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水老鼠。刘大牙说。
要不这样吧,阿旦说,得答应我一个条件,给我逮只水老鼠。
刘大牙脸上露出难色,江獭不比青蛙,它是会动脑筋的畜生,逃生的速度和方式与青蛙不可同日而语。即便它就在你脚下一寸之遥,可架不住它比鬼还精,当你扑过去的刹那,它犹如一缕黑烟绝尘而去,扑通一声在水中就化作了涟漪。下午的那只江獭若不是因为负了伤,也不至于惨死在他们的脚下。要让阿旦再吃上獭肉,对刘大牙他们来说,确实有点勉为其难。不过他们商量了一下,还是接受了阿旦的条件。这说明,和女人干一把对他们的确具有很大的诱惑,另一方面,也说明这三个犟头倔脑的毛头小伙有那么点不服输的劲儿。
刘大牙他们走后,蔫耗子疑惑地看着阿旦,说道,你可别糊弄他们,他们真能抓着水老鼠。
阿旦捶捶后背,用手掌按住腰后的肌肉,说,你没听见刘大牙说,国香她又不是我媳妇。
蔫耗子说,可她要是不干呢,她又不是接客的窑姐。
阿旦叹了口气说,她要真是窑姐就好了,我想打袍的时候可以去找她。完事了就立马走人,一分钟都不用多呆。可现在,我成了什么,整个调了个个儿,我都快成她裤裆里的一条狗了。
蔫耗子看着阿旦,没吱声,他觉得他的兄弟有些陌生。他对国香的厌倦不像是伪装的,他仿佛是一个刚从火灾中逃离的小孩,受到了惊吓,可又并不值得同情,因为他同时也是纵火者。
阿旦说,看样子我得在你这儿住几天,补一下元气。
蔫耗子说,你要住多久都没问题,就是屋子忒小了,大家一块挤挤吧。
阿旦说,光顾了说国香,有件事差点忘了告诉你,九姝她怀上啦!
听到这个消息,蔫耗子差点没从长条木椅滑到地上。因为惊愕,他五官间的位置失去了均衡,他问道,你是听谁说的?
阿旦说,那个人叫什么黑杠头来着,额角上有块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