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离殇感激地看着沧海明月,他真是很宠她,他明知道如果将这石头镶在兵器之上,在两军对战之时,能对敌军起多大的牵制作用,甚至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可是他还是为了她放弃了,放弃了这个唾手可及的机会。
得夫如此复夫何求!
“不过,如果救人的话,我相信北宫林泉下有知会高兴的。”
“救人?”莫离殇不禁疑惑地看着沧海明月。
沧海明月面色沉重道:“两军对决之时经常会有人放冷箭,有时那箭头扎入肉中,要想将箭簇取出就必须剜开血肉,造成极大的创伤面,有些将士们会因为那伤口面积过大而感染后死去,所以我想如果我们将这吸铁石用来吸取深入**的箭簇,是不是可以不用将皮肉剖开,这样将受感染的机会降到最低?”
莫离殇眼睛一亮,激动道:“我怎么没有想到呢!我只是想着不能用这吸铁石对敌却不曾想它还能救人,如果是这样,我相信北宫林会愿意的。”
“嗯。”沧海明月点了点头道:“所以说这世上任何东西都辨证的,关键在于所用的人,如果我们把它用向好的方向,它就是好的,如果用于坏处它就是恶的。就如毒药,能杀人于无形也能救人于水火。”
“是的,明月,你说的对,我太拘泥了。”
“不,你只是太善良了。”
莫离殇翻了个白眼,也只有沧海明月会说她善良,这算不算情人眼里出西施?
“明月,回到西秦后,我去找南宫溪,会把所有的事情都跟他讲清楚,免得他被人利用了。”
“好,那我们兵分两路,回去我布置一下,找佟夜冥算帐去,他居然敢动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嗯。”莫离殇点了点头,又担心道:“可是文丞相不是控制了父皇与太后了,明玉一人在国内能不能处理好?”
“呵呵,没有的事,那文顶天也算是老奸巨滑,他本来是与佟夜冥勾结好了,准备趁我与你一起出使北国图谋叛乱,可是不知道怎么了让他嗅出了味道不对,他一直不曾动作。他又不想得罪佟夜冥放弃了这个联系了好久的盟友,被佟夜冥逼得急了,就让人给祖母先下了药,没想到被花容识破了,没有得逞,他一见之下大惊失色,连忙把那人杀了灭口,从此老实着再也没有一点的动作过。”
“真是可惜了,不然趁机除了他也是好的。”莫离殇惋惜道。
“是啊,所以说此人城府极深又滑溜无比,怪不得父皇一直没有动得了他。”
“不过,他怎么敢骗佟夜冥说西秦已然在他的控制之下了呢?他就不怕佟夜冥找他算帐么?”
“哼,他那点心思…”沧海明月嗤之以鼻道:“他定是想让我与佟夜冥两虎相争,到时无暇顾及他时,他再发动兵变,来个渔翁得利。”
“呵呵,他与佟夜冥倒也是旗鼓相当,一肚子的鸡鸣狗盗,两人都想着消耗别人的兵力来成全自已。佟夜冥将兵马守在咱们西秦的边境,以逸待劳,就等着西秦内乱,一举进攻。而他却等着你与佟夜冥对决边境,等国内兵力空虚,他再趁虚而入。这两只狐狸你等我,我等你,等得好不开心啊!”
“哈哈,是啊,所以佟夜冥那一万人马注定了有来无回了。只要把南宫溪的十万兵马稳住了,然后对佟夜冥放出风去西秦内乱,将文顶天看住了,我带着二万兵马神不知鬼不觉地偷袭嘉裕关,一下把佟夜冥包了饺子,看他还敢猖狂不?”
“这样还能将文顶天的后路给堵了,从此佟夜冥要恨死文顶天了,定会以为文顶天背叛了他,有意引他一万兵马到嘉裕关送死的!以后文顶天再想与佟夜冥联系估计也是不可能的了!此计甚妙啊,一举两得!不但杀了佟夜冥的一万将士,而且将文顶天的联盟也从此掐断了!看来狐狸再狡猾也比不上你这个猎人!”
“可是这招很险,关键就是南宫溪,如果他不肯与咱们合作的话,到时西秦就会受到三方夹击,也许会引狼入室,将西秦置于万劫不复之地了。”
“放心吧,我一定会说服南宫溪的。”莫离殇坚定道,想了想又道:“我还会劝南宫溪倒戈相助,到时助我一起将海东青的五万兵万也吞了。”
“不行,你此次去劝南宫溪只讲亲情不讲国事,否则他此人十分敏感,说不定会怀疑你所说的话,认为你是为了利用他而编出些故事来哄骗于他的。”
“我为什么要骗他?他明明是我的弟弟,难道他不知道么?”
“就怕他不知道,或是受了谁的蛊惑,到时反而认为你别有用心,退兵事小,你却因此而伤了心就不值得了。”
莫离殇沉默不语,想了想,终于点了点头道:“好,此次前去只谈亲情不谈国事。”
“你能这么想就好,放心吧,依着南宫溪这样的聪明人,看他平日的表现,他应该是比较重视你这个姐姐的,否则不会在北国有这么多的机会不下手,甚至在关键时刻还帮你,所以你只要将你们之间的误会解释清了,他一定会帮你的。”
“但愿如此,这个小子真不乖,等他认了我,我一定要好好地修理他!”
“扑哧”沧海明月忍不住笑道:“你这话可千万不要说在前头,不然南宫溪怎么敢认回你?”
“嘿嘿,。”莫离殇讪讪地笑。
两人笑了一会,沧海明月又有些忧虑道:“不过海东青还真让人头疼。这个家伙与西秦向来不对眼,可是一直也相安无事,他突然将五万精兵压到了山海关,不知道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真是想与南国大昭一起分割西秦?”
“想是一定想的,不过他不会先动手的。”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见过他,那次宴会我看曾有一片叶子吹落在他的肩上,他竟然拿起了绢布轻轻地抚拭掉了,可见此人感觉十分敏锐而且珍惜已有的东西。这样的人对一件衣服尚且如此,那么对他的百姓呢?对他的士兵呢?他引领东国数年,虽然咱们总是听到他阴险狡猾之说,那是对他国!可是东国的百姓都对他有口皆碑称赞有加,说明他是一个仁君,这样的人虽然有野心但却不舍得把自己的将士当炮灰,所以此次他定是听到了风声感觉有机可趁,可是他又爱惜羽毛,故虽然大兵压在山海关,却是在等待时机,等待最合适的机会,让他东国的士兵伤亡最小的时候才会出兵的。”
“你此次大昭不算白去,竟然将海东青这样的人看透了,哈哈,好,既然这样,我就放心了。不过就算海东青要是胆敢进犯,我也不怕,只是有些麻烦而已。”
“虽然这么说,但不得不防”莫离殇忽然眼睛一亮道:“那文顶天不是有着不轨之心么?不如咱们把他的人马当炮灰去对付海东青去!”
沧海明月眉轻挑笑道:“此计甚妙啊!到时他在都城没了手下,看他还翻出什么花样来?”
“不过,就怕他阳奉阴违,逼得他起事,他要是与海东青一拍即合,将海东青的五万精兵引入西秦那就麻烦了!”
“嘿嘿,这个你放心,他所依仗的就是兵部尚书是他的大女婿,禁军总督是他的得意门生,那些带兵的将领有一些是他的人,虽然我知道了几个但并不完全,正好趁着此次,让这些小虾米一个个地浮出水面,让我一网打尽!”
“你是说引蛇出洞?文顶天既然有不轨之心,当然知道你让他的人出去迎敌是想消耗他的兵力,如果他的兵力在此次与海东青的对战中损失了,那么他从此就没有翻身的机会了,所以他一定会铤而走险,让他自己人率兵前去山海关与海东青合作?”
“是的,真不愧我的女人,我一说你就明白了。”沧海明月笑道:“等那些士兵出了都城,我就让人杀了他的手下,让我的手下易容取而代之,如果与海东青真的打了起来,那么这些士兵死了就死了,咱们也无所谓,如果打不起来,率兵回来后,那文顶天的军队也已然被我们接手了。”
“你真是够毒的!”
“娘子,你这是夸为夫呢还是损为夫啊?”
“当然是夸啦。”
“哈哈,那好,你是毒妇我是毒夫,咱们一对毒人。”
“嘿嘿。”莫离殇亦笑,想了想又道:“不过你的人即使易容成了文顶天手下的大将,可是如果没有与海东青交战而回到都城的话,会不会让文顶天看出破绽来?”
“你说的倒是有理,一般能被文顶天称之为亲信的人都是比较熟悉的,我的人能易容的也是一些与文顶天不熟的人,要是熟悉的还是要些时日,在那些人身边不断地模仿才行。”
“那就换一部分留一部分。至于留的那部分,咱们那找出那些人的弱点,一一攻破!”
“好!”
“太子,太子妃,到西秦了。”
“我的离儿,快过来,让皇祖母看看,可曾瘦了,在大昭有受委曲了?”王太后见了莫离殇又是高兴又是抹泪,拉着莫离殇的小手就是不放,左看右看,就怕少块肉似的。
“皇祖母放心吧,离儿并未受到什么伤害。”莫离殇感动地看着太后,王太后对她是真的好,按理说一国太子被他国掳了去这是奇耻大辱,就算她回来了,总是让人感觉不舒服的,可是王太后却毫无一点不愉,只是担心与害怕。
文良嫔皮笑肉不笑的接口道:“那是!听说太子妃在大昭可是吃香的喝辣的,也不知道那个大昭的太子是吃错了什么药,要死要活非要娶太子妃呢,太后你说太子妃还能瘦么?还能吃苦么?要说乐不思蜀才可能。”
王太后勃然变色斥道:“文良嫔,你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没有人当你是哑巴!他大昭的太子论相貌论能力能比得上我们明月么?那大昭论国力又比得上西秦么?咱们离儿为什么要在大昭乐不思蜀?”
文良嫔不服气道:“嘿嘿,太后,臣妾也是听人这么说的嘛,听说那佟太子都准备与咱们西秦的太子妃大婚了,这大婚的请柬都发到了西秦了,就在皇上的御书房里,这可不是臣妾瞎说的。”
“娘娘,你所说的大婚本宫倒也知道一二,不过据本宫所知,那大昭太子妃的名字可是叫方莫儿,与本宫有何干系?”
“哎呦,这别人不知道,咱们西秦的人可都知道,那方莫儿可不就是太子妃您么?”
莫离殇眼中利光轻闪,冷笑道:“不知道娘娘口中的西秦人是哪个可否举个例子来?怎么本宫一路走来倒并未听到?”
“这个…。”文良嫔语塞了,她本来也是随口一说只是为了打击莫离殇的,按着正常人发生了这种事肯定会羞愤欲死,逃而避之,没想到莫离殇此人倒是与众不同,竟然不依不饶要证人来,这让她哪去找证人,就算找到了,估计也是被莫离殇下令乱棒打死。
“哼,以后没有根据的事不要乱说,亏你还在宫里呆了这么久了,连祸从口出都不知道!就你这样的德行,你说皇儿怎么还会宠你,现在你靠着你姪女文菲儿在皇上耳边经常说些你的好话,皇上还念着你的旧情,否则依你现在的言行举止,早晚得失了宠去。”
“太后…。”听到王太后毫不留情的斥责,文淑芳委曲的低下了头,低头之间眼中盈满了凶狠之色。
“好了,不要多说了,你到底是来给哀家请安的还是来给哀家置气的?你跪安吧。”王太后见莫离殇回来了,哪还有心思跟文淑芳在那里虚余委蛇,只想快些拉着莫离殇说些体已话。
“是的,臣妾告退。”
等文淑芳走后,王太后立刻拉着莫离殇亲热的坐了下来。
莫离殇挨着王太后坐下后,笑道:“皇祖母,您这招可高啊,这一下回去文良嫔非恨死了文菲儿不可,她们该斗得你死我活了。”
“嘿嘿,都瞒不过你这小丫头,反正两个都不是好东西,让她们狗咬狗一嘴毛去。前一阵子文菲儿居然还闹出个怀孕事来,真是笑死哀家了。”
“怎么回事?”
“唉,说来也是苦了皇儿,其实皇儿虽然软弱些,但对你母后却还真是一心一意的,只是一时失了足却…。唉!”王太后说到这里眼中忍不住的湿润了。
“皇祖母,莫要伤心了,其实母后如果死后知道父皇对她是还是深深爱着的,她会含笑九泉的。”
“唉,这真是各人的命啊!”王太后抹了把泪才道:“当初你父皇一时受了文淑芳的诱惑而陷足泥潭,他也曾后悔懊恼过,只是当时你母后不肯原谅他,而文淑芳那贱人又善于装温柔娴慧,才让她生下了两个孩子,不过后来你父皇已然醒悟了,但想孩子是无辜的,所以虽然说对两个孩子不亲厚却也不薄待,而那几年因着你母后对你父皇不理不睬,他心灰意冷让文顶天得了势,等他清醒过来时,文顶天已然形成了一定的势力,所以你父皇只能假装盛宠文淑芳,不过却并未让文淑芳再怀上孩子。”
莫离殇听了默不作声,这是长辈的事,她不能发表任何意见。
“文顶天那老家伙老奸巨滑又小心谨慎,虽然有不轨之心却一直没有不轨之行,所以你父皇要想拿他也师出无名,好在上次明月一闹把文菲儿送入了怡红院,你父皇正好借此机会纳了文菲儿,表面上让文顶天看到了希望,实际上是将文顶天的野心增加了虚无的筹码,因为你父皇早就给所有的临幸的妃子下过药了,那些妃子是永远不可能怀上他的子嗣的,所以文菲儿居然说怀孕了,你说可笑不可笑?”
莫离殇冷笑道:“呵呵,文顶天是狗急想跳墙了,想利用文菲儿肚里的孩子作文章呢!”
“谁说不是呢?你父皇假装高兴,连派了十名御医进行诊脉,你猜诊出了什么结果?”
“都说怀上了?”
“你真是聪明!”王太后赞了她一句后,才怒道:“那些御医吃着皇家的饭,居然敢做下对皇家不利的事,你父皇当时怒火冲天,可是却并不声张,只说为了保险起见,让剩下的御医一起诊断。结果只有五人说不是怀孕,只是吃坏了东西造成了恶心呕吐经血不调之症。”
“那父皇怎么做了?”
“你父皇表面上将这五人骂了一顿,但却记下了他们的名字,这些人是没有被文顶天收买的,有的是医术差的文顶天不屑收买,有的是真正忠于皇上的。”
“如此倒是好办法,一下清除了太医院的隐患,要知道平日里咱们皇室人都是太医看病诊的脉,如果他们起了歹心,咱们可是一筹莫展了。”
“谁说不是呢?上次太医给哀家开的安神药里居然是毒药,连银针都试不出来,要不是花容机灵一下识破了,说不定哀家就见不着你们了,说来真亏了你,把花容月貌放在哀家身边。”
“她们能服侍皇祖母是她们的福份。”
“说什么福份不福份,她们两花般的姑娘服付哀家一个老太婆,还天天担惊受怕的,真是难为她们了。”
莫离殇笑道:“皇祖母要是心疼她们,哪天帮她们指个好人家。”
王太后眼睛一亮,随后瞪了莫离殇一眼道:“又来消遣哀家老太婆了,哀家知道那两丫头心气高,绝不会肯让人指婚的,定是要自己找个情投意合的才行。”
莫离殇调皮的笑道:“离儿怎么敢消遣皇祖母呢?离儿的意思是,哪天花容月貌看上谁家的少爷,你就做主指了婚。”
“万一人家少爷不肯怎么办?”
“所以才要您指婚啊!”
王太后愣了愣,道:“那不成了逼婚么?”
莫离殇掩唇而笑。
王太后恍然大悟,啐道:“好你个小皮猴子,没学到明月旁的本事,这消遣皇祖母的本事倒学得十足十!就凭花容月貌的人品相貌,还用哀家指婚么?”
“呵呵。”莫离殇笑。
王太后也禁不住好笑,笑了一阵后,才道:“瞧哀家,跑题跑到哪去了!”
“呵呵,那文菲儿怀孕之事如何收场的?”
“你父皇倒是不动声色,却派了二十几个心腹天天盯着文菲儿,让文菲儿没有一点可以搞鬼的时间,哼,哀家倒要看看,她肚子能不能鼓起来。”
“哈哈,父皇这招狠啊,表面上是恩宠实则是监视,那文菲儿有苦说不出了。”
“可不是!这不,前几日那孩子就流了,你父皇十分震怒,杀了几个平时与文菲儿十分亲近的人,名目就是未尽力保护皇嗣。”
“这下文顶天又该气得吹胡子瞪眼睛了,好不容易送了些个亲信之人混到宫里,没想到就这么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谁说不是!”王太后说到这时也高兴起来了。
“对了,皇祖母,事隔了几个月了,让离儿给你请个脉。”
“好”王太后伸出手,笑道:“说来又该夸夸花容月貌了,她们这一调理,哀家感觉身子骨好了许多了。”
莫离殇微微一笑,搭了搭脉,半晌才道:“祖母的身体确实好些了,那些毒素若隐若现,都被汇集到了一处,等再调理些时日,我看看能不能用金针引出那些毒素。如此我倒明白了,那毒定是平时文丞相您下的,为了就是能利用您来牵制父皇,这体内的毒就是上次他们给你端来的毒的引子,两毒并在一起才会发作,平日里却只是潜伏而不发作。”
“呯!”王太后用力拍了拍桌子,怒道:“真是狗奴才,吃着我们沧海家的饭,却作出了恩将仇报之事。”
“皇祖母不要生气了,为了这些人气坏了身子骨不值当的。”
“唉,要不是放心不下明月兄弟两,其实哀家早就不想活了,哀家怕再活久点,你皇祖父在地上等急了。”
“皇祖母说什么话来着,我和明月还等着孝敬祖母呢。”
“哼,你们要真孝敬哀家,快给哀家生个重孙抱抱。”
莫离殇低下了头,脸红一片。
这时,内侍匆匆跑了进来,跪下道:“禀太后,太子妃,明珠公主求见,白大将军之女白芷求见。”
正文 第五十章
本章出自《重生之美人凶猛》
“给皇祖母请安”
“给太后请安。”
沧海明珠与白芷联袂而来,对着王太后姗姗而拜。
沧海明珠打扮得比较素雅,可能是因为被沧海明月发配到庵堂后懂得收敛了。另一个是白魁白大将军的嫡长女,莫离殇是第一次看到。
听说此女也是沧海明月的爱慕者,与沧海明珠向来不对盘,不知道今日却好得跟一个人似的。
但见她十四五岁的年纪,穿一身白狐大裘,满头乌发盘成飞仙髻,脸蛋略圆,所以从鬂角垂下两缕细碎发掩住了脸,将脸从视角上变小,显得楚楚可怜。
只是那浓眉大眼稍显粗糙,让人一眼就看出了她将门之女的风范。
莫离殇暗笑了笑,此女定然是勇猛有余智谋不足,否则不会在装扮上自暴其短。以她这般相貌干脆往英挺上打扮倒是别有一番的气质,可是偏偏东施效颦,要做出弱柳扶风之状,倒是画虎不成反类了犬。
王太后冷冷地看着她们不说一句话,两人惴惴不安地半蹲着,等了半天未等到王太后示令,不禁面面相觑一番,但是没有王太后的命令,她们是断不敢自已起身的。
莫离殇仿佛看不见她们的窘状般,随手拈了一颗梅子吃着,唇间勾勒着讥嘲的笑,这两人一个自以为是公主,仗着太后平时的宠爱,一个自以为是将军之女,仗着白大将军手中的军队,居然敢这么渺视她,只给太后请安却对她视而不见。
可是她们却忘了太后是什么人!太后可是明月的亲祖母,爱屋及乌对莫离殇也是爱之深切,怎么可能让他人如此蔑视太子妃呢?看来太后是给她们下马威了。
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的过去了…。
饶是白芷将门之女,明珠也是习武之人,可是这么半蹲着却比跪着累了百倍,她们惊疑不定地偷偷互望,却不敢抬头看王太后,更不敢发出丝毫的声音。
一时间慈宁宫的空气沉闷地快到窒息了,那沉重之感简直要把人都压跨了。
终于白芷脚一歪,差点摔倒在地,连忙端正的身子维持着原状,莫离殇假装才看到般惊叫道:“咦,这不是明珠公主与白大将军家的嫡小姐么?瞧本宫这眼神,居然没有看到。”
王太后则不咸不淡道:“她们还未给你请安,不怪你没有看到。”
沧海明珠与白芷这才清醒过来,她们说呢,怎么好好的来请安,王太后竟然不闻不问地把他们晾在了那里,原来是为莫离殇找场子呢!
白芷到底是大臣之女,懂得审时度势,就算心中千般不愿,万般不肯也连忙对着莫离殇躬了躬身,轻声道:“太子妃吉祥。”
莫离殇似笑非笑地看了眼沧海明珠。
沧海明珠咬了咬唇才愤愤道:“给太子妃请安。”
王太后彼有深意地瞥了她们一眼道:“都起来吧。”
“谢太后,谢太子妃。”
这下两人乖巧了,不敢再明目张胆地无视莫离殇了。
“你们两人今儿个怎么来了?”王太后淡淡地看了她们一眼,随手端过茶蛊轻抿了一口,那态度一看就是比较疏离,哪及得上对莫离殇这么亲热。
“回皇祖母,前一阵子珠儿一直在佛堂抄经,每每看到观世音菩萨慈祥的面容不禁想起了皇祖母,这不,时间一到,珠儿就迫不及待地想看看皇祖母了,珠儿还给皇祖母带来了一串佛珠,这是珠儿请**大师念了九十九八十一遍金刚经在其上的。”
王太后听了脸上微现笑容,赞道:“你倒是有心了。”
要说王太后对沧海明珠倒是一直十分的疼爱,虽然沧海明珠不是沧海澜生的,但从小养在宫里,王太后对她倒比对沧海耀宗与沧海耀祖更亲切些,但王太后再喜欢她也不会为了她而放纵她,莫离殇可是王太后的孙媳,这亲疏远近王太后可是分得很清的,何况王太后一见莫离殇就喜欢上了,在王太后的心里,莫离殇的地位早就凌驾于沧海明珠之上了。
“皇祖母喜欢就好。”沧海明珠立刻现出欢喜状,暗中却对莫离殇更恨了,要不是莫离殇,一直疼爱她的王太后怎么会给她脸色看?
“白家的丫头怎么也来了?你父亲可好?”
“多谢太后记挂,家父一切都好,只是总是唠叨着太后的恩典,嘱咐臣女经常入宫陪陪太后,跟着太后多学习学习。”白芷立刻十分恭敬的回道。
“你父亲倒是有心了。”王太后点了点头,又意有所指道:“哀家老都老了,哪有什么让你学的!倒是你与明珠年纪相仿平日里要常来常往,将来指的人都是名门之后,莫要被人看轻了去。”
白芷看着没有心机所说的话却充满玄机,她一个大臣之女跟太后学什么?言下之意不是学着怎么管理后宫么?管理后宫是什么人?是皇后!看来她还是野心不小,竟然趁着目前西秦众敌怀伺其间说出这样的话来,司马昭之心可谓路人皆知了,她想借此要胁太后!如果太后不让她嫁给沧海明月的话,她的父亲就可能倒戈一击,那么…。
不过太后也不是省油的灯,假装没有听懂,话里话外却明确告诉她将来嫁的人是名门之后却绝不会是沧海明月的。
白芷见王太后说话滴水不漏,心中不满,想到来时父亲的叮嘱,于是道:“太后,臣女虽然不才,但日常也听闻父亲说,国之兴亡匹夫有责,就算是臣女也应以保家卫国为已任,如今外敌环伺,臣女哪有心思谈婚论嫁?臣女只想有朝一日与太子并肩而战,为国马革裹尸也在所不惜。”
莫离殇听白芷如此一说,心中一动,眉轻挑而上,遂凤眼看向了白芷,看来这个白芷也是有备而来,这话是指责她身为太子妃却不为明月分担解忧,看来今日是来者不善啊!
果然听白芷道:“眼下听说三国驻军边境对我西秦蠢蠢欲动,臣女也是义愤填膺,想让太后允许臣女前去支持太子,让臣女也能征战沙场,把那侵略者打得落花流水。”
王太后眼眸一深,紧紧地盯着白芷,看得白芷有些躲闪,遂淡淡一笑,将讥嘲暗藏在唇间道:“你这丫头倒是很有血性,不过这都是打仗都是男子的事,你一个姑娘家家的还是在家绣绣花的好。”
“太后,臣女不同意您这么说,先有国后有家,如果国之不国,要家何用,臣女还能在家安心绣花么?”白芷说得慷慨激昂,忽然面对着莫离殇道:“听说太子妃也是巾幗英雄,不知道可认可臣女之说否?”
莫离殇避而不答,淡淡一笑道:“当时尚有周天子何事纷纷说魏齐?”一句话说得白芷哑口无言,顿时汗如雨下。
莫离殇引用了一句名言,已然很明确的指出,目前西秦有沧海太子作主,你跑到太后面前说三道四是什么意思?是对太子能力的不信任么?还是你有什么不轨之心?
这话厉害了,不论哪个原因白芷都是不敢承认的。
沧海明珠见了,立刻为白芷辩解道:“太子妃这话就不对了,难道关心国家大事有错么?拥有一颗保家卫国的心有错么?”
莫离殇脸色一冷,毫不留情道:“关心国家大事当然没有错,不过不是你们一个臣女可议论的,作为臣女就是得安守本份,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保家卫国之心更没有错,怕就怕的是有人借了保家卫国的名誉而行利已之事!”
“太子妃,你这话让臣女不服气了,臣女虽然是一介女流却也是将门之后,怎么能因为女儿身而忘了精忠报国之志!更何况太子妃说臣女所作所为只是为了一已私利,臣女更是不服,今日偏要太子妃给臣女一个说法。”
“噢?你要什么说法?”
“臣女要与太子妃赌一场,让太子妃亲眼看到臣女也不输于男人。”
“赌一场?”莫离殇轻蔑地看了白芷一眼道:“你是什么身份,本太子妃为什么要与你赌?”
“怎么?太子妃不敢么?还是太子妃承认对白小姐的评价是随口妄言?难道太子妃就是一个出耳反尔的小人么?”沧海明珠咄咄逼人地看着莫离殇。
“放肆!”王太后勃然大怒,猛得将凤头杖用力的敲击了地面,敲得咚咚直响。
“皇祖母”沧海明珠撒娇道:“明明是太子妃先挑衅我们的,为何您却帮着她?眼见着太子哥哥在前线为了西秦焦虑万分,太子妃作为太子哥哥的亲密爱人却在这里安享清福,她对得起太子哥哥么?白小姐心系西秦愿意以弱质女流之身征战沙场却被太子妃说成了别有用心,太子妃这么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为了怕别的女人亲近太子哥哥,反而对白小姐诸多刁难,难道这就是太子妃的风范么?”
王太后听了微微一涩,看向莫离殇的眼光中有了些不认同,但表面上却斥责沧海明珠道:“哼,不管怎么说,太子妃总是你的皇嫂,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太子妃说话?”
沧海明珠见王太后的语气里有些松动,好似也不认可莫离殇的话似的,顿时底气足了三分道:“珠儿只是也为国担心嘛,想给太子哥哥分忧解难,想着太子妃身为太子哥哥最亲近的人,是不是更应该为太子哥哥着想了?”
王太后仿佛将沧海明珠的话听进耳了迟疑了一下,才缓缓道:“对明月的能力,哀家是信得过的。”
“太后,听说现在边境有十六万的大军对咱们西秦虎视眈眈了,太子虽然神武英明,可是毕竟双拳难敌四手,何况敌国还有源源不断的援兵,咱们西秦就算是地大物博,人口众多,也敌不上三国的兵力啊。”
“什么?竟有此事?”王太后听了大为震动。
“不但有此事,而且听说之所以会有这种局面全是因为太子妃呢!”沧海明珠又是鄙夷又是嫉妒地看了眼莫离殇,口气酸酸的,她就想不通了,要论貌她与莫离殇不分秋色,要论才她也是才气逼人,可是为什么沧海明月却看不到她的好,连那大昭的太子佟夜冥也看不到她的优秀,偏偏都把莫离殇这个贱人当成了宝。
“胡说八道,简直一派胡说。”王太后听了脸色一变,瞪了沧海明珠一眼。
沧海明珠委曲道:“本来就是,只是皇祖母身在宫中不知道而已。”
莫离殇瞥了眼沧海明月,唇间勾起冷意道:“公主这话倒是奇了,国与国之争与本宫何甘?”
“哼,这世上哪个不知道佟太子冲冠一怒为红颜,为了得到你,鼓动其他二国一起对西秦发动了战争,怪不得那会就有传言说你死而复生是妖孽转世,是来祸害西秦的,看来果然如此,你就是来祸害我们西秦的。”
“噢?既然这么多人知道,为何本宫不知道,太后不知道?而公主你又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是佟夜冥亲口告诉你的么?他告诉你他为了莫离殇而联合了三国共同进攻西秦么?”
面对莫离殇的咄咄逼人,沧海明珠愣了愣道:“这个怎么会?本公主与佟夜冥又不认识,他怎么会告诉本公主?”
“既然佟夜冥没有告诉你,你又何来言词凿凿的将罪名推在本宫的身上?”
沧海明珠愤愤道:“这天下百姓都这么传,本公主当然知道了。”
“哈哈,公主这话更好笑,相信公主饱读诗书当知道三人市虎,众口烁金之说吧,这世上就是有了如公主这般的人,才会将谣言传得这么逼真。”莫离殇毫不留情的一番言语后,又淡淡道:“本宫还听说公主心仪太子呢,本宫想公主乃是太子的妹妹,怎么可能有这种乱了常纲的想法呢?可是大家都这么说,公主说本宫是信还是不信呢?”
沧海明珠脸憋得通红,恨恨地瞪着莫离殇,她即不能说是,也不能说不是。她如果说是,承认她爱着明月,那么她就是有了**的想法,就这一点,她就不要做人了。可是她要承认不是,那不是承认了她传谣的事实么?这对于一个公主来说绝对是品行上的污点。所以她无论说什么,她都是讨不了好去,都将自己逼入了绝境。
“太子妃…”这时白芷接过了话头道:“现在什么原因造成了今日西秦的局面已然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如今三国大兵压近了西秦却是事实,曾听公主言太子妃在大昭皇宫里侃侃而谈,智破青城,那神采飞扬一直让臣女羡慕不已,今日里国家有难,还望太子妃念着与太子伉债俪情深的份上加以援手才是。”
莫离殇听了勃然大怒,斥道:“你是什么人?本宫与太子伉俪情深荣辱与共,这不劳你一个外人来置喙!还请白小姐牢记你的本份!”
白芷听了脸色一白,退了数步,忽然又坚决道:“既然太子妃也深爱着太子,为何不肯出谋划策呢?要是臣女…。”说到这里嘎然而止,有些担忧地看了眼莫离殇。
莫离殇斜睨着白芷,冷笑道:“怎么?要是你怎么样?”
白芷咬了咬唇道:“要是臣女为了爱人定会不遗余力死而后已。”说完坚定的目光看向了王太后。
王太后微微一笑,轻抿了口茶,长长的睫毛将眼中的讥诮遮掩怠尽。
“哈哈哈…”莫离殇大笑,道:“好,既然这样,给你个机会,让你表现一下你忠君爱国之心。”
白芷大喜,急道:“如何表现?”
“很简单,你不是说咱们西秦现在面临着三国的虎视眈眈么?这样吧,你选一个,你想办法让其中一个退兵而去,无论你用文的武的。”
白芷听了愣在当场,大眼睛骨碌碌地转,目前三国是南国,东国与大昭,那南国的南宫溪听说是断袖,估计不太好对付,而佟夜冥却对莫离殇死心踏地,要不然也不会有这场战争了,也不能选!现在唯一能选的就是海东青了。
听说海东青为人虽然阴险却爱民如子,平时也并不崇尚酷刑,而且听说他年方二十,虽然身为皇上,却只有妃嫔没有立皇后。
要是劝服海东青退兵的话,那么她回到西秦就是有功之人,以着父亲的力量,到时论功请赏,必能心愿得偿,而莫离殇一个被他国掳去过的太子妃,怎么能斗得过她?那时,她就是太子妃了,将来就会成为西秦的皇后。
如果不能劝服海东青退兵的话,那么施以美人计,让海东青爱上自己,到时与海东青里应外合,加上父亲的兵力一起对西秦反戈一击,那么西秦还不是如探囊取物,她要是将西秦这份大礼送给了海东青,海东青肯定会立她为后,她依然能从此荣耀天下。
想到这里,她禁不住喜上眉稍,大声道:“臣女选去游说海东青。”
莫离殇眉一挑,对着沧海明珠道:“公主选谁呢?”
沧海明珠想了想,遂道:“三个臭皮匠抵一个诸葛亮,本公主选择与白小姐一起劝说海东青去。”
白芷听了大怒,这个沧海明珠什么意思?跟她抢功劳么?如果劝成功了,太子妃就一个,难道沧海明珠想跟她抢太子妃的位置么?突然她想到沧海明珠眼下的身份,顿时放下心来,这辈子沧海明珠只要姓沧海,就永远没有机会嫁给太子的。
既然沧海明珠要跟着去也行,如果不行的话,到时把沧海明珠扔出去给海东青当人质以表决心。而且如果沧海明珠被东国所扣的话,就算沧海明月不喜欢沧海明珠,但沧海明珠毕竟是西秦的公主,为了面子,沧海明月也得救出沧海明珠,到那时如果好好利用沧海明珠,也许还是一个出其不易的棋子。
想到这里,白芷立刻换成了笑脸道:“如此甚好,借着公主的洪福胜算也大些。”
白芷阴晴不定的样子全被莫离殇看到了眼里,看来刚才真是走眼了,这白芷外表粗枝大叶,但其实内心很的奸滑凶残,由女及父,看来那个白大将军亦是反复小人,这文顶天手下的人都是什么人啊?
还好沧海明月留了一手,否则非得被这些人把西秦卖了呢!
“既然我们都选了,那太子妃身为太子最心爱的人,总不会无动于衷让太子一人孤军奋战吧?”
莫离殇猛得抬眼,犀利如刀地看着白芷,看得她低下了头。
“太子妃选哪个呢?依本公主所见不若选大昭吧,反正佟太子爱你至深,这场战斗本来就是因为你所发出的,到时你一个媚眼,再施下美人计,还怕佟太子不心疼么?”
沧海明珠连讽带讥地一番话打击起莫离殇来不遗余力。
莫离殇懒得跟她计较,只是淡漠道:“要说美人公主倒是美人,祝公主去东国美人计一举成功。”
说完不待沧海明珠反驳,寒声道:“本宫去劝南宫溪。”
“扑哧!”白芷忍不住笑道:“南宫溪可是断袖!”
莫离殇怒斥道:“白小姐,本宫念你平日少读诗书不与你计较,你要是再口无遮拦休怪本宫不客气,本宫来问你,本宫去劝南宫溪退兵与他是不是断袖有何干系?”
白芷很尴尬地低下了头,低如蚊蝇道:“没有关系。”
“既然没有关系,你刚才是何意?真不知道礼仪廉耻温良恭谦让这七项妇德你都学了些什么?难道白大将军平日里就是这么教你的么?如果是这样的话,由女由父,让本宫十分怀疑白大将军的人品了。”
白芷听了大惊失色,立刻跪下磕头道:“太子妃息怒,实在是臣女生于草野不知礼数,绝不关家父之事。”
王太后听了立刻打起了圆场道:“白大将军哀家是信得过的,白家丫头确实是当着小子养着,缺了些礼数,离儿不用太计较了。”
莫离殇见王太后求情了,才点了点头道:“既然太后这么说,本宫就当你年幼无知,不知深浅,下次再犯决不轻饶。”
“是。”白芷满心不服,可是为了父亲的大事,只能忍气吞声,暗中却下定了决心,有朝一日登上高位必将莫离殇整得死去活来。
等两人走了后,王太后与莫离殇才相视而笑。
“鱼儿上钩了。”太后抿了口茶惬意地笑了笑。
“是的。那白魁虽然是文顶天的心腹,可是却也有虎狼之心,看来文顶天为人也不怎么样嘛。”
王太后眼一利,恨声道:“真是乱臣贼子,吃着皇家的饭,穿着皇家的衣,却动着不该动的心,真是该死。”
“祖母放心吧,眼下没有文顶天的把柄,等他露出了狐狸尾巴待明月揪住了定不会轻饶于他。”
王太后点了点头,才悠悠的叹了口气道:“只是没有想到明珠这个丫头居然也会与他们勾结在一起,真是让哀家心寒。”
“皇祖母,明珠倒不会与他们勾结,定是他们以一些言语蒙弊了明珠,现在只怕明珠与白芷一起去劝说海东青,到时没劝成,反而让明珠成了海东青对付咱们西秦的人质,虽说明珠不是明月的亲妹妹,但却是担着公主的名份,也是西秦公认的皇室成员,到时海东青以此要胁倒是有些难办了。”
“哼,这个丫头就该让她吃些亏,否则她愈加无法无天了!”王太后心一狠怒道:“看她从小失了娘亲,哀家与你母后多宠了她点,没想到她却这么不懂事,为了一已私利竟然糊涂到如此地步。要不是看她娘亲为了救你母后失了性命,哀家真是不想管她了。”
“太后放心吧,最多让沧海明珠吃吃苦头,明月不会不管她的。”莫离殇劝慰道。
“你说白魁此次前去山海关能否劝退海东青?”
“自然是不会,海东青十年磨一剑等的就是这个机会,但他为人又十分谨慎,必是想等西秦大乱再趁虚而入坐收渔翁之利。此次白魁先让白芷来宫里试探您的口风,如果你允诺退敌之后将白芷嫁于明月,那么他就帮着明月退敌,如果您不同意,那么他就准备与海东青一起攻入西秦,准备趁乱称王,而白芷去边境就是为了将白芷给海东青当个人质取信于海东青而已。”
“哼,一个个都是狼子野心,西秦该是早早整治了。”王太后用力的跺了跺脚。
莫离殇森然道:“所以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此次危机正好让那些佞臣贼子都浮出水面,等事情平静后,杀他一批给那些有摇摆不定的人敲敲边鼓。”
“正该如此。”王太后点了点头,又担忧道:“不知道南宫溪那里有几分胜算?”
“皇祖母放心吧,我曾救过南宫溪的命,想来该有十分把握。”莫离殇不想将自己与南宫溪的关系昭告于人,怕万一泄出了风声,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只说对南宫溪有救命之恩。
“既然有救命之恩,他怎么会率军而来呢?想来他并非一个念旧之人吧?”王太后听了不喜反忧。
“太后莫操心了,这应该不是他的本意,他该是奉了南宫霸之命而来的。这个我自会劝服于他,也会让他对南宫霸有个交代的。”
正文 第五十一章
“王爷,有个女的在帐外求见。”
“女的?”南宫溪抬起了头,将手中的书合上,沉声道:“叫什么名字?”
“那女的不肯说,只说是故人来访。”
“故人?”南宫溪嗤之以鼻道:“本王认识佳丽三千都是故人,这个故人又是哪个?不见。”
说完挥了挥手。
那士兵退了几步后又欲言又止道:“王爷,属下见这女子气度不凡,举止高贵,怕是有些来头。”
“本王认识的女人哪个不是高贵不凡举止高雅之人?不见。”南宫溪不耐烦道,这阵子被南宫霸逼着率兵前来西秦,他烦都烦死了,哪个不开眼的女人居然找到军中来了?
那士兵见南宫溪态度十分坚决,遂不再多言,退了出去。
不一会就听到一女子轻悦的声音从帐外传来:“南宫溪,你面子真大啊。”
“是她!”南宫溪听了笔一下掉在了桌上,脸上现出了欣喜之色,随即又沉了下来。
“来人,让那外面的女人进来!”
“是。”
帐门一下掀开了,莫离殇急切地走了进来,脸上现出惊喜之色。
南宫溪见莫离殇着急之色溢于颜表,不禁心中生气,遂冷嘲道:“太子妃这么迫不及待地来见一个男人,也不怕明月太子吃醋么?”
虽然听出了南宫溪口中的讥讽之意,可是莫离殇怎么会在意呢?此时她的心里全被姐弟重逢喜悦所充满,宠溺地啐道:“你这个小混蛋,居然消遣起我来!”
南宫溪眉轻挑,不明白向来冷若冰霜的莫离殇怎么突然这么热情,热情地让他有些意外,不过莫离殇话里透着的亲切感倒让他着实的受用。
当下也不再别扭,低声道:“你可知道这是南国的大军,你一个敌国的太子妃来此多么危险?”
“危险怕什么?再说这里有你我还怕被害了么?”莫离殇满不在乎的抢了上前,拉着南宫溪的手,亲昵道:“你站起来,让我好好看看你。”
南宫溪丈二摸不着头脑,被莫离殇拉着手那种感觉十分怪异,他忸怩道:“有什么可看的?还不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
抬眼看到莫离殇双眼含泪,激动不已,那白嬾的小手抚上了他的额间时,他吓了一跳,挪揶道:“喂,你做什么?难道明月太子不要你了,你受刺激了转弦易辙了么?我可告诉你,我还小,禁不起你的摧残。”
“嘣”莫离殇又羞又恼,勾起指用力在他的脑门上弹了个蹦,涨红了小脸斥道:“胡说八道,你这小混蛋居然这么说你姐姐,你真是混蛋,明明早知道我是你姐姐却装作不知道,不肯认我!你太混蛋了,你可知道自从我知道有你的存在后我是多么的担心,又多么的期待,每日盼着得到你的消息,又害怕得到你的消息却是噩耗传来!我就是这么每日里煎熬着,你却好,明明早知道了却装作不知道,捉弄我你很得意么?”
南宫溪听了莫离殇的话,先是动容随即亦泪盈于眶,他呆呆地看着莫离殇,喃喃道:“你都知道了?”
“我当然知道了,我一知道后就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就想早些看到你。”莫离殇一把抱住了他,泪如雨下,啜泣道:“对不起弟弟,姐姐知道的太晚了,让你受了这么多的痛苦,以后姐姐一定加倍的补偿你,让你永远不受一点的伤害。”
“姐姐…”虽然他比莫离殇高了一个头,可是他却低下了头将脸埋在了莫离殇的颈边,有些贪婪地呼吸着莫离殇身上淡淡的香气,亲切感盈上了心头,原来这就是亲人的感觉,被亲人抱着那心里是无比的满足,无比的温暖,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安全感。
“弟弟…”莫离殇更是百感交集,手拍着南宫溪的背,不管南宫溪长多大,在她的心里总是她的幼弟,她要把以前未曾给过他的幸福都弥补给他,两世为人,她才第一次抱着自己的亲弟弟,母爱顿时泛滥成灾。
“娘亲要是知道了你还活在世上,她该是多么高兴啊。”
就在莫离殇说完这句话时,南宫溪的身体猛得一僵,用力推开了莫离殇,冷道:“不要跟我提那个女人!否则别怪我连你这个姐姐也不认!”
“弟弟,你怎么了?你为什么这么恨娘亲?难道就是因为她没有抚养你么?”莫离殇不解地看着南宫溪。
“抚养?嘿嘿…”南宫溪不住地冷笑。
“你不能怪娘亲没抚养你,因为娘亲根本不知道你的存在,如果知道了,一定会比我还急着找到你的。”
“哼,她会不知道我的存么?你真是傻,不知道的人只有你而已。”南宫溪嗤之以鼻道:“不过你有句话说对了,她知道了肯定会迫不及待地找到我的。”
见南宫溪对秦飞燕这么敌意深深,莫离殇皱了皱眉道:“弟弟,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南宫溪冷笑道:“我误会?我能误会什么?我就是豪门里常演戏码中的牺牲品,碍着谁的眼了要至我于死地,而我命大逃了出来而已。”
“弟弟,姐姐知道你受苦了,委曲了,可是这一切娘亲并不知道,你千万不要怪娘亲了,以后咱们姐弟两好好过日子。”
莫离殇柔声的劝慰着,伸出手欲将他额间的发拂到他的耳后。
南宫溪把头猛得一偏,冷道:“不敢,你是西秦的太子妃,我是南国的皇子,你我志不同道不合。”
“你怎么了?”莫离殇一愣,呆呆地看着他道:“刚才你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冷淡?”
南宫溪沉默不语,半晌才道:“认你为姐已然是我的极限了,可是你要我认那个女人为母却是万万不可能的,她是你的母亲却也是我的仇人,我已经放弃了对你报复的念头了,所以你以后还是不要与我太过亲近了。”
“你说什么?”莫离殇失声道:“什么她是你的仇人?你又要报复我什么?我怎么听不懂你的话呢?”
“姐姐,我知道今日你来这里是想让我退兵,可是我告诉你这件事我无能为力,所以你要打亲情牌,在我这里没用。”
“不,你怎么会这么认为?”莫离殇痛苦的轻呼道:“我的娘亲也是你的娘亲,她怀胎十月生下了你,虽然不曾抚养你,可是她并不知道生下你啊,你怎么能把她当作仇人呢?”
“她生下我?”南宫溪猛得一震,转脸怒吼道:“你胡说些什么?秦飞燕怎么会是我的娘亲呢?我的娘亲分明是杜诗诗!”
“杜诗诗?”莫离殇一愣后,气愤道:“杜诗诗那个奸诈小人怎么配当你的母亲呢?你的母亲是秦飞燕,是我的娘亲,你与我是一母双胞,我只是比你先生出来而已。”
“住口!”南宫溪气得俊脸通红,对莫离殇吼道:“不准你这么污辱我的娘亲,你杀了我娘亲,我不能为她报仇已然不孝了,我要再容忍你在我面前污辱她,我还配当人子么?”
“南宫溪,你傻了还是昏了?我都告诉你了,你的生母是秦飞燕不是杜诗诗,你怎么还这么冥顽不灵认贼为母呢?”
“是我昏傻还是你太精了?别以为我不知道,现在三国十六万大军逼到了西秦的边境,而你们西秦内部又有狼子野心之人,现在你们西秦内忧外患,你就动脑筋动到我的头上了,难道我是你的弟弟就是欠你的么?你别忘了,你们莫家可没有养过我一天,我为什么要顾念着姐弟情义?”
“弟弟,你就这么看我么?”莫离殇泫然欲泣,不敢置信地看着南宫溪,她不敢相信,她心心念念地弟弟却是这么冷淡,这么无情,这么看待她的感情。
也许是双胞胎的感应,南宫溪心底亦抽得疼痛,面对莫离殇哀怨悲愤的眼光,他别过了头,不忍再看,他怕看了后一时心软就这么答应了她,可是他怎么能甘心从此认秦飞燕这个恶毒的女人为母呢?他的母样明明是杜诗诗啊,他查过的啊,怎么会弄错呢?如果真是错了的话,那些这些年来他心中的仇恨又是为了哪般?他一直以为生母的人才是他的仇人,那么他岂不成了天大的笑话?不!不可能,一定是莫离殇为了打动他编出来了故事,他不可能错的。
想到这时,他一脸冷漠以待,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好,既然你说国家大事,那么今日咱们不谈私情只变国事。”
“国事?国事我与你有什么好谈的?”
“眼下三国兵力压进了我们西秦,而西秦还有虎视眈眈之人,你一定认为对于西秦此次定是如探囊取物了?”
南宫溪似笑非笑看着莫离殇不说话。
莫离殇十分熟练地将南宫溪桌上的地图展了开来,先是勾唇一笑道:“这张西秦的地图倒是画得完整。”
“知已知彼百战不殆。”南宫溪亦含笑应对。
一时间刚才还是姐弟情深变得有些剑驽拔张。
莫离殇心中微苦,指着地图上的嘉裕关道:“目前你们十万精兵都屯结于这里,而海东青的军队则固守于山海关,而这里是大昭的一万十兵,我说得可对?”
南宫溪随意一瞥讥嘲道:“当然,这个傻子都知道。”
“是的,这个是傻子都知道,可是你却不知道,现在明月的二万兵马已然到了边境,目前已经偷袭了大昭的一万兵马,估计明日这时候你就可能接到信息,佟夜冥一万兵马已然全军覆没了。”
“什么?”南宫溪陡然一惊,他跳起来勃然大怒道:“你们居然敢劳师袭远,调动二万兵力去袭击大昭?你们疯了么?要是南国与海东青得到了这个消息,同时发动攻击,你们西秦目前内部大将又有逆臣之心,两军夹击之下,攻下你们西秦必将是势如破竹!明月疯了你也疯了么?你难道想当亡国太子妃么?”
莫离殇见南宫溪虽然嘴硬不承认她,可是心里却全是为她考虑,不禁心中一暖,柔声道:“弟弟,有你这些话我就心满意足了,你的心里原来还是念着我的。”
“谁念着你了?我只是不想趁人之危而已。”南宫溪才惊觉自己太过于激动了,他与莫离殇明明是对立的,怎么他的一言一语倒处处为她考虑起来,顿时有些尴尬的回瞪了她一眼。
“呵呵。”莫离殇微微一笑,轻道:“好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其实我会怎么不知道,南宫霸一直催着你发兵西秦,而你却为了姐弟的情份一直以各种理由推脱,否则这四国大战早就打起来了。”
“哼,你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我不发动战争只是因为时机不成熟,否则早就打入了西秦了。”南宫溪强辩道。
“呵呵。”莫离殇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手指着地图道:“你看到这条小路了么?”
“这不是栈道么?”
“是的,你可知道栈道通往何处?”
南宫溪定睛一看,脸色一变:“南国的都城南都!”
“是的,我且问你,从这个栈道到南国的都城要多少日?南都的御林军又有多少人?”
“太子妃这话是什么意思?这个栈道虽然通着南都,可是栈道盘山而上,山高水险,长年积雪,莫说过人就算是飞鸟也是无踪,难道你们想从这栈道通向南都么?”
“确是。”莫离殇微微一笑。
南宫溪怫然道:“难道你是欺我年幼在这里糊弄我么?”
“不敢。你虽年幼却是我的弟弟,我的弟弟当然智谋无双,我怎么敢小瞧你?”莫离殇骄傲的说道。
南宫溪微微羞赧,心中却为得到莫离殇的肯定而高兴,轻声道:“既然这样为何还这么说呢?”
“呵呵,弟弟,你且随我来看。”说完拉着南宫溪往外走去。
嘉裕关地处北方,现在早已是漫天雪舞,南宫溪随着莫离殇往山高之处走去。
“你在这里等我。”莫离殇交待了后,拿着一个奇怪地东西往山上奔去,虽然现在大雪纷飞,但她身轻如燕,仿佛一缕羽毛般飘于天地之间,只一会就不见了人影。
南宫溪眼紧紧地盯着,看着她越来越小的身影,各种滋味涌上心头,“姐姐…”
他喃喃低语。
“怎么了?想什么这么入神?”莫离殇的声音带着雀跃闯入了他的耳膜。
他微微一惊,摇了摇头道:“没什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呵呵,来,带你玩一样好玩的。”莫离殇神秘地笑了笑,打开了包袱取出两块长长的板子。
每块板子上各有三条绳子,一条极长的在头部,引向了远处。
“来,跟我一样,将你的右脚绑在这块板上,另一只脚绑在另一块板上。”
莫离殇说着,将自己的右脚绑在了右边一块板的前面绳上,另一只脚绑在了另一块板上。
南宫溪二话不说,绑了上去。
两人一面绑着,莫离殇却笑道:“你就这么信任我?”
南宫溪僵了僵,恼羞地瞪了莫离殇一眼,道:“你就在我前面,我还怕怎么的?”
“哈哈…”莫离殇大笑,笑得神采飞扬,这小子死鸭子嘴硬,明明是信任着她却偏偏要说得这么官冕。
“抓住了我啊,不然飞出去了,我可少了个弟弟了。”
“谁是你弟弟。”南宫溪不甘心地咕哝了一声,手却紧紧地抓住了莫离殇的肩。
“弟弟,看姐姐带你飞翔。”说完莫离殇猛得一拉手中的长绳,南宫溪措不及防一个踉跄撞到了莫离殇的后脑,鼻子顿时酸痛难当。
“哈哈哈…。”莫离殇禁不住恶作剧的大笑。
“你!”南宫溪抚着酸痛不已的鼻子,恶狠狠地瞪着莫离殇,心中却盈满了幸福,他从小到大还不曾有机会玩过雪,而这次竟然和姐姐一起玩雪,真是老天恩赐的幸福。
“这回一定要抓住我噢!”莫离殇好心的提醒着,手飞快的收着,随着绳越收越快,他们两如Сhā上了翅膀地往山上驶去。
“这是怎么回事?”看着周围的景色飞速地往后驶去,而他们却毫不费力地向着山顶疾驰而去,南宫溪又是惊喜又是惊奇。
“这是雪橇!”风雪中莫离殇轻快愉悦的声音传入了南宫溪的耳内,她的声音中充满的甜蜜,道:“这是明月发明的,说要让我像鸟儿一样飞越崇山峻岭。怎么样?是不是很好玩啊?”
“明月太子还真是宠你,放着聪明的脑袋就干这种事了。”
“臭小子说什么呢?他是你姐夫!再说了,他宠你姐姐难道你不高兴么?”
“哼。有什么可高兴的,男子汉大丈夫不思着怎么扩彊封土,天天想着哄女人开心,真是胸无大志,你也是的,如今都什么时候了,你居然还有心思带我出来玩雪!”
“谁带你出来玩了?你真是木芋脑袋,难道你没有看出什么么?”莫离殇回头瞪了他一眼。
“看出什么?”南宫溪向四周看了眼,只看到如飞般后退的雪松,连个活物都没看到。
莫离殇叹了口气,不再理他,这时已然到了山顶。
南宫溪解开了绳子,奇怪地打量着挂在树上的几个轮子,不禁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你不知道了吧?”莫离殇骄傲地扬了扬头:“明月说这是可以改变方向的轮子,我们将绳子放在轮子上,一头用力,另一头就缩回了,这样我拉着这头另一头就会带着我前进了。”
“那这几个不一样的轮子呢?”
“这几个明月说是能省力的轮子。否则咱们两人压在雪橇上,我哪有这么轻松的拦着就飞起来了?”
“明月,明月,看你骄傲的?不过是骗女人玩的玩意儿,倒像的宝贝似的。”南宫溪不禁有些嫉妒沧海明月了,口中酸酸道。
“臭小子。”莫离殇随手拍了拍他的脑袋,啐道:“那是你姐夫,我的夫君,我不骄傲谁骄傲?”
“喂,我可不一定认你呢,你别动手动脚,被人看到了引人非议。”
“胡说八道!”莫离殇回手又是一掌,南宫溪见机不妙立刻退避三舍,口中咕哝道:“真是母老虎,也不知道明月太子看上你什么了。”
“你说什么?嘴里咕咕哝哝的?”
“没什么。”
莫离殇白了他一眼,道:“你真没从这想到什么么?”
南宫溪见她一本正经的样子,也恢复了正常,仔细地盯着那东西看了半晌,才猛得惊呼道:“你是说…。”
莫离殇点了点头,笑道:“还好,不是太笨,不愧为我的弟弟!从西秦通往南都的珠山虽然高耸入云,常年积雪,但对一个习武之人来说要攀上并不是十分艰难之事,现在有了雪橇,只需武林高手脚踩雪橇手拿皮鞭借着力就能很轻松的攀上高峰,到时将这些轮子带动两根绳子就能将士兵都接上峰顶,而下峰则更容易了,每个士兵脚上戴着两块板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冲入了南都了。你说我刚才所言的还是胡言乱语么?”
南宫溪大惊失色,细细想了想,发现莫离殇果然是有备而来,不禁有些后怕,幸亏这是莫离殇想出来的办法,要是别人也许已然攻入了南都了。
看到南宫溪神色剧变,莫离殇笑道:“眼下虽然你十万大军压在我西秦的边境,可是我们西秦只要派出二万精兵就能神鬼不知的入了你的南都,你南都向来依仗着天险少有军队,眼下更是抽出了人马前往边境,估计你南都最多也就一万人,你想我们二万人马出其不易攻你一万人马,还不是手到擒来?到时你们都城失手,看你们十万大军还能无动于衷地呆在西秦边境么?”
正文 第五十二章
“好!好一招围魏救招的计策!”南宫溪听了眼睛一亮,大手猛得拍在了身边的树上,完全忘了莫离殇所要攻的是他的都城。
他一掌击在树上后,雪松上的积雪纷纷落下,在阳光晶莹点点,仿佛无数的流星坠落凡间,一片片的飘于莫离殇的身边,那一刻,她衣袂轻飘,小脸盈笑,圣洁如仙子临凡,让南宫溪看在眼中激赏道:“姐姐,你真像仙女。”
“臭小子!”莫离殇被自己的亲弟弟称赞心中高兴,嘴上却道:“你这是夸自己么?要知道咱们可是双胞胎,夸我等于夸你自己。”
南宫溪脸色一沉道:“到现在为止你还要欺瞒于我么?你自己看看咱们哪点像了?如果是双胞胎都长得一模一样的。”
“也不是所有的双胞胎都长得一模一样,你仔细看看咱们俩之间的神韵却是如此相似,你一定没有见过娘亲,否则你绝不会认为你不是娘亲亲生的,因为你的眉眼长得跟娘亲很像很像,我以前总是困惑为何对你总是心存亲近,现在才明白因为在你的身上我看到了娘亲的影子。”
南宫溪沉默了一会,才喃喃道:“我真的很像你娘亲么?”
“什么叫我娘亲?”莫离殇不愉道:“是咱们的娘亲,你究竟是在担心什么?明明是自己的亲娘你却以为是仇人,明明是仇人却当成了亲娘,真不知道你的脑子是怎么长的!”
