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故意摊了摊手。
方卫国赌上了这口气,他还没有过这种缠女人的纪录,他知道杜倩和别的女人不同 ,但他就不信她能让他保持一辈子的兴趣。
“好!当你说结束时,我们就结束。”
“那我这边没有问题了。”她若无其事的表情,但在她的内心深处,她还是希望自己能碰到一个有情郎,一个真心爱她的男人,既然现在很难找到有情郎,她也就只能接受这样的状况。
“换我说我的条件。”方卫国轻笑。
杜倩一脸警觉的表情。
“你必须和我一起住。”
“星期日不行,我要有一天完全是自己的时间,而平常日子我白天要照常到服饰店去看生意。”她把他的要求折衷,不想被绑得死死的。
“可以!”他没有刁难她。“除了住的问题,在我们”交往“的这段时间,我不希 望有任何男人的介入,如果你要和哪个男人见面,必须先经过我的同意,这要求不过分 吧?”她同意的点点头。
“我还希望我们对彼此尽可能的坦白。”
“”坦白“?!”
“就是在合理的范围之内,我们不要欺骗对方,以诚对待彼此。”他的脸上有一股暖暖的笑意。
“我不可能把我的祖宗八代全告诉你,我也不可能说出我是几岁和男生接吻,什么 时候手让人牵过,不过我可以保证我不会骗你。”她是个不虚伪的女人,但是也不想让 他了解太多。
和他,她只希望有一段亲密而且没有束缚的关系,她没有打算赔进她的心,游戏结 束时,她要全身而退,不想弄得自己一颗心支离破碎的。
“只要你不骗我就行了。”他一个眨眼的表情。“我也不想知道你过去的一切。”
“那就行了。”
“你什么时候搬来?”
“我还不知道你家在哪。”她故作一副含蓄、谦虚又拘谨的模样。
“只要你说出时间,我会派人去拿你的东西,或者干脆全部都买一套新的,你只要 人过来就好,你会发现我是一个大方的男人。”他不是自夸,他只是在告诉她她的决定 没有错。
她润了润唇,这一刻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所作的决定是对或错,她到底会把自己带向天堂或是推到地狱?
她真的没有把握。
一点把握都没有。
由门上的眼洞,希薇雅知道来的人是袁家骅,她并没有很愉快的表情,只是把门拉 开,一张面无喜色的脸给他看,他是个聪明人,一定可以推测得出她的心情。
袁家骅也的确看得出来,这个女人和那天跟他一起去吃饭的女人不同。
“我可以进来吗?”既然她没有给他好脸色,他最好像个一般客人般的客气一些。
她没有说话,但是做了一个请进的手势。
他走了进来,在她的沙发上坐下,她关上大门,声音大了一些,然后她也走了过来 ,在另一张只能容纳一个人的沙发上坐下,戒备而且是有些谴责的眼神望向他,在在用 肢体语言表示她的愤怒。
“我可以喝点什么吗?”他有些自嘲的问。
“可乐喝完了,咖啡我懒得去泡,如果你想喝什么,你应该自备。”她没什么风度 的说。
“我记住了。”
“很好。”这个女人真的在生气,袁家骅微微的笑道,她是真的生气,想必和蒙妮卡有关,曾经她当他是救世主,现在八成当他是什么大奸大恶的男人,但是他并没有欺骗她啊!他有吗?
“谢谢你的东西。”他说。
“不客气!你应得的。”她还是冷漠的表情。
“你的眼光不错,我都很喜欢。”
“我只是随便挑挑。”
“你可以不必送的!”
“我知道,我送礼物给你只有两个原因,一个是我不喜欢欠人,一个是我无聊,可以吧?”她冷嘲热讽,存心令他下不了台似的。
“你在生气。”他一个肯定的表情。
“生气?!”她故意干笑两声。“我生什么气?我和什么人生气?人生苦短,我为 什么不开开心心的做人、愉愉快快的过日子,生气?!姑娘我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去生气,很伤身的!”
