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穿越果子林与大家汇合,当王大哥看见自己女儿被大诚横抱在怀里的时候,心道不妙,赶忙上前查看,又发现女儿没有穿着自己的衣服,而是穿着大诚一身带血的长袖体恤,更是吓得双目圆睁。他倒是相信大诚不会对小敏有不应该有的行为,但是眼前的一切又是那么的不靠谱,不由得他不问几句。
大诚迷迷糊糊的说道:“小敏被厉鬼扒了衣服困在树上,我救了她,给她衣服穿,然后就回来了。”
看着祼露上半身的大诚,又看看小敏衣衫不整的样子,王大哥十分激动,总觉得不光彩,可又知道大诚不可能办出那种事,一股愤怒憋在心里难以发作,面色上更是难看极了。
大家全都倒吸一口凉气,也觉得其中怪怪的,瓜头生怕大诚被人误会,忙对神棍阿宏解释道:“阿宏叔,大诚说的都是真的,小敏被厉鬼扒光衣服困在树上虐待,是大诚把她救回来的,而且大诚刚才激发了皎熊命,很可怕,他恐怕力量散尽,性命不保,您快点救救他吧!”
看着瓜头急得泪水直出,神棍阿宏对众人说道:“我以人格担保,大诚不可能做出那种事,山林之中恶鬼众多,咱们先回村吧。”
神棍阿宏的人品自然没有问题,大家不再说什么,赶忙往村子走。可是刚走没几步,瓜头大喊:“阿宏叔,大诚不行了!”
神棍阿宏回头一看,大诚已经倒在地上昏厥了过去。大家这才把注意力真真正正的放在大诚的身上,才发现大诚身上到处都是伤口,而且像是被动物撕咬的。
“这些伤口……”王大哥也是惊呆了,刚才一直担心小敏,现在才发现大诚已是伤痕累累极品猎美。
瓜头对神棍阿宏说道:“这些伤口都是大诚被无数黄大仙咬的。”
神棍阿宏湿了眼眶,心道:“王老弟只顾着自家女儿的安危与贞洁,外人只顾着男女之事,诚诚的辛苦又有谁注意到了?自家孩子自家心疼,别人却无人关心。”
只是眼下人心惶惶,神棍阿宏并没有失了体面说出心中的真话,只道诚诚心善努力,今后一定会更加疼爱这个憨傻的大男孩才是。大家都不说话,王大哥打破平静,说道:“诚诚辛苦,是小敏的恩人,俺不会亏待了他,你们谁也不许出去乱说话,否则咱们就不是兄弟了!”
大家也都觉得刚才乱想男女之事实在太不靠谱,忙借坡下驴的说道:“大诚好样的,是咱们村的英雄,回去后好好休息,咱们给他办一场村宴!”
“钱我出!走,回家了!”王大哥说道。
几个男人搀扶着昏厥的伤痕累累的大诚,神棍阿宏刚想把玉石从大诚的脖子上摘下来,却被瓜头制止了,说道:“阿宏叔,俺想陪着大诚。”
大家风风火火的回到村子,一众妇女老少都在等着他们,发现伤痕累累的大诚和衣衫不整的小敏后,都很惊讶果子林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神棍阿宏不想解释什么,嘱咐王大哥不仅要在饮食上注意,更要留心小敏的精神状态。至于大诚,在向大诚的叔叔和婶子保证后,把他带回自己家休养。
回到家中,为了方便清理和包扎伤口,神棍阿宏还是把玉石暂时挂在自己的脖子上。好在神棍阿宏的介灵依附的距离有百米之多,他在屋里准备东西时,瓜头可以一直站在床边守护大诚。神棍阿宏细心清理伤口的时候,瓜头把发生的事情详细的说了一遍,最后补充说道:“阿宏叔,暂且不提大诚激发皎熊命的事,也不谈被厉鬼逃走的遗憾,单说一件事,您也会很紧张的。”
神棍阿宏心疼的看着昏迷的伤痕累累的大诚,问道:“还能有比自家孩子遭这么大罪还紧张的事情?”
瓜头顿了顿,说道:“俺在准备和大诚回来时,回头看了一眼湖中的小岛,原本只是想看看厉鬼,却看见三个熟悉的面孔——河神以及大诚的爹娘,他们就站在湖中的小岛上。”
【19】呆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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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按照大诚的爹娘所说,他们选择成为水鬼就是希望在十八年后大诚面对第二次水牢灾时保驾护航,并在河神的帮助下,可以瞬间出现在百里之内的全部水域。可是从时间上判断,当年一岁的大诚,需要等到十九岁,也就是明年的夏天才会面对第二次水牢灾,河神和大诚的爹娘为什么会提前出现在湖中的小岛上?
瓜头担忧的说道:“当时除了河神还是一副平静的神态外,大诚的爹娘都很疲惫,那种疲惫俺是明白的,那是施了法术之后的疲惫,俺做了几十年的鬼,完全明白。”
“你的意思是说,诚诚的爹娘已经开始保护诚诚不被水牢灾影响了?”
“否则他们还有什么别的理由施展法术吗?”瓜头反问道。
眼下一切的猜测都没有依据,神棍阿宏又揣测不出其中的奥妙,只能暂且不提,说道:“诚诚这次受了刺激,使出七八成的皎熊命,是他身体无法承受的,恐怕会呆傻一阵子,咱们得好好地照顾他,至于小岛上的事情,恐怕还得劳烦你去找河神问一问。”
瓜头点点头,说道:“好,等大诚康复后,您带我再去河边走一趟。”
几天的时间,大诚一直处于呆傻状态,生活完全不能自理,神棍阿宏就像照顾婴儿一样的照顾着大诚的吃喝拉撒。小老儿不再去别的地方玩耍,整天陪在大诚身边。就是大黑狗也不再到处乱跑,趴在窝里可怜巴巴的盯着大诚。
神棍阿宏觉得很不可思议,这个家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完全被大诚占据了中心位置?现如今大诚受了刺激,整个家的注意力全都聚焦在了他的身上。
秋风微凉,大诚裹着毯子坐在院子里晒太阳,这会儿正是一天之中最温暖的时候,可是大诚呆滞的目光没有半点灵动,宛若一尊可以喘息的雕像,就连眨眼睛的频率都比别人缓慢。
每天都有人来探望大诚,一是大家都很担心他的状况,二是因为皎熊命。虽然十八年前村民就已经知道这件事,然而随着漫长的十八年的消磨,大家对皎熊命和水牢灾的紧张感已经逐渐淡漠,甚至开始淡忘。现在当这些往事如约而至时,大家才恍然大悟,事情不会因为时间变长和人心淡忘就会消失的。
神棍阿宏知道大家探望大诚的动机不纯,却也没有表示出任何不悦,而是一再的解释皎熊命和水牢灾的事情。这种情况持续了好几天,直到一个人的出现,才让神棍阿宏觉得大诚这小子的命也有好的时候。
小敏独自一人来到神棍阿宏家,手中拿着洗干净的大诚的长袖体恤探望大诚。虽然已经知道大诚变得呆滞,可还是在亲眼看见时泪水不自觉的流了下来。别人或许不知道小敏的心思,可是神棍阿宏知道,忙解释道:“小敏,给大诚一个月的时间,他能康复的,这种呆傻不是一辈子的。”
小敏抹抹眼泪,说道:“阿宏叔,我和我爹吵了一架。”
“孩子,为什么呢?”
小敏委屈的说道:“大诚救了我的命,可是在我醒来的第一时间,我爹却不是让我如何的感激大诚的救命之恩,而是一再的问我有没有失身于大诚,身体有没有被大诚看到。我爹自言自语的说,既然我光着身子被困在树上,身上又穿着大诚的衣服,肯定是被看了个满眼,就觉得我已经被玷污了。可是我说了无数遍,那种情况下生命要紧,难道要让大诚眼睁睁的看着我被冻死吗?”
说着说着,小敏哭了起来,哭得十分委屈,神棍阿宏安慰道:“做爹的肯定要把女儿的清白放在第一位,毕竟你再有几年的时间就要嫁人了,如果名声不好,你爹没有办法给你找个好人家的。这就是放在现在这个开明的社会,如果在早些年,不要说穿着别的男人的衣服,就是被别人看到胳膊腿的,你现在就要被你爹催着赶着的嫁给傻诚诚了。”
小敏说道:“可是他是我爹,他怎么能质疑这种事情呢?”
“傻孩子,这都是关起门来自家人说的话,不信你瞧,如果有外人敢说你半个不字,你爹非得打断他的腿不成。”
38.
在神棍阿宏的安抚下,小敏的心情略微好了一些。神棍阿宏给小敏沏了一杯茶,说道:“能说说你是怎么进入果子林的吗?”
小敏攥着茶杯说道:“我今天过来,一是看望大诚,二就是想跟您说说我遇到的那些古怪的事,或许对您有帮助。”
小敏说,那天她正在县里的学校上课,下课后接到一通电话,是大诚打开来。由于她和大诚从来没有打过电话,最多就是微信说几句话,还是一个多月说一次的频率,现在既然是大诚打来的,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小敏还以为家里出事了,还是出了只有阿宏叔才能处置的怪事,才会由大诚打电话来通知。
当小敏颤巍巍的接听电话时,里面的确是大诚的声音,说道:“今天晚上,我在龙水峰下的亭子等你。”
不等小敏再问什么,电话就挂断了,再打过去,那边始终无人接听。
原本是一通特别不正常的电话,小敏应该给家里或者阿宏叔打电话问一句才对,可是小敏一直暗恋大诚,少女心中小鹿乱撞时,一切理智就都不存在了。小敏当时觉得大诚或许察觉到自己对他的喜爱之情,才会偷偷的打来电话想在凉亭见面,或许还会表白呢。想到大诚是个傻乎乎的大男孩,恐怕对这种事十分害羞,因此才会说完就挂断电话,甚至还不敢再去接电话了。
于是鬼使神差的,小敏下午下课后就离开了学校,坐车去往龙水峰,不顾天色即将暗淡,直奔龙水峰下的那个亭子。一路上小敏完全没有顾虑这件事情的蹊跷,满脑子想的全都是大诚表白之后,自己该如何点头答应,是羞羞的矜持一些,还是直扑倒大诚怀里讲述自己的暗恋之苦?
当然,关于感情的事,小敏不好意思对阿宏叔说,扯谎道:“接到大诚的电话后,觉得他会出事,就直接去他要我去的那个亭子了。”
神棍阿宏知道小敏的心思,并没有点破,而是问道:“龙水峰距离果子林还有很远的距离,你又是如何到的果子林?不要说年轻人,就是你的父辈都快要忘记通往果子林的山路,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当然不知道怎么去果子林,而是被带去的。”
龙水峰下的亭子已经有些年头,前几年乡政府还会定期给亭子涂抹油漆,后来干脆彻底不管了,索性建造的时候真材实料,尽管无人看护却一直屹立不倒,十分结实。小敏来到亭子后,夕阳已经散去,天色即将暗淡,借着最后一点光亮,她看到亭子里站着一个人,尽管只是背对着,却无论高大的身形,还是熟悉的背影,无不是大诚的模样。
已经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小敏羞红着脸走进亭子,满脑子想的依然还是被表白的事情,可是当她羞答答的喊了大诚一声时,转过头的却不是大诚。
小敏依然不敢说真心话,只能把感情的事放在一边,只说诡异的一幕,道:“我进入亭子后喊了他一声,那个从背影看来简直就是大诚的人回过头时吓了我一跳,那哪里是个人啊,分明是个长着毛的怪物。”
“黄鼠狼,对么?”神棍阿宏问道。
小敏咬着嘴唇点点头,说道:“一张毛茸茸的黄大仙的脸,只是配上了一个魁梧男人的身体罢了。我当时吓得大脑一片空白,继而身体不能动弹,只能跟着那个形体上像极了大诚的黄大仙向着密林深处走去,走了好远的路,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20】河神托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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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小敏再睁开眼时已经躺在地上,身旁有参天大树,还有湖水腥湿的味道。800她已经来到果子林北边的湖中小岛上,令其感到奇怪的是,尽管头顶的天空显示为黑夜,可是周围的一切却都在光芒的笼罩之下。小敏并不明白那是大量鬼火聚集的缘故,只觉得浑身冰冷,好像没有一点热气似的。
很快,一个婀娜的女人来到小敏身边,直白的说自己是鬼不是人,把她带到这里纯粹就是为了谋害大诚,向神棍阿宏进行报复,至于小敏多半也是活不成的。
小敏很害怕,但是身体动弹不得,只能躺在地上流眼泪。让她感到诧异的是,女鬼不仅用藤蔓把她困在树上,还把全部的衣服脱了个精光。向来不会赤条条的出现在别人面前的小姑娘,即便是面对着一帮孤魂野鬼,也觉得十分丢脸,那种被人嘲讽着看去全部肌肤的感觉简直比死还要难受。
就在小敏苦不堪言的时候,那个之前站在亭子里引诱她的黄大仙从另外一棵树后走了出来。依然还是和大诚一模一样的身板,依然顶着一张黄大仙的脸,从地上捡起小敏的衣服和手机,对厉鬼耳语几句就走了。
小敏当时虽然羞得厉害,怕的要命,可她还是留心观察了黄大仙手里的另外一个手机,那是大诚的手机。
神棍阿宏问道:“你确定那是诚诚的手机?”
