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巧然：“当然，医药代表没有责任承担这样的错误，可是医药代表至少是构成这个悲剧链条上的一个环节，你想，要是这个环节断了，是不是悲剧发生的概率会有所减少呢？”

吴婢翦：“也许是吧？可我们也要生存啊！大家都在挖空心思把别人的钱变成自己的，你可倒好，不光把那么赚钱的机会放弃了，还把兜里的钱掏出来给别人。”

李巧然：“是不是我们只有这一种生存方式？就是拼命替自己找钱？小吴，你还年轻，姐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大学生呢，为了生存，我们选择了医药代表这个职业，职业本身没有好坏之分，只是有些人为这个职业发明了太多的内容，但我们还是应该有起码的底线，知道什么事我们能做、什么事我们不能做，你明白吗？”

吴婢翦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

“老大，我怎么碰不到你这样的好人啊！这就是你想退出的理由？”王小雨听完了李巧然的故事，不屑一顾地说。

“当然不是全部的理由，在没有遇到她们母女之前我就已经做出了这个决定。如果没有我们这些人，小花这样的家庭负担会轻很多。我昨天给了小花妈妈一些钱，正常情况下可以保证孩子治疗十天以上，可今天早上小花妈妈哭着打电话给我说钱又用完了，医生又在催她们交钱，她不愿意拖累我，要不是我和小骏把钱凑上，小花还是要回去的。”

王小雨眨巴几下眼睛，愤愤地说：“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有困难她们可以找政府去呀！”这种故事她听到的太多了，看到的也太多了，她的表情已经腻歪了，不愿意配合剧情了。

李巧然却是情真意切，字字肺腑：“我不愿意像老鼠一样活着，这不是我要的事业。职业的概念和我刚来公司的时候有着完全不同解释，我一直在等，在等公司给我们画得那张大饼变成现实，等那么一天，医药代表可以在阳光下有尊严地工作、灿烂地生活。可我等了几年了，我们离那一天还有多远？我不想这样下去了，我要自己那点可怜的良知。”

“我看你该看看心理医生了。”王小雨一面心不在焉地说着，一面摆弄着她­精­心雕琢的指甲，同时在脑袋里快速地整理着她们俩共同的客户档案，在有人不愿意玩儿了的时候，也许就是有人机会来到的时候。

李巧然的脸因为激动有些发红，说得那样投入：“小雨，我想，我们不应该在这条路上走太远，我隐约感觉这是一条没有出路的路、一条不归路。”

王小雨只自顾自地想入非非，完全忘了职业培训中最重要的一课就是用心聆听。

范骏的办公室里。

范骏和白丁一边换衣服，一边闲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