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箐醒来时,卧房内灯火通明,几个警察忙忙碌碌,楚天舒正慈祥地坐在她的旁边给她喂水。
卧房中央的六叶风扇已经垂在地上,一根铁轴直通屋顶,屋顶有个窟窿。
"这是怎么回事?"欧阳箐吃惊地问。
楚天舒告诉她:"有个贼一直躲在屋顶上,风扇上面有个暗道,直通屋顶。刚才我正在床上看报纸,忽然见风扇在动,在下垂,我慌忙躲到床下,一个女人从风扇上攀援而下;正在她张望时,听到你的脚步声。于是她躲到衣柜里,后来你走了进来,打开衣柜,你昏倒了……那女人乘机溜走了。我出来报了警,警察们便赶来了,发现了这个暗道。我以前也不知道这屋顶有个暗道,直通屋顶,然后顺一棵古槐可以爬到地面。我想这个暗道是以前的房主为防贼和战乱修建的。暗道内发现一柄匕首,一个手电筒,一柄改锥,几包哈德门牌香烟和一些颜料。"
这时,一个警察头目走了过来。他对楚天舒说:"楚老,既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们请示了上级,你们暂时不要在这里居住了,转移到前门东大街的六国饭店去住,房间已经订好,是个套间。"
楚天舒说:"好,好,我听从组织安排,收拾一下东西就走。"
这时,一个警察从楼下匆匆走上来,对那个警察头目说:"在楼外那棵古槐的树洞里发现了一具无头尸,尸体已经腐烂。"
警察头目沉着地说:"好,进行技术处理,然后再仔细搜查一下,看有没有其它可疑现象。"
那个警察应了一声,下楼去了。
楚天舒和欧阳箐匆匆收拾了一下,各自提了两个皮箱下了楼,出楼门时正见警察们从那棵老槐树洞里掏出那具无头死尸,这具死尸已模糊不堪,欧阳箐看到这个情景,涌上一股干呕的感觉,楚天舒也不由得扭过头去。
警察送楚天舒和欧阳箐上了一辆吉普车,吉普车向六国饭店开去。
在路上,欧阳箐想:怪不得有许多苍蝇和杂虫老围着这棵老槐树转着,原来如此……
夏瑜这几天也折腾得够呛,要出远门了,梅香一路照顾,不是这些天,她反而来的更勤了,而且到了肆无忌惮的地步。北厢房不断传出妻子的咳嗽声和呻吟声,梅香一到晚饭后就溜进西厢房,有时还神秘兮兮地从怀里摸出一套印有春宫图的扑克牌,递与夏瑜偷阅。夏瑜问她这秽物里从哪里弄来的。她诡秘地一笑,说是收破烂的老头给她的,香港出的,可能是华侨从境外带进来的。夏瑜听了,有些不悦,怀疑她跟那个捡破烂的老头有染,自己堂堂一个科研工作者,跟捡破烂脏兮兮的干瘦老头进一个胡同,有失大雅,有碍尊面,但梅香死活不肯招供,反而经了夏瑜一个耳光,夏瑜也就不再苦苦相逼。更使夏瑜恼火的是正当他按图索骥正在梅香云情雨意之时,猛然发现窗帘掉落,不禁又惊又气,生怕北厢房妻子瞥见。梅香倒不以为然,说他大惊小怪,对面菊香是个睡虫,早已鼾然入睡。北厢房夏瑜的结发妻子体弱多病,也已入梦。而且她是报道情理之人,早就嘱咐梅香好好侍候夏瑜,自己百年之后,梅香定要成为夏瑜之妻,代她照顾夏瑜的后半生,自己染疾,不能使夏瑜如意,心中多有愧疚。梅香愈是重复妻子的这些言论,夏瑜愈是心中愧疚,觉得对不住妻子,就愈是不愿让妻子知道太多,生怕伤害妻子。同时又深怨自己生性亢奋,不知疲倦。
梅香挂好窗帘,倒来热水,帮助夏瑜洗了手脚,漱了口水,又轻轻骑他背上给他按摩。
梅香的按摩功夫是自己苦心积虑研讨出来的,她从夏瑜的脊椎一直揉到他的脚心,脉络清楚,刚柔交加,一忽儿,夏瑜便悄然入睡。然后梅香给夏瑜盖上被子,悄然出门,回到自己的房间。
她见菊香正在梦呓,轻轻推了推她,她仍是未醒。梅香抄起一个小盒,倒了点热水,走出房门来到水管前,兑了些凉水,然后回到房间,锁了屋门,褪了裤子,匆匆洗了洗下身和双脚,扭开门,将污水泼向院心,然后回到屋内,锁了门,在镜前端祥一会,嫣然一笑,往菊香旁边一躺,扯过被子,也倒头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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