小敏低声说道:“大诚那个又烂又破的山寨智能机,咱们村里只有他一份,还是能认出来的。我当时忽然想起来,之前处理我哥和义庄老鬼的事情时,您曾经说过,黄大仙把大诚的手机叼走了,虽然只是随便一听,可还是记在了心中,再加上幻化人形的黄大仙手里正巧拿着大诚的手机,更加笃信他们用这个手机做了什么事情。想明白这一点后我就意识到,自己被电话里的声音欺骗了,那根本不是大诚在说话,而是黄大仙模仿大诚的声音,用大诚的手机给我打的电话☆新章节全文阅读再想想女鬼说让我来这里就是为了谋害大诚,才彻底明白了整件事情。只可惜自己口不能言,身不能动,还要像个牲口一样光着身子困在树上,也只能认命了。想到大诚有阿宏叔您保护,应该不至于丢掉性命的。”
听了小敏的一席话,神棍阿宏倍感吃惊,小敏这个平时默默无言的大家闺秀,竟然还有如此缜密的心思。
“那么再后来呢?”神棍阿宏问道。
小敏低下头,说道:“我被女鬼折磨得生不如死,几次晕厥过去,不知过了多久,女鬼说大诚来了,就更加变本加厉的折磨我,那种感觉很痛苦,不是皮肉之伤的感觉,而是精神上的痛苦,我说不明白,就是很痛苦就对了。但是很快,远处传来喊叫声,一开始还能听出是大诚的声音,但是渐渐地声音就变了,变成动物一样的叫声,就像一头熊在叫。叫声传来,女鬼立刻傻了眼,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神棍阿宏说道:“这是因为诚诚激发了自己的皎熊命,小敏,你知道关于诚诚的这件事吗?”
小敏摇摇头,说道:“并不知道,爹娘从未对我提起过,但是前几日,也就是我刚一好转的时候,把对您说的这些事情告诉爹娘时,他们才对我讲起皎熊命和水牢灾。”
神棍阿宏说道:“既然他们已经对你说了,那么诚诚发怒的一幕,你也就知道原因了吧。”
“真没想到,大诚还有那么大的本事,您是没有看到,不可一世的女鬼在叫声中趴在地上没有一点办法。”
小敏继续说道,大诚来到小岛后,有可能获救的小敏原本十分开心,可是当她意识到自己没穿衣服的时候,还是羞得想死的心都有。索性大诚不顾一切的将她救了下来,还把衣服穿在她身上,实在是太温暖太可靠,太男子汉了。
小敏说道:“我那时候太累,一点力气都没有,既然被大诚救了,心下一松就睡了过去,迷迷糊糊间只觉得被大诚一直抱着下了山。不过我能感受到大诚的愤怒,凶巴巴的和平时老实憨厚的脾气一点都不一样,还真是有点害怕呢。”
神棍阿宏说道:“这就是皎熊命,一旦激发出来,就会让温顺的人变得暴怒,让暴怒的人更加愤怒。”
40.
听了小敏讲述的经过,神棍阿宏隐隐有些担心,小敏的衣服被黄大仙拿走了,肯定是有用意的,恐怕将来还会发生离奇古怪的不可预测的事情,真是令人头疼。
对神棍阿宏说完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后,小敏倍感轻松,焦虑的看了一眼大诚才转身离开。在她走到院门口时,神棍阿宏说道:“不要担心诚诚,最多一个月,他还是原来的他。”
小敏开心的点点头,这才放心的离开。
一周的时间在不知不觉间过去,这天早上神棍阿宏猛的醒来,对瓜头说道:“河神夜里托梦来了,要你赶紧去找他一趟,说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
原本打算等到大诚康复之后再去向河神询问大诚爹娘的事情,现在却被托梦,看来这件事必须立刻去办才行。这天午后,大诚躺在床上睡午觉,神棍阿宏带着玉石来到河边,照例用蜡花的方式将瓜头引入河中。一切都已经经历过一次,瓜头的行动十分迅速,很快来到河神身边。
河神站在河底小庙的外面,拄着拐杖静候,那朵蜡花就落在他的拐杖上。
不等河神说话,瓜头当先问道:“河神大人,您给阿宏叔托梦了?”
“瞧你毛毛躁躁的,还是踏实下来比较好。”河神慈祥的说道。
瓜头无奈的说道:“想问您的事情实在太多,而且外面也发生了古怪的事,不着急才怪呢。”
河神说道:“那好,咱们开门见山吧,我知道那天在果子林北边的湖中你看到了我和陶诚的爹娘,很纳闷是吧?可是我找你来并不是要说这个,而是有件更加要紧的事情要告诉你,就是这个。”
河神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圆形小球,说道:“陶诚依靠皎熊命震慑住了一个厉鬼,对吧?”
“是呀,怎么了?”瓜头问道。
“陶诚虽然有天生的皎熊命,却还没有能力依靠自己的意志处置厉鬼,才不得已只能放厉鬼离开。可是他陶诚没有这个本事,我河神有本事呀,那天出现在湖中,就顺手帮助你们把厉鬼降服了起来,困在这枚珠子当中。”
“哇,河神大人,您可是办了一件大好事呢,这个厉鬼是黑龙潭的十二个厉鬼中的一个,十分厉害,如果放任她们在外面害人,天下必定大乱。”
河神说道:“可是我也仅仅是个河神而已,只能用这枚珠子困住厉鬼一时,不能困住一世,更没有能力灭了她。原以为你看到我和陶诚的爹娘出现在小岛上,会对那个大师说,继而到这里向我询问缘由。我一直等着你,熟料你并没有来,现在这枚珠子就要困不住厉鬼了,才托梦给那个自称神棍的大师,让他请你过来一趟。”
“您的意思是?”
“把珠子带回去,交给那位大师,他应该会有办法的,记住,一定要快,没有多少时间了。”河神说道。
瓜头接过珠子,又问道:“也就是说我没有时间问您为什么会和陶诚的爹娘出现在小岛上了?”
“来日方长,还是先处理厉鬼要紧。”河神说罢,摘下落在拐杖上的蜡花,随着水流一抛,便引导着瓜头回到岸上。在升起到一定高度时,瓜头这才想起来,忘记询问河神那河底小庙旁边的棺材里,葬的是什么人了。出于好奇,他回头看了一眼,果不其然,那口棺材依然还在。
【21】河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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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岸上后,瓜头手捧珠子不知该如何‘交’于神棍阿宏。(wwW. 广告)-.79xs.- 既然此事和厉鬼有关,神棍阿宏决定先行回家再从长计议。回到家中,大诚已经醒来,只是因为呆傻木讷,如同植物人一般只知道眨眼睛。小老儿坐在‘床’上陪伴,一双稚气的小眼睛充满了担忧。
神棍阿宏从樟木箱子中取出另一个箱子,两个箱子除了大小不一样外,外型上简直一模一样,活脱脱一个俄罗斯套娃异世墨莲全文阅读。小箱子高不过瓜头的膝盖,四四方方颇有些年头,打开箱子后,里面立刻散发出历史的味道。
“瓜头,把那枚珠子放进去吧。”神棍阿宏说道。
瓜头照做,只觉得拿着珠子的手靠近箱子里面的时候,有一种‘阴’冷刺骨的感觉,耳边甚至还能听到鬼哭狼嚎的声音,他有些害怕,紧皱眉头的抬头看着神棍阿宏,神棍阿宏默默地点点头,低声说道:“不必担心,放进去就是了。”
手心大小的一枚珠子放进箱子后,神棍阿宏立刻将盖子盖好,左手在空气中撵动着,右手紧紧地贴在箱子的盖子上,嘴中念念有词。在活人眼中,尤其是那些没有学习过这方面本事的普通人,并不能从中看到些许不一样和古怪的地方,最多只知道这个箱子有些年头,或许是个值钱的老物件。可是在瓜头这个鬼魂眼里,当珠子被放进箱子后,从外面竟能看到乾坤涌动。而当神棍阿宏进行某种仪式的时候,涌动的乾坤竟然倒转过来。
瓜头十分吃惊,他并不懂得什么叫做乾坤,也从未看过倒转乾坤之相,却依然在第一次看到时,于脑海中出现“乾坤”二字。那是一团上升的青‘色’雾气,下面是蓝‘色’的光芒,继而是绿‘色’的烟雾,再往下是灰‘色’、紫‘色’以及红‘色’三层浓雾与火光。这些象征着三界的乾坤,在不断地涌动与颠覆之间,倒转过来,形成一片‘混’沌☆新章节全文阅读而在‘混’沌消散,如同带沙的清水被搅动浑浊之后又逐渐静止分离,继而变回清澈的时候,乾坤已经由上变下,由下为上,一片狰狞之状。
神棍阿宏打开箱子,将里面的珠子取出来,再把盖子合上,动作十分迅捷。在瓜头看来,此时已是乾坤消散,箱子变回普普通通的樟木箱子了。
“阿宏叔,这到底是什么箱子?”瓜头问道。
神棍阿宏解释道:“此为乾坤宝箱,可将‘阴’阳相隔之物倒转过来,比如河神给你的这枚名为河珠的珠子,这是流传于你们手中的东西,我一个大活人无法直接拿过来。同理,阳间的东西,有那么一部分,你们是不能直接触碰的。然而阳间不总是好人,‘阴’间也不都是恶鬼,如何在‘阴’阳之间‘交’换一些物品,以求‘阴’鬼拜托活人协助处置厉鬼呢?老祖宗因此发明了乾坤宝箱。”
瓜头总算理解,说道:“河神给俺的这枚囚禁厉鬼的珠子,的确无法‘交’到您的手中,但是经过在乾坤宝箱中走一遭,您现在就能直接触碰到了,但是好像俺又不能‘摸’了都市之无上超能。”
神棍阿宏掂量着手中的珠子,并不需要太过高深的本事,只用简单定夺衡量的手法就能察觉出,囚禁在这枚珠子里面的厉鬼,最多再有半天的时间就能出来了。对付厉鬼这等事,神棍阿宏虽然也能做,但是既然身边有一位高手,为何不让他出手最为妥当呢?
神棍阿宏把‘玉’石挂在大诚的脖子上,让瓜头陪在左右,自己则带着那枚珠子跑去找铁老头帮忙。路过一块偏远坟地的时候,只觉得手中的珠子特别冷,像是攥着一块千年寒冰。神棍阿宏心下一惊,自己实在太大意,竟然为了走近路路过了这种地方,老坟荒坟之中最是容易出事,珠子里面的厉鬼一定不会错过这个机会,想要引‘诱’坟中不安分的东西出来拖延时间。
42.
索‘性’厉鬼的伎俩并没有成功,神棍阿宏紧攥着珠子顺利来到铁老头家。
铁老头的院子里多了一个摆设,一根十米长的‘精’致的木杆,上面并排拴着几十只小鸟,小鸟羽翼丰满,颜‘色’各异,叽叽喳喳的叫声十分好听。铁老头这几天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像个指挥家,站在一整排的小鸟面前盯着看。这会儿正是铁老头无聊的时候,一手端着茶,一手拿着烟,欣赏鸟叫声。忽然间,一整排的几十只小鸟躁动起来,疯狂煽动小翅膀。
铁老头不紧不慢的转过身子,说道:“呦,是你呀,带着什么不吉祥的东西,把我的小畜生们吓成这个样子了?”