“好了,不说这些了,这些以后总有水落石出的时候。”南宫溪被莫离殇骂了不免有些烦燥,其实他内心已然信了莫离殇九分,只是多年来的坚持突然才发现是错的,让他一时间接受不了而已。
顾自走到了莫离殇带来的那些东西之前,一个个翻着看,看着看着沉吟不语。
“怎么了?”莫离殇走到他的身边,低声问道。
“姐姐,这东西真的能翻过珠山无声无息地进入南都么?”南宫溪眼中闪着不明的光芒。
“当然。”莫离殇无比骄傲的昂了昂头,自豪道:“这两块木板比较短只能载我们两个,到时我们做长一点的,一下能载几十人,如此就大大节约了时间了,到时二万兵马神不知鬼不觉要不了一个晚上就能空降到了南都城外!”
南宫溪听了眼睛更亮了,对着莫离殇闪着光道:“那好,你立刻回去让二万人马直取南都,而我这就让南都的手下跟你们里应外合一起攻下南国。”
“什么?”莫离殇一惊,不敢置信地看着南宫溪,半晌才感动道:“弟弟,虽然我知道你认了我心里高兴,但这南国毕竟是把抚养大的国家,你为了我将南国拱手相让,这让我如何是好?”
“扑哧”南宫溪忍不住地笑道:“姐姐,你不要这么自恋好不好?我只是想趁机夺下南国,从此当上南国的王,哪是为了你?”
“你!”莫离殇尴尬地怒瞪着南宫溪,道:“臭小子,你拿南国给姐姐当见面礼又怎么了?真是小气。”
南宫溪见莫离殇恼羞的样了,连忙讨好道:“呵呵,好好,姐姐要是想要南国,就给姐姐又如何?反正我也不喜欢坐在金鸾殿上天天面对着群臣的尔虞我诈,还不如畅游江湖来得自在。”
“哼,这才像话。”莫离殇得了便宜还卖乖道:“不过,就一个西秦就让明月忙得很,我可不想再多些疆土让明月累着了,到时他哪有时间陪我!”
“嗤”南宫溪鄙夷地看了眼莫离殇道:“这天下只有妻子全心辅佐夫君,恨不得夫君出人投地!哪像你这样专门拉后腿的?难道你想让一个旷世奇才陪着你天天风花雪月的沉缅于儿女私情而不顾天下之责么?”
“臭小子,你懂什么?人生一世活得自在才是最幸福的,天天坐在那高位上就幸福么?”
南宫溪听了沉默不语,想了想才道:“也许你说的对,那是因为你已然身在高位,不知道没有权力的痛苦,你根本不明白你的生命在那些权力者手中就如蝼蚁般渺小的感觉,更没有尝试过天天过着小心翼翼卧薪尝胆的日子,所以你不会明白。”
话毕眼悠悠地看向了远方,百感交集。
“弟弟。”莫离殇拉住了他的手,心疼道:“过去的都过去了,我知道你受了很多的苦,以后不会了。只要你想,姐姐都会帮你办到。除了西秦,任何一个国家,只要你想得到,姐姐一定会全力支持你。”
南宫溪回头看向了她,展颜一笑:“姐姐,我现在才发现有姐姐真是好,不过你不怕不能向明月太子交待么?明月太子惊才绝艳,他才有一统天下的王者之风,你帮也是该帮他啊!”
莫离殇摇了摇头道:“你不了解明月,明月虽然有惊世之才,天纵之资,可是他却并不喜欢站在权力的顶峰,他说高处不胜寒,一旦坐在了那个位置,每日不是为自己而活,而是为天下的百姓而活!每做一个决定都要左思右想,因为一旦决策错误将会影响到天下苍生,他会觉得这一辈子的时间都不够用,而最让他无法忍受的是这一辈子的时间他只能天天埋首在奏章里,却无暇与心爱之人煮酒谈诗,抚琴弄月。”
“没想到明月太子竟然会弃天下人都趋之若鹜的权力为粪土!”南宫溪失神的轻喃,转脸却问莫离殇道:“那么你呢?你甘心么?你就甘心你的聪明机智从此埋没么?”
“我?”莫离殇挑眉一笑,蹲下了身子,小手卷起了一个雪团后用力扔向了远处,才愉悦道:“你说,我是刚才扔雪团的时候笑得开心还是谈起如何攻入南国时开心?”
“谈起国家大事时你是神情凝重,虽然有成功的喜悦却不轻松,而扔雪团时你是单纯的开心。”
“呵呵,那你说我会怎么选择?”
“我明白了,你们这对夫妻真是怪异。”
“呸!”莫离殇将指猛得弹向了南宫溪的额上,啐道:“什么叫怪异?我们这是懂得珍惜生活,你懂不懂?哪像你这般不知道自由的可贵,偏偏想往着那权力的圈套里钻。”
“好,你珍惜生活吧,现在你先跟我合计一下怎么攻打南国的事。”南宫溪无语的白了她一眼,立刻又解释道:“其实我也希望自由自在的生活,我只是不甘心,不甘心他害死了最爱我的皇祖父,所以我一定要把他拉下来,至于当不当南国的皇,我其实并不在乎。如果你想要,我可以送给你,作为你嫁给西秦的嫁妆!”
“胡说八道”莫离殇啐道:“我都嫁过了,还嫁妆呢!”
“嘻嘻,我送得晚些不成么?”
莫离殇瞪了他一眼道:“不成,自己的烂摊子自己管!就一个西秦就够忙的了,还加上南国?”
“咦,姐姐刚才还说要让我幸福呢!”南宫溪捉狭的笑。
莫离殇不理他,正色道:“你真的要跟我里应外合,一举拿下南国?”
“当然,这次率着十万大军来嘉裕关本来就不是我的意思,而是南宫霸的意思,自从北国回去后,他心怀鬼胎疑神疑鬼的,总以为我要对他不利,所以正好佟夜冥找上了他,于是两人一拍即合,他将我驱到边境之处,以绝后患。”
“俗话说无利不起早,南宫霸也是一个阴险之人,怎么这么容易就被佟夜冥说动了?”
“哼,南宫霸虽然阴险却很贪婪,你可知道临城?”
“临城?”莫离殇皱了皱眉,才道:“那临城虽然处在南国的城池之中却大昭的土地,听说人口不多,却盛产矿石,但矿石虽多却因隔着南国的一些城池,所以根本无法运出去,所以那临城说是大昭的,大昭却无法管辖!虽然处于南国境内,南国也是无法接管,等于是三不管之地,而临城就算是漫天的金子也没有人能拿得到。”
“没想到姐姐倒是知道得很详细”南宫溪似笑非笑的赞了句。
莫离殇横了他一眼才道:“怎么了?这次佟夜冥将这临城送给你们南国了?”
“呵呵,佟夜冥是什么人?他会这么大方么?他只是与南宫霸达成了协议,将临城的矿石资源两国共享,这样两国可以说互惠互利了,一下带动的经济的发展还增加了稀有金属的产量。”
“怪不得南宫霸心动了。”
“哼,南宫霸也是见识短浅之人,南国与众国之间虽然有所往来,但却并不频繁,平日里更是杜绝他国之人长住。如今借着临城之事,等于开放了通商的口子,如此大昭的人马大批的进入南国,他们借着冶炼矿石的名誉却掺杂进各种的人,这一年两年看不出什么不妥,经过个十年八年,那大昭的人就会越来越多渗透各行各业,甚至会潜入朝堂之上,到时一个断粮,就能引起南国的恐慌,一个少盐就会让朝廷动荡,这看着平日里微不足道的事到时就是颠覆一个国家的根源。可笑南宫霸却还顾自以为占了天大的便宜在沾沾自喜,还同意出动南国十万兵马前来西秦协助大昭,妄图在西秦再分得一杯羹。”
莫离殇笑道:“你既然看出了佟夜冥的狼子野心,想来你是已然有了对策了?”
“我有什么对策,我只不过花费些力气,将那些外来之人都严密监视起来,我让他们发展,鼓励他们经商,到时等他们羽翼稍丰,我就给他们捏个罪名治了罪,然后把那些银子都没收入国库,我就让佟夜冥吃个哑巴亏,有苦说不出。”
“你果然够奸诈的,不愧我的弟弟。”
南宫溪眼一斜,唇间勾起笑道:“你这是夸我么?”
莫离殇一本正经的举起手,正色道:“我起誓,我是真心夸你的。”
“哈哈哈…”两人相对一笑,笑得无比开心,一时间山谷中全是两人清脆悦耳的笑声。
笑毕,莫离殇担心道:“南宫霸也算是老奸巨滑之人,虽然心计不及别人,可是防范之心却比谁都厉害,他怎么放心将十万兵马就这么交给你?不怕你带着十万人马杀了回去抢了他的王位么?”
“他怎么不担心?”南宫溪笑道:“这军中虽然说我是主帅,可是我却不是作主的人,真正作主的却是副元帅董奇!董奇是他的心腹之人,他当然很放心。”
“那你怎么劝住董奇违抗军令不进攻西秦的?”
“哈哈…”南宫溪大笑道:“那董奇只是南宫霸身边的一条狗,却是无德无才,到了西秦的边境,对着十万兵马时倒是意气奋发,可是我只让一些心腹夜袭了他几回,他就吓得不敢露面了,我又告诉他,眼下咱们如果出兵的话,别人会坐收渔翁之利,不如我们以逸待劳,等他国之人先动,咱们等他们斗得两败俱伤之时再出兵,这样才能一举拿下西秦独占头份功劳。他这人胆小如鼠又好大喜功,听了我的话深觉有理,反正只要不是带军攻打南都,他都无所谓,所以就点头答应了。这军营里吃喝玩乐也不输于南都,我又给他找了一些美女侍候他,他每天里过得逍遥自在,哪还管进不进攻西秦的事?”
“谢谢你,想不到你为了我做了这么多,不然十万大军攻入西秦,倒也是十分棘手的事。”
南宫溪不自在地躲过莫离殇感动的眼神,忸怩道:“我也不是全为了你。”
“呵呵,刀子嘴豆腐心。”莫离殇不以为意地笑骂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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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三章
“既然你想得到南国,放心吧,我一定会帮你的。”莫离殇点了点头,她低下头收拾起东西来,南宫溪立刻在一边帮起忙来。
“那海东青也不是善于之辈一直虎视眈眈于各国,你就算帮我的话,还得先将他那边防患好了才是。”
“这个你放心,你姐姐我何时做没有把握的事!”她将唇凑到南宫溪耳边低低细语起来,南宫溪眼睛一亮,大赞道:“好一招一石二鸟之计!”
“呵呵。”莫离殇爽郎地大笑,拍了拍他的肩道:“来,你将绳绑紧了,我带你飞速的滑下去,享受一下风驰电掣的感觉。”
两人又如来时将脚绑在木板之上,只见莫离殇拿着两根长棍一撑之下,两人就如离弦之箭飞窜而去,待速度稍慢时,莫离殇又借着棍力撑了一把,如此不一会就到了山下。
“真是很神奇。”南宫溪解着绳子赞叹不已道:“都说明月太子惊才艳艳,今日一见果然如此,让人不佩服也不行。”
“呵呵,明月想出这个办法倒不是为了打仗行军之用,而是为了与我共享游历天地之乐而做的。”
南宫溪无语的翻了个白眼,不知道得暗叹沧涨明月暴殄天物呢还是叹莫离殇太市侩,好好的一个用来享受的工具生生被她想成了作战的工具。
莫离殇才不管他呢,抱好包袱后意气奋发道:“走,去你的帐中演戏去。”
两人才到帐中一会,南国的副元帅董奇就急匆匆地走了进来,他到了帐中看见莫离殇后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淫笑着走向了莫离殇,作出一副风流倜傥的模样道:“小美人,你是谁?怎么从来没见过啊?”
见董奇用这种眼光看着莫离殇,南宫溪大怒,竟然一改以往对董奇和颜悦色的态度怒喝道:“董副帅,请自重。”
听到南宫溪的斥责,董奇心中羞恼,这个毛头小子竟然给他脸色看!不过是一个不得宠的死去的妃子所生的皇子而已,竟然也敢对他这个皇上的亲信大呼小叫的,掩住了眼中的鄙夷,他皮笑肉不笑道:“哎哟,王爷怎么发这么大的火?难道这个小娘么是你的相好不成?”
“董奇!你嘴里放干净些!”南宫溪勃然大怒,这宫里就算有人污辱他,他都是表面上不动声色暗中将人处理的,可是他却绝对不允许有人当着他的面污辱他的姐姐,一点也不行。
“哎哟…。”董奇正阴阳怪气地想说些什么,猛得嘴张得大大的,只见一根硕大的毛笔正Сhā在了他的嘴中,要不是他闪得快,那毛笔就戳破了他的喉咙了。
“董副帅小心祸从口出。”莫离殇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那眼中戾光闪现,仿佛无数刀枪剑戟射向了他。
董奇这种软骨头也是欺软怕硬的角色见状恢溜溜地从嘴中恨恨地拔出了毛笔,心中骂声小娘皮后才色厉内荏道:“你是哪来的间谍?居然敢暗杀本帅?”
“董副帅,这是西秦白将军家的小……,嗯,那人,我们正有要事相商,董副帅还是先回避为好。”南宫溪陡然大怒斥责着董奇,话到一半时突然收住了并改了话题,但是明白人一听就知道他是说莫离殇是西秦的主将白将军的小姐。
董奇听了心中一动,这两军对垒之时,敌国的将军之女来此何事?为什么南宫溪的态度会突然改变?要知道这些日子南宫溪虽然看着贵不可言但对他还是礼遇有加的,怎么这个白将军之女一来他就态度变得恶劣起来,好像腰杆子硬了不少?难道他们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想到这里,他更不能走了,不管怎么样如果南宫溪欲对南朝不利,他告诉了南宫霸到时就是大功一件,要是南宫溪有什么对敌良策,他如果抢了来,他依然是大功一件,所以就算是死,他也不会走的。
于是他涎着脸道:“论官位,我也是副帅,这两军对仗之际,你竟然与敌国将军之女私自见面,就算你是皇子也逃不了通敌叛国之罪。
“所以…。”南宫溪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董奇馋笑道:“所以,如果王爷不如将你与白小姐之间的交易告诉我,那么我就可能向皇上作证,王爷是对南国忠心一片的。”
“哼,真是好笑了,难道你们皇上会信一个臣子而不信自己的儿子么?”
莫离殇讥嘲的话语让董奇一涩,他尴尬道:“白小姐这话说的,我也是一番好意,如果白小姐这么误会我,那我就如实禀告我国皇上了。”
他的言语中全是威胁之意,他所谓的如实定然是说南宫溪与西秦相互勾结欲不利于南国。
南宫溪假装沉吟了一会,才无奈道:“其实这也不是想瞒着董副帅,实在是怕人多口杂传了出去影响了咱们的大事。”
董奇一听眼睛一亮,顿时凑着脸道:“什么大计?放心吧,入我耳烂于我心,决不会传了出去的。”
南宫溪用探究的眼神看向了莫离殇迟疑道:“白小姐你看…。”
“你确信他可靠么?要知道这可关系到我们白家的身家性命的。”莫离殇踌躇地看了眼董奇不放心的问。
“他是父皇最亲信的人,应该…。”
不等南宫溪说完,董奇连忙道:“白小姐放心吧,我们董家世代受益于皇家恩典,绝不会有贰臣之心。”
莫离殇点了点头,心中冷笑,要的就是你这不贰之心!
于是对董奇道:“你既然知道我姓白,应该知道我就是西秦大将军白魁之女,我父亲手中掌握了西秦的十万兵马!”
“原来是白小姐,真是久仰了!”
白魁的名号董奇就算是再草包也是知道的,刚才他就猜到了莫离殇定是白魁的女儿,现在就更确定了,于是笑道:“眼下你们西秦正与我南国对恃其中,不知道白小姐以身犯险为的是哪般?”
“自然是合作!”
“合作?”董奇眼睛定亮了,小老鼠眼放着光芒,这真是送上门的荣华富贵啊!这与白魁里应外合的话,西秦就可以一举拿下,到时皇上一高兴说不定给他封个候爷做做也未尝可知,想到这里,他心更雀跃了,不过他也并未为这送上门的好事所冲昏了头脑。
他怀疑道:“白大将军不是带着人马去山海关迎抗东国的兵马了么?如何还跟我们南国合作?”
莫离殇微微一笑道:“董副帅这就有所不知了,那东国狼子野心,我父亲怎么敢与虎谋皮?到时就怕引了东国的军队进了西秦,海东青反戈一击,对我们背后使刀子,那我们白家岂不是为人作嫁?所以父亲思来想去唯有与南国合作者上上之策。”
“噢?可是白大将军已然权高位重,为何要作那叛乱之事?”
莫离殇眼一冷道:“哼,天下之位有德者居之,那沧海明月有眼无珠,娶了个莫离殇后沉缅于美色,竟然不问政事,试问西秦要是交于他手,他该如何向西秦的百姓交待?”
董奇听了试探道:“不会吧?听说那太子妃不但美貌异常,更是聪慧可人。”
“什么美貌异常聪慧可人?”莫离殇一脸嫉妒之色,恨恨道:“也只有沧海明月错把瓦砾当珠子,本小姐比那太子妃可是美上千倍聪明上万倍,要才有才要貌有貌,才是当之无愧拥有母仪天下的资本!”
南宫溪听了暗中鄙夷地看了眼莫离殇,这个姐姐的脸皮不是一般的厚,竟然面不改色地在这里自夸着。
董奇听了才明白过来,定是这个白小姐欲嫁沧海明月不成因爱成恨,从而鼓动白魁起了谋逆之心,一下消除了所有的怀疑,感叹道:“也是,像白将军这样的人才怎么能屈居人臣呢?!”
“是的,父亲有大将之才更有治国之资,可是以前因宠着我,希望有朝一日我能嫁入皇家,所以一直退让着。可是既然沧海明月有眼不识金镶玉,那么父亲也不用对他客气了,眼下正是一个好机会,希望贵国能抓住这个机会。”
听了莫离殇的话,董奇已然全然明白了,原来白魁一直有不轨之心,本想利用女儿登上西秦太子妃的宝座,等将来母仪天下后,享尽人间荣华富贵,可是偏偏被沧海明月没有看上他女儿,娶了大昭的莫小姐,于是白魁又恨又恼,决定揭竿而起,想与南国里应外合一举拿下西秦。
他看着莫离殇,一面暗叹沧海明月不知道享受美人恩情,平白的引狼入室;一方面又暗中欣喜这个天降良机,这下可是立了奇功了。
于是他迫不及待道:“不知道白小姐是如何布置的?”
“我的意思是南宫皇子带着数万兵马偷偷进入西秦,而董副帅带着数万兵马仍驻守此处装出样子,我会带着人马与南宫皇子里应外合,到时直取西秦中都,擒下皇上,一举攻破西秦!”
董奇眉一跳道:“那明月太子怎么办?”
“明月太子此时正与大昭两军对垒着,就算他Сhā翅而飞也来不及回到中都,等他到时,我们已然生米煮成熟饭,他就算有通天的本领也无能为力了。”
“好,果然好计。”董奇大喜过望,不过想到居然是南宫溪带兵进入西秦大为不满,这不是把到时的奇功送给了南宫溪么,不行,他绝不能将这个机会让给南宫溪。
于是他皮笑肉不笑道:“王爷,这驻守边彊之时一直由王爷负责,临阵换将乃是兵家大忌,所以我想还是由我带着五万兵马进入西秦,而王爷在这里坐阵指挥如何。”
“那怎么行?此去西秦虽然安排妥当,但总是有危险的,本王怎么能让你孤身涉险呢?还是由本王去更好。”
见南宫溪拼命抢着要去,董奇更是认定了那是大功一件,怎么也不肯让给南宫溪了,于是道:“身为臣子为主子分忧解难乃是本份,莫说是有些危险,就算是要我的命,为了南国,我也是甘之如饴。”
南宫溪感动道:“董副帅真是忠于南国,让本王感动万分。现在忠臣难求,你越是这么忠心本王更不能放心让你一人前去西秦了。这样吧,不如你我同去西秦可好?”
董奇一愣,心想你和我一起去,你才是名正言顺的主帅,到时就算拿下了西秦跟我有什么关系?不行,一定不能让你去。
于是亦作出感激万分状,略带哭音道:“王爷真是体恤下属,有王爷这份心下属就是马革裹尸亦无怨无悔,不说别的了,此去西秦哪怕是狼窝虎|茓都由属下一人前去,断不敢让王爷千金之躯轻易犯险的。”
南宫溪正待再说什么,莫离殇不耐烦的打断道:“好了,你们婆婆妈妈地做什么?反正只能一人去,但这里一定要有压得住的人驻守于此,这样才不会让海东青看出破绽来。”
于是南宫溪才悻悻作罢,不过脸色却不好看。
董奇看到眼里喜在心里,明白定是南宫溪不能抢到这个立功的机会而懊恼,于是更坚定了此去的决心。
为了不让南宫溪太难堪,他慷慨道:“此去我只带五万兵马,剩下五万由王爷带着。”说完还将虎符交了出来。
南宫溪心中大喜,与莫离殇暗中对望一眼,脸上却作出无所谓的样子,伸出手翻了翻那虎符道:“这边境安生的很,这虎符有与没有有何区别。”
“呵呵,万一有什么事还是能有用的。”董奇虽然被荣华富贵冲昏了头脑但也没有昏到全然不顾的地步,他多了个心眼,怕万一在西秦有什么事,南宫溪还能用虎符来救他,却没有想到却中了莫离殇的计谋。
南宫溪想了想,才勉为其难地收下了虎符,道:“你此去西秦总是有些风险的,不如多带些士兵前去,我这里留下三万人马就行了。”
南宫溪此次带的十万人马,只有三万是他的士兵,其实都是南宫霸的人,就算他有虎符,但打入南都的话,那些人还是会反抗的,索性让董奇全部带去西秦,这样就解决了心头之患。
董奇听了倒是正中下怀,不管怎么说多带些人总是多了些保障的,于是点头同意了。
想了想又担心道:“不过,咱们边境突然少了七万人马,那海东青与西秦如何会不知道?”
南宫溪亦愣了愣,这个他倒没有想过。
“这有何难。”莫离殇的声音充满了自信让人忍不住的信服,董奇看向了她,这时一缕金辉斜斜的照耀在她的身上,仿佛涂上薄薄的一层金纱,将她掩映得如诗如画,美得犹如精灵。
董奇顿时看得口水直流,心中暗自嫉妒沧海明月怎么连这么美的女人都会拒绝,难道那太子妃真是比这个白小姐还美么?这更是坚定了他前去西秦的决心。
“不知道白小姐有什么办法?”董奇嬉皮笑脸的凑向了莫离殇,仿佛靠得越近能长出块肉来似的。
莫离殇嫌恶地皱了皱眉,不着边际的走向了书桌,顺手拿起了毛笔。
董奇自然知道莫离殇嫌弃他,心中暗恨,心想等拿下了西秦,总有一天让你这个小娘皮压在老子身下。
不过现在他是无论如何不敢表露出来的,只是看着莫离殇在宣纸上写下二个字:“增灶”
“增灶?”董奇一头雾水,不知所以然。
南宫溪眼却亮了,赞道:“白小姐果然是巾帼英雄,智谋无双啊。”
董奇知道南宫溪是懂了,而他却还是不明白,他又不愿问出口显得自己多么蠢笨。
南宫溪知他是草包,假装赞美莫离殇实则解释给他听:“现在十万军马每日做饭用的灶是三千口,如果只有三万人马,做饭用的灶自然一千口足矣,他国之人只要数着灶就知道咱们南国有多少人了,现在只要我们仍以三千口灶做饭,那么别人自然以为我们还是十万人马,此计真是绝妙啊!”
“可是咱们做十万人的饭才三万人吃,能吃得下么?”
听到董奇的话,莫离殇匪夷所思地看着董奇,那眼神中可是**祼的讽刺了。
南宫溪轻咳了声,尴尬道:“董副帅,我们可以在每口锅里少做点就行了,只不过费些柴火而已。”
董奇恍然大悟,羞惭之色现于颜表,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只讪讪道:“瞧我只知道行军打仗,倒对这些粗使之事不甚了解了。”
莫离殇见他自顾自地解嘲也不理他,只对南宫溪道:“平时里操练阅兵之时,让每人手上举上两个稻草人,戴上头盔,这样就算是谁也看不出你们少了七万人了。”
“白小姐果然聪明细心,明月太子不选你真是他的损失了。”南宫溪调侃道。
“那是!”莫离殇十分骄傲地挺了挺胸,惹来南宫溪一个无语的白眼。
董奇见两人相谈甚欢仿佛没有他人这般,有些不乐意,于是道:“可是我们七万人马怎么才能悄声无息地进入西秦的腹地呢?”
“这个你放心,我与父亲多年征战对西秦的地势了如指掌,定会带你安全进入西秦的中都,到时建下奇功一件。只是希望贵国不要做出背后扎刀子之事!”
“这个你放心,此事由王爷作主,我只是奉命行事断不敢作出这等人神共愤之事。”董奇连忙表决心,他心想,就算要出耳反尔也得看南宫霸的意思,他是绝对不会做这种事的,万一画虎不成反类犬岂不是浪费了一个绝好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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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四章
“如此甚好。”莫离殇做出了放心之状,然后对南宫溪道:“麻烦王爷将地图展开。”
莫离殇指着那数条通向西秦中都的道路分析道:“这条路是通往中都最近的路,但却是官道,一路官卡重重,你们南国七万大军是绝对不可能从这里进入的。这条道也是能通往西秦的,只是途中要经过素有死亡滩之称的沙漠,相信董副帅是不会想走的吧?”
“不从这走。”董奇忙不迭的摇头,他是为了抢功劳去的,又不是为了送命去的,那死亡滩臭名远扬,他才不会老寿星上吊嫌命长往那去呢。
莫离殇鄙夷的瞥了他一眼,才纤指指着另一条道娓娓道:“这条路也是通往西秦的路,按说也是方便,但途中经过沼泽之地怕是有些危险……”
“有危险当然不走。”董奇不待莫离殇说完连忙否定。
南宫溪与莫离殇对望一眼,交换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那就只剩这条道了,这条道倒是一路上没有什么特别危险的地方,因为比较偏远连西秦的军队都少,只是有些绕远,途中要经过九曲十八湾,将士会有些辛苦……”
“就这条道!”董奇一听没有危险,顿时急不可耐的指着这条路道:“远点怕什么?当兵的还怕走路么?就这条道了。”
南宫溪眼色一凛,心里替那些将士悲哀,有这样一个主帅,他们死也难已瞑目了。这条路要比正常的路远上四倍,董奇倒是无所谓,反正他是坐着马车上,那些将士就遭殃了,每人光身上的盔甲就有十几斤重,还要长途跋涉马不停蹄,这估计真要走到西秦人都累死了,还打个什么仗?
“既然这样,那就说定了,我会带着西秦的军队在十八湾处与你们会合,到时你们换上西秦的军装,这样我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得将你们带入西秦直取中都,到时还怕大功不成么?”
“太好了,白小姐真是女中诸葛让我深感佩服,既然来了也不忙走了,今晚我作东宴请白小姐如何?”董奇听了大喜,所谓饱暖思淫欲,刚解决了两国之间的大事,他放下心来,看到莫离殇美艳高贵的容颜顿时色心又起,禁不住心痒难搔。
南宫溪见了眼一沉,斥道:“白小姐来我南**中这是何等机密大事?如何能大张旗鼓?难道董副帅要让天下人皆知白小姐与咱们南国里应外合准备攻打西秦么?”
董奇听了尴尬地笑了笑,打着哈哈道:“那好,下次,下次,下次一定要好好请白小姐。”
嘴上这么说着,老鼠眼却滴溜溜地贪婪地看着莫离殇,一脸淫邪的样子。
“既然这样,我先走了。”莫离殇看也不看他,对着南宫溪亲切的笑了笑,潇洒而去。
那一颦一笑虽然不对着董奇的,却也让董奇迷了心痴,淫欲的目光追随着莫离殇而去,直到人影无踪,才意犹未尽地回过神来。
南宫溪大怒,斥道:“董副帅请注意了你的仪态,这是军中,不是花街!”
董奇被南宫溪呵斥地又羞又恼但不管怎么说从身份上来说还是从目前的官职来说,南宫溪都比他高了一头,他只能敢怒不敢言。
他心里暗骂有什么了不起,早晚要被皇上杀了,但是脸上却不敢表露出来,只是点头哈腰地笑着,然后恢溜溜地走了。
他憋着一股子气到了自己的帐中后,气得挥手打掉了侍女递上来的茶杯,咬牙切齿道:“南宫溪你欺人太甚!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定是你也看上了那白小姐了!他爷爷的,你居然敢这么驳我面子,等破了西秦后,我一定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个细皮嫩肉的白小姐一定是我的!”
那侍女听了大惊失色,也不知道是因为董奇发怒而害怕还是因为董奇不敬的话而恐惧,在那瑟瑟发抖的收拾着碎片。
看到侍女胆战心惊的样子,董奇暴戾森然道:“怎么了?你怕什么?”
“没…。没…有…。”侍女吓得语不成声。
“你刚才可听到了什么?”
“没有…没…有…。奴婢…。什么也没有听到。”侍女赶快收拾好了两步并着一步飞快地往外走去。
董奇阴沉地看着她,突然道:“等等,你回来。”
侍女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磕头道:“元帅,饶命啊,奴婢真的什么也没听到啊。”
“瞧你吓得那样,本元帅说你听到什么了么?”董奇声音变得诡异万分,轻声道:“过来。”
那侍女畏畏缩缩地走到了董奇的面前。
“把衣服脱了。”
“啊?”
“怎么了?本元帅还命令不了你了么?”董奇的声音更阴沉了,想到莫离殇那绝色的容颜心中邪火顿生,只觉浑身热得难受,厉声道:“快脱光了。”
“是…。”那侍女哪敢反抗,抖着手慢慢的解着衣襟。
“脱个衣服都这么麿蹭!”董奇不耐烦的大手一抓,“嘶啦”一声把那侍女的衣服撕了个粉碎。
在那侍女来不及惊呼时,将她拖到了床上,胡乱的亲了几口后,扯下自己的裤子就压了上去。
“啊!”侍女痛得惊叫起来。
董奇的眼中却全是嗜血的疯狂,他看着侍女的脸,脑中却全是莫离殇的容颜,嘴里恨声道:“弄死你,你这个贱人,敢看不起我!”
终于在侍女的哀叫连连中,董奇尽了兴了,他站起了身体不屑地看着缩在床边的侍女,心头一动,斥道:“起来,别给本帅装死,要知道本帅愿意干你,是你天大的福份!”
那侍女不敢反抗,强忍着痛捡起几不蔽体的衣服穿了上去。
“看不出你长得不怎么样,味道倒不错。”董奇心满意足地坐在了桌前喝了口茶,才缓缓道:“本帅让你办件事,办成了,本帅纳你为妾。”
刚才还悲泣不已的侍女听了身体一震,她有些期待地问道:“元帅是何事?”
“哼。”董奇轻哼了声,女人就是这么回事,做的时候要死要活的,做完了还不是想着名份?想着白小姐那曼妙的身材,心想要是把白小姐强了也许她也就这认命了。
想到这里不禁心情大好,吩咐道:“本帅让你去服侍十三皇爷,你可愿意?”
“啊?”那侍女惊叫声,想到南宫溪如仙般的风姿心中神往,面上却露出为难之色道:“那南宫王爷天纵之姿如何能看得上奴婢这种蒲柳之姿?”
将侍女的眼神看在了眼里,董奇更是大怒,怎么这些女人都看到南宫溪就眼睛发亮,南宫溪有什么好的,不过是身份高贵点,年纪轻点,长得英俊点么?
刚才被骂的火又腾地窜了起来,他阴沉道:“怎么你不愿意么?”
“奴婢愿意,奴婢愿意”那侍女忙不迭的答应,生怕董奇后悔,相比于董奇,谁都愿意服侍南宫溪,一个是云,一个是泥,有眼睛的人谁都会选。
这下彻底惹怒了董奇了,他本来是想借着这个侍女勾引上南宫溪后,将来在莫离殇面前可以埋汰上南宫溪,没想到这个侍女刚下了他的床,却立刻想上南宫溪的床,这不是打他的脸么?这南宫溪看不起他,他暂时没有办法,莫离殇看不起他,他早晚也要将她压在身下,可是连个卑贱的侍女都看不起他,无疑了揭了他的逆鳞,他一怒之下,暴跳而起。
大手抓住了侍女的脖子,恶狠狠道:“连你也敢看不起本帅么?”
“不…”侍女被扼住了喉间顿时呼吸不畅,她双眼突出艰难道:“不…饶命,奴婢死了…谁去…谁去勾引…。王…爷。”
董奇听这侍女都死到临头还想着南宫溪更是怒火中伤,他狰狞地笑着阴森道:“本帅就选送你下去,你好好地等着他,到时好好服侍他!”
说完“喀嚓”一声,扭断了那侍女的脖子,才漫不经心地放开了手,轻轻擦了擦手对着帐外道:“来人。”
一个亲兵立刻走了进来,看到死在地上的侍女面无表情地道:“元帅。”
“处理了。”董奇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他坐在那里想了一会,突然站了起来写了封信召来了心腹,耳语了数句后那心腹立刻走了出去。
待人走后他才露出了笑容,狠道:“南宫溪,你敢对我大呼小叫,就让你死无葬生之地。”
莫离殇马不停蹄地赶到了十八湾处,她就要在这里等待,等待着南国的七万军马走入包围圈中。
灯光下,她正拿着地图仔细的端详着,再次将所有的计策细细的想了一遍,看看有什么遗漏之处,要知道差之毫里谬之千里,这可是关系到西秦的生死马虎不得。
“这么晚了,是在等我么?”窗外传来清悦如泉水的声音,虽然微带些疲惫依然是那么玩世不恭,让莫离殇惊喜交加。
她抬起了头,只见眼前人影一闪,站在面前一个俊美无双的男子,他的眼中流露出纯粹的爱恋,身上散发着邪美的魔性,一笑间唇间立刻荡漾出华贵的慵懒气息,。
“明月!”她扑了上去,又笑又跳道:“为什么你总是从窗外跳进来?”
“嘿嘿,这样才能应了才子佳人夜间楼台相会的景啊!”
“你是才子么?”莫离殇啐笑道。
“我是不是才子你不知道么?”沧海明月很自恋的样子。
莫离殇调笑道:“你哪像才子了?就算是也是偷香窃玉的才子。”
“哈哈,好,既然你这么说,我要不偷个香的话对不起你的话了。”沧海明月得寸进尺一把抱住了莫离殇就吻了上去。
“讨厌!”莫离殇欲拒还迎,美目流媚,轻道:“窗还开着呢。”
“开着呗,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偷看不成?”沧海明月语气中带着无所谓,不过他知道莫离殇脸皮薄,遂狠狠地啄了口她的红唇后才恋恋不舍的放开了她温香软玉的身子将窗关好了。
“娘子,快让为夫我好好亲一个,想死我了。”关上窗后,他急不可待的扑向了莫离殇。
莫离殇扑哧一笑躲了开去,嗔道:“你看看你这样子哪像个太子的样子,分明是个急色的纨绔子弟。”
“在你面前圣人都变色狼了,何况我这个凡人。”沧海明月满不在乎莫离殇口中的挪揶语气,一把抱起了莫离殇就往床中走去。
“等等,咱们先商议一下国事。”
“那个呆会再议,现在有比国家大事还重要的事。”沧海明月将唇埋在了莫离殇的颈间轻喃道。
“什么事比国事还重要?”
“ZUO爱做的事比国事还重要,一来关系到本太子的身心健康,二来关系到西秦未来的太子计划。”沧海明月嘴上说着不着调的话,唇忙不迭地在莫离殇颈间来回着。
颈间传来酥麻的感觉让莫离殇心神一荡,本来想推开沧海明月的手却缠上了他的脖子,她如一根春藤般轻轻的缠绕着他,眼儿流媚身体更如一汪春水徉徜于他的怀中。
她的样子无疑了给沧海明月点了一把火,他漆黑的眸间跳跃出两团热烈的火焰,咬牙切齿道:“小妖精,你天生就是来磨我的。”
莫离殇莞儿一笑,笑得百媚从生,指轻抚着他的唇,指尖顺着唇的纹理来回挑逗道:“我不磨你磨谁去?”
沧海明月全身一紧,仿佛着火般炙热着,将唇凑到她的耳边,舌轻佻地舔了舔她白玉般幼嫩的耳垂,沙哑着**的嗓音邪魅道:“一会你得好好磨磨我…。”
莫离殇顿时小脸通红,啐道:“下流。”
“哈哈,我不下流你就该哭了。”沧海明月大笑,心里却恨这床怎么这么远。
莫离殇实在比不上他的脸皮厚,只得把脸埋在他的怀里,感觉着他炙热的皮肤,与她脸上的热度倒是相映成辉。
鼻间闻着他淡淡的馨香,她倾上脸去贪婪地用脸摩擦着他胸前的衣服,但衣服虽软却比不上他的肌肤,她不耐地微微扯开他的衣服露出他白玉般的胸,脸轻轻地贴了上去。
那结实弹性的肌理跳动着青春的力量,而他的心跳更是有力而张扬,似乎引诱着莫离殇,她的眼变得深邃而又迷离,竟然情不自禁的伸出了丁香小舌轻舔了心脏的位置。
登时那心脏跳动加快了,声音也变得更响亮了,这让莫离殇更起了逗弄之心,她又轻舔了舔了,心跳声音变得更急促了,她仿佛找到了玩具般,频率加快的亲吻着他的心脏处,耳边那心跳声登时如更鼓般“扑通扑通”地响个不停,络绎不绝。
“该死的,你想让我欲火焚身而亡么?”直到耳边传来沧海明月咬牙切齿的声音,她才惊觉玩过火了,她居然在挑逗一个半个月未知肉味的男人,而这个男人还是这么爱着她的。
登时她张口结舌地看着沧海明月,看到了他眼中火焰燎原,看到他额间隐忍的青筋,看到他皮肤都成了粉红的颜色。
看到莫离殇这种无辜的样子却撩人无比,让沧海明月起了撕碎的冲动,唇胡乱地吻上了她的唇,重重的辗上去,仿佛要把生命都充入其中,舌亦狂野无比的与她的小舌勾缠着,无论她怎么滑溜都能被他毫不犹豫的捕捉到后尽情的吮吸,纠缠。
“嗯…”伴随着莫离殇迷乱的轻吟,他另一只大手也不停歇,就在两人到床前时,已然成了初生婴儿般赤条条了。
帐幔被他粗鲁的拉了下来,透过不算透明的帐幔,隐约看到他急不可耐将莫离殇压在了身下,甚至没有任何的前奏,就狂野的冲动起来。
床随着他野马脱彊般的力量疯狂地摇晃了起来,伴随着莫离殇一声高于一声的吟哦他粗哑的低吼,那窗外的月渐渐地隐去,直到晨曦慢慢地到来。
两人几乎一夜未眠将半月的相思都倾注于身体的纠缠之间。
终于莫离殇鼓着小脸推开了沧海明月,蹰着小嘴道:“不要了。”
“再一次就好了。”沧海明月涎着脸,讨好道。
“不行,你说了多少个就一次了?可是到现在都三个时辰了,不行,这次坚决不行!”莫离殇想着她每次心软换来的是声嘶力竭的吟哦,现在全身都酸软得没法动了,她再也不能相信男人床上的话了。
“好吧。”沧海明月意犹未尽的叹了口气,唉,谁让他心疼莫离殇呢,看到莫离殇眼底的疲惫之感,他就算再欲火焚身都能忍得住了。
莫离殇见他这般不觉心头一软,于是红着脸道:“明晚一定好好陪你。”
沧海明月大喜:“这可是你说的。明晚一定得让我尽兴。”
“讨厌。”莫离殇脸一红将脸埋在了他的怀里,闻着他微微地汗味与身上特有的淡雅香气混合在一起,仿佛罂粟般让人沉迷。
她的指有一搭没搭的划着,换来他越来越僵硬的肌肉。
“你是不是还想来一次?”他嘶哑着嗓子问道。
莫离殇吓得收回了指,睁着眼防备地看着他。
“扑哧”沧海明月忍不住笑了起来,调侃道:“我看起来有这么饥渴么?”
莫离殇十分坚定的点了点头道:“不是看起来而是就是。”
“好啊,你敢取笑我,看我怎么收拾你!”说完就恶虎扑羊扑了上去。
莫离殇吓得连忙讨饶,她怕擦枪走火到时就自己倒霉了。
两人打打闹闹终于在外面晨练号声中结束了。
“都是你,今天起晚了。”莫离殇埋怨道。
“不是起晚了,而是我们一晚没睡!”沧海明月嬉笑着纠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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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五章
“讨厌,还不是你害的?”莫离殇嗔怒地瞪了沧海明月一眼,想要起床却脚下一软扑到了沧海明月的身上。
沧海明月调笑道:“怎么了?是不是还舍不得我啊?”
“舍不得你的头。”白了他一眼后,莫离殇皱眉道:“你快起来,一会如诗就要来服侍了。”
“干嘛?搞得我跟奸夫似的。”沧海明月不愿意的沉声道。
“呵呵,你难道不像么?这半夜三更跳窗而入难道不像么?”
沧海明月不怒反笑了,轻道:“我要是奸夫你是什么了?”
莫离殇眉轻皱了皱,没想到绕了半天倒把自己给绕了进去,不过她灵机一动道:“刚才说错了,你就是那采花贼。”
“好啊,你敢说我是采花贼,那么小娘子让我再采一次花吧!”沧海明月说笑着就要扑向莫离殇。
莫离殇见状不对连忙讨饶道:“好了,不跟你闹了,再闹我就英名全无了。”
“嘿嘿,你还英名呢?你现在是嫉名远扬了,已然名扬各国了。”
“怎么?是不是后悔了?”
“扑哧”沧海明月拉住了她的手柔声道:“我希望你再接再励,这样我好你也好。”
“是么?真不后悔?那么多千娇百媚的美人啊…”莫离殇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溺水三千只取一瓢饮!”他坚定地看着她道,突然脸上现出不正经色:“再说了,就你一个我还喂不饱呢,我哪有精力还顾及别的女人?”
“你…。”莫离殇大囧,不再与他多谈,每次与沧海明月斗嘴她总是处于下风的。
“小姐,你起了么?”门外传来如诗的声音,听那脚步声就要走了进来。
莫离殇想起那外屋一地的衣服全是明月色急之下撕破的,顿时脸红得大急:“不要进来。”
“啊…。”等莫离殇话说出口时,如诗已然进了外屋了,看到地上遗落的破布烂衣,顿时惊叫了声。
莫离殇脸绯红一片,瞪了眼正笑得春风得意的沧海明月后,轻咳了咳声一本正经道:“我今天有些累了,还得再睡会,一会你帮我巡视一下军队吧。”
“好,小姐多休息一会啊…”如诗憋着笑的声音拖得很长,她从这衣服的毁坏程度就能看出昨夜的战况激烈,她一面偷笑着一面将衣服收拾好。
听到如诗轻轻把门合上的声音后,莫离殇气急败坏用力扭住了正贼笑着的沧海明月的腰肉,气道:“都是你,让如诗笑话我了!”
沧海明月被揪得生生的疼,讨饶道:“娘子轻点,谋杀亲夫啊…”
莫离殇被他耍宝的样子气得笑了起来,啐道:“我怎么会爱上你这个惫懒的人,一点没有正形。”
“哪没正形了?饮食男女,这男女在饮食之后,可见是多么的重要。”沧海明月嘴硬着辩解,看到莫离殇威胁的眼神,连戛然而止摸了摸鼻子转过话风:“好吧,吃饱喝足了,咱们来商量国家大事。”
“你还知道想正事啊?”
“那是当然,嘿嘿。”沧海明月笑了笑,毫不在意地掀开了被子走向了柜子,莫离殇见他**的身体在阳光下如神般的耀眼,顿时脸一红,将手蒙上了眼,啐道:“也不拿被子遮一下。”
“遮什么遮?遮了你就不能偷看我了。”沧海明月一面挑着她的衣服一面调笑着。
“谁偷看你了!”莫离殇大羞。
“你从手指缝里偷看我了。”
“胡说八道,我还用偷看么?我天天光明正大的看。”莫离殇气急败坏道。
“哈哈,你终于说实话了,你这个小色女!快说说你都看了多少次了?”
“你!”莫离殇郁闷坏了,扭过身子不理他。
沧海明月笑着要帮她穿衣服,她别扭的不配合,如此又被沧海明月不停的吃着小豆腐。
“嘿嘿,不穿也好,反正是我的福利。”沧海明月倒是乐在其中,还不断的用言语刺激莫离殇。
“把衣服给我,不要你帮我穿。”
“不给,除非你来抢,抢到了就给你!”
莫离殇看着他奸诈的笑容,终于认命的让他好好的穿了。
将莫离殇穿好后,沧海明月意犹未尽地叹了口气才自己随意的套了件后,拉着她的手来到了桌前。
他凝神看着地图,听莫离殇说着与南宫溪之间合作的事,那认真的样子一下将他高贵的气质烘托的无与伦比,哪还看得出刚才那无赖之极的色胚样。
“你是说准备将南国的军队引入十八湾的清风口,然后再将东国的军队引到这里,让他们两国之人狗咬狗?”
“是啊,怎么样?这个计划是否可行?”莫离殇有些不确定地看着沧海明月,她虽然有些计谋,但缺少的就是实际操作经验,这计划虽好但却赶不上变化,在这瞬间万变的战场之上,随时都有改变的可能,所以她不禁有些忐忑不安,这毕竟是她第一次带兵领将,而且还关系到了西秦的国运。
“离儿一出谁与争锋!”沧海明月嬉皮笑脸地看了眼莫离殇,见她有恼怒之色连忙改口道:“可行是可行,只是关键是海东青不一定会上当。”
“嗯,你说的我也考虑到了,你再看这里的地势,南国的军队要到从十八湾进入西秦的话,必定要走水路,这十八湾虽然是河流,可是两岸却全是峭壁,要从河边爬上来是十分困难的,所以我们只要派人在峭壁上等着,等他们进入了咱们兵力的范围之内,到时一举歼灭,不会留下一兵半卒!”
“七万人一举歼灭?这个恐怕有些难度吧…”沧海明月沉吟了下,见莫离殇胸有成竹的样子心中一动道:“怎么?你是不是早就算计好了,却在这里卖官子?”
“嘿嘿,不敢,在你这个西秦战神的面前我可不敢班门弄斧!”莫离殇调皮的伸了伸舌头,却引来沧海明月眼色一深。
她见了立刻收敛了笑容,夫妻这些日子她可十分明白他的眼神代表着什么,没想到这个被世人赞誉为神仙般的人儿却是个好色之徒,随时随地都会发情。
轻轻的咳了声,将沧海明月的注意牵引到地图上,她的指轻轻的点着那河流上的船只道:“看到这船了么?”
“哪里?”沧海明月作出不解状低下了头,直到脸凑到羊皮图上时,闻着莫离殇指尖兰香,他快速地伸出舌尖轻轻的舔了舔,莫离殇只觉指尖一阵蠕湿与温润,吓了一跳收了回来,正在羞恼间却听到沧海明月得了便宜还卖乖道:“我说船在哪呢,原来藏在你的指下呢,这不,你的指一拿开我就看到了。”
“你…”莫离殇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啐道:“都什么时候还不正经,总是想着那些有的没的。”
“呵呵,为夫看你神经崩得太紧张了,活跃一下气氛而已,你却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唉…。”
莫离殇娇嗔地看了他一眼才软软道:“说不过你,懒得理你。”
“哈哈,我们继续。”说完,大手搂住了她的细腰。
莫离殇微一挣扎却未挣脱他掌下的钳制,遂也不再坚持,只是问道:“看到这船了,你可有什么想法?”
“想法?”沧海明月一手搂着她,一手轻划在羊皮地图上,指尖来回的划着,沉思着,突然他眼睛一亮,看向莫离殇的眼神中神采飞扬,兴奋道:“你是说将船连起来?”
莫离殇亦与他对望着,她就知道这天下能懂她的人非沧海明月莫属,她与他就是天作之合,无论是思想上还是…。
她点了点头笑道:“是的,那南国虽然叫南国,却地处高原之地,少雨少河,会游泳的人却是寥寥无几,他们如果上船后定会觉得船不平稳,甚至会有晕玄之症,到时只要有人建议将船首尾相连,那么船自然就会稳如平地,相信南**士都会同意的。”
沧海明月激赏地看着莫离殇道:“这样我们西秦的士兵只要埋伏在峭壁之上,到时箭雨如飞,集中目标他们就算逃都逃不了了!”
“不,不用箭!我们西秦才有七千多人,就算用箭也没有这么多的人手,更没有这么多的箭,七千人对七万人,用箭并不一定能万无一失。”莫离殇摇了摇头。
“不用箭?”沧海明月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沉吟道:“你说得对!咱们以少敌多,虽然身处有利地形,但既然咱们的射程能射到他们,他们也能射到咱们,到时鹿死谁手还真不容易控制,如果这里失守,那么等于打开了西秦的一扇门,到时真成引狼入室了。”
“所以说不能用箭,其实不用箭也是用箭。”莫离殇突然神秘的一笑。
“噢?”
莫离殇轻轻地推开了沧海明月,走到了桌前拿起了火折子,点亮了一盏油灯。
“大白天的你点什么…。”沧海明月正想说点什么灯,突然看着莫离殇手中的烛火定定不语,突然,惊喜交加道:“你是说…。”
莫离殇用力的点了点关,只是脸上现出了悲悯之色:“只是可惜了这七万条性命,转眼之间就要化为灰烬了。”
“战争就是这样的残酷,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如果南国的士兵不死那么死的就是西秦的将士。”沧海明月叹了口气,走到了莫离殇的身边,轻轻地搂着她安慰着。他知道莫离殇虽然被人称作仙魔女,但她杀的人都是十恶不赦之人,她的本性是善良的,现在一下七万条人命就因为她的计策一下成了冤魂,她心里也是不好受的。
“我明白。”莫离殇将脸贴在了沧海明月的怀里,轻喃道:“我既然是西秦的太子妃,就应该为西秦的百姓着想,将西秦将士的伤亡减低到最低才是我的责任。”
“对不起,因为嫁了我,让你手上沾满了鲜血。”沧海明月亲吻着她的发,万分的不舍,如果有可能,他情愿他的手上沾上这鲜血,而不让莫离殇有一点的遗憾。
抬起头看着沧海明月,她伸出两只小手,牢牢地抱着沧海明月的脸坚定道:“明月,嫁给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福,所以不要对我说对不起,为了你,我哪怕是入地狱我都甘之如饴,就算是全世界背叛了你,我愿为你背叛全世界,为了你,我可以遇神杀神遇佛杀佛。我只要你!”
“离儿…。”沧海明月猛得将她抱紧,恨不得把她挤入身体里,低喃道:“我是何其幸在茫茫人海遇到了你,又何其幸能得你亲睐,这一辈子,哪怕是上天入地狱,我都会陪着你,直到我们都老去。”
“嗯。”莫离殇将脸埋在了他怀里轻道:“明月答应我,如果我们老了,你一定要让我死在你的前面。”
“好,放心吧,我不舍得你一人独在世上难过,所以我情愿自己独自承受失去你的痛苦。不过你记着一定要等我,等我一起投胎,我要下辈子下下辈子都陪着你,宠着你,爱着你。”
“好,除了你我再也找不到比你更爱我,更宠我,更疼我的人了,所以你放心吧,无论几辈子,我都会做你的妻。”
沧海明月将莫离殇抱得更紧了,柔声道:“离儿,我可曾对你说过我爱你?”
莫离殇伸出手抱紧了他低声道:“爱不用说出口,我能用心感觉到。”
“不,我却还想亲口告诉你,我爱你,永远永远永远地爱你,哪怕生命消失,我的灵魂依然对你缱绻不已。”
“我也爱你。”莫离殇的眼中闪着晶莹的泪花,纤细的臂如蔓藤般缠上了沧海明月的颈,她惦起了脚尖,娇艳的红唇轻颤着如滴露的玫瑰,慢慢地印上了他薄如刀刃般的唇…。
他的唇薄而软,轻轻地摩擦而过,带出一串串的火花,引两人一阵阵地酥麻。
阳光斜斜的照了进来,将两人紧紧拥抱的身影拉得很长,地上两条人影抱得更紧了,仿佛世界都在于他们之外……。
“白小姐…”海东青慵懒地靠在了虎皮太师中,笑得十分无害。
白芷看到这样的海东青顿时心中一跳,没想到传闻中奸诈狡猾狠毒残暴的海东青是这么的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他与沧海明月是截然不同的气质,却都是美得让人无法挪开眼睛。
如果说沧海明月是让人望之怯步的冰莲,那么海东青则是让人欲罢不能的罂粟。
如果说沧海明月是三九严寒中的暴风骤雨,那么海东青则是千变万化的彩虹。
沧海明月总是带着咤叱疆场的凌厉之气,靠近他就感觉寒意遍体,他高贵却冷酷,他俊美却霸道,让人又爱又恨。
而海东青却是如江南的薄雾,虽然清冷却温柔,他一笑间仿佛雪消冰融,让人禁不住了心生亲切之感。
这样的人无疑是比沧海明月更吸引女人的,何况他还是一国之君,听说现在还没有立后,更没听说他为谁倾倒过,这时白芷一下心潮澎湃起来。
她来对了!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这真是老天送给她的机会。
“皇上。”白芷调整了情绪,作出最美的姿态盈盈下拜,俏眼含情地看着海东青。
海东青眉轻挑,掩住眼底的轻蔑,柔声道:“孤王是东国的王,并非西秦的王,白小姐此番叫法不妥吧。”
白芷脸微微一红,低低道:“在我的眼里,您就是我的王。”
“噢?”海东青眼中的冷意更盛了,唇间却笑得更是温柔,那声音更是柔得快滴出水般的轻盈,仿佛一滴水珠滴到了白芷的心头,让她的心微微地颤:“不知道白小姐这是何意?”
“如果皇上做了西秦的王,不就是我的王了么?”白芷慢慢地站起了身子,眼直直的射向了海东青,眼中不掩爱慕与野心。
蠢女人!海东青心中不屑地骂了声,却笑道:“白小姐的意思让孤王更不明白了。”
“讨厌。”白芷自以为是的抛了个媚眼给海东青后,娇嗔道:“皇上明知道我的意思却在这里逗弄我,没想到皇上这么坏。”
“哈哈,孤王哪里坏了?”海东青大笑,笑得有些无赖,更有着**的成份在里面,让白芷又羞又喜,不过却是兴奋多于两者。
“您哪都坏,明明心里跟明镜似的,却偏偏要我说了出来。”
“哈哈,来,白小姐,不如你好好地跟孤王说说。”海东青伸向白芷伸出了手,那手指修翦地完美而精致,那指更如白玉般的透着光泽,一点不像是长年拿着兵器的手,仿佛充满魔力般诱惑着白芷一步步地往前。
哪怕前面是地狱,她都已然没有了抵抗力,只是如同吃了谜幻药般一步步地向那手走去。
她伸出了手,慢慢地放入了他厚实的掌中,他的掌温暖异常又软如棉絮,紧紧地包裹着她玲珑的小手。
听说掌心柔软之人心肠也软,怪不得东国的皇上这么温和如细雨春风,这个认知让白芷更是坚定了决心。
沧海明月是不可能了,她一定要抓住海东青,海东青无论从长相还是权势上都与沧海明月是不分轩辕的,更何况海东青脾气更好,更温柔,而且对她似乎有些意思。
就在她遐想之时,海东青猛得一个大力,将她拉入了怀中,她惊叫一声后跌坐在了海东青的腿上,第一次坐在了异性的身上,闻着他身上发出的龙涎香气,她心乱如麻,脸红如火。
“这样就听得清楚了,现在白小姐好好跟孤王说吧。”海东青调笑的话更是让白芷如坐针毡,她不安的扭动了身体,却发现怎么坐都很别扭。
她想站起来,却舍不得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可是她不站起来,却又怕被海东青看轻了去,她进退两难,眼珠一转,假装羞恼道:“我以为皇上是个正人君子却没有想到却是这么个好色之徒。”
“白小姐,你难道不知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么?孤王自见了白小姐就惊为天人,仿佛前世你曾进驻于孤王心底般的让孤王心存亲近,难道孤王这就成了好色之徒了么?”海东青掩住了眼中了然的轻嘲,神色间却显得真情实意。
“皇上又来欺哄于我了,您阅尽天下的美色,怎么会对我有所感觉呢?”白芷按捺住心头的狂喜,假装不信地问道。
“白小姐,孤王都说了,你让孤王有亲切之感,也许前世你就是与孤王认识的吧。”
“前世?”白芷轻轻咀嚼了这两个字后,不确定道:“真有前世么?皇上真的有这种感觉么?”
海东青一本正经道:“有没有前世孤王不知道,至于有没有亲切感,难道白小姐不知道君无戏言么?孤王怎么会欺哄你这个小丫头呢?”
“我才不是小丫头呢!我已经…。”说到这里白芷咬住了唇一脸的娇羞样。
“你已经怎么了?”海东青如雨丝般的声音一丝丝的拂过了她少女悸动的心,他的鼻息轻轻地喷洒在她的耳边,让她的脸都仿佛浸入火中般的热烫。
“我…我。已经及笄了。”她的声音如蚊蝇般的低,却透着一股子的妖娆与娇媚。
海东青的声音更是绵和了,语调中带着挑逗:“是么?你都及笄了?怎么孤王看着这么小呢?”
