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呢,为什么他看不到人脸,紫色的、红色的人影,他都看不到。
再想,只有更疼。
黄狗儿哀鸣一声,从树上跌了下来。
不想了,不敢想了。
直到此刻,他才稍缓,但是疼痛已经侵蚀了他所有的力量,只能趴在地上可怜的喘息。
“什么人?”几名大汉望着地上瘦小的人,刹那间爬了起来,手中刀出鞘。
狗儿趴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脑袋,呜呜的嚎着,摔下来的时候,幸好带落了包袱,他只摔在包袱上,不然这一下,那瘦小的身板就直接摔散了。
“似乎是个娃子。”一群人松懈了警惕,纷纷归刀入鞘。
最先前的那汉子皱着眉头,“喂,你在树上干什么?”
“睡、睡觉。”狗儿抱着包袱,眼中含着两泡泪水,头疼让他全身无力,就连站也站不起来了。
“不知道谁家的傻小子。”一人嘟囔了句,挥挥手,“滚。”
狗儿不敢多话,艰难的爬了起来,拖着偌大的包袱想要走开。
这些人好粗鲁,身上透着一股让他厌恶的气息,没有理由,就是不喜欢,他还是赶紧找到先生。
包袱因为刚才坠下地早已经松了,被他这么一拽,彻底打开,几个明晃晃的东西掉了出来。
“金子!”有人一嗓子喊了出来。
五个人齐刷刷的再度站起身,眼中露出贪婪的光芒,唯有黄狗儿浑然未决,傻傻的蹲□体,捡着滚出来的金子,一粒粒放回包袱里,再扎扎好,继续拖行。
“小子!”一人快步挡在了黄狗儿的身前,“别走。”
“啊?”他茫然的抬起眼睛,不明所以。
“放下包袱。”男子不耐的看看黄狗儿瘦小的身板,“爷让你滚。”
放下,不放下?
两个念头在黄狗儿的心理交战着。
放下,会被先生竹笋炒肉。
不放下……
他似乎嗅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这种感觉他说不清道不明,似乎是一种本能的感应。
他忠于了身体的感觉,松开了手,望着眼前的五个人慢慢的后退。
有人快步的上前,打开了包袱,忍不住一声惊叫,“哇,好多银票。”
同时,那人也翻到一枚黑黝黝的令牌,拿在手心中颠来倒去的看,口中喃喃自语,“‘清风暖日阁’桃花令。”
“啊?”
“什么?”
“怎么可能?”
几人的目光同时转向那大汉,拦在黄狗儿身前的人沉下脸,“桃花令是昔日‘清风暖日阁’阁主的令牌,虽然‘清风暖日阁’解散了,但是楚濯霄和楚濯漓下落不明,生死不知,说不定……”
趁着他们分神的空档,黄狗儿想也不想,撒腿就跑。
耳边,一个声音吼来,“不能留下这个小子,杀!”
刀风声,扑向他的后心。
此刻的黄狗儿,仿佛察觉到了什么,忽然转声冷哼,“找死。”
两个字,让扑来的大汉猛的站住了身体,那一声冰冷的哼声,仿佛透进他的骨子里,让他不敢逼视眼前那双明眸寒瞳。
也就是一瞬间,黄狗儿再度蹲□体,抱上了头。
疼,好疼,说不出来的疼。
他在地上打着滚,扭动着身体。
刚才,他好像想到了什么,那刀光、那剑影如此的熟悉,那种杀气,更是说不出的感觉,他想要想的更多,那疼痛又再度来袭。
大汉再也不迟疑,手中的刀狠狠的落了下去。
而此刻的黄狗儿,已经毫无任何反抗的力量,甚至在刀落下之前,就已经昏了过去。
尖锐的刀光,在阳光下闪烁着刺眼的锋芒,狠猛的力量,只要沾身就能将他劈成两半。
无声……
因为两枚手指拈住了刀背,在那刀锋即将挨上黄狗儿身体的时候,白玉的指尖,完美无瑕,粉色的指甲,半透着玉质温润。
“我的人,你也敢碰?”温润的嗓音,清雅。白色的衣袍,纷飞。
一只手抄起地上的黄狗儿,让他靠在自己的肩头,男子的眼睛一一从面前人的脸上划过,那寒意,让五人忍不住的打了个哆嗦。
“你是什么人?”大汉喝吼。
红唇挑起,笑容轻绽,绝美掩盖了他平凡的容貌,辉映众人眼底。
“碰了他,你们就再没有活着的机会。”他的笑容越发大了,眼中的光芒如水,看上去秀美绝伦。
那话语,没有半点威胁感,男子一挥手,“并肩子上,废了他,让他知道‘云中五霸’的厉害。”
五个人纷纷刀出鞘,可惜他们的刀才出了一半,眼前白影一闪,咽喉冰凉。
烈日下的风景渐渐变的灰白,有人想要说话,喉间只有咯咯的声音,再也不能发出一句话。
身体萎顿,摔落尘埃,红色沁出,染上地面黄土。
生命流逝的最后一刻,依稀听到白衣男子悠悠然的叹息声,“我叫楚濯漓,记住了好上路。”
他们已经没有时间去想,这个名字属于什么人,模糊的视线里,白衣男子垂下脸,在怀中瘦弱男孩的额头上轻轻一吻,怜惜十足。
作者有话要说:我努力地写,总算刚刚写完了一章,某狼也和狗一样趴着喘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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