神棍阿宏一眼就看到了铁老头院子里的新家伙,自叹还真没见过有人愿意同时养这么多鸟呢,可是眼下厉鬼的事情重要,便说道:“还是不要闲聊了,我这里有特别重要的事情要说,喏,你先看看这个。”
神棍阿宏摊开手掌,掌心之中的一颗散发鬼气的珠子立刻吸引了铁老头的目光,说道:“好家伙,河珠,自从咱小时候在师爷那里见到过一颗外,几十年没见过了吧?”
“何止几十年,要不是拖师爷他老人家的福,咱们本事再大,也得跟别人一样几百年没见过。”神棍阿宏说道。
铁老头双目一瞪,问道:“这里面封着什么东西,就快要跑出来啦!”
“这里面暂时封着黑龙潭十二个厉鬼中的一个,怎么被河珠封起来的稍后再说,你先‘操’作‘操’作,把厉鬼处理掉傲剑惊神最新章节。”
一听是黑龙潭的十二个厉鬼中的一个,铁老头自然不敢怠慢,忙带着神棍阿宏来到最里面的屋子,把河珠放在一块似冰似石的东西上,说道:“我擅长养鬼,这你是知道的,可是这个厉鬼我可是不敢再招惹,上次的事情历历在目呢,至于如何处置还要问你,是封还是灭?”
“十二个厉鬼十分厉害,当初被我处理掉一个,后来被你处理掉一个,现在这个也还是灭掉吧,她们‘阴’气太重,留着只能伤及无辜百姓。”神棍阿宏说道。
铁老头冷笑一声,说道:“你深受师爷和师傅的教诲,向来喜欢与鬼谈判,谋求一个双赢的结果,为何在黑龙潭厉鬼的身上,展现出杀机呢?”
“黑龙潭的事实在太过可怕,容不得半点迟疑。”神棍阿宏说道:“你一边处理,我一边把河珠的由来对你说一遍。”
“这枚珠子还得放在这块石头上七天,才能将厉鬼引导进法阵之中,放心,在此期间厉鬼出不了河珠。”铁老头说道:“咱们边喝茶,边说说河珠的事情。”
既然都是同道中人,许多事情不需要解释,因此神棍阿宏说的很快,不到一壶茶的功夫,铁老头已经完全知晓,感叹道:“诚诚那孩子的命可真不好,也亏得你嘴严,从来没有对我提起过,难怪看到诚诚的时候觉得这个孩子与众不同的,原来是天赐的皎熊命。”
神棍阿宏辩驳道:“是我嘴严吗?是你懒,从来没有问起过。是你没有察觉到诚诚的皎熊命吗?还是因为你懒,从不愿意费力算上一算。”
“好好好,是我懒,说不过你。”铁老头说道:“七天之后你再来,协助我将厉鬼引导进法阵之中。至于河神和诚诚爹娘的事情,还是让瓜头再去一次水底问个清楚吧。而且……有件事我很在意,河底的那口棺材倒还算其次,河底小庙之中封禁着的妖,我从未听说过,你呢?”
神棍阿宏冷笑一声,说道:“你还算并没有懒透,也有动脑子的时候,的确,县志、地方志、野史和怪谈中,都没有提及过这里封着一个妖。之前听瓜头转述河神对妖的描述时就觉得奇怪,水灾这种事在古代算是大事,为什么对此没有记载呢?难道和镇着的这个妖有关系?”
【22】阴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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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第二天一早,安顿好大诚和小老儿后,神棍阿宏带着瓜头再一次来到河边,交代几句后,以引路烛的方式,第三次将瓜头送入河底。轻车熟路的瓜头就像回自己家一样,来到河神身边,行礼之后表明来意。只是和前两次不同,河神并没有把神棍阿宏担心的问题解释给瓜头听,而是表明希望和神棍阿宏直接谈谈。
且不说鬼怪妖邪,一个河神要想给活人托梦岂是难事?可是河神并没有托梦,而是让瓜头传话,以更加有礼节的方式和神棍阿宏见面。瓜头有些吃惊,虽然自己也是十分尊敬阿宏叔,却万万没有想到,就连河神都对阿宏叔十分礼遇,不由得一份自豪感油然而生,索性瓜头是个好孩子,没有狐假虎威的一面。
拜别河神后,瓜头回到岸上,将河神的请求对神棍阿宏说了。神棍阿宏也是十分的惊讶,自己虽说并非第一次和神仙交流,却从未有过这样的礼遇,即便河神不是大神大仙,却也远在自己之上,如此一遭实在是出乎意料。
瓜头说道:“河神大人请您驾得一叶扁舟到河水中央,平躺着入眠即可。河神大人保证,河水之中并无妖邪。其实即便有也不怕,有俺在您身边自当不必担心,只是鬼怪妖邪可挡,阳间的大风大浪,船倾船覆之事,俺就没有办法了。”
神棍阿宏沉思片刻,说道:“既然河神有意邀请,那便不会出事才对,放心好啦,今夜便是揭开真相的时候。”
带着惴惴不安的心情,瓜头熬了整整一天≡从做鬼以来,时间的概念早已经不复存在,一天的时间和三天五天并没有多少区别。然而今天这一天,却又让他找到了活着的时候对于一天十二时辰的概念。
傍晚时分,神棍阿宏来到河边的一户人家那里借来一条很小的木船,那户人家在得知此事和村中王老弟家的小敏以及陶家的大诚有关系后,便立刻帮忙,只在神棍阿宏驾船离开之前才被拦下,说道:“老哥,此一行你千万不要偷看,否则出了什么乱子,我阿宏也不敢保证能治好,千万收起好奇心,千万千万,船我会还回来的。”
想到救出小敏的大诚呆呆傻傻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康复,这户人家的老哥自然是害怕极了,保证绝对不去偷看,只是站在岸边静静的望着神棍阿宏孤独的背影渐渐消失在河水之上。不过这都是活人眼中的一切,船上不仅有神棍阿宏,还有瓜头。
将船划到河中央后,月色显得比在岸边看到时更加的明亮,水面十分平静,仿佛流动的不是水而是油。神棍阿宏按照河神所说,仰面躺在船中,闭上双眼准备入眠。
瓜头一言不发的坐在船头,低头看着躺在船里的阿宏叔,忽然涌出一阵不祥的感觉,仿佛阿宏叔没有躺在船里,而是躺在棺材中。这样的想法出现了一阵,就被瓜头强行甩开,既然是河神邀请与阿宏叔见面,总不会出现自己想象的那些担忧才对。
神棍阿宏躺在船里,就像躺在床上,感受不到半点水面飘动,只是刚一闭上眼,就觉得眼皮发沉,彻底进入梦乡。再睁开眼时,河神已经站在他的面前,依然是慈祥的表情,拄着巨大的拐杖,慈眉善目的冲着神棍阿宏笑。
神棍阿宏赶忙从地上站起来,行礼说道:“见过河神,在下……”
“不必介绍,我知道你是谁,此行见你时间不多,咱们就开门见山,长话短说吧。”河神说道:“这次找你过来,是想说说陶诚的事情,关于水牢灾,关于他的爹娘。”
“您请说。”
河神说,陶诚一岁触发第一次水牢灾,平安成活后可保十八年平安无事,在其十九岁,即明年夏天的时候将会面临第二次水牢灾。然而为什么前几天在果子林北边的湖中,河神和陶诚的爹娘却出现了呢?这就要从果子林北边的那个湖说起。
44.
果子林地处偏僻,鲜有人到达此处,因此果木茂盛,动物奇多,然而即便如此,这里的地形也根本生不出一汪湖水,那么湖水又是从何而来呢?
清朝康熙年间,一位将军因为犯了军中大忌,不得已只能带着家眷,率领亲信部队逃难至此,躲避十余载,原以为时间长久,平安无事,却因为一人无意之中走漏风声,而被朝廷所知,一夜之间尽数被杀。
由于无人经过果子林,这些尸体全部横死在地上,房屋保持着他们主人生前最后使用的样子。后来由于康熙为了此事天天做噩梦,请一位高人大师查看,说是要磨灭此事才能平安,便派人重返果子林,将那些人埋入地下,将房屋悉数拆除,做到没有人来过的感觉。
康熙的确没有因此再做噩梦,关于果子林的事情渐渐被淡忘。可是就在十年前,此处突生事端,一些修炼有成的黄大仙进入果子林,以邪术将那些被康熙爷下令不留痕迹的埋在果子林的灵魂召集起来,以阴气养水,用了将近十年的时间,在这片本无法形成湖水的地方,养出一汪阴邪的湖水。
周围的植物被这样的湖水滋润,尽管表面上硕果累累,郁郁葱葱,然而吃了这样的水果,定是性命不保,用这样的枝干当柴烧,散发的气体被人闻到也要命丧黄泉,更不要说直接去喝湖中的水。
河神说道:“几十年前因为战乱,不少百姓逃难来到果子林,因为身心疲惫,饥渴难耐,几乎所有人都喝了湖中水,都吃了树上果。被这样阴邪的气息侵入身体,慢慢的还不是死光了?只不过因为当时战乱频繁,朝不保夕,没有人会觉得人们的死和果子林有关,甚至还一度给果子林取名为神仙林。”
精通此道的神棍阿宏似乎明白了河神所说之意,问道:“诚诚进入这片阴邪的湖水之后,对水牢灾产生影响了?”
河神淡淡一笑,说道:“跟你这种聪明人说事,总不会浪费太多时间,没错,阴邪的湖水可以使人丧命,陶诚拥有皎熊命,并不会受此影响,可痹己的性命。然而湖水毕竟阴邪,即便不能夺命,也不会放过陶诚,会将其水牢灾提前触发出来。”
河神解释说,阴邪的湖水在皎熊命的抵抗下作用有限,无法伤及性命,却能缩短一部分水牢灾的时间,也就是说有十八年安全期限的水牢灾,可以被提前一两年的时间。对于那些已经经历一次水牢灾,可安享十八年平安的人来说,提前一两年的时间并没有任何意义。
怕只怕那些十八年安全期限即将到期的人,比如陶诚,还有半年多一点的时间就要面临第二次水牢灾,阴邪的湖水一旦提前一两年,完全可以宣告第二次水牢灾立刻开始。
神棍阿宏说道:“诚诚下水时,第二次水牢灾就已经来临,因此您才把诚诚的爹娘带过来,保护儿子的平安?”
河神点点头,说道:“他们做水鬼,就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那天也是尽心尽力,否则一旦陶诚带着小敏淌着阴邪的湖水返回时,就会达成水牢灾不害一人害多人的条件,以当时无人搭救的情况,即便是皎熊命,也会双双死在水里的。”
神棍阿宏吓得倒吸一口凉气,暗道自己知道的还是太少,以为十八年期限还没到,就想当然的认为诚诚是安全的,殊不知天大地大,总有那些阴暗的角落,会迸发出邪恶的力量,将一切计划好的事情打得飞散。
神棍阿宏问道:“您刚才说阴邪的湖水是一群黄鼠狼养出来的,考虑到黄鼠狼联合厉鬼欺骗小敏,以求谋害诚诚的事实,我觉得这一切都是黄鼠狼计划好的。真是可怕呀,它们既知道诚诚怕什么,又知道如何害死诚诚,还懂得利用人心,这等阴邪之物理应全部消灭才行。”
河神说道:“我只知道一切与水有关系的事情,至于你说的那些恩怨,只能靠你自己处理。”
神棍阿宏忙问道:“既然如此,是否可以说,诚诚的第二次水牢灾已经开始了?”
