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政府提出大鸣大放,可以提意见,帮助共产党整风。在当地,欧阳箐的父亲第一个站出来,写出三十点书面意风,提出克服官僚主义、加强民主建设、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等尖锐意见,博得知识界一片喝采。紧接着,又有一些知识分子站出来,慷慨激昂,各陈己见,甚至有人提出民主党派与共产党轮流坐庄等主张。紧接着,轰轰烈烈的"反右"运动开始了,欧阳箐的父亲自然成了众矢之的。人们愤怒地指责他竟敢与###和人民政府分庭抗礼,是十恶不赦的资产阶级右派分子。让他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深挖自己###反人民的思想根源。欧阳箐的父亲天生一根筋,他是从来不服输的。他又是一个非常自负和自尊的文人,不甘受辱,于是在一个酷热的夜晚,留下一纸遗书,投海自尽了。
欧阳箐遇到这种突如其来的沉重打击,一下了茫然不知所措。她从豪华的小洋楼里搬了出来,寄居在姑姑家中。
欧阳箐的父亲投海自尽,没有找到他的尸首,于是他的亲友在郊野的一片敌坟岗上为他立了一个石碑,周围野草萋萋,凄凉不堪,不敢直书真名,而刻了一个笔名。
这天晚上,欧阳箐孤身一人跌跌撞撞来到这块碑前,在父亲的碑前放了一个小花圈,然后从琴囊里拿出古琴为父亲的亡灵弹唱。
琴声幽幽怨怨,凄凄切切,充满面了哀怨和惆怅,她的琴声招致一场暴雨,倾泻而下。欧阳箐一动不动,上下精湿,就像一只落汤鸡。暴雨过后,一切归于沉寂,四周突然亮起一簇簇绿萤萤的光,就像一团团鬼火,摇曳不定。
欧阳箐浑身冰凉,冰凉的衣物紧贴着前胸后背,被凄冷的夜风一吹,更是寒冷入骨。
鬼火之中,忽悠悠飘来一物,似一团鬼影,白乎乎,无头无足,愈来愈近。
欧阳箐真有些害怕了,这物莫非就是人们常言的"鬼",真是眼见为实。
她有些哆嗦了,手脚也不听了使唤。一股急流从下身溢出,热了裤裆,湿了裤腿……
"你是……"她大声叫道。
白物飘然而至,现出一个长发女人,沉着地说:"我就是白阿姨……"
欧阳箐定睛一看,果然是白阿姨,这几日她已神秘失踪。
白阿姨冷冷地问:"你知道你父亲是怎么死吗?"
"投海死的……"她迟疑地回答。
"他是因为什么死的?"
"提意见太多,太尖锐,话说多了……"欧阳箐战战競競地回答。
"他是被共产党逼死的!共产党是你的仇人!" 白阿姨一字一顿地说,一反常态,变得异常的凶狠。
"共产党是我的仇人?"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