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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第二十五章 旅 途

在漆黑狭窄的山洞中摸索着走了很久,大概过了一个多时辰,山洞渐走渐宽,憋闷、压抑的感觉也一扫而空。脚下的路渐行渐陡,估计我们正从山腹往山上走。又走了小半个时辰,眼前开始有点微光,越往上走,光照渐亮。终于出了山洞,却并没有走到地面上,前面没了路,我环眼四周,这大概是口枯井,四壁用青石砌得溜滑,我抬头望了望,井口上一轮圆月当空挂着,好深的井啊,目测一下,足有两丈来深吧。只是这四壁溜滑,毫无着力之处,我们要如何出去?

我望向阿旗,她抿着嘴顽皮地笑了笑说:“待会儿看我的!先把这身衣服除了再说!”

说罢动手除了身上的防水衣服,我早就想除掉这身衣服了,穿在身上又厚又重,难受得紧。

阿旗在井壁的青石上东拍拍,西拍拍,然后在一块石板上稍使劲儿一推,居然推开了,显出一道暗门来,她把手里的衣服往里一扔,再把石板推了回去。

她从背后包袱里摸出两条白绫和两只铁钩子,把白绫间隔着打了十来个结后系在铁钩子上,这就做成了一副软梯。接着把软梯往井口一掷,“咔”的一声轻响,铁钩钩住了井沿。她往下用力拉了拉软梯,让钩子卡实了,再一步一步踏着软梯出了井。

看着她,我心里微微感动,她其实也是心思细腻的女子啊!我知道以她的身手,根本不需要做什么软梯,只需拉住白绫轻轻跃几下就可以出井,然而她细心的做了这软梯,自己还手脚并用地爬上去,为的就是怕不会武功的我难堪。试想,一个“堂堂七尺男儿”,却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处处需要女孩子照拂,那是多大的的尴尬!然而阿旗啊阿旗,你这番心意我却注定是要辜负的了!如果我真是七尺男儿身,定会叫你幸福快乐一生,只是这世上的事,哪能说得如果呢?

“离哥哥,快上来!”阿旗在井口向我招手。

我收回心神,把背上的包袱紧了紧,学着阿旗的样子,踏着软梯,出了井。

上到地面上才发现这是一个破败的寺庙的后院。我环顾四周,寺庙破败不堪,早已没有人住,有些地方屋顶已经坍塌,只剩光秃秃的四壁,满院瓦砾,断壁颓垣。眼光扫过井口,心里“咯噔”一下,只见井沿上的青石光整溜滑,并无半点破损颓废之象,和井边破旧的寺庙极不相衬。我心里暗想,这寺庙如此破败不堪,何以一口枯井,竟像是新凿的一般?此秘道通向我裕枷关内,是个极大的隐患,如果渭朔派人从这里潜入关内,里应外合,那我裕枷关纵是金城汤池也会不攻自破。想到这里,我心头大骇。我对大墉感情极为复杂,我觉得我即是大墉子民,似乎又不是,在我脚下的还是那方土地,我身边的人还是那样的面孔,甚至现在儒子们读的书,做的文章,都与当年无异,然而那座皇宫却再也不是我们能待的,我们曾经引以为傲的萧氏一族也早已没落!是他,现在坐在皇宫里面南称尊的那个皇帝,将我们萧姓一族几近灭门,我与他的仇恨不共戴天!然而也是他,开仓济民,广施仁政,使得衍末民不聊生的情况得以好转,百姓有了一线生机。和他比起来,父皇确实不是一个好皇帝。虽然我不喜大墉,但战争却不是我乐见的,我不想看到血流成河,生灵涂炭,不想看到百姓流离失所,哀鸿遍野。该怎么办呢?该不该把这个秘道告诉云叔叔?但是这样一个秘道,凤德的渭军,裕枷关的墉军,无论是哪方得知,都一定会善加利用,以打击对方。我不希望大墉的百姓饱受战乱之苦,同样不希望渭朔的百姓受这样的苦,然而,这并不是以我的能力就能阻止得了的,没有了秘道,双方难道就会善罢甘休吗?短短的一会儿工夫,我的心里已经百转千回。想到最后,觉得自己实在是渺小,虽空怀悲天悯人之心,却无回天之力,不觉沮丧落寞。