“哦,不不,不是那样的。”河神解释道:“阴邪的湖水可以把十八年期限提前一两年,虽说是无用功,但也会对那些快要到达期限的人产生作用。但是一切的一切,都要当事人出现在湖水之中,一旦离开湖水,就不会再被影响,也就是说,陶诚依然还是要等到明年夏天才会面临第二次水牢灾的影响。”
神棍阿宏稍微放心一些,虽然并不是彻底摆脱水牢灾,但既然还能平平安安的到明年夏天,总比现在遇到麻烦要强。稍作平复后,神棍阿宏再问道:“还有一事,不知河神是否愿意作答。”
“咱们的见面会损伤你的身体,因此一开始我就说,时间其实并不多,我当然愿意回答,就看你能否坚持了。”
“您放心,这点本事我还是有的,请您说一说河底小庙中封着的那个妖是怎么回事吧。”
【23】昏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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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
神棍阿宏对河神说,拖师爷的福,自幼阅读了许多县志、地方志、野史、奇闻怪谈,却并未得知此处曾经洪灾泛滥,更没有任何一个人对河底小庙的建造有所描述,更不要说封着的那个妖了。这片祥和安宁的地方,现如今冒出一个镇着妖的河底小庙,实在难以理解,也难以接受。
河神苦笑一声,说道:“历史上许多事情,总有各自的原因被掩盖,即便是野史和怪谈里都没有记录也堵不上悠悠众口,不能留在文字当中,也可以成为儿歌流传下来。只不过你会发现,关于河底小庙以及妖的事情,没有一点痕迹,仿佛完全不存在一样。”
饱览群书的神棍阿宏知道这意味着什么,问道:“这得杀了多少人啊?”
河神并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讲述起关于这件事的前前后后。此河形成年份相当久远,因为河中有一道行颇高的妖怪兴风作浪,导致水灾成患,两岸百姓民不聊生。朝廷想尽办法,却无奈治标不治本,加之贪腐严重,并没有产生好的结果。后来幸得一位大师相助,斗法数日,将河中妖怪收复。只是无奈并没有斩除妖怪的方法,只能打造一尊石像,将妖怪封于石像之中,再请当朝皇帝网罗天下好手,在水底建造一座简易小庙,将石像封在里面。
石像被封在一个缸中,由大师的徒弟亲自带入水底,摆在河底小庙里的法阵中。此一行有去无回,大师的徒弟溺死在水中,以身殉道。至于后来的上天降下恩德,派一名河神前来此处清理水中作乱之魂以求河底小庙中的妖怪得以长久封禁的事情暂且不提。只说大师这边,见自己最得意的徒弟就这样没了性命,大师倍感心伤,在岸边守了三日,道一句水患已除,便去往东山降妖伏魔,多日之后再回来时,率领一众人马带着一口巨大的棺材,将其降入水底。
当时有人问道,已经过去这么多天,大师徒弟的尸体早已经不知被冲到哪里去了,降下一口如此厚重的棺材又有什么意义,不如在岸边烧纸做些法事更有效果。大师望着平稳的河水说道:“自有其去处。”
河神说道:“大师徒弟的尸体并没有随水冲走,而是被我留了下来,他既然已经死去,在我手中便是一个可以随处安置的物件。那口棺材落入河底后,我便做法将尸体放了进去,摆在河底小庙的旁边以示纪念。我曾和大师的徒弟聊过几天,他本是个有想法有本事的年轻人,却无奈命薄,只能投胎去了,索性其大义凛然,并没有觉得自己的死有多么的不值得。”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原本应该告一段落,无论水患还是妖怪,无论大师的徒弟还是天遣河神,都已妥当,只可惜一个很细微的差错,导致涟漪再生,众多百姓、官兵性命不保。
河底小庙在建造的过程中,为了可以妥当的封住石像中的妖怪,铺在地面上的每一块砖都刻着规整的符文,这些砖在陆地上时就被小心翼翼的保护着,进入河底之后又按照规定一丝不差的拼接完成,无奈大师的徒弟并没有将放着石像的缸放在应该放的位置,而是查了分毫,正是这个无论活人还是河神都没有发现的极其微小的距离,给了石像中的妖怪一丝喘息的时机——妖怪并没有彻底失去与外界的联系,可以施展法力做些很小的举动。
这个举动,便是令当时的皇帝做恶梦。
神棍阿宏颇为无奈的问道:“又是让皇帝做恶梦?”
河神说道:“在当时那种环境,能够让当权者,或者有势力的人心甘情愿的去抹杀一些人,噩梦是很好的一种手段,翻阅历史可以看到无数这样的例子,不足为奇。”
神棍阿宏说道:“封在河底小庙中的妖向当权者施法使其做恶梦,无外乎希望自己得到释放,而您刚才说抹杀一些人,联系起来的话应该是这样的,妖怪让皇帝做恶梦,使其下令杀人,而这些人定是河两岸的百姓,妖怪可以吸收阴气、怨气、邪灵之气,助其逃出束缚。”
河神哈哈一笑,说道:“还是那句话,与聪明人说话总不会浪费口舌,的确如此。”
46.
既然是皇帝下令协助大师封禁妖怪,那么无论妖怪如何恐吓或者请求,一言九鼎的皇帝是不可能收回成命的,更何况水患是大事,不会不顾危险放妖怪出来。因此,妖怪并没有直接要求什么,而是施法噩梦,让皇帝陷入恐慌之中,继而就范,这个恐慌就是动摇江山根基。
妖怪将自己幻化做神仙的模样出现在皇帝的梦中,对皇帝表示,那位看似大义凛然的大师,其实并非善类,心中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目的。表面上把妖怪封在河底是为了两岸百姓着想,其实真正的目的是为了动摇皇帝的江山天下。
那个封印着妖怪的石像之所以要被封在缸中,还要放在河底的一座庙里,庙的石砖上还画着符咒,种种表现下来就是为了用十年的时间将那尊石像炼化成一件法器,凡是获得这件法器的人必将掀起战争,动摇江山。
妖怪的意思十分明确,那位大师做的并不是封禁妖怪、制止水患这么简单,而是要利用一系列仪式,利用妖怪的力量把石像炼化成一件可以夺取江山的宝物。皇帝听闻此话,自然无法不放进心里,加之每天夜里都会做噩梦,梦见有人利用那件宝物做了新皇帝,时间久了就把这件事当真了。
神棍阿宏问道:“妖怪希望皇帝做什么呢?”
河神说道:“妖怪给皇帝两个解决办法,第一,在石像炼化成宝物的时候派人将这件宝物取走,不被恶人利用。第二,在石像炼化成宝物之前,将周围百姓杀光。”
“为什么不让皇帝把石像取出来?”神棍阿宏问道。
“这全是那位大师的手法高明,那种封禁术很厉害,属于有关无放的单方向的术,除非里面的妖怪自己冲出来,否则就是大师自己也无法解开封禁术。”河神说道:“所以对于妖怪来说,缸和石像就算被取出来,自己也根本得不到自由,只有让皇帝杀光周围百姓,再就近利用怨气修炼,方有突破封禁术的可能。”
河神说,因为这个原因,妖怪并没有让皇帝派人把缸和石像取出来,而是说道:“如果选择第一种方法,等到宝物炼化成功后派人去走,万一在此之前被周围的百姓说出去,让那些心怀叵测的人听到,可能会在朝廷派人得到法器之前就被偷走,危险性实在太高。因此,应该选择第二种办法,将河两岸知道这件事的百姓全都杀死,没人知道这件事后,只需等上十年,皇帝亲自得到这件法器,不仅不会被恶人利用颠覆江山,还能以此巩固自己的江山,何乐不为呢?”
皇帝认真的思考着这个问题,并将这件事与身边的那位高手大师商量,这人并非真正的高手大师,而是有些混的成分在,只知道顺着皇帝的思路去说,因此杀近河两岸百姓的事,便被提上了日程。
皇帝派遣秘密组织去做这件事,以最快速度杀光百姓,暗地里调查文人墨客是否将河底石像的事情记载下来,但凡记载这件事的人,无一例外丢失了性命。整个肃清行动持续了半年之久,果然再也没有人知道河底石像的事情,也没有任何文字上的记录,就连口耳相传都没有听说过,可谓是清理的十分干净。
神棍阿宏愤愤的说道:“实在是太过分了!”
河神叹息一声,说道:“大师的徒弟只是不小心把存放石像的缸没有摆正位置,且只是出现了极其微弱的差错,就给妖怪留出周旋的余地,导致周遭百姓尽数丢失性命,实在是可悲的事情啊。都说水患可怕,吞人性命,然而水患再厉害,也比不过杀人的刀呢。”
“这件事在正史中是怎么记载的?”神棍阿宏因为不知道具体的年月,无法判断正史是如何记录的。
河神淡淡的说道:“你是饱读诗书的人,历史上这一带死亡人数最多的一次瘟疫,是哪一次啊?”
神棍阿宏恍然大悟,说道:“原来是那位皇帝!昏君啊!”
【24】勤贤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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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
神棍阿宏清楚的记得,在正史中,河两岸曾经爆发过严重的瘟疫,没有一个活口,十分凄惨。现在才知道,那根本就不是瘟疫,而是当权者对于杀人的一次掩盖行为。正史最为严肃,正史却也是胜利者对自己的一次粉饰,可信却又不能尽信,向来是一种严肃的态度。
河神说道:“可是事情远远没有结束,还记得我刚才说过的,因为大师徒弟的一次很小的失误,导致大量百姓和官兵死亡吗?刚才说的是百姓,后来还发生了官兵死亡的事情。”
杀光百姓,积攒足够多的怨气之后,妖怪在梦中对皇帝说,此事已经告一段落,剩下的便是等到第十个年头,把河中的法器取走便可。其实这是妖怪的缓兵之计,目的是希望皇帝不再打扰他,他则可以用至少十年的时间修炼,继而突破封禁,重获自由。
但是让妖怪没有想到的事,接连被噩梦困扰的皇帝,精神出现了很大的问题,并没有因为妖怪幻化的神仙说的一句告一段落,就真的告一段落,而是出现了严重的幻想,总觉得人没有杀尽,总觉得还有人知道这件事。而当时皇帝的秘密组织内部也在发生分裂,有人借助这个机会向皇帝说,人的确没有杀尽,因为组织内部有人知道了杀光百姓的真实原因。
皇帝闻言大为恐慌,忙让组织内部进行必要的清理,于是当初参与杀害百姓的秘密组织中有一半的官兵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被杀死了。但是这并非是荒诞的杀人游戏的结束,当秘密组织内部存活下来的人以为自己胜利的时候,却被另一拨人秘密的杀害了。
所谓的另一拨人,是皇帝筹备的另一个秘密组织,他们在不知道杀人原因的情况下,将之前的秘密组织剩余的官兵全部杀害。但这依然不是杀人游戏的结束,由于极度恐慌的皇帝陷入了不信任任何人的状态,总觉得走漏了风声,便一直组织下一批人杀死上一拨人,再组织新人秘密杀害旧人,以长江后浪杀前浪的方式不断地杀人。
不过,皇帝并未走出阴影,在一轮又一轮的肃清活动中,他迎来了崩溃。
饱受折磨的皇帝找到当时最有道行的勤贤道人寻求帮助,勤贤道人洞察天下,早已算到这一天会在何时到来,在皇帝未作任何通知,亲自敲开山门的时候,勤贤道人已经率领众多弟子守在院内,说道:“贫道深知河中之事困扰皇帝多时,此一行都在命里。”
闻听此言,皇帝像是找到知音一般,忙吩咐不得打扰,和勤贤道人聊了三天三夜。勤贤道人以强大的人格魅力以及高超的道行,帮助皇帝走出心魔,理清事情的来龙去脉,表明妖怪蒙蔽人心,还大师清白。
在勤贤道人的点化下,皇帝亲政爱民十九年阳寿方尽,临死之前吩咐长子,表面上要把自己葬进皇陵,其实暗地里必须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的处理尸体。
尽管长子不知道父亲的用意,却依然还是遵守执行。在皇陵关闭的第二天,就亲自带领亲信卫队,把老皇帝的尸体用白布紧紧缠绕后放置在小船中,并在船底凿出一个很小的洞。长子在岸边拜别老皇帝后,将放着老皇帝尸体的小船推入河中。由于船底有一个很小的洞,船在行驶到河中央的时候,沉入了水底。
河神说道:“众人都以为老皇帝葬入皇陵,其实尸体被我安置在了河底。”
神棍阿宏不解的问道:“这又是要如何?莫非是来赎罪的?”
河神说道:“自从河两岸的百姓惨死之后,无数怨灵围绕在周围,有些甚至进入河中,给保护小庙中的石像造成极大的困扰。你也知道,我的出现就是为了清理河中的冤鬼,并且保护石像,因此在皇帝不断杀人几近崩溃的时候,其实我也是崩溃的……当时我很不解,为什么河两岸会发生这样的惨事,直到我意识到石像中的妖怪一直悄悄地试图吸取怨灵时才发现,那个缸的摆放位置,有极其微弱的不妥的地方。”
48.
