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寒推推倒铺上蒙住脸的王瘌痢头：“起来！起来列个大纲，既然主讲这峰谷理论就不能不重视，我给你找纸和笔，仔细列个纲，纲举才能目张嘛！”

“别理我！心里烦着哪，哪有心思给他们列大纲！”

“哎？”赵寒难以理解：“既然你没有推脱，那就说明你答应了人家既然答应了来主讲‘峰谷’，你就不能掉以轻心毕竟咱们还没死，毕竟还有三个月左右跟人似的吃喝拉撒，毕竟讲了这‘峰和谷’，咱俩天天顿顿能混个­鸡­鸭鱼­肉­满肚肠，起来！”赵寒找出纸和笔:

“起来现编现卖！”

王瘌痢头把被子一掀：“既然我要现卖，就不现编再说，我编的出来吗我？这心里塞满了草，理得清哪一堆可以编草绳，哪一堆可以做纸浆？你看灵古，越想我就越有气！上次让他带四个问题去问他师傅，结果倒好，最后一个问题却忘了问！忘了就忘了吧，却来一句‘不告诉你’，简直太不像话！”

赵寒不以为然：“这灵古不是你调教的吗？调教七八年又怎么样？还是朽木一截！你跟他置什么气？权当有他没他一个样我就不信，少了这兔崽子‘领导’，咱们还真投不了胎！”赵寒嗤之以鼻：

“你真不用跟这小东西生气，犯不着我量他也不敢怎么样，毕竟他比我们还想投胎呢咱俩艾这几个月里就把他晾一边歇菜，少给他好脸­色­，保不齐他就哼哼哈哈紧贴着你连屁都不敢放！”

王瘌痢头爬起来，摸出一支烟点燃，吸了一口，道：“他放的屁还少？早把我俩弄得神魂颠倒这小子又去问他师傅了，看他有没有记­性­尽管他去问狗娘的情况，我还捎带上一个问题是问我老婆现在住的方位，看他能不能把这两个问题都弄清楚，假如能够弄清楚就不再记前嫌”

“行，你说了就是给”赵寒把笔和纸递给王瘌痢头：“想想峰谷理论的大纲吧，我给你洗个苹果啃”

“哐当”一声铁门打开了，一警官在号门口叫唤：“出来一个！”

赵寒探出半个脑袋：“什么事翱我们正在琢磨座谈会的提纲呢，最好不要打搅！”

警官的脸部神经松弛下来：“根据所长政委的指示，从现在开始，每天上午和下午各给你们这间号子送两瓶开水过来吧”警官招招手，像似门外一侧还有人：

“给我记赚现在是送两瓶进去，下午送水的同时，再把现在送的两个空瓶子给我换出来，听见没有？”警官叮嘱那人

门外一侧没有应答声，只见一个穿着外劳马甲的人低头垂目出现在门口“啊呀！”赵寒的心砰砰直跳：“王书记！你出来出来，有人给我们送开水啦！”赵寒转过头挤眉弄眼王瘌痢头会意，从铺上跳了起来提起脚铐链子朝天井里踢踢踏：

“所长和政委真是安排部署不过夜呵呵，很好很好，咖啡买来了没有？”王瘌痢头一眼就看见了眼前这位送水的人，乖乖！——正是结巴子老郑！

赵寒从老种中接过热水瓶老郑面无表情，只是眼睛盯着热水瓶的底部，憨憨地跟傻子差不多他再看一眼赵寒，就被警官打发走了“我们老冒警官去外面超市给你们采购咖啡了，”警官挺客气：

“如果能等就稍等等，等买到你们需要的那种咖啡再说；如果不能等，就先泡茶吧茶叶还有没有？所长交代了，需要什么直接按开送话口按钮，任何时间段都可以”

“谢谢非郴谢看守所的人­性­关爱！”赵寒大唱颂歌：“茶叶还有不少，咖啡没买来那我们先泡茶请回吧警官，太辛苦了哈哈！”

警官“嗯”了一声，关上了号子的铁门

赵寒拎着两个热水瓶舍不得搁地上，眼神递给王瘌痢头，再努努嘴特指热水瓶的底部

王瘌痢头把烟蒂踩灭悄悄地：“你站到录像头的下方紧贴墙”

“没用它是远红外360度！”赵寒瞄一眼录像头下方那稍微凹进去的墙体

“少罗嗦！”王瘌痢头顺手拿起一个脸盆，把赵寒挤到凹墙根贴紧：“从录像头下方这堵墙往外计算，一米距离是录像的盲点你块头大就按照80公分计算正在盲点之内给我一瓶水！”

俩死囚躲在凹墙体边上，往脸盆里倒开水：“现在，警官监控的屏幕上只看到我在往脸盆里倒水，看不到你打开这个热水瓶的底座”

赵寒旋开了底座一看，啥也没有：“我明明看到老郑给了我一个眼­色­嘛，怎么没有‘叶子’呢？”

王瘌痢头瞅着半脸盆热水：“把底座旋紧，热水瓶就搁在地上，离开墙体去拿我那个保温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