“我哪小了?”白芷急不可待地申辩着。
“这得让孤王好好看看清楚才能告诉你。”海东青的话变得更引人遐想了,而他的声音更是变得有些朦胧欲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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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56 第五十六章
“皇上…。”白芷羞得脸都着了火般,洁白的贝齿轻咬着唇,眼却闪着媚花偷看向了海东青。
“孤王怎么你了,你这小脸红得,来,让孤王摸摸。”海东青调笑着,将手抚上了白芷红得发烫的小脸,白芷微微作出躲闪之状,却是欲拒还迎。
“啧啧。”海东青眼变得深邃,薄唇轻启间带着逗弄的意味道:“这皮肤真是吹弹得破滑若凝脂,让孤王都舍不得放开了。”
“皇上…。”白芷虽说野心勃勃但毕竟是未出阁的小姑娘哪禁得起海东青这种情场老手的调戏,被海东青轻轻一碰触登时如一瘫春泥般倒在了海东青的怀里,鼻间闻到海东青强烈的男子气息,顿时意乱情迷,眼睛都朦胧欲雨,小脸儿春意荡漾起来。
海东青见状,唇间勾起了几不可闻的讥嘲,那眼底分明是清明一片还带着冰寒之意,口中却如恍然大悟般,急道:“对不起,白小姐,是孤王失礼了,竟然就这么唐突的抱着白小姐,简直是有损白小姐的清誉,真是对不起了”
说完忙不迭的推开了白芷。
白芷正动情的偎在海东青的怀里,不及防被海东青推了开去,身体陡然失去了温暖的依靠,身体一冷,心亦一冷,正在狐疑之间听到海东青的话,顿时感动莫名,看来海东青是真的喜欢上她了,不然以海东青的身份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哪会顾及女人的名誉?
可是海东青偏偏顾及到她了,而且明知道她对他的魅力已然毫无招架之力还不会趁势而占有于她,这不是爱是什么?
只海东青这一句话,让白芷就死心踏地的爱上了他。
她羞涩的低着头,轻摇臻首道:“不怪你。”
“真的不怪孤王么?”
她轻瞟了海东青一眼,见他正含笑带柔地看着她,登时心神一荡,又坚定道:“自是不怪你。”
“扑哧。”海东青轻笑,声音更是飘忽不定,仿佛天宇间漫漫飞散带着蛊惑人心的柔软:“是不能怪孤王,要怪只能怪白小姐太过迷人,让孤王这种视美色于无物的人竟然失了往日的分寸变得这么怪异,白小姐,你说为何孤王看到你后心就跳得不停?”
白芷心中大喜,脸上却现出羞娇之色,带着撒娇的声调道:“我怎么知道?”
“你怎么能不知道呢?”海东青说着拉起了白芷的小手放到了他的心脏处,邪魅道:“你可听到了?听到孤王为你而心跳的声音?”
白芷用力的想抽回了手,却被他的大手牢牢的掌握住,不能松开一分一毫,于是她只得手足无措地将手印上了他的心口,掌心感觉到他强烈的心跳,一如她的心跳激动不已。
她抬了起头,唇轻颤着,嗫嚅道:“我听到了你放开我吧。”
“你真是想孤王放开你么?”
看着海东青狂狷秀美透着无限邪佞的俊颜,她呆滞在那里,眼里全是他的容颜,耳边全是他魅惑的声音,却听不清他说什么,只知道看着他,仿佛进入了梦幻之中。
“孤王怕放开了你就错过了一辈子,你可知道你是孤王这辈子唯一心动的人,你一定能感觉到对不对?”
耳边听着海东青的话,她只觉脑中一片混乱不能思考,第一次有男人这么对她表白,一直是她不停地追求着沧海明月,可是沧海明月却从来没有正眼看过她,仿佛她是一个透明人般,她一直处于极度的自卑之中,今天终于有另一个惊才绝艳的人对她这么表白,一下她仿佛置身于天堂之中,茫然不知所以然。
甚至不知道海东青已然将衣襟慢慢的扯开,将她洁白的小手放在了他的肌肉之上。
她的手无意识的轻划着,直到感觉到他的身体变得有些僵硬,才发现自己做的蠢事。
她连忙急道:“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好不容易这么优秀的男人对她一见钟情,她不能让人误会她不检点,此时此刻她羞得头都快埋入了怀里了。
“傻瓜,孤王高兴还来不及呢,这说明你心里也是有孤王的,你是身随心动,孤王真是很幸运,第一次真心爱上一个女孩,而这个女孩也爱上孤王,孤王何其幸啊。”
“你真的不会看不起我么?”白芷仿佛溺水之人可怜兮兮地看着海东青。
“当然不会,孤王只会爱你,疼你,宠你,这一辈子让你荣华富贵享受不尽。”
“你真好,这辈子是唯一一个对我这么好的男人。”白芷感动地扑到了海东青的怀里,哭得稀里哗啦把这么多年从沧海明月处受的委曲一下都渲泄了出来。
海东青唇间勾勒着得意的笑容,手却轻柔的拍着白芷,轻柔慢语安慰道:“这是因为你注定是上苍留给孤王的,定是你前世曾在孤王的心头滴了一滴泪,所以孤王看到你就心疼不已,所以上苍才让你与孤王在这茫茫人海中能遇上!你等着,等孤王回朝后就三媒六聘前来娶你。”
“三媒六聘?”白芷呆了呆,这不是娶正妻的礼仪么?海东青可是东国的王,这是不是意味着他要立她为后?
幸福来得太突然,让她顿时呆傻在那里,她不敢相信她费尽心机想得到了东西竟然是这么唾手可及!
“是的,三媒六聘,孤王要娶你为后,你就是孤王这辈子认定的女人。”
“我…”白芷激动的不知如何是好了。
“你不用现在就答应,孤王知道提出这个要求太突兀了,孤王会给你时间让你考虑,现在孤王先带你到处转转,培养一下你与孤王的感情可好?”
白芷死死的咬住唇,不敢开口说话,她怕她会一个激动冲口而出“我愿意”三个字,这样海东青会看不起她的。
她只得点了点头乖顺的跟在了海东青的身后。
前面的海东青是这么的高大,仿佛神般迎着阳光而去,她跟在后面仰慕万分地看着他,这个男人主宰着东国的一切,这个男人是东国的天,这个男人有着无以伦比的才貌,而这个男人却溺水三千只取一瓢饮,而她就是这个男人的选择。
虽然是冬季,但花园中腊梅花开得争奇斗艳,泛着淡淡的馨香,九曲十八弯,厅台楼榭虽然布置的美伦美奂,可是白芷的眼中全然看不到,她的眼睛全然盯着前面走着的男人,她的心亦全被这个男人所充满。
“小心点,冬天路滑。”海东青猛得转过了身,提醒道。
“呯”她撞入了他的怀里,小鼻子撞得生生的疼,一下子眼泪都流了下来。
“疼么?”他心疼的搂住了她的细腰,大手轻抚着她的鼻子。
抬起头泪水涟涟地看着他,见他着急之色溢于言表,轻摇了摇头:“不疼了。”
“都是孤王不好,要是不这么莽撞地转身就好了,只是心中念着你倒反而让你受苦了。”
“我真是不疼了。”白芷着急的申辩着,她不愿意让他为了这件小事而内疚。
“让孤王看看…”他低下了头,鼻息在空气中凝成了两条白色的雾龙,婉娫着缠上了她,她只觉眼前水汽迷漫,朦胧欲雨,仿佛拔开云雾见天日般,她看到了他陡然放大的脸,倾向了她。
她慢慢地闭上了眼,心跳加速地期待着,期待着他的吻,只是那热息却在就要侵袭入她肌肤之时,戛然而止,耳边传来他如释重负的声音:“还好,没有流血。”
心中微微地失望,却更还是有些欣喜,欣喜海东青是正人君子,就算为她神魂颠倒还是以礼自持,她娇羞道:“我哪有这么娇贵!”
“在孤王的眼里你就是如花般的娇贵。”
白芷的心比蜜还甜。
她慢慢地伸出了手,轻轻的握着了海东青柔软绵暖的大手,海东青微微一愣,唇间轻扯几分笑意,眼眨了眨,让人看不出有什么情绪。
两人就这么慢慢地走到园中,哪怕是冰天雪地,白芷的心中仿佛燃烧着一团火。
这时一个女官率着一群宫女往这里走来,手里拿着取暖的手炉还有一件没有杂毛的貂皮大氅和一件千金难买的白狐裘。
突然其中一个宫女脚底一滑,扑倒了前面的宫女,前面的宫女措不及防把手炉扔了出去,顿时火星四溅,溅上了那貂皮大氅,那价值连城的大氅顿时烧得秃了毛。
“皇上饶命!”所有的宫女都吓得跪了下来。
“白狐裘可曾燃着了?”海东青威仪万分的声音回响在花园中,每一声都夹着冰雪般的阴冷。
“禀皇上,没有。”
听到了宫女的回答,海东青口气变得柔和些了,命令道:“拿来给白小姐披上。”
白芷这才明白那白狐裘是给她预备的,心中更是甜蜜非常,没想到海东青这么会疼人。
她欣喜的披上了狐裘,美目流转道:“多谢皇上,真是很暖和。”
“你喜欢就好。”海东青温柔地帮她系上了带子,眼中柔情一片。
看着海东青还穿得不多,她恨恨地瞪了眼宫女道:“你们怎么这么不小心,居然把皇上的衣服点着了?你们该当何罪?”
听到白芷的话,那些宫女吓得猛磕着头,齐声道:“皇上饶命。”
海东青转过了身子对白芷道:“你说该如何办?”
白芷先是一愣,随即狂喜,看来海东青是想看看她如何行使皇后的权力了。
她心中一动,不管别人对海东青怎么评价,但她作为一个女人不能太过残忍,男人还是喜欢温柔善良的女人,何况她还未成为皇后,不能树敌太多,于是对着海东青道:“皇上,她们也不是有意的,不如饶了她们的性命,改为罚俸一年可好?”
海东青微微一笑道:“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好了。”
说完对那宫女斥道:“还不向白小姐谢恩?”
“谢皇上,谢白小姐不杀之恩。”所有的宫女都齐刷刷地对着白芷磕头。
白芷心头陡然涌起了自豪之感,这就是权力,她终于享受到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力乐趣了,而这个权力是海东青赋于她的,她知道这辈子她只有靠着海东青她才能永远地享受着这种尊荣,这一刻更坚定了她对海东青的心意,她亦忘了自己是西秦的人,她以为她就是东国的人,是东国的皇后!
面对白芷无法抑制的小人得志的表情,海东青冷冷地瞥了眼,对着众宫女轻挥了挥手,才拉着白芷又向前去。
“皇上你冷不冷,不如将这狐裘披上可好?”
“孤王不冷,有你在身边,孤王怎么会感觉到冷呢?”
海东青笑着摇了摇头。
这时远处急急地跑来了一士兵。
“皇上,大事不好了。”
“什么事这么惊慌?贵客在此,成何体统,还不退下。”海东青眼色一厉,斥责道。
那一瞬间王者气息弥散开来,戾气飞扬,惊散无数飞鸟。
白芷亦是为他全身散发出来的傑杰之气息都惊惧,可是想到这么一个惊世之才,天下至尊的男人竟然为她而倾倒顿时又自恋的挺起了腰身。
那士兵听了后竟然没有退下,只是急道:“皇上,是前线急报!”
“前线急报?孤王又没有下令与西秦开战哪来的急报?”
“是…。是…。”那士兵迟疑在看了眼白芷,就是不肯说出话来。
海东青脸色一沉,对那士兵道:递上来。
那士兵才如释重负地将信件递给了海东青。
海东青展开了信件后微微侧身,让白芷心头一凉,原来他还是防着她的。不过她马上又释然了,毕竟她还没有嫁给他,两人现在的关系还没有明朗化,他要是不防着她反而不正常了。
为了表示她对海东青的真心,她抬起了头,看着树上的冰挂,那冰挂结得真是厚实已然连成了一片,忽然她呆了呆,她看到冰挂上倒映出来的字迹,她看着那一字一句顿时心跳加速。
她生来就有一个本事,能看反字,这个秘密知道的人寥寥无几。
海东青看完后心神不定,他对着白芷歉然地一笑道:“今日孤王有些事情,不能陪你了,你一人在园中散散步可好?”
“不了,我也该回去了,本来是想与皇上谈些事情的,既然皇上有事,咱们改日再谈也行。”
“既然这样,孤王让卫兵送你回去,这阵子两军对垒不甚太平,孤王让你一个弱质女流行走于其中,会不放心的。”
“不用了,皇上忘了我是有武功的,再说了,咱们毕竟还是对敌双方被人看见了却是不好的。”
“还是你想得周到,看孤王倒是关心则乱了。”海东青赞赏地看了眼白芷,白芷心中更暖娇羞的一笑,拜别而去。
直到她的身影越来越小,消失于花园深处时,海东青才冷冷地笑了起来。
那士兵也站了起来,对着海东青道:“皇兄你真是辛苦了。难为你这么放下身段地讨好这么一个庸脂俗粉,要是我三天三夜吃不下饭了。”
海东青白了他一眼道:“你懂什么?上位者能忍常人所不能忍之事。何况取信于她就等于五万兵马为我所用,你说值不值得?”
“皇兄真是无所不用极,好了,既然没有什么事,臣弟我去找小美们解解乏了。”
说完躬了躬身飞快的退了下去。
海东青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后,才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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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七章
白芷一脸欢喜的回到了西秦的军帐中,轻轻地掀开了帐门。
白魁机警地从案上抬起了头,目光犀利地看了过去,待见到是白芷后脸上线条立刻柔和起来,唇间溢出一缕慈爱的笑。
要说白魁看着一点不像是奸诈无比的反复小人,国字脸,粗眉大眼,皮肤微黑,唇厚齿白,一脸正气,年约三十多岁的样子,加上身上多年磨砺的军人之风,走出去还是很吸引人的眼球的。
“父亲…”白芷很亲昵地走向了白魁,偎依在他的身边。
“怎么样?可与海东青谈妥了?”白魁亲热地拍了拍她的脑袋。
“没谈呢。”
“没谈成?”白魁的声音陡然提高了八度,眼若有所思地转动着。
“瞧父亲急的?”白芷不禁娇嗔地看了眼白魁道:“虽然没谈成却有更好的消息,父亲可要听?”
“噢?什么消息?”白魁立刻又变得和蔼可亲起来,仿佛刚才瞬间的僵硬从未存在过似的。
白芷听到白魁的问话,脸微微一红现出了忸怩之色,低低道:“他说要三媒六聘娶我入东国。”
“什么?”白魁失声惊呼起来,他不敢置信地看着白芷,怀疑道:“你再说一遍?”
“父亲这样子可是觉得女儿配不上海东青么?”白芷不乐意地噘起了嘴。
白魁连忙陪着笑:“怎么会呢?只是觉得意外而已。不过芷儿可否将与海东青见面的细节一一给父亲说说呢?”
白芷转嗔为喜道:“这个自然可以。”
于是她原原本本将所有的事都一一陈述,不过从她口中讲出来的话,又多的是迎逢了白魁的心理,又尽可能地说着海东青的好话,其中更是把海东青见到她后现出呆滞,惊艳激动的表情描述的无与伦比,好像真是前世今生再次相会般的激动人心。
让白魁听了亦觉得有些可信度了。
不过这些都被后面白芷所说的密信所吸引去了。
“你说你看到了东国的密奏?”
“是的,”白芷立刻邀功道:“我看到上面说南国的七万兵马已然快到了十八湾,父亲,咱们可要早做准备,如果南国的人从十八湾进入西秦,他们就能快速进入中都,到时我们就算是立刻回京,有利地形已然被他们抢战了,咱们不成了为人作嫁了么?到时咱们又拿什么资本跟海东青谈判?”
白魁听了迟疑不语,眼神阴晴不定地打量着白芷,看得白芷心惊肉跳,正不知道怎么好时,听到白魁问道:“你能肯定海东青是背着你看密奏的么?”
“父亲你这是怀疑女儿么?”白芷不高兴的尖叫起来,她不悦道:“女儿身为将门之女,儿女之情自当放于大事之后,难道父亲是认为女儿会勾结着外人来蒙骗父亲么?再说了,就算是蒙骗父亲,对女儿又有什么好处?虽然海东青把女儿当成了前世的恋人,可是女儿也明白,对于男人尤其是个野心勃勃地男人,儿女私情都是放于国家大事之后的,他能这般看重女儿,其中不乏是因为女儿的身份,因为女儿是您的女儿,父亲就是女儿的依仗,试问女儿怎么会心生外心帮着外人来欺蒙父亲呢?”
一番话说的白魁疑心顿去,连忙安慰道:“芷儿你误会父亲了,父亲怎么会说你勾结外人呢?父亲只是怕你涉世不深被人所蒙弊了。”
白芷才转怒为喜道:“父亲尽可放心,这点眼力价女儿还是有的,那海东青拿到密奏后确实是瞒着女儿的,而且是将纸的背面对着女儿,要不是他身后有一排冰帘将字反射出来,而女儿又是能认反字的,就算是神仙也不知道女儿已然看到了密奏中的内容的。”
这下白魁稍微放下了心来,不过他还是有所怀疑道:“会不会他知道你会认反字,有意让你看到的?”
“父亲认为女儿识反字的事有多少人知道?”
白魁听到白芷的反问后哑口无言,这个秘密知道的人除了他白家的几个亲人没有人知道,所以海东青应该是不知道的。
看到白魁不再作声,白芷打蛇随棍上道:“父亲,现在咱们怎么做?是让他们蚌鹤相争咱们渔翁得利还是咱们利用地势主动出击?”
白魁别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道:“你说呢?”
“女儿认为还是让东国与南国去争斗去,咱们坐收渔利保存实在为好。”
“你能这样想为父深感欣慰。”白魁不禁满意地点了点头,他刚才还担心白芷会沉溺入海东青布置的柔情陷阱里,现在看来他的女儿还是知道轻重的。
“父亲这是说什么话?这天好地好夫君再好哪及得上父亲的好,这老话不是说得好穿破丈夫三条裙不知道丈夫什么心么?这怎么着父亲总是会心疼女儿的,女儿不为父亲着想还能生出外心去?”
“好,好,不愧为我的芷儿。”白魁大笑,才老大开怀道:“你要记着就算你做了东国的皇后也得心想着咱们白家,要是白家做上了西秦的王,你就是西秦的公主,这西秦以后最尊重的人就是你了。”
“这个自然,父亲放心吧。”白芷脸上堆出了笑。
“好,你也累了一天了,先去休息吧,为父还得想想应对之策。”
“是,”白芷躬了躬身,对白魁道:“父亲你也得注意身体了。”
“好,乖女儿,为父有数,你也注意身体了。”
白芷姗然而去,走到帐外时美艳的脸变得冷漠。
什么公主!公主有皇后更风光么?要是父亲登上了高位,有的就是公主,她最多也是众公主中的一个,而做上东国的皇后却不同了,将是东国唯一的后,这哪个尊贵她又不是傻子会不知道?不过她之所以提出让东国与南国两国相争之建议,一来她知道是父亲在试探她,二来她也知道目前她还没有能嫁给海东青,她必须依仗着父亲的兵力,所以父亲的兵力是绝不能有损伤的。
只是她不甘心,怎么她就去了一趟海东青处,父亲就好像开始防着她了!
“父亲。”中帐中走出了一个二十岁不到的男子,这男子长得倒是清秀,只不过眼光过于阴鸷,而且法令线很深,破坏了脸部的协调性,让人看着心里如蛇般爬行,很不舒服。
“麒儿。”白魁见了眼中现出了慈爱之色。这是他唯一的儿子,是白家的命根子,也是他真的全心全意疼爱的儿子,他白魁也娶了十几房妾,可是不知道怎么了,生了十几个女儿却只有正妻生了这个儿子,所以爱屋及乌,连带着对正妻生的女儿白芷也多了些偏爱。
“父亲,小妹所说的话可信不?”
白魁沉吟道:“应该有八分真实性。”
“不是,我是说那海东青看上小妹的事。”白麒现出不屑之色道:“别说海东青这种阅遍天下美色的男人了,就小妹那种姿色连我看了都倒胃口,怎么海东青会对小妹一见钟情呢?”
“咳咳。”白魁轻咳了声斥道:“麒儿,芷儿是你妹妹,不能这么埋汰她,何况芷儿长得也算是美人,并不是如你所说这般不堪。”
“切,她要长得好,为什么沧海明月会看也不看她一眼。”
“那是因为沧海明月心有所属。明珠公主不是也长得很漂亮,沧海明月不也是从不看在眼里么?”
“明珠公主!”白麒眼睛一亮,闪着肉欲道:“那个小娘么倒真的很漂亮,让我看得都心痒难搔了。”
“胡闹,她可是公主,你可不要胡来!”
“嘿嘿,知道,现在她还是公主,我自然不会动她,不过过过眼瘾嘴上说说罢了,不过等父亲你大事成了,那可就……”说完淫荡地笑了起来。
“唉,你啊,色是刮骨钢刀,你可得小心些,那些女人你玩玩就得了,可不要太过于沉缅。”
“嘿嘿,父亲您就会说我,您不是也偏爱美色么,我看父亲对那个明珠公主亦是心存想法的,不如到时咱们父子来个三人行,把那小娘们弄得神魂颠倒的,这辈子还没玩过公主呢,想着都带劲。”
“胡说什么啊!逆子!”白魁脸上现出羞恼之色,不过虽然口中责骂倒并不严厉,甚至眼光一闪,似乎有些期待。
“嘻嘻,又不是没有过,那次小凤仙不是将咱们爷俩服侍的很舒服么?只不过不知道这个公主皮肉娇贵的是不是经得起咱们的折腾,到是做到了一半死了就无趣了。”
白魁那看似刚正的脸上闪过一抹欲色,随后却不齿道:“什么皮娇肉贵?不过是个麻雀命好飞上枝头当成了凤凰罢了。”
“噢?不是说是沧海明月的表妹么?也应该算是皇亲吧?”
“不是,其实是当年王皇后认识的一个寒门之女,因为两人一见如故认了姐妹,那女人又为了救王皇后而死,所以将那女人的女儿养在了宫中,赐姓沧海,成了西秦的公主,其实就是一个贱民。”
“噢,原来如此。”白麒一下子兴奋之情掩去了许多,本来以为能将凤凰玩弄一番。没想到弄了半天是草鸡穿上了锦衣装凤凰,一时间那心气儿就下了许多。
“好了,先别想这些的,只要大事成了,你就是西秦的太子,到时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这西秦的女人你不是想玩哪个就玩哪个?”
“呵呵,那倒是,那在这里儿子先祝父亲旗开得胜啊。”
“希望如你所言。”白魁大为高兴,看了眼自己心爱的儿子,才道:“依你看现在这种状况咱们怎么办?”
“这个简单,咱们肯定是按兵不动,坐观龙虎斗,到时两败俱伤,咱们就可以抛出橄榄枝,他们哪一家还不都高兴死?”
“说得好,不愧为我儿,与为父想到一块去了。”白魁大喜过望,击案而起,他唯一的儿子虽然好美色像他,连筹谋划策都随了他,真是让他太高兴了。
“不过麒儿你说咱们到时是向东国示好还是向南国交好?”
“自然是南国。”白麒想也不想地道:“那南国的国君南天霸虽然野心勃勃却并非能征善战之辈,而且他儿子众多,到时他死后必然会引起一番争权夺位之战,南国必会大乱,我们在此前先与他们交好,他们为了自己的利益也会全力协助我们夺下西秦的王位,到时等他们内乱之时,我们再挥戈南下,将他们一举攻下,到时南国就在我们的掌握之下了!而东国的国君海东青正当年少没有内乱之忧,举国都在他的带领下国富民安,兵力强大,他人心所向,如果我们向他示好,依着他彪悍的作风,定会借着我们的势进入西秦,到时说不定会反戈一击,我们却成了为人作嫁衣了,就算这次两国达成了协议,我们也取得了西秦,而东国也是未来不可小视的劲敌之一,所以不如趁着东国此次与南国相争之时,我们再趁火打劫,到时东国元气大伤,三年五载之间不能动我们西秦分毫,而我们也能趁着这几年整顿朝纲,将那些与我们白家不是一条心的全部铲除怠尽,等那会,这天下争霸鹿死谁手就未可知了。”
“我儿长大了!”白魁欣慰的看着这个儿子,不禁赞叹连连。
“都是父亲教得好。”白麒倒是很会来事,适时地拍着白魁的马屁,让白魁又心里十分高兴。
白魁想了想,又道:“不过对于你妹妹却是不好交待了,你这个傻妹妹还做着东国皇后的美梦呢!”
“哼,也就她这个蠢人相信海东青的话,直是不自量力,要嫁也得把她嫁到南国去,到时我们还多个机会深入南国。”
“你说得很对,不过你说南国谁会在争嫡之时胜出呢?”
“听说南宫霸十分疼爱十三子南宫溪,如果不出所料,将来南宫霸一死必会传位于南宫溪,不过南宫溪却是众多皇子中实力比较小的,因为他没有母妃家族的支持,所以一切都是未知数,如果我们能支持他的话,到时他登上了南国的帝位,他还不得感激我们么?而且听说南宫溪此人喜好游山玩水并不十分倾心于权力,如此真是大好,我们只要投其所好让他玩物丧志,到时我们假以时日就能不费一兵一卒而攻下南国了,这比率兵打仗又高了一个境界了。”
“说得不错,不过听说南宫溪可是断袖,他能答应娶你妹妹么?”
“父亲你这话又差了,就算南宫溪是断袖他敢承认么?他一承认就预示着他与皇位无缘了!可是以他在南宫霸心中的地位,以及他现在在南国所享有的宠信,你认为任何一个南国的皇子在登上帝位后会放他一条生路么?答应当然是否定的,所以他不想当南国的帝王也得当,而作为帝王能是断袖么?所以他就算是为了掩人耳目他也得娶妻不是?既然我们送上了一个天大的恩典,他如何会不肯呢?”
“好,就这么办,不过你妹妹那里有些难办,她正想着嫁给海东青呢。”
“切,自古婚姻父母之命媒说之言,哪里由得了她了?再说了,那南宫溪也是一个翩翩美男,嫁给了南宫溪有什么不好的?何况也是南国的后,都是后,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她也亏是有了父亲的兵力才有了这番好的境遇,要是换了别人就凭她这种货色,哪个当皇上的能看上她?还娶她为后?”
“麒儿,她毕竟是你妹妹留些口德。”
“也就是我亲妹妹,我才这么说,别人我说都懒得说,”白麒鼻间轻哼了声,这个妹妹长得一般不说还心高气傲不可一世的样子,要不是还有点用处,他都懒得理。
“好了,这事就这么定了,你先不要告诉芷儿,免得她生出事端来,反而破坏了咱们的大事。”
“父亲放心吧,她又不是美人,我还能眼巴巴没事找她啊。”白麒说到这时忽然眼睛变得闪亮道:“父亲,听说太子妃长得很美,可是真的?比那明珠公主长得如何?”
“太子妃?”白魁眉轻皱后眼色一厉警告道:“你别想这些了,到时如果能拿下太子妃,决不能为她美色所迷,你一定要记着,只要抓着太子妃杀无赦!”
“看来定是个美人了,父亲可是怕我被迷了心智么?”听到了白魁的话白麒眼中精光愈盛了。
看到白麒的表情,知子莫如父,白魁大急道:“我儿千万不要做下错事,那太子妃可不是你妹妹这般心思单纯之人,要说长得倒是比不是沧海明珠,可是气势与风仪却是无人能及,连为父这般心智坚定之人都能不自觉的受她吸引,所以你要是有机会擒到她一定要斩立决。”
“她竟然这么勾人么?”白魁心中充满了不信。
“唉,记着,性命攸关!”白魁见白麒跃跃欲试的样子,叹了口气,再三交待后,心中却下定决定,一定不能让麒儿见到莫离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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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八章
“知道了。”白麒心不在焉的答应了声,然后道:“父亲,既然没什么事,我先出去了。”
“去吧。”白魁无可奈何的挥了挥手,心中却叹了口气,这个儿子就是好色了点,要说别的都是上上之选,算了,只要不误了大事,由他去吧,有道是人不风流枉少年,自己不也是这么过来的么!
白麒走出了帐后,眼看向了远处,心思转动不已,这不知道也就罢了,可是知道了莫离殇后竟然勾起了他强烈的好奇心理,竟然是忍不住想去看看。
阴鸷奸滑的眼中闪着**的光芒,唇轻轻地勾起险恶的弧度,放眼四处,看着大好河山,顿时有种天下皆在我手的感觉,心更加的狂野起来。
突然他眼睛一眯,暴戾地喝道:“谁?”
风轻轻地吹过,唯有几个守卫的士兵飞奔过来,紧张道:“公子有什么事?”
“刚才可看到什么可疑之人?”白麒脸变得铁青,目露凶光。
“没有看到。”守卫异口同声的应道。
白麒狠狠地瞪着他们,那眼光如刀般尖锐,让守卫们战战兢兢,良久才摆了摆手道:“你们下去吧。”
他待侍卫们走后不放心地又转了几圈,忽然眼前光芒轻闪,他低下了头看到草丛中竟然躺着一颗珍珠,这珍珠虽然小却一看就不是凡品,能用得起的人除了皇家不作他想。
眼变得犀利起来,唇间划过了淡淡的阴霾,他猛得收手将珍珠用力的捏在了手里,淡淡道:“沧海明珠!没想到我还没动你,你却送上门了,既然如此就别怪我提前动手了。”
脚轻踩在细沙上,那微不可闻的细落之声犹如死亡的沙漏里发出的残息,隐秘的低吟着寒冷的痛苦,一如…。
云沉霜冷,掠过阵阵寒凉,一弯瘦月惨淡无力的碎影渐渐弥散,寂廖落寞的深夜冷的发颤。
白麒走向军中最大的帐篷,那是沧海明珠的军帐,当初沧海明珠被他们鼓动后一起随着大军来到了这嘉裕关,一来是表忠心想让皇室放心,有公主在此坐阵也算是起了监督作用。二来是在关键时候将沧海明珠作为人质压给海东青以示合作的诚意,但是现在似乎都不需要了,五万兵马已然带出了皇城,这都是白家的亲兵,而计划没有变化快,本来欲与海东青合作却因为南国的介入而使他们改弦易辙了。
而沧海明珠本来还是能作为了一个与西秦谈判的筹码,现在看来用另一种方式作筹码的效果会更好些。女人不是都会对她第一个男人死心踏地么?
那么就让他来当她第一个男人吧!笑,越加的冰冷,仿佛要将寒夜结成了冰凌。
琴音从帐中传了出来,冬夜的冷冰冻了相思的晶莹,白麒讥嘲的看着帐上现出的丽影,眼中充满了残忍的狂野,今天过后,她,沧海明珠就要从天上掉入人间,从此她的相思不再是对沧海明月而是他白麒了,从此她将是他予取予夺的奴隶了。
还有十几步他就要揭开帐子了,听到里面传来侍女的声音:“公主,水已放好了,可以洗了。”
“嗯。”琴音戛然而止,沧海明珠柔若无力的点了点头,人慢慢地站了起来。
唇间扬起了邪恶的笑,白麒站着不动了,清冷的月光照在他身上,洒下银色的冷光,他犹如夜间出没的狼,透着嗜血的残忍与诡异。
“你们下去吧。”沧海明珠淡淡的吩咐了声。
帐门打开了,几个侍女走了出来,分散着守在了帐外,看到白麒后先是一愣,随后就要出声,却被白麒虚抬一指,将数名侍女都点了|茓道。
白麒揭开帐门走了进去,却毫不意外地看到了一身黑衣的沧海明珠,那紧身黑衣将沧海明珠本就丰满而不失窈窕的身材显露无疑,而黑色更是将她点缀得更为野性更加的妖冶。
眼中陡然射了出**的火光,白麒邪佞猥琐地走向了沧海明珠,笑道:“这是演得那出?公主不是要洗澡么?”
沧海明珠大怒,横眉冷对道:“白麒你居然敢私闯本宫的营帐!”
“闯个营帐算什么?说不定今夜之后,你的营帐就是我的营帐了。”白麒看着沧海明珠气得起伏不已的酥胸,眼中淫光愈盛,忍不住跨上了一步。
“站住!”沧海明珠厉声斥道:“本宫可是西秦的公主不是你的那些莺莺燕燕!你如果现在转身出去,本宫看到白将军的面上可以网开一面当作没有发生过,否则休怪本宫对你不客气!”
“不客气?”白麒猖狂地大笑,鄙夷道:“难道公主现在还不明白形势么?公主不是下午偷听到了我们的计划了么?要不公主也不会这么眼巴巴地想趁着黑夜出去报信吧?”
沧海明珠听了脸色一白,强辩道:“本宫不知道你说些什么?现在!立刻!马上!给本宫滚出去!”
“公主看来还没有明白…。”白麒不但不往外走反而迎向了沧海明珠,沧海明珠不禁往后倒退了数步,色厉内荏道:“你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白麒狂妄地大笑道:“公主也与我在这里处了些时日,当知道本公子对你一直是心存仰慕的,不如你跟了我,就是我白家的人,今日下午的事我亦不会告诉父亲,否则以父亲的为人定会将你杀之灭口,怎么样,考虑一下不?”
“混蛋,你是什么东西竟然肖想本公主?”沧海明珠勃然大怒道:“你们白家深受皇恩,不思知恩图报却起了谋逆之心,这般狼子野心之徒居然还敢对本宫起了大不敬之意,本宫岂能从你?本宫劝你们现在悬崖勒马还来得及,否则等本宫的太子哥哥挥军南下,定能将你们这些乱臣贼子一个个杀得干干净净。”
“你的太子哥哥?哈哈,你到现在还在做梦么?你的太子哥哥眼下内忧外患哪还顾得上我们,这西秦注定是白家的了。再说了就算沧海明月苟颜残喘,你认为他还有能力顾得上你么?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初明月太子都没把你放在眼里,何况现在自顾不睱之时,所以本公子劝你识时务者为俊杰,乖乖的从了本公子,本公子念着你也算是金枝玉叶的身份还能善待于你,否则玩完了把你送到妓院去,相信一国公主当妓汝会有很多的恩客的!哈哈哈…”
“放肆!”沧海明珠气得柳眉倒竖,大叱一声从腰间拔出软剑就向白麒冲了过来。
白麒眼睛一冷,唇间讥嘲的笑着,只是微微一错身就躲开了沧海明珠的雷霆之剑,右手却轻轻一抬,抓住了沧海明珠的空门,狠狠地抬起了脚踹向了沧海明珠的小腹。
“呯”沧海明珠本来武功就不及白麒,再加上怒及而起,破绽百出,只一下就失了先机被白麒一脚蹦中了小腹处。
顿时倒退着飞了出去,扑通一声跌倒在了地上,痛得汗珠直滴,眼恨恨地瞪着白麒。
“怎么了?这一会就这么含情脉脉地看着我了?”白麒若无其事的拍了拍身上的浮土,狞笑着走向了沧海明珠。
沧海明珠惊恐地往后退着,脸变得苍白,唇间慢慢地流出了一缕鲜血,她知道白麒是真的要对她动手了。
她绝望的看着白麒,心底对苍天企求着,企求上苍能听到她的哀求,能让人来救她,只要能脱离白麒的魔爪,她可以放弃公主的尊荣。她绝对不能**给白麒这样的败类,对于白麒玩弄女人的恶劣手段她早有耳熟,她怕了,怕得要死……。
“不要害怕,我会温柔地对你的,毕竟你可是一国公主,本公子这辈子玩过的女人如过江之鲫,却还没玩过公主,早就想尝试一下,看看公主的滋味是不是与众不同些…。”
“不,你别过来,我可是公主,你想灭满门么?”退到了帐前已然不能再退的沧海明珠还想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威胁着白麒。
“嘿嘿,等你尝到了男人的滋味,你就会要了。”白麒淫笑着用折磨人的速度走到了沧海明珠的面前。
看到眼前一对战靴越来越近,绝望的滋味也越来越浓郁,终于她感觉到了白麒冰冷的气息带着淫邪的味道充斥了她的感官。
她绝望的闭上了眼。
“啧啧,小美人,这就闭着眼睛等着本公子的临幸了么?”白麒慢慢地低下了身子,冰冷如蛇的手轻触着沧海明珠的脸。
沧海明珠全身一抖,吓得瑟缩了一下,哀求道:“别碰我,天下这么多的女人,如果你想要,我帮你找到,你想怎么玩都行,只要别碰我。”
“我想要哪个都行么?”白麒仿佛听进去了,缩回了手,顿时沧海明珠感觉身前的威压一轻,忙不迭的点头道:“是的,你想什么样的女人我都会想尽一切办法帮你找到,小到八岁上到八十,哪怕是有夫之妇,良家妇女,只要你想,我一定帮你办到。”
为了自己她已然顾不得别人了,只盼着白麒能答应,她就有机会逃脱了。
“哈哈,八岁的?八岁的女童我也不是没玩过,不过八十岁的太老了吧,你这是让本公子去享受还是去服侍别人的?”白麒轻笑,难得让一国公主求他,他在享受着猫捉老鼠过程中的快乐,他啧啧数声道:“不过有妇之夫倒可以考虑。”
听到了白麒的话,顿时仿佛迷途之人看到了指路明灯,沧海明珠的眼中充满了希望,她急急道:“你说是谁,我一定想法帮你弄来。”
“我想想…。”白麒故作凝思状,看向沧海明珠的眼却充满了**,仿佛正在一件件地剥着她的衣服,就在沧海明珠被他看得全身发毛时,他扑哧笑道:“听说明月太子妃长得不错…。”
沧海明珠听了连忙道:“岂止不错?简直是天上少有地上全无,那莫离殇长得是天仙化人狐媚异常,任哪个男人看着都会神魂颠倒恨不得能将她压在身下才好,别说是男人了,就算是女人都看得心神荡漾。”
这话要是平时她是绝对不会说的,更不会这么大肆夸奖莫离殇,可是眼下为了救自己,她心不甘情不愿也得把莫离殇吹得天上少有美绝人寰,只希望引起了白麒的**之心能饶过了她自己。
“噢?这么美?”白麒本来只是随口一言,没想到却引来沧海明珠如此赞誉,顿时好奇不已,他不禁急道:“比你长得如何?”
“自是不能同日而语曰!与莫离殇相比,我是泥,她是云,我是望尘莫及的。”沧海明珠连忙竭力的贬低自己,只盼着让白麒放过自己。
“怪不得沧海明月会放着你这么个美人不要却爱上莫离殇,原来莫离殇这么美啊!”
沧海明珠眼中闪过一丝恨色,她最听不得别人说她不如莫离殇,可是现在却只能听着,不但只能听着还不得反驳,还得点头称是,这是她这辈子最窝囊的一次了,她发誓,一旦得以全身而退,一定要将白麒千刀万剐。
白麒虽然为她描述的莫离殇所倾倒,不过也未曾放松过对她神色的观察,见她咬牙切齿又不得发作的样子,心中冷笑,他是什么人?到口的肉还有不吃的道理么?何况现在他已然得罪了沧海明珠,而沧海明珠又知道了他们白家人的秘密,沧海明珠现在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死!
不过看着这么个美人白白的死了多可惜了,总得物尽其用不是?
手慢慢地伸到了她的唇间,轻抚了抚她唇间的血,眼中欲火更盛了,他每次看到血就会全身激动。
“你做什么?你不是说如果我帮你找一个人就放了我么?”
白麒淫笑道:“你现在不是还没有找到么?本公子现在就欲火中烧,需要人来败败火,何必舍近求远呢?”
“不…求你,不要,我答应你,一定帮你把莫离殇搞到手,真的绝不骗你。她可是绝世尤物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抗拒,而且她还习有媚功,能让男人在床上欲仙欲死,不然你想凭着我太子哥哥这样的人怎么会对她爱得矢志不移,对别的女人都提不起兴趣呢?不过她却从不轻易相信人,像你一个男人是绝对不可能靠近她的,只有我才有机会接近她,因为我是她的小姑子,她是不会防着我的,我有把握一定把她迷昏了送到你的床上,到时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玩残玩死都随你的便,你又何必因小失大,为了我这么一个蒲柳之姿的人放弃了一个美艳绝伦的女人呢?”
沧海明珠急不可待的推销着莫离殇,只希望说动了白麒。
白麒微微一愣后又笑道:“等公主成了我的人,到时你自然会向着我的。”说完一把抓起了沧海明珠的腰,另一只邪恶的手伸向了她的胸口。
“不…不要…。”沧海明珠拼命的挣扎着,将手护住了衣襟,不让白麒得逞。
“怎么?我就这么让你难以忍受么?是不是要是换成了沧海明月你就立刻投怀送抱了?”
沧海明珠见她好说歹说白麒就是打定主意要坏了她的清白,也不再求饶了,脸色一变,怒道:“是的,你是什么东西,就凭你还想跟太子哥哥比么?你连太子哥哥的一根头发都不如!你就是一堆狗屎!”
“嘶啦!”白麒恼羞成怒,一把撕开了沧海明珠的衣服,露了她羊脂般的肌肤。
他的手用力的印了上去,残忍道:“怎么?你嫌弃我是狗屎?今天就让你看看你是怎么被一堆狗屎玩弄的!”
沧海明珠用力的拍打着他的手,气急道:“混蛋,放开我!你这禽兽,你不得好死!”
“啪”白麒狠狠地打了她一个耳光,打得她头晕眼花,唇间立刻流出了鲜血。
“真是不知好歹的东西,本公子上你是看得死你,你要是想死也得让本公子先快活了再死!”说完倾身而上,伸出了舌邪恶的舔拭了下她唇间的血,然后满足的眯了眯眼。
沧海明珠见状,狠狠的咬了上去,想咬断他的舌头,却被他眼中的余光看了去,他回手又是一个巴掌狠狠的打了过去,骂骂咧咧威胁道:“贱人!敢咬我?真是不要命了。你再敢咬我,等我玩完了把你扔到军营去给别人一起玩!”
“你这禽兽!”
“哼,你有这力气一会叫吧。”白麒不为所动的点了她的|茓道后,手脚飞快的剥光了她。
看到她玉体横呈的样子,白麒猛得咽了口口水,淫色道:“果然是公主,细皮嫩肉的不同凡响。”
说完整个人扑了上去,张开口在沧海明珠的身上咬了起来,不一会大大小小的青紫伤口就露了出来。
沧海明珠此时泪流满面,已然没有了反抗之心,如破布偶似的任由白麒对她肆无忌惮的棱辱。
这时她心里恨透了莫离殇,要不是莫离殇她怎么会一气之下与白魁合作跑到这里来,又怎么会被白麒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玷污呢?
这账她要跟莫离殇算,总有一天,她要让莫离殇尝尝一双玉臂千人枕,一点朱唇万人尝的痛苦。
“嗯。”一股钻心的痛从腿间弥散开来,她闻到了血腥的味道,她知道她从此离沧海明月更远了,她再也不能拥有沧海明月了,连奢望都不可能了…。
疼,除了疼还有无边的痛苦,更有噬骨的恨,她泪眼朦胧看着逞着兽欲的白麒,心中越来越恨,恨不得杀了他将他大卸八块。
“啪”正做得起劲的白麒又给了她一个耳光,骂道:“你是死人么?连个哼哼都不会?还以为上了个公主没想到是个死猪!”
她的眼无神地看着白麒,仿佛失却灵魂,白麒越做越没劲,终于草草的结束了,气道:“真是可惜了这张脸,不中用的东西,还不如小凤仙带劲,白让我高兴了半天。”
说完欲翻身而下。
沧海明珠陡然一惊,她已然失却了贞洁,现在白麒是明目张胆地要谋反了还会顾惜于她么?说不定一会真的把她扔到了军中任人狎玩了,想到这里她的脸越加白了,不行,她就算是做妓汝也只能做一个人的,最起码还有些尊严。
“等等。”她柔弱地看向了白麒。
“怎么了?”白麒正光着身子从她身上下去,眼不屑的看着她一眼后,意味索然地准备穿衣走人。
“不要走,刚才是我不对,请你不要走。”她掩住了内心的痛苦,将仇恨埋在了眼底,可怜巴巴地看着白麒。
美人就是美人,柔弱时更是楚楚可怜,让白麒刚刚平息的欲火又腾得一下冒了出来。
见沧海明珠变得柔顺了,他不禁得意道:“怎么了?尝到了甜头了?舍不得离开本公子了?”
“不要这么说,我会害羞的。”沧海明珠装着娇羞状,声音柔媚的滴水。
她也是长在宫中的,虽然宫里的娘娘不是太多,但却都是极尽能事的服侍皇上的人,她看在眼里总是学了几招的,她知道男人就是喜欢柔弱的女人,这样男人才会感觉自己十分的强大。
果然白麒乐了起来,他欺身而上,紧紧地贴到了沧海明珠的身上,淫笑道:“害羞什么?你都是我的人了,来,刚才没有尽兴,现在让爷好好疼你,只要你服侍的爷舒服,将来爷成了太子爷,一定收你入房。”
“我腿间有些不舒服,不如我们去水里吧?”沧海明珠向白麒抛了个媚眼,小嘴轻噘着。
“噢?”白麒大喜道:“我怎么没想到呢,还是公主懂得情趣,咱们这就打水仗去!”
沧海明珠假假地笑着,她能有什么情趣,她只是想在水中至少不用看到白麒丑陋的身体,而接触更少些而已。
袅袅的热气从水池中散了开来,沧海明珠迫不及待地跨了进去,那每走一步撕心裂肺的疼都昭示着她的肮脏!水,此刻是她最期待的,她想借着这烟雾弥漫的水将她身上所有的痕迹都抹去,都洗净。
白晳纤细的背脊在池中若隐若现,她乌黑洁亮的发沾着水后愈显妖娆,她每走一步都挑动着白麒的心。
白麒眼变得赤红,欲火腾然而上。
“公主,你真是美。”他迫不及待地跟着跨了进去,一下将沧海明珠顶到了木盆边,就急色的吻了起来。
借着水气,她泪流满面,任白麒为所欲为,痛苦一下下的钻入了她的心底,她咬着牙忍受着,忍受着这一切,心里发誓总有一天,她要讨回来。
此刻莫离殇与沧海明月也在水中,不过他们却是郎情妾意弥一室春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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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九沧海明月的浪漫(精)
“我来帮你洗头发。”沧海明月温柔地执着莫离殇的发,爱不释手地放在手中把玩着。
黑发如绸似水般从他洁白的指缝中流泄而下,一半飘在水中显得更是黑亮,随着水波轻轻地飘荡,仿佛女人的细腰摆动着点点的瑃情。
“你这是帮我洗头发么?”莫离殇不禁翻了个白眼。
刚才她要洗澡,这个好色的男人就要跟进来洗什么鸳鸯浴,在她疾辞厉色的拒绝之后,改成了曲线救国之策,说要帮她洗头发,说什么要追求浪漫,她能不知道他所谓的浪漫就是最后的发浪,就是想把她弄到床上去么?
“嘿嘿,这不是正在洗么?你的头发这么好,我怕洗坏了,当然得一根根的小心翼翼地洗啦。”
莫离殇无语看向了苍天,就这么洗,等头发洗完了估计都成白发了。
微微的看向了他,火光映在他帅得人神共愤的脸上,他眼中有狡狭,有得意,更多的是浓得无法化开的宠溺…。
“明月…”对他这样的表情她从来没有反抗的能力,她从水中伸出纤细的藕臂轻抚向他的脸。
她明知道他是在示弱为了博取她的同情心,可是她就是无法漠视,每次都是这样,无论她当初多么的坚决,到最后总是如一瘫春泥般软在他的怀里任他为所欲为。
听到莫离殇娇慵无力的呢喃,沧海明月幽远深邃的墨眸温柔地要滴出水来,而那水中央更是跳跃着两簇灼热的火焰,那火焰一簇簇地燃烧着她祼露的皮肤之上,让她即使暴露在空气中都觉得热得灼伤。
眉宇间渗透着妖冶无比的挑逗,他慢慢地倾下身子,鼻息萦绕于氤氲雾气的空气之中,慢慢地渗透她的皮肤。
“要不咱们一起洗?”唇间嘶哑着诱惑的邪魅,让莫离殇的心尖尖不禁酥软起来。
离她越来越近的呼吸,他葱白玉指就这么轻触上了她的额,温润的指腹轻刮着她饱满的额头,沿着高挺的瑶鼻,慢慢地往下,来到娇艳的唇间来回的摩唆着,一遍又一遍,引起她全身一阵阵的颤栗。
她迷离着眼,透着朦胧的水汽,看着他隐约着春意的脸,心中扬起淡淡的渴望,唇轻轻的抿了抿,有些干涸的难受,不自觉的伸出了丁香小舌,不小心地碰撞到了他修长的指。
“小妖精。”他陡然身体一僵,声音变得带着**的轻颤。
听到他声音中压抑的**,她心头一动,竟然将舌尖轻卷着他的指腹,他的指腹下有微微的薄茧,粗糙着醉人的邪魅,让她一遍遍地爱恋不已。
“你真是我命中的魔星!”他低哑着声音再也忍不住了,微一用力间,衣衫皆破,而他如神祇般现出完全无比的身材。
即使是看过许多次,即使是在这烟雾缭绕的环境中,莫离殇仍是脸红了,她惊叫一声,捂住了脸,却透过了指缝张望着。
“哈哈。”沧海明月得意地大笑,毫不在意地一脚跨进了浴盆中,水因为他的进入一下溢满了些,伴随着莫离殇的尖叫声,他拉着她坐到了他的怀里。
“你这个小色女,明明想看却还捂着脸。”
“哪有!”她死不承认。
“刚才是谁从指缝里偷看来着?”
“没有的事。”她的脸更红了,狡辩道:“你有什么好看的?”
“我怎么不好看,要长相有长相,要身材有身材,要肌肉有肌肉,要力量有力量,要持久力有持久力,关于最后两点离儿应该是身受其益的。”
“你…。”莫离殇大囧,这个无赖的人可不可以说得再露骨一点。
“怎么?我说错了么?好吧,我这就身体力行让你再感受一遍。”
“不要!”莫离殇两只小手死死的撑住在了他的胸前,怕他色心一起真的就在这浴盆里把她吃干抹净了。
“离儿,听说洗鸳鸯浴有助于身体健康呢。”他死皮赖死的求道。
“听说?你从哪听说的?是谁告诉你的?”
沧海明月一下愕然,他当然不会告诉她,他是看了春宫图才知道的,否则莫离殇非把给他图的人杀了不可。
“嘿嘿,都说是听说了,哪还记得从哪听到的?”
“真的。”沧海明月嬉皮笑脸地伸出手不着痕迹的抓住了莫离殇的小手,慢慢地移开了,唇却润物细无声的落到了她的鬓边,带着微微的灼热,淡淡的清香,瞬间席卷了她的感官,引她全身发颤。
她迷离着眼看向了他,烛光中他的眼温润而妩媚,俊美而贵气,邪魅且妖娆…。
就在她的注视下,他抬起了手,用慢得磨人心的动作轻轻地拔下了自己头上的簪,顿时他如墨般的发流泄而下,披散开来,散入池中,如水藻般弥散开来,与她的发轻轻的纠缠在一起。
热气腾腾的水雾将他的脸蒸得有些微微的红,黑矅石般的妖媚凤眸变得更为深邃诱人…。
她伸出指轻轻地抚上了他的眉,指尖的水顺着他的脸婉娫而下,婉娫出了绝色的性感,潮湿的发微卷着粘贴于他优美的颈动脉处,惹人心动不已。
顺着那发,她的指如精灵般在他的皮肤上划过,一直到结实性感的胸膛,水下若影若现,比刚才光祼的他更是诱人……
“扑”鼻间一热,她感到两股热流从鼻中冲了出来。
“你流鼻血了…。”他的声音也压抑着**的沙哑,更多的却是强压着的笑意。
“哪有!”她死不承认,抬起手欲毁尸灭迹。
“别动。”他拉住了她的手,伸出了舌尖,竟然舔掉了那淡淡的血迹。
“哄!”不知道是水汽蒸得时间太长了,还是他动作的邪佞,她瞬间晕乎了,只是呆呆地看着他近在咫尺的容颜,不知如何是好。
指尖轻抬起了她的下巴,眸间暗流涌动…。
“小妖精,我的身体好看么?”
“好看…。”她毫无意识的说出了口,刚说完,唇间就传来温润的触感,她猛得清醒过来,却已然无力反抗,只得任由他的唇肆虐于她的唇间,任由他柔软的舌登堂入室,唇齿相依,舌与舌饥渴的吮吸。
从沧海明月身上散发出来妖冶魅惑的气息将她紧紧地包围,刺激着她已然溃不成军的意志,她一声呢喃,伸出了两条欺霜赛雪般的藕臂,如春藤般带着晶莹的水珠缠绕上了他的脖子。
两人如饥似渴的亲吻着,纠缠着,水温变得更热了,房中的热量更盛了,低吟与嘶吼声被激起的水声所掩盖。
终于在最后的层层激浪中,一切激|情的嘶吼都归于平静,水已然只及膝盖了。
沧海明月立刻抱起了早就瘫软无力的莫离殇,猿臂轻舒卷起一件干净的浴巾将她小心翼翼的包好,快步走向了床边。
将她轻轻地放在床上后,运起内力将她湿润的发都烘干了。
直到把她都安顿好,确信不会冻着她了,才将自己收拾好了,钻进了被窝里,抱起了她。
莫离殇正迷糊着,却被一阵温润的亲吻弄醒了,看着正偷香偷得欢实的沧海明月,莫离殇不禁瞪了他一眼,呢喃道:“讨厌,不要了。”
“你睡你的,我亲我的。”
“你这么亲我能睡着么?”
“睡不着正好,咱们再来一次。”
“什么?你还要来一次?你这晚都来了多少次了?”
“最后一次。”他涎着脸。
莫离殇脸一阵的黑,气道:“你说过多少次最后一次了?”
“这次是真的最后一次。”
“你…。”莫离殇咬了咬唇,嗔道:“这就是你对我说的浪漫么?”
“嘿嘿,今天先浪,明天再浪漫!”他邪魅的笑了笑,唇又欺了上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他滚烫的身体。
清晨的阳光照射进来,莫离殇睁开了睡意朦胧的眼,只觉全身酸痛,她抬起了眼,却看到沧海明月一脸神轻气爽正兴奋的看着她。
“你想干什么?”莫离殇警觉地拉高了被子,她可不能再来一次了,她已然浑身快散架了。
“嘻嘻,你不是说要浪漫么?你看…。”说完沧海明月往边上一让,现出了床下满地的花瓣。
莫离殇看着尽半尺高的各式花瓣,香味杂而纷乱,熏得她鼻涕连连,喷涕不止,她忍不住道:“沧海明月,你这是在葬花么?”
沧海明月脸黑无比,十分委曲地看着她。
“好吧,别生气了,我承认很感动。”莫离殇为了安慰他,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脸。
他笑了笑,但看得出有些牵强,默默无声的帮她穿好了衣服后,突然脸上现出喜色道:“你等着,我会给惊喜的。”
说完就冲向门口。
“等等。”莫离殇吓了一跳,连忙叫住了他。
“怎么了?”
“你是不是得穿上衣服出去?我怕你会吓着众将士…。”
“……。”
“小姐,太子这么急冲冲地出去做什么?”如诗端进来洗脸水后奇怪地问道。
“说是要给惊喜。”莫离殇很淡定的回答。
“惊喜?该不会是惊吓吧。”如诗扑哧一笑拿着梳子帮莫离殇梳起了头。
莫离殇微微一愣,就在这里,只听到一阵爆炸声,把如诗惊得差点拉断了莫离殇的一根头发。
莫离殇十分深意地瞥了起如诗道:“你可以当先知了。”
“过奖。”
如诗二下帮莫离殇盘好了发,匆匆地走了出去,只见做饭之处黑烟滚滚,沧海明月狼狈地从远处冲了过来,俊美的脸上一片黑一片白,华美的衣袖上还烧了几个洞,手中拿了一碗黑漆麻乎的类似于粥一样的东西,献宝似的递给了莫离殇,显摆道:“离儿,这是我给你熬的粥,怎么样?香不香?”
莫离殇唇抽搐了半天终于在天人交战之后落荒而逃,留下哀怨无比的沧海明月。
夜凉如水,莫离殇想着今天一早的事,又是好笑又是甜蜜,她知道沧海明月是真心想用行动来表达对她的宠爱,可是偏偏他选择了自己最弱的方面来示宠,却成了画虎不成反类犬。
想到他那狼狈不堪的样子,莫离殇不禁吃吃地笑了起来。
“笑什么呢?”沧海明月早就重新整理过了,显得玉树临风俊美非凡。
“没什么。”莫离殇立刻收起了笑容,她可不能告诉他她是在笑他,他今天受的打击够多了。
“没有?”他怀疑地看了她一眼,不相信道:“我怎么感觉你在笑我?”
“怎么会?”莫离殇打死也不承认。
“真的?”
“真的,我可以发誓。”莫离殇一本正经的举起了手。
“好,你发誓,如果你是在暗中取笑我,就被我在床上做一百遍!”
“……”莫离殇只觉头上一片乌鸦飞过,扯了扯唇牵强地道:“这不好吧,很伤身的。”
沧海明月勾起邪佞的唇笑道:“我就知道你疼我,好吧,我放弃这个说法。”
正在莫离殇松了一口气时,沧海明月将唇暖昧的凑到了莫离殇的耳边,鼻息带着炙热的**喷上了她敏感的肌肤道:“我可以改成让你弓虽暴我一百遍。”
莫离殇一个踉跄,差点被自己的口水淹死…。
“哈哈哈…”沧海明月得意地大笑,拉起了她的手,道:“走,咱们出去。”
“去作什么?”莫离殇警戒地看着他,不敢随他出门,难道他想野战?他不会这么疯狂吧?
“看你想到哪去了?满脑子的Se情!这么冷的天,你愿意弓虽暴我,我还怕冷呢,就算要做也是在帐中的。”
沧海明月猪八戒倒打一耙道。
脸登时红了起来,这个明月已然变得无赖之极了。
“我带你去看雪去,是不是很浪漫?”
莫离殇登时僵在那里,这黑漆漆的去看雪?想到今天打击了他两回,这次再也不能打击他了,于是无奈地点了点头道:“好吧。”
出去看雪的后果就是两人连打了N个喷涕外加冻得全身瑟瑟发抖而归,所幸都是习武之人,倒没有什么后遗症。
这一天的浪漫总算结束了,沧海明月也还算安稳,这一晚他只是抱着莫离殇,没有敢再提什么非份的要求。
第二他兴冲冲地拉着莫离殇往街上而去。
“你又想做什么了?”鉴于昨日的行为,她已然保持了高度的警惕。
“放心吧,这次保证你开心,我带你去看一样好的东西。”
两人来到了彭城,这里倒是十分热闹,前些日子心着阅兵练兵,沧海明月又一直在山海关与大昭打仗,两人还真是没有好好的出来逛逛。
莫离殇与沧海明月逛了一会,被拉到了一个水族馆,那里全是各种各样的小鱼,长得十分的美,外面的冰天雪地,这馆里却是温暖潮湿,四个炉子不停的烧着,而那水都是温的。
“看到了吧,是不是很可爱的鱼?”
