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姬掠起额前的一缕秀发，动作优雅，娇媚动人，轻轻道：“因为她深爱着老爷，深爱着圣海，深爱着她曾经拥有的一切。其实从她嫁入圣海的第一天起，老爷就知道她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或许老爷太过自信，以为感情可以溶化一切仇恨。再者，老爷对她迷恋深重，情愿自己受苦也不让她为难。你可能不信，在老爷生命走到尽头时，对她在酒里动了手脚的事一清二楚，即便心甘情愿喝了毒酒，以老爷的修为，仍然可以力挽狂澜。可是老爷没有，他只是流了泪，生平第一次流泪，也留下了一句话，然后静静倚在夫人的肩上，默默地接受了死亡。”

“什么话？”成尤千般好奇，想破析败家子死前的内心世界。

“我对不起你，始终让你一个人在痛苦中挣扎。”

这句话自虞姬口中传出，却给成尤一种飘渺虚无的幻境，宛如来自九天之上，重现了一位英雄死前的无奈。

成尤念叨着这句话，思维穿梭到五千年前，仿佛自己变成了疯魔，凝望着那个靓丽完美的女人，是那么温柔，那么深情，那么不舍……

是的，疯魔一开始就知道将要发生什么，他坦然接受，平和自然，欣然面对靓丽完美的女人为他准备的一切。他的死亡没有委屈，没有不甘，只有一种深深地无奈。她想他死，他就死！看上去很简单的问题，其实很残酷。他真的傻吗？成尤说不清楚，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除了是个败家子，还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谁要敢否定，成尤准给他急。

泪流两颊，心绪如潮。成尤如此，虞姬也是这般。在一刻钟前，成尤还为虞姬爱上这样一个男人感到不值。但在此刻，他读懂了虞姬，读懂了疯魔，读懂了两个笨蛋并不像表面一样无可救药，他们不是疯子，他们懂情，懂爱，懂付出，比谁都懂得多。

但还有读不懂的人。奎卢月逸。这个完美的女人爱丈夫，爱魔都，爱曾经拥有的一切。既然爱的深，就算因为娘家指使，万般无奈对疯魔下手，何以要嫁祸虞姬？两人平时亲如姐妹，与疯魔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恐怕同榻共枕，二女伺夫都有可能。即便心机深重，对虞姬为疯魔诞下儿子不满，直接杀了就是，何必画蛇添足，留下活口？这种事，成尤无论如何也想不通。

“还是想不通？”虞姬隐去了梨花带雨的脸庞，强笑道。

“不是想不通的问题，而是没有一点道理。”

“其实很简单，因为她真的爱了，爱老爷给予她的一切，所以不愿失去，不愿在旁人眼里留下一点身上的污迹，她想要所有人记住她，记住老爷给她的一切，记住圣海有过这样一位祖母，而不是仇视。还有，她的确不忍心杀死我，为姐妹之间的感情，也为还未长大的孩子。”书包 网 想看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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