河神深知大事不妙,正在努力纠正的时候,接收到一个来自活人的联系。正如河神可以以托梦的方式联系活人一样,活人也可以通过自己的手段联系到仙鬼神。而这个主动联系上河神的人,就是帮助皇帝摆脱心魔的勤贤道人。
勤贤道人对河神说,当朝皇帝深知罪孽深重,愿意用余生亲政爱民,并在阳寿散尽时,将身体降入河中,并把灵魂落在此处赎罪。
河神对神棍阿宏说道:“我一直努力的清理着两岸惨死百姓的冤魂,并竭尽全力的阻止妖怪修炼。如此一等便是十九年的时光,皇帝死后如约而至,我把尸体留在河底,引其灵魂停在此地。”
神棍阿宏问道:“老皇帝的灵魂又做出怎样的弥补了呢?”
河神说道:“活人总喜欢说,人活着的时候有富贵,也有贫困,有势力,也有卑微,只等到死了之后,管他贫贱还是富贵,就全都一样了,其实这话说的对,可也不全对。人死后会带着光辉,这样的光辉每一个人都有,却因为光辉的多少而有不同,同时这样的光辉又分着好与坏,因此那些拥有好的大量光辉的人做了神仙,拥有好的少量光辉的人做了善者得到好报,光辉极其微弱的绝大多数普通人只会各自评断之后走过奈何桥。反之,那些拥有坏的大量光辉的人也许入了魔,也许成了厉鬼,拥有坏的少量光辉的人做了冤鬼、恶鬼、孤魂野鬼,光辉极其微弱的一般也都过了奈何桥。”
听着河神滔滔不绝的讲述,神棍阿宏略感啰嗦,便直问道:“您的意识是,生前身为皇帝,光辉异于常人,死后总有优待?”
“不尽是优待,而是一份责任。”河神说道:“这位皇帝一直功过参半,因为屠杀百姓,使得过大于功,即便最后的十九年亲政爱民,也于事无补。原本这个拥有大过的皇帝命的人,死后要接受惩罚,幸而得到勤贤道人的点化,最后时刻幡然醒悟,于生前发下宏愿,死后愿以自己的肉身枯骨与灵魂,镇守庙中妖怪直至天荒地老。”
神棍阿宏问道:“瓜头只看到一口棺材,那位皇帝被安顿在什么地方呢?”
河神微笑着说道:“看在你人心善良,本领高强的份上,我已经把很多本不应该再提起的事情告知于你,目的就是希望将来周遭百姓若是遇到怪事,你可以有一个参考的余地。然而更深层次的一些事情,对于现在这个世道,以及现在的你来说,不应该再被提起,也不应该再被人知道了。历史即便种种,终究只是历史,光彩的或者不光彩的,真实的或者被掩盖甚至被磨灭的,就让其成为历史吧,只要不被现在需求,空谈起来又有何意?”
“我明白,不问就是了。”神棍阿宏说道:“说回诚诚,他既然依然要到明年夏天才会面对第二次水牢灾,他的爹娘也依然还要选择做水鬼了?”
“陶诚爹娘的意思很明确,希望可以守护陶诚接下来的两次水牢灾,故而希望你能明白一件事,他一生要面临三次水牢灾,现在还剩下两次,中间相隔十八年,而真正触发水牢灾的时间又不确定,因此在这个漫长的谁也无法给出具体年头的时间段内,不要让陶诚离开我百里的距离,否则我无法第一时间带着陶诚的爹娘去帮助他。”
“这一点无须担心,我明白。”神棍阿宏问道:“只说水牢灾了,关于皎熊命,您有何指”
河神望着神棍阿宏,轻声说道:“那是你要去考虑的问题了。”
与河神告别后,神棍阿宏只觉得眼前一黑,一切的光亮化作一个小点,继而消散无踪。再睁开眼时,仰面是璀璨的星空,一轮弯月挂在星海之中,自从周围建起工厂以来,已经很难得看到这样的景色了。
瓜头担心的问道:“阿宏叔,您咋样了?”
“我……有怎么样嘛?”神棍阿宏反问道。
“只是半柱香的时间,您就变得如此憔悴,仿佛老了很多呢。”
神棍阿宏解释道:“虽是被河神请去的,却依然不同于托梦,我总要付出一些代价才行,为了得到更多答案,只能牺牲一些精力,睡上三天也就恢复如初了。”
“您都知道什么啦?”
“呵呵,知道的可是多着呢,咱们把船还回去,然后先回家,再……”
不等神棍阿宏说完,很远的地方传来通天的爆炸的声音,这个爆炸引得神棍阿宏倍感震惊,因为其中有常人无法察觉的原因在。
【25】似石似冰的宝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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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
在常人眼中,远处的爆炸是最为普通的带着巨大声响和浓烟,以及一闪而后逐渐暗淡火光的普通爆炸,可是在神棍阿宏看来,那片火光照亮的天垂象正好表明,那里有厉鬼作怪。
“阿宏叔,那边大事不妙了!”瓜头心急的说道。
“你也感受到了吗?”
“虽然跟您的本事不一样,但是做鬼也有做鬼的直觉。”瓜头说道。
神棍阿宏加快划船的速度,回到岸边准备先把船还了。熟料根本不用再去喊人,那位住在河边的老哥一直没有走。乡亲总是这样的朴实,只不过神棍阿宏并没有时间多说几句客气话,只说道:“我要处理的事情已经处理完毕,不过又出新的问题了,得赶紧走。”
“是那边爆炸的事情吗?”老哥问道。
“正是,我的一个朋友,人称铁老头,家就在那边,而且那个爆炸的地点,基本上就是他家。”神棍阿宏说道。
老哥皱眉问道:“这也能看出来?哎,罢了罢了,你的本事俺可看不懂,不过望山跑死马,虽然可以看到爆炸,但真要走到那里实在太远了,还是用家里的车过去吧。”
“我并不会开车,也不会骑摩托,你的好意心领了。”
眼看神棍阿宏准备走路过去,老哥急了,说道:“那么远的路,你走到那里黄花菜都凉了,俺去叫儿子,让他开车带你过去。”
虽然很不愿意劳烦别人,可是老哥说得对,这种事最好第一时间赶过去。想到家里新买了摩托车,要是诚诚没有痴呆犯傻就好了。很快,老哥喊来自己的小儿子,虽然小儿子已经睡得迷迷糊糊,但是听说是帮助阿宏叔,打心底就乐意,还屁颠屁颠的自我介绍道:“阿宏叔,俺叫于壮,您喊我大壮就成。”
“你是小壮壮?辍学后去城里打工,好多年没见过你了呢。”神棍阿宏说道。
于壮尴尬的挠挠头,说道:“您还是喊我大壮吧,小壮壮总觉得不太好听呀。”
于壮的话让神棍阿宏倍感熟悉,他向来喜欢管大诚叫诚诚,可是大诚却觉得诚诚的这种叫法不太爷们,现如今发生在于壮的身上,颇有几分相似之感。于壮开车,载着神棍阿宏向铁老头所在的村子开去。一路上神棍阿宏颇为困惑,很显然那场爆炸和放在他家的河珠里面的厉鬼有关系,但是以铁老头的能耐,不可能出现这么严重的现象啊?而且那个似石又像冰的东西,就是专门用来消磨厉鬼怨气的宝贝,为何还会被厉鬼钻了空子,引起爆炸呢?
带着种种担忧与怀疑,神棍阿宏于四十分钟后来到铁老头的村子,因为爆炸很严重,村民第一时间报警,已经有消防和警察进入村子。于壮把车停在村口,和神棍阿宏一起往铁老头的家走去。
铁老头的院子外面聚集着很多人,还有警察和消防员,这场爆炸着实不小,在灯光的照射下可以看到,半边的院子都已经炸飞了。幸运的是,因为铁老头身份的原因,向来不会选择和别人住的特别近,他的家就像一个孤岛,无论地震还是爆炸,都只会伤及自己,因此在爆炸发生后,没有传来任何人受伤的消息。
神棍阿宏的出现,引起周围不少人的好奇,只是这些村民都保持着一个潜规则,只要是有警察在的时候,都不会特别强调神棍阿宏的身份和“职业”,毕竟这些封建迷信的东西在警察那里是有冲突和矛盾的,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好。
然而毕竟是掌管十里八乡的警察,不可能不知道神棍阿宏和铁老头,却也只是闭口不谈看本事的事,只说道:“您怎么这么快就来啦?”
神棍阿宏对这位小赵警察十分熟悉,一切尽在不言中的说道:“我在别人家干活呢,看到这里有爆炸,就过来看看,铁老头怎么样啊?”
小赵明白什么叫做“在别人家干活”,不信这些的他还是十分尊重神棍阿宏,并没有揶揄,只回答道:“铁老头人没事,就是蹭破了一点皮,在那边坐着呢。”
“我能过他么?”神棍阿宏问道。
小赵迟疑片刻,说道:“行啊,您想看就吧,铁老头情绪不稳定,您好好劝劝他,还有,那些歪门邪道的事别太咋呼了,最近来了不少新警察,对您那套不了解,要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告您一个散播封建迷信,也是给您添麻烦不是?”
50.
神棍阿宏让于壮在人群中稍等片刻,自己一个人带着瓜头去找铁老头。在旁边的一棵大树下,铁老头裹着一条毯子,低着头蜷缩着,显得无精打采的。守在他身边的警察询问过神棍阿宏的身份后说,铁大爷刚才情绪激动,现在刚刚平复一些,不要说些刺激人的话。
警察走后,神棍阿宏说道:“什么大风大浪没有经历过,你虽然懒,可也是个知道分寸的人,怎么这次还情绪激动了呢?”
总算见到个能够说真话的人,铁老头十分开心,可也愤愤不平的说道:“我家半个院子都没了,房子塌了一半,你是不心疼,我可心疼死了,激动一下还不许呀?”
“你那么有钱,这点小事还不是轻而易举就能搞定的?”神棍阿宏说道:“厉鬼跑到哪里去了?”
铁老头见四下无人,忙起身凑到神棍阿宏的耳边,说道:“这事儿说出来太丢人,只需你知道,千万别外传。厉鬼虽然被镇在我家,可是这个厉鬼实在厉害,扰动了我养的那些小鬼的忠心,这些不识好歹的家伙给厉鬼提供便利,险些破坏掉我的风水。你是知道的,我家稳固的风水若是被破坏掉,养的那些大鬼小鬼可就乱套了,到时候不仅可以被厉鬼所用,使之冲出封禁,还会跑到村子里作怪。”
“你家相当于一所监狱,里面所有的人要是都越狱了,可就是天大的麻烦。”神棍阿宏问道:“所以你就先下手为强,把那块似石似冰的东西给炸了?”
铁老头说道:“你第一次见到那个东西的时候,我曾经对你说过,那是我师傅水爷的宝贝,无名无称,可以用来消磨厉鬼的怨气,使凶猛的大老虎变成温顺的小猫,使傲天雄鹰变成娇弱的百灵鸟,然而那个东西本身是个炸弹,可以在控制不住厉鬼的时候,直接将其炸死。”
“所以你眼看自己控制不住厉鬼,就把那个东西给炸了,从而把厉鬼炸得灰飞烟灭?”
“对啊,反正你也想永久除掉厉鬼,虽然可惜了那个宝贝,但目的总算是达成了。”铁老头说道。
“我刚才去找河神问些事情,那边刚一完事,回头就看到你这边爆炸了,还有厉鬼影响天垂象的迹象,现在看来那是厉鬼消失之前最后的挣扎。”神棍阿宏说道。
铁老头睁大眼睛问道:“你去河神那边问清楚了?”
“这件事过几天再和你说,现在怎么跟警察解释爆炸的原因呢?”
铁老头坏笑一声,说道:“那个宝贝的爆炸,用现在的话说是一种化学反应,只不过凑巧这种反应可以影响阴阳平衡,才被老祖宗利用的。他们警察相信的是科学,但是这种宝贝爆炸后会有一些现象是科学无法解释的,我嫌麻烦,索性在宝贝发生爆炸的时候,把家里的煤气罐给弄炸了,现在那半个院子炸得粉碎,相信他们是不会再发现可以缠着我的问题了。”
神棍阿宏惊讶道:“你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懒鬼,煤气罐爆炸,多危险啊!”
