我默然轻笑,对此不置一词。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没有什么比娘亲的安危更重要,大宋也好,契丹也罢,不管谁统一了天下,民众的生活也只取决于那高高在上的一人,在于他是否施行了仁政,是否爱民如子。现在只要耶律宏光能确定鬼叔叔的身份就好,见到鬼叔叔,也就等于有了娘亲的消息。
他敛了脸上浅笑,默盯着我,眸中似是隐着些许期待,细看过去,又不似期待,竟像不安,我默盯着他,他回望着我问:“你昨晚为何没有出城?”
我手一顿,两箸之间所挟的菜落于桌上,已过了一天,世奇应该回到了园子,对我的离去,他会怎么样?他会追来吗?
自己希望他追来吗?不希望吗?答案是确定的,自己内心深处是想让他追来,想让他和自己一起面对这个困境,想给无措的自己找个依托。但理智又悄悄提醒自己,世奇乃是常人,武功一道完全不懂,自己不能让他犯险。
耶律宏光见我不语,面色一黯,眸中所有神采瞬间散去,我暗叹一声,挟起桌上的菜放于碗中,他轻摇头,眉扬嘴弯,“我们大契丹的人从不糟蹋粮食,因为我们知道粮食来之不易,也珍惜目前的安居生活。”
心知他刻意岔开了话题,我心中却依然难受,如同硬塞进一块大石,既沉又堵。耶律宏光此去汴梁,是真的有事,还是刻意相陪?蓦地想起那日‘翠屏小筑’雅间之中,锦衫少年的暗示,我心头一惊,故作漫不经心之态,“耶律……。”
他轻哼一声,我一怔,他斜睨我一眼,淡淡地道:“我们要同行一路,你这么叫我,我听着不顺。”
这个人,在府中,连名带姓叫他,他听着不顺。在府外,依然听着不顺。我看着他,他已恢复往日里的神情。转念间,心里明白了他的意思,我心中莫名一慌,但依然状似不懂,“哦”地应一声,继续开口问:“你此去汴梁,所为何事?”
他默默打量着我,眸中慢慢涌出柔和之色,“如果我说,我此去是专程陪你,你信吗?”
我心骤然一沉,今晨心中焦虑,未曾深思。他如此待我,我受得起吗?他凝目盯着我,我慌忙撇过头,望向店门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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