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社会倒也算不上,”胡志平摇头道,“顶多算是黑恶势力吧,他们常干就是欺行霸市,收取保护费等等,这些在外面的大城市也很常见的。”
“那黄赌毒呢?”林辰风又问道,“这又怎么说?”
“这个当然是在娱乐场所了,”胡志平笑道,“现在我们河西县的娱乐场所都向大城市看齐,所以三陪、赌博、嗑瑶头丸,也算是无所不备了。”
“有这么严重?”林辰风愕然道,“难道你们公安的都不管的?”
“管什么?”胡志平摇头道,“上次有个台商来我们这里,说是来考察投资项目的,结果在宾馆嫖娼时被派出所的人抓了,在黑屋里关了一夜,第二天被放出来以后,跑到县政府发了一通火,说河西县的投资环境太差,后来便气哼哼地走了。”
“县长为此事大光其火,所以后来就下发了一个文件,让公安局的人不得随便到各大宾馆查房,如果有扫黄之类的行动,必须先报县政府批准,”胡志平继续说道,“你想这查房本来就是个得罪人的事儿,现在上面都有了文件,谁还去干这费力不讨好的事情?”
“不会吧?”林辰风奇道,“县政府还会下这样的文件?”
“这可是千真万确的,”胡志平压低声音道,“不过我听说这里面还有其它的道道呢。”
“噢?有什么道道?”林辰风忙问道。
“我听人说,那个台商倒是真心来投资的,只是因为这件事丢了面子,才把投资的事情黄了,因此县政府无奈之下才出台这个文件,防止以后出现同样的状况,”胡志平有些神秘地说道,“其实这件事不过是别人下的套而已,目的就是为了让政府放松对娱乐场所的管制。”
“你这话有些不靠谱吧?”林辰风有些疑惑地说道,“县政府的领导也不是傻子,难道他们连这点小伎俩都看不穿?”
“呵呵,这我也不大清楚了,”胡志平笑道,“反正我听他们就是这样说的。”
几个人一路闲聊着,因为胡志平的车开得很快,而且中途又没滞留,所以只用了三个多小时就到达了林家村,胡志平将他们送到地头之后,本说晚上依然返回去,但是林辰风当然不会这样放他走,所以他最后也就答应留下住一晚,第二天早上再开车回去,这样也不会误了明天下午的班。
第二天一大早,胡志平吃了些早点以后,就向林辰风告辞,林辰风知道再留他是不行了,只好送他去中心街,不过为了表示自己的谢意,林辰风便送了他两斤本地产的毛尖茶,以及两条麂腿,一尾獐胯,还有两只风干的山鸡,这些在城里也算稀罕物儿,所以胡志平推辞一番之后也就高高兴兴地收下了。
接下来的几天,林辰风本来因为白婉儿在家,所以也不想出去多走动,只想在家里多陪陪她,让她在乡下开开心心地过几天,但是哪知道从初四的中午开始,一直到初七他和白婉儿离开林家村,家里竟然是宾客盈门,络绎不绝。
而且这些人大部分都是冲他来的,这里面有那些同宗的兄弟,有一个村里的乡亲,到初六的时候,乡政府也有部分干部结伴而来,而这其中居然有林伟博副乡长和林宇深副书记。
因此不要说他自己是忙于招待客人,就是白婉儿也要经常在厨房里帮着林芝兰打下手,这样家里才稍微消停些,当然,本来按照林辰风的意思,是不让她做这些事情的,只是她自己一定要去帮忙,而且林芝兰也称赞她的饭菜做得越来越好,所以这后来做饭的事,她竟成了一个主力。
到初七的早上,他在家里就呆不住了,因为今年这个春节,他从大年三十开始,一直到现在,居然没有轻轻松松地过上一天,再加上他回到青州之后,也还有一些地方需要走一走,比如邱雨凇、吴峰、张雷鸣、梁宗清等人家中。
虽然他一向不喜欢巴结别人,但是这些人和他多少都是有些交情的,所以他即使不给他们送什么厚重的礼物,但是这个人情总是要走到的,不然的话,别人还以为他当了市委书记秘书,就眼高于顶,不把昔日的老领导老同事放在眼里呢。
林辰风要走,白婉儿自然也要跟着一起走,这让林芝兰难过得掉了眼泪,因为白婉儿既勤快又懂事,而且性格又好,更重要的是,白婉儿似乎也很嗲她,所以林芝兰真把她看得跟自己的女儿一样,现在见她要走,心中自是依依不舍。
而白婉儿似乎也有些不舍,所以她也陪着林芝兰抹了一会儿眼泪,然后笑道:“伯母,您放心吧,等几个月天气热了,我还想来这里长住呢,到时候我一定住到您讨厌我了再走。”
“瞧你这孩子说的,”林芝兰听她这么说,倒是被她逗乐了,于是她摸她水秀的脸蛋柔声道,“你要真来这里长住,我欢喜还来不及呢,怎么舍得讨厌你?”
“嘻嘻,伯母您不知道,”白婉儿调皮地一笑道,“其实婉儿有时候也很淘气的,只是在外面装得乖一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