“我也知道危险,可是谁叫你把厉鬼放在我家了呢?这些还不都是给你擦ρi股,反倒来说我了。”
“行行行,都是我的错,你当真没有受伤?”
“我没受伤,放心吧。”铁老头说道:“给你一个赎罪的机会,尽早跟我说说河神都跟你说了什么。”
既然铁老头无碍,就让他跟警察对付去吧,神棍阿宏担心诚诚和小老儿,便让于壮带他赶回家中。这个夜晚显得格外漫长,神棍阿宏站在院子里,望着满天的月色有些无奈,十八年了,围绕着诚诚发生的一些事情,不仅没有因为时间的变长而减少,反倒是一件一件的越来越多起来,不知道今后还要面对如何危险的场面。
就在神棍阿宏如同站在江边感叹命运的诗人一般驻足良久的时候,大黄狗嘴里叼着一个东西,来到神棍阿宏的身边。
(第十一个故事,完。
【1】夜路赶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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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靠屠宰为生的人,因为自身煞气太重,总会遇到各种奇怪的离奇遭遇,虽然能依靠屠宰生命积攒起来的煞气躲过一劫,可是一旦碰到躲不过去的时候,那就是天大的煞事。[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79-前有猪‘肉’汉家猪仔娃娃的遭遇,现在又有一个靠宰杀牲口为生的人遇到了诡异的事情。
敦子的爹靠宰杀牲口和卖‘肉’为生,敦子从小耳濡目染,十七岁辍学在家里帮忙,凭着一膀子力气和心狠手辣的手段,将那些嗷嗷直叫的牲口杀得干干净净利利索索。十年来敦子一直以此为生,虽然世道不一样,这一行赚的不多,可是他就是不想换营生,因为他知道自己心里有些变态,喜欢杀戮,而屠宰牲口最能满足这样的**——每一次把牲口五‘花’大绑后,就有主宰别人命运的快感,刀起刀落之间鲜血直流,翱四起,那样的快感是什么营生都提供不了的。
随着时代的不同,随着农村生活的改变,‘私’人屠宰这一行虽然依旧有存在的价值,不如过去却也是不争的事实暗黑破坏神之最穿越全文阅读。为了可以继续做这个营生,为了可以让家里人觉得靠这个能赚钱,敦子特别勤劳,以前等着别人运猪来卖,现在也会主动去别人家收猪。
这天一早,敦子按照约定去隔壁村收猪,原本打算开车过去,熟料早晨才发现车子发动不了,考虑到那家人急需钱给孙子‘交’学费,这猪要是今天不收,肯定会卖给别人,敦子便决定靠双‘腿’走上一趟,把猪赶回来。
敦子的媳‘妇’想让他找别人借一辆车,可是一来猪太脏,二来不想欠人情,敦子便对媳‘妇’说道:“过去没车的时候,都是俺把猪赶回来的,那时候俺才十几岁,五六头猪都没有问题,现在更不在话下了。”
“那你中午之前一定要回来啊,路不好走,可得小心。[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敦子的媳‘妇’担心的说道。
敦子所在的村子虽然跟隔壁村挨着‘挺’近,但是因为各自都有通往主干道的路,两个村子都把主要的经济发展到连接主干道的路上,村子之间反倒是最为落后的山间小路,还是凭借祖祖辈辈用双脚踩出来的那一种。导致的结果就是,两个村子与外界相连的道路平坦宽阔,两个村子彼此要想联系,要么绕道走,要么只能走难走的山路。
敦子的车坏了,绕路走太远,只能去走捷径,所以他的媳‘妇’才特别担心。敦子本不以为然,身为土生土长的村里人,这点山路还不是小时候玩剩下的?现在自己长大了,只能更快更稳才对。不过离开之前,他看见摆在案板上的杀猪刀,不知为什么总觉得应该把刀带在身上。
他把这种感觉告诉媳‘妇’,媳‘妇’问道:“莫非担心山里有贼?”
“咱这里哪有贼啊,只是觉得应该拿着。”
“那就拿着吧,图个心理安慰,否则你若不带着心里就不踏实,恍恍惚惚的反倒容易出事。”
在媳‘妇’的劝慰下,敦子揣着杀猪刀,快步向隔壁村走去疯狂小法师∵到村子后身连接山路的地方时忽然刮起大风,他抬头一瞅,不像是要下雨的感觉,只是连续不断的大风而已。已是秋季过半的时节,大风一吹着实有些冷,膀大腰圆的敦子虽然自觉火力壮,也禁不住紧了紧衣领,缩了缩脖子。
山路的确不好走,主要是人们都去走大路,导致本就难走的山路无人问津,变得更加难走。可是这并不会难住敦子,反倒让他感慨万千。小时候天天和村里的孩子进山玩,长大后因为忙于生计,反倒是生疏了这座大山,甚至还会因为道路不好走而去责骂,现在亲眼看到那些熟悉的景‘色’,只觉得时光荏苒,再也回不去了。
风依然特别大,吹着树上的叶子哗哗作响,一些已经枯萎的却依然拼命留在树枝上的叶子终于支撑不住,无奈的飘落在地,准备融于泥土,作为第二年的养料。
走过山路,放眼望去,隔壁村就在眼前,而这里的风也更加的大了。敦子抬头看看天,依然没有下雨的迹象,看来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大风的天气。这令敦子踏实一些,否则如果赶上雨可就不好办了。
2.
进入村子后一路寒暄着来到人家家里,三头大‘肥’猪哼哼唧唧的不知道自己的死期已经到了,美滋滋的在又脏又臭的猪圈里打滚。敦子算好价钱后准备立刻赶着三头猪回家,熟料就在对方数完钱,准备送敦子出村的时候,天上乌云密布,之前的大风变得更加疯狂,吹得稍微细一点的树都弯了腰。
眼看就要下雨,敦子有些诧异,不可能下雨的天气怎么就忽然下雨了呢?只是稍微多想了两句,雨点就噼里啪啦的落了下来。那家人一见如此,忙招呼敦子留下吃个午饭,等雨停之后再赶猪回去也不迟。
眼看着一个个雨点连成了线,敦子想走也走不了,只能留下来吃午饭,细心的他不忘给媳‘妇’打电话说明情况。吃饭的时候,那家人的儿子回到家中,这人和敦子算是同龄人,彼此也都认识,只是没有机会好好聊聊,这下总算有了机会,觥筹‘交’错之间喝得不亦乐乎。
敦子喝多后睡了过去,等他再醒来时已经是晚上了,被调成振动的手机上显示着十来个家里的未接来电,忙打回去,被媳‘妇’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但是媳‘妇’毕竟心疼自己的男人,问他怎么回来。敦子见外面雨水已经停了,而且雨后星空明亮,就决定趁着还没有彻底黑下来,赶猪回家小皇妃:六岁妃妖娆。
敦子的媳‘妇’虽然觉得有点危险,可毕竟也不是什么大事,留在别人家里又不合适,就答应了敦子立刻回家的想法。
与那家人告别后,敦子拿着一根树枝,赶着三头猪往回走。离开村子进入山路时,他特意看一眼天,只觉得晴朗的夜空十分适合走夜路,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可是当他走到山路中段最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时,天‘色’忽然黯淡下来,仿佛被一块乌云彻底罩住一样。
敦子的心狠狠地揪了一下,他不怕走夜路,但是害怕打雷下雨,因为那样会影响前面三头猪的情绪,就不好赶路了。他左手拿着那家人借给他的手电筒,右手拿着树枝,加快脚底下的速度,索‘性’三头猪十分配合,哼哼唧唧的一刻不停的向前走着。
脚下的路只有不到三米宽,三头猪只能前前后后错开着向前走,敦子的左手边是一片深沟,右边紧紧的靠着山,里面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就在他默念着让老天爷晚些时候再下雨时,传来一个‘女’人轻微的喊声:“敦子。”
敦子吓了一跳,立刻停下向右边看去。声音虽然微弱,却分明是从右手边的林子里传来的,那个来自‘女’人的说话声,在这样的环境下实在不是什么好兆头。敦子狠狠地咽了一口唾沫,手电筒的光扫过去也只能被吞没在黑暗中,三头猪哼哼唧唧的叫声以及呼呼的风声,将一份恐惧塞进了敦子的心中。
夜路遇鬼这种事在乡下并不少见,毕竟是些地广人稀的地方,有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出没也都还算正常。老人从小就对孩子们说,遇到这种情况千万别回头,赶紧离开是非之地就是了。敦子也是这么想的,既然自己已经下意识的用手电筒扫视一圈,若是犯了忌讳那就已经犯下,再做停留也是于事无补,还是赶紧离开最好。
可是那三头一直特别听话,让往哪边走就往哪边走的猪,这会儿变得不听话起来,一头头趴在地上像是被‘抽’去了脚筋一样,任凭敦子如何‘抽’打就是不起来。
“敦子!”
林子里又一次传来‘女’人的声音,比第一声大了一些,像是老熟人喊了一声没有听见,又大声喊第二遍似的。这一次不仅仅是三头猪趴在地上不动,就是敦子自己的双‘腿’也软了下来,差一点坐在地上。
【2】风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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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乌云遮月,风声呼号,三头猪瘫在地上,手电筒的光照不出半个人影,身边不远处有个女人的声音一连喊了两次敦子。
饶是敦子胆子再大,饶是这片山林从小玩到大,这会儿也是吓得六神无主,脑子空白。索性,向来干着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宰杀营生,练就了一身的胆子和冷漠的心境,潜意识里只要不是人,无论是山林的小兽还是家养的牲口,即便是鬼也不在话下,反正怀里揣着杀猪刀,拼个鱼死网破也不用付法律责任。
无论真这样想还是假这样想,总之可以给敦子带来强大的心理支撑,在短暂的恐慌之后,他把怀中的杀猪刀攥在手里,往日里牲口哀嚎的声音和鲜血四溅的场面浮现在眼前,让他觉得自己是个杀戮者,没有什么是不能凭借一把杀猪刀解决不了的。
但是敦子还算理智,虽然有杀红眼的迹象,可也明白在这诡异的地方还是先走为妙,只要凭借着杀猪刀震慑住对方,让对方不要轻举妄动便可,不必非要捅出个结果来。他把杀猪刀冲着右边的山林晃上一晃,警告那个看不见的女人,同时不断地狠狠去踹三头趴在地上的猪。那根驱赶肥猪用的树枝早已经掉落在地,踹猪的时候,敦子不断地咒骂,骂得都是最难听的脏话,一来是给自己壮胆,二来是因为老人说过,脏话可以驱散一些脏东西。
而就在这时,林子里的女人又说起话来,道:“敦子,平时见你杀猪宰羊阉个小牛小猪的手起刀落,不在话下,甚至不等猪彻底死掉就开膛破肚拽肠子出来,疼得那牲口嗷嗷直叫,你可当真是凶巴巴的一个汉子,心狠手辣,怎么这会我只是喊了你两声,就这么害怕呢?”
听这女人的话茬,像是十分熟悉敦子,这让敦子有些意外,着急要走的想法稍微淡了一些,转身问道:“你认识俺?”
“当然认识啊,咋了,为什么听我喊你,就吓得要跑?难道是怕家里的女人知道了让你跪搓衣板?”女人说完还不忘咯咯咯的笑着。
敦子觉得这是一场误会,林子里的似乎并不是女鬼,而是自己村子或者别的村子里的一个妇人,便问到:“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环境,你这么阴森森的叫俺,俺能不害怕么?那个啥,你到底是谁呀?”