“是很可爱。”莫离殇也是很开心。
“看这小虎鲨是不是很好玩?”
莫离殇看着小鱼儿尖尖的牙,游得欢实,心下喜欢道:“很好玩。”
“公子夫人喜欢的话,可以买回去养,不过这鱼很费时间,水温要保持温热,得有专门的人定时加热水才行。”
“老板来一条吧。”沧海明月只要莫离殇喜欢,哪还管费不费时间,十分爽快的答应了。
那老板大喜,看沧海明月就是一个有钱人,这虎鲨因着价格贵,很少有人买,再不卖出去,光养着很花钱的。
他连忙找了个木桶加了水又准备了几暖瓶兑好的水,递给了沧海明月。
“明月,这么一条挺孤单的,不如再配一条吧,也可以成双出对。”
“你说得对,老板,再配条公的。”
老板与莫离殇听了一愣,齐刷刷地用惊奇的目光看向了沧海明月。
沧海明月丈二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说错了什么。
“怎么了?”他目光犀利地瞪了眼老板,那老板低下头装作没看到,不停地数着手指头。
莫离殇“扑哧”笑道:“难道你非要让鱼儿也断袖么?”
沧海明月大囧……。
正文 第六十章
“你怎么知道那鱼是公的?”回程的路上沧海明月追着莫离殇问。
莫离殇听了脸微微一黯默不作声,半晌才道:“这虎鲨我以前养过,当时还养了些别的,这些鱼都是热带鱼,据说是从长年气候湿热的地区运来的,因为长得好看又稀罕,曾被京城的皇孙公子极为追捧。养着也是十分费劲,要侍女们不停地加热水保持水温,还要十二个时辰不间断地打气入水以防鱼儿缺氧而死。”
“是他为了讨好你养的么?”沧海明月口中有明显的醋意,声音有些沉闷。
美目流转,她伸出了手握住了他的大手,柔声道:“其实你要是不问,我都想不起来了,我早就把前世当成了一场梦,梦醒来之后已然了无痕迹了,你又何置于吃这飞醋?”
沧海明月身体一震,手紧紧地握着她的手,歉然道:“对不起,我总说要宠你爱你,可是却这般小心眼,不想着安慰你反而还要让你来开解我。”
“傻瓜,你爱我才会吃醋的嘛…”莫离殇娇羞地依在了他的怀里,轻喃道。
“离儿…”沧海明月用力的搂住了她,坚决道:“我以生命起誓我保证决不让你受到一点的伤害,我绝不会像他那样的为了权力而伤害你的。”
抬起了头,她眼中含着泪花,坚定地点了点头。
“瞧我们转了半天都有些饿了,你想吃什么?”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那…。”沧海明月抬头看了看,看到前面有家硕大的酒家招牌,于是指着道:“要不咱们去那家看看可好?”
“好。”
两人携着手来到了酒家前,只见酒家门庭上写着“得意楼”。
莫离殇微微一愣后失笑道:“这名字真让人眼熟,不知道与相公是不是有些渊源?”
沧海明月亦惊讶地轻挑了挑眉道:“这个我还真是不知道,我旗下的产业种类众多,哪能都知道。”
美目轻轻一转,流动出调皮的神色,唇轻轻地凑到沧海明月耳边低低细语了几句。
沧海明月脸上现出了尴尬之色,想要开口拒绝却看到莫离殇期待的眼神,终于还是点头同意。
两人都是人中龙凤,虽然此次出门简装轻便,但有道是腹有诗书气自华,那从小熏陶养成浑然天成的贵不可言气质却是无可比拟的。
犹如金童玉女般刚刚走到门口就赢得酒店人的注目礼。
小二立刻恭敬地跑了上来,挂着职业的笑容道:“两位客官请。”
“有没有雅间?”
沧海明月不出声则已,一出声那声音恍若游龙发散着磁性的电波,惹得众女眷都心动异常,更有甚者低呼起来。
“对不起客官,雅间早就满了,正好大厅刚有一桌吃完,您看…。”小二知道像沧海明月这样的贵客一般是不会在大厅广众之下吃饭的,于是抱着建议的态度问道。
“大厅就大厅吧。”莫离殇在沧海明月还未来得及出声时就决定了。
她一直低着头躲在沧海明月的身后,大家本来只是心仪于两人玉树临风,待听到了莫离殇的声音后,顿时又引起嘘声一片,而看清了莫离殇的容颜后更是惊为天人,到处都是抽气之声。
沧海明月眉轻轻一皱,眼光向四周扫射而过,顿时一股子寒冰之气散发开来,让那些欣赏的如痴如醉的人都噤若寒蝉。
一时间堂间只闻叮叮当当的碗筷之声。
满意地点了点头,沧海明月沉声道:“带我们去吧”
“好,客官请。”小二微微抹了抹汗,没想到这个客官这么大的威压,比起当家的还有过之无不及,想来恐怕只有楼主能及了,想到这里他招来了另一个伙计对他耳语了数句。
那小伙计听了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沧海明月后才走了开去。
“客官想用些什么?”
“将你们的拿手菜都上些来。”
“好勒,客官稍等。”
莫离殇笑道:“看来这个楼还真是你的。”
沧海明月宠溺的看了眼莫离殇,无奈道:“你这个小坏蛋,这下我可丢人丢死了,到时整个得意楼都会知道堂堂楼主带着楼主夫人去吃霸王餐,吃就吃罢,还是吃自己家的!”
“扑哧!”莫离殇忍不住笑了起来,撒娇道:“我哪知道这是咱们自家的嘛?人家只是想知道吃霸王餐的滋味嘛!”
“你呀,明明是恶作剧,想作弄我,却说得好听。”
“哪有…。”莫离殇眨了眨明媚的眼,死活不承认。
“呵呵…。”
这时人群中又引起了一阵骚动,一如刚才他们出现时的动静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两人也抬起了头看了过去,只见门口走进来了数女,头前一个颐指气使的模样一看就是领头的人。
那女子款款走来,高襟的紫色宽袖外袍,缀以金色绣纹,衣上的暗纹以分劈银丝线挑出,每随身动,那流纹仿佛水波般荡漾一来,让人显得更为佻达。
一头如云的美发用无数的细碎珍珠挽起,阳光照耀之下流光异彩,如黑夜中点点星辰。
她唇间含着婉约的笑,恍若春风落蕊透着极致风情,步步生莲,却是寒香映水风。
配着她的装束显得妖艳邪异,异魅非常。
美人,妖冶的美人,邪魅的美人,与众不同的美人。
“她长得真美。”莫离殇轻赞了声。
沧海明月看了眼后就回过了头,从桌上夹起了一块鱼,全神贯注的挑起了鱼刺,只到将鱼刺挑得干干净净了,才将鱼递给了莫离殇,温柔道:“来,吃些鱼。”
回过头来,却看到了碗中的鱼肉,莫离殇噘着嘴道:“不要吃,我不喜欢吐刺。”
“乖,吃吧,我都帮你把鱼刺挑干净了。”
“好吧。”莫离殇才夹起了鱼肉,一面吃着一面问道:“刚才你看到那个美人了么?”
“没注意。”沧海明月一心一意的挑着鱼刺,随口道:“美人多的是,有什么好看的,再说了,这世上除了你,别的女人再美跟我有什么关系?”
莫离殇听了心里比蜜还甜,她吃着鱼肉却逗弄道:“哼,我才不信呢,这么美的人我见犹怜呢。”
“在我的眼里没有人比你更美。”
“油嘴滑舌。”
“你怎么知道?要不要尝尝?”
两人正说得高兴,冷不丁的从他们身后传来阴冷的声音道:“你很美么?抬起头来让本宫看看!”
沧海明月慢慢地放下了筷子,转过了身冷眼看向了身后,寒声道:“你是什么东西?竟然敢这么跟我夫人说话?”
那女子见了沧海明月的脸后顿时抽了口冷气,倒退了几步,她本来是趾高气扬地走入酒楼之中,看到众人都对她现出惊艳之色后,又是鄙夷又是心满意足,可是却偏偏看到沧海明月与莫离殇两人对她视而不见!
心中就有一股无名之火,这世上居然有人敢这么无视于她的美貌,要知道她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众人瞩目的焦点,哪怕是敌对之国的皇孙公子亦对她心怀好感,可是沧海明月非但不看她,更是出言不逊,竟然还说她比不上他身旁的女子,这让她这般心高气傲之人如何忍得下这口气?
当下也顾不得皇兄的交待,气冲冲地走了过来,她一定要见见这个比她还美的女人,如果比不上她,那么她就饶了这个女人,如果敢比她还美,那么她一定要划花这个女人的脸,看这个男人还敢不敢说这个女人比她还美!
可是一见这个男人她就惊艳到呆滞了,这是怎样的一张脸啊,漆黑如星子般的冷眸,幽深而晶莹,极寒的目光如望不到底的深潭,暖冬的阳光照射在他的身上,氤氲的光圈,他墨一般的沷泄的乌长发处晕开更是让他凭添了几丝冷寂与孤傲。
被他如狼般狠戾的目光紧紧的逼视着,就算是大厅里人声鼎沸,可是从心底涌起的一股冰寒感觉,仍是让她仿佛置身于极地的冰窖。
他眼底深处放射出的杀意与冷漠,仿若尖锐的利刃一般,刺在了她的心口上……
可是越是这样却越是让她心仪,就在这一刻她知道她爱上他了,从来只是别人追随着她,她对男人弃之如敝,第一次有男人不把她放在眼里,却勾起了她的征服**,她告诉自己她一定要得到这个男人。
她假装没有听到沧海明月的话,对着莫离殇道:“喂,把这个男人让给本宫,你要多少钱?”
莫离殇缓缓地将头抬了起来,露出可怜兮兮的神色道:“你是谁?月哥哥是我的,你给我多少钱我都不会让的。”
本来看到莫离殇的脸那女子亦吃惊了一下,没想到莫离殇长得这般的美貌,怪不得这个男人会对别的女人不屑一顾,可是待她听到莫离殇所言及表情后,顿时又盛气凌人起来了,原来莫离殇美则美矣却是个小白兔,竟然这么柔弱真是白浪费了这张脸!
于是她更嚣张了,声音陡然拔高道:“本宫是东国的公主海东珠,当今东国的皇上海东青是本宫一母同胞的哥哥,相信你应该知道海东青爱妹如命,你要是识相就把这个男人让给我,否则休怪我不客气,划花了你的脸把你扔到妓院去!”
沧海明月勃然大怒,正欲上去教训海明珠,脚却被莫离殇狠狠地踩了一脚,疼得他呲牙咧嘴不敢动弹了。
他知道莫离殇是怪他招来了海东珠,可是他也很委曲好不好?他哪知道海东珠这么不要脸竟然上杆子贴男人?
知道莫离殇要戏弄海东珠,他亦默不作声。
刚才沧海明月被莫离殇踩了一脚露出神色让海东珠看得一清二楚,她虽然不是太明白是为了什么,不过心底却自恋的认为沧海明月定是也对她有了想法。
于是她厉声逼问道:“你肯是不肯,快出个价吧!”
“不要划花我的脸。”莫离殇害怕的捂着脸,往后缩了缩后才小心翼翼道:“妓院是什么地方?”
“你连妓院是哪都不知道?”海东珠鄙夷地看了眼莫离殇,原来这个小白兔还是温室的花朵,连妓院都不知道,看来更好对付了。
为了能哄骗莫离殇让出沧海明月,海东珠耐着心道:“妓院就是男人寻欢作乐的地方,没有女人会去的,在那里的女人都男人的玩物!”
“噢。”莫离殇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声音不轻不重却正好让正在看好戏的众人听到:“海公主这么清楚,是不是从小在妓院长大的?”
“哈哈…”众人听了都忍不住的笑了起来,连看向了海东珠的眼光都变得猥琐起来了。
要说大家本来还都为海东珠的绝世风采都倾倒,可是没想到海东珠一来就抢起了别人的男人来,顿时让在坐的女人起了愤恨之心,而在坐的男人更是心里气愤海东珠怎么不看上他们呢,所以反而对莫离殇都抱起了同情心理,见到海东珠被讽刺,都幸灾乐祸起来了。
“放肆!”海东珠气得满脸通红,可是看着莫离殇一脸无辜的样子又弄不清她是真傻还是假傻,而沧海明月又一身冷寒的坐在那里,她倒是一时不敢动手,只是怒斥着:“你说让还是不让!”
“让……”莫离殇结巴着半天,才说完道:“让是不可能的,我的相公为什么要让给你!”
众人本来听她说出让字,都叹息了一声,心中对她大为不满均叹今日里看走了眼,好不容易看到了两个绝世美人,一个是沷妇要抢人相公,一个是懦妇被人一吓把相公都要让出去。
可是听到莫离殇后面的话,才知道她是大喘气,顿时心中如放下一块石头来。
而海东珠听了本自高兴的仿佛飞上了天,待听到莫离殇后半句顿时又掉下了地,这一起一落把她气得咬牙切齿。
她狠狠地瞪着莫离殇,半晌才憋出一句话来:“看来你是敬酒不吃要吃罚酒了。”
“不…不…”莫离殇连忙摆手道:“我不会喝酒,所以敬酒我也不喝罚酒也不喝!”
“哈哈哈…”众人哄堂大笑起来。
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海东珠气道:“你是哪来的东西怎么配得上这位公子!”
“那你又是哪来的东西偏要来抢我的相公?”莫离殇弱弱地问了声。
“她是东国来的东西。”众人都忍不住的回答道,顿时又是笑声一遍。
莫离殇十分正经地点了点头道:“原来小姐是东国来的东西!可是小姐刚才不是说叫海东珠么?怎么一会又叫东西了呢?难道东是东国的国姓么?”
“哈哈哈…”众人又大笑起来,有凑热闹的人道:“这位小娘子,幸亏你今天问明白了,否则咱们西秦人都不知道东国的国姓姓东,而东国的公主叫东西。既然是东西是不是也能买啊?这位东小姐,不如出个价,你要多少钱才卖身啊?”
“是啊…”
顿时酒楼里七嘴八舌的极尽能事的贬低着海东珠,海东珠气得脸色铁青,回头瞪着众人大吼道:“你们敢取笑本宫,本宫要灭你们九族!”
听了她的威胁众人笑得更厉害了。
“灭他们九族?这可是西秦不是东国!”沧海明月冷冷地声音如千里冰封万里雪飘,一下飘入了海东珠的耳内。
海东珠一愣,才嘴硬道:“西秦有什么了不起?不日我皇兄就要大军南下将西秦夷为平地,到时你们这帮贱民就要跪着向本公主磕头了。”
“噢?怎么我作为西秦的人倒不知道东国有这么厉害?竟然能将西秦夷为平地?不过试问如果这么容易,东国怎么以前不下手呢?”
浓墨般的眼眸射出危险的光芒,这时的沧海明月如夜里出没的猎豹般透着极度的冷冽,极其的野性,那雕刻般的五官冷峻逼人,让人心生恐惧。
为他身上散发出来强烈的杀意震摄,海东珠倒退了一步后,才讪然道:“这天时地利人和都有时机,眼下就是我东国进攻西秦的最好时机,所以你要是肯休了这个女人娶了本宫,本宫保你荣华富贵一生享用不尽,要知道你们西秦一旦亡了国,你就是亡国奴,你要是娶了本宫你就是驸马,你是聪明人应该能想得明白的。”
“那我呢?我怎么办?”这时莫离殇轻轻地问道。
“你?”沧海明月转过头看向了莫离殇,看着她唇间戏谑的笑,心头微微一动,但对沧海明月的执着之心让她早就忘了思考,于是毫不犹豫的挥挥手道:“你自然要离开这位公子,不过你要是想要钱,本宫可以给你钱,不要钱的话,本宫可以介绍本宫的皇兄收了你,好歹你也长得这么美。”
“是么?”莫离殇笑得更是娇艳,唇间绽明媚的气息:“可是我只当正妻,而且不与人分享自己的相公。”
“什么?你想当皇后?”海东青惊叫起来:“这不可能,莫说你已嫁过人了,就算你没嫁过人,皇兄也不可能让他国之人当皇后的,更何况还娶你一个,你真是痴人说梦!”
“错了,海公主,我并未说要嫁你的皇兄,而是想说我的相公是不会娶小妾的。所以你没戏了。”
“你说什么?娶小妾?你以为本宫要给你相公当小妾么?”海东珠不敢置信地惊呼出声。
“你又错了,本宫是说你连当小妾的资格都没有!”莫离殇此刻也不装弱小了,刚才逗弄海东青是好玩,可是海东珠刚才一番厥词明显会动摇民心的,所以她要站起来表明身份,将海东珠的谣言击破到底。
海东珠听了失声叫道:“谁说本宫要当小妾?什么叫当小妾的资格也没有?本宫…。”
忽然她掩住了口,傻傻地看着莫离殇道:“你刚才说什么?你说自己是本宫?”
莫离殇轻蔑地看了她一眼,唇微微上扬一个优雅的弧度道:“是的,你没听错,本宫是这么称呼自己的,本宫在西秦一直以这个称呼称呼自己,至于太后叫本宫为离儿,相公的弟妹们称本宫为皇嫂,而大臣们则称本宫为太子妃!不知道这个解释海公主可满意!”
“你…。”海东珠不禁倒退了数步,突然她看向了沧海明月,既然这个女人是太子妃,那这个男人定然就是那个惊才绝艳的太子沧海明月了。
怪不得长得这般的英俊,怪不得气质如此的高贵,怪不得能一下打动了她的心,原来他就是闻名于世的沧海明月!
“小民参见太子,参见太子妃,太子,太子妃千岁千岁千千岁!”这时所有的人都齐刷刷地跪了下来,一时间满地都是黑压压的人头。
“起来吧。”沧海明月看也不看海东珠,仿佛她就是一个跳梁小丑般,走向了莫离殇,伸出了大手。
莫离殇含笑伸出小手放入他的大手中,这时她风华万千,气度高雅,自有一种让人高山仰止的风仪。
两人相携着走到了中央处,中央处小二们十分机灵的收拾出一大片的空地来。
“诸位,本宫这次与太子妃微服私访于彭城,主要是想与民同乐,可是却偏偏不巧听到了不利于西秦的谣言,今日在此就是要告诉众位,西秦有强兵数十万,西秦更有明君与忠臣,西秦一如既往的和平,望诸位莫要听信任何谣言以免被不轨之心利用了。”
沧海明月虽然声音平和亲切,可是全身散发出来的威压力却让众人战战兢兢,那不怒自威的气场更是让人坚信不疑他所说的话。
海东珠脸色惨白地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没想到彭城这个小地方竟然遇到了沧海明月,而她这般言语要是传到了皇兄的耳内不知道该如何惩罚她呢!
一个侍女拉了拉她的衣袖道:“公主,咱们快走吧。”
海东珠如梦初醒,哪还有什么色胆,立刻恢溜溜地要跑。
沧海明月看着她的动作,唇间勾起了冷酷的弧度道:“对于有心煽动西秦内乱的人,本宫向来是不会手软的,无论她的身份是什么!”
语锋一转,他厉声道:“来人,将东国的海东珠给本宫绑起来!”
顿时从街外飞入数个黑衣人,团团的将海东珠包围起来。
“你们敢!”海东珠色厉内荏的咆哮道。
“你不是说你们东国就要将西夷为平地了么?今日本宫就让你看看,是西秦先杀了你这个东国的公主还是东国先进了西秦的国土!”声音微微一冷,斥道:“抓起来,杀了,把头送到海东青的营帐!”
正文 第六十一章
“不!你不能这么对本宫,如果你敢杀了本宫,皇兄一定会十万铁骑踏平西秦为本宫报仇的!”海东珠不甘的叫嚣着。
“哼”一声冷哼引海东珠望去,孤冷地笑意的凝结在让她为之心动异常的男人的脸上,看似无害却流溢出嗜杀的气流,他深暗的眼中跳跃得是讥嘲:“你以为杀了你海东青就敢与西秦为敌么?你太高看自己了。”
“不,你胡说,皇兄最是疼爱于本宫,本宫是他一奶同胞的妹妹,他一定会生气的,明月太子你一定要想清楚。”
“扑哧”莫离殇轻笑,如一朵冉冉开的清荷,那千般妖娆万般妩媚的轻蕊就是她让人魂牵梦萦的容颜,她摇曳生姿,款款走向了海东珠,伸出了柔若无骨的手,指冰凉没有丝毫的暖意,轻轻地抬起了海东珠的下巴。
海东珠迷惑地看着莫离殇,不明白刚才还万千柔弱的女人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妖冶而狐媚,而更让她心惊肉跳的是莫离殇眼中的冷意,冷得彻骨,让她仿佛置身于冰天雪地般。
而莫离殇的手仿佛地狱中伸出更让她心惊胆战…。
“你要…做…什么。?”她结巴着。
“啧啧,可怜的小东西”莫离殇轻笑,声音清如泉水纯如冰水,却让人惊若魔鬼。
指来回的划过她的脸,引起她一阵阵地战栗,不自觉地欲往后退去,却被几个侍卫狠狠的抓住。
“你以为你在海东青的心里占有多大的份量?海东青本宫虽然只见过一次面,外表谦和柔美,眼神始终透着温润儒雅,可是实际上却是一个多疑坚定狠心之人,莫说你只是他的妹妹,就算你是他的女儿他亦不会为了你乱了该有的分寸之人。你以为你拿什么来跟我们讲条件?”
海东珠惊恐地看着莫离殇,她不相信莫离殇竟然这么轻易地看透了海东青的为人,海东青已然用他温文而雅的外迷惑了天下人,即使是她与海东青十几年的兄妹,她有时都会搞不清哪个才是真正的海东青。
“不,你这个妖女,都是你!要不是你使了妖术让沧海太子对你这般宠信,沧海太子定会爱上我!只有我才能给沧海太子带来无尽的利益,你只不过是大昭的将军之女,要才没才,要貌没貌,要实权没有实权,哪像我,我是东国最高贵的公主,只要太子娶了我,我们东国就可以与西秦联合起来,到时横扫整个大陆,让那些弹丸小国都收于我东国与西秦的版图之下,你如果真的爱沧海太子,为了沧海太子好,你就不应该让太子杀我,而是要让太子娶了我,你既然是太子先娶的,那么我可以委曲求全与你一起当太子的平妻。”
沧海明珠疯狂的叫嚣着,口口声声用名利来引诱沧海明月,又字字句句指责莫离殇为了一已的私利置大好机会于不顾,正说得起劲时,却沧海明月怒而大斥道:“放肆,我沧海明月要天下会需要一个女人的帮助么?”
“太子…”海东珠立刻作出楚楚可怜状对沧海明月道:“我年少不更事,先前所言所语确实是狂妄了些,可是那是因为心里对公子爱慕心切,不知深浅,现在知道了原来你就是沧海太子,那么只要你娶了我,我立刻让皇兄与西秦立下百年之约,两国永不相犯并共同攻打它国平分利益如何?”
“你听不懂人话么?本太子说了绝不会娶你的,莫说你只是一个公主,就算你是天仙下凡本太子也不会看你一眼。”
看着沧海明月冷蔑的神色,海东珠大受打击,她不敢相信她这样的容颜这样的身份沧海明月真是弃之如敝履,顿时她脸现狰狞扑向了莫离殇,如疯了般骂道:“都是你这贱人勾引了太子,本宫要划花你的脸。”
“嘭”莫离殇抬起了脚对准了她的小腹狠狠的踹了过去。
随着一声凄厉的尖叫海东珠被踢得倒退出三尺之远,一股鲜血直喷出唇间,发顿时披散开来,形如厉鬼。
那些侍女见了立刻揉身而上欲对莫离殇不利,却被暗卫三下两下折断了脖子。
还没等海东珠反应过来,一抹纤细的身影已然落于她的前方,她看到了一双极为精致的凤头鞋,那鱼般轻甩的裙摆泛着优雅的弧度,却带着凛然的冷意。
身后乱七八糟躺着的是她侍女的尸体,没有鲜血却也没了生机,四周静如坟场,各种的眼光盯着她,让她如坠蛇窖般的冰冷。
她恐惧的抬起了头,莫离殇绝美的容颜冷寒逼人,仿佛三九的白雪飘飘于天地之间,她眼底闪着暗芒,即使是霞光万道也化解不了她那股子从骨头里发出来的冰冷寒意。
“我不是圣人不会随便饶恕,我更不是佛祖,不会以慈悲为怀!所以海公主,你很不巧,惹怒了我!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
莫离殇的声音依然那么的动听,如果不听她话语中的意思,那么无疑是天籁之间,可是偏偏她这么纯净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杀机,刻骨的冷酷,让人浑身发抖,她的声音是从地狱里传出来的…。
“你…你想做什么?”
披头散发,面容凄丽如鬼,海东珠这时真正感到害怕了,她恨自己为什么色迷心窍去招惹了沧海明月,更恨自己怎么会认为莫离殇是温柔无害的是依附着沧海明月而生的?
指轻拂过她的脸,莫离殇从怀中取出一方丝帕,轻柔地帮她擦着血迹,动作越是温柔,海东珠越是害怕,她瞪着绝望的眼看着莫离殇细致不已的动作,直到莫离殇将她的脸擦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那声音如远古飘来的梵音,充满了怜惜与赞赏,更让她如坠冰窖:“真是美人,让本宫看得心有不舍,你说,这张漂亮的小脸如果放到妓院去,是不是会引得男人们神魂颠倒趋之若鹜呢?”
瞳孔陡然放大,她失声尖叫道:“不,我不去!我是东国的公主,怎么可以去那么下贱的地方呢?”
声音陡然变冷如千年的玄冰:“既然你知道对于一个女人送入妓院就是送入了地狱,那么你刚才怎么敢对本宫说要送本宫去妓院?”
“我…。”海东珠哭得稀里哗啦,猛得跪到地上求道:“求求你,杀了我,我情愿死也不愿去那种地方,如果去了,皇兄一定不会饶过我的。”
“想死?这容易!”莫离殇眉轻挑,唇间勾起若有若无的笑,对边上侍卫道:“给她一把剑。”一把冰冷剑扔到了海东珠的面前,那兵器撞击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吓得海东珠瑟缩了一下。
她看着躺在地上泛着冷寒光芒的剑,那光闪得她眼睛疼,她颤抖着手,轻触到了那剑身,冰冷的触感让她如被咬般快速缩了回去。
“扑哧!怎么不敢了?刚才不是说得很壮烈么?宁死不屈么?怎么这会儿又不敢了?”
“你!”海东珠眼中射出仇恨怨毒的火焰,她猛得拿起了剑对着自己的脖子道:“你不要太高兴了,我死了,皇兄一定会为我报仇的,你们这些人等着被杀得干干净净吧!”
说完用力往脖子上抹去,所有的人都默不作声地看着,没有一点的同情心。
就在快接触到她的皮肤时,剑锋猛得一转,那剑寒光凌凌直刺向了莫离殇。
“离儿!”
“太子妃!”
“呯”女人的身体又被踢出了三丈之远,那剑被甩出了数十米,在地上滚了几道痕迹发出数声脆音后才趋于平静。
“哈哈哈,东国的公主不过如此,面对国耻还能如此惜命,倒让我们西秦的人大开眼界了。”莫离殇大笑起来,随即才眯起眼,讥嘲道:“如果你刚才死了,我定会将你的尸首好好运到东国,保你一身清白铮骨,可惜啊…。”
海东珠面如死灰,她知道她又错了,她现在就是死也洗脱不了东国的耻辱了,莫离殇是铁了心要羞辱东国,要将她送到妓院去了!
不!她绝不能进妓院,哪怕是不接客,东国也将成为诸国的笑柄!到时别说救她了,就算她死了皇兄会把她的尸骨扒出来鞭尸后挫骨扬灰的。
她猛得冲向了地上的剑,如今死对于她来说不仅仅是解脱了,更是悍卫国家尊严的手段。
“叮”一颗石子疾射而来,将眼看着就要拿到了剑一下打偏了,那石子却拐了个弯点住了她的|茓位。
她一动不动呆如木鸡地匍匐在那里,那近到咫尺的利剑却是远在天涯,只一指的距离却是如此的艰难,她够不着……
“来人,将东国的公主海东珠送入怡香院,十天后送到大营祭旗!”
莫离殇冰冷的声音犹如地狱中发出,一下崩溃了海东珠的意志,眼前一黑,她叫道:“莫离殇你是魔鬼!你不得好死!”
随即她沉入了黑夜之中。
“离儿,你没事吧?”沧海明月拉着莫离殇的小手,不放心的上下检查着。
“我能有什么事?这种不入流的角色还能伤着我么?”
“可是你却摸了她的脸……”沧海明月一脸醋意道。
“呃…”莫离殇哭笑不得:“她是女人。”
“女人也不行,你的小手只能摸我,我的上上下下前前后后里里外外都随你摸,但是你不能摸别人,不管是男是女…。”
“那个,咱们回营再说。”在众暗卫的暗笑声中,莫离殇羞红了脸拉着沧海明月狼狈而逃。
幸亏那些百姓早被弄走了,否则他这个太子今天就该从此英名全无了。
两人一口气冲了出了数百米后,莫离殇才放下了他的手,嗔道:“以后不许再在人前疯言疯语了。”
“怎么是疯言疯语?我可说的全是实话,我是心甘情愿当你的小白鼠,让你深入了解我的整体,无论从思想上还是身体构造上…。”
“停!”莫离殇只觉一头黑线,小手猛得捂住了他的嘴,啐道:“你再胡说八道,我不理你了。”
舌暖昧地舔了舔她柔白的小手,惹她妖娆一瞥,沧海明月嬉皮笑脸道:“哪有胡说,我是真心的,好吧,既然你不愿意了解我,那我来对你深入了解怎么样?”
莫离殇脸大红,左右看了看,虽然只有树影婆挲,人迹全无,可是她知道那些暗卫是隐于暗处,未必听不到他的话,于是伸出手狠狠的扭了把他的腰道:“你再胡说,晚上不要上我的床。”
听到这么严重的威胁沧海明月立刻跨下了脸,愁眉苦脸道:“你难道不知道长期憋着会憋出病的么?你就这么不心疼我?”
“不过一天是长期么?”
“不是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么?这一日就是三载还不是长期么?”
听到沧海明月的诡辩,莫离殇翻了个白眼,不再理他,兀自往营帐走去。
“好了,不逗你了。不过你今天对海东珠这般我很开心,原来你也会为了我吃醋啊。”
沧海明月得意的表情让莫离殇忍不住起了逗弄之心,她笑道:“什么吃醋,我之所以这么对她只是为了刺激海东青而已,海东青不是想当缩头乌龟么?想要坐收渔翁之利么?我偏不让他如意,现在我将海东珠送入了妓院,我就不信海东青还能忍得住不出兵!”
“我受伤害了。”沧海明月委曲地看着莫离殇,妖孽的脸上现出了伤心的样子,“我还以为你是为了吃醋呢,却原来却是别有所图……”
明知道他是装弱来博取她的同情心,她却总是没有免疫力,拉起了他的手,柔声道:“好吧,我坦白,我是吃醋了,你是我的相公,怎么能让别的女人轻易染指呢?我是妒嫉了,当我看到她对你那种恨不得剥开你衣服的表情我就恨得牙痒痒,她这么喜欢男人我就送她去男人最多的地方,你会不会认为我很恶毒?”
“是很恶毒!”就在莫离殇现出怒意时,他嬉笑地凑到她耳边道:“不过我就是喜欢你这么恶毒,谁让咱们是一类人呢?长着天使的面容却有着恶魔的性格!”
“切,谁跟一样?”莫离殇转嗔为喜啐道。
“你不跟我一样跟谁一样?”
两人说说笑笑到了营帐之中,还未坐定时,手下急急地跑了过来。
“太子,太子妃,密奏。”
“拿来”办起正事来,沧海明月立刻现出精明神武之色。
“怎么了?”
“哼,这个白麒真是大胆竟然敢动了沧海明珠,还想坐山观虎斗,让东国的军队与南国的军队打个两败俱伤,意图等南国实力大减之时将白芷许配给南宫溪,以期曲线拿下整个南国!”
“什么?他们居然敢把主意打到我弟弟身上了?”莫离殇顿时煞气外露,跟所有的姐姐一样总是认为自己的弟弟是最好的。
“可不是,他们真是打得如意算盘,想借东国的手重创南国,再介入南国的立嗣之争,扶南宫溪上位,估计等南宫溪与白芷有了孩子后就会动手占了南国。”
“呸,想得美,就白芷这种货色给我弟弟洗脚还嫌寒碜呢!我弟弟会碰她?”
“瞧你气得,为这种人生气不值的。”沧海明月见了立刻心疼的帮莫离殇顺着气。
“看来咱们得下点狠手了。”莫离殇眼中冷芒一闪。
“怎么了?你想到什么了?”
“那白芷不是爱上了海东青了么,要是咱们将白魁的想法告诉白芷,白芷定然不会心甘情愿的与南国联姻。”
“为什么?南宫溪一表人才表面上又是南宫霸最爱的儿子,是最有希望继承南国王位的,白芷就算爱上海东青也会改弦易辙啊,别忘了女人是最善变的,那白芷不是以前还天天纠缠于我么?”
莫离殇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还不是拜你所赐,到处宣扬我弟弟是断袖?你说哪个女人愿意嫁给断袖?”
“嘿嘿,我那会哪知道他会是小舅子?要是知道的话,我拍他马屁还来不及呢!”
“算了,现在想来倒也是一件好事,正好咱们可以利用此事,只要白芷不愿意,我们就能趁虚而入。那白芷定然会去找海东青想办法,海东青定会乐意帮她的,要知道海东青这个奸滑狡诈之人怎么肯平白无故的损失兵力呢?他定会出主意让白芷鼓动白魁与南国交战的。”
“白魁怎么会肯自损兵力呢,他也是老奸巨滑之人,正在准备坐山观虎斗呢!”
“要说咱们此次能将南国的七万大军全歼在十八湾倒是也算成绩菲然了,可是我却更贪心些,想要将东国与白魁的兵力同时引入十八湾,让他们三方混战,到时咱们一鼓作气将他们全部歼灭在十八湾!”
“噢,咱们来好好合计一下。”
“好。”莫离殇说完展开了地图。
两人商议了半天,又是画又是写的,终于在晨曦微露之时露出了激动的笑脸。
正文 第六十二章
夜凉如水,万籁俱寂,唯有风呼啸声不绝于耳。
“你是什么人?”沧海明珠看着从窗外跃入了黑衣男子,警惕万分。
今夜禽兽不如的白麒还没来她的帐中,她正自暗中哭泣,却不想惊现一黑衣人。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帮你。”黑衣人的声音十分明显是变了声的,让人听不出他的年龄。
“你能帮我?”沧海明珠怀疑地看了他一眼后,讽刺道:“连面都蒙着的人,让本宫怎么相信你?再说了本宫要什么帮助?本宫是西秦最尊荣的公主,在这西秦的营帐中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何来帮助之说!”
“呵呵。”男子不自禁的轻笑,眉眼间讥嘲意味十足:“公主你确信你能在这白家军中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么?如果真是这样,那么那白麒又怎么敢弓虽暴于你?”
“你说什么?你到底是什么人?”沧海明珠如被踩了尾巴般声音陡然拔高。
“我都说了,我是来帮公主的,公主既然不需要的话,那在下告辞了。”说完拱了拱手就欲转身而走。
“等等!”沧海明珠急忙冲上前去欲拉住黑衣人。
黑衣人不着痕迹地避开了她的手,让她抓了个空,不过沧海明珠倒也并不在意,她现在被白麒软禁于此,想逃也逃不出去,黑衣人的到来就如她的救命稻草般,不管是什么人只要能帮上她,她都会赌一把。
“怎么?想通了?”
“想通了。”沧海明珠扯了扯唇艰难的笑。
“识时务都为俊杰,公主果然是聪明绝顶审时度势脑筋转得很快。”
听到黑衣人似讥似嘲的言语,沧海明珠默不作声,过了会才道:“请问大侠要怎么帮我?是否能带我离开此处,只要能带我离开,我一定会有重酬,要多少钱,你出个价。”
“钱?”黑衣人玩味的笑。
“不要钱也可以,你想当官,我也能办到。”见黑衣人好象不在乎钱,沧海明珠立刻用权势进行引诱。
“呵呵,我自由自在惯了,钱财对我来说左手来右手去,权势对我来说更是身上的枷锁,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
“那大侠是要美女么?这个也好办!”
“切,女人更是红粉骷髅。”黑衣人不屑的哼了声。
“那…。”
“你别瞎想了,我今天帮你是也是受人之托。”
沧海明珠大喜道:“如此多谢侠了”
“你也先别急着谢我,我今日带不走你,不过却有办法让你摆脱白麒,说不定过几天你就能离开了,不过你得配合我。”
沧海明珠听了喜极而泣,急切道:“大侠请讲但有所命,小女子定不违抗。”
“好,那你今夜等白麒来了后,定要使出浑身解数让他满足。”
“什么?”沧海明珠失声惊叫,气得倒退了数步,斥道:“我当你说的是什么办法,难道就是这个办法么?你居然还让我去侍候这个禽兽?”
“反正你与他都有过肌肤之亲了,多一次少一次又能怎么样?而且此次过后,如果一切按计划行事,他定是命丧黄泉再也不会骚扰你了,你好好想想,只要一次曲意侍奉,从此就海阔天空了。”
沧海明珠咬了咬牙,盯着黑衣人道:“你所说的可是真话?”
“自然是真的,不然我吃饱了撑得来找你做什么?这天寒地冻的我不会饮酒听歌过着神仙般的日子么?”
“那好,我答应你。”
“嗯,你与他欢好之时,找个合适的时机告诉他,彭城的妓院里来了个绝色美人,而且这个美人是东国的公主海东珠。”
“什么?”
“嘿嘿,相信公主也知道海东珠吧?你与海东珠被世上称为绝世双珠,都是贵为公主,没想到一个被大臣之子玷污,一个落入了妓院之中。”
“她怎么会在妓院中?”
“这个你不用关心,你只要将这个消息传递给白麒就行了,不过不要引起他的怀疑,相信你知道该怎么说吧?”
“你们为什么要引白麒去妓院。”
“当然是杀他!”黑衣人仿佛看白痴一样看着她。
她黯了黯,又问道:“那么我什么时候能离开这里?”
“这个你放心,只要白麒一死,肯定没有人能顾及于你,你当可很方便的离开。”
“谢谢大侠,大恩不言谢,此后但有所托必定全力以赴。”
“全力以赴?”黑衣人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道:“真的么?”
沧海明珠心一跳,不知道怎么了这个黑衣人让她感觉总是如狐狸般的狡诈,让人十分的不安。
“是的。”她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那好,听说西秦的太子妃十分的美貌,而且聪明异常,让我这个世外之人都起了好奇之心,要是能够…。”
“这个没问题,只要我将来回去后,定会想法把莫离殇弄昏了送到大侠的府上,到时大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是么?”黑衣人笑了起来,声音说不出的温和,延展着贵不可言的雍荣之气息,就这一懒散这中却魔魅异常,只是沧海明珠却有些寒风瑟瑟的感觉,怎么都感觉那声音里隐藏着阴霾与冷邪。
“哈哈哈…”不待她回答,黑衣人大笑后穿窗而出,临走之时吩咐道:“找个时机告诉白芷,她父亲要送她与南宫溪和亲”。
沧海明珠呆呆地看着那风吹去的窗户,要不是空气中还留着黑衣人淡淡的清香,她甚至以为刚才是在做梦。
做梦……是的,这一切何尝不是梦,到现在她都不敢相信她真的失身于白麒了,要不是身上布满各种青紫的痕迹,身体里隐隐的作痛,她根本不会相信这一切是真的,她一个堂堂的公主被人弓虽暴了!
想到这里她禁不住又暗自流泪,这时她想起了黑衣人的话,白芷居然要与南宫溪和亲!她越想越气,越想越感怀自身,凭什么?她一个公主落魄成了他人的玩物,而一个乱臣贼子之女去要嫁给他国的皇子!这太不公平了!不!她一定要破坏!
“怎么了?我一进门就看到你哭哭啼啼的,难道跟着我就这么难过么?现在你还想着那沧海明月么?”
看着白麒阴鸷的脸,沧海明珠吓了一跳,连忙擦干了泪,含羞道:“瞧你说的,俗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与你已然生米成了熟饭,我的心里不想着你还能想谁?”
沧海明珠自从被白麒弓虽暴后一直对白麒是又惧又恨,现在突然这么乖巧倒让白麒有些奇怪了,不禁多看了她几眼,美人捧心楚楚可怜的样子却是别人一番的风韵,让他的色心顿时又起了。
不过他也是多疑之心,虽然色心已起,却依然十分的谨慎,试探道:“你今天怎么了?”
“我能有什么?我只是气你有了新人忘了旧人了!”沧海明珠作出吃醋的样子。
“什么新人旧人的?”白麒大为惊讶,他对沧海明珠还没玩够,现在又是帐中什么时候他进了新人了?
“你别瞒着我了,听侍卫们说你看中了东国的公主海东珠,白日里就去妓院找她了。”
白麒更是奇怪了,笑骂道:“你这是吃哪门子飞醋?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什么时候看中了海东珠,还去妓院找她了?再说了海东珠贵为东国的公主怎么又会在妓院中呢?”
“到现在还骗我么?明明听侍卫说海东珠得罪了什么人被送到了彭城的妓院,今天第一次挂牌接客,你这一天没见人影,不是去见她的又是去见哪个?”
“什么?真有此事?海东珠真被人送到妓院中了?”
“我怎么知道!”沧海明珠白了他一眼道:“我天天被困在这帐中,怎么知道,还不是听外面走过的侍卫们闲谈间知道的!”
这话说得白麒心里痒痒了,他本是色中恶鬼,自从尝到了沧海明珠的滋味后,现在口味更重了,似乎非公主身份不能满足他了,而海东珠与沧海明珠并称双珠,定然也是国色天香的人物。
想到这里,他再也呆不住了,对沧海明珠道:“今夜我突然想起还有些事未做,你一人早点睡吧,不要等我了!”
“你是不是要去找那个海东珠了!”沧海明珠大急,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袖。
“没有怎么会,你快睡吧。”白麒不耐烦的挣开了她的手,甩袖而去。
“白公子…。”沧海明珠咬着唇悲声呼唤着,可是白麒却头也不回的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直到白麒消失的无影无踪之后,沧海明珠才如释重负的吐了口气,眼中冰寒一片,唇勾起肃然的杀机:“白麒,你道是赴得**处,却是你的魂销地!”
竖日白麒一日未归大营,而沧海明珠亦找到了时机告诉白芷,白魁要将她嫁与南宫溪的消息。
白芷知道后自然是不依不饶大闹了一场,却被白魁痛骂了一顿。
是夜白芷离营而去,不知所踪,而当晚竟然传来白麒的死讯,死因是弓虽暴了东国的公主海东珠,被海东珠一剑刺死了。
营中大乱…。
“皇上…。”白芷哭着跑到了海东青的驻所。
海东青正铁青着脸看着密奏,见白芷冲了进来,怒喝道:“站住,这是什么地方,是你一个外敌之女可以乱闯的么?”
“皇上…”白芷被骂后愣在了那里,不敢置信地看着前些日子还温文而雅,对她体贴入怀的男子。
“怎么了?你来有何事?”海东青皱着眉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想到了来的原因,白芷也顾不上深究海东青的态度了,她哭道:“我父亲要将我嫁给南宫溪,我不要嫁给他,他是个断袖,我嫁给他哪来的幸福?我要嫁给你!”
“噢?你就是因为南宫溪是断袖而不愿意嫁给他的么?”
“呃…”白芷微微一愣,心道怎么把心里想的说出来了,涩了涩后才撒着娇道:“自然不是,不管南宫溪是不是断袖,哪怕是天下第一的美男子,我也不会喜欢的,我的心里只有皇上一人。”
“哼,是么?”海东青阴阳怪气的看了眼白芷,看得白芷心惊肉跳。
怎么感觉海东青与上次截然相反?可是想到海东青的温柔体贴,她又无限流恋,于是拼命的点着头道:“这个自然,咱们是前世的恋人,此生再续的前缘,自然是非比寻常的恩爱,我对皇上的心更是矢志不移,海枯石烂此生不渝,为了爱你,就算要我的命,我都甘之如饴。”
她与白魁吵了一架后突然明白她对于白家来说就是一颗棋子,什么亲情什么父女之情都是虚伪可笑的,她想来想去,白魁此次谋反要是成了,她怎么说也是白家的嫡女,要是不成,那么定会满门抄斩,与其与白家一起死,不如趁早找个靠山。
而这个靠山莫过于海东青了,那海东青那日表现出来的情意让她想着都甜蜜温馨,她坚信海东青心里是有她的,所以她绝然的抛弃了白魁私奔到了海东青这里。
现在的海东青对她来说就是她的未来,她的荣华富贵,她的衣食父母,她怎么能不施展出浑身解数来讨好呢?
听到她的话,一道暗芒从海东青的眼中划过,他将手中的纸狠狠的握住,对着白芷柔声道:“你过来。”
说完伸出了白玉般的大手,那手仿佛天使的翅膀带着圣洁的光环,让白芷抑制不住心跳加速,朝着走去。
小手轻轻的放入了他的大手中,他的手软绵而厚实,让人握着安心非常,她含羞带媚地看着他,见他亦含笑低望于她,遂大着胆子依偎入了他的怀里。
他的身体陡然一僵,那笑更加灿烂了,只是眼底却结成了冰霜。
这一切白芷都看不到,在她的耳里只听到了海东青温柔的快要滴出水的声音:“你真是愿意为孤王付出一切么?哪怕是生命?”
“嗯。”她努力的点了点头,她知道男人就是爱听女人说这种话,这样才有成就感,既然他喜欢那么她说又何妨呢?
“那好,现在孤王要托你办一件事。”声音愈加轻柔了,仿佛一根羽毛般轻拂过她的心尖上,此时就算是海东青真的要她的命,说不定她都会点头答应了。
“什么事,只要皇上说,我一定会办成。”
“其实很容易,对你来说举手之劳而已,你可愿意?”
“愿意,当然愿意”
“好,那么……你就把你的命给孤王吧。”平淡的语气仿佛只是问人要一朵花般的自然。
“什么?”白芷仿佛没有听清般又追问了句。
“孤王说想要你的命,你给是不给?”他的声音依然那么的轻柔如风,可是却充满的冰雪之意,除了寒冷没有别的情绪。
“你说什么?”白芷惊吓得转过了脸,不敢置信地看着海东青。
“呵呵,怎么舍不得了?”海东青那刚才握着白芷的大手此刻滑向了她的脖子,精准无比地捏住了她细小的颈项,那手依然那么的温暖,却是从骨子里却透出了无边的杀意。
手越来越紧,越来越用力,她的呼吸越来越艰难,眼变得突出,舌慢慢地伸了出来,脸胀得青紫…。
她如看到鬼般看着海东青温和的笑容,那笑如春风般的明朗,可是眼底的冰霜却似三九的严寒。
终于就在她要晕过去时,手松开了,她如一条死狗般掉在了地。
“呯”重物坠地的声音响彻了大殿之中,她被摔得全身骨头痛,可是能活着就是奢侈了,她哪还顾得上痛呢!
她卑微的趴在地上,眼中闪着期待,嗫嚅道:“皇上可是在试探于我?”
“哈哈哈。”海东青大笑,笑声中充满了轻蔑,似乎在耻笑她到了现在还在做梦!
“你…。笑…。什么…。?”她呆呆地问。
“孤王在笑,女人的假,女人的哀,女人的痴,女人的虚荣,让人憎恨让人恶心!”眼斜斜地看着白芷,讥嘲道:“你以为孤王对你好是为了什么?还不是白魁那个老匹夫的五万兵马?否则孤王能看上你这种货色?孤王摸了你的手都要恶心三天三夜,孤王怎么可能娶你为后呢?没想到白魁那老匹夫居然想坐山观虎斗,观虎斗也就罢了,居然敢让白麒那个畜生糟蹋东国的公主,简直是罪该万死!”
手狠狠地击在了案上,登时,案上的文房四宝都跳到了地上,那紫檀木书案下被击成了数片,散落在了地上。
“不,不可能,我哥哥怎么可能糟蹋东国的公主呢?皇上一定是弄错了!”白芷已然面如死灰了,海东青对她百般羞辱她都可以当作没听到,因为不管怎么样海东青就算不娶她不会杀她,可是她听到白麒竟然糟蹋了海东珠时,知道此命休矣。
“难道孤王还会往自己脸上沷脏水来陷害你哥哥不成?”海东青阴狠的瞪着她,恨道:“你们西秦竟然敢抓了海东珠,还丧心病狂地将她送到了妓院之中,你哥哥前去弓虽暴海东珠,海东珠不从,你哥哥居然让侍卫们一起轮淫了海东珠,你说,你哥哥做出这种事,孤王怎么可能饶了你!饶了你们白家!”
“不!不可能!不可能的!我哥哥不会做这种事的!”白芷绝望的瘫倒在地,她嘴上说着不可能,可是心里却明白这绝对是她好色的哥哥做得出来的事!顿时她陷入了绝望的深渊……。
“既然你们白家不义在先,就不要怪孤王无情在后了,来人…。”
“不,不要,求求皇上,这不关我的事,我一点都不知道啊…。”白芷听了吓得浑身发抖,匍匐着向海东青爬去,牢牢地抱着海东青的腿哀求道:“皇上,求你了,看在我对你痴心一片的份上,饶了我吧,我肯定会回去让父亲将五万兵马全力支持于你,到时你挥军南下,攻下西秦,你就算是杀了我父亲,灭了我满门我都毫无怨言,我白芷此生生是皇上的人,死是皇上的鬼!”
“呸!”海东青嫌恶的一脚踹开了她,骂道:“你配么?你配当孤王的鬼么?你还不知道吧?你哥哥已然被海东珠杀死了,此时这消息应该是传到了白家大营中了,这时候你父亲应该暴跳如雷,正集合军队身这里开进,估计不日就要与我东国开战,你还在痴人说梦呢!再说了,你连自己的父亲族人都不要的蛇蝎女人,孤王怎么能相信你!”
“不,不会的…怎么是这样…。”被踢倒在地的白芷呆滞着,喃喃自语。
海东青嫌恶地看了眼披头散发如同鬼般的她,大声命令道:“传孤王旨意,西秦辱我太甚,今日将白魁之嫡女白芷祭旗!”
“不!”
数名侍卫拖着白芷就走,白芷挣扎着,叫喊道:“不要,求求皇上,不要杀我啊!”
眼中的冷意越来越重,头微微低下,海东青又看到手中的密奏,陡然眉心一跳,厉声道:“等等。”
侍卫们听了立刻架着白芷等待着,白芷忽然充满期待地看着海东青,没想到却听到了晴天霹雷。
“将她先押着,待与白魁老匹夫对战之时,着数百壮男将她在阵前奸了!”
“不…。”白芷眼前一黑,终于昏了过去。
侍卫如拖死猪般将她拖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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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三章
东国,南国,西秦的三国战争,最终以三败俱伤收场。
南国的七万大军经西秦十八湾时,由于南国之人不会浮水且有晕船之人,所以听从了某谋士的建议将数千船只首尾相连,没想到到了十八湾深处之时,从两岸射出无数的火箭,正在众人手忙脚乱准备取水扑火之时,没想到那水中全是从上游飘过来的油,火上浇油后果可想而知,那船越浇越旺,将士们顿时乱作一团,在船上有互踩而死有烧得面目全非而死的,即使跳下水的也全被淹死了,而侥幸命大逃上岸的人又被飞蝗般箭雨射得千疮百孔,七万大军就在瞬间全部被歼…。
顿时哀鸿遍野,血肉飞溅,断臂残肢随处可见,江水被染得通红,燃烧是火流动的是血。
战争就是这么残酷,如人间练狱般的场面是无法想像的惨烈!整个空气中都弥散着无尽的皮肉烧焦之臭味,水面上更是飘浮着数不尽的尸体,而岸边无数长箭林立,每隔步数都有被刺得如刺猬般的士兵!
这一仗惊天地泣鬼神,而莫离殇手中仅数千人毫发无伤!可谓是史上最辉煌的一次战役!
而东国国君海东青因不堪胞妹所受奇耻大辱一怒之下率兵攻向了西秦,当时正镇守西秦嘉裕关的白魁也一反固守不出的战略,竟然率领了五万大军迎战海东青。
战场上,数百东国士兵当众剥了白芷的衣服将她轮JIAN致死,令西秦义愤填膺,目睚俱裂又恨又怒。
两军对战,杀得血雨腥风凄风惨惨,两边人马都几乎全军覆没,其中尤以海东青损失更重!海东青气怒之余由数百亲兵护卫着逃了出去。
白魁率众人死追不休,此次战役他损失了近五万的人马,而且全是他亲自****出来的亲兵,让他又是心疼又是气怒,加上阵前女儿被光天化日之下被淫,唯一的儿子又被海东珠所杀,简直是奇耻大辱,他誓死要抓到海东青报此大仇。
三国之战终于以莫离殇无可争议的赢面结束了。
“离儿真是好计谋,此番一下重创了南国,东国,还将白魁的叛军势力一网打尽,简直是一箭三雕。”
“谁让这些人被私欲蒙蔽了眼睛呢?”莫离殇轻笑了笑,随即叹道:“只是却苦了这些士兵了,他们是何其无辜却偏偏成了当权者的殉葬品!”
“这天下争夺,哪个不是踩着别人的鲜血一步步走向辉煌的?所以只有天下统一了这样的纷争才会从此不再,百姓才会安居乐业,再也没有杀戮,没有血腥,没有痛苦…。”
“也许你说的对,可是要一统天下谈何容易,每个人都想当这统一天下的霸主,所以注定了又将是一场接着一场,没完没了的斗争。”
沧海明月亦叹了口气,轻搂着莫离殇道:“别想这些了,我们只要尽到自己最大的努力就行了。”
轻点了点头,莫离殇语锋一转,轻问道:“你怎么解决沧海明珠的事?”
“她…”沧海明月冷然一笑:“让她自生自灭好了,就凭她欲对你不轨,我不要她的命就是对她客气了,难道我还得对她未来负责不成?”
“扑哧”莫离殇美目流转笑道:“她不过想想而已,就凭她也不能把我怎么样,你倒记在心上了。”
拉住了莫离殇的手,沧海明月正色道:“不管是不是能伤害你,但是有这心思我就绝不能容忍她,要不是看在她母亲是为了救我母后而死,我连亲手取了她性命的心思都有。”
“谢谢你,明月,你对我真好。”莫离殇感动了依偎入明月的怀里。
“不过,你是不是得告诉我,那个对你有不良企图的男人是谁?”沧海明月咬牙切齿的问道。
“哪个不良企图的男人?”
“就是帮你找沧海明珠办事的人?”
“哈哈,明月你吃醋的样子真可爱,他不过是我的朋友而已,平日里爱开玩笑而已,这你也当真?”
“到底是谁?”
“好吧,他是我师侄啦,就是大昭四大家的人,上次我娘亲过寿,他们还来祝贺过的。”
“那就是青梅竹马啦!”沧海明月语气中带着酸酸的味道。
莫离殇眉轻挑,两手轻轻地捏着他的两颊,笑道:“明月,有没有人说你吃醋的样子很可爱?”
“没有,我从来不为别人吃醋”
“那好,我告诉你,你吃醋的样子真的好可爱,让我有种要摧残你的冲动。”说完用力的捏了捏他的脸,挤出了各种形状,笑得前俯后仰。
她正玩得开心却没有发现沧海明月越来越危险的眼神,等发现腰间的手越来越紧,温度越来越热时,才惊觉不好转身欲逃时,却哪还逃得了。
“那你是不是很想摧残我?”他摆出了个****的神情,那妖媚的样子让莫离殇小心肝忍不住惊艳一跳。
“不是…”
“捉弄我很好玩是不是?”见色诱不成,沧海明月摆出了威胁之状。
“不是…”她馋媚的笑。
“看我吃醋很开心是不是?”眼慢慢地眯上了一条缝,大有回答不满意就要生吞活剥了她的意愿。
“不是…”她坚决的摇头。
“不想我每夜一遍又一遍的爱你,是不是?”
“不是。”她顺口说道。
他得逞的笑了,无赖道:“这可是你说的,你想我每夜一遍又一遍的爱你,好吧,娘子有命,为夫怎敢不遵,就算是精尽人亡,为夫也要让娘子性福美满。”
说完横过一条铁臂将莫离殇抱在了怀里,在她的惊呼之中,大步往床边走去。
“不要,你疯了么,现在是大白天。”莫离殇胀红了脸,拍打着他的肩。
他不为所动,步伐有力的走向床间,戏谑道:“娘子这是欲擒故纵么?”
“欲擒故纵你的头!”莫离殇拼命的挣扎着,手狠狠的扭了把沧海明月的腰肉,惹得他呲牙咧嘴,咬牙道:“娘子有这力气,不如一会用在床上取悦为夫。”
“你…”莫离殇又羞又气,手立刻缩了回来,没想到却将明月的腰带拉扯得松了开去,衣服瞬间散了开来,露出他坚实的肌肉,骨骼分明的锁骨,一股属于他的淡香顿时流溢而出,仿佛熏香般将她熏得昏昏欲醉。
他醇醉的声音如远方飘来的梵音带着他灼热的鼻息,在她的耳蜗里暖昧回旋,惹她更是浑身发热:
“娘子真是性急,还未到床上就迫不及待扯为夫的衣服么?”