她嘴里说得漂亮,但是脸上的表情是气嘟嘟的,原来女人和女孩一样,都会生气。
“我可以和你聊聊蒙妮卡的事。”他坦荡荡的说。
“”蒙妮卡“?!”她故意茫然的表情。
“那个从你手中接过礼物的女人。”他提醒她。
“你为什么要和我谈她的事?”明明心里好奇得要命,希薇雅却一副死硬派的表情。
“我以为你想知道。”他缓缓的说,眼中闪着笑意。“难道你不想吗?我没有什么 不能说的,如果你坚持不想听的话,我也不会勉强你的,我可以马上回去,不打扰你了 .”他真可恶!她暗暗的骂道。
明知道她是一千个、一万个想知道,但是他却故意吊她的胃口,还一副冠冕堂皇的 样子,她虽然咬牙切齿,还是露出一副她听听也无妨的表情。
“现在我可以喝点什么了吗?”他存心要挫挫她锐气的说:“我有点渴。”
她恨恨的起身,总有轮到她整他的机会,退一步海阔天空,君子报仇三年不晚。她从冰箱里拿出一罐易开罐的果汁,丢向了他,希望能“不小心”的砸到他,但是果汁被他稳稳的接到。
他接过果汁也没有开,只是把果汁易开罐往茶几上一放,表示他只是整整她而已。
希薇雅气冲冲的回到她原来的位置上坐下,一脸杀气的瞪着他。
“蒙妮卡可以算是我的女朋友。”他清清喉咙的说,不敢让希薇雅气过头。
“算是?!”她一哼,男人可真会用形容词。
“我是蒙妮卡的众多男友之一。”他很正色的表情。“蒙妮卡是个模特儿,足迹遍 布全球,她固定的住所在伦敦,为了服装表演,世界各地来来去去,我是她在台湾的男 朋友。”
她有些诧异,袁家骅居然能忍受这样的状况?!
他没有占有欲?!
他可以和其他男人分享一个女人?!
“你好像不相信?”
“你不怕得爱滋病?”她扬起眉毛。“我不知道你喜欢经验那么丰富的女人。”
他笑。“蒙妮卡很小心,我也很小心。”
“你爱她吗?”希薇雅并不想问,但是这句话由她的口中冲了出来,她不指望袁家骅纯洁如处男,但是他在选择异性的对象时,难道那么随便吗?
“我们在一起很合适。”他这么答。
“”合适“?!”
“是啊!她根本没有结婚的打算,她只想尽情的享受人生,而我目前也不想结婚,我和她都够成熟、够理性、够世故,所以我们就在一起了,两、三个月聚一阵子,我和她都觉得很好,至于爱……”他好像对这个字眼很陌生。“我和她都没想过。”
为什么现在的男人都不想结婚,女人也一样,到底是时代的潮流、趋势,还是男人传染给女人,女人传染给男人,全世界男女的共识?!杜倩不想结,那个姓方的也一样,袁家骅也是。
“我一开始就告诉你说我有女朋友!”他的意思是他没有瞒过她。
“我知道啊!”她掩饰住她心里受到伤害的那种感觉。“我有怎么样吗?”
“你让我觉得我好像骗了你似的!”
“你没有!”她硬生生的说。
“那好!我希望蒙妮卡的出现不会改变我们之间的友谊或是邻居之谊。”他试探的 问。
希薇雅挤出一个笑。
男人真是天真,他以为在她知道他和那个叫蒙妮卡的混血美女的关系之后,她还能 处之泰然?她还能像以往那么的对他?看他?
她做不到!
她只知道她对他的好感在一点一点的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伤心、愤怒,她知道自己 在不知不觉中的已经喜欢上他,现在面对这样的结果,当然她会难过,她需要一点时间 沉淀她的感受。
她更恨他的坦白。
“袁家骅!我不知道我们之间有多少的友谊或是邻居之谊,但就让我们保持”淡如 水“的关系吧!”
“即使哪天你需要照顾宣宣──”
“我即使会被宣宣整死,我也不会再麻烦你!”她不客气的打断他的话。
袁家骅知道自己不受欢迎,也知道希薇雅对他的感情比他想像的深,否则她不会是 这种反应,但她这会儿在气头上,谈不出所以然的,他起身,一副识趣的样子,或许下 一次吧。
“那我不打扰你了。”
“我也不耽误你的时间!”