女人说道:“你这个手段残忍的汉子是不会认识我的,我们良家妇女可都是躲着你走,生怕被你的杀猪刀砍死呢。不过虽然你不认识我,我可认识你,你多出名啊,出了名的虐杀牲口。”
敦子知道自己心理变态,那些虐杀的手段的确都是故意的,甚至是精心安排的。比如捆绑牲口的时候不仅捆得特别紧,还在整个过程中拳打脚踢,因为擅于屠宰,知道踢在哪个位置上最难受。至于真正动刀子的时候也是格外的残忍,虽然手起刀落十分迅速,却向来不喜欢等到牲口死了之后再进行下一步,非得在还有一口气的时候把五脏六腑拽出来。这些肉体上的虐待不算,还有精神上的虐待,敦子尤其喜欢在虐杀一头牲口的时候,让另一头在旁边看着,吓得那些待宰的牲口大小便失禁,哀嚎着瘫在地上。
曾有老人,包括敦子的爹对他说这样做很不好,以后会遭报应,但是敦子不听,一意孤行的这么干,因为这能满足他的变态欲望。可是变态归变态,敦子还是想给自己找理由,说道:“俺还不是为了大家好,快点把牲口弄利索了,省得大家等着,不就还剩一口气吗,跟没有也差不多了。而且反正都是死,怎么死就无所谓啦。”
女人倒也不算责备,却略带调侃的说道:“你这个煞气重的汉子是不会考虑以后遭报应的,哼。”
敦子挠挠头,说道:“算啦,别总说俺啦,这会儿天气不好,俺可还得赶猪回家呢。”
“回家接着虐待呀?”
“俺下次手里头利索点还不行吗?”敦子问道:“你一个女人家家的大晚上不回家,跑这老林子里来做什么?”
女人说道:“哎,还不是我家那个男人调皮,白天风大的时候,非要嚷嚷着放风筝,我执拗不过他,随他一起找了个地方放。不过可能是风大,可能是风筝放柜子里时间久了,没玩一会儿线就断了,风筝飞进了这片老林子。我说不要了,再去买一个,可是我家男人说那是他爹亲手做给他的,舍不得,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竟然还哭了,哎,真是的,这不,还在山里找着呢,他怕我走路不方便,让我一个人在这里等他。”
4.
听了女人说的话,敦子再也没有紧张的感觉,只觉得一切都是虚惊一场,甚至觉得自己的表现十分可笑,他对林子里的女人说道:“既然如此,你就在这里等着吧,只是天色太黑,又有下雨的迹象,劝你还是跟他赶紧回家,为了一个风筝实在不值得。哎,咱们这么凭空说话,见不到你的模样,真是怪别扭的。”
女人笑道:“我在一个小山坡上,跟你差着好几米的高度呢,实在没有办法下来和你说话,行啦,快点回家吧,瞧你吓的脸色惨白,还有那么多汗珠子呢,真难想象平时杀牲口那么残忍,也有吓成这幅模样的时候。”
女人又是咯咯咯的笑着,表面上责怪敦子不像个男人,可是敦子一点也不生气,因为女人说话的语气像是在调情,明贬暗褒,好似下一刻就要扑进自己怀里似的。遥想自己和媳妇结婚之前,媳妇也是娇媚着责骂他不像个男人,在谈感情这方面扭扭捏捏过于腼腆,全然没有杀猪宰羊时的霸气。但是转过身来,媳妇就已经扑进怀里撒娇着讨要温存,事后还会气喘吁吁地反馈一句,恩,倒也算是个爷们。
可是那些小情趣都是自己跟媳妇之间的互动,如今一个不知道长相的外人也用这种语气说话,敦子觉得很不应该,还是赶紧离开的好。
说来也奇怪,与女人道别后,三头猪像是解除了恐惧的心态一样,站立起来不赶自行。敦子把杀猪刀放进怀里,捡起树枝,拿着手电筒赶猪回家,心中咒骂道:“这三头畜生,刚才要是能走路,就不用跟这女人废这么多话,现在可好,自己这点丢人现眼的表现全让人家知道了,以后可还怎么混啊。哼,这三头畜生,明天别想痛痛快快的死掉,老子绝对给你们来个活生生的开膛破肚,让你们死不痛快!”
一边咒骂着,一边向家的方向走去。进入村子后,悬着的心才彻底放下。他的媳妇自然是一顿臭骂,把敦子骂得比三孙子还不如,可是转过身来还是热好了饭菜,烫上一壶酒,一边伺候爷们吃饭,一边把烫脚的水坐在炉子上。敦子心里特别美,他知道自己媳妇是什么脾气,被骂也开心。只是让他觉得不舒服的是,宝贝儿子一直嘟着嘴,十分不开心的样子。
“咱儿子这是咋的了?”敦子问道。
媳妇无奈的说道:“今天你走以后,忽然刮起一阵疯,咱儿子嚷嚷着要放风筝,我就陪着他出去放,不过可能是风大,可能是风筝放柜子里时间久了,没玩一会儿线就断了。风筝飞的特别远,我懒得去找,你的宝贝儿子不愿意,说是你给他做的,非要找到。可是哪这么好找啊?最后你儿子就哭着放弃了,这不,一直到现在都不高兴呢。”
原本只是敦子媳妇的一番叙述,却在敦子听来十分的熟悉,这不正是刚才自己在山路上听那个女人说的话吗?虽然起风时放风筝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可是无论是自己媳妇叙述的用词,还是其中的细节,简直一模一样。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刚吃两口热乎菜,刚喝两口热乎酒,敦子就觉得自己都快没有了呼吸,呆愣愣的看着媳妇,看着远处噘着嘴不开心的宝贝儿子。
【3】梦中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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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风筝的事令敦子的表情十分古怪,不过无论他的媳妇怎么问,他就是没有松口说,只觉得或许一切都是巧合,还是先不要吓唬人了吧。然而虽然是这样打算的,但是真到了该睡觉的时候可就睡不着了,山里发生的事一个个细节不断地回放,越是胡乱的琢磨越觉得不对劲。
趁着媳妇和儿子睡着,敦子穿上鞋子披上外套,跑到住在不远处的奶奶家。爷爷和奶奶还以为家里出了事,大半夜的着实吓了一大跳。敦子把事情说了一遍,奶奶认为这不是巧合,否则也未必太过巧合了,世间的确有许多不可思议的事,但发生在自己身上,都习惯性地认真对待,不愿用巧合二字搪塞过去,唯有发生在不相关的人的身上,才因为懒得多管闲事而只是认为一切皆巧合。
奶奶让敦子先不要声张,看好自己的媳妇和儿子,这两天也先别杀生,向高人打听打听再说。敦子离开之前,他爷爷在后面跟老伴嘀咕道:“咱孙儿杀牲口的手段不对,怕是要碰到不好的事情了。”
“老头子,别瞎说,吓坏孩子了。”奶奶埋怨道。
敦子没有回头,只是狠狠地攥着拳头皱着眉,一股狠劲涌上心头,无论什么脏东西,要是敢动自己儿子的念头,无论如何也得把你给灭了!
带着这样的想法,敦子回到家中,后院传来三头猪哼哼的叫声,深更半夜的竟然还都没有睡。敦子站在猪圈外面抽烟,眼神之中全都是凶光,要不是爷爷嘱咐他先不要杀牲口,就你们这三个畜生,等不到天亮就得给你们活剐了!
重新回到床上,看一眼熟睡的宝贝儿子,只觉得心里难受,怕是这回真的遇到不好的事情。他轻轻的摸着儿子稚嫩的脸蛋,这个向来喜欢虐杀牲口,满手鲜血的汉子,这会儿却是万般的温柔,充满父爱。
有了老人家的劝慰,这次睡觉便没有那么的困难,不一会儿的功夫,敦子就放下心中纠结,酣然睡去。只是这一睡,在山里没有放过敦子的女人,在梦中更不会给他留下任何空闲。若是白天里还有活人走的道,进入梦中恐怕就是别人的天下了。
敦子的耳边传来喜庆的声音,村里的男女老少全都聚集在他家里,他家的院子挂满了喜庆的红绸子,显然这是有人结婚了。敦子坐在一张很霸气的太师椅上,穿着崭新的衣服,身边坐着的是他的媳妇。媳妇打扮得特别漂亮,甚至比她自己结婚那天更加漂亮。媳妇笑得也特别甜,好似有天大的喜事落在她的身上。
吹吹打打之中,院外进来一群人。高头大马上坐着一个魁梧的男人,红色的轿子里走出一个身穿红色衣裳,带着盖头的女人。敦子有些纳闷,自家院门可不大,轿子、马还有这些吹吹打打的人都是怎么一下子就挤进院子里的呢?
容不得他多想,新娘缓步来到跟前,不等新郎官上前,自己就把红盖头掀开,里面是一个皮肤白皙,柳月弯眉尖下巴的漂亮女人。
女人温柔的笑着,说道:“公公,儿媳给您敬茶了。”
女人做出敬茶的动作,可是她的手里什么都没有。敦子吓坏了,因为他听出了女人说话的声音,分明就是赶夜路时躲在林子里说话的那个女人。
“公公,喝茶啊,莫非您不喜欢我这个儿媳?”女人问道。
分明没有茶,又要如何接茶?敦子既紧张又茫然,只知道本能的看向身边的媳妇,媳妇示意他快点接茶,不要让宾客等得着急了。敦子无奈的伸出双手,做出接茶的动作,甚至还在嘴边过一下,假装喝茶了。
女人浅笑着取出一条红色手帕,边擦敦子脸上的汗,边说道:“公公,瞧您满头大汗,脸色惨白的,这大喜的日子,开心才是啊。”
满头大汗,面色惨白,这都是女人在山里形容敦子的话,现如今出现在婚礼上,敦子算是彻底的茫然了。更加让他感到不可思议的是,高头大马上的男人说话了,声音绝不是成年男子的嗓门,而是一个只有几岁孩童的稚嫩的声音。
“爹,她以后就是咱家的人啦,您开心吗?”
敦子愣在当下,高头大马上分明是个成年男人的身影,为什么说话的声音却是自己连小学都还没上的儿子呢?
“爹,您不开心吗?”儿子问道。
敦子身旁的媳妇也问道:“他爹,你不同意这门亲事吗?”
不等敦子说什么,满院子的乡亲嘀嘀咕咕的说道:“都迎娶到家门口了,难道还有退婚的道理?人家黄花大姑娘以后可还怎么见人啊。”
6.
所有人的议论,不断地给既惊恐又混乱的敦子带来压力,然而身为一个有儿子的男人,心中一份来自父亲的坚定给他带来强烈的清醒,本着对儿子负责的态度,他没有立刻同意这门亲事,也没有反对,只是含糊着问道:“姑娘,俺还没有见过你家爹娘,不知他们是否已经同意?”
女人谦逊的笑着,指向院中的人群,说道:“您瞧,我爹和我娘已经来了,就在那边呢,他们同不同意,您可以自己问问。”
敦子抬眼一瞧,那边的确有两个特别与众不同的人,说与众不同,是因为他们的身高和外形都和身边的村民不太一样,恭恭敬敬的站着,没有任何走过来说话的意思。敦子也不想跟女人的爹娘说话,他关心的是面前这个女人的来历,为什么会和自己只有几岁的儿子成亲?为什么会出现在山里找风筝?
敦子不想再继续演戏,直白的问道:“你是不是俺赶猪时碰上的那个等着丈夫找风筝的女人?”
“是啊,公公的耳朵真是尖,这都能听出来呢。”女人奉承着。
“你既然已经有丈夫,又为何与俺儿子成亲?他还只是个孩子。”
女人说道:“在山里找风筝的人是我的丈夫,也是公公您的儿子,我们已经夫妻相称,还有什么不妥的呢?”
敦子瞪大双眼,问道:“那又何来现在这个成亲的事情?”
女人收起笑容,说道:“总要有个交代的,是吧,公公?”
不等敦子有什么反应,身边传来村民恭喜道贺的声音,女人的脸上也重新挂上笑容,被从马背上跳下来的男人桥手。敦子觉得脑袋疼,更被那些尖锐的祝贺的声音弄得耳朵难受,他无助的闭上眼,再睁开时,女人身边的男人变成了敦子的宝贝儿子,一阵微风吹来,吹散了一层微弱的雾气,远处那些原本看不清楚的人,这下也都看得清楚了。
“啊!”
敦子不由得大喊一声,指着远处惊讶不已。被女人说是自己爹娘的那两个人,分明是两个没有脑袋的雕像,在肩膀上蜷缩着的远远看去像脑袋的两团东西,是两只金黄色的狐狸。随着敦子一声大喊,两只狐狸跳下雕像,远处只剩下两个没有脑袋的石头雕像立在地上。
难怪敦子一直觉得模模糊糊之中虽说是两个人的模样,却和别人的大小不一样,姿势也很古怪,原来根本不是人。
两只狐狸跳进女人的怀里,女人像是摆弄宠物狗一样,轻轻地抚摸着狐狸,说道:“公公,您看,我爹和我娘这么开心,一定是十分满意呢,您就答应了吧。”
敦子这才发现,女人的柳月弯眉尖下巴,和她怀里的两只狐狸十分相像,简直就是一只幻化人形的小狐狸!
