蔫耗子看了看刘大牙说,赏你一桶酒。
刘大牙说,那你不能反悔,我帮你喊。
他就猛地站起来,活像昏暗中突兀长出的一棵树,他大声叫起来,我是蔫耗子,我要找阿旦,我是蔫耗子,我要找阿旦。
他叫完,一咕噜往下一坐,就像一棵树突然缩成了树桩。
蔫耗子说,你他妈的,怎么这样喊,这下人家都当成是我喊的了。
刘大牙说,本来就是你喊的,你还赖谁。
蔫耗子说,你这样喊,还不如我自己喊,我还给你酒干什么。
刘大牙说,我不说我是蔫耗子,这么多人谁知道哪个在找人呢。
蔫耗子说,可你这样喊,我不能给你酒喝。
刘大牙一听,把脸阴沉下来。他是真正的酒鬼,少喝一口就会浑身不舒坦,眼看到手的一桶酒黄了,他心里肯定气得不行。也就是蔫耗子,要是换了别人,他早就恶语相向了。但是蔫耗子是他的大哥,他拉不下脸,只能坐在那干生气。
蔫耗子警惕地巡视着四周,看看刚才的那一声有什么反馈,结果他很失望,没有人搭腔。倒是凶巴巴的叱喝像旗幡一样在黑压压的人群上挥舞了一遍,由整齐而零落,随后归于平静。
蔫耗子吁了口气,把头转过来,对刘大牙说,逗你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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