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青壮年的男子都站在前面,老人、女人和小孩被保护在后面。我忽然想起,以前在书上看过,狼似乎惧怕金属碰撞的声音。前排的男子们手上都拿着家伙,也许可以吓一吓狼群。我把心中所想跟阿旗说了说,阿旗点点头走到前面跟领头的男子耳语了一番。男子一声吩咐下去,手上拿着兵器的人开始用刀剑互相撞击、摩擦,顿时,一阵刺耳难听的声音响起。
狼群果然有所惧怕,停止了脚步,站在原地观望。金属声虽然能吓一吓狼群,但是并不能把他们逼退,终不是长久之计。再看狼群,离我们只有不到十丈的距离了,危险步步逼近,再想不出法子,今晚可真的要葬身狼腹了。我脑子里飞快的转着,思虑良久,却仍然毫无办法。
阿旗解下了身上的包袱,往外拿着什么,这个大包袱一直看她背在背上,却从没见她打开过,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不一会儿,她把东西拿出来了,却是一把排弩和一大扎箭。
“你要射它们吗?”我担忧地问,“可是这样会不会惹怒狼群,激起它们的进攻?”
“只能搏一搏看,总不能坐以待毙!我先把东西准备好,随时出手。两方相斗,谁抢到先机就赢了一半。”
这时人群众一阵惊呼,我抬头看,原来是一只受了惊的小羊跑了出去,跌跌撞撞,搞不清方向,朝向狼群跑了过去。只见群狼蜂拥而上,撕扯起来,全然不顾其他,奋力抢夺食物,一时间血肉横飞,转瞬间,小羊已经被吃干抹净,只剩一副白骨。那种残绝的画面让我胃中一阵翻腾,就要呕起来。狼群闻到了血腥的味道,更加蠢蠢欲动,金属声已经不能震住它们,领头的公狼对着月亮长啸一声,已有几只狼开始往前迈步了。
突然一个念头闪进脑子里,我想起了包袱里为了防身而做的几包迷|药纱包。那些迷|药都是师父家传的,药性极强,普通人只要吸上几口就会昏迷,姑且试一试,也许可以救大家一命。
“我有个法子,也许管用,”我对阿旗低声说,“我有几大包迷|药,可以把狼迷倒,但是需要几只羊做诱饵,你跟领头的人说一说,看使得不?”
阿旗点点头走上前去跟领头的男子说了几句,男子转过头盯着我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点了点头。
羊牵来了,我让牧民打来几盆温水,把纱包剪开,将迷|药全数倒入水中,再用药水把羊全身浸湿,浸透,为了避免把羊给迷到了,我尽量避开羊头,只浸湿了羊身。寒风吹来,全身湿透的羊儿冻得瑟瑟发抖,眼中全是恐惧,有的羊眼中渗出了泪水,它们也知道自己即将作为诱饵被扔到狼群中的命运了吗?我感到心痛,不敢看它们的眼睛。
一切准备妥当,接下来,该如何把羊赶到狼群中去呢?我刚才没考虑这个问题,羊已经意识到死亡的来临,无论怎么赶,都不肯往前挪步。
领头的男子看我犯难,操起稍生硬的汉语说道:“我有办法把羊赶过去!”
他说完把一只羊拉到前面,抽出腰间的匕首,往羊的ρi股上用力一扎,羊“咩咩”惨叫声声,负痛往前奔去。顷刻间群狼又是蜂拥而上,我闭上眼睛,不敢看这惨烈的画面。
男子如法炮制,不一会儿,十只羊已经全数赶入狼群之中。狼群疯狂地撕咬着、抢夺着。这时,阿旗单膝跪地,弯弓搭箭,“嗖嗖嗖!”三箭齐发,两只狼应声倒下,另外一只射中了ρi股,嗷嗷叫了一声,继续疯抢食物,其他的狼根本不理,眼中除了鲜血淋漓的羊,什么也看不到。
不一会儿,渐次有狼倒下,渐渐的,倒了一大片,到最后,全部躺在了草地上。嗯,看来是迷|药发挥作用了,我心里松了一口气,摸摸自己的脖子,命总算是保住了。
人群中响起了欢呼声,他们热烈地和我说着感谢的话,更有甚者把我举起抛到空中。热闹了好一阵,人们才想起去收拾那些被迷倒的狼。保住了羊群和自己的性命,还收获了几十只狼,牧民们兴高采烈跳起舞来。草地上燃起了篝火,大家都不睡了,把狼通通杀了,狼肉用火熏干。
“今年过冬又多了不少吃的,小兄弟,谢谢你!”刚才领头的男子走到我身边坐下说。
“不用客气,我那也是自救。”我说。
正说着,阿旗也跑过来坐下,“离哥哥,你的办法真行,不费吹灰之力就把狼群灭了!”
“我也是情急之下乱想的法子,还好管用,要不白白牺牲了那些可怜的羊!”我说,心里仍对刚才惨烈的场面心有余悸。
“小兄弟过谦了,要不是你,不仅那几只羊,所有的羊群还有我们这些人都可能性命不保!”男子赞赏地看着我说。
这时,有人拿了坛酒上来,男子拿过两只碗,倒满酒,递了一碗给我,自己拿了一碗,“小兄弟,我叫扎布,我敬你!”说罢仰头干了那碗酒。
“我叫赵离……可……可是扎布大哥,我不会喝酒!”我看着手里那碗酒,十分为难。
“哎……赵兄弟,只不过是一碗酒,男子汉大丈夫,还怕了不成?仰头一口,就完了!”扎布大哥把酒碗往我嘴边推,豪气万千地说。
我不好推却,只得仰头喝了。顿时一股火辣辣的感觉从口里直传到胃里,整个人好像要烧起来。
“这酒真烈!”我说罢呛了一口,剧烈咳嗽起来。
扎布大哥哈哈大笑起来,阿旗在我背上轻拍,问我有没有怎样。
我咳了一阵,只觉满脸发烫,一阵风吹过,连头也有点晕起来。
“赵兄弟真是好相貌,竟比那女子还美三分!天朝男子果真风神如玉!”扎布大哥盯着我,由衷赞道。
我被他盯得浑身不舒服,把头转过另一边,却正对上阿旗亮晶晶的眼睛。她看我转过来看她,眼神如受惊的小鹿,躲闪着望向别处。这下可是越来越乱了,我心中苦笑。
我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说:“不行了,我有点头晕,我先到帐里休息一会儿,扎布大哥,阿旗,你们慢慢喝。”
“我送你回去!”阿旗站起身扶着我的手臂把我搀回了毡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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