“哪有…”羞得将脸埋入了他的怀里,只希望当个鸵鸟,可是手忙脚乱之间,那唇却轻刷过了他祼露的皮肤上,引起他一震轻颤,连心跳都变得不规律了。
“你在****我么?”他的声音变得飘渺还沙哑,修长的指轻轻地抚上了她的下巴,让她不得已抬起了头定定地看向了他,对上了一双如墨般的眸子,仿佛旋涡般盘旋着令她毫无任何自制力的跌了进去,恍然间他贵不可言绝美的容颜越来越近,伴随着他温热的气息一股迷人的清香越加醇厚了,仿佛一团浓雾将她深锁其间,近在咫尺,她甚至能数清楚他墨蝶般轻扇的睫毛,唇轻笑着,若三月飞絮,袅袅飘然…。
他眼中浓浓的爱恋是那么的深重,让她心都为之震憾。
“你还需要我****么?”她垂下了眼敛娇羞的轻喃。
他眼中流光溢彩,长臂紧紧地环上了她的细腰,霸道中不失温柔,却坚定不已:“的确不需要,我只要看着你,就想狠狠的爱你,无论是心还是身体,恨不得把含在嘴里,放在心里,永远珍藏起来,让别人不能觑觎你的美貌,不能发现你的智慧,不能靠近你分毫!”
心就这样被他打动了,幸福就如熔岩流过,将她浑身都烫得轻颤,手不自觉的抚上了他的心脏,听着他心跳如擂鼓般的震动着她的耳膜,她将唇轻轻地印上了他的心口,甜秘道:“明月,我爱你…。”
“离儿…”声音里全是醉人的温柔与盛载不了的幸福感,眼里流光四射,瞬间照亮了整个空间,他仿佛带着光环,将两人笼罩于其中。
手温柔的抚上了她的脸,吻如羽毛般轻轻飘落在了她的眼角,舌尖轻轻的试探着,轻刷过她的鼻间,慢慢的他灵活的舌轻轻刷过她樱红的唇,一遍遍地细致地描绘着她的唇线,小心翼翼地轻启着她微翕的唇瓣,将她口中的如兰之气全然纳入他阳刚的身体里。
他的鼻息与她的鼻息在狭窄的空间里盘旋着,纠缠着,缠缠绕绕,难解难分,一时间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舌轻轻的划过她洁白的牙齿,虔诚无比的逡巡过每一颗,生怕冷落了其中一颗,只到莫离殇难耐的伸出丁香小舌,无意间碰到了他火热的舌尖,他如遭重击,再也忍不住的如影相随,狠狠地卷住了她的,让她欲逃无门……
舌这就么狂野的缠绕起来,如暴风骤雨般让人心跳加速,又是期待又是害怕,又是甜蜜又是温馨,他与她就这么密不可分,舌齿相依,丝丝的甜津从两人来不及吞咽的口中慢慢沁出…。
“给我,离儿…”他的声音仿佛涓涓细流清澈而邪魅,虽然温柔无比却有着不容拒绝的坚决。
眼迷离地看着他,她没有回答,只是将柔若无骨的小手环上了他的脖子,指轻轻的滑下,随着她指尖而下的还有他的衣服,慢慢地滑落于他丝滑的肌肤,露出了一身精壮性感的身体。
舌亦离开了他的唇,而是如跳跃的音符,跳动的划过了他微突的喉结,引起他上下滑动着暖昧的水声……
她邪恶地笑,唇间洋溢着春息,一如蝴蝶精灵飞落于众花丛中,舌尖轻点过他优美的锁骨,留下濡湿一片,微痒酥麻…
划过他紧致到极点的胸肌,留下唾香无数…。
渐渐地…渐渐地…。
他的呼吸越来越重,他的喘息越来越沉,指伸入了她如云的美发,轻吼着,那对让敌人闻风丧胆的眼睛此刻已然眯成了一条**的火线,从他唇间吐出了火般的热烈的气息……
“离儿,你真是个小妖精,你想弄死我么?”
她抬起了头,眼眯成了猫眼般,慵懒而邪媚充满了挑逗。
大手一把将她捞了上来,唇如烈焰般烧灼了她的小脸,急切地从她饱满的额头,远如山黛的秀眉,透着春光的粉面,一路蜿蜒而下,流下一路热情的湿热,吻埋在了她的脖间,细细的啃噬着她精致优美的锁骨,引她酥软轻颤…
他的狂野冲动让她害怕了,指紧紧的攀着他的肩膀,不住的轻吟呢喃:“够了,明月,够了…。”
头轻轻的抬起,唇间勾着邪佞的笑,眼含瑃情,声若魔魅:“不够,离儿,我还没有开始呢,你既然敢惹我,就准备接受我的惩罚吧…。”
“不…。我错了…”她如小猫般的轻喵,却更唤起了他征服的**,此刻他恨不得挤身入她的身体,有将她蹂躏坏掉的冲动。
“晚了!”他将头埋入了她的脖间,含糊不清的拒绝后,带着火焰的指划过了她纤细的腰间,直到…。
“嗯…。”指一下用力压入了他的肌肤。
身上的痛让他更是勇猛,眼中闪着**的情火,起伏起滔天的浪花。
床幔适时的坠落,遮住了一床的春色,唯有床不堪重负的依呀声与男人的粗吼女人的求饶声不绝于耳…。
这一日如诗来了数回,都到门口而转身了,每次小脸都透着羞红。
“你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了么?脸这么红?”耳边传来戏谑的声音,让如诗脸更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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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萧轩尔,chris_yyh,日久倾城,展莲云四位可爱的小美人的票票,群么么,祝大家天天泡到大帅哥,愉悦身心,哈哈。
从昨天开始就牙疼,疼到太阳**都抽抽了,现在肿了半边了,吃了十几粒人工牛黄甲硝坐还是效果不佳,实在没办法码字,对不起大家了。
正文 第六十四章
空气中隐隐流动着浓烈的旖旎之气,还未等如诗反应过来,一条铁般的长臂搂上了她的腰间。
一只洁白的手轻轻的抚上了她的娇面,唇间的热息隐隐喷薄在她的耳内,声音泛着妖孽般的慵懒:“诗儿,快告诉我,你看到什么了?看得这么春心荡漾?”
如诗又急又怒,拼命的挣扎却挣脱不了如影相随的狼爪,那另一只爪子正得意的在她的腰间轻抚着。
抬起头,冷眼看着向她凑近的妩媚春波,纤细的手一把捏住了男人光洁的脖子。
“沧海明玉,你再碰我,小心我废了你!”
“嘿嘿,你舍得么?要是我废了,你终身的性福去找谁去?”
沧海明玉根本无视于如诗的警告,柔软的身躯不停的靠向如诗,指竟然轻轻的抬起如诗的下巴,唇惹蝶采轻蕊般不住的落在她的唇角。
“诗儿宝贝,你真是狠心,竟然不告而别跑到皇嫂这里来了,让我是日思夜想寝食不安,不管了,你今天得好好安慰我…”
唇若雨点般的落了下来,充满侵略性的激吻,灵活的舌尖旁若无人的纠缠着她不停躲闪的丁香小舌,她的退缩却助长了他的气焰,直到她躲无可躲,被压到了墙上…。
“诗儿小宝贝,真是想死我了,你的唇怎么这么甜让我怎么也亲不够呢?”
视若无睹如诗气怒的目光,明玉更加的妖冶,随着唇间温柔无比的轻啃慢咬,一路上带着濡湿的火花往她的脖间游去…
“沧海明玉,你再不住手,小心我的毒药…。”
“不,宝贝儿,你说错了,是住嘴,嘿嘿,所以意味着我可以继续…。”
“你信不信我真下手了?”如诗咬牙切齿的瞪着在她脸上大亲特亲毫无自知的男人,怎么沧海太子这么神仙般的人物会有这么个无赖的弟弟?
她不过救了他的命而已,怎么他就赖上她了呢?赖上她也就罢了,还时不时地对她动手动脚,害得她向来引以为傲的自持力全部破功…
“小宝贝儿,你可不能这么无情,有道是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同床眠,咱们好歹也睡在一张床上了,你得对我负责,否则我娶不到娘子岂不是断了我们沧海家的后?”
明玉嬉皮笑脸的,人又紧贴了上来。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那是为了给你疗伤累得跟你睡在了一张床上,可是我们什么也没有发生,我对你负什么责?再说了,我家小姐跟沧海太子蜜里调油,将来定会生出无数个小皇子,沧海家怎么会断后?”
“哈哈,无数个?你以为你家小姐是母猪么?还生无数个小皇子?好啊,我要告诉皇嫂去,你在背后骂她…。”
“你胡说,分明是你说的,我哪有这么骂我家小姐?”
“好吧,我答应你不告诉皇嫂,你怎么贿赂我?”
“明玉皇子,算我求求你了,你别再骚扰我了,我只是一个小丫环,当不得你的情意,你好歹也是西秦的皇子,到时皇上,太后定会给我找好多漂亮的小姐给你当妃子,侧妃,侍妾的,你又何苦天天捉弄我?”
“你明知道,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人,那些小姐长得美也好,才情好也好,跟我有什么关系?再说了父皇和皇祖母说了,他们不干涉我的婚姻,一切由我自己作主。”
无语的看着这个似真似假的男人,这个西秦百姓眼中温良恭谦,风度翩翩,才貌双全的皇子,怎么在人后竟然是这么个惫赖的家伙?
“喂,有人来了,你快放开我,否则我的清白全被你毁了!”如诗见远远地走来一个丫环,立刻竖着眉斥道。
这沧海明玉虽然对如诗极尽无赖之事,不过在人前却对她十分的尊重,见是真有人来了,马上垂下了手,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
“给四皇子请安。”丫环经过沧海明玉身边时,娇羞的行了个礼,然后含情脉脉地看着沧海明玉。
沧海明玉目不斜视,微微的点了点头。
那丫环脸上现出了失望之色,这才看到如诗立于一旁,遂给如诗行了个礼后,讪讪而去。
待人走后,如诗戏谑道:“看来你的桃花也不少,这丫环明明可以直着走到那处,偏偏绕了个大圈过来看看你。”
沧海明玉立刻现出惊喜状道:“诗儿宝贝,你可是吃醋了?你放心吧,我是绝对不会正眼看别的女人一眼的!”
如诗对着苍天翻了个白眼“你在我家小姐面前倒是一本正经的样子,怎么在我面前就这么惫赖?一点都没有皇子的样子?”
沧海明玉涎着脸凑向了她:“这叫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
唇不自觉的抖了抖,她皮笑肉不笑道:“你真是文采出众,原来这句话能这么解释!”
“嘿嘿,这是自然,在西秦,我文可安邦,武可定国,这点都是小意思…。如诗小美人,你看我腰上光秃秃的,啥时你用你的巧手帮我绣个荷包啊?”
如诗恶作剧的看了眼他的腰:“腰上光秃秃的?难道你还想长个瘤子什么的么?如果想的话,这个我倒可以帮忙,毕竟我学了这么久的医,这点难不倒我。”
“呃…。”明玉愣了愣,半倚在墙上一副慵懒清贵的模样却说着邪佞的话:“算了,以后咱们祼呈相向时,我怕影响咱们的情趣!”
淡定,淡定,气得脸红耳赤的如诗对自己拼命的暗示,怕自己一个忍不住一拳头打上了他的脸!
半晌,她才憋了口气:“你说你了解我,那你可知道我现在心里想得是什么?”
“当然知道,你想得肯定跟我想得相反呗。比如我想亲你,你想踹我,就这么简单。”
“那你还真有自知之明!既然明知我对你无情,你又何必纠缠不休呢?”
沧海明玉仿佛未听到般,向如诗伸出手欲拉她的小手,被她一个闪身躲了过去,他倒并不十分在意,讨好道:“我带你去看星星可好?”
抬头看了看一片漆黑无星无月的夜,她讥嘲道:“今天是阴天,好不好?”
“没关系,我在床顶上挂了许多蓝色的宝石,躺在上面看着就跟看星得一样…”
满头黑线,这是看星星么?
“诗儿,你知道我不是随便的人。”
“嗯。”如诗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才道:“你随便起来不是人…。”
沧海明玉语塞,委曲地看着如诗,不言不语,幽怨无比的样子,仿佛如诗对他作出了十恶不赦的事般,看得如诗一阵头皮发麻。
“喂,你呆在这里做什么?又不说话又不走!”
“我只是想听听你的呼吸…”
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如诗只觉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想了半天,为了让他知难而退,如诗道:“据我所知象你们这些王爷百分之九十都想着三妻四妾。”
“我是另外百分之十的。”
“嘿嘿,另外百分之十都想着夜夜做新郎,你是这样的人,还想让我理你么?”说完很拽的擦身而过。
“诗儿宝贝,你不能这么曲解我,要知道世上有像我哥沧海明月这样的人也就有像我这样此情不渝的人”
说完拉着如诗死活不放。
“你放手。”
“不放,除非你答应让我来爱你,疼你,惜你,保护你…。”
如诗抬眼看向他,心神微动,说不动心是假的,可是她自认为只是一个丫环,而沧海明玉这样才华横溢,又面如丰玉家世显赫的人怎么会对她一见钟情呢?如果说是因为她救了他的性命,他要以身相报的话,那么她可不要这样的施舍,她要的与小姐一样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想到这里眼中一冷,她斥道:“放开我。”
见说了半天,表达了半天,如诗不为所动,沧海明玉眼中闪过受伤的情绪,他赌气道:“不放,不放,就是不放,到底你要我怎么说才能明白我对你的感情?我对你是真心实意的,不是玩弄,不是报恩,就是纯粹的爱!”
“不放是么?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如诗咬了咬牙,真下毒的话她又舍不得下手,余光瞥处见到几盆花,脚尖一点,一盆花腾得向沧海明玉脑门上砸去。
见如诗来真的,沧海明玉黯然放手,躲避之间花盆撞到了他的腿上,顿时泥土飞溅碎了一地。
她看到他眼中有着痛苦之色,心间竟然也一疼,但想到当断不断必受其害,于是咬了咬牙,转身而去。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沧海明玉叹了口气,正色道:“不管你的心有多冷,我一定会温暖你,我会让你知道这世上除了我没有人比我更爱你了。”
“皇兄,皇嫂…”沧海明玉气宇宣昂地走进了会客厅,对着沧海明月与莫离殇行了个礼,待看到莫离殇身后的如诗,禁不住微微一笑,眼光流媚。
莫离殇奇怪地看了眼明玉笑道:“什么事这么高兴,嘴都合不拢了,说来让我与你皇兄也开心一下呢!”
“今天有一个女孩送了我一朵花。”明玉风情万种的对着如诗挑了挑眉,眼波那个饴人啊,把如诗看得心头一跳,大骂他妖孽。
“哈哈,明玉开窍了,居然知道喜欢女孩了,那花呢?拿来给皇嫂看看?”
“花在这里。”明玉说完捞起了衣服的下摆,神情惬意的抖了抖,只见上面有些土和脏了的痕迹什么也没有。
莫离殇与明月对望了一眼,沧海明月似笑非笑道:“明玉,你该不会是被女孩迷昏了头吧,这是花么?”
“当然是啊,怎么不是?这是那花留下的痕迹!”
沧海明月满头黑线,皱眉道:“花留下的痕迹?”
沧海明玉理真气壮道:“是啊,那女孩送花给我时忘了把花盆取下来了,所以弄了我一身的土!”
“哈哈…”沧海明月忍不住地大笑起来,取笑道:“这就是女孩送你的花?”
如诗满脸通红站在莫离殇身后恶狠狠地瞪着沧海明玉,他一定是故意的,故意捉弄她!
“扑哧”莫离殇忍不住笑道:“原来皇弟是在女孩处吃了亏了,怎么?是哪家的姑娘这么有个性,说来给皇嫂听听,皇嫂帮你作主指了婚可好?”
“皇嫂肯作主真是太好了。”明玉听了立刻抬头得意地看着如诗,要知道如诗是莫离殇的贴身丫环,要是莫离殇开口,如诗定会答应的。
如诗气得满眼冒火狠狠的盯着他,大有他敢说出她名字跟他没完没了的架式
明玉正等开口,莫离殇却语峰一转道:“不过虽然说是我给指婚,但你却得答应我一件事,我才会帮忙,不然就是对人家女孩子不负责任了。”
“皇嫂请说。”
“你可能做到从此只爱她一人,只对她一个好,不再娶别的女子?”
沧海明玉正色道:“这个自然,不劳皇嫂吩咐,但凡是我能娶到她,此生决不负她,不过,我也不要皇嫂指婚,我要用我的真心感动她,让她心甘情愿的嫁给我。”
莫离殇笑道:“有志气,像皇弟这般要才有才,要貌有貌,要情有情,相信那家姑娘定会慧眼识英雄的。”
“那是一定的。”沧海明玉很自恋的应了声,还不忘抛了个媚眼给如诗,如诗狠狠地回瞪了他一眼。
“咦,你一直对着我身后挤眉弄眼作什么?”莫离殇疑惑的看向了右后方,右后方的如诗立刻脚下一滑滑到了另一边。
看着身后空无一人,莫离殇轻笑着摇了摇头。
“他眼睛在抽筋”沧海明月沉声道,引来众人大笑起来。
“皇兄,不带这样埋汰我的。”沧海明玉幽怨无比的看着沧海明月。
沧海明月皱眉道:“你可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不是你的心上人,不吃你这套。”
“好吧,你不接收我正好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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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五章
莫离殇看着兄弟两温馨互动,不禁掩唇暗笑,笑了会后柔声道:“皇弟怎么有空来这里?别告诉我是为了追女孩而来的啊。”
眼波轻闪,唇间勾起颠倒众生的笑,桃花眼媚眼如流水般淌向如诗:“可以说是亦可以说不是。”
沧海明月见了斥道:“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偏生这么模棱两可,看你这样子哪有点皇子的自觉,一副纨绔子弟的神情,人家女孩子能爱上你才怪呢!”
如诗听了不禁挤眉弄眼的取笑他。
明玉抛给她一个威胁的眼神后,才一本正经道:“此番前来确实是有要事相告。大昭被皇兄在山海关重创后,竟然愿意与我国求和,派人递了求和书,听说大昭正准备重礼挑选皇道吉日前来我国。”
“噢?没想到佟夜冥倒是一个能屈能伸之人,这才吃了暗亏,一万人马全军覆没,竟然还能忍常人所不能忍,表面上风清云淡前来求和?”
“是的,皇兄,父皇让你火速回京,这叛军的势力已然十之去了**不足为率,现在文丞相失了白魁的依仗,已然安份了不少,正是咱们大刀阔斧整顿朝纲之时,而且父皇最担心的是大昭借着前来求和又出新的妖蛾子。”
说到这里又有些担心地看着莫离殇道:“据暗人上报大昭此次前来求和的大臣中可能会有皇嫂的父亲莫将军。”
莫离殇全身一僵,指紧紧的握在了一起,沧海明月伸出绵和的大手牢牢的握住了她的,给了她一个一切有我的坚定眼神。
坚定的眼光看向了沧海明玉,冷然道:“俗话说嫁出去的女儿沷出去的水,皇弟不用担心,我既然嫁给你皇兄,就是西秦的人,莫将军只是大昭的莫将军。”
沧海明玉听了微微松了口气,他并不知道莫离殇其实对莫问恨之入骨,还以为莫离殇会敌不过父女之情而影响到沧海明月的政治判断,以沧海明月对莫离殇爱不释手,宠若至宝的感情,他真怕沧海明月会为了莫离殇作出对西秦百姓无法交待的事,现在听到莫离殇这么说,登时心下如放下一块石头,以他对莫离殇的了解,莫离殇定是言必行,行必果。
“好了,既然没有什么事,你早点休息去吧。”沧海明月不满明玉怀疑莫离殇,连带着语气也不好,神色不愉的下了逐客令。
眉轻轻的上挑了挑,沧海明玉似笑非笑道:“皇兄不带这样的,弟弟我马不停蹄地赶到这里,水未喝上一口,饭也未吃上一口,才报告完事情你就赶我走了?难道是怕我在这里影响你与皇嫂亲亲我我么?”
“什么水未喝一口饭未吃一口,不是才跟女孩子私相授受了一番么?别作出一副哀怨相,快滚吧。”
“咳咳…。”听到私相授受四个字,沧海明玉被一口口水噎着了,他担心地偷看了眼如诗,见她满脸通红,恶狠狠的瞪着他,遂苦笑道:“皇兄,你怎么说我都没事,可是我与那姑娘可是清白的,那姑娘以现在还不曾对我假以辞色呢…”
“那你更可以滚了,枉你自称风流倜傥,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怎么连个小姑娘的心都抓不住?真是丢我们沧海家的脸!”
沧海明玉吓得跳脚道:“皇兄,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何时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了?你这话被她听到了,她以后还能理我么?你就等着我一辈子娶不到娘子了。”
沧海明月怀疑地看了眼他,咦道:“你急什么?这左右就咱们四个人,还能传出去不成?难道你以为你皇嫂与如诗是多嘴的人么?”
沧海明玉哭丧着脸,忙不迭得拱手道:“皇兄,算弟弟我求你了,你别说了,你越描越黑了,我一个风度偏偏,守身如玉的清白男子生生被你说成了花中色魔了。”
“我有么?”沧海明月笑着看向了莫离殇,柔声问道:“离儿,我说得有什么不对么?”
莫离殇甜甜一笑道:“夫君说的自然都是对的。”
本来还指望着莫离殇帮他申冤的明玉听了顿时如泄了气般的皮球,气呼呼道:“好吧,算我倒霉,你们两人一手遮天竟然这么欺侮我这个手无寸铁的可怜之人!天道不公啊!”
莫离殇眼中闪过狡狭的色彩,笑道:“既然皇弟说不公,不如让如诗帮你如何?这样咱们可是势均力敌了…”
“这…。”明玉一喜看向了如诗,见如诗小脸胀得通红明艳不可方物,顿时心神荡漾,禁不住轻喃道:“这个自然是好的。”
“谁愿意和你一起,我当然是与小姐一起的!”如诗作了个鬼脸,然后气呼呼地瞪眼莫离殇后,羞得跑了出去。
“她怎么了?”沧海明月丈二摸不着头脑,不过是开个玩笑,如诗的反应怎么这么大?
莫离殇故作神秘地摇了摇头,对沧海明玉笑道:“皇弟,记着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你一定会心想事成的。”
沧海明玉大喜,对着莫离殇长揖而下:“多谢皇嫂。”
说完得意地告辞而去。
“这是打了什么哑谜?”
“呵呵,傻明月,你难道看不出你明玉是看上了如诗了么?”
“噢?哈哈,怪不得,怪不得刚才急得那样,我不过说他流恋花丛,他恨不得跟我动刀子似的。这小子,眼光不错!”
“你不觉得如诗一个丫环身份配不上明玉么?”
“什么配不配得?感情都是平等的,与身份无关,再说了如诗以魔宫的护法身份配这个小子是绰绰有余了,不过如诗并不是一般的女孩,这小子是情路坎坷啊。”
“看你的样子对明玉倒没有信心似的。”
“不是我对他没信心,而是他这般吊儿郎当的样子能让如诗看上才怪呢!”
“他只是养精蓄锐,将他所有的精明睿智隐藏于玩世不恭的表象之后而已,你又不是不知道,却在这里编排他。”
你怎么好像对他很了解似的?”沧海明月不禁吃起了醋来。
“扑哧!”莫离殇轻刮了他的脸,嗔道:“这种飞醋都吃,这明玉随你,你不就是这样表面上冷若冰霜拒人于千里之外,其实却是色胆包天的大色狼!”
“好啊,你敢这么说我,我这就色你,坐实了你所说的话。”说着作出了恶虎扑羊的动作大手抓向了莫离殇的小细腰。
莫离殇忙不迭的躲了开去,两人推推挤挤的耳鬓厮磨了一番,被沧海明月吃尽了豆腐后才喘着气平息了下来。
莫离殇理了理云鬓,埋怨道:“刚梳好的发却被你弄乱了。”
“这有什么?我帮你重新梳上不就得了?”
“你会梳发?”莫离殇不自觉地看了他一眼,一脸的不信。
他忸怩道:“以前不会,自从认识你后就学会了。”
“你怎么会去学梳发?”
“你常说论梳发手艺就如诗梳的最好,我想如诗平日经常被你派出去,再加上如诗早晚要嫁人的,不如我学会了,可以永远为你梳发,画眉…。”
莫离殇感动的抓住了他的手,柔声道:“所以你就傻乎乎的向如诗学了梳发?”
沧海明月但笑不语,大手灵活的将她的发簪取了下来,小心翼翼的梳着,生怕掉了她一根头发。
“明月,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好得我都害怕,害怕失去这样的幸福…。”
“不会的,你不会再失去了,这辈子你会越来越幸福,让你永远不会后悔嫁给我。”
莫离殇含笑看向了窗外,外面忽而风起,吹落一地残枝,那盘虬的枝杈,狰狞弯曲地伸向了无边的苍穹,刚才还暗如幕布的夜,突然闪烁了几点星光,一下明媚了整个夜空。
冬季一直是莫离殇最讨厌的季节,只是因为身后的他,她竟然感觉到无比的温暖,至此竟然深爱上了这个季节。
镜中,她美日流盼温馨甜蜜,他长身而立站于她的身上,大手灵巧的翻飞着,那如云的美发一如他手中的剑,飞舞得纯熟而完美,而他的脸上亦是洋溢着幸福的笑。
终于,一个简单而不失华贵的发型被弄好了,莫离殇轻轻的抚过发,那发上还留着他的温度,一下炙热了她的心。
“真好看…。”她眨着眼轻赞。
“可是还有一缕没有盘进去。”他有点懊恼的执着她耳边的一小簇碎发。
“你不觉得留着这碎发后,我看起来更年青更活力了么?”她抓住了他的手,亦抓住了那缕发,笑意盈满了她的眸间:“真的,明月,我真是很高兴,这发盘得真是很漂亮,我很喜欢。”
“你喜欢就好,以后我天天帮你盘,总有一天比如诗盘得更好看。”他温柔的拥着她。
她含笑点了点头。
两人深情对望,时间的沙漏就这么悄然而逝……
良久…
“咱们明天就回京么?”她将头靠向了他的怀里,有些留恋地看着这记录了两人幸福点点的家园,回到京城就意味着又要投入了各种勾心斗角,斗智斗勇,再也不可能像现在这般自由自在了。
“你若喜欢这里,多呆些日子吧。”
“不了,还是早早回京吧,以防迟则生变。”
“好,你说什么就什么。”
明月与莫离殇策马扬鞭往京城赶去了,那些协助作战的人都是得意楼与魔宫的,战争结束了,都立刻回到了各自的岗位。
此番三国争斗,莫离殇可谓赢得漂亮,不死一兵一卒,就瓦解了三国的力量,可谓是惊天地泣鬼神的战役,此次战役在一统天下后被沧海明月载入史册,莫离殇从此成为了所有女性的楷模,更有甚者,掀起了一股女子当兵的热潮。
“父皇!”
“父皇!”
到了养心殿后,沧海明月与莫离殇倒头跪向了沧海澜。
沧海澜激动的站了起来,冲向了沧海明月抱着他喜极而泣道:“你回来了,太好了,朕真是担心死了。”
沧海明月微一挣扎,他一向与沧海澜相处冷清,一时间受不了沧海澜这么温情的表现。
沧海澜眼中一黯,他知道沧海明月一直在怪他,甚至连让他表现父爱的机会都不给他,于是讪然的缩回了手,柔声道:“起来吧。”
“谢父皇。”两人异口同声站了起来。
沧海澜这才看向了莫离殇,明显眼中的慈爱已然荡然无存了,只是淡淡道:“听玉儿说此次三国三败俱伤,全是你是主意?”
莫离殇一愣,心中冷了冷,原来父皇是对她起了猜忌之心了,也是,她虽然有治国之才,可是却是他国之女,眼下莫问又要出使西秦,在这敏感的时刻,沧海澜要是不怀疑就不对了。
大手轻轻地握住了她,眼中全是无条件的支持与信任,让她心头一软,她笑道:“父皇过奖了,这些都是明月与臣媳商议后的决定,臣媳决不敢贪功。”
“嗯”沧海澜点了点头,脸上变得略好,不知是信了她的话,还是因为她这么深爱明月让他满意,总之态度是变得好些了。
“此次重创大昭,朕深感欣慰,只是大昭受此大辱竟然反其道而行之,不日就将出使我国求和,你们怎么看?”
“父皇,您与明月先聊着,臣媳去给皇祖母请安去。”莫离殇见沧海澜对她起了猜忌之心,遂不愿意参和进去,以防将来有些什么事都怪到了她的头上。
沧海澜眼波轻闪,点了点头道:“也好,你皇祖母天天念着你,你去陪陪也好。”
“离儿…”沧海明月猛得拉住了她的手,坚定道:“你是我的太子妃,未来的国母,这西秦的任何事我都不会瞒你的。”
看着他真诚坚决的眼神,莫离殇展颜一笑,顿时释然了,是啊,她是明月的太子妃,只要明月信她,哪怕天下人都不信她又有何妨,她这辈子只要对明月负责,只要对明月好,只要一切都以明月为出发点,那么她又何惧别人说什么?
于是她容光焕发,对着沧海澜柔柔一笑道:“父皇不介意臣媳陪着明月吧?”
沧海澜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大叹儿子被莫离殇迷了心智,人家都自觉地要退避了,却偏偏还把人拉回来,这可好了,她是帮着夫家算计娘家,还是帮着娘家算计夫家啊?
这自古来嫁进皇家的人都是身在夫家心在娘家的,因为她们知道娘家才是她最大的依靠,要是莫离殇心里亦为了身后有坚强的靠山对大昭手下留情,那么西秦的霸业何时能成?
他是年纪大了,本来就性情比较柔弱,可是沧海明月不一样,是有惊世之才,雄才伟略,是有一统天下的气势的,一直是他的骄傲,是他的希望,要是为了一个女人而从此失了争霸天下的雄心,那真是让他无颜面对沧海家的列祖列宗,更无颜面对素素了。
想到这里,他眼中一闪而过杀机,但看到沧海明月对莫离殇那种深情不悔的样子,又禁不住叹了口气,他怕沧海明月会跟他母后一样,对感情太过执着,会因为莫离殇之死而从此自暴自弃,那是他所不敢轻易尝试的。
想来想去,更是两头为难。
这时却看到莫离殇拿起了羊皮卷随意的摊在了桌上。
顿时将一股子怨气发向了莫离殇道:“你怎么把地图将桌布使了?”
“桌布?”莫离殇奇怪地看了眼,道:“没有啊,臣媳不是把羊皮地图好好的铺在了桌上么?并不敢弄脏。”
“还说没有,这铺地图时,先得把玉案放在桌上,然后铺上地图,这样才能防止地图的损坏!”
“对不起,是臣媳的错。”
沧海明月听了,冷冷道:“父皇,不过是一张地图,用得着大惊小怪么?这地图要是用得上就是宝物,用不着的时候就是一张废皮,有什么可稀奇的?”
“你…”沧海澜大怒,心中暗骂孽子,有了媳妇连老父都不要了,竟然就这么公然的反驳他,不顾他的威严。
唉,可是想想,这沧海明月何时会照顾到他的颜面,弄火了连他的妃子都敢打。
想到这里,不禁叹息了声,虎着脸,一起看向了地图,鸡蛋里挑骨头道:“太子妃可看出什么门道来?”
对沧海澜不好的语气,莫离殇倒并不在意,只是笑道:“禀父皇,臣媳正在看,不过却发现这地图画得太过于简单了,好多细节之处都未标示出来,这样的地图却是不利于分析地势与形势。”
“哼,你说得轻巧,你可知道这张地图可是费尽了多少的人力才绘制出来的?”
“费多少人力精力财力不是臣媳所关心的,臣媳只关心这张地图的精确度,准确度,可依照度。”
“那听你的意思,你可以制造出更好,更精确,更有用的地图来么?”沧海澜不禁讽刺道。
“回父皇,要是父皇不嫌弃臣媳的地图纸张粗糙,臣媳倒的确有一张。”
从怀里取出一张黄|色的纸,那纸就是普通的牛皮纸,相对于羊皮纸来说就是云泥之别,而且看上去破旧异常,让沧海澜更是起了轻蔑之心。
语带讥嘲道:“这就是太子妃的地图么?可得让朕好好欣赏一下,让朕知道朕的能工巧匠画的东西与太子妃的东西差了多少的档次。”
“那父皇你可得好好看看。”沧海明月明显生气了,语气都变得尖刻了,尤其是好好两字更是加了重音,让沧海澜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却又无可奈何!
他可以挥手之间让人人头落地,也可以一道圣旨让天下尸横遍野,唯独对沧海明月却无可奈何,只能受着沧海明月的气,忍气吞声,谁让沧海明月是他最爱的儿子呢?就算要他的命,他也会毫不犹豫的给了,只是因为沧海明月是素素与他爱的结晶。
想到这里,他不禁想起了小儿子沧海明玉来,唉,明玉倒是不给他脸色看,不过天天玩世不恭的样子也让他头疼,这难道是素素在惩罚他么?让两个儿子来折磨他?!
“父皇请看这里。”这时莫离殇拿起了一枝狼毫将头部指向了一处。
沧海澜凑上前去一看,那里山峦起伏,水流潺潺,竟然是他从未看过之处。
不禁有些迷惑道:“这是何处?”
“父皇可知此处亦是属于咱们西秦的领土?”
“什么?是西秦的领土?为何朕的羊皮地图上却没有标识?”沧海澜顿时大怒,要知道对于一国之君来说,有什么比国土更重要的?现在竟然自己的领土自己的地图上没有标识,如何不让他震怒。
“所以说父皇你的地图不行了。”沧海明月冷不丁的一句让沧海澜更是火上浇油。
他不禁有些鸡蛋里挑骨头道:“太子妃说这是西秦的难道就是么?难道不会是你请的人画错了么?”
“呵呵,父皇,那请看这是何处?”莫离殇不以为意地笑了笑,狼毫又指向了另一处。
“这不是你们全歼南国七万兵马的十八湾么?”
“父皇真是好眼力。”莫离殇赞了声,让沧海澜又得意起来。
可是还没得意多久,就听莫离殇道:“父皇可看到此处与您的地图有什么不一样?”
“咦”
“咦?怎么这河流的走势有些区别,朕的图上少了几道湾呢?”
沧海明月冷笑道:“您这少了几道湾,要是用您的地图,可把咱们的人马弯进去了。”
沧海澜听了老脸通红,瞪了眼沧海明月道:“不过是差了几道湾何至于这么危险?”
“何至于?”沧海明月轻蔑一笑道:“您可知道,每一道的走势不同,风向不同,水流不同,一个掌握不好,那火烧得不是船而是咱们自己了,那可是油啊,都是顺风顺流而下才能烧着敌船,要是风向不对,那水逆流而上,您说烧的是谁?”
沧海澜默然不语,忽然间气得拿起了羊皮地图狠狠的扔在了地上,气道:“一群饭统,朕真是白养他们了。”
“父皇息怒,要说这图已然不错了,只是官家之人不若臣媳的人这么野性,到处走动,所以比较详细而已,这羊皮图不能扔了,只要在上面重新修饰一番,还是比臣媳的牛皮纸看得舒服些,而且便于保存的。”
“那朕先看看离儿的地图吧。”有了莫离殇的解围,沧海澜脸色稍好,连称呼都变了,不再太子妃太子妃的叫了。
莫离殇与沧海明月相视一笑后,才娓娓道:“刚才给父皇所指的地方其实说是西秦的土地亦可以说不是。”
“此话怎讲?”
“此处是西秦与南国与大昭的交界之处,被世人称为死亡峡谷,由于那里常年浓雾占了全年的三分之二,人烟稀少,所以三国对此都不是太在意。”
“你是意思是说此处是三国都不管之处?那么我们是不是能将它收管过来?”
“父皇莫急,收是可以收,不过不是现在!”
“为什么?”
“因为,大昭前来我国本来要徒经长河湾,但自十八湾后,现在谈湾色变,相信大昭的来使不会从长河湾走,而会选择抄近道走这死亡峡谷。”
“你都说死亡峡谷了,他们还会走么?”
“父皇,所谓死亡峡谷不是说人走过后就会死,而是说那里人迹罕至,没有什么人烟,并不是什么凶险之地。所以大昭定会选那里走的。”
“然后呢?”
“然后?”莫离殇忽然眼一眯,唇间勾起绝代风华笑,冷得如寒梅般让人无法逼视:“然后我们就在这里劫了大昭求和的重礼,杀了所有的卫兵,只留下几个重要的人物,臣媳倒要看看,这大昭没有礼物,没有卫兵,以什么来求和?”
沧海澜不禁失声道:“什么?你要抢劫大昭的财物还要杀了使者团?那可是你的娘家!”
莫离殇退了几步,敛了敛身道:“父皇,莫离殇是西秦的太子妃,是您的臣媳,是明月的妻,此心只有西秦,没有什么别的”
眼紧紧地盯着她,生怕错过她一丝的表情,见她毫不躲闪的与他对视,那眼清澈见底,没有一点的瑕玼,沧海澜才吁了口气:“你能全心全意为了西秦,父皇当然是很高兴,不过那使者团里可能有你的父亲,你这么做是不是太狠了些?”
“父皇,心不狠何以得天下?何况我并未说要杀父,何来狠之说?”
“父皇…”沧海明月不愉的看了眼沧海澜后,才心疼的拉着莫离殇的小手道:“离儿,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
莞尔一笑,瞬间舒缓了剑拔驽张之气,她收敛一身的威仪变得柔媚无比,小手亦反握住了沧海明月,笑道:“我此生只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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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六章
“咳咳…。”沧海澜轻咳了声,打断了两人缠缠绵绵的眼神,有些踌躇道:“可是让我堂堂西秦作强盗剪径之举却是让人…。”
眼微闪着狠戾的光,脸上却仍是云淡风清,朱唇轻启道:“父皇难道认为东国会让大昭将求和礼物平安的送到西秦么?此次战役本是佟夜冥挑起的,本来是打定了主意要瓜分了西秦,没想到偷鸡不成反蚀了一把米,把东国的一万大军杀得片甲不留,海东青如何不恼不怒?而大昭这个始作俑者却要向西秦求和,您说海东青会让佟夜冥得逞么?他定然会派人从中作梗,到时只怕他派得强盗会有意告诉佟夜冥他们是西秦的人,到那时佟夜冥就真的有话可说了!”
说完手指着地图道:“父皇您看这处。”
“此处是何地?”
“如果东国要下手必会选这里,因为这里离西秦近隶属于西秦的国土,但却离东国也方便,只要穿过山腹就能很快进入西秦的境地,到时那些礼品在西秦的土地上丢了,而且还有目击证人证明是西秦的人抢的,就算佟夜冥心知肚明,他也不会放过这么个好机会逼父皇给一个交待,到那时我们真是百口莫辩了,所以与其被动不如主动!这礼物是西秦的,那么怎么能即授人口舌还被别人夺了去呢?”
“好主意,你果然是明月的贤内助啊!”
莫离殇微微一笑道:“既然海东青会有可能嫁祸于我们,那么我们抢了礼物后,不妨也嫁祸一下海东青,让大昭与东国之间就算以后有可能合作也心中横着根刺,这根刺将会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一道刺探的眼光快速地划过了莫离殇的身上,就在莫离殇抬起头来时,那眼光顿时变得和蔼可亲,沧海澜拍案道:“既然如此明月从禁卫军里拔出三千兵马,准备出发去死亡峡谷。”
“不,不能从禁卫军中拔人!”
沧海澜眉心一跳,怀疑道:“怎么了?为什么不能禁卫军里拔人?难道你想从边疆拔人么?那不是劳师袭远么?而且现在多事之秋,边缰卫兵稍有异动就会引起各种猜忌,到时就得不偿失了。”
“父皇请听臣媳一言,如今咱们虽然将文丞相的势力打击了近一大半,但我们不能肯定在禁卫军里没有他的人,这三千人不是小数,只要有一人是文顶天的人就有可能将此事传了出去,那么咱们西秦就真的授人以柄了。”
“还是你想得周到,朕倒忘了这一茬了,没想到朕的江山却连作个主还得防着臣子,朕真是失败啊!”
“父皇,这自古都有奸佞小人,父皇自登基以来勤政爱民,减赋减税,开源节流,实是万民称道。所以父皇不必这般自责。”
听了莫离殇的话,沧海澜若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轻叹道:“没想到能说句朕好的人竟然是你。”
“呵呵,父皇开国难守业更难,明月虽然优秀却更适合开彊辟壤,这如何守住江山平衡朝中势力,明月还是得跟父皇学的。”
“他真是这么认为么?”沧海澜听了不禁老大开怀,任何人都是这样,总是希望听好听的,何况沧海澜自认为虽然没有为西秦增加彊土,可是却将西秦治理得国富民安,这也是他所得意之处,如今被莫离殇这么一赞,顿时喜笑颜开了。
“自然是的。”莫离殇轻轻的碰了碰沧海明月,沧海明月才微扯了扯唇轻道:“儿臣确实以父皇为榜样!”
“哈哈,明月真是会哄父皇开心,其实父皇有自知之明,知道无论是创业还是守业,都比不上你,这长江后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高,论英雄豪杰还得看你了。”
莫离殇见气氛比较融洽了,才适时道:“既然禁卫军不能用,那么边彊调动也是不可行的,按说臣媳与明月手下都有一些人,可是那些人武艺都十分高强,如果由他们出面也会落人口舌,也是不能用的。”
“你这也不能用,那也不能用,到底什么人能用?”
微微一笑,莫离殇拿起了笔在纸上写道:“盗匪!”
“什么?你要用盗匪?”沧海澜惊跳起来。
“是的,父皇,要让大昭的人不怀疑,只有用盗匪,试用这天下打家劫舍的人是什么人?不就是盗匪么?而且他们长年为匪,身上更是匪气十足,这样的人不会让任何人怀疑的。”
“可是这一时间哪找这么多的盗匪去?就算找到了,那些匪人能听你的么?”
“这个父皇放心,各郡各州都有盗匪出没,各个府衙里也常关押着这些人,只要我们将这些人救了出来,他们定会听从安排的。”
沧海澜沉吟道:“可是这事兹关体大,万一泄露出去了,这些人本来都是亡命之徒,到时出去胡说八道岂不是引火烧身?”
眼变得狠戾,莫离殇银牙轻咬道:“无毒不丈夫,这些人做完这些事后,自然会全部处理掉的。”
“什么?这些人有的罪不当死!”沧海澜不禁失声道,看着莫离殇的眼神有些意味不明的色彩。
莫离殇淡淡一笑道:“那父皇可有一个好办法?”
“这…。”沧海澜呆了呆,才转过头看向沧海明月:“明月,你说呢?”
“无毒不丈夫!”明月言简意骸的话让沧海澜顿时泄了气。
他叹道:“好吧,依着你们吧,朕老了,已然变得心软了。”
“既然父皇同意了,那么明月与臣媳就开始准备了。”
沧海澜无力的挥了挥手:“你们下去吧。”
两人行了个礼退了下去。
“李林,你说明月娶了莫离殇是幸还是不幸?”沧海澜等人都走了后才轻轻问道。
太监李林垂手站在那里,想了想道:“如为西秦所用就是幸,否则…。”
沧海澜默然不语,轻叹道:“希望她是真的爱明月,否则她必是西秦之祸!”
莫离殇拉着沧海明月的手慢慢地走在往王太后慈宁宫去的路上。
她仰起了小脸问道:“明月你会不会认为我太狠毒了?”
唇间带着宠溺的笑,大手紧紧的握着她的小手:“你做事都有你的分寸,我会无条件支持你的。”
“这世上最懂我的就是你。”头轻轻的依偎在他的怀里,悠悠道:“其实这些人我未必会全部杀死,其一与大昭的数千精兵对决,能活的机会本来就不多,其二,我只会带着他们去抢礼品,又不会将身份告之,所以就算他们被人抓住了,也只能作为草冦抢劫处理。”
“那你为何还对父皇这么说,反倒让父皇认为你是狠毒之人?”
“呵呵,其实父皇虽然心慈,但毕竟是上位之人,做事总是讲究万无一失!这些人最后也必将是一个死的结果,只是这事由父皇来做,他便成了出耳反尔之人,不如这个恶人由我来当,以全了父皇的仁慈之名!更何况这些人确实是罪不当死,所以由我处理,我还能保他们一条性命!”
“我就知道你是这个打算,你啊,总是做不到心狠手辣。”手伸出来轻轻的刮了刮她的小瑶鼻,眉间含着笑道:“只是却苦了你,明明是为了父皇好却落了父皇的猜忌。”
“父皇对我怎么想我不在乎,我只要你明白我就行了。”
“傻瓜,无论你是善良也好,狠毒也好,美也好,丑也好,我今生就是认定你了。”
“不过说是用盗匪,我们还是得安Сhā入一些心腹之人,免得到时那些盗匪有些见不得人的动作,我们还不知道。”
“好的,都听你的。到时我让明玉准备一下,让他带着人去。”
“不,我去。”
“什么?你疯了么?你可知道那些人都是穷凶极恶之人,你一个女人混迹其中可曾想到后果?”
“明玉怎么能如我这般了解大昭?又能如我这般了解佟夜冥?又能如我这般知道莫问?到时瞬息万变,稍有一点不慎就有可能全盘皆输,你说我怎么能让明玉去?”
“虽然你说的有理,但我也不能让你去,那大昭千里迢迢来到西秦,带着这么多的重礼,如何能不防备到抢劫?就算不防着抢,也得顾着来使的人身安全吧?此次来使不是佟夜冥就是佟夜寒还有你父亲莫问,你说他们几个哪个是善与之辈?你带着数千乌合之众,要想在他们的眼皮底下抢劫完后全身而退,可以说是危险重重,你让我怎么放心?”
莫离殇淡淡地笑了笑,她也知道三千盗匪对上大昭的精兵数千就算抢了礼物,但也是留不下几人了,可是一时间哪去找这么多的盗匪呢?那军队里的人不能用,武林中人也不能多用,总不能拿些百姓去凑数送死吧?
想了想,她道:“明月你放心吧,大昭往这而来,总得有个两个月,我会趁这时间把所有的人都训练好,不
能说做到以一敌百,相信在我的魔鬼训练下,与大昭的将士对决一番还是可以的。”
“不,不行。”沧海明月紧紧地握着她的手,摇着头:“我娶你就是为了宠你爱你疼你,不是让你为了我去赴汤蹈火,出生入死的!”
“明月,难道你不明白么?如果让我躲在你身后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你在前线浴血奋战得来的荣华富贵,我的心会是多么的疼么?其实我的幸福就是我之于你的价值,我能与你并肩作战携手笑看天下,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我不是金丝笼里的鸟,我喜欢的事是与你一起翱翔,难道你狠心将我折断双翅,让我永远飞不起来,只能安身于太子府里闲看落花么?”
“可是…。”沧海明月矛盾的挣扎着。
“嘘…”指轻轻的抚上了他的唇,她抬眼看着他:“不要说可是了,爱我就让我自由,让我去做任何我想做的事!”
苦涩地一笑:“你都以爱为名了,我还能拒绝么?可是你一定要答应我,无论如何要保全自己,不要让自己处于任何危险之中,你要知道我不能没有你,就算是没有天下,我也不能没有你!”
“明月…。”唇间含着柔软的笑,轻轻地碰触了他的唇,如蜻蜓点水般稍纵即逝。
他眼芒轻闪,大手揽住了她的纤腰,用力啃咬了她的唇,直到她气喘吁吁后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松开了她的唇,唇间勾勒着邪佞的笑容:“一个不冷不热的吻就想打发我了么?今天晚上让我满意了,我就让你去!”
脸微微一红,她嘟着嘴埋怨:“哪有这么威胁人的?我都不是为了你么?”
“可是不是我让你去的,你是求着让我同意你去的!所以我不趁火打劫,我就枉为一国太子了。”
“这与一国太子有什么关系?”
“有,当然有,因为…。”
“因为什么?”
“因为…哈哈,因为我说有就是有!”说完很无赖的大笑,抱起了莫离殇大步往前走去。
“啊!”莫离殇惊叫出声,轻轻的拍打着他道:“你疯了么?这可是宫里!”
“就是宫里怎么了?我还怕他们不成?”
“……”莫离殇碰到这般无赖的沧海明月唯一能做的就是当鸵鸟,将脸埋在他的怀里,不让宫女们看到。
可是这有用么?这宫里谁不知道沧海太子抱得是太子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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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又痛了,郁闷。呜呜…。可恶的牙痛啊,牙痛不是痛,痛起来要人命啊!
第六十七章
“给皇祖母请安。”莫离殇羞红了脸跟在沧海明月的身后一起给王太后请安。
“来,离儿,让皇祖母好好看看你。”王太后眉开眼笑地向莫离殇伸出了手。
“皇祖母。”莫离殇含笑走到王太后身边将手递给了王太后。
王太后仔细地端详了半天后,才满意道:“还好,没有瘦,不然以后不好生养了。”
莫离殇顿时羞得满脸通红,那平日里尖牙利嘴不知道怎么回话好了。
沧海明月见了又是心疼又是好笑,没想到莫离殇在江湖上虽然人称仙魔女却是这般的脸嫩,但凡提到这些事,总是露出娇羞之状。
为了给莫离殇解围,他撒娇道:“皇祖母,孙儿也出去转了一圈回来,怎么不见您心疼,到底谁是您的亲孙子啊?”
王太后笑着啐道:“你这皮猴子皮糙肉厚的,有什么要哀家心疼的?再说了,离儿可是担负着皇家绵延子孙的重任,哀家当然是心疼离儿了。”
“皇祖母这话就不对了,没有孙儿夜以继日的辛苦操劳,你何年何月能抱上重孙子?”
“明月!”莫离殇顿时羞得不知所以然,气呼呼地瞪了眼沧海明月,心中暗骂这个无赖,真是什么话都说出口,在闺房里说说也就罢了,居然在长辈面前也口无遮拦,这可不羞死她了?
王太后倒是不以为意,反而笑得开心:“哈哈,你这惫赖的模样让哀家真想不通离儿怎么会看上你的。”
“那自然是孙儿好呗!”
“你哪好了?”王太后笑着瞪了他一眼,转头看向莫离殇道:“离儿,你可说说这臭小子哪里好来着?倒让你这么痴情不已的爱上他?”
“皇祖母…连你也欺侮我!”莫离殇顿了顿脚娇嗔不依。
“哈哈哈,你们小两口蜜里调油,皇祖母高兴啊!”王太后笑得合不拢嘴,这宫里总是冷清清的,有了明月才会带来欢笑。
“太子哥哥,皇嫂…”这时一个清脆了声音从屏风后传来。
沧海明月与莫离殇不解地对望了一眼。
王太后笑道:“光顾着说话,哀家倒忘了,前些日子看着哀家一个孤单,哀家的娘家哥哥让他的孙女王媚娘来陪陪哀家,这倒让哀家这里热闹了些。”
说完笑眯眯地看向了屏风处眼中慈爱有加。
只见一美人袅袅婷婷,似弱柳扶风,若清雅稚菊,款款而来。
莫离殇眼微微地一眯,想当年王太后定是千娇百媚的美人,这王媚娘既然是她娘家人当是长得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之容。
但见她眉似细羽根根粘贴,眼若星子璀璨明亮,鼻若琼脂细腻高挺,唇似玫瑰鲜艳欲滴,配着一颗瓜子脸,更让她艳光四射,成就了她倾国倾城之姿,妖媚而清纯,这种矛盾的东西在她的脸上得到了完美的诠释。
她身穿粉色纱衣,腰佩明玉铛,即不夸张又张扬贵气,轻移莲步摇曳生姿。
纤纤素手莹润如玉,持着盅炖品正漫步而来,顿时香气四溢,不知是炖品里的食品香了美人的手,还是美人的手让炖品增了色。
她粉红的指甲泛着晶莹的颜色,置于炖盅上显得更是冶艳妖媚。
“原来这就是王家的妹妹,果然长得国色天香我见犹怜。”
王媚娘听了莫离殇的赞赏,脸微微的一红,将炖盅放在桌上后,才倚在了王太后的身边撒娇道:“姑婆婆,皇嫂才是天下第一美人呢,现在这般说分明是取笑于我呢!”
莫离殇心微微一动,要说她美是美,可是却当不得天下第一美,这王媚娘这番说法要是传了出去,了解她的人最多一笑了之,不了解她的人定会对她心存不满,从此给她树敌无数,引无数麻烦了。
于是她笑道:“瞧妹妹说的,这天下第一美我可是愧不敢当,先不说别的,就眼前妹妹就长得比我更美上数分,皇祖母您说是不是?”
王太后淡淡地笑了笑正待开口,却不料王媚娘轻道:“皇嫂可莫自谦了,要不是皇嫂是天下第一美怎么会入得了太子哥哥的眼呢?太子哥哥您说是不是?”
说完对着沧海明月作出清纯无邪的笑容。
王太后听了脸微微一沉,若有所思地看了眼王媚娘,可是看王媚娘一派天真的模样,想起平日里她总是单纯不解世事的样子,遂按下了心头的疑惑,只是笑道:“你太子哥哥可不是贪恋美色的人,他之所以选择离儿是因为爱离儿的人,更爱离儿的心。”
沧海明月自王媚娘出现后一直对她视而不见,对她的问话也是充耳不闻,但听王太后说话倒轻笑起来:“还是皇祖母懂孙儿。”
“你这小猴子,哀家从你穿开档裤就抱你,能不了解你么?”
“扑哧”莫离殇忍不住的笑了。沧海明月难得脸红了,羞恼道:“皇祖母!”
“呵呵,小皮猴也有害羞的时候。”王太后不禁抿嘴暗笑。
一时间众人都笑了起来。
“皇嫂平日里可喜欢些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看看书罢了。”
“光看看书么?可对琴棋书画有些钻研?”
莫离殇眼芒轻闪,摇了摇头道:“那些都是为了怡情,并不精通。”
“噢,”王媚娘眼中现出了失望之色,懊恼道:“对不起,本来我想皇嫂能得到太子哥哥的亲眼有加,必然是琴棋书画全然精通的,今日正好碰上,还想请皇嫂教导于我,让我长进些呢。”
沧海明月一直未曾理王媚娘,可是现在王媚娘所言所语虽然看着无心,却是暗中耻笑莫离殇无德无才却占了太子妃的位置,于是眼中一寒,冷冷道:“王小姐,就算离儿什么都不会,本宫也是爱她如性命,更何况,我家离儿是西秦的太子妃将来更是一国之母,学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作什么?难道去当戏子以博他人欢笑么?”
他这话重了,分明是说王媚娘学得再精将来也是能博人一笑而已,这无疑是打击了王媚娘的自信心。
王媚娘听了脸微微现出尴尬之色,轻喃道:“太子哥哥,您是不是误会了?我真是没有想到皇嫂并不精通这些,而知道后更没有瞧不起的意思。相反皇嫂能得到太子哥哥的百般怜爱必是有她过人之处,我确实是真心实意想跟皇嫂学呢。”
沧海明月嗤笑道:“家事国事离儿都要为本宫操心,哪有什么时间教你,再说了,你又不可能当国母,跟离儿学这些做什么?”
言下之意莫离殇所会的都是一国之母会的东西,哪是她这样的人能学的?顺便警告她不要痴心妄想了。
“咳咳”王太后见王媚娘被沧海明月呛得小脸微白大眼里含着泪,倒是有些心疼,毕竟这也是她的娘家人,于是轻咳数声打断了这场中剑拔驽张的气氛,笑道:“明月,好些日子不见,可有些好玩的事讲与哀家听?”
沧海明月顿时开心了,于是将莫离殇不损一兵一卒,智杀三国将士十一万人马之事绘声绘色地讲给了王太后听。
把王太后听得眉飞色舞,连声称赞,不过听到火烧千船的场景,不禁悲天悯人的阿弥驼佛一番。
王媚娘听了又是羡慕又是嫉妒,怪不得太子哥哥会这么宠着莫离殇,原来莫离殇能为太子哥哥打天下!可是男人不是都喜欢弱小的女人么?这么强势的女人打天下时当然觉得好,一旦得了天下男人还是喜欢柔顺些,知书达礼的女人的。
见太后现出不忍之色时,为了表现自己,她连忙也掩口惊呼,待见吸引到他人的眼光时,顿时泪盈于眶显得弱不禁风,泣道:“虽然说沙场之上刀剑无眼,可是这也…也…太残酷了…”
莫离殇淡漠一笑,不言不语。
沧海明月更是嗤之以鼻。
倒是王太后阿弥陀佛后才解释道:“媚娘自小长在深闺,当不知道这世上的艰险,虽然说这数万人马转眼间成了骷髅枯骨,可是这就是战争,充满了未知,充满了血腥,而且你要不杀别人,别人就会杀了你,这自古争权夺利都最不需要的就是仁慈,因为对别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王媚娘听了立刻抹泪,敛了敛身乖巧道:“姑婆婆说的是,倒是媚娘见识浅薄了。”
“不怪你,哀家跟你这么大里亦跟你想得差不多。”
莫离殇淡淡的笑,她知道王太后是给王媚娘下台阶呢,以王太后的手腕能力,就算是跟王媚娘这般年纪时,必定也是个聪慧铁血的女人,否则也不能让先帝为她从此后宫全废,倾心相爱。
沧海明月本来是想多留一会陪着王太后,没想到来了个莫名其妙的表妹,说傻不傻,说精不精的样子,让他看着讨厌,于是对王太后躬身行了个礼道:“皇祖母,此次回来父皇交待了孙儿一些事还等着去办,儿臣就先行告退了。”
“好,国事要紧,你们先退下吧。”
待两人退下后,王媚娘才假作不解地问道:“姑婆婆,不是说女子不得干政么?这皇嫂怎么也参与了此次战争呢?”
