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里抬头,满天不见半点星光,乌云郁闷,只能勉强辨出月亮的位置,只见斜上方的天际,有着一轮极淡的白氲,带着朦胧的毛边。
借着微弱的月光,依稀可见,前方一片山野,杂草丛生间,几块残石破垣的墓碑东倒西歪,许是年月已久,陵碑上的刻字已经模糊不清。
阴风阵阵,让这惨败的墓地增添了几分阴森,若有路人走过,免不了脑海里要出现几幅青面獠牙的面孔,惴惴猜想,这里莫不会闹鬼吧?
此时,月黑风高,却是有一道瘦弱的身影不断接近墓地,鬼魅般的速度,让得不得不怀疑,难道真的有鬼?
很快,瘦弱人影来到墓地深处,借着微弱的月光,终于看清,这不是鬼,乃是一个人,还是一个二十多岁的清秀年轻人,却穿着一身青色道袍,怪异的是,一路赶来,身上一丝尘埃也没有沾上。
也不知年轻人从哪掏出的一个铃铛,漆黑如许,手臂一抖。
“当!”
一丝怪异的铃声震荡而出,远不及一般铃声的轻灵悦耳,反而让人有点厌恶,胃里有呕吐的感觉,恨不得将这一天吃的都吐出来。
“当!”
铃声不止,但怪异的是,这铃声居然只在墓地的方圆五里回荡,让人有种灵魂飞升之感,飘飘欲仙。
“桀桀,是哪个不知好歹的牛鼻子道士,居然敢来我宋陵捣乱?”一道阴森胆寒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年轻人,猛然转身,盯着前方的一处黑影,双眼清光一闪,看清,一个人站在此处,仿若一尊山岳,雄赳赳气昂昂,但总感觉给人一种阴森的怪异。
“你便是宋陵之主,宋陵老鬼?”年轻人沉声问道。
“桀桀,不错!不过本将我一向不露面,你是怎么知道的?小娃娃你是哪个道派的,正一道还是全真道?”那人,说话的声音充满沧桑,仿佛百岁老人的嗓子,散不去的阴森。
“正一道如何?全真道有怎样?!”年轻人嘴角勾起。
“啊呀呀,小牛鼻子,你是在逼老子杀你了,报上名来!”那人气得跳起,浑身爆发出强烈的青光,强悍的气势溢出。
“哼!”年轻人一个闷哼,一口道音,借此抵挡老鬼的气势,心中暗暗叫苦,那个老鬼师傅,临死之前还要拉着自己陪他,他也不想想,自己这个唯一传人死了,太一教谁来发扬光大啊!
“小牛鼻子,说,你是谁?本将向来潜心苦修,即便是一些名门正派也不知道我的存在,看你修为浅薄,如何得知我的存在?”老鬼逼迫道,身上的青光却是一收。
不过,钟涛却感受到,一股无形无影的压力扑面而来,这老鬼,果然修为深厚,自己虽天赋不错,但毕竟修炼日短,“我路过此地,观这里阴气森森,便过来一察!”
“放你娘的狗屁,老子苦修无数年,内息收敛,别说是你这个不成器的小牛鼻子,即便是灵宝派掌教守虚老牛鼻子也不一定发现的了,你还是老老实实地说出来,不然,老子就得让你作我皇的陪葬!”老鬼阴恻恻威胁道。
这宋陵老鬼据说乃是南宋战将,战功显赫,对宋朝却是忠心耿耿,即便死后几百年,也是一向以大宋子民自称。
“前辈果然明察秋毫,贫道太一教道行子有礼了!”钟涛作了个稽首。
“道行子?你是玉簌子的徒弟?”宋陵老鬼问道。
“正是!”钟涛道。
“桀桀,玉簌子呢?他自己不敢来,却叫自己的弟子前来送死吗?”宋陵老鬼阴森道,看向钟涛的眼神不怀好意。
“先师在十年前便羽化,贫道奉先师遗命,前来规劝前辈,也好让前辈早日投胎为人!”钟涛合礼道,一脸的悲天悯人。
“桀桀,规劝本将?你的师傅玉簌子修炼一辈子才堪堪突破筑基,到达炼精化气之境,还不是一样败在我手,你小子如今差你师傅一大截,也敢前来送死?不过可笑,你们太一教明明是正一道,不过修炼的却是全真内丹术,可笑之极啊!”宋陵老鬼不屑道。
是啊,如今这天地,哪里适合修行者生存,除了一些著名洞天福地的人,想要突破筑基到达炼精化气,莫不是惊才绝艳之辈,以师傅的修为,即便是名门正派的掌教,也可平起平坐。
“无量天尊,先师遗命不可违,前辈,得罪了!”钟涛低喝一声,一物甩出,正是刚刚那个漆黑的铃铛。
“当”的一声,铃铛在低空飞旋,一股慑人心神的力量传出,紧紧锁定宋陵老鬼,似要将他撕扯成两半。
“呼!”宋陵老鬼浑身一震,一股磅礴的鬼气自体内暴冲而出,瞬间分作五股,如锁链般缠向空中的铃铛,五龙噬珠,快如闪电。
“去!”钟涛法手一变,五张黄色道符飞射而出,在空中化作五道火焰,喷射向鬼气,照得天空一片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