“离哥哥,我们走吧!”阿旗看我望着枯井发愣,拉了拉我的衣袖说道。

“……走吧!”我甩甩头,决定不想那么多。

今晚月光特别亮,快到十五了吧,我想。山上有着薄薄的积雪,很多地方雪已经化了,我和阿旗一前一后从山腰走下来。我一路走一路思量,这里不知是哪里地界,凤德?还是桐台?此去秋枫岭还有那么远的路程,还有十来天的相处,到底要不要告诉阿旗我跟她一样也是个姑娘家?她如此真心帮我,而我却未以诚相待,着实有点内疚。转念一想,又把这个念头压下,倒不是因为怕在她面前露了馅,我从小多着男装,能把男子的举手投足学个十足十,加上我身材虽不像男子那般高大,却要比一般女子高挑许多,我天朝男子多斯文有礼,不像关外北方民族男子那样粗犷豪放,是以要蒙蒙她还是不难。我犹豫不决主要是因为我对她实在不够了解,只知道她叫阿旗,他的哥哥是做什么的?她的家世背景如何?她这样随意的在两国之间穿梭意欲何为我一概不知。她帮我,完全是因为以为我是男子,钟情于我,一旦知道我是女子,知道我欺骗了她,会不会就拔刀相向?她一身功夫,我却手无缚­鸡­之力,俗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现在对她表明身份恐怕不妥。

两人一路无话,她是满腹女儿家羞涩的心事,我却是思前想后,左右摇摆,也是心事重重。

“离哥哥……接下来你打算去哪里?”阿旗问我。

她这一问我才想起,之前跟她说过去秋枫岭,后来为了让她带我出关跟她撒了个谎,如今却要如何做答?

“嗯……出了关就相对安全了……”我边说,脑子里边飞快的想要找个什么借口,“反正也没什么一定要去的地方,以前听朋友说秋枫岭奇峰俊秀,景致独特,我这人最好到处游历,就到那儿去看看吧!”

“秋枫岭?奇峰俊秀?”阿旗有点讶异地看着我,“不过,离哥哥,只要你想去,我都陪着你。”

一路走着,天慢慢亮了,我们早已走出了山中,眼前是一马平川的草原,因为是寒冬,地上的草都枯了,满目是苍凉、萧索的黄|­色­。渭朔与大墉虽为邻国,环境和气候却千差万别。大墉有山有水,环境优美,土地肥沃,膏腴富庶,渭朔却是一个草原国家,马背上的民族,四季游牧,逐草而居。大墉世代农耕,鱼米之乡,渭朔虽有膘马肥羊无数,却很受天气影响,一旦冬天太过寒冷,雪下得过厚就会把地上的草全部冻死,他们赖以为生的马、牛、羊也将因得不到食物而大批死去,所以对渭朔人来说,每年的冬季是一个非常严峻的考验。

走了一个多时辰,终于看到有村落了,我们进去讨了口水喝,顺便买了两匹马。有了马赶路就快多了,中午时分到了一个城镇。

“我们到了桐台了!”阿旗望着我,笑得灿烂明媚,“因为走了捷径,不用经过凤德,少走了不少路!”

“哦?那……到秋枫岭还需要多少时日?”我问。

“嗯……总也要七、八天吧!”阿旗歪着脑袋想了想说道。

七、八天,不算太久,如果马再跑得快些,路上又不耽搁的话,也许要不了那么久我就可以到达秋枫岭。师父……你在哪?你是否还活着?如果你还活着,为什么我的心感应不到你在哪?如果你不在了,为何这么多个夜晚连魂魄都不曾来入梦?我心里一阵抽痛,不由用手紧紧揪住胸口的衣服。

“离哥哥,你怎么了?不舒服吗?你的脸­色­很苍白!”阿旗担忧地看着我说道。

“我没事,你不用担心,老毛病了!”

“你不是懂医术吗?为何还让自己受病痛的折磨?”她不解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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