王太后不以为意道:“咱们西秦并没有太多的规矩,只要为了西秦好,女人亦能做自己想做的事。”
王媚娘乐道:“如此甚好,我以后可得多跟皇嫂学学治国之道了,将来也能为西秦贡献自己的一番力量。”
王太后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并未接口。
没想到王媚娘忽然想起什么似得轻呼道:“姑婆婆,这女子能发挥自己的政治才能好是好,可是此次前来听外面流传说太子哥哥极宠皇嫂,对皇嫂可谓是言计听从,甚至有牝鸡司晨之势…”
“住嘴!”王太后怒斥道:“你怎么可能将外面乱七八糟的话传到宫里来?难道你祖父就是这么教你的么?”
“姑婆婆…”王媚娘立刻跪到了地上,哭泣道:“请姑婆婆念我年幼无知饶了我这一回,我真是没有什么坏心,只是随口说了出来的。”
“你还说?”王太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气道:“这些日子来你一直很乖巧懂事,的确让哀家得到了许多的亲情快乐,哀家也认为你是一个懂事的孩子,正想着给你指一个好人家,可是你今天的言行太让哀家失望了,让哀家真怀疑你先前的单纯无害都是假装出来的。你这就收拾东西回王家吧,哀家这里不留你了。”
“不要啊,姑婆婆,祖父说他与您自幼丧母,您是长姐为母将他带大,他一直遗憾您深居宫中,君臣有别,不能把你接到身边尽孝,才让我来承欢膝下,如今您把我送了回去,祖父定会认为我得罪了您,非打死我不可。”“这你放心,哀家自会跟你祖父说清楚,只说哀家这里不缺人,不想误了你学习才艺的时机。”
王媚娘还不死心地申辩道:“学习才艺在宫里岂不是学得更好?”
“你…。”王太后一塞,冷眼看着她,看了半天,才狠心道:“今日不管怎么样你关宫门之前必须出宫,哀家这慈宁宫几个皇子经常要来请安,你一个未嫁女子呆在这里容易惹人非议!”
“都是表兄妹有什么可惹人非议的?”
“你!”王太后彻底无语了,愤而站起身道:“桂嬷嬷,送表小姐出宫!”
“不要啊,姑婆婆,你将我送出宫后,我如何才能碰到太子哥哥啊?”
“什么?”王太后猛得转过身,目色严厉道:“哀家道你打得什么主意,原来真是打到了明月身上!告诉你,别说明月已然有了离儿,就算是没有,他也不是你所能肖想的!”
“姑婆婆,您不能这么绝情,太子哥哥是您的孙儿,我不也是您的外孙女么?怎么我就不配了?”
“你还说?就你这样子你说你配么?告诉你要不是你是哀家娘家的外孙女,就凭你刚才的样子哀家就能治你个死罪!来人,速将表小姐送出宫。”
“不…。”王媚娘顾不得身份一把拉住了王太后的衣袖道:“姑婆婆,不要赶我出宫啊,祖父来时曾说,一定要我跟太子哥哥培养感情的,您这赶我出宫,我怎么还能跟太子哥哥培养感情?”
“什么?”王太后不敢相信地看着她道:“你再说一遍?”
“是祖父让我来宫里与太子哥哥培养感情的!祖父说了,王家出了一个皇后,就应该再出一个皇后,这样才能让王家盛宠不衰!”
王太后气得发抖手指着王媚娘斥道:“回去告诉你那猪油蒙了心的祖父,王家出了个皇后那是先帝的仁慈,不是该着王家的!什么叫再出个皇后?他这是越老越糊涂了么?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也敢说出来?你,立刻,马上,这就给哀家出宫,真是气死哀家了!”
说完再也不理王媚娘转身而去,留下哭得稀里哗啦的王媚娘。
“表小姐,随奴婢出宫吧。”
王媚娘别无他法站直了身体跟着桂嬷嬷身后,突然心有不甘地问道:“桂嬷嬷,您说我哪点比不上太子妃?”
桂嬷嬷心中鄙夷,心想你哪点都比不上!可是面上却还是比较温和道:“表小姐这与比不比得上无关,这都是缘份。”
桂嬷嬷是好意不想驳了她的面子,可是王媚娘却想歪了,认为桂嬷嬷也认为她与莫离殇可以平分秋色,而莫离殇之所以能当太子妃只是因为莫离殇认识沧海明月在先而已,于是心中更是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当上这个太子妃,让王家再出一个皇后。
沧海明月拉着莫离殇的手飞快地往太子府里走去。
莫离殇笑道:“做什么这么急,又没有鬼追着你!”
“哼,怎么没有,那个王什么来着比鬼还恶心,我怕再晚走一会就会吐了出来,那对皇祖母就失仪了。”
“扑哧”莫离殇忍不住笑道:“至于这么夸张么?不过是个被宠坏的孩子罢了,有些心机却不会掩饰而已,却被你说得这么恐怖!”
“宠坏的孩子?我怕再晚点走,她就会扑上来把我吞了!”
“哈哈,你以为你是香饽饽么?谁都要吃你一口?”
“对啊,我就是香饽饽,而且你最爱吃我了。”沧海明月突然不正经的看了眼莫离殇,大手挽住了她的细腰轻轻的摩挲起来。
腰上一阵酥麻,莫离殇啐道:“谁爱吃你了?胡说八道?你以为你是人参果么?吃一口长生不老?”
“嘿嘿,长生不老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吃我一口,就能阴阳调和,延年益寿!”
“你…”莫离殇顿时脸若彤云,敢情这个色狼说得是这些色迷迷的荤话啊!
“哈哈,咱们快点回去,让你狠狠地吃我千百遍。”说完抱起了莫离殇疾步往宫外而去。
正文 第六十八章
阳光斜斜而入照射在沧海明月小麦色的肌肤上散发出诱人的蜜色光泽,一件亵衣歪歪斜斜的半挂于他的身上,随着他一步步地走向床边,慢慢滑落至他的腰间,不知是丝衣太滑还是他的皮肤太光洁,那丝衣仅是微一停留间就了无声息的落到了地上,现出了他结实诱惑野性的身体,他如猎豹般优雅地向莫离殇走来……
修长的手轻轻地握住了腰间丝绦,只要一松手,那薄得软透的亵裤就会应声而落,露出让莫离殇看了就会心跳加速的身体。
“你…”莫离殇忍住了心尖的微颤羞红了脸,将脸别了过去,这个无赖居然来真的,一路上抱着她快步回到卧房,连喘气的机会都没有给她,直接把她剥了个精光扔到了床上,而且还摆出这么个让人流鼻血的姿式来引诱她…。
“你最好看着我,否则我立刻解下腰带。”他很邪恶地威胁。
“你…。”莫离殇气呼呼地鼓着腮帮子,无可奈何的接受了他的威胁,美目闪着淡淡的雾色迷离地看着含笑而来的他。
手慢慢的动作着,就在她注视下,那腰带慢慢的解开了,天知道他忍得多么的辛苦,就莫离殇这么欲语还羞的看着他,他就快冲动的要暴炸了。
“你说话不算数,你明明说我看着你,你就不会立刻解下腰带的。”
“是啊,我是说过,所以你没有看到我正慢慢地解么?”他强词夺理的辩解,唇间的笑邪恶无比,让人又是心跳又是害怕。
“你。真…”莫离殇羞得将脸埋入了被中,扭过头去不再理这个说话不算数的无赖,其实她早就知道无论她做什么,他都会有千百个理由将她拐骗上床,然后大刀阔斧地将她吃得一干二净,只是她好不甘心,为什么每次输的都是她?
“我怎么了?”他柔柔地笑,大手猛得掀开了被子,就在她惊呼出声时,一具弹性十足的身体带着灼伤人的温度贴上了她柔若无骨的娇躯。
顿时她脑中一片昏乱,全部的血液都集中了她的脸上,烧得她不知今夕是何年,就连那色迷迷的大手登堂入室都未曾感觉到。
“嗯…”直到心口传来**的悸动,她轻吟出声,才后知后觉她竟然如春泥般瘫在了他的怀里,已然陷入了他的温情而无法自拔…。
他的掌心是那么的灼热,擦出点点火星,迅速燎原,她轻吟的回过了头,看到的是他黑眸间燃烧着的熊熊火焰,暖昧!火热!令人欲罢不能!
呼吸陡然变得轻浊,纤长的藕臂不受控制的围上了他高贵的脖子,他闷哼一声,唇间勾起颠倒众生的笑,令她难耐的皱了皱眉。
“怎么了?”他沙哑着嗓子压抑着滔天的**。
害羞的摇了摇头,她将臻首埋入了他宽阔的胸前,唇无意识的触到了他炙热的肌肤,顿时听到他急促的抽气声。
“你想让我现在就粗暴对你么?”性感磁性的声音里压抑着不可宣泄的痛苦,指轻轻的滑过,引起她全身一阵阵的战栗。
“呜…。”她如小猫般的轻呜着,难耐的轻轻的扭动了下身体,引来了他更沉重粗喘。
“你这个小妖精,真是上天派来勾我魂的!”他咬牙切齿的咒了声后,再也忍不住了。
“不。”抬头看着他野性狂狷的脸,那曾清明一片的眼全是**弥漫,让莫离殇一阵害怕,害怕他的狂野,害怕他的无度,害怕将要迎接一**又一**让她叫得嘶心裂肺的**,她嗫嚅着说出了一个很蹩脚的理由:“我...还没...准备好!”
“该死的,你想让我欲火焚身而亡么?”他双眼腥红将身体与她紧紧相贴,从鼻间呼吸出快要窒息的痛苦。
脸更红了,不安的扭了扭,他身体更僵硬了,那眼神看着她,就快将她拆骨吃下般的恐怖。
可是想着他的难受,她亦心疼,于是妥协道:“你得慢慢来。”
“好!”
“你得温柔点…。”
“好”
“你不能太过份…”
“好”
“只能一次…”
咬了咬牙,闷声道:“好!”
“你得…”
“你说什么都好!”面临崩溃的他忙不迭的答应,就在莫离殇点头之时,他势如破竹,一气呵成。
床如巨浪袭来般的摇了起来,那锦被不断的起伏翻腾着,从被中传来女人破碎不堪的指责。
“嗯…这就是…温柔么?”
回应她的是更加激烈的动作及男人毫不压抑的粗吼。
“你太…。嗯…啊…。”
最后的反抗声被他吞入了腹中,她的唇只能在他的唇间呜咽,她不甘心的拒绝着,一次又一次的反抗终于还是以她的失败而铩羽而归…。
她的唇是那么的甜,那么的软,让他尝过千遍亦不厌倦,反而更是上瘾,他追逐着她羞涩而灵巧的舌,如果说她的花蕊而他就是那翩然起舞的蝶,总是恋着这朵让他欲罢不能的花...恨不得将她全部融入。
她的唇在他无节制的啃咬绽放出瑰丽的颜色,恰似清晨花蕾静悄悄的开放,隐约着撩人的一段…。
火热的鼻息扑向了她,让她迷失在其间,她努力的睁开眼欲看清身上这个为所欲为的男人,可是迷离的眼却看不清任何东西,唯一能感觉到的就是他一颗跳动的心,一颗对她百般爱恋的心,一颗对她爱之入骨的心…。
爱火燃烧着,让整间室内充满了旖旎之气,流动着**的味道,那股淡淡的甜,醉人的腻,让男人如雄狮般的力量无穷…。
一场欢爱惊天动地,待莫离殇醒来已然是月上树梢,黄昏之后了…
汗湿的身体紧紧的贴着,他如一只魇足的兽,将莫离殇揽入怀里,另一手还有一搭没一搭地玩弄着她被汗湿透的发,在修长的指尖卷弄着…。
“唔…。”浑身酸痛让莫离殇连抬个手臂的力量都没有了,她恼羞地瞪了眼始作俑者,气道:“这就是你温柔的对待么?”
眉轻挑,风情万种地笑:“这已经是我最温柔的了,难道你想看看我野性的一面?要不现在试试?”
“呃…。”莫离殇连忙闭嘴,再来一次她就该散架了。
想了想又不甘心道:“这就是你说的一次?”
笑得更是容光焕发,无辜的耸了耸肩,露出了性感的锁骨:“就是一次啊?不过我这一次是三个时辰而已,没办法,谁让你夫君天赋异禀呢?”
只觉头上一阵乌鸦飞过,这还有天赋异禀之说么?再说了,她怎么感觉不是一次呢?
“你确信是一次么?”
邪邪地笑:“你可以再试一次,看看为夫我是不是一次三个时辰!”
“色狼!”恨恨的瞪了他一眼,他总是有办法吃定她,将她的口堵得死死的!
“你不是说都听我的,怎么我感觉都是我听你的?”
“嘿嘿,男人床上的话也能相信?”
“……。”杀人的眼光狠狠地瞪着他。
握住了她的手,将她玉般的耳垂含在唇间逗弄,热热的呼吸送入她的耳蜗盘旋撩拔,声音里带着**过后特有的诱惑:“不要这么温柔的看着我,它会让我想犯罪!”
这是温柔么?他的眼神不好么?
再次狠狠地瞪了他一声,他轻笑间牙轻轻的啮咬了她的耳肉,舌尖在耳洞里轻卷回转,满意地看她又吃瘪的娇憨样。
“我真高兴你没有耳洞,这样我就可以肆无忌惮的亲吻你的耳垂,而不怕耳环拉伤你的耳朵了。”
脸胀得通红,气得伸出小手硾了他的胸口,嗔道:“小时候我怕疼,母亲舍不得给穿耳洞,倒便宜了你说出这般风凉话来。”
“嘿嘿,岳母大人果然是对女婿好,不忍心剥夺了女婿的这等福利。”
“你还说?再说我就去穿耳洞了。”
“别,现在再打耳洞就更疼了,我可舍不得。”沧海明月立刻如临大敌般拉住了她的手。
感动地看了他一眼,才悠悠道:“其实我早就想打了,这西秦的女人哪有不穿耳洞的,我要是不穿的,别人会笑话你的。”
“谁敢?我的妻子岂是他们能品头论足的?别穿了,我觉得这样很好,她们是长得丑才要用外在的东西来点缀,你天生丽质根本不需要用首饰来装饰,那些说你的人都是嫉妒你!”
“扑哧”莫离殇失笑,手抚上了沧海明月的脸:“你真跟孩子一样可爱,而且自恋。”
“好啊,你敢取笑我,看我怎么捉弄你!”
“不要,我投降,真的不行了。”莫离殇气喘吁吁的躲闪着他的大手,忙不迭的求饶。
沧海明月也是吓吓她,知道她已然受不了太多的欢爱了,于是抱住了她,安静下来,只是听着彼此的心跳亦是幸福满怀。
“明月,这个王媚娘有些怪异,说她天真吧,可是说些话却意有所指,说她城府深吧,却表现出幼稚的一面。”
“不用管她,她就是被宠坏的千金小姐,仗着祖母的关系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
“我估计着她是看上你了。”
沧海明月眉轻挑,嬉皮笑脸道:“我的离儿可是吃醋了?”
白了他一眼,手用力的扭了扭他的腰肉,把他痛得呲牙裂嘴,才缓缓道:“是啊,我是吃醋了,我恨不得把天下靠近你的女人都一顿暴打,打得她们满脸桃花开不知今夕是何年!”
“哈哈,这么暴力啊?”见莫离殇眼露凶光,连忙口风一转道:“不过我喜欢!”
莫离殇才转嗔为喜,却听沧海明月悠悠道:“其实你是干吃醋了,要知道我连你一人都喂不饱,哪有精力再顾得上别的女人?”
“你哪是没有精力,我看你的精力旺盛的很!”
“是么?要不我再试试?”
“你这个无赖!”莫离殇瞪了他一眼,背对着他。
他却迎了上来,紧紧的贴上了她弧线优美的背脊,沿着她的脊椎骨轻吻着。
她浑身一颤,轻喃道:“明月…。”
他邪气的笑,抱紧了她道:“你累了睡吧!”
莫离殇又气又羞,小脸鼓的紧紧的,他这是有意的,有意勾引了她却撒把火溜了。
“扑哧”沧海明月狡诈的笑:“怎么了?是不是想要了?”
脸大红,啐道:“要你个头!”
再也忍不住了,抬起指对着他的额头用力打了个爆栗。
“啊哟”他夸张的痛呼:“谋杀亲夫了啊!”
引得莫离殇开心的笑了起来,两人打闹了一番后,又抱在了一起。
“明月,大昭的礼物被劫后,咱们西秦也不能不闻不问,到时还是得派兵出去大肆围剿死亡峡谷以示咱们西秦的诚意。”
清亮的眼睛顿时一亮,沧海明月唇间勾勒着邪恶的笑意:“你这小妖精又想到什么坏主意了?”
“我怎么想坏主意了?大昭在前来求和的旅途中被劫了,出于人道我西秦表示一下还不行么?”
“你能这么好心?”沧海明月一语中的的戳破了她的心思。
“嘿嘿,我是这个意思,对于匪徒咱们西秦是绝不能姑息养奸的,所以我们西秦会派大量的士兵出面围剿,为了保证此次行动没有漏网之鱼,可能呆的时间会比较长,到时还得多运此粮草去,当然为了保证将士的居住条件,我们自然也要搭建些房子。比如在死亡峡谷与另外三国的三岔路口附近。”
“噢?”沧海明月眼更亮了,仿佛晨曦初照的大海,泛着碧波鳞鳞的光泽,他懒懒地伸出手,挥指间,一股吸力将那羊皮地图吸到了被上。
轻轻的抱起了莫离殇坐在了他的腿上,指轻点着地图上的那处,意味不明的笑道:“离儿可是说得此处?”
“正是,看来咱们想到一块去了。”
“哈哈,知我者离儿也!”末了还添了句:“狡诈者离儿也!”
莫离殇不依了,在他怀里扭了扭,嗔道:“怎么好人都是你们做,坏人却是我来当,明明是父皇想要将死亡峡谷纳入咱们西秦的版图,我才想了这个办法可以明正言顺的占领这个三不管地带,现在主意是出了,你倒来编排起我来!”
美人撒娇自有一股与众不同的韵味,何况对于爱她入骨的沧海明月来说,他轻笑间,猿臂长舒挽住了她不盈一握的细腰,笑道:“我哪有编排你,宠你爱你还来不及呢!”
美目流转,妖娆无限白了他一眼后,才道:“你也别想得美,这三不管地带,平日倒是大家都不要,要是咱们真在此处修建要塞,怕只怕东国第一个就不答应,到时我们免不了有些麻烦呢!”
“哼,他不答应有什么的,到时将这些盗匪身上或多或少留些东国的痕迹,让东国百口莫辩,到时他不让咱们修要塞,咱们就问他个居心何在!我倒要看看是他能得到人心还是咱们更得人心!”
“怕就怕大昭也会支持东国,要知道谁也不会甘心让他国凭白多了一块土地的,尤其是佟夜冥这样的人。”
“那我就要问问大昭使者是真丢礼品还是假丢礼品了,怎么我国这么大张旗鼓的帮他找礼品,他还要从中作梗呢?难道他是与东国勾结好了来算计咱们西秦的么?如果是这样,他可是失信于民了,我倒要看看他佟夜冥可能承担这样的后果!”
“原来你都想好了。”莫离殇赞赏的眼看向了身后这个睿智无比的男人。
黑亮柔顺在他的背后慵懒的散开,眼如山泉般的清冽又带着诱惑的波光,薄如刀削的唇间挂着意踌满怀的笑,却隐约着无限的风情。
跳跃的烛光轻柔的映在他的脸上,照耀了他绝色自信的容颜。
被轻轻的滑下,露了他完美的胸肌与弧度精致的腰线…。
随着她的眼光,他身体越来越硬,唇间的笑变得放荡不羁,心跳加速有着跃跃欲试的冲动。
脸顿时红了起来,她气道:“你这个色狼,你硌着我了!”
他无辜的耸了耸肩,无赖道:“不能怪我,谁让你这么**地看着我,我要是没有反应,你就该哭了!”
用力的推开了他,一阵微风透窗而来,吹起他乌发飘飘,柔软地划出野性的轨迹,衬着他坚如磐石的肌肉,缕缕挑动出冶艳的妖娆,那笑却如似邪似魅透着三分的妖气,三分的魔性,四分的温柔,一下熨烫了莫离殇的心。
胸口突然的涨满,让她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低下头,不敢再看一眼这个魔力十足的男人,她怕自己再看下去就化身为狼了,偏偏他却摆出了个任人宰割的模样来,让她又羞又恼。
“离儿,我的小妖精,我饿了…。”他的声音沙哑中透着诱惑,仿佛一条狡猾的蛇来引人偷食禁果。
“饿了让如诗准备饭。”她没好气的欲起身,她一定得离开这张充满**的床,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尤其这上面还躺了条永不满足的狼!
“不是那种饿而是这种…”他邪魅地抓住了她的小手摁了下去。
“唔”脸顿时如火般燃烧起来…。
“哈哈…”随着他得意地笑声,被子又将两人紧紧的盖住,关住了一床的春色。
莫离殇一身男装装束来到了数千盗匪面前,脸上戴着一个银色的面具,她冷眼看了看这些东倒西歪的人,凌厉的气势四散开来:“你们都是强盗出身,今天是我的手下救了你们,所以你们以后就要绝对服从我,我不需要你们有任何是非对错的概念,你们要做的就是服从服从再服从!接下来,我将对你们进行严格的训练,要将你们训练成进退有度所向披糜的队伍而不再是以前的乌合之众,如一盘散沙般让人十分轻易的就能杀个片甲不留。你们能做到的就留下,做不到的现在就站出来!”
完全不同于别的盗首的气度,完全不一样的言语,让众人大为惊异。
其中一人不耐烦的咕哝道:“我做强盗做了这么多年了,一直是随心所欲的,也从来没听说还要训练的,强盗不就是打家劫舍么?难道还有技术含量么?”
眼猛得一厉,莫离殇冷笑道:“我刚说过,在我的队伍里只有服从没有疑问,如果你愿意留下留下,不愿意可以站出来,我将会把你们送回原处。”
“什么?如果我不跟着你,你还要将我们送回原处?”
“废话,我又不是救世主,专门日行一善,要不是我需要人手,我能救你们么?不过,只要你们跟着我,我就会尽心竭力地保证你们的安全,前提条件是你们要对我绝对的服从与全然的忠诚,你们做不做得到?”
一些人面面相觑了一番后,有的走了出来,站到了另一边。
唇间勾起了淡淡的冷意,莫离殇又道:“我还想告诉众位的是,跟着我有风险的,也许会付出生命的代价,你们现在还可以选择。”
“他奶奶的,富贵险不求,与其关在牢里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不如大刀阔斧的大干了一场,今天吃饱喝足,哪怕明天死了,咱们十八年后还是好汉一条。再说了我们干了这么多年每天都有风险,还怕什么风险么?别说了,我们跟着你干了!”
一个五大三粗的男子大声叫了起来,引起了众人哄笑而应。
“好,既然这样,我会派人把不去的人送回去,你们既然选择留下来,那么就要做好思想准备,准备接受我魔鬼般的训练,记着,对你们要求严格正是对你们负责!对你们生命负责,希望你们能认真训练!”
“好!”留下的众人大声地应了声。
这时还是那个大熊般的人突然道:“不过看公子长得这么清秀高雅怎么会落草为寇呢?”
“我说过不要问为什么?只要记着我不会亏待你们。”
“公子,我们虽然是强盗,但不是心甘情愿为盗的,都是为了生活所迫,打家劫舍也就罢了,如果你要是利用我们对朝廷不利的话,那么我们绝不会跟着你去送死的。”
“呵呵,你们真是高看自己了,就凭你们数千个乌合之众还想能与朝廷抗衡?就算是打家劫舍以后都是不可能的,我将带你们进入一个新的境界,我们以后抢还是抢,不过抢得是为富不仁的!抢得是贪官污吏的!咱们要抢就抢大的,小打小闹有什么意思?”
“说得好!既然这样我们跟你干了!”那大个子第一个叫了出来,其余众人像是以他马首是瞻的,均附和声起。
“不过,你一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担的公子哥怎么让咱们这些大老粗信服呢?”
“你待怎么样?要不咱们比划比划?”
“哈哈,好啊!不过,咱们可不比什么谈诗论经风花雪月的事,咱们是粗人,只知道用拳头说话!”
“好,我也正是此意!”指轻轻的勾了勾,莫离殇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叫林熊,大家都叫我大熊!”
“扑哧”莫离殇看着他那大个子想到他的名字,真是人如其名,忍俊不住地笑了起来。
“怎么?你看不起我么?”大熊有些羞恼地瞪了一眼莫离殇。
“呵呵,你别误会,只是感觉你的名字与你的形象很相衬。”莫离殇笑了笑,才道:“你们想比什么?射箭,武术还是毒术?”
“难道这些你都行么?”
“略知一二!”
“略知一二就想跟我比么?”
“跟你比是绰绰有余!”
“哈哈,好,看你长得像个娘们,不过脾气倒是很刚烈,对我的胃口,就算是你输了,我大熊也跟着你干,既然这样,咱们比些容易的比个射箭怎么样?”
见这大熊倒是性情中人,谁说这些强盗都是没有人性的?他们也是人生父母养,要不是被逼无奈谁肯离乡背井落草为寇呢?
莫离殇心中一动,有一个念头慢慢在她的脑海里形成,这西秦相对比较富庶,引了些他国之盗匪的觑觎使得国内强盗人数日渐增多,如果能将这些盗贼加以训练引导,那么他们未尝不能成为西秦的力量。
她知道就算跟大熊比箭赢了,但还是有人会说些风凉话,此时她要做的就是震憾全场,用最快的时间让这些人心服口服,于是微微一笑,双手负于背后,淡淡道:“不用这么麻烦了,家有家规盗有盗法,自古以来都是以武力来服人,不如你们一起上吧!”
“什么?”大熊惊叫道:“你疯了么?你一个小竹竿别说打了,就我们这些人一拥而上,把你压都能压成肉饼了!”
“信与不信事实说话!”莫离殇不再多言,抢上前去,与大熊缠斗起来。
众人只觉眼前一花,淡淡的馨香拂过,大熊就定在那里一动不动了。
“怎么样?服不服?”
“不服,你耍奸!我还没有准备好!”
莫离殇讥道:“切,敌人在偷袭你时会跟你打个招呼么?难道还会告诉你,你得当心了,我要点你的|茓位了么?”
大熊面红耳赤辩道:“我把你当老大,没当成敌人,自然不会防你!”
“好!冲你这句话,再给你个机会,现在你还不要帮手么?”
大熊想了想,才对身后的人道:“你们都给我一起上,记住了手上的分寸,要是伤了老大,有你们好看的。”“是!”
莫离殇点了点头看着一拥而上了六七十人,纤细的身体里散发出森然的气息,她右手持着一根枯枝,斜斜向前,隐隐的杀气就这么宣泄而出:“这次准备好了么?”
大熊见了愤慨异常道:“你居然用一根枯枝迎战我们,这也太瞧不起我大熊的人了吧?要是伤了你这个细皮嫩肉的,岂不是我的罪过?”
眼陡然一冷,寒声道:“如果换成兵器,我怕一场比试之后,你们全都命丧皇泉了!看到这枯枝上的红汁了么?在咱们结束后,你们就知道了。”
“你…。”大熊勃然大怒,脸胀得通红。
“准备好了没有?”莫离殇再次厉声喝道,那声音如刀尖般的锋利顿时把众人吓了一跳。
“准备好了!”众人仿佛受了威压般齐刷刷地回道,说完就一个个如猎子般冲了上来,看这手下却是毫不留情,而且配合有度脚踩乾坤,只要露出空门立刻就有人补结上来,想来是经过长期训练才能配合得这么严丝合缝,倒是让莫离殇有些刮目相看,没想到盗贼中还有这等八卦高手。
不过莫离殇却是个中的祖宗,顿时化为一道流星穿梭其,只见她翩然若舞,舞动得却是杀气盈盈,长枝点点,点出梅红数朵,而每每当那些人的掌风要划破她的衣服之时,她却正好堪堪而过,让那些人暗呼可惜不已。
而看得人却是目瞪口呆,只觉这不是比武,倒像是表演,莫离殇一席白衣衣袂飘飘,如鱼得水,游刃有余,在其中轻灵如燕,而那六七十人却是灰衣闪退,如一片片的乌云时不时的拂过数片…。
只闻得风满衣袖呼呼作响,却不见到任何身体的对决。
禁不住有人嗤之以鼻道:“你们是不是排练好了欺骗咱们呢?”
顿时大熊心头火起,对着众人命令道:“换第九种攻势!”
顿时飞沙走石,漫天尘土,圈外众人不禁倒退了数步,以免被迷了眼,有好事者捡了块石头扔了进去,顿时那石头如箭般反射而出,带着雷霆万钧之气势呼啸而来,那人吓得目瞪口呆,要不是边上一人用力拽开,估计已然头破血流了。
那石头飞行势头不减,一下撞到了树上,顿时树上现出了碗口大的洞来。
所有的人都面面相觑,那扔石之人吓得两腿发抖一下瘫倒在地。
“哪个不要命的王八蛋,往阵里扔石头!?”
那咆哮的战场里传来大熊气急败坏的怒骂。
被骂的哪敢开口,只是坐在那瑟瑟发抖…。
“只消数到一百,我就能将你们全数拿下。”狂傲霸气的声音如飓风般席卷了众人惊惧不已的心,这时阵中飞出了两人。
众人围上去一看,那两人脸前全是不规则的红点,点点都在要害,要是换了真枪实剑,早就死得不能再死了。
损失了两人后,大熊更是急了,剩下的人再也不留情了,鳞次栉比与莫离殇缠斗起来,反射着寒光的兵刃交织着刀光剑影,就如一张星罗密布的棋子,没头没脑的向莫离殇罩来。
莫离殇唇间含着冷傲的笑,纵身冲入了人群之中,每每有人接近她时,她就用沾衣十分跌的功夫将那人震了出去,而指上的枯枝毫不留情的随之而上,令他们心头顿时一麻,而莫离殇打得兴起,拳打脚踢将他们一个个踢出了阵去。
不一会就人仰马翻乱作一团,哪还排得出阵法来!
大熊见势不妙,大叫道:“老大,我们服了!别打了。”
这一场争斗黄土弥漫,风声凄厉,混顿一片中只听到衣袖摩擦之声,却再听不到任何别的声音,终于当飞尘散尽之时,只见莫离殇孤傲而立,于众人之间,恰似清莲与世而**,而那六十多人却个个面如死灰,或仰或躺,或痛呼,个个衣衫上红迹斑斑,透着狼狈…。
“你们服是不服?”她依然是白衣一袭,不沾一点尘土,慢步而来,就如踏浪而至的翩翩公子,哪有刚才杀得酣畅淋漓的狂放气势。
“服了!”大熊惊惧地看着莫离殇,眼中更多的是敬佩。
此时阳光西斜,照在她白衣素裹之上,如披上了一层金色的铠甲,她那冷峻诡异的银色面具更是显得威严无比,不知道是谁先起了个头,扑通一下跪了一下去,顿时那些人一片片的跪倒了一地。
“老大!”那心服可服的喊叫声,如呼啸而来的海浪,惊天动地。
“好!”莫离殇随手点了点那些正在痛叫之人,顿时那些人感觉疼痛减轻许多。
“隔空点|茓!”众人惊讶地叫出了声,这才从心底服了莫离殇,原来莫离殇看着翩翩少年一个却是武林高手。
“既然你们叫我一声老大,那么以后就叫我老大吧。”
“老大!”数千人的吼声惊散一群飞鸟,此时他们的脸上都现出的微笑,第一次有了归属感,有了家的感觉,不像以前总是数十人一哄而上,然后就是花天酒地的浪费奢侈,穷侈极奢之后却是一盘散沙不知去向何方…
“我要将你们分为四个队,一队是实战队,专门与人作战,这些人要求身体强壮,能吃苦耐劳。第二队是信息队,要求这队的人头脑灵活,观察力敏锐,分析力强!第三队是弓箭队,要一些箭法好的操作能力强的!第四队是机关队,需要一些手巧善于机关技巧的人。这四队分别会设立正副队长一名,统一归大熊领导,而我直接领导大熊,大家听明白没有?”
“听明白了!”众人异口同声的大声应着,所有人只觉热血沸腾,有所破茧而出的冲动。
“你们谁有这些特长,可以踊跃报名,相信我,我将会给你们带来人生中崭新的一页。”
“你有没有受伤?”等莫离殇进了帐中,沧海明月立刻迎了上去,不放心地左看右看,见她完好无损才放下心来。
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往床上走去。
“你做什么?”莫离殇大囧,这可是帐中,并不密封,外面还有数千个男人,要是被别人听到了她还要不要做人?
“你想哪去了?我只是想帮你按摩一下。”沧海明月委曲的看着莫离殇,突然贼兮兮地笑道:“要是你想的话,我也可以勉为其难!”
满头黑线,莫离殇狠狠地瞪了眼他道:“你想都不要想!”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不让做还不让想么?”他嘴上说着,手却按上了她的大腿上,轻柔的揉捏着。
莫离殇发出了小猫般惬意的轻吟,看着坐在床边不停地按上按下的沧海明月,才问道:“对了,你怎么来了?”
“你还说,你一人在这数千的男人当中,我能放心么?”
“不是还有魔宫的人在其中么,你还担心什么?再说了左右不过是些强盗,没有什么武艺高强的,你还怕我吃亏了去么?”
“吃亏是不会,就是想到你未来这些日子要与这些人共吃住,我就心里不舒服。”
“是一起吃不是一起住,我自己有自己的营帐。”莫离殇忍不住纠正他。
“可是想到你与他们呼吸着同样的空气,我就心里酸酸的。”
莫离殇顿时无语,半天才道:“那我不呼吸成不?”
“不成,不呼吸不就死了么?”
“你也知道啊?”莫离殇忍不住给了他一个白眼。
“其实我是舍不得离开你,要不我留下来陪你可好?”
莫离殇这才恍然大悟,说了半天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呢。
“不行”她想也不想的拒绝道。
“你伤我心了”沧海明月幽怨地看了她一眼,抓着她的手放在心头道:“你听听,听到我心碎的声音了么?”
“沧海明月,你很闲么?你难道不知道你要是留在这里会很危险么?你在这里就会有被人认出的可能,到时传了出去就功亏一篑了,难道你真想让我把这些我苦心训练的人都一杀了事么?”
“你都不会被认出,我怎么会被认出!”
“你说呢?”斜斜的瞥了他一眼。
沧海明月涩了涩,才道:“好吧,我承认跟你在一起,我会情不自禁地想要爱你,可是你要相信我,我会控制好的。保证在这期间不碰你!”
“切,相信你的保证,母猪也会上树!”莫离殇不为所动的摇了摇头,才道:“再说了,你也不是没事做,这朝中正是多事之秋,你不能离开太久,大事小事都得要你决断,你怎么能为了儿女私情置国家大义而不顾呢?”
“唉,好吧,你让我亲一下,我一会就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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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九章
第二日,大熊带着四个年青人来到了莫离殇面前。
“老大,这是选出来的四个队长。杜自腾擅长机关技巧,矫厚更擅长于对敌搏斗,马凡擅长于弓箭,龙阳擅长信息的收集。”
“好,”莫离殇微微一笑,顿时起了捉狭之心:“你们四个就是四个大队的队长了,直接听命于大熊,不过咱们既然出来干这一行,不能让人知道了真名去,从今往后,都以外号相称。”
“外号?”几个人面面相觑一番道:“我们没有外号。”
“既然这样,我帮你们取吧。”
“好,多谢老大。”四人都面有喜色恭敬地行了一个礼。
莫离殇掩住了内心的罪恶感,笑道:“杜自腾就叫肚子疼,矫厚更就叫脚后跟,马凡就叫麻烦,龙阳就叫男风吧。”
四人听了个个露出了匪夷所思之色,敢怒不敢言的瞪着莫离殇。
大熊扑哧一下笑了出来,问道:“那你的外号叫什么?”
“我?”莫离殇眉轻挑,很无赖道:“我自然叫老大啊!”暗中汗颜,怎么自从跟了沧海明月后无赖相学了十足十了!
“为什么我要叫男风?”龙阳终于是沉不住气了,愤愤不平道。
“龙阳之好不就是好男风的意思么?所以你叫男风!”
“哪有这么埋汰人的?”龙阳幽怨地看了眼莫离殇,让莫离殇一阵恶寒,难道他真是好男风?不行,她得小心点了…。
大熊打起了圆场:“好了,既然老大这么说咱们就这么办吧,左右一个名字,也好记而且不容易暴露咱们的身份。”
莫离殇暗中点了点头,对大熊再次刮目相向,只从几个人的名字就明白的莫离殇的意思。
“那个我能不能不叫麻烦,听着别扭,而且咱们做事总是希望顺利些是不是?”
“那行,你就叫不麻烦吧!”
“呃…。我还是叫麻烦吧!”马凡噎了噎,挠了挠头。
莫离殇见状不禁失笑,没想到这些盗匪也是实在的人,当下也不再戏弄他们了,对马凡道:“既然你这么想你就叫神弓吧!”
“好,这个名字吉利”
“那我不要叫肚子疼了,我要叫猎豹”
“我也不要叫脚后跟,我要叫飞虎。”
“行,除了男风其余都行。哈哈,以后四个小队以你们的名字为队名,第一个就叫猎豹队,第二个叫飞虎队,第三个叫神弓队,第四队叫男风队。”
“不要嘛,我不要叫男风,让人一听就知道了。”龙阳扭了扭腰对着莫离殇抛了个媚眼,让莫离殇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死。
这个龙阳的父母真是太有才了,居然真是好男风的。
“好吧,不叫男风就叫南风吧,东南西北风的南风,你们是信息队,希望得到消息的速度就跟南风一样及时。”
“男风与南风不是没啥区别么?”龙阳咕哝了一句,心中倒是稍策满意了一些。
“好了,既然你们都来了,我这有一些训练的计划,你们按着这个计划训练。”
“老大,这是训练还是谋杀啊?照这般练法练完了队员还能有命么?”
莫离殇脸板冷笑道:“你们以为这么训练强度太大么?如果不这么练,那些真正碰上高手,那么你们就只有送死的份,你们说,你们情愿现在苦点累点,还是想过了几天安生的日子后然后去送死去?”
“那我们到底是去抢劫还是去打仗啊?”
“当然去抢劫,打仗还轮不上你们”莫离殇看了众人的脸色一眼后,才缓缓道:“你们放心,既然你们跟了我,我就会尽全力保护你们,绝不会让你们去送死的,所以你们一定要坚持不懈的训练,要知道台下十年功台上一分钟,如果你们现在不能将自己的体能训练到极致,那么临敌之时就可能要牺牲性命。”
大熊听了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道:“我们明白了,老大放心,既然跟了你,我们就将性命交给你了,莫说是苦点累点,就算真是反抗朝廷我们也认了,可是老大,这些人都是苦哈哈出身的,要不是被逼无奈,谁也不会落草为寇的,不管此后之事成与不成,还忘老大给他们一条活路。”
惊叹于大熊的敏锐,莫离殇感慨地拍了拍他的肩,豪情万丈道:“放心吧,我既然带你们出来,就会为你们负责到底!”
“我信你!”大熊的眼光带着审视的坚定。
“谢谢。”莫离殇真诚地点了点头,不再多说,转眼间严肃道:“从今天刚始咱们就执行我所制定的计划,从明早起,每天鸡鸣之时,大家都起来跑二十里,我也会全程陪同。另外,听说这里有一个死亡森林,我们要做的就是每日里穿越这个森林!”
“老大,这个森林里全是猛兽,弄不好要送命的!”南风第一个叫了起来,还拿出了一方手帕捂住了嘴,作出惊恐状。
“你们如果连野兽都不能解决那么还不如做它们的点心呢,还能为这个森林里的动物做了贡献呢!”
莫离殇冰冷的语调刺激了南风,他吓得捂住了心脏,兰花指轻挑道:“你好坏噢,居然要我们去喂野兽!”
莫离殇头一个两个大,不明白怎么大熊会选这么一个人当信息队的队长。
看出了莫离殇的疑惑,大熊不好意思道:“南风以前在伶人馆里当龟公的,认识的人教九流都有,善于与人沟通,而且会催眠之术。”
“噢?没想到南风还有这个绝招,哪天好好试试。”
南风听了得意的扭了扭ρi股,拿着手绢捂着嘴笑道:“老大就不怕被我催眠了卖了么?”
“呵呵,你可以试试。”
虽然含着笑,可是莫离殇身上散发出的无形压力让南风还是吓了一跳,他暗中不服气,拿着丝帕状似无意地来回着,就在莫离殇看向他时,他的眼神陡然神光突现,放射了一道射透人心的极光来。
这时莫离殇定定地看着他,唇间依然含着笑,但看着却似没了思想。
“南风!你疯了么?竟然对老大使催眠术?”大熊大怒,勃然斥道。
“嘿嘿,老大不是说不怕么?现在正好,咱们也好问问老大,到底要咱们做什么?否则咱们被老大卖了还帮着数钱么?”
猎豹有些畴躇道:“这样不好吧?老大不是说了么会全力护我们的安全,他不告诉我们自然是有难言之隐,如果我们这么做无疑是对老大的不信任!”
大熊怒道:“你们谁敢对老大不敬,先过我这一关!”
“大熊,你以前也是老大,怎么才认了新主就没了骨气?”南风风情万种地走向了大熊,伸出手欲搭到大熊身上,大熊厌恶的一闪,气道:“什么要没了骨气,大丈夫言而有信,既然答应过老大就不应该再用各种手段试探,否则咱们与老大之间连最起码的信任都没有,我们以后怎么共事?”
除了南风其余之人都点头称是,飞虎道:“南风,你快解了老大的催眠术,老大的实力是有目共睹的,我们既然认了他为老大,决不能起不敬之心。”
“就你们这些人枉称为男人,倒不如我有些骨气!”南风听了恨恨的瞪了眼其余三人,才悠悠道:“好吧,既然大家不让问,我就不问,不过对于老大的长相,我倒要看看,到底是怎么样千娇百媚的美公子!”
“胡闹!”大熊皱着眉道:“老大用面具遮着容颜就是不让我们知道他的长相,你这样岂不是坏了老大的规矩么?你还是快给老大解了催眠术,我们大家都当这事没有发生过,否则别说老大不轻饶你,就算我们三人也不会饶你!”
南风亦气怒道:“藏头藏尾的,咱们就能把身家性命交给他了么?我们都已经不问何事了,难道他连个长相都不能让人知道么?要是我们真的为他送了命,就算死了,到了阎王爷那里都不知道找谁算帐呢!”
“既然信了老大,就是掏心掏肺的信任,就算知道长相有什么用?我相信老大不会害我的,我不看!你们谁要看?”
“我也不看!”
“我也不看!”
“我也不看!”
随着猎豹,飞虎还有神弓都说出不看的四字后,南风的脸变得更加难看了,他气呼呼道:“你们不看我来看!”
“你敢!”大熊狠狠地瞪着他道:“废话少说,快给老大解了,否则这就杀了你!”
“好你个笨熊,这会儿你倒义气了,居然为了新主子要杀自己的兄弟了!”南风情急之下也不做出娘娘腔之状,气得发抖。
大熊扭过脸去不理他。
他想了想,妥协道:“好吧,不看就不看,我解了他的催眠术!”
说完他慢慢地走到了莫离殇的面前,就在大家神经驰的那一瞬间,他的手触到了莫离殇的面具上!
“不可!”三人齐声惊呼。
这时却看到莫离殇突然眼中光芒四射,语带笑意道:“你想看我的脸么?”
“咦…”南风愣了愣,怎么中了他的催眠术没等他问话倒先问起他话来了?
而就在这一愣神间,他感觉仿佛心魂被莫离殇的眼吸了去般,顿时满眼只有莫离殇,脑中一片混沌,渐渐的眼光呆滞起来。
他无意识道:“想看…”
“为什么想看?”
“因为看老大你的骨架子纤柔精致,想来是个美公子,想看看老大到底有多美。”
“就是这一个原因么?”
“就是这一个原因!”
其余三人感觉不对头了,这不是莫离殇中了催眠术了么?怎么看着反倒是南风中了催眠术?
正在众人狐疑之间时,莫离殇轻柔的声音又传了出来:“很好,既然这样,你脱光了去外面跑上十里路,然后回来再做一千个俯卧撑!”
“好的。”南风十分乖巧的点了点头,一面脱着衣服,一面往外走。
“记住了你做这些事时要不停地说我爱男人,知道么?”
莫离殇的声音仿佛魔鬼般诱惑着南风,南风轻飘飘的回道:“是,知道了,我爱男人…。”
然后消失到了冰天雪地中。
其余三人都目瞪口呆,看着莫离殇,眼中充满的敬畏与恐惧,幸亏他们立场坚定,没有想看莫离殇的脸,否则以莫离殇这恶魔般的惩罚,明天他们是断袖的传言就会传遍了整个队伍,到那时估计所有的男人都会绕着他们走了。
南风还好说,好歹平时就是娘娘腔,平日里大家就猜忌着,这下不过坐实了而已。
要是换了他们三个五大三粗的人,非被大家的异色眼光看得浑身长毛不可!
“怎么了?你们都傻在这里做什么?”
“咳咳。”大熊尴尬的咳了声,囧道:“原来老大没有被催眠啊!”
“被催眠?”莫离殇嗤之以鼻道:“只有意志力不坚强的人才会被人催眠,就南风这小伎俩对付一般人还行,碰上个武林高手,他就自投死路了。”
猎豹看着莫离殇有些讪然道:“老大,这冰天雪地的,让他光着身子跑,会不会冻坏?”
“放心吧,冻不坏,这么跑热都热死了,再说了,他那娘娘腔的样子,不冻一下哪会有男子气概,难道他真是好男风么?”
“这个绝对不是!”神弓立刻摇了摇头。
“呵呵,好了,不说他的事了,你们刚才的表现我很满意,我不是不给你们看我的脸,实在是目前不行,等这件事过后,我自然会与你们坦诚相对!”
“交人交心,不在乎容颜,老大不必在意!”大熊倒很爽快,并不在意。
“好,冲你这句话,我就交你这个朋友!”莫离殇拍了拍大熊的肩,道:“今天你们好好准备一下,明天开始咱们的魔鬼式训练!”
大熊听了心中一动道:“老大,咱们这三千人都没有一个名字,不如就叫魔鬼训练营吧。”
“好!好名字,咱们就叫魔鬼训练营!”莫离殇亦是心中激动,原来这冥冥之中都有安排,原来她始终脱不了魔字了。
“你们一定要好好的训练,我希望从今以后,咱们的魔鬼训练营会在整个大陆里所向披糜。!”
“是!”大熊听了顿时豪气顿生,大吼道:“我们一定会不负所望!”
魔鬼训练真是如魔鬼般的恐怖,才刚开始,那些人就累得东倒西歪,怨声载道,可是看到莫离殇也与他们一起同甘共苦,就算有些人心中不满也不再说话了,好歹他们也是膀阔腰圆的大丈夫,难道还比不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公子哥么?
而且莫离殇教了他们一些吐纳之法,自从学过以后,就觉得小腹间有一团热气,暖融融的十分的舒服,再跑步起来,有种健步如飞的感觉,让他们一下兴致高涨起来。
作战队是最为中坚的力量,莫离殇对他们的要求最为严格,因为他们是首当其冲与敌人对决的,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丧命,所有不仅仅是对于内功有要求,更对身法要求严格,而且莫离殇还针对上次大熊他们的阵法时行的改进,堵住了一些缺口,改善了补缺的方位,即使是损失人员之后,立刻就有人补上缺位,这样才能将敌人狠狠的困在了阵中,杀他们片甲不流。
对于机关队,魔宫有的就是机关技巧图解,莫离殇只是拿了其中较为实用浅显的给了机关队,让他们快速消化学习,以便在将来的作战中能用得上,减少人员的伤亡。
对于信息队的人,莫离殇更是着重锻炼他们的轻功技巧,以便于危险时刻能逃得性命。
对于神弓队,莫离殇加强了他们臂力的训练,并改良了弓箭的特性,平日只能一弓一箭,而莫离殇让机关队将弓箭改成了弩,一下就能射了三箭,更让机关队做出了小型袖弩,平日里藏在袖中,关键时刻就是救命的东西。
这下让众人彻底相信莫离殇为了保全他们的性命做足了准备,试问这天下哪个有了这般机密的东西不是藏着掖着?有些老艺人更是传子不传女,而莫离殇却毫不在意的人手一份,这种信任是何其的珍贵?俗话说信任是相互的,这下所有的人都死心踏地的跟着莫离殇干了,哪还有什么异心?自觉要是死了不仅仅是对不起自己这么辛苦的训练,更对不起莫离殇这份心意了。
一时间群情高涨。
“这个袖弩倒是不错,我用着十分合适。”南风拿着袖弩左看右看满心欢喜,扭着ρi股说道。
这时有一人笑道:“南风队长,你要这袖弩有什么用,关键时候你把衣服一脱,两腿一叉,比这实用多了!”
顿时引起众人哄堂大笑。
南风气得破口大骂道:“你们这些小兔儿爷,说什么呢?什么叫我两腿一叉比这实用多了呢?难道你以为你们的敌人都是断袖么?”
被骂的人倒也并不生气,只是笑道:“他们是不是断袖我不知道,但你是啊,就凭你这身段这长相,就怕他们不是断袖也变成断袖了!”
“谁是断袖?你给我说清楚!否则我用袖弩对负你!”南风气急败坏的骂道。
“你自己亲口说的,这全营的人可都听到了,难道还要隐瞒么?”
“哈哈哈…。”
顿时笑声响遍了整个山谷。
南风一下泄了气,哀怨无比的看着莫离殇道:“老大,我只是想看下你的脸,你却这么作弄我,这下好了,我以后还怎么娶妻生子呢?”
莫离殇正待说话,又有一人Сhā了话道:“你娶什么妻,生什么子,自己嫁了不就得了?哈哈哈…。”
“好你个癞里头,敢这么取笑我,今天我跟你拼了。”说完咬牙切齿的揉身而上,饿虎扑羊般的扑了上去。
“别找我啊,我喜欢的是女人,不是男人!”那个叫癞里头的一面跑一面笑,嘴里还不饶人。
其余众人都起哄架秧子。
莫离殇见他们训练了这么久难得放松下来,也不约束他们,顾自往营帐中走去。
“老大…。”
“大熊?”
“他们是粗人,你不要见怪了。”
莫离殇笑着摇了摇头:“怎么会?他们很可爱,比起那些斯文败类好了不知道多少倍呢。”
“你能这么想就好。”大熊点了点头,才道:“我知道老大定是个身份高贵的人,一看就是骨子里透着高雅的人,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何选中我们为你做事,但是我知道你是做大事的,这些弟兄都是苦出身,他们不求别的,就求一口饭吃,所以跟着你没错的。”
“放心吧,我不会抛弃他们的。他们对于我来说不是仆人,不是下属,是兄弟,是战友,对于兄弟,对于战友,我不抛弃,不放弃!”
“谢谢老大。”大熊松了口气,虽然他一直让自己相信莫离殇,可是莫离殇身上无形中散发出来的清贵之气与雍荣之仪,让他还是十分担心,担心这不过是那些贵公子一时间的冲动组织了这样的营队,也许为了某种特定的事而设置的,一旦这事过了,也许这个队伍又将解散成一盘散沙了。
这些日子,他看到弟兄们虽然累得半死,可是那笑容却是从心底发出来的,他们感觉有了奔头,有了归属感,如果莫离殇到最后放弃了他们,他们又该陷入了迷惘无助之中了,还会让他们愤世厌俗。
“不用谢我,我会尊重你们的付出。”莫离殇真诚的看着他,才道:“我看你不像平常人,怎么会落草为冦了呢?当然如果有难言之隐也不就告诉我!”
大熊落寞地笑了笑道:“有什么难言之隐?不过是家族之间的争权夺利,我倒霉成了牺牲品,为了吃饭就做上这行了。”
莫离殇沉默不语,这家族的争斗她是经历最多的,一点不比宫廷里的简单,甚至更为阴险凶残,因为宫里还得顾及到方方面面,而在家族里,就是以权力说话。
“别想了,总有一天,你会扬眉吐气的回去,让他们匐匍在你的脚下!”
“呵呵,其实也无所谓了,现在很好,最起码活得自在,过得舒服,其实我很简单,就是想过得开心就行了,何必再回去呢?”
莫离殇意外地看了他一眼:“没想到你能这般看得开。”
他自嘲地一笑:“死过一次的人还有什么看不开的?”
“是的,死过一次的人有什么看不开的!”莫离殇的眼微微一紧,冷声道:“怕就怕那些人不肯放过你!”
大熊若有所思地看着莫离殇道:“这次对付的人就是逼你的人么?”
淡淡地笑了笑:“是的,而且背景十分的强大,你怕不怕?”
“怕?呵呵,死过一次的人还会怕么?”
莫离殇大笑,笑过后才轻道:“我会将危险降低到最低。”
说完大步而去。
大熊站在那里定定地看着她越走越远的背影,心里默念着莫离殇的话:不抛弃不放弃!
莫离殇才到帐中,就看到得桌上放着一封信,拿起打开一看,满纸的相思,诗词歌赋全都用上,看得莫离殇哭笑不得。
这种信一天一封,沧海明月真是不嫌累,对了,他是不累,动动笔,人家跑来跑去的人就累了,每日八百里加急,别人还以为国家出了什么大事了,却原来是封情书。
不过看着沧海明月的字,字字都透着深情厚意,越看倒越是喜欢,指轻轻的抚着那散着淡淡墨香的字,她柔柔道:“明月…。等我,等我为你训练出一支魔鬼队伍,将为你扫平天下障碍。”
她再次看了看这封情书,看到最后有些异样的痕迹,于是拿了些水浇在了纸上,纸上立刻现出一些文字,上面写着此次大昭派来的人竟然是佟夜寒,还有莫问及一干使臣。
莫离殇看着那些字迹慢慢地隐去,陷入了深思,怎么会是佟夜寒,而不是佟夜冥,那佟夜冥在幕后又在筹划些什么?
佟夜冥的武功十分高强,此次前来必会带他的亲卫队,他的亲卫队她以前在谷底曾见识过,武艺都十分高强,作战经验也是十分丰富的,如此让她不禁担心起手下的三千人来。
看了会地图,她心头一阵烦燥,便着人唤来了大熊。
“老大什么事?”
她神色凝重道:“情况有些变化,咱们将迎来前所未有的强敌。”
大熊声音一颤道:“他们还能活么?”
莫离殇定定地看着他,半晌才坚定道:“能,一定能活,不过,会损失一部分。”
唇微微的抖了抖,涩然道:“能活多少是多少,一切听天由命吧。”
“我命由我不由天!”莫离殇咬了牙一口银牙,狠声道:“明天开始加强训练,另外你找一些规模大些的强盗窝给我。”
“你是说…。”大熊的眼睛一亮
“是的,我们不仅仅要加强训练,还要增加实战经验,以前兄弟们都是小打小闹的打家劫舍,此次行动非同小可,面对的是规模强大,训练有素的正规队伍,所以我们迫切需要的是实战,将我们的应变能力在不断的实战中得以提高!”
“好,我这就让信息队去打探,将这附近大大小小的强盗窝都打听的一清二楚,咱们把他们一锅端了,也算是利国利民。”
话才出口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他竟然忘了自己也是强盗出身,怎么说出了利国利民的话来?
莫离殇倒并未注意,只是点了点头道:“你快去办吧。”
此后的日子莫离殇疯了似的训练他们,让他们看到莫离殇就感觉见了鬼似的。
“你们说老大是不是疯了,这么拼命的训练?我真吃不消了”
“谁说不是呢?唉…”
“是不是老大阴阳失调无处发泄,所以往死了操练我们?”
“你说得很对,不如…。”
众人都奸笑起来。
是夜莫离殇回到营帐后,发现被子里躺了个全身**的女人,那女人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
她勃然大怒,吼道:“谁干的。”
众人面面相觑了半天,才零零落落走出来了十几人。
“很好,你们今天晚上给我每人做一千个俯卧撑,撑到你们想明白为止。”
“啊…”众人全露出苦瓜脸,没想到拍马屁拍到了马腿上。
有一个不怕死的,期期艾艾道:“老大,是不是这个女人长得太丑了?要不,我帮你换个漂亮的?不过她可是方圆几里妓院里最美的姑娘了,你要再美的,我们就得去抢良家妇女了。”
莫离殇脸色一黑,真是牛牵到哪都是牛,连抢良家妇女都能想得出来!
怒喝道:“胡说八道,我们虽然明为盗匪,可是却不行不义之事,我之所以这么苦心的训练你们,只是想你们能够在将来性命得以保全,你们却还想着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事,你们难道这么辛苦的训练,这么不要命的拼斗,只是想永远当一个见不得人的盗贼么?”
“老大…。”众人你看我我看你,不明白莫离殇的话,一开始不就是说好了就是当强盗的么?怎么又不是了?
莫离殇微微顿了顿,知道她有些操之过急了,于是耐下心道:“是的,人分上中下三等,盗亦有道,分出四六九等,咱们就算当盗也当侠盗,而不能当那些鸡鸣狗盗让人看不起之徒,你说你们如果强抢民女,那么与那些逼得你们落草的人有什么区别?只不过他们是用权力,而你们用的拳头而已,如果这样的话,我培养你们那么我就愧对天地,愧对百姓了!你说你们是要当人人尊重的侠盗还是当让人看不起的狗盗?”
第一次听到莫离殇这么慷慨激昂的话,一石激起了千层浪,那些人本来认为自己就是永远躲于暗处的,永远见不得光的,没想到做强盗还有机会让人景仰,让人尊重,顿时血气上涌,齐声道:“我们要当让人尊重的侠盗!”
