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呆滞的王瘌痢头谢过律师,起身再转身但,他还是没能站稳锢着镣铐的双脚,一个踉跄险险倒地
父母是被他气死的!是被村上人们的议论羞死的!岳父岳母和旁亲左戚却选择了逃离,从此,难回故里只做他乡客!
王癞痢头的心痛得揪成一团不孝儿啊枉为在世为人子孙!不能在父母膝前尽孝,又不能为国捐躯,“忠孝”两字全无!这种人苟活着有何用?死吧快点儿死!不死不足以平民愤!
依着会见室的那张桌子角,他摇摇晃晃地站稳,再双手前伸,扑向对面的墙再也无法矜持了,他垂下头,任那泪水汩汩地淌
律师不忍,嗫嚅一句:“要不,我给你登报发个寻人启事找找你妻子行行吗?”
一句话提醒了王瘌痢头好在,即将投胎就能见到老婆汤淼淼,“天无绝路”实在是放之四海而皆准他低垂的头依然低垂,但那耸动的肩不再耸动:“不用了谢谢你律师”
消尚存王瘌痢头提起脚铐链子朝会见室的门外走
忽地,一个女子的声音从会见室另一面窗户口传了过来:“大哥艾您是和赵寒同一个号子吗?”
王瘌痢头想都想得到,发声的女子就是那姓许的名叫呐呐的流浪女没准她躲在那方墙体之外的窗户底下听见了律师跟他说的全部话之前,赵寒会见,估计跟许呐呐还是没能谈拢分歧王瘌痢头汀脚步,没有转身:
“我不能给你带话,请回吧”说着,王癞痢头“当啷当啷”地移动着双脚,消失在会见室的房门口
“求您啦大哥!我跟赵寒结婚的事儿麻烦您帮着说说!我又不要婚礼,只需要办个证就行我儿子就是他的儿子,他应该相信我!”许呐呐还扒在窗口喊:“什么履历艾我儿子不要,只要知道还有个爸爸就行——!”
王瘌痢头驻足,猛地一个转身出现在房门口,看着对面窗户口的女子:“记赚赵寒是死囚,你跟他结婚现实吗?假如真有心,为他和孩子做个鉴定才是了他此生遗愿还有,赵寒喜欢狗,今后,你就养条狗权当念想吧”
“狗,狗吗?”许呐呐莫名其妙
警官手指对面窗户口,干预了:“你!不许跟囚犯说话!”见许呐呐把脑袋缩了下去,这位警官再劝王瘌痢头:“怎么说起狗来啦?走吧走吧,别人的事情不用你管”
王瘌痢头居然笑了他指指栓在不远处的两条狼犬:“我不是一眼看到狼犬了吗,忽然就想开句玩笑呗,哈哈!”
警官也笑了:“我看你是万事都打不垮的人,刚才觉得你都快不行了,才一会儿工夫就恢复了,居然还有闲心开玩笑”
王瘌痢头指指胸口:“你看到的是表象我的心里划拉了几十道血口子呢!爹娘死了,又不知老婆孩子的去向,自己又凄然在囚,唉,人生窘苦我占独一份”
“想开点儿,已经都这样了也是命运使然一闭眼,什么都不知道了其实,活着的人才是痛苦的,你将死去,就是一了百了,把一切痛苦都放下才是你目前需要正视的”
王瘌痢头瞥一眼警官:“看来,你们所里举办的心理学讲座成效显著嘛!”
“那是,我们都去听了讲座,在跟被羁押人谈话时也比较客观了尤其是他们的心理测试数据掌握在我们手里,所以,谈起话来比较能合拍”
“很好”王瘌痢头挺为所长政委听了他的意见作出了工作成效而高兴:“我忘了带烟,再给一支吧”
“行”警官掏出烟给王瘌痢头点燃,剩下的大半包烟全塞进了王瘌痢头的口袋里:“太阳挺好,我就带你在这儿走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