“希薇雅──”他止住话,因为她正拿背对着他,什么都不想再和他说的样子。
袁家骅只好自己自行离去,他有一股烦躁、无处投诉的乏力感,他错了吗?他错在哪里?
在宋言哲一连三天都加班的情况下,希薇君再也没有自己弄晚餐的心情,反正宋言 哲回到家都说已经吃过了,她和宣宣吃的又不多,所以她不准备再花时间或是精神弄晚 餐。
二度蜜月回来之后的情形并没有太大的改变,日子依旧是那样的继续,就是平淡, 说不上好或不好,但她绝不想再来一次“二度蜜月”。
社区里新开了家家庭式的小餐馆,于是希薇君带着宣宣上门光顾了。
这家小餐馆不大,里面只有七、八张方桌,但是干净、明亮又清爽,使人一走进来 就胃口大开。
希薇君点了两菜一汤,反正只有他们呣子俩,宣宣是玩的时候多,吃的时候少,要 不是怕不好意思,她还想只点一个菜、一个汤。
邻座一个小朋友的气球引起了宣宣的注意,宣宣开始有些坐立难安。“妈!我要气 球。”
希薇君知道麻烦来了,宣宣愈来愈骄纵,想要什么就非得到不可。“宣宣!吃过饭之后妈咪带你去买,但现在你不能吵,如果你吵的话,一会儿妈咪就不买气球给你,所以乖乖坐好。”
“我现在就要!”宣宣固执的说。
“吃过饭才行。”
“先买气球给我我才吃。”宣宣耍赖的说。
“不行!”希薇君板起脸的说。
“如果你不现在带我去买,我就要哭!”宣宣使出他惯用的招数。“我还要告诉爸 爸,说你不买气球给我,你好小气!”
希薇君真是哭笑不得,她又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的公共场合打小孩,那会破坏别人吃饭的气氛,而她也不是那种喜欢受到注目的妈妈,所以她真是左右为难,又不能现在带着宣宣掉头走。
“宣宣!妈咪──”
“我不管──”宣宣正准备放声大哭。
一个斯文、穿着整齐又可亲的男人出现在希薇君的桌边,他半蹲在宣宣的面前,亲 切的开口。
“小弟弟!不要哭。”他说:“如果你肯乖乖的吃饭,我现在就请阿姨去帮你买气 球。”
“真的?”宣宣马上就不哭了。
“这位先生──”希薇君觉得好糗。
“没有关系!”他把目光移到这个漂亮的母亲身上。“我是这里的老板,请小妹去 买一下没关系,附近就有在卖,一点也不麻烦,我们不能让小客人心情不好,更不能让 他吵到其他人,对不对?”
希薇君红着脸。“很抱歉!这么麻烦你们!”
“一点也不!”他直起身。“我们尽可能的满足每一个客人。”
她严厉的看了宣宣一眼,宣宣却因为可以得到气球而开心。
“谢谢叔叔!”宣宣这会儿可有礼貌了。
“不客气。”他回答,朝希薇君点个头,他欠身离去,一派的高雅,实在不像是一 家餐馆的老板,倒像是什么画廊的主人或艺术家似的。
希薇君低下头,为自己有这种感觉而觉得怪怪的,几年来她都不曾去注意过除了宋 言哲以外的男人,但是这家小餐馆的老板却引起她的注意,当她抬头望向柜台时,发现 他也正望着她。
她马上收回视线,有种犯罪的感觉。
“妈!菜来了。”宣宣喊道。
她镇定了下来,这只是她的想像,她不再注意那老板,帮宣宣布菜,她怀疑自己下 一次还有勇气再进这家餐馆,她不敢。
“妈!太多菜了。”宣宣嚷。
宣宣的叫声使她回过神,她从来不曾如此的失态、如此的不专心,她有种挫败感, 使她想狂吼几声,再度把视线投向柜台,对方的确是在看她,不是她的想像,当下她决 定再也不到这家餐馆。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