“好!说得好,既然这样,刚才建议抢人的再增加一千个仰卧起坐,好好反思。”
“是!”那个小个子坚决的应了声,眼中充满了敬佩,没有一点的不情愿。
人有了目标,自然就有了动力,再下来的训练哪怕是再苦,大家都咬着牙忍受了,就这样过了半个月,在不断的自我挑战中,所有的人从身体素质到对敌方式都突飞猛进了,尤其是机关队在莫离殇悉心指导下,更是一日千里。
莫离殇知道论实力她比不是佟夜寒的人,所以在机关阵法上一定要弥补上去。
这时大熊将搜集到的资料也送了上来,莫离殇看了看,选择了一个中型的盗窝,这是一伙盘踞在龙虎山上的盗匪,烧杀掳掠无所不为,他们抢夺的都是平民百姓,有时甚至是官府的枪手,百姓们怨声载道,屡次上报朝廷,无奈官匪结合,根本不可能上达天听。
莫离殇瞳仁猛得缩紧,这个地方隶属苍州府,府台杨天就是文顶天的人,是个为虎作伥的小人,也是文顶天的一把刀。
看来文顶天敛得无数的财产,其中就有这个杨天孝敬的,不然杨天一个区区知府能有多少钱来孝敬,看来这官匪结合是文顶天姑息的,是他敛财的一个手段!
如此很好,就让她把这一个个毒瘤都拔个干净,彻底断了文顶天的后路。
“老大…”大熊带着四个队长一起进得帐来。
“你们谁杀过人?”莫离殇合上了资料,冷冷地问道。
众人愣了愣,才道:“我们虽然抢,但不杀人。”
大態微微呆了呆后,才道:“我杀过!”
“熊哥!”那四人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点了点头,莫离殇淡然道:“什么感觉?”
“什么感觉?”大熊想了想,摇了摇头:“不知道。很久了,久到我都忘了了。”
“那么我来告诉你们,杀人的感觉,当那死的人用怨毒的眼光看着你,你会全身发冷,当你手挥过去时,你的心会害怕,当你看着鲜红的血喷出来时你的恶心地想吐…。”
眼如钢刀般剐过了五人的脸,看着他们现出苍白之色,厉声道:“你们是不是害怕了?”
“我们…。”
“就算你们害怕,你们也得去做,因为你对别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也许你一个心慈手软就是你命丧黄泉之时,你们任何时候要记着,面对敌人不是他死就是你死!”
“是,老大!”
“死人的血让你们恐惧,所以你们更要做到一击而中,这也算是对死者的尊重。”
“是!”
“明天我们就要准备攻打龙虎山了,这里有强盗一千多人,对于咱们来说,咱们占了人数的优势,但他们占了地形的优势,所以此战也不是没有一点风险,这里的人都是十恶不赦的,他们的身上都沾着人命,而且都是无辜百姓的命,他们的手上沾满了鲜血,也许就可能是你们亲人的血,所以我要你们见一个杀一个,全力以赴,毫不留情。”
“是!”
“我们来制定一下作战方案。”
第二日,三千魔鬼训练营的人往龙虎山前进,他们都带着忐忑不安的兴奋,第一次参与这么大规模的行动,以前是抢劫,现在却成了巢匪,这角色互换后心情也竟然起了质的变化。
学了这么久,自己的身手更利落了,而且还有了行之有效的攻击技术,让人不禁雀跃不已,不知道这些技能在实战中能发挥多少的作用。
而且上面传下了命令来,见一个杀一个,杀人对许多人来说是第一次,怀着一颗惴惴不安的心,可是想到那些人都是打家劫舍杀人越货的人,又狠下了心来。
是的,就如老大所说,盗亦有盗,他们只是为生活所逼去抢人,但从未伤过人命,与龙虎山的盗匪是有本质区别的。
第一次厮杀,第一次战斗,众人都是高亢激昂,如果说刚开始有些手软,可是面对对面冲过来的刀剑,他们知道不反击就是死,对生的渴望超越了恐惧的心理,他们毫不犹豫的挥刀而起。
弓箭队立于队后,不停地拔弓发箭,可以说是箭无虚发,而飞虎队却做出了各种陷井,埋葬了许多的盗匪,
南风队总是能以最快的速度传递消息,让莫离殇以最快的速度下令旨令并实施下去。
猎豹队则勇往直前,布阵杀敌,一时间那些龙虎山的匪众被杀得落花流水,可以说不堪一击。
一时间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直到杀死了最后一人,众人都兴奋地看着莫离殇,有的甚至不擦脸上的血迹,那些本来让人恶心的血,此时竟然成了荣耀。
第一次他们心里有了强烈的自豪感,他们终于感觉到自己的价值,而这一切都是莫离殇给他们的。
他们敬畏的看着莫离殇,看着她站于山之巅,看着她形诸于外的无穷霸气,仿佛看到了从她身体里散发出来的无穷的力量!
她近似于神话,是她给了他们重生的信心!让他们知道生命的意义,原来人还可以这么活着!
“回老大,这次全歼了龙虎山众盗匪一千一百二十一人,我方死亡二人,伤者五十人!”
莫离殇沉声道:“伤者用最好的药治疗,死者厚葬,如果能联系到他的亲人,每家送一千两银子,这银子由我出。”
“多谢老大!”众人眼含热泪齐刷刷地跪了下来。第一次他们被当成了人看待,有人为他们着想,如此就算死了就怎么了?
“此次龙虎山的金银财宝取一半大家均分了,我一分不要。”
“那剩的一半呢?”
“找一个可靠的济堂给周围的穷苦百姓施粥施衣。”
“我代那些百姓谢谢老大。”大熊眼中含着泪单膝着地看着莫离殇。
“起来吧,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莫离殇凌空射出一股内力扶起了大熊,他这一跪让她十分汗颜,这是她的国家,她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可是却让别人来谢她,这算不算是讽刺呢?
想到这里,她眼中寒芒疾射:文顶天!这笔帐一定要跟你算清!
“老大,我们下面该怎么做?”众人得到了胜利的喜悦,不禁又有了跃跃欲试的心来。
“三日后,我们去追风堡!”她冷冷的一句话,让他们从喜悦中顿时陷入了淡淡的恐惧。
追风堡,盗匪中最神话的存在,这么多年正道也好,黑道也好,都想巢灭此堡,可是都是铩羽而归,没有一个成功的,他们能行么?
“怎么?害怕了么?”莫离殇唇间带着淡淡的讥嘲,在夕阳之下显得邪魅异常。
众人心头热血翻涌,齐声道:“有老大在,我们不怕!”
“好!”莫离殇唇一收,眼中射出威仪的光芒。
正文 第七十章
拿下追风堡并不如想像般的恐怖,甚至几乎没有损失一员一将,只是受了伤了数十人。
之所以这么顺利就得归功于南风了,早在月前送上来的资料,莫离殇就对追风堡的五个当家的有了了解,原来这五个当家的都是好男风的,于是莫离殇将计就计,让人假装开伶人馆的龟公带着十几个美艳的小倌途经了追风堡,追风堡的五个头领听闻后,立刻蠢蠢欲动。
当下派了人将这十几名小倌掳了上去,那龟公自然是机关队的人,因着会调教小倌,倒被五个堡主好生款待着,行动也很自由。
他平日里状似吃喝玩乐,其实就是在不停地观察地形,没多久就对里面的机关布置了如指掌了,趁着平日给小倌们添些情趣用品的时机,将这些消息传到了莫离殇之处。
而他回追风堡时自然也带了些早就分拆好的机关进了堡中,趁着无人之时一一布置好。
所以等莫离殇带着三千多人从追风堡后山最薄弱之处攻了进去后,可谓是如入无人之境势如破竹,那些营里的人本来以为飞龙堡攻下十分艰难,甚至会血流成河,有的连绝命书都写好了,没想到却比上次还要容易些。
顿时士气高涨,自信满怀,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激|情,一时间挥戈如铁,信手杀敌,所到之处哀鸿片野,残肢断臂,全是追风堡的匪徒。
众人第一次感觉到了替天行道的畅快。
杀到最后,只有五人还在负隅顽抗,整个堡中只剩下魔鬼训练营的人,不动手的人都围观了起来,每当那五人受了伤后,都引来一阵叫好声。
那五人越打越怕,越打越没有力气,看着层层叠叠黑鸦鸦的人头,打累了他们就换几个人再来打,摆明了对他们实行了车轮战,看着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知道今日是绝无幸免了。
终于脸色惨白,将兵器一丢道:“不要打了,我们投降!”
看着他们乒零乓朗地将兵器扔了一地后,作出投降之状。
大熊威仪地轻抬了右手,那些攻击的人瞬间就退了下去,形成包围状将大熊与五人围在了中间。
大熊走上前去,看了看五人后沉声道:“你们可是追风堡的五个堡主?”
那五人左看右看,想了半天,才惨白着脸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就他们的穿着打扮想否认也不可能啊!
大熊冷寒的看了他们一眼后,走到莫离殇身边恭敬地汇报道:“老大,那五人是追风堡的五个堡主。”
“嗯。”莫离殇淡漠地点了点头。
五人见有一个领头的人了,立刻激动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围攻我们?”
“我们是魔鬼训练营的人!”南风不等莫离殇回答就神气活现的走了过去。
“魔鬼训练营?”为首的茫然地看了眼其余四人,另外四人都摇了摇头。
那人道:“素未平生,为何要挑了我们追风堡,你们又是用何种方法这么容易地进入堡中的?”
南风哈哈大笑,嗤之以鼻道:“死都要死了,还问这么多为什么有用么?怎么样?那些小倌的滋味如何?是不是很**啊?”
“大哥,我们上当了,我说他们怎么这么容易攻了进来,原来都是他们的计!他们太卑鄙了居然用美人计!”其中一人对着一个满面络腮胡子人悲愤的吼叫起来。
那络腮胡子现出追悔莫及的神色,眼中却射出了狠毒的光芒,向着众人扫射着,似乎在寻找什么…
“是找我么?”冒充龟公的小个子笑嘻嘻地走了出来。
“阳刚!原来你就是那奸细!我要将你碎尸万断!”
叫阳刚的小个子邪邪地笑道:“三堡主,现在我为刀俎你为鱼肉,还是客气点好,别惹急了我,到时谁被碎尸万断还说不定呢!”
“你这个不男不女的龟公!要不是你们使了诈,就凭你们能进得了固若铁桶的追风堡么?”
“呵呵,兵不厌诈,这三堡主都不懂,活该你们被生擒活捉!”
“老三,不要跟他多啰嗦了,他不过是听命行事的小啰啰,你跟他费什么口舌?”
那络腮胡子犀利的眼光看着一直不言不语的莫离殇,虽然莫离殇以银具遮面,看不出相貌来,可是从她身上散出来了的阴冷杀气却让他不敢轻视,他知道这次是遇到劲敌了,莫离殇就这么站着,他就能感觉到凛烈的杀意浪潮般像他们席来,不仅让杀人无数的他心惊肉跳,甚至有种不敢仰视的恐惧。
他定了定神,抱起了拳道:“兄台…。”
“呸,谁是你的兄台,你这个马不知脸长的混帐东西,我家老大能跟你这样的畜牲称兄道弟么?”南风勃大怒,恶狠狠斥责。
脸色变了变就如猪肝一样露出死紫的色彩,透着滔天的怒意,大堡主在追风堡一向是说一不二的人,何时被别人指着鼻子这般的痛骂,当下就想发作!
但看到无数明晃晃的刀剑正毫无感情地对着他时,他忍住了心头的怒气,扯出了艰难的笑:“这位公子爷,韩某自认为与阁下井水不犯河水,为何阁下做得如此之绝,一下杀尽了我追风堡一千人众,这些人都是人生父母养的,都是为生活所逼混口饭吃的,阁下为何这般的心狠手辣呢?有道是山不转水转,得饶人处且饶人,留一分情面他日也好再见。”
“为生活所迫?”莫离殇玩味的咀嚼着这句话,突然轻笑了声,那声音如寒潭般透骨的凉,让大堡主心跳加速,浑身发冷。
看着站在那里纤瘦的身形,却散发着无形的威压,让他喘不过气来,为了活命,他硬着头皮道:“确是如此…。”
“南风,把资料给这个大堡主看看,大堡主纵欲过度脑子已然不好使了…”
“是”南风把一叠厚厚的资料扔到了大堡主的脚下,冷嗤道:“大堡主好好看看,这是为生活所迫的人干的事么?怎么我看着像是畜牲干的事?”
大堡主听了颤巍巍的捡起了那叠纸,眼看了看后,登时如遭重击站在那里不言不语。
“怎么了?大堡主可是不识字么?”
大堡主咬着牙就是不说话。
“不识字没关系,南风你记性好,不如背给大堡主听听,也让别的堡主温故而知新,回忆一下他们曾经的丰功传绩。”那声音字字如刀,冷若冰霜,仿佛带着尖椎刺入了五人的心里
五人立刻面容惨白,不敢再看莫离殇一眼。
“某年某月某日,江南候家带着家眷经过追风堡的地盘,被追风堡擒住了,候家满门被杀,扔到了后山喂了狼,由于候家小儿子长得貌美如花,五个堡主起了色心,日夜玩弄,可怜十二岁的小公子忍辱负重,终于在有一夜找到机会行刺老三霸虎,可惜人小力薄没有得逞,只是伤了霸虎的手臂,霸虎一怒之下,将候家小公子的肉一片片的割了下来,煮成了肉糜吃了下去…。”
老三霸虎听了脸露害怕之色。
众人听了个个义愤填膺,杀人不过头点地,这个老三霸虎居然这么变态,玩弄了人家还把人家吃了,想着都恶心地要吐。
“这是为生活所逼么?难道追风堡穷得要吃人肉么?”莫离殇眼陡然一眯,杀意遍体,让老三霸虎吓得往他人身后躲去。
“某年某月某日,追风堡强闯入江宁府的知府张清家,杀了张家合府上下共计一百零一人,将张小姐轮而致死,将张清服了哑药送到了乞丐庙,把众乞丐喂了掺着瑃药的馒头,那乞丐吃了百般污辱张清致死。这张清可是一个好官,不知道追风堡为何痛下杀手,这也是为了糊口么?”
“这可不关我的事,这都是老大的主意。”霸虎听了立刻叫了起来。
莫离殇听了唇间勾起了冰冷的笑,看着失魂落魄的大堡主道:“请问大堡主这也是为了混口饭吃么?”
“这…。”大堡主低下了头,半天才硬着头皮回道:“是的,确实是为了混口饭吃!”
“禽兽!我杀了你!”从人群中冲出来了一人,疯了似得对着大堡主拳打脚踢,那大堡主虽然孔武有力,但却碍于莫离殇这边人多势重,被打得不敢还手,只是躲开着。
“小三,你怎么了?”南风冲了上去,欲拉住那个打的声嘶力竭的男子。
那男子看着十分文静长得也比较清秀,一看就是读了些书的人,所以被分在了信息队里,他打得没了力气后,才瘫倒在地号啕大哭起来。
“原来我们张家是被你们追风堡所害的!我今天要杀了你们替张府所有的冤魂报仇!”
此言一出,众人都惊讶万分,南风更是奇怪道:“原来小三你是张青天的公子?怪不得这么文弱。不过那年张府可是满门被杀,你是如何逃得出来的?”
“那年…。呜呜,父亲怕我在府里不能好好读书,于是让我去庙里苦读,没想到那日我正埋头苦读之时,小沙弥神色慌张的冲了进来,告诉我张府已然举府被杀,那简直是人间炼狱,惨不可睹。我一听就晕了过去,待醒后就要回张府,可是小沙弥却死活不让,说父亲定是得罪了权贵,所以被杀了满门,我这一去于事无补,反而是羊入虎口。”
“那小沙弥说得对!”南风听了唏嘘不已,要说张清为人清廉,确实是个好官,可是好人没好命,死都死了还受了这般的腌臜气。
“如此想来父亲定是早就有了预感,才将我遣了出去。呜呜……”
“那你一个读书人怎么就跟着我们了呢?”
“自从家里出事后,朝廷也派人查了,可是查来查去,却说是因为父亲吞了当时的赈灾粮款,所以被暴民入门抢劫杀害的,朝廷不对张家九族牵怒治罪已是法外开恩了。可是我父亲一直清廉不已,怎么可能贪污呢?更莫说是赈灾的粮款了!要知道因着江宁大水,我家能拿出去的钱已然全部拿出去的,连我母亲陪嫁的铺子都抵出去了几间,父亲怎么可能会贪污呢?这全是那些当权者的污陷,他们定是因着为让父亲与他同流合污贪赃枉法,父亲不肯才将张家满门灭了口。我想留在庙里迟早也会被找了出来,到时死倒是小事,连累了这整庙的师父就是我的罪过了,所以我就离开了那庙,可是举目无亲,那些族人是万万不能投靠的,也许刚去就被送到了府衙了…。”
“后来你穷徒末路就加入了我们?”
张公子摇了摇头,猛得凄厉道:“这世上没有王法可言,所以我想我要是当了强盗,我就杀光那些贪官污吏替天行道!”
张公子声音陡然变得尖锐叫道:“没想到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原来当年杀我张府满门的竟然是追风堡,我今天一定要杀了你!”
挣扎着站了起来,随手抽出了一把刀恶狠狠地冲向了大堡主,那大堡主见了毫不犹豫的伸出脚用力踹向了他。
一开始大堡主躲着他是因为他只是拳脚相加,现在拿刀子肯定是为了杀人的,哪还肯再躲?
“当心了。”莫离殇惊叫了声,如鹰般腾空而起,就在大堡主的脚要踢到张公子身上时,她抓上了张公子的衣服,将他轻甩出去,张公子呈抛物线般飞向了人群,自然被人接住了。
“呯”莫离殇借着落下的力量狠狠地踹向了大堡主,斥道:“这么喜欢踹人么?让你也尝尝踹人的滋味!”
大堡主顿时口吐鲜血落断线的风筝飞了出去,一路上腥红一片,惨叫连连。
“我的人也是你碰的么?”眼如冷刀射向了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的大堡主,莫离殇透过面具的眼神杀意弥漫。
“杀了他,杀了他!”所有的人都气得举着刀剑,齐声吼道。
顿时声音响彻了天空。
“你们还用念下去么?”南风恶狠狠地看着其余四人。
其余四人面面相觑,半天才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哭求道:“饶了我们吧,我们全是被大堡主逼得,其实我们都是大堡主的玩物,如果不从的话,我们早就没命了,求求你,放了我们吧,我们保证从此洗心革命,改过自新。”
“玩物?”南风禁不住嗤笑出声,对着三堡主霸虎气怒道:“有你这样的玩物么?看你长得贼眉鼠眼,尖嘴猴腮,满口大黄牙,大堡主不是眼睛瞎了就是吃错药了才会把你当玩物!就你这种比狗都不如,你配当玩物么?”
三堡主霸虎听了面如圭色,他倒退了三步道:“如果你不杀我,我可以将追风堡所有的金银财宝全数奉上。”
“切,你当我们是三岁小儿么?就算你不给我们,我们还能搜不到么?”
“不是的,我们多年来抢到的财物都放在一个安全的地方,那地方除了大堡主就我知道,如果你杀了我,你们就永远不知道了。”
大熊皮笑肉不笑道:“大堡主还没死呢!”
“没死?”霸虎不自禁的看向了大堡主,见大堡主虽然全身是血,却好歹还喘着一口气,顿时扑向了大堡主口中喜道:“大堡主你没死?真是太好了。”
就在他扑到大堡主身边时,腰间猛得拔出了一把尖刀狠狠地刺中了大堡主的心脏。
大堡主不敢置信地睁着狰狞的眼睛,死死的瞪着他。
他心虚的将手抚上了大堡主的眼皮,慢慢的合上了大堡主的眼睛后,才缓缓道:“对不起了,大堡主,你要不死我连谈判的筹码也没了。
众人看着这惊人之变,原以为三堡主是惊喜的没想到是包藏了祸心的,这就是十几年的兄弟么?
莫离殇冷冷地看着,从刚才三堡主露出的凶光她就知道了这个结果。
因为她知道大堡主虽然未死也不远矣,定然不会将藏宝处告之的,所以她放任了三堡主这么做,只是想让众人知道,这就是人性!
对于这些从未当上真正意义上的强盗来说不外乎一堂最有说服力的课!
“ 这下只有我一人知道了,咱们是不是可能谈谈?”三堡主连气势都变了,变得有恃无恐了。
莫离殇唇间勾起了懒洋洋地笑道:“你怎么就这么认定了我是为了财呢?”
三堡主明显地愣了愣,才喃喃道:“你不为财是为了什么?”
眼波轻闪,笑谑道:“无聊而已。”
“你有病么?”三堡主想也不想冲口而出,没想到这么一个根本不成为理由的理由竟然毁了一个屹立数十年不倒的追风堡!真是天亡他们也。
“咣咣”无数拔刀的声音,寒芒轻闪间,一把把冰冷的剑泛着嗜血的危然横在了霸虎的脖子上,如蜘蛛网般盘结在他的脖间,微一用力他的脖子上立刻现出了一缕新鲜的血。
“你敢骂我们老大?”众人咬牙切齿的斥道。
“不。不…手下留情…”霸虎吓得动也不敢动,急得满头大汗,拼命叫道:“不是,我不是那意思,不…,我该死,饶了我的狗命吧,我这就将藏宝地告诉你们,只求你们饶了我的命。”
“交给你了。”莫离殇冷漠地看着这丑陋的叫喊,不想再看下去,对南风交待了句后转身而走。
南风摇曳着妖娆的身姿,嬉皮笑脸的走到了霸虎的面前。
“你很喜欢玩男人?”
霸虎眼睛一亮,看着妖娆无限的南风,就算是死到临头了眼还是色迷迷的。
“啪”南风打了他一个巴掌,怒道:“再看挖了你的狗眼。”
转过身对着其余三人道:“给你们一个选择,你们是选择死还是选择用竹片弹**?”
三人惊恐地看着南风,手连忙捂住了腿间。
四堡主吓得语不成声道:“用竹片弹小**…。?”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怎么?你想死?”南风恶狠狠地威胁道。
“不。我也不是。”四堡主绝望地闭上了眼。
剧烈的痛从腿间传来,他呼天呛地哭爹喊娘,叫得声音嘶哑,终于痛得昏了过去…。
“南风队长,弹完了。”
南风走到四堡主那里将手试了试他的鼻间,见他还活着,满意地点了点头道:“想不到还挺禁弹。”
转身却含着恶魔般的笑看着五堡主道:“你怎么选?”
五堡主阴晴不定地看着躺在地上人事不知的四堡主,想着比起死好歹也留了条命,于是心一横道:“我选择弹。”
“好,有骨气,来人,弹一千下。”
“为什么?”五堡主失声叫了起来:“为什么他弹五百下,我弹一千下?”
“为什么?”南风小人得志般的笑:“就是因为你是我的俘虏,你只能听我的!”
于是五堡主被弹了一千下,弹完后已然是进气少出气多了。
南风看了眼二堡主道:“二堡主怎么选择呢?”
二堡主见五堡主被弹一千下已然不见得活命,要是自己也选择弹,估计也得加到一千五百下,这种酷刑别说一千五百下了,就算是五百下,估计他都受不了,心一横道:“我选择死!”
“哈哈哈,”众人听了都大笑起来,笑得山动地摇,让二堡主脸色变得发白,一种不祥的预感浮上了他的心头。
笑毕,南风陡然声音干脆利落道:“来人,弹他的小**,弹到死为止。”
“扑通”二堡主跌坐在了地上,吓得浑身发抖。
“你是魔鬼!”三堡主霸虎见了疯了似地叫嚣着。
“哈哈,你说对了,我们就是魔鬼,我们都是魔鬼训练营的人!”南风妩媚一笑,款款生姿地走到了霸虎的面前,手中拿着一薄如蝉翼的小刀,如蛇般灵活的游曳在指尖,这是莫离殇针对他的特性特意给他制作的,叫作美人眉。
那刀在他手中不停地闪烁着,一片片的细光就如女人的眉毛,柳叶飘飞。
“你想不想知道魔鬼是怎么对付跟他们谈条件的人的?”语气中带着丝丝的诱惑,好象情人间的低喃,就在霸虎欲开口之际,那薄薄的刀一下Сhā入了他的胸膛。
他甚至没有感觉到疼,只觉得心口一凉,就惊恐莫名地看到了一股股鲜红的血随着那刀的拔出冲了出来,那血是他身体里的么?
“感觉到被一刀刺破心脏的滋味了么?你知道么,我最恨的就是出卖兄弟的人,虽然大堡主不是东西,可是却不该是你下手!”
“你难道不想…要。宝藏了么?”三堡主不敢置信地看着南风,他到死也不相信,这世上居然有对宝藏不动心的人,而且这里有三千人,难道他们都视金钱如粪土么?
拿起了滴血的匕首,轻轻的擦在了霸虎的衣上,直到现出明亮的光芒,南风眼波轻闪道:”相对于宝藏,我更想杀你!因为那个候小公子是我堂姐的嫂子的姐姐的八大姨家的姑婆的外孙子,你杀了他还吃了他,我当然得为他报仇了。“
血液流失让霸虎没了思考,他轰然倒下了,到死他都没有算明白那个候家小公子与南风之间的关系。
回头看着剩下的两人,两人已然醒了,看到南风向他们走来,他们顾不得痛得发抖,往身后爬去。
“不用害怕,你们既然选择了弹**活了就是你们的造化,我自然会信守承诺放了你们。”
“你真是放了我们?”五堡主忍着痛追问道。
“怎么?不相信我么?难道你们非要逼着我说出反悔的话么?”
“不,我们信。”两人忙不迭的点着头。
南风淡漠的看了他们一眼后,对着大熊道:“熊哥。”
大熊点了点头,大声道:“我们走。”
顿时数千人都齐刷刷地走了。
直到人走得杳无踪迹,空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时,二人才回过神来,才知道他们还活着,他们真的捡回了一条命!
两人面面相觑了半天,终于失声痛哭,抱在了一起。
“老大,办妥了!”大熊走到了莫离殇的营帐里,大笑道:“没想到南风的鬼点子这么多。”
莫离殇脸微微一红,她就知道这事交给南风办最不容易引起那两人的怀疑,而南风的手段又绝对是让人痛不欲生让他们不会好过。
“一定要盯着那个五堡主,宝藏他定然是知道地方的,当时三堡主谈条件时,他的眼光一闪,我就知道他定是知道的。”
“是。不过为什么要放了那四堡主呢?”
“这四堡主可不是简单的人,我要留着他引出后面的人。”
“他后面还有人?”
“是的,你以为追风堡能横行江湖这么久然没有后台的么?而且就真如现在这般只有区区一千多人么?要是真如表面上所现,那么追风堡轮不到我们来出手早被人干了。”
“老大是说这只是追风堡的总部,他还有很多的分部?”
“是的,他们定是朝廷里某些人的爪牙,咱们此次剿了只是他们中很小的一部分,根本撼动不了那人的根基。所以我要留着两人去将他们更大的头给引出来,到时一网打尽,将这颗毒瘤尽数铲尽,否则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苦的还是百姓!”
大熊听了眼一闪,嗫嚅了一下,想说什么终是没有开口。
“怎么了?你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
“你是朝廷的人么?”
眼定定地看着大熊,真诚而又坚定:”如果我说是呢?“
“你真是朝廷的人?”大熊脸上现出了迷惘痛苦之色,喃喃道:“看你这般高贵不可侵犯的样子,我就该知道你应该是朝中地位显赫的人,你这般为国为民也许是皇室也不一定…。”
“你仇恨朝廷么?”莫离殇柔柔地问道。
“仇恨?”大熊摇了摇头,苦涩道:“谈不上,这营里的人虽然都是受到各种迫害才入了草,但对朝廷并不太敌意,毕竟西秦在皇上的治理下还是比他国富裕,我们也知道之所以沦落到这般地步,只是一些贪官污吏奸佞小人而为,是他们蒙弊了圣听。”
“你能这么想我真是很欣慰,不过你这话也对也不对,那些贪官污吏之所以存在是因为朝廷的姑息才让他们有了滋生的温床,说到底是朝廷错待了你们,让你们背井离乡过上了颠沛流离的日子。所以我代表朝廷向你们道歉了。”
大熊猛得抬起了头,不可置信地看着莫离殇道:“你真是朝廷的人?”
莫离殇微微一笑,坚定地点了点头。
大熊迷惑的打量了她后,突然失声道:”你难道就是天下闻名惊才绝艳的明月太子?“
听到连大熊这样的人都这么推祟明月,莫离殇心中大喜,遂开心道:”虽然不是,也不远了,好了,你不要瞎猜了,总有一天我会告诉你的。“
“你不是?”大熊有些失望地看了眼莫离殇,轻道:“难道这西秦还有与明月太子一样平分秋色的人么?”
“我可以把这话当作你对我的赞美么?”
大熊尴尬的搔了搔头,不好意思道:“我不是那意思,其实我觉得吧…嗯。老大比明月太子有过之而无不及。”
“言不由衷!”莫离殇笑骂了他一句。
他讪笑了数声,突然担心道:“你既然是朝廷的人,那么这次让营里的人所做的事定然是极为机密的事,不然不会不动用军队的。是不是这事由朝廷出面很难办?”
莫离殇的沉吟了一会,却听大熊道:“既然这样,朝廷会不会在事后杀了兄弟们灭口?”
眼猛得射向了大熊,犀利如刀,斥道:“难道你们心里以为我就是这样一个人么?难道以为我会做这种缷磨杀驴的事么?”
大熊沉重道:“不是不相信你,而是不相信朝廷!如果这事牵扯到朝廷,那么我们就是弃子!”
“你很了解朝廷,你究竟是什么人?”
大熊面色惨然道:“如果有可能,我情愿什么都不懂!”
莫离殇正色道:“不管你懂不懂信不信,这营里的兄弟们绝不是杀人的刀,用后就扔!记着,我答应过你们就一定会尽全力保住你们!你们可以相信我就像相信沧海明月一样。”
“你叫太子的名字?”
莫离殇暗中伸了伸舌头,差点露馅了,于是笑道:“我与明月太子关系非同寻常,所以你尽可放心。”
“好!如此我信你!但我不相信朝廷!”
微微一笑,点了点头道:“你信我就行。放心吧,弟兄们跟着我就像我曾经说过的那样,将是迎来最为辉煌的人生!”
“好,我去训练他们了。”
“嗯”莫离殇点了点头,忽然不放心叮嘱道:“不要告诉他们我的身份。”
“不会的,你放心吧,要告诉也得事成之后,免得他们心里有疙瘩。”
“谢谢你,大熊。”
“不用谢我,只要你记着你说过的每一句话。”
“一定的。”
夜很深,莫离殇正睡得香甜,突然感觉到空气微微地流动一下,她警觉地睁开了眼,见床前人影一闪,快速的挥出了衣带,将那人牢牢的绑住,一个手刀狠狠地劈了过去。
“娘子,要谋杀亲夫么?”
听到沧海明月戏谑的声音,莫离殇立刻收回了手。
又惊又喜又怒道:“你怎么来了?还这么偷偷摸摸的,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差点被我杀了?”
“嘿嘿,想你就来了呗,都一个月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一个月就是三十年了,我想你想得快疯了。再说了,你忘了我的武功比你好,能被你杀了么?”
“如果我用毒呢?”莫离殇不服气地嘟着嘴道。
“你舍得么?”沧海明月嬉皮笑脸道。
“有什么舍不得的?”莫离殇死鸭子嘴硬。
“嘿嘿,其实我早就中了你的毒,欲罢不能的毒,来让为夫我先亲热一个,解了这毒吧。”
说完恶虎扑羊扑了上来。
“讨厌…”莫离殇娇嗔着躲了开去,却躲不过他如影相随的身影。
沧海明月三下两下脱去了衣服钻入了她的被中,惬意道:“还是娘子的被中热火啊,还香喷喷的,这一天一夜的路赶得我冻死了。”
莫离殇大为心疼,不再躲了,回过身抚着他的脸,心疼道:“你傻么?这么急着赶来作什么?”
“我不是相早点看到你么?再说我最多只能停留两天,我要把这两天变得更长,只能缩小路途上的时间。”
“傻瓜…。”莫离殇轻喃道:“等这事一过,我就天天陪着你了。”
“好。”他紧紧地抱着她,柔声地应道。
“对了,你一定是饿了,我让人弄点热饭热菜来。”莫离殇说完就要起床。
“不用。”沧海明月连忙拉住了的她的手,将脸埋在了她的脖间道:“不要走,我舍不得离开你一分一毫。”
“我也是…”莫离殇将臂缠上了他的脖子,亦轻语低喃。
“可是我也心疼你饿着肚子,我就吩咐一声马上回来可好?”
“真的不用,我来时路上吃过了,不过说到饿这里倒很饿,饿了一个月了,你怎么喂饱它?”
说完邪恶的将她的小手一路而下,停留在了那饿得精神抖擞的地方。
“你…。”莫离殇脸大红,想缩回手却被他死死的摁着。
“喂饱它好么?”他的声音里带着诱惑的饥渴,让她又害羞又期待。
她抬起了头,仿佛江南欲雨的眸间迷离着**的火花,慢慢地她将唇凑到了他的额角,虔诚地吻过他宽阔的额头,滑过他峰般孤远的眉毛,轻吮着轻颤的睫毛,含在唇间,直到那睫毛现出诱色的乌亮。
唇间感觉到了他眼皮的轻颤,他的手紧紧地握住了她的细腰,掌心烧灼的力量仿佛要烧化了她的皮肤。
他喷薄而出的鼻息袅袅绕绕的盘旋在她的颈间,引得她丝丝的酥麻。
这时他的舌轻舔了舔她的肌肤,令她一阵轻颤,滑过他唇间的舌禁不住的伸出来轻舔了舔,这一下如星星之火燎了原,引来沧海明疯狂的吮吸。
他的舌狂野地冲入了她的口腔中,挑逗着她无助的舌,一遍遍地纠缠着她,仿佛白云对蓝天的渴望,在里面自由的飞翔……
“明月…。”她模糊的呓语着,心跳加速,从她嫣红的唇瓣间溢出让她刻骨铭心的名字。
初春的夜很冷,冷得外面一片银装素裹,可是莫离殇的帐中很热,热得两人挥汗如雨,在不断的缠绵中,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而最亲密的是他们一颗相爱的心。
终于在一番激烈的欢爱后,莫离殇慵懒的躺在了沧海明月的怀里,闻着他身上淡淡的香气,幸福盈满心头。
“明月,我好爱你…。”她情不自禁的亲了亲眼前的肌肉。
让沧海明月浑身一紧,沙哑着**满足后的性感嗓音道:“我知道,不过你再这么撩拔我,我不介意再来一次。”
脸微微的红,啐道:“讨厌。”
“呵呵。”沧海明月轻笑,伸出猿臂紧紧的抱着她道:“我也爱你。”
两人就这么静静的抱着,倾听着彼此的心跳,只希望地老天荒就这么下去…。
“再过半月大昭的人马就要经过死亡峡谷了,他们这次还带来了一个惊喜…。”沧海明月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戏谑。
“惊喜?”莫离殇不明的看了眼沧海明月。
“是的,你到时就知道了。”
正文 第七十一章
“讨厌,还卖关子。”莫离殇娇嗔的白了他一眼。
“呵呵,娘子,良辰美景,咱们还是不要谈这些煞风景的事吧…。”
“你想做什么?”莫离殇戒备地看着他。
“嘿嘿…”他奸奸一笑,猛得掀起了被子扑向了莫离殇。
“唔…嗯…。”被中又传来了暖昧压抑的声音。
沧海明月又得逞了一回,因为莫离殇怕惊动外面的人,所以只能欲语还羞的承受了他一波又一波的袭击。
“老大…”破晓时分帐外传来大熊的声音。
莫离殇昏昏欲睡,挣扎着睁开了眼,迷糊了一会,看到抱着她睡得正香甜的沧海明月,见他有些疲惫的脸上现出满足的表情,又是心疼又是害羞。
她想起来却发现自己被他死死地压在身下,动弹不得,无可奈何之下,她伸了伸手欲推开他,没想到身都酸痛不已,手臂上仿佛挂了铅袋般的沉重。
顿时羞怒交加地瞪了眼沧海明月,轻啐道:“都是你这个讨厌的家伙,还压着我么?…”
谁知沧海明月稍微动了动让莫离殇以为他要放开她时,却发现他如影相随将身体与她贴得更近了,近得她仿佛觉得他的心在她的胸腔中跳动,甚至明显地感觉到了他的变化令她面红耳赤…。
“老大你起来了么?”在外面久久不闻回音的大熊心中一急,就要翻帐进来。
“出去!”
莫离殇急得大喝一声,这时沧海明月如脱兔般动作奇快,她只觉身上一轻还未来及反应过来,他的身体又沉沉地禁锢住了她。
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从沧海明月的手中疾射而去,穿过了内帐的门帘,直扑向了外帐。
“啊!老大,你居然拿鞋子砸我!哎呦,我的鼻子,天啊破了相了…。”外帐中传大熊上窜下跳的痛呼声。
南风戏谑道:“熊哥,你破相等于美容,这下感觉倒顺眼多了。”
顿时外面传来轰堂大笑。
莫离殇心头微有歉意,用力推开沧海明月,羞怒地压低声音道:“好啊,原来你早就醒了却装睡来着!还把大熊给打伤了!”
“嘿嘿,谁让这小子天天跟在你身边,我早看着不顺眼了。”沧海明月开心的笑着,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仿佛天边的孤月照亮了整间屋子。
“所以你就捉弄他?”莫离殇哭笑不得,啐道:“快起来,我得出去训练了。”
“别去了,陪我一天吧,明天我就走了。”他像孩子般缠着莫离殇不肯放手,那大手更是固执的握着她不盈一握的细腰,无法捍动分毫。
“你这是请求么?”感觉到腰间力量的坚定,莫离殇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嘻嘻,当然不是请求…。”就在莫离殇欲发作时,他嬉皮笑脸道:“我这是撒娇呢,你难道没发现么?”
“扑哧!”莫离殇被他的表情逗笑了,啐道:“堂堂太子爷还撒娇,你真好意思说得出口去!”
“那又怎么了?我跟我娘子撒娇,关别人甚事?”沧海明月理直气壮的抬起了高贵的头颅。
被鞋拍飞的大熊见莫离殇迟迟不出来,遂喝退了众人将鞋放在了外帐前,这时似乎听到帐内传来别的男人的声音,微觉奇怪,但他也不敢再闯内帐了,于是在帐外再次提醒道:“老大你还去不去训练,弟兄们都等着呢!”
“咳咳…”莫离殇轻咳了声,微红着脸,将声音变得正常些道:“今日我有些不舒服,不去了。”
大熊听了紧张道:“不舒服?要不要请个大夫来看看?”
“不用了,没什么大不了,睡一天就好了。”
“噢,好吧。”
“他还挺关心你啊!”沧海明月有些吃醋的将牙轻轻地咬住了莫离殇的颈动脉,惹得她全身一麻,差点瘫软在他的怀里。
她羞道:“讨厌,大熊还在外面会听到的,别闹了…”
“他怎么这么讨厌,不知趣,耽误咱们夫妻亲热?…。”
“是你耽误了别人训练好么?”
“明明是他耽误我…。”
“…。”
大熊转身时听到帐内嘀嘀咕咕的调笑声,十分奇怪于是狐疑地转过了身道:“老大你帐中还有别人么?”
“噢…。”莫离殇惊慌地瞪了眼沧海明月,她想说没有,可是沧海明月刚才的嬉笑声大了点,别说大熊有些内力,就算是平常人都听到了,她要是不承认倒是欲盖弥彰了,于是只得硬着头皮道:“是的,昨夜有一个朋友来我帐中与我商议大事。”
“噢,那老大你好好商议吧,注意身体,我先下去了。”
一直等到外面响起了操练之声,莫离殇才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气,见沧海明月的脸还埋在她的脖间为所欲为的辛苦耕耘时,伸手用力扭了把他的腰肉。
“啊,疼死我了,你这小野猫!”他在她的锁骨上用力的吸了口,直到吸出了一朵艳绝的红梅来才满意的松开了口。
“这下好了,你满意了?不知道大家会怎么说我呢。”
“说你什么?”沧海明月笑着将手又抚上了她的颈,顺着她弧线优美如天鹅般的脖子慢慢的游移着,敏感的指间享受着她肌肤的柔滑细致。
“啪”莫离殇用力的拍下了一只狼爪,:“你往哪摸?”
“呵呵,自然是摸该摸的动方?”
“什么是该摸的地方?”莫离殇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摸摸就知道了…。”狼爪又袭了上来。
莫离殇一面躲一面笑道:“讨厌,我可跟下属说,我与是你是谈正事呢,你这是正事么?”
沧海明月峰眉轻挑,挑出无限风流冶艳道:“这难道不是正事么?不但是正事而且是大事,关系到西秦前途的大事!”
“切,尽胡扯,你倒会为你的好色找理由,但请找个适合的理由!”
“我怎么胡扯了,咱们现在做的事就关系到西秦的皇嗣,关系到西秦的千秋万代,关系到西秦的国富民安,你说这事大不大?正不正?”
“你…。”莫离殇无语的羞红了脸,这就是沧海明月把这种事都能说得冠冕堂皇!
“别你了我了,现在趁着天还没亮透,咱们来办大事吧!”说完叠上了她的身体,唇紧紧的吻住了她的唇。
直到她喘不过气来时,才恋恋不舍地放开了她。
莫离殇轻喘着,任凭他的手在她身上撩拔起点点火花,欲抗拒又期待,低喃道:“别…。大家都知道我不舒服,要是听到了…。会…。”
“你轻点叫就行了,昨天不是也没有人听到么?再说了你不是不舒服么?不舒服的人都会呻吟的…。”
暗中翻了个白眼,这两种呻吟是一样一样一样的意思么?
这时头顶传来沧海明月邪恶的笑声:“嘻嘻,小妖精,你不是不舒服么?你一会就会舒服了…。”
说完将被子盖住了两人,那层峦叠帐之下演绎着让人面红耳赤的风情。
这一天莫离殇没有出现在帐外,帐外的人都担心不已,可是有了大熊的前车之鉴,谁也不敢进帐,可是帐中分明传来怪异的声音,那声音断断续续听不真切,有点像那种声音,但想到老大的为人又让他们捉摸不定。
终于南风憋不住了…。
“大熊,你说老大帐中是不是藏了个女人?”
“胡说八道!”大熊坚决的摇了摇头,不过有些心虚:女人当然没有,不过有一个男人倒是真的!难道…。
他浑身一抖,不敢想像下去…。
南风搔了搔头,愁眉苦脸道:“可是我怎么感觉老大帐中有些暖昧呢?”
“暖什么昧?你就会瞎想,就知道你思春了,去做一千个俯卧撑去去你的火。”
“啊?熊哥,你有什么权力罚我!”南风听了吓了一跳,上次一千个俯卧撑做完后,他两天没爬起来,现在又让他做?有没有搞错?
“因为你叫我熊哥,因为我是总队长,所以你就得听我的!”大熊板着脸看向了他,威胁道:“难道你想让我把你刚才说的话告诉老大么?老大的手段你可是知道的…”
南风顿时气焰全无,无可奈何道:“好吧,算我倒霉,我训练去。”
说完灰溜溜地走了。
其余的人见南风都被罚了,更是脚底抹油跑了个没影没踪。
大熊待人都走后,听到里面还传来让人面红耳赤的轻吟声,紫红的脸顿时胀得更紫了,心里暗道:“原来老大喜欢男人,唉,搞了半天,南风不是断袖,老大才是!怪不得老大平日看着有些娘娘腔…”
心中有些惋惜,但对老大的敬重之心倒是不曾改变。
他坐在那里帮莫离殇守着,免得哪个不开眼的在附近听到了瞎想,坏了莫离殇的名声。
莫离殇哪里知道因为沧海明月的胡闹自己在大熊的心里成了断袖了。否则更要把沧海明月骂个半死了。
第二日一早天还未亮,沧海明月就依依不舍的离开了营帐,走之前千交待万交待,让莫离殇一定要小心。
莫离殇抱着他亲了又亲才不舍地放开了他。
西北寒风吹,月冷霜华凝,沧海明月一骑孤影消失于天穹之间,莫离殇站在天地之中,月,将她的身影拉得极长,渗出孤单的意味…。
她回到了帐中,看着烛光点点,不禁心生伤感,原来相见时难别亦难,才在转身之间相思已然浮上心头,那思念之情却如这夜烛,煎泪几千行…。
她独自坐着,直到一唱雄鸡天下白,外面渐渐传来人声鼎沸,才定了定神整理好的仪束走了出去。
“老大!”大熊恭敬地叫了声,头往帐中不自觉地看了眼。
“看什么看?”
“嘿嘿,没有,我什么都没有看到,也没有听到…。”说完他就惊恐地看着莫离殇勃然变色的脸。
“去,跑三十里。”
“不会吧?老大,可不可以少点…。”
“四十里!”
“老大…。”
“五十里!”
“别,我这就去,别再加了,再加要出人命了!”大熊急得叫了声如老鼠般的窜了出去,与他笨重的模样极不相符。
莫离殇唇间勾起了淡淡的笑,这个大熊看着粗糙,却十分心细,定是看着她心情不好有意让她惩罚,希望她能情绪好点。
想到这里,她心中一凛,她怎么可能把个人情绪带到了训练当中呢?何时她变得公私不分了?看来感情真是能改变人…。
“老大,你说得真对!那个四堡主果然知道藏宝处。”
“呵呵,地方找到了?”
“那是!机关队的追踪术所向无敌!只是那个五堡主却突然与四堡主争了起来,争起了堡主之位来了”
“噢?这倒有些意思了,难道四堡主与五堡主不是服从于一个主子?”莫离殇不禁挑了挑眉,本来以为追风堡五个堡主是狼狈为奸,都是一个人的走狗,可是眼下看来却不是这样了。不然两人何必争个你死我活呢?
“而且我们还发现了那个藏宝地方居然也是一个强盗窝,只是规模小而且比较隐蔽,加上很少出来行动,咱们这次本来是收集到了他们的资料的,因为实在太小不足为虑,所以忽略了!”
“是哪个山头?”
“白龙山!”大熊说着拿出了地图,侃侃而谈道:“老大你看,这白龙山九曲十八湾,其形似龙,每年积雪的时间比较常,所以被世人称为白龙山,此山共有大大小小的道路一十八条,但现在真正能走的却只有五条,其余十三条路全被积雪覆盖,冰天雪地奇滑无比,不能行人!所以我让机关队在其中四条布置了大量的机关与阵法,只要有人走过,定让他有来无回,而另外一条比较宽大,是他们日常用来运送生活必需品的。”
“不,应该还有一条路。”莫离殇摇了摇头,拿着地图仔细的看着。
“还有一条?”大熊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她一面看一面答道:“俗话说狡兔三窟,这帮人都是穷凶极恶之徒,决不会不给自己留条后路的,你刚才所说的几条路定是大家所知道的,一定还有一条大家都不知道的道深藏其中。”
“不会吧…。”
“我何时骗过你们?”
众人搔了搔头,都齐刷刷道:“那倒没有。”
莫离殇淡淡一笑,凝神看着地图:“这地图画得详细么?”
“绝对详细,是机关队最擅长制作机关的秦飞画的,他在那里蹲了三天三夜才画出来的。”
“秦飞确实是个仔细的人。”莫离殇放心地研究着地图,这时突然眼睛一亮,她指着一处道:“这是什么地方?”
大熊凑过来一看,倒是笑了,说道:“这白龙山真是邪门,这一面白雪皑皑而背后居然还有一处温泉,四季水流温暖,那水流湍急顺流而下,直冲而到山底呢。”
“就是这里!”莫离殇听了大喜,用力拍了拍地图。
“什么就是这里?”众人眨着眼睛不解地看着莫离殇,大熊道:“难道老大以为这就是那条逃生的路?不可能,那水流这么急,别说一般人就算是会水的从山顶上冲下来也得冲得头晕眼花,呛水而死了。而且落差这么大,不呛水还可能摔死。”
“那是没有工具的情况下,如果有工具呢?”
“什么工具?”
“如果将圆木绑成筏,在筏外绑上防撞的弹性之物,每个筏上找会水的高手操筏,要从上面下来也不是难事!”
众人都眼睛闪亮了,猛得一拍腿道:“他奶奶的,这帮人真是狡猾,这都能想得出来?”
“他们中间定有生活在水乡的人,这种技能对于长年生活在水乡的人来说都是生存的必要手段。好了,咱们就派一千兵马在山下溪口守着,保证能将他们一网打尽。”
“他奶奶的,走,咱们去干这帮孙子去!”飞虎一拍大腿兴奋的叫了起来。
“老大,那个五堡主求见!”这时外面匆匆跑进来了一人。
猎豹蹭地一下站了起来,笑道:“他奶奶的,我们不去找他,他倒送上门来了?”
莫离殇笑道:“估计是来找我们合作的!”
“合作?他是什么东西?他配么?”
“那要看他手上有什么了!”莫离殇神密的笑了笑,对众人道:“走,咱们去看看,他到底想做什么?”
“公子。”五堡主战战兢兢的对着莫离殇行了个礼。
莫离殇长身而立,将手负于背后,静静的看着他,不说一句话,就是这么不言不语却形成了强大的威压力,让五堡主在这么冷的天里还汗如雨下。
而其余五名队长则虎视眈眈的护在了莫离殇的身后,就如牛鬼蛇神般似乎随时能要了他的命。
五堡主暗中擦了擦汗,心中暗恨主子这不是让他来送命么?那弹了一千下小**的恐惧还留在他的脑中,自从那次后,他发现自己成了阉人了,女人也好,男人也好,再美也引不起他的兴趣了,他彻底废了,他只想活着,可是连这点要求都成了奢望。
良久,直到他快绝望了,以为莫离殇会挥手间把他杀了喂狗时,听到莫离殇的声音:“我都放你走了,你为什么又回来了?”
他如临听仙音般欣喜道:“回公子,此次来主要是想将一件机密大事告诉公子以感谢公子对我的不杀之恩!”
“哼,不杀你是你的运气,我可没有什么恩情给你!”
莫离殇冷漠的话语让五堡主尴尬的笑了笑:“呵呵,公子这么想,我不能这么忘恩负义。”
“忘恩负义?”莫离殇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讥嘲道:“我派人灭了你的栖身之所难道你还感恩于我不成?”
“是啊,是啊,要不是公子剿了追风堡,我还在追风堡里为所欲为,不知道人间疾苦,自从我离开了追风堡才知道人间的冷暖,知道百姓的痛苦,想到我以前所作所为,我真是百死而莫渎,心里更是煎熬万分,多少次想自尽以谢天下,但想着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自绝于人便是对父母的不敬,才苟颜残喘活了下来,可是痛定思痛,总是想为天下百姓做些事情来弥补我曾给他们造成了伤害,所以将一件绝密的事情要告诉公子。”
“哈哈哈…”众人听了大笑起来,面上都露出了匪夷所思的神色来,那样子就像是看到了母猪在上树!
“五堡主这话说的声情并茂,文采出众,背了多久呢?”莫离殇在众人笑罢冷不丁的问道。
“没多久,就背了三天。”
五堡主在莫离殇突然袭击下情不自禁的回道。
待说完才见众人讥嘲的眼光,才知道自己竟然说漏了嘴,于是讪笑道:“我怕笨嘴笨舌不能取信于你们,所以将自己的心意口述于人,让人帮我写的稿子,我确实是背的,可是这却全是我的肺腑之言,如有虚假天打雷劈!”
话音未落,天边传来一声响雷。
吓得五堡主“妈呀”叫了声后连忙躲到了树后。
这时众人再也忍不住哄堂大笑,连莫离殇冷情的唇角都勾起了丝丝的笑意。
等众人笑过之后,五堡主才狼狈地从树后转了出来,尴尬道:“刚才我说的可都是真心实意的,只是平日里坏事作绝了,有些怕雷劈!公子你一定要相信我!”
“你说吧,想告诉我什么秘密?”
五堡主脸上一喜,左顾右盼一番才犹豫道:“能不能单独告诉你?”
“不用,你能说就说,不想说就滚,这里都是我的兄弟,我不瞒着他们。”
五堡主尴尬地笑了笑,才无奈道:“好吧,但你一定不能让人传出去是我说的,否则我就死定了。”
“说就说,这么啰嗦做什么?”大熊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什么东西,还想离间他们与莫离殇的关系么?
五堡主吓得一哆嗦,才期期艾艾道:“其实那个宝藏不止大堡主与三堡主知道,还有一人也知道!”
“噢?是你么?”莫离殇似笑非笑的扯了扯唇。
“不,不,不!”五堡主惊慌失措的摇了摇手道:“我怎么会知道,只是我看四哥神神秘秘的,有一天我听到他在说梦话,说什么他有了这个宝藏就一辈子吃香的喝辣的了,早晚有一天要离开。我才想估计四哥是知道宝藏的。”
“呵呵,你告诉我们是不是想跟我们合作?等拿到宝藏后分你一些?”
“不是,不是,我从来没有这个心,我真得是良心发现,看到百姓生活的艰苦,想痛改前非来着,无奈力量微薄,不能帮到任何人,所以想着这宝藏都是不义之财,想让公子取了出来还给百姓,也让我的良心得到安慰。”
南风嗤笑道:“看不出你倒是老鸨从了良,一朝改了性!”
“不敢不敢,良心发现,良心发现…。”五堡主抚了抚头上了汗,低着头,不自觉的回道。
“好,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五堡主看着莫离殇惊异地问道:“你就这么个决定?”
莫离殇但笑不语。
大熊斥道:“怎么?你想我们老大怎么决定?是不是得感谢你来报信,请你吃顿饭?”
南风也道:“呸,你是什么东西,我们老大有什么决定还得报备你一声不成?”
“不是的…”五堡主忙不迭的申辩,心中却奇怪,难道莫离殇他们真的不为金钱所动么?怎么跟他想的不一样?莫离殇不是应该问他四哥在哪里,然后他才左右为难地将四哥的落角之地告诉莫离殇么?然后莫离殇就应该率着人马杀到四哥处,把四哥的人马都杀得干干净净,然后趁乱,他再将四哥杀死,这样他可以借着莫离殇的刀将四哥的人杀得干干净净,而且还能将宝藏全部收入掌中么?
是哪里出错了?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猎豹喝道:“你还在那里发愣做什么?怎么还不走?”
“啊,我就走,我就走。”五堡主狼狈而逃。
直到人走得无影无踪,众人才围到了莫离殇的身边。
莫离殇眼光一冷,寒声道:“传我令,立刻攻打白龙山。”
“是!”四个队长领命下去。
大熊道:“老大怎么这么急?”
“迟则生变,这五堡主本意是想借刀杀人,然后将追云堡的势力全部纳于手下,更是想将宝藏吞下,可是咱们没有上当,那么他的主子定会先下手为强!”
“如果他的主子能做这事,为什么他还要找我们?”
“因为各种不方便吧,但是咱们没有上当,他就会铤而走险,毕竟这可是一笔数目庞大的宝藏,这还是其次,更为关键的是建立好的盘根错节的关系网与势力,这才是那幕后之人最想要的。”
“你是说那人也是朝廷的人?”
莫离殇摇了摇头:“这个现在不好说,也许是,也许不是。”
“不是朝廷的人又是哪的人呢?”
“他国的人!他会借着这次的契机将这股势力与财富接手,所以你一定要盯着那个五堡主,绝不能让他离开咱们眼皮底下半步,一定要将他身后的人拎出来!”
“是,老大放心吧,要是出了错人,你拿我试问。”
“传令下去,机关队设八卦阵坐守这大道,将所有漏网之鱼困死阵中,神弓队将人驻守在溪口,见一个射一个。其余的人跟着我一起杀上山去,杀光所有的人,不留一个活口!”
这一仗很无悬念的以魔鬼训练营的完胜而告终,而最让众人对莫离殇更佩服不已的是,那些盗匪果然是坐着筏从山顶顺流而下冲到了山脚下,可是迎接他们的不是自由而是扑天盖地的箭雨飞篁,将他们一举歼灭。
众人来到了山中,机关队很容易地找到了宝藏,打开宝藏后,那里金光闪闪,一下耀红了众人的眼。
“这么多的财宝,天啊,我这辈子都没有见过!”
“真的!这些都是真的!”有人扑在上面捧着兴奋地大叫起来。
“这得几辈子才能花完啊!”
众人一阵喧哗,摸摸这个,碰碰那个,这时从室内传来怪异的响声。
“谁在里面?”莫离殇大喝一声。
众人才从纸醉金迷中惊醒过来,想到刚才的丑态百出,都羞赧地看着莫离殇,惭愧地低下了头,可是莫离殇却没有看他们,她知道任何人都不能抵抗金钱的诱惑,要是他们没有表情反而不正常,贪婪的情感是可以容忍的,但是有一个时间度,只要他们迷失后能清醒过来那就是好的。
这些人没让她失望,他们在惊喜之后回归了本色,都变得井然有序了。
现在让她关心的是里面到底是什么人!她大步走向了里面一个洞中。
“老大,小心有诈,让我先走。”大熊山般的身子挡住了莫离殇纤细的身体。
莫离殇感动地看了他一眼,轻轻的拔开了他,只是说了声:“我才是老大!”
众人怀着无比祟敬的心看着莫离殇,心里再次坚定了信念,只有这样的人才能让他们死心踏地,连金钱的诱惑都能抵抗的住。
大熊被莫离殇轻轻地一推就失了重心,等他稳过神来,莫离殇已然走了那洞中。
众人立刻神情戒备地走了进去。
“谁让你们全进来的,出去一部分,守在洞口,要是被人堵死了洞口,咱们怎么出去?”
“这里已经没有敌人了。”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大熊,你带一部分出去。”
“让南风带人出去,我在这里。”
“这是命令!”
“是!”大熊咬了咬牙带着一部分人出去了。
余下的人继续跟着莫离殇往里走,走了一段后,豁然开朗,待见到里面的景象顿时目瞪口呆,只见数十个男子都赤身**地被绑在了床上,做出了各种屈辱的姿式,一看就是被人侵犯的。
“快救他们!”那个张知府的公子张炎见了情绪激愤,颤抖着就往前去。
“等等。”莫离殇连忙拉住了他。
“为什么还要等,他们都成这样了,咱们还不救么?”张炎气得甩开了莫离殇的手,冲向了那些被绑着的人。
张炎的姐姐与张知府都是被人污辱致死的,所以他见到这样的场面义愤填膺,激恨的浑身血液都倒流了。
他颤抖着手,一边解一边哭吼道:“你们还站着作什么?还不快来救么?”
