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锋破口大骂:“你才节哀呢!你全家都节哀!”
这名长老气的脸色发青,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不好跟阳锋一般见识,只好铁青着脸将愤怒的目光转向一旁nAd3(
一众长老弟子都静静的看着阳锋,此时的阳锋就像是炸了毛的刺猬,谁碰谁就会被扎,有了前车之鉴也没人再开口说话。
阳锋的目光在一张张漠然的表情上扫过,最后将目光停在了那显眼的白布上,上面干枯的血迹极为刺眼,像是用红墨汁做的一副色彩单一的画。
这不会是我师傅,那老头子又怎么会出事?阳锋的双脚在缓慢的移动,表情犹如一潭死水,平静的有些诡异。那没有任何色彩的瞳孔并没有流露出一丝悲伤。他还是不敢相信会变成这样,不相信那层白布下盖的死自己的那个便宜师傅。.
所有人的目光都静静的注视着阳锋,甚至连呼吸都压制的没有一丝声音。
“是他!”
杜青云身后的杜青青目光爆射出两道凛冽的寒光,是他,就是这个人≡己竟然被他给骗了!该死的!
杜青青咬着牙,忍住没有出手。
阳锋缓缓的走到了担架边上,他突然有些希望这是自己那个无良的师傅在逗自己玩,待会儿自己把白布掀开,然后发现自己中计了,自己那无良的师傅突然跳出来,指着自己哈哈大笑,然后一众长老弟子也跟着哈哈大笑。
是的,这只是阳锋内心深处的幻想。他缓缓蹲下了身子,伸出手指捏住了白布的一角,然后轻轻的掀开。
阳锋的呼吸一滞,那是一张没有丝毫血色的面孔,苍白的有些吓人。阳锋的手在颤栗,手指关节用力的挤压,有些发白。
这是凌无三的模样,是阳锋熟悉的那张脸,当初这张和蔼可亲的脸在阳锋眼中竟然如此的狰狞,那双瞳孔涣散的双眼死死的瞪着前方,依稀能感受到他临死前的愤怒。
嘴角早已干枯的血迹却如同一柄锋利的匕首狠狠的Сhā进阳锋的心窝,无情的翻搅着。
直到白布完全被掀开,不知不觉,阳锋已经跪在了地上。
身上只有两三个伤口,但是致命伤却是脖子上那一道剑伤,鲜血淋透了衣衫,还有一道伤是在手上,凌无三的右手,从手腕处被人一剑削断,干脆利落,看样子是直接被完虐。
一阵风刮来,吹淡了凌无三尸体上的血腥味。
只见阳锋忽然猛地张开双臂,昂头向天无声的呐喊,没有叫出一点声音,一口白牙在阳光下却显得异常森森,脖子上的青筋暴起。
噗!
在身后众人的注视下,背对着众人的阳锋突然间喷出一口鲜血来。
一众男女弟子突然发出惊呼,目光落在阳锋那单薄的背影上带着些许难以置信。随之则是转换为同情与怜悯。是啊,若是没有凌无三的庇护,他这个废物的名声就会让他遭受多少欺辱?将来他在这云岚宗怕是更加难以生存。
甚至有些同情心泛滥的女弟子低声哭泣了起来。
就连那些长老都露出诧异的目光,因为他们实在想不到,在这薄情寡凉的修真界,竟有如此深厚的师徒之情。
杜青青目光带着迟疑,她突然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了,这真的会是偷窥自己的那个人吗?阳锋的吐血给了极大的震撼。她的目光在杜青云的背影上看了一眼,如果将来自己的父亲出事了,自己会像他那样吗?
“是谁?”
略带着沙哑的声音有着让人背脊发凉的冷意。
这时,一名长老开口诉道:“我们在回来的途中,凌师叔捡到了一株五色灵芝,说若是交与宗门定然能换到两枚筑基丹,而恰好碰到了一同返回的长生门,他们觊觎凌师叔手上的五色灵芝,先是低价购买,凌师叔不买,然后他们便强行夺取,他们人多势众,打伤了我等一众长老,还将凌师叔他...”
“筑基丹。”
阳锋嘴中喃喃念道,似乎想起了凌无三走后给他留下的那封信,筑基丹...原来还是为了自己。
“长生门是吗?”阳锋攥紧双拳,然后又松开,将目光落在了掌门杜青云身上:“我师父的遗物呢?。”
“给他。”
杜青云目光冷冷的看了阳锋一眼,随后叫弟子递给了阳锋一个玉瓶,和凌无三生前所用的储物袋。
阳锋接过了储物袋,打开查看了一下,里面有几件衣服,少许灵石,还有些许辟谷丹。
“这应该就是那筑基丹了吧。”阳锋的五指紧紧的抓住这淡青色的玉瓶,手指关节咯吱响。
砰!
装着筑基丹的玉瓶砰然炸裂,碎片Сhā进了阳锋掌心,殷虹鲜血从指间缝隙一滴一滴往下滴落在地,犹如腊月绽放的梅花那般妖艳。
“那枚玉牌呢?”将那染血的筑基丹放进储物袋,阳锋抬起头目光看向杜青云:“应该在你那吧。”
杜青云脸色有些难看,竟然有弟子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质问他,这让他颜面何存:“那是宗门之物。”
“那是我师傅的遗物,请掌门师兄交还于我。”阳锋目光与杜青云对视。
“此乃宗门器物!你若再这般不知礼数,本门便将你发往灵石矿脉之中让你反省反省!”杜青云呵斥道。没人会觉得他在开玩笑。那去灵石矿中,那可不是什么人待的地方,一旦被发配到哪里,就几乎是永无天日。
一众长老弟子的神情不一,有的带着同情怜悯,也有不屑,也有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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