“你……你……你不是人!”敦子惊恐万分,想要站起来却又没有那个本事,只能像一尊石佛坐在太师椅上动弹不得。
女人冷笑道:“人又如何,鬼又如何,狐狸又如何,我这么美,不就可以了吗?你们男人不都是想把天底下所有漂亮女人藏在家里才开心吗?”
还是那句话,当一个男人有了心爱的儿子,即便是再恐怖的事情,只要波及到儿子身上,无论多么可怕,男人也都有一颗护子的决心。敦子大声斥责道:“你不过是个山林野地的畜生,说什么狐狸,不过是个骚皮子,有什么资格嫁给我的儿子,不同意,不同意,俺绝对不同意!”
【4】小鬼许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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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说出骚皮子三个字时,敦子就已经因自己的口舌之快感到后悔,既然对方是个狐狸精,定是有千万种本领折磨死自己,又何必说出这样激怒对方的话呢。然而女人并未因此感到愤怒,只是脸上的笑容早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张白色的冰冷的面庞。现如今的白,不是之前的粉嫩白皙,而是惨白惨白的死人白。
女人依然轻柔的抚摸着怀里的两只小狐狸,犹如贵妇抱着迷你的宠物狗,低声说道:“你若不答应,这门亲事便不圆满,说吧,到底想要什么,金山?银山?珠宝玉石?只要你能答应,我便全都给你。”
敦子纵然十分害怕,即使也已经认清此时不是逞口舌之快的时机,但是每当听到对方想要嫁给自己还没有上小学的宝贝儿子,一股来自父亲的愤怒便会涌上心头,大吼着说道:“你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吧,俺的宝贝儿子将来要做大事,岂会收下你这个骚皮子做媳妇?金山银山俺都不要,你赶紧躲进山里去吧!”
女人冷笑道:“你这个屠夫,自己变态以为天下无人得知?你虐杀牲口,必得报应,且不止报应在自己身上,也会牵连子女,竟然妄图儿子将来还能做大事,真是天方夜谭。与其将来惨死,不如交给我做个丈夫,快乐了身子,逍遥了人间,总好过惨死在你身边来得幸运。”
“你……不要诅咒俺儿子!”
“你自己做出的伤天害理的事情,还担心别人诅咒?别以为牲口不是人,你就有了道理,每天做下给自己和家人增添孽缘的勾当,就不要再怕别人给你下咒!”
敦子自觉与这个女人无话可说,便开始寻思着眼前的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他通过整个过程也基本意识到自己是在梦里,然而如何摆脱这个噩梦,却没有半点办法。满院子的乡亲邻居,身边的媳妇,面前的儿子,全都像是戴着面具一般,哪里是自己熟悉的人呢?敦子想掐自己的肉好醒过来,但是身上的肉就像一个面团,虽然捏不下来,但是无论多么使劲也感受不到疼痛。
就在此时,耳边传来钟表滴答滴答的声音,随着这个声音的出现,女鬼显得焦急起来。
“屠夫,快说,到底怎样才能答应这门亲事?”
敦子虽然心里变态,嗜好虐杀牲口,可心思却无比的机敏,他意识到面前的女人因为钟表滴答的声音而焦躁,便明白整个过程大概是有一个时间限制的,否则女人完全可以继续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慢慢谈,或者慢慢的恐吓,全然不会出现一副担心时间要到的紧迫感。猜测出这一点后,他决定闭口不谈,等待时间消磨到最后再作打算。果不其然,他的猜测是正确的,随着时间一秒一秒的消逝,女人变得越发愤怒起来。
“屠夫,我原以为你能理解命数,让我在不伤一人的情况下做你家的儿媳,将来自有天大的好处,却不料你冥顽不化,拒绝了我的好意,等着吧,你家再无安宁之日了!”
女人话毕,似乎依然不能消解心中的愤怒,只凭着一只纤纤细手便把怀里的两只狐狸倒吊着攥在手里,另外一只手的食指生出尖锐的指甲,近距离的当着敦子的面,将两只狐狸开膛破肚。狐狸吓得浑身直颤,随着指甲割破肚皮,更是疼得昏天黑地。这样血腥的场面,敦子再熟悉不过,他杀猪宰羊的时候也是倍感享受这种屠戮的时刻,只是让他不理解的是,这两只小狐狸不正是这个女人的爹和娘吗?
“屠夫,你没有好日子过啦!”
女人的声音还没有散去,周围所有人都用生硬冰冷的口气不断地重复道:“没有好日子过啦……没有好日子过啦……没有好日子过啦……”
敦子的脑袋特别疼,眼睛也疼,像被烟熏过一样。身边的乡亲邻居,包括媳妇、儿子、轿子和高头大马,全都如同墨水滴入清水中一般渐渐散去,只剩下远处的两个没有脑袋的石像,以及两只被开膛破肚的惨死的小狐狸。满院子喜庆的红色的绸子,红色的喜字,红色的蜡烛,这会儿竟然全是沐浴在血泊之中,散发着恐惧。
敦子呆愣愣的坐在太师椅上,表情木讷,心智空白,只知道同样的重复着——没有好日子过啦。
8.
“敦子!敦子!孩儿他爸!你这是咋的啦!快醒醒,别吓唬我呀!”
敦子睁开眼,没有挂紧的窗帘渗入阵阵清晨的阳光,面前是焦急的媳妇,耳边是宝贝儿子的哭声。见敦子醒来,媳妇甚有破涕而笑的感觉,顾不得抹去眼角的泪珠,赶忙摸着敦子壮硕的胸口,说道:“你这是做了什么噩梦,快把我们娘俩吓死了。”
回过神来的敦子发现自己全身都被汗水浸透了,一颗心脏噗通噗通跳得厉害,像是刚捆好一头大肥猪似的气喘吁吁,胳膊和腿也有几个地方疼得厉害,像是被什么人狠狠地掐过一样。媳妇的小手一下一下的抚摸着敦子的胸口,敦子觉得很舒服,也很慰藉,心中的紧张感伴随着媳妇冰凉的小手,渐渐地平复许多。
“媳妇,俺咋的了?”敦子问道。
“天快亮时,你忽然在床上折腾起来,把我们娘俩都快踹到床底下去了。”媳妇说道:“你还一直说胡话,我不同意啊,骚皮子啊,诅咒啊什么的,还狠狠地掐自己。我想喊你起来,可是怎么喊都不管用,儿子也给吓得够呛,一个劲的哭。敦子,你这是做了什么噩梦了?”
听了媳妇的描述,尤其是那几个关键词,敦子立刻想起来梦中的婚礼,忙说道:“媳妇,崴了,咱家出大事了!”
“什么大事?你倒是说清楚了。”媳妇焦急的问道。
一是刚从梦中回过神来,脑袋还是蒙蒙的,一是想去找奶奶商量之后再跟媳妇说,省得自己什么都不懂,再把媳妇给吓着了,便说道:“俺昨天赶猪回来的路上怕是碰见不干净的东西,这一宿的梦也不是好兆头,你带着儿子在家好好待着,我去找俺奶奶说说,看看她老人家有什么要说的,回头俺再给你解释。”
“敦子,你从没有这样过,我害怕了。”媳妇低声说道。
敦子是个疼媳妇的男人,全然不像别的男人那样保守,见媳妇害怕,就将其搂在怀里一个劲的安慰,再把儿子也搂在怀里,一家三口的头上涌上一阵愁云惨雾。敦子不想再妄自担惊受怕,准备立刻去找奶奶商量。他穿上鞋急急忙忙的就往外走,要不是媳妇喊住他穿一件外套,这满身的大汗再被清晨的秋风一扫,非得得病不可。
咣咣咣砸开奶奶家的房门,奶奶直接问道:“你小子这幅模样,昨天夜里难道遇到吓人的事情了?”
敦子委屈的说道:“奶奶,俺感觉这次出大事了!”
昨天夜里就被孙子砸开房门,今天一早又来一遍,敦子的爷爷和奶奶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不再说别的有的没的,让敦子赶紧把事情讲一讲。敦子冷静片刻,把梦里遇见的一桩桩一件件,但凡是能想起来的,全都细致的说了一遍。
敦子的奶奶一拍大腿,说道:“这就是老人常讲的小鬼许愿,哎,怎么让咱家碰上了呢!”
说起小鬼许愿,敦子小时候就听奶奶说起过。早些年村里人还普遍下地干农活,或者进山砍柴、采山货的时候,因为地广人稀,碰到脏东西的几率是十分大的。遇到心怀不轨的就只能认倒霉,找看门道的高手大师破解一下,各安天命。但是也会碰到一些较为温和的脏东西,这种情况大多出现在村民干活落单的时候,会听见身旁有人跟你说话,但就是找不到人。
这就是小鬼许愿,一旦遇到这种情况,千万要记住小鬼都对你说了什么。有人听小鬼说,瓦山老枯树下的宅子要塌了,得修修。这人回去后请看门道的算了算,原来瓦山是过去的说法,现在统一改名叫蛙青山,亲自过去后找了半天,的确发现一棵老枯树,枯树下有一个老坟,花了点钱把老坟重新修一修,这事就算过去了。
【5】爬石
9.
小鬼许愿这种事,基本上都是富家子弟、娇生惯养的少爷小姐死后,因为生前被伺候惯了,成鬼之后也依然保持生前的性格,便在活人耳边吹风,说些自己想要的东西,或者想要别人代办的事情。说到底,这些享受一辈子清福的人,只是因为懒惰而希望活人满足一些想法,只要能够满足他们,就不会出事,即便不去满足,或者超出个人的能力,实在满足不了的,也不用担心,只要烧香时说一句我实在承受不了这个能力,请您另请高明吧,那些小鬼也不会难为人。
老人常说,小鬼许愿这种情况一旦遇上,能帮一把就帮一把,也许还有福报。如果帮不了,就客客气气的烧香送些纸钱,彼此做个了断也就是了。而且许愿的都是一些温和的小鬼,不会出现厉鬼,因为厉鬼不在乎许愿这种手段。正如活人世界里那些土匪强盗,他们可以去偷去抢,明目张胆的做些勾当,全然不需要求着别人,念着三音的讨要东西热血传奇之疯狂岁月最新章节。
厉鬼就是土匪,他们想要什么,一般自己就办了,不会去向活人许愿的。
敦子的奶奶讲过许多关于小鬼许愿的故事,要什么东西的都有,大家也不知道这些东西对那些小鬼是不是真的有用,反正人家要了,自己又有,为什么不给呢?大家保持着一颗恭敬地心,弄些不值钱的东西敷衍过去,向来都是平安无事的。小鬼也并非活人那样贪婪,只要自己想要的,从不多要什么,也从不苛求什么。
但是敦子的奶奶纵观自己八十多年的经历,也从没有听说过小鬼许愿不要别的,非要人家几岁的儿子当丈夫的。敦子的爷爷也觉得纳闷,甚至觉得这不是小鬼许愿,而是别的什么情况。敦子特别慌,原以为奶奶能给自己带来一份安慰,却不料奶奶随随便便几句话,更是把这件事弄得越发吓人了。
敦子的奶奶想了想,说道:“这事怕是不简单呀,不如去找小白头他奶奶问问,看看能否请神棍阿宏过来看看。[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敦子所在的村子和小白头是同一个村子,前一阵小白头赌博遇到鬼,请神棍阿宏过来看门道时,敦子还在一旁看热闹呢,没想到过不了多少天,自己就成为了主角。
敦子的奶奶穿上外套,在敦子的搀扶下去找小白头的奶奶,一是请老姐姐拿个主意,一是看看能否请神棍阿宏过来看一看。此事暂且放下不说,在敦子发生这些事情的同时,前后差不了多少天,还发生了另一件更加令人傻眼的事情。
两个村子之间的那座山是一座特别大的山,虽然在两个村子中间有些阻碍,但这只是整座山的不到四分之一的部分,更多的那四分之三的部分,尤其是面对着柏油大道的那部分特别的繁华,因为风景秀丽,空气清新,民风朴实,四年前就已经将重心转移到发展农家院的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