其余的人迟疑地看了眼莫离殇,没有莫离殇的命令,他们是决对不会行动的,哪怕被这场面震惊了。
“杀了他们!”莫离殇冷冷地下令。
“什么?”众人都以为听错了,不敢置信地看着莫离殇。
“我说杀了他们,你们还要我再说一遍么?”
“是!”其余的众人拿着刀奔了上去。
“不,老大,他们是受害人!”张炎惊恐的叫了起来,将身体挡在了其中一人的身前。
“受害人?你怎么知道他们是受害人?”
“他们都成这样了还不是受害人么?”张炎明显的愤怒了,因为张府的惨案是他心里永远的一根刺。
眼猛得一利莫离殇喝道:“动手!”
“不要杀我们,我们是被抓来的…。”
手起刀落,那十几人语未说完就命丧黄泉,血流成河。
那些绝望的叫声让张炎更是心底一痛,他死命的抱着身边的男人,不让魔鬼营的人靠近,尖叫道:“不,不要杀了他,不要啊…”
他的眼中近乎了疯狂的执着,这时所有的人围在了他的身边,回头看向了莫离殇。
就在这电闪雷鸣的一瞬间,那躺着的男人突然一只的捏住了张炎的喉间,另一只拿出一把闪亮的匕首刺于张炎的胸口心脏位置。
众人呆滞地看着这个变化,都不敢稍有异动。
张炎也如失了力量般不敢置信地看着挟持他的人,只是来回自语道:“这是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
“四堡主易容易得不错!”莫离殇冷冷的踏上一步。
“住口,不许向前一步,否则我就杀了他,你不是自诩这些人都是你的兄弟么?现在你的兄弟在我的手上,我看你还有什么伎俩能施展出来。”
“原来你就是那个四堡主!”众人异口同声的怒斥道:“你也是武林中人,有本事一对一单挑,这么挟持一个手无寸铁的人算什么本事?”
“嘿嘿,你们不要激我,这不管用,不过你们要是激得我手一陡,这个皮酥肉嫩的张公子就要命丧黄泉了!”
“四堡主,你识相的最好放了他,否则我有一千种让你死的方法,让你一个个尝过去。”
“哼,你以为我是傻子么?我要放了他,我更活不了了。”四堡主露出了狰狞的表情,对着莫离殇狠狠道:“你退是不退,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莫离殇阴冷地看着他,手微微一动,那四堡主身体一摇,莫离殇正要发作时刻,没想到四堡主却又十分狡猾的将身体要害躲在了张炎的身后。
他疯狂地笑道:“你居然给我下毒?哈哈哈,你可能不知道,这洞有个功能,能解百毒,天下任何毒在这里都是没有用的!”
“你不就是想离开么?好,我答应了,你现在放了他!”
“哈哈哈,原来你也有弱点,既然这样,你曾给我的耻辱你一起还了吧。”
莫离殇不语,狠狠的盯着他,眼中冒火。
“你跪在我面前对着我磕个头怎么样?”
他嚣张的话让众人愤怒不已,怒不可揭的骂道:“混帐东西,你疯了么?”
“你杀了我吧。”张炎脸色变得惨白,他怎么能让莫离殇为了他下跪呢?莫离殇可谓是他的恩人,如果不是莫离殇,他如何能向杀了他全家的追风堡报仇?
垂下眼看到胸前亮闪闪泛着冷光的匕首,他惨然一笑,闭上了眼睛用力往上一撞。
“不要!”莫离殇大急,射出了一支袖箭,四堡主也大惊失色,忙不迭的将匕首离开他的胸口,这张炎可是他的救命符,要是死了,他就死定了。
可是匕首在躲闪间正好被莫离殇袖箭的力量打得一歪,却直直的Сhā入了张炎的手臂之中,顿时鲜血直流,痛得张炎脸如金纸。
“怎么想死么?”四堡主恶狠狠的拽紧了张炎,顺手点了他的|茓道威胁道“你要再想寻死,我这就剥光了你的衣服,当着他们的面奸了你,反正活不了了,不如死前快活快活。”
张炎听了泪如雨下,企求的目光看着莫离殇,希望她能杀了他,全了他的清白。
莫离殇眼波轻闪,悠悠道:“你不是就想让我下跪么?好,我答应了。”
“不!老大,不能跪他!”众人大惊失色。
莫离殇置之不理,一步一步地向四堡主走去。
四堡主见她气定神闲的样子吓了一跳,惊叫道:“你别过来,站住别动!”
莫离殇轻蔑一笑道:“我不动,怎么向你下跪?”
“你就在那里跪!对了,把你面具摘下来,也让爷看看你是怎么样千娇百媚的美人,是不是比得上爷压过的人!”
“你混蛋!”众人破口大骂,莫离殇是他们心目中的神,怎么能由这么个下流胚子污言秽语的污辱呢?
“你跪是不跪?”四堡主并不理他们,心一狠刀一划竟然砍下了张炎的一条手臂。张炎大叫一声痛得昏了过去。
血汩汩的流着,流红了所有人的眼。
“住手,我跪!”说完莫离殇双膝向下跪去,眼见着就跪到了地上。
“老大,不要啊!”
“不要跪他,否则…我…情愿死!”这时张炎竟然醒了过来,被痛汗迷蒙着的眼竟然隐约看到一席白衣的莫离殇就要跪下,那是他心中的神,怎么可以跪在尘埃之上,他虚弱的制止着。
“住嘴!”四堡主回手给了张炎一个嘴巴。
而就在这电闪雷鸣的一刹那,就为莫离殇赢得了时间,四堡主犯了致命的错误,他露出了要害——头部!
“嗖”就着一跃而起的姿式,莫离殇的袖箭如飞般射向了四堡主的眼睛。
那四堡主瞬间被袖箭穿脑而过,连声响都没有发出来,就倒地而死了。
众人连忙上前扶起了张炎,张炎见莫离殇终是没有跪下去,才安心的闭上了眼睛。
“让我看看。”莫离殇抢上一步,先是对着张炎连点了几处要|茓,然后仔细的看起了他的伤口,叹了口气。
“他的手臂还能接上么?”
莫离殇摇了摇头,叹息道:“他被点住了|茓道,手臂掉下后血流不通顺了,身体上的筋脉与断臂上的已然不吻合了,接上也容易引起感染。
众人都唏嘘不已,有人恨恨地看着脑浆迸裂的四堡主,气得狠狠的将他踹飞,就在四堡主飞起撞到了墙壁上时,他们听到了机关启动的声音。
“不好,我们快走,好像触动了机关了。”
正文 第七十二章
他们飞快的奔向了外面,只见外门前一个断门石正在缓缓的下降,已然降到了三分之二的地方了。
“老大,你们快出来,这断门石突然降下来了。”大熊趴在了地上焦急万分的叫吼着,脸都急得胀成了紫红色。
“你们快出去。”莫离殇板着脸命令所有的人快速离开。
“不,老大,你先出去。”其余的人都异口同声。
“废话,这是命令,你们现在就不听我的么?”莫离殇怒喝了一声,飞起一脚踢出去一人后,然后又要再踢人。
那些人死死的拉住了莫离殇,非要她先走,垂着泪道:“老大你先出去,我们信你!我们要出去想不出好办法救你,可是你出去了,我们放心,就有希望!”
莫离殇看着那快只容一人出去的狭窄入口,不禁有些着急,现在要想全部出去,看来是不可能的了,他们说得对,在这里她一筹莫展,出去了,她还有机会想办法。
于是她咬了咬牙,对着众人道:“你们一定要坚持住,等我!”
“是,老大,我们一定会坚持住的。”
莫离殇沉重的点了点头,就地一滚,滚出了那断门石的缝隙中,就在她刚出去,断门石呯得一下落了下来,发出沉重的响声,那声音如雷击般击得众人心情瞬间沉重起来。
“老大,你出来了,太好了!”大熊喜极而泣的拉住了莫离殇的手,笨拙的笑着。
莫离殇脸色凝重的点了点头,看着那黑呼呼的断门石,这断门石力逾千斤,一般人根本抬不起来,何况还没有下手的地方。
“里面还有十几个兄弟。”她有些疲惫的说道。
大熊愣在那里,所有的人都呆呆地看着她。
良久才希翼的眼神看着她:“老大,你有办法是不是?”
无力地看了眼断门石,想到门内十几对眼光对她的信任,她咬了咬牙道:“是的,一定会有办法的!”
众人的眼睛一亮,都期待无比。
“现在断门石一关上,里面的空气就会变得稀薄,当务之急得让他们保持空气流通。”
“这个我们机关队来,我们在断门石下挖个洞,这样外面的空气就会进去了。”
“恐怕不行,一般断门石下的地都是坚硬无比的,不信你也可试试。”
大熊连忙让人挖了起来,一铁锹下去,只听得咚的一声,那声音震得耳膜发疼,把手都震麻了。
“老大,真不行,下面是精铁!”大熊气急败坏,急得如苍蝇般叫道:“怎么办?这里面可是十几个兄弟啊!幸亏你让我们先出来一部分,否则那里的空气更不够用了。”
莫离殇沉吟了一会,才道:“这山腹内已然挖空了,有些地方必定比较薄弱,我们敲一下听听,看哪里山壁比较薄,就先挖个小一点洞,只要能将空气流通,一切都好办。”
“好!”
众人围着山拼命的敲打着,可是回声是坚实厚重,众人越敲越是心灰意冷,越敲越是气急烦燥。
“不行了,找不到,找不到…。”有一人猛得扔了手中的石头,大哭了起来:“二弟啊,哥哥不能救你啊!”
“嚎什么嚎?这人还没死,你就嚎!好人都被嚎没命了!”莫离殇大怒,此刻最要紧的就是士气,他这一哭不是让所有的人都以为没有办法了么?这不全泄了气了么?
那人被莫离殇一斥,愣愣地坐在山岩之中,垂泪不已。
“你有哭的力气,快点敲,说不定还能找到机会!”
那人听了立刻抹了抹泪,又拿着石头拼命的敲了起来。
山上就是此起彼伏的敲打声,别的队员,除了一些在山下放风的都上来帮忙了,一时间寒风瑟瑟中,众人挥汗如雨,马不信蹄的敲打着山体。
敲打声一声高于一声,可是却没有一个声音是空的。
看着天色越来越暗,莫离殇的心越来越沉重,她真担心,现在已经过了二个时辰了,那里的人还能经受得了么?
又过去了一个时辰,月斜斜的挂着,凄凉的月光挥洒在众人的身上,众人拼命的敲打着,那树影摇曳间人影轻晃,仿佛山中暗魅,透着诡异与凄迷。
“老大…”大熊哽咽着走到了她的身边,抬起腥红的眼:“我们尽力了…。”
“不…”莫离殇眼光犀利地看着他,一字一句话:“我说过,不抛弃不放弃!”
热血顿时涌了上来,大熊吼道:“是,老大,不抛弃不放弃!”
所有的人都为这句话所感动了,齐声喊道:“不抛弃不放弃!”
山风呼啸而来,却淹没不了数千人雄壮的吼声,那回音震震,整个山林都回响着这六个坚决得振奋人心的字。
山脚下的人也运用了内力叫道:“不抛弃不放弃!”
信心有时就是力量,奇迹总是出现在坚持的人的面前。
突然一声沉闷空旷的敲打声夹到了声热浩大的呼喊声中。
莫离殇心中激荡,喜极而泣道:“不要说话,大家按着刚才敲打的地方再打一次!”
所有的人都在原地敲打了一次。
这一次不止莫离殇,好多人都听到了中空的回音。
顿时群情激昂起来,大家抱在了起失声痛哭:“有救了,他们有救了!”
莫离殇飞快地跑到了那处,拿起了一块石头再次确定,才悲喜交加的发现,这仅仅是一公分大小的地方,所以让众人一阵好找。
但就这一公分足够了,足够让他们坚持住了。
她猛得运掌如风,将全身的内力运送到了掌中,狠狠的打在了那块坚石之上。
“呯!”一声巨响,山石激飞,她雪白的小手顿时被山石剐得血肉糊涂。
“老大,你的手受伤了!”
“这时候还管受不受伤?”莫离殇瞪了大熊一眼,见已然打出了一个浅浅的洞来,于是对人道:“谁有长矛!”
“老大,我有。”其中一人递了上来。
莫离殇接了过来,运内力于长矛之上,狠狠的挖了起来,只听得那石头扑扑的往下掉的回响,让莫离殇更是坚定了信心。
“老大,我来吧。我力气大。”
“你力气大有我的内力强么?”莫离殇理也不理大熊,只顾自的挖着,却不知道所有的人都默默地看着她,那眼神仿佛在看神般的敬仰。
终于那长矛在莫离殇的大力下扑哧一下落了下去,莫离殇毫不在意的用袖子擦了擦汗,道:“拿火折子来。”
围着那只有两寸见方的圆洞周围点起了柴火,那光轻闪着,照在莫离殇的脸上,此时的她脸上有汗,有血,还有泥,一脸的狼狈。
众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她。
“你们怎么了?”
“老大,你的面具掉了…。”
“啊…”莫离殇连忙摸了摸自己的脸,发现刚才情急之下竟然随手扔掉了面具,她苦笑了笑道:“现在你们看到我的真面目了,是不是感觉跟着我有些不值?”
“不,老大,我们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高兴,到今天所有的兄弟才真正的服了你!”
“你们不介意么?”
“介意你长得这么丑么?没关系,老大,咱们当强盗的不在乎长相,虽然我们一直认为你是一个翩翩公子,你现在的长相与我们的想法有着很大的出入,但是相貌不是重要的,我们尊重的爱戴的是你一颗真诚的心!”
大熊的一席话引起了众人的共鸣,所有的人都迫不及待地点着头,郑重道:“是啊,老大,长得丑不是你的错,我们不在乎!”
莫离殇张口结舌,手抚上了自己的脸,再次确定道:“我真的很丑么?”
大熊露出怜悯的脸色道:“老大,其实,我们看了一会觉得不丑了,你不要太在意了。”
“好吧,谢谢。”莫离殇无语了,她怎么也想不通她一个千娇百媚的大昭第一美,就算是脸上脏点也不至于丑不忍睹吧?
不过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她对着那洞口叫道:“你们还在么?听到声音回个话!”
回答她的是寂寂无声。
众人的心从刚才的雀跃变得有些黯淡了,大熊惴惴不安道:“老大,会不会我们挖错了地方,他们在的那个地方与这个洞不在一起?”
莫离殇心沉了沉了,看了看四周的环境,闭眼想了想当时洞里的方位,摇了摇头道:“不会的,没有错,应该在一起。”
“可是为什么没有反应呢?”
心又沉了下去,从关到里面到现在有四个时辰了,难道…。
她不敢想像下去,不敢将这个猜疑示之以众,生怕众人会受不了。
这时大熊战战兢兢道:“老大,他们会不会…。”
“不会的!绝对不会的!”莫离殇尖锐的嗓音打断了他的话。
他悲哀的闭了闭眼,才缓缓道:“他们也许在里面累了就睡着了…”
“嗯,是的,你说的对,他们一定是睡着了,没关系,我们来叫醒他们。大家跟着我一起叫!”
于是所有的人都拼命地叫起了里面人的名字,他们心里想借着他们男人的阳刚之气,将那些勾魂的牛鬼蛇神吓走。
众人疯狂地叫喊着,直到叫得嗓子冒烟,才渐渐的声音低了下去。
“老大…。”这时微弱无比的声音从洞里慢慢地传了出来。
众人先是一愣,随后都拼命的扑到了那才一掌见方的小洞口,那人叠着人,个个脸上现出喜悦的神情。
“你们别挤在这里,把空气都堵住了。”莫离殇随手拔开了一人。
其余之人听了立刻散了开来,只是眼中都含着泪花。
他们成功了!
不放弃不抛弃!他们救了自己的兄弟!
“老七,大家都好么?”莫离殇运足了气,将声音送到了洞中。
“都…好…。”声里明显透着虚弱。
“你确定都好么?”
“是的…都很好。”
大熊急道:“刚才叫你们半天你们怎么不回答?”
“刚才…。”里面的声音透着些迷茫,然后潺弱地笑了笑:“刚才大家都睡了…睡得正香。你们就把我们叫醒了…。”
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莫离殇如释重负的笑了,是的,她成功了,她在最后一刻终于将新鲜的空气送了进去,否则他们十几人就要长眠于这宝藏之中了。
在她看来这宝藏再多却比不上兄弟的性命。因为生命无价!
“大家把身上的干粮和水送些下去,免得他们脱水饥饿。”
水与粮食从这小洞中源源不断地送了进去。
大家都累了四个时辰,担惊受怕了四个时辰,终于得到结果后立刻放松下来,个个都累得不行了。
所有的人都在溶于这黑夜之中,顿时鼾声如雷。
“老大,现在怎么办?咱们不能就这么天天送水送粮给他们,那不等于关地牢么?”
大熊走到莫离殇身边,不无忧色地道。
莫离殇站在崖口,风吹着她衣袂飘飘,显得纤细柔弱。
大熊看着这样的莫离殇有些心疼,他知道她也正在愁着如何解救的事,他想帮她分忧解难,可是却苦于才疏学浅无法出谋划策。
“不知道…”莫离殇悠悠地看着远方的星空,据说一颗星就是人间的一颗生命,这无数的繁星在这浩瀚的穹宇中少了一颗两颗乃至几千颗,人们根本不会感觉到。
人亦是如此,人海茫茫少了数十个人只是沧海一粟,根本不值一提,可是生命对于自己才说却是最重要的。
对朋友亦是。
这十几个人虽然并不是太熟悉,可是想到在最危急的时刻他们仍然把生的希望给了她,她就决定无论如何不能放弃他们,不能辜负他们的信任。
可是想的容易做得却难…。
“我们慢慢想吧,不管怎么说,他们总死不了,只要还活着就会有希望不是么?”
“嗯。”莫离殇点了点头。
这时远处看到点点萤光,莫离殇不禁有些奇怪:“咦,那是什么?”
“那是萤火虫,这本来春初不该有萤火虫,但这边上的温泉让附近一带四季如春越靠近处反而越热,倒似夏天,这连萤火虫都出来了。”
莫离殇无意识地看着那一闪一闪的光亮,虽然不多,但却在这夜里显得尤为明显。
“咦?怎么忽然不见了?”
“我也不知道。”
莫离殇信步走了过去,却看到一个大的绯红色的囊形物,那囊张得很开,里面有些粘液,粘液里沾满了各种小虫子,那些萤火虫有些掉在了里面,拼命挣扎着却无法爬出来。
“这是什么东西,长得倒是奇怪。”
大熊看了眼,笑道:“这是猪笼草,张着嘴在这里捕食呢。”
“那些飞虫为什么不爬出来呢?”
“这个老大有所不知了,这里面的液体很是怪异,掉进去的小虫子进去后就被化掉了手足与翅膀,而且囊壁上十分的光滑,就算有的侥幸没有化掉,也爬不上去,时间长了就化成了这草的养料了。有些猎户从这猪笼草中得到经验,设置的陷阱也是这种形状,而且在底部布满了尖刀,让掉下去的野兽即使想逃也逃不了了。”
“化掉…。”莫离殇眼紧紧地盯着那猪笼草沉思起来。
见莫离殇陷入了沉思,大熊自觉的闭上了嘴,站在边上警惕着,这深山之中,晚间也是有些野兽出现的。
“有了!”莫离殇突然眼睛一亮,仿佛这天穹之间最亮的星辰。
“老大,你是说…。”大熊激动地看着她
“明天一早,让兄弟们把镇上的消毒水能收集的全收了过来。然后将所有能买到的硫磺都买来。再买两个大锅,一定要有盖子,还有多弄些竹竿来。”
“好,我这就传令下去。”
“不急,让兄弟们先好好休息,大家都累了半天了。”
“好,听老大的,不过老大要这些东西有什么用?”
“刚才看到猪笼草忽然想起来的,我曾经在学艺时,不一次不小心将一块硫磺扔到了火里,结果那燃烧出很难闻的气体,我就匆匆的跑出了门,等事后回到屋里后,发现在台上的消毒水似乎有些不同了,闻着有些怪异的味道,我就把那液体倒在了门外。当时只听到滋滋的声音,发现门外放着的一个铁块竟然溶化了一半…。”
大熊喜不自胜道:“老大你是说那液体能将断门石下面的精铁溶化了?”
莫离殇也喜上眉梢道:“真亏了这猪笼草,要不我都忘了这件事了,我想应该没问题,那过门石下的精铁应该是能化掉的。只要化出能让一个人出入的洞|茓,那么那些兄弟就能出来了。”
“如此太好了。”大熊猛得一拍腿道:“我就知道老大有办法,老大你真是有通天入地之能,看来老天是公平的,虽然没有给你一个好皮相却给了你一个无以伦比的头脑。”
莫离殇诧异道:“我真的很丑么?”
搔了搔头,大熊有些尴尬的笑道:“其实还好了,不过你这脸上的斑点确实有些吓人,不过老大你放心,弟兄们绝对没有嫌弃你的意思,以后你这面具也不用戴了,没有人会戒意的。”
“斑点…”莫离殇若有所思地咀嚼了声,随后吩咐道:“你先休息去吧,明天还要事要做,我在这里走走。”
“好,老大,你小心些。”
大熊走后,莫离殇百思不得其解,何时她的脸上有了斑点了?她怎么不知道,她想了会,摸了摸脸上,光滑洁净,一如平常,信步走到了那个千辛万苦才挖出来的巴掌大的洞口,见掉在地上的面具已然被人好好的置于一边干净的岩石之上。
于是取了过来,仔细的看了看,指轻抚过去,过了一会她看到指尖上现出红黑加交的痕迹,那颜色要多少恶心就有多少恶心。
“好你个沧海明月!”莫离殇哭笑不得咬牙切齿的骂了起来。
原来沧海明月竟然在她的面具上涂了无色无味的魔鬼惊,这种东西不伤皮肤没有任何副作用,但是不能见光,只要一见光,立刻就会现出黑红交错丑陋无比的疤痕来。
这本来是莫离殇用来易容用的,如诗当然也知道,这样看来定是沧海明月生怕莫离殇不小心露出真颜被人觑觎了去,所以问如诗要来了,偷偷涂在了她的面具上。
“怎么了?老大?”大熊听到莫离殇的声音立刻跑了过来。
“没事,你睡吧。”莫离殇扯了扯唇笑了笑。
这时明月轻洒在她的身上,透着清冷孤意,她不笑还好,那一笑笑得仿佛夜间恶鬼,加上她身形瘦削,衣袂轻飘,生生把大熊看得打了个激愣,禁不住倒退了一步。
“怎么?我吓着你了么?”莫离殇恶作剧心起,笑得更是灿烂了,还向大熊走了过去。
“没。没…老大。威武!”大熊差点把眼睛闭上了,语气不利落的憋了半天才憋出了两个字。
“哈哈哈。”莫离殇乐得大笑,才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斥道:“言不出由衷,滚去睡吧。”
说完将面具戴了上去。
大熊擦了擦一头冷汗,口不对心道:“其实不戴也挺好。”
“是么?那我不戴了。”
“呃…”大熊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子,才哭丧着脸道:“老大,我突然觉得你戴着列威严。”
“滚!”
“是,我马上滚!”大熊屁滚尿流地跑了。
莫离殇笑着摇了摇头。
第二日,所有人很快的办齐的东西,将莫离殇将勾兑好的液体倒入那铁板时,上千对眼睛都全神贯注地盯着,心中忐忑不安。
液体不停地倒了进去,那精铁似乎没有一点的反应,众人都失望的叹息了声。
莫离殇咬了咬牙,厉声道:“再烧。”
于是一锅又一锅的液体不停地倒了下去,到后来大家都快失去信心了。
“老大,材料快用完了。”
“再去买,这里没有去别的地方,有多少买多少!”
“是!”见莫离殇面色不好,南风话也不敢多说一句,调头就去买了。
“老大…。”大熊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怎么了?”莫离殇一惊,以为发生了什么新的问题。
“化…化…。化了…。”他上气不接下气地终于将要表达的表达清楚了。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莫离殇一把揪起了他的衣襟,将他提出了离地面半尺高。
“老大,那精铁化了!”
“呯”莫离殇一松手,大熊毫无防备的摔在了地上,摔得ρi股都快裂了,而莫离殇的人影早就不见了。
“老大,这算不算是报复?”大熊苦笑着由旁边的人扶了起来,摸着ρi股呲牙裂嘴地往断门石处走去。
“化了,真的化了。”莫离殇看着那滋滋作响以肉眼能看见的速度化解的精铁,激动不已。
“原来到了一定的程度就会化了,奶奶的,幸亏老大坚持,否则咱们就放弃了。”
莫离殇喃喃道:“原来是浓度不够,这精铁比一般的铁更难溶化。”
等化了一个很大的窟隆后,莫离殇才道:“快找些干净的土将那些化掉的地方填实了。”
“为什么?”
莫离殇眼睛斜斜地看着猎豹道:“难道你以为你的皮肤比精铁还坚硬么?”
猎豹眉皱了皱道:“当然没有。可是这与填土有什么关系呢?”
南风将手搭到了他的身上,讥嘲道:“笨蛋,这玩意连铁都化了,碰到了还不把你的骨头也化干净了?”
说完妖娆万分的欲伸手去点他的额头。
“离我远点,你这分桃断袖的家伙,我可看不上你。”猎豹听了面露羞赧之色,正好看到南风的爪子要碰到他时,遂借此掩饰。
“放屁,谁是分桃断袖的家伙?你这个脚后跟,今天你给说清楚。”
“你才是脚后跟呢!你们全家都是脚后跟!”
两人吵得不可开交之时,里面的人却一个个地出来了。
那些人见到了天空上高悬的太阳,仿若隔世,先是适应了一会后,然后都齐刷刷地对着莫离殇倒头就拜,齐声道:“谢老大救命之恩!”
莫离殇一股大力扶起了他们,正色道:“既然你们叫我是老大,那么救你们是应该的,何来恩情?”
众人听了又感慨万分,感慨此生终是遇上了明主。
明日就是劫杀大昭使臣的日子了,莫离殇决定今晚大家一起聚聚,这么些日子大家都在训练与杀戮中度过,神经十分的紧张,从不放松。
众人一起欢歌笑语,那篝火映红了每一张脸,如今的他们是这么的幸福,可是明天,这些笑脸中的有一些将永远成为一具冰冷尸首埋骨于青山绿水之下了。
想到这里,莫离殇黯然神伤。
她拿起了一壶酒,走到了一颗百年老松之下,轻轻地将酒洒在了松树下。
“张晨,李进,黄飞,柴玉,陈升,你们在下面好好睡吧。”
“老大,你还记得他们的名字!他们在九泉之下也会含笑。”大熊也拿出酒尾随而来,眼中带着湿润的伤感。
莫离殇默不作声,她看着那被酒濡湿的土地,心中悲哀不已,他们本来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如今再也看不到美好的风景,而被她记住了姓名又怎么样呢?命终是没有了。
半晌,她才轻问道:“你跟他们说了么?”
“没有,我想还是让老大说比较好。”
“嗯。”莫离殇点了点头,回过身来,却看到眼前站满了人,一个个拿着酒杯走了上来,将酒洒到了土里。
然后依次退了下去。
待再极目望去,已然成了排列整齐的四个大队,一队七百多人,个个神情严肃,隐隐的杀气从凛烈的眼中射出,仿佛是他们无坚不摧的铠甲。
“老大,你说吧,无论做什么,我们都跟着你,哪怕你要揭竿而起,咱们也拼了!”
莫离殇眼中含着泪,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她是利用了他们,利用了他们的信任,让他们为了她而去拼命,这些激|情不已,对她无比信任的好男儿,明知是死还是如此的慷慨,让她有些哽咽。
“弟兄们,相信大家现在应该有些知道,我不是一般的人,至于我是谁,总有一天,我会告诉大家的。因为这不仅仅关系到我,还关系到一个国家,所以请大家原谅。”
众人先是默不作声,随后齐声道:“我们不管你是谁,只认你是老大。”
“谢谢。”莫离殇点了点头,才正色道:“明天一战非同小可,有生命的危险,也许你们这里有些人会从此看不到后天的太阳了,你们愿意退出的,现在还能提出来。”
底下鸦雀无声,却没有一人站了出来,一个个脸上现出坚毅的神色。
“既然大家都愿意跟着我,那么,我还是那句话,对于你们我不放弃不抛弃,会尽最大的努力保全你们!”
“不放弃不抛弃!”众人大吼着,坚定的信念如熊熊的烈火跳跃在他们的眼中。
“好,明天我们将埋伏在死亡峡谷,等待大昭的使臣,我们要做的就是将除几个使臣外的所有的人都杀得一干二净,然后将他们的财物尽数抢走!”
“是!”没有疑问,没有迟疑,有的只是坚决而坚定的回答。
莫离殇再一次感动了,他们不是魔宫的人,可是却是她再一次训练出来的精兵强将,这些人将会为成为她手中最有力的武器!
“好!那么让我们今天尽情的唱,尽情的笑吧!”
“尽情的唱,尽情的笑!”
大家众星捧月般拥着莫离殇回到了篝火之处。
“老大,唱个歌吧!”
不知道谁提议了,于是大家都起哄起来。
莫离殇想了想,才道:“唱歌有什么好听的,不如我讲个笑话给你们听吧。”
“好啊,老大讲的一定经典。”
“从前有个人在集市上逛着,看到有一人在卖鹦鹉,于是很好奇就问,这鹦鹉会说话么?那鹦鹉的主人不说话,指了指鹦鹉,鹦鹉连忙道:那是当然。那人大喜,于是花了很高的价格买了回去。可是那人怎么教鹦鹉说话,鹦鹉只是会说那是当然这句话。于是那人很生气道:我买了你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是天下最笨的笨蛋!那鹦鹉听了立刻道:那是当然。”
众人听了哄堂大笑,都上气不接下气的指着南风。
南风脸上白一阵青一阵,半天才委曲的对莫离殇抛了个幽怨的眼神道:“老大,你取笑我!”
“没有,真的没有。”莫离殇也忍不住地笑了起来,她说这个笑话还是母亲说给她听的,她说完才想起来,南风的口头禅就是那是当然四个字。
这下众人定是以为她拿南风打侃了。
南风不依道:“不行,你得重讲一个,不然我可不依。”说完就将身体靠向了莫离殇。
莫离殇吓了一跳,这时大熊猛得跳了过来挡住了南风,他知道莫离殇虽然断袖,却是有爱人的,所以怎么能让南风这个不男不女的占便宜呢!
莫离殇哪知道大熊的想法,不过没被南风靠上心中倒是欢喜,于是道:“好吧,我再给大家讲一个。”
“大家知道我比较喜欢用毒,平时里经常会做些实验,在追求真相的过程中,我想告诉大家,做任何事一定要观察仔细,而且要不怕苦不怕累不怕脏,就像现在这样…。”说完将指戳到了土里,然后拿起了指放在口中吮了一口,闭上脸道:“这土里有甜的味道,说明曾经有蜂蜜洒在这里过,有些淡淡水气,说明这土地比较湿润,有一点点血的味道,说明曾经有过杀戮…”
说完后,她笑眯眯道:“你们愿意像我一样做么?”
“当然。”所有人都毫不犹豫地将手指戳入了土里,然后放在口里用力的吮吸着。
“呸!呸!”
到处都听到呸的声音,有人笑骂道:“老大,你捉弄我们吧,哪有什么甜味,苦得要命,这是什么土?”
莫离殇很无辜的眨了眨眼道:“忘了告诉大家,刚才我不小心将黄莲粉洒在了地上!”
“老大…”所有的人都哀怨无比的看着她。
她笑道:“为了表达我对大家的歉意,我再吃一回如何?”
然后眼看向了大家,却发现大家毫无同情心地等待着她的动作。
“好吧,你们这么无情无义的家伙,我这就吃。”说完,将动作放得奇慢,只见她慢慢地伸出了右食指戳入了土里后,然后抬起了右中指放进了口中。
众人哗然,指责道:“老大,你跟我们玩阴的!”
“哈哈哈,哪有,从一开始我就是这么做的,而且我都问你们愿意跟我一样做么?你们自己没有跟我一样做,吃到了带黄莲的土,怪谁呢?”
说完狡狭地一笑。
众人都成了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个个皱着眉头看着他们天神般敬仰的老大竟然这么顽劣,而无可奈何。
这一夜大家都喝得无比激动,都喝得东倒西歪,都喝得畅快淋漓。
一早,大家都精神抖擞地来到了死亡峡谷,莫离殇将地图摊了开来。
“南风”
“在!”南风此时一改娘娘腔的样子,变得严肃无比。
“你率领信息队密切注意大昭使团的动向,每隔一柱香报告一次。”
“是!”
“神弓,你带领所有的人埋伏在这里,只要敌人进了包围圈,就给我狠狠地射,要做到箭无虚发,一箭一个。”
“是!”
“飞虎,你配合神弓将漏网之鱼都引到机关布置的地方,不许放走一人。”
“是!”
“猎豹,你带着人守住这里,布上九阳九阳八卦阵,时不时的骚扰一下对方,将他们引入这里,然后利用机关阵法将他们牢牢控制,利用每个空隙歼灭敌人,不到万不得以不要硬拼以将人员的伤亡减少到最低程度!”
“是!”
“另个留出些缺口来,让佟夜寒,莫问两人能得以逃脱,但要做得不留痕迹,不能引起他们丝毫的怀疑!”
“是”
“我做什么?”大熊站在莫离殇的身后,期盼地看着她。
“你跟我一起暗中协助。”
等待的感觉是这么的漫长,莫离殇站在高峰之上,看着一行人蜿蜒而来,那浩浩荡荡的人马也有二三千人,中间有数乘小轿,那里定是佟夜寒,莫问了,不对,有三乘小娇,还有一个是谁?
莫离殇眉轻皱了皱,对着大熊道:“去探一探,那三个轿中都是什么人?”
“是”
莫离殇看着那队伍越来越近,就要走入了包围圈中。
手紧紧的握了起来,一别数年了,没想到再次见面却是这种的状况,佟夜寒,这个男人曾经也是爱慕于她的,可是终是敌不过对权力的欲求而选择了放弃她,她唇间不禁泛起了冷寒的笑意。
这就是佟家的人,永远为权力而活,在关键时候可以出卖所有的人,哪怕是爱人。
而莫问,想到这里,她不禁有些恍惚,要不是莫问此次出访西秦,她快把他遗忘了,忘了这个给了她生命,又千方百计用她的命去换取荣华富贵的人。
真不知道他是以怎么样的身份来西秦的?难道他以为在他在大昭恶意诽谤了她的名声后,他还能理直所壮的站在她的面前么?拜他的托,所有的人都知道了莫离殇出生之时雷电交加,百年枯树无火而着,这一切都预示着妖孽而生。
加上她被沧海明月唤醒那天日食之相,愚昧的人们差点就信了莫离殇是妖孽改世,要不然不爱美色的沧海太子怎么会为了莫离殇一人情有独钟,要不然莫离殇怎么会死而复活?
这一切都让沧海明月蒙受了巨大的压力,为了将这些谣言一一攻破,他们作了多少的努力!
这一切她却全都是拜了她敬爱的父亲所赐,而今她的父亲却冠冕堂皇地来到了西秦,然后还期望着她能待若上宾么?
眼变得幽冷。
这时一道羽箭划破了万里晴空,然后无数道箭如飞煌的射了出去。
开战了!
唇间勾起血腥的笑,那一刻鲜红的血弥漫了她的眼睛…。
正文 第七十三章
杀机弥漫了整个峡谷…。
佟夜寒的亲卫队果然非同小可,即使在敌强我弱,敌况不明之下都还是有条不紊,毫不慌乱的反抗着。
其中一顶软轿中走出一人,那人轻巧一跃就跃上了马首,他身穿一身淡金紫龙袍,广袖轻舒,飞眉俊眼,一双凌厉的眸子紧紧的盯着前方的战况。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拦截我大昭的人马?”他运足了气息,将声音传得极远。
但回应他的是飞箭如雨,于是数个黑衣卫士立刻护到了他的身围,长剑轻拔就将箭拔得改了方向。
莫离殇微微一惊,眼陡然眯了起来,不对,这声音不对!他不是佟夜寒!
这声音她听了两世,就算是再改变她都能听出来,他不是佟夜寒,而是佟夜冥!
好一个金蝉脱壳瞒天过海之计!
原本以为应该坐阵在大昭的太子佟夜冥却摇身一变,易容成了佟夜寒的模样来到了西秦,他真是好算盘,在与西秦的谈判时他不但能第一时间获得想要的消息,而且还可以以佟夜寒不能作主的身份推脱掉所有不利于大昭的条件。
而最关键的是,他将危险留给了佟夜寒,三国之战,损失最为惨重的当属东国,东国定然不会善罢甘休对佟夜冥是恨之入骨,也许此时已然派出了无数杀手前往大昭的京都暗杀佟夜冥了,可是海东青怎么会想到此时的佟夜冥已然到了大昭,那代他坐阵太子府的却佟夜寒!
如果暗杀成功的话,佟夜冥可是借着海东青的手除去了佟夜寒!他真是机关算尽!
当然佟夜冥此行也可谓是兵行险招,佟夜寒一直觑觎着他的太子之位,如果佟夜寒借着他出使之际对老皇帝下毒手,再狡诏而登上大宝,那么佟夜冥此行可谓是危机重重了。
不过佟夜冥也算是算无遗漏,他与佟夜寒争了这么久对佟夜寒却深为了解,如果说弑父,佟夜冥会做,但佟夜寒却不会做,因为佟夜寒永远比不上佟夜冥狠,一个人如果能对自己狠心绝情,那么对他来说,他还有什么可放不下的?
前世他不是为了大昭的千秋大业,狠心到能将自己最心爱的人都置之不顾么?甚至于自己的孩子都可以痛下杀手!
眼陡然变得犀利如刀,为什么他要一逼再逼,此次他来西秦到底是何目的?仅仅是讲和还是另有所图?
战场上,情况有了些变化,那些人不是佟夜寒的亲卫队,却是佟夜冥的太子卫!他们是历代皇上自第一个儿子一出生就开始训练的人员,只服从未来的太子,也就是将来的国君。这些经过了二十多年训练的人与魔鬼训练营的人来比无论是从能力上来讲,还是从战斗力来讲,还有武功上来讲,那都是不可同日而语曰的!
那些飞煌般的箭被数十名黑衣人徒手抓住后信手回发,那回发的力量一点也不比羽箭的力量弱,而且如长了眼般箭箭命中目标。
队员们凄惨的叫声夹杂在各种惨叫连连中,让莫离殇心痛如绞!情况有变,她不能现在这里等了,哪怕是有暴露的危险,她也要救训练营里的兄弟。
“大熊,你坐阵,我去去就来。”
“不,老大,让我去!你坐阵!”
“这是命令!”莫离殇冷冷地回了声,身形如飞般从山顶往山下滑去。
她的笑就如鲜花怒放,只是这花却透着阴狠的血腥,冰冷地杀机在她的黑瞳中跳跃不已,所到之处仿佛处于炼狱般的凄惨,她手起刀落,毫不留情,挥身回舞如入无人之境。
风吹去了她束发的黑巾,柔若黑绸的发瞬间的披散下来,三千青丝洋洋洒洒,飞舞袅袅,仿佛一根根绝美的琴弦,弹动的却是杀人的歌谣…。
那不是发,而是利刃,每一根发都如刀般坚硬,却如蚕丝般纤细,就在扫过人群之时,人还站在那里,却惊恐的发现脖间一根几不可见的红线在迅速扩散,然后他会恐惧地看到自己的人头从自己的脖子上掉了下来,眼一路看到的是自己的胸,自己的腹部,还是自己的腿,将那圆滚滚的头看到自己轰然倒下的身体时,他才相信,原来这就是他的人头…。
每一根发上都沾染了腥红的血,血液让发演绎得更是透亮,那种亮是阴暗的恐怖的,令人心惊肉跳的。
“你是什么人?到底为什么要袭击我们?”佟夜冥按耐住了心头的困惑,这个蒙着银色面具的人让他有一种熟悉感,熟悉到骨子里去…。
难道…。
不,不可能,沧海明月爱她如宝,怎么可能让她轻易犯险!更何况沧海明月爱她如命,吃醋也是吃到骨子里,别说让她与这么多的男人混迹一起,听说太子府里连个雄苍蝇都没有。
所以不可能,绝不可能是她!
那是这人是谁呢?
他凛然的眸子紧紧地盯着莫离殇,只希望从她的态度中看出端倪来。
可是莫离殇却根本不与他多说,直接杀了过来,那些太子卫的人立刻围了上来保护佟夜冥。
莫离殇冷冷一笑,挥手间洒出了一些毒粉,那些太子卫措不及防,个个吸入了毒粉,立刻现出痛苦之状。
“你到底是谁?”佟夜冥大惊失色,难道他真是她!?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今天都得留在这里。”
莫离殇的声音仿佛公鸭叫般让人听得浑身不舒服。
不知为什么,因为知道了这人不是莫离殇,佟夜冥的心头竟然稍微的轻松了一些,不知道是他不愿意看到莫离殇对他干戈以向还是他不愿意将刀剑刺向莫离殇,反正这人不是莫离殇让他的心头阴鹥一下散了开去。
唇间勾起了冷冷的笑,讥嘲道:“就凭你么?”
“你可以试试。”莫离殇狂妄的大笑,和身而上,剑如狂花,刀光剑影不离佟夜冥左右。
佟夜冥不敢稍有轻懈之意,也拔起了软剑迎了上去,血液的腥甜弥漫在两人的周围。除了风声和鲜血迸射的声音,还有人们凄惨的嘶吼声。
周围的脸凶恶狰狞,又伴随着痛苦一个个的倒下。
唯有他越来越清晰,透着佟夜寒的脸,她能清晰的感受到属于佟夜冥特有的冷冽,狂妄,阴狠,绝情…。
一股王者的气息逼迫而来,周围的人都受不了的往后退去,莫离殇却如高山之巅最坚挺的苍松,屹然而立于他的面前,浑身充满了魔魅之气,手上锋利的刀尖上还滴着点点的鲜血,那鲜血滴滴答答的落到了地上,将地上积雪点缀成腥红妖娆一朵朵,甚至还隐约可见淡淡的热气…。
“现在你们退下,我可以既往不咎!”他漆黑的冷眸犀利而深沉,幽深的如望不到底的寒潭,在阳光的反射中,仿佛有无数道光圈氤氲不断的放射而出,紫金的长袍在血雨腥风中张扬飞舞,更是凭添了些许的冷寂与遗世而**的高贵。
他的眼神就如孤狼,被他摄住了就会生出一股股的冰寒之意。
“你终于练成了疯魔解体之法了…”唇间的笑更加的清冷,疯魔解体之功,首先要做的就是绝情,否则必会受到走火入魔烧筋继络的痛苦,他还是为了权热终于还是选择了这条道路,前世也是,今世亦是。
“你到底是谁?”他的声音变得更是尖锐,眉冷厉的挑起了,深不见底的眼死死的盯着她,那深处隐藏着的诡异与冷酷,就如刀般欲剖开人心探个究竟。
眸突然妖异的散开,荡漾出点点细碎的暗光。
“没有用,这些对我没有用!”莫离殇如梅般孤傲而立,周身散发出清逸绝伦的飘然,她缓缓的拿起了剑,沉声道:“让我们用剑说话吧!”
漫天的血雨中浓得化不开的紫,化成一道道罡气,穿破流星似的箭簇,他如墨长发凌空飞舞,演绎着说不出的凄丽与凶残。
黑色的长袍如风吹荷叶,扬起绝美而惨烈的形状,她绚烂到极至,也妖冶到极至,更是魅惑到极至,还残忍到极至,那一头披散的发,纷纷洒洒如密密的细雨,美得凄凉,美得绝望。
紫的是他,黑的是她,一紫一黑,穿梭于刀枪剑戟,穿梭于蔼蔼白雪,穿梭于凄风血雨,他们旁若无人的缠斗着,这一战惊天动地,这一战山崩地裂…。
莫离殇越战越勇,佟夜冥却有些心浮气燥,他的疯魔功才练到三重,还不能随心所欲的驾驭,没想到却碰上了莫离殇,这莫离殇到底是什么人?
是西秦的人?还是东国的人?
如果是西秦的,当不至于要他的命,可是要是东国的人呢?为什么东国的人会在这里伏击他?就算要杀也得去杀远在大昭京城里冒充他的佟夜寒,怎么会找他的麻烦呢?
他越想越烦,越来越理不清,这时一个失神,竟然被莫离殇一剑挑了中了右肩,
顿时血流如注!
“不要,不要杀他!”从后面猛得冲过来一名女子,她凄厉的叫着,挡在了佟夜冥的面前。
不,与其说是挡,不如说是被推出来的,而推她的人就是莫问。
再次看到莫问,莫离殇心头微微一动,这就是她的父亲,不管是谁,都会成为他的挡箭牌,哪怕是女人。
佟夜冥脸色微微一变,就着这一瞬间脚下微一移动,躲开了莫离殇的攻击,将那女子置于最危险的地方,却正好挡住了莫离殇与他之间的通路,而剩下的一些侍卫立刻护到了佟夜冥的周围。
“你是何人?难道是这个男人的心上人么?”莫离殇冷漠的眼终于是看向了这个女子,没想到定睛一看却原来是方德云,真是人生如戏,到处遇故人,难道说前世的恩怨都要今世来了么?
“放肆!你可知道我是谁?”方德云被推出来后吓得胆战心惊,可是眼下剑在弦上不得不发,遂硬着头皮装坚强,那脸露出嚣张的气焰,只希望莫离殇为她美色所迷而昏了头。
“噢你是谁?不如说来听听?”莫离殇唇间带着玩味的笑,这时所有的人都聚了上来,营里的人怕莫离殇势单力薄,眼见着杀得差不多了,于是都围到了她的身边。
“告诉你,我可是大昭送与西秦和亲的公主,如果你杀了我们,你不但得罪了大昭,更得罪了西秦,你们这帮流寇难道想受到两大强国的通辑么?”
“公主?”莫离殇大笑:“听说大昭的公主还没有成年的,你又是哪门子公主?难不成也是临时拉来的?以前就听说某些国家为了和亲,找了妓院的姑娘充数呢!我看姑娘你,眉形散开眼中含媚,怎么看也不像是冰清玉洁的公主啊?难不成你也是哪家妓院里找来的?
“你。你。!”方德云气得浑身发抖,她虽然不是正儿八经的公主,可是却是实实在在的官家之女,又是佟夜冥明媒正娶的侧妃,怎么可以被人这么污辱呢?
“哈哈哈,看这娘们的样子还真像怡红院的头牌。”魔鬼训练营的人都哈哈地大笑起来。
“对了,南风,这娘们看着有些像上次你送给咱们玩的那个,你倒是仔细认认!”
南风煞有其事的看了看后,摇了摇头,斥道:“别胡说八道,这位姑娘哪是我上回介绍你们的?她比上次的小凤仙可是差远了!”
“哈哈哈…。”
众人竭尽所能的恶心方德云,把方德云气得满脸通红,却又敢怒不敢言,佟夜冥也阴寒着脸,不知道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住嘴!”受了污辱的方德云气急攻心竟然忘了害怕大怒道:“你们可知道我去西秦和亲的人是谁么?”
“是谁?你倒说来听听,弟兄们站稳了啊,不要被她吓了一个筋斗噢!”莫离殇讥嘲的笑道。
引众人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这时只听方德云轻蔑道:“把你们耳朵都洗干净了,好好听着,本公主要嫁的人可是西秦的太子,沧海明月!沧海明月是什么人,是赫赫有名的战神,你们难道都想死么?识相的快让开道路让我们过去。”
莫离殇听了心头大怒,这个方德云是什么东西,不过是被佟夜冥用过的破鞋,现在居然敢把这样一个东西送到西秦来和亲,和亲也就罢了,居然是给沧海明月的,沧海明月自然是不会要她,可是这大昭不是恶心人么?拿这么个东西来埋汰沧海明月!
心中暴怒,脸上的笑却愈发的灿烂了,她笑得诡异莫名,唇吐字如珠:“你以为沧海太子是收破烂的么?兄弟们,给我上,不用给我面子,今日咱们杀光了他们,抢光了他们,回寨里吃香的喝辣的!”
“好,老大。”魔鬼训练营的人立刻揉身而上,与一干人缠斗了起来。
眼见着佟夜冥身边的人越来越少,佟夜冥她是杀不得,总得想个法子不露痕迹的放了他才好。
于是她灵机一动,先虚恍了一招逼退了佟夜冥,人却如鹰击长空,飞到了欲躲开去的方德云身边,将她一把抓起来。
“住手,否则我就杀了她!”
佟夜冥见了大惊失色,急道:“快放了我大昭的公主!”
“大昭的公主?嘿嘿,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个女人是你们太子的妃子,你们大昭真是胆大包天,把一个失贞的女人都敢送到西秦来和亲,不过这不关我的事,我只管杀人夺财,这个女人我要了,送给兄弟们玩玩倒也无妨,至于你还是乖乖的投降,爷看你长得不错,这里有些兄弟还是喜欢男色的,必会好好待你的。”
“混帐东西!”
“不要,我不要死啊,帮帮我,太…。”她刚想叫出佟夜冥的身份,被佟夜冥的眼神狠狠地制止住了。
佟夜冥牙一咬,眼中射出杀机一片,对方德云道:“我来救你!”说着向莫离殇扑来,使出一招黑虎掏心,欲逼莫离殇放开方德云。
可是莫离殇却不躲不避,竟然将方德云放在了身前挡住了佟夜冥凌厉的攻势。
那佟夜冥见了眼中一喜,想不到这个银面人这么大意,以为他不敢下手杀了自己和亲的公主,看来真是天亡银面人!
于是手下更不停留,长剑如飞,狠狠的刺入了方德云的心口,而那剑的力量亦势如破竹般刺穿了莫离殇的身体…。
“啊…。”痛苦而凄厉的尖叫声中,鲜血如喷泉般喷洒而出,在空中形成了一道美丽而冶艳的抛物线后才洒出红梅无数。
“老大!”所有的人都惊呆了,不敢消化这一幕,可是看到鲜血淋淋的莫离殇,才惊觉这一切都是真的。
众人疯了般杀着身边的人,而佟夜冥趁着这混乱与莫问飘然而去。
直到大昭的人全部杀得干干净净时,众人都痛哭着跑到了莫离殇的身边。
“咳咳,真是无毒不丈夫,这么千娇百媚的美人真舍得下得去手!”莫离殇见一切平定下来,才将死不瞑目的方德云推离的身边。
“老大,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南风见了又哭又笑,欲将身体投入莫离殇的怀抱。
还没碰到莫离殇时,就被大熊的大掌揪住了衣领,如一只小鸡般拎了起来。
他在空中挥舞着四肢,就象一只乌龟般的滑稽,众人见了忍不住都大笑起来。
“死大熊,你这个笨熊,快放我下来!”南风破口大骂。
大熊听了手一松,南风毫无防备的摔到了地上,脸狠狠埋入了雪里,吃了一嘴沾满血腥的雪。
“呸,呸,呸”南风拼命的吐着冷而腥臭的雪,转眼对着大熊怒目而视道:“你为什么放开我?”
大熊无辜的笑道:“不是你让我放开你的么?”
“我让你这么放的么?”
“那要怎么放?”
“自然是轻轻的放!”
“好,下回知道了。”
“什么?还有下回?你还想揪我出丑么?”
“嘿嘿,如果你这个断袖下次再敢碰到老大的话。”大熊不置可否的笑。
“你说什么?都跟你说过我不是断袖了,我是正常的,我喜欢女人!”南风气得发抖,一手Сhā着腰,一手捏着兰花指指着大熊的鼻子,摇曳生姿地骂着。
大熊白了他一眼,讥道:“瞧你这样子,看着都像女人,你不喜欢男人才怪。”
众人都哄堂大笑起来。
南风一听泄了气,委屈幽怨的看着莫离殇道:“老大,你可得为我正名!”
莫离殇微微一笑,垂头看到死去的方德云,不禁有些奇怪,为什么佟夜冥要送一个失了贞的妃子来西秦呢?难道大昭找不到女人了么?
沉思间她将手抚上了方德云的身体,方德云才死不久,身体还温乎着呢,她胸口的血还在缓缓的流着,只是不那么急促了。
“咦…”伸出纤指,她抹了一滴方德云的血放在鼻间闻了闻。
“合欢**散!”她的脸色变了变,眼中射出冷寒的气息。
“老大怎么了?”
“这女子身体里有合欢断筋散。”
“合欢**散?这好像是上百年前邪教的药啊,据说是用来控制男人的。”
“什么?还有这么怪异的东西?大熊你怎么知道的,快说来听听,免得我们被人算计了。”
“切,你们想得美,就凭你们,人家还不乐意算计你们呢。“大熊笑骂着,回过头却向莫离殇道:“老大,这个公主身体里有这玩意,看来大昭定是不安好心,想害西秦的太子来着。”
“哼,他们想得倒是美,这方德云是纯阴之体,正好能成为合欢**散的载体,可是也得明月太子看上她不是?”
“老大,我曾无意中得到一本书,上面说纯阴之体之人服了合欢**散后,身体里的血液会流出一股香气,如果这血滴给了男性服用,那么这个男人不与此女合欢就会筋脉断裂而死,但是如果合欢的话,就永远成了这个女人的傀儡。”
“什么?竟然是这么回事?”莫离殇大惊失色,她只是听闻合欢**散可以通过欢合控制男人,却不料引子却是此女的血。
“是的,不过纯阴之体不好找,这合欢**散更是一度被正义人士毁之怠尽,这然成为了尘封的记忆,没想到却在这里突然出现了。”
“怪不得佟夜冥会让自己的妃子来和亲,原来他实在找不纯阴之体的人了,所以将自己的妃子都贡献了。“这个女人是大昭的太子侧妃么?”
莫离殇点了点头,才正色道:“现在大家清点一下伤亡的人数。”
“是。”
当人数报上来后,莫离殇忍不住还是流泪了,这一仗,他们死了有一千人,整整一千人,多么完整的数字,却是一千条鲜活的人命,昨天他们还与她一起欢歌笑语,如今全部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永远只能躺在暗无天日的泥土之下了。
“老大,弟兄们早就明白了,他们不会怨你的。”大熊亦哽咽着站在了莫离殇的身后。
莫离殇一动不动,眼死死地看着远方,任凭着血腥的风狠狠地吹透她的肌肤。满目的斑瓓,刺眼的血腥,她仿佛看着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就此倒下。
“呯!”她狠狠地将掌击上了身边的岩石之上,顿时血流如注。
“老大,你流血了!”
大熊惊叫了起来,众人忙拿出了创药和干净的布条来欲给她包扎起来。
“别碰我,让它流!比起这么多兄弟的性命,这点血算什么?”她的眼中射出狠厉的神色。
“老大…。”众人都悲痛万分的看着莫离殇道:“他们已经死了!你这样又是何苦来?”
“不,他们没有死,他们的精神还活着,他们用生命告诉我,一定要让天下的百姓过上幸福安康的日子!”
“天下的百姓?”众人神情有些恍然。
“是的,天下的百姓,我们所做的都是为百姓,为了将来更多人的幸福与安乐。”
“好,为了天下的百姓,我们马革裹尸死而无憾。”一种精神力将他们凝聚起来,让他们仿佛看到了未来的方向。
“老大,你的伤包一下吧。”大熊泪含在眼中,捉醒道。
莫离殇黯然地摇了摇头,握紧了伤手,独自离开,身后是鸦雀无声的人,他们都带着祟敬仰慕的眼神看着她离开。
血一滴滴地往下流,疼痛的冷汗渐渐地渗透了她的衣衫,她单薄的身影独行于茫茫白雪之中…。
过了好久,大熊才匆匆地找到了她,看到她早就凝固的伤口,心中一痛,斥责道:“老大,你是我们的头,你这样不爱惜身体,要是你倒了,我们就群龙无首了。”
莫离殇唇间抽起了苦涩的笑:“一点小伤而已哪这么容易倒下。”轻叹了口气道:“那些财物都安排好了么?”
“安排好了,那些有皇室记号的金元宝,我们全部融掉了。只是有些珠宝却没有办法了,总不能毁了吧。”
想了想,才缓缓道:“你把那些珠宝保存好,我用等价的黄金跟你们换。”
大熊恼怒道:“老大你这是说什么?这些东西本来就是你带着我们得到的,莫说我们现在得到的就算一辈子也花不完了,就算你不给我们,我们都心甘情愿。”
“不,这不是我的,是你们的,是你们用血汗用生命换来的。”
大熊叹了口气道:“老大,死去的兄弟们都是心甘情愿的,是老大这二月让他们活得像人了,也让他们有了尊严,有了生的希望…。”
“他们有了生的希望,可是却死了…。“莫离殇幽幽地叹了口气。
大熊听了默不作声。
“放心吧,我没事,只是很伤心,一时间适应不过来。”
大熊如释重负地点了点头,才道:“老大,今后咱们怎么办?”
“离这里十几公里有一处山庄,那里人口不多,但却是通往三国之所,现在又处于无人管辖之状态,所以我想咱们就到那里去,将那里建设起来,建成一个营地,一个可攻可守,可退可进的营地。”
“营地?”
“是的,营里的人都是背井离乡的,就如浮萍般没有根基,现在他们有家回不得,不如就在这里重建家园,等一切安定下来后,再将有家属的带过来。”
“老大,我代兄弟们谢谢你,这样兄弟们再也不用四处飘泊了。”
“将那么死难的兄弟家属也接过来,好生待着,让他们的老父老母老有所养,让他们幼儿能读书认字,长大成|人。”
“好。”
看着远处升起了坎烟袅袅,莫离殇终于一扫刚才的悲恸与阴霾,露出了微微的笑。
“对了,老大,刚才接到信息队的报告,说是那四堡主居然进入了邻县的一家富户家中,而且就没有再出来。”
“噢?那富户是什么背景?”
“说起来那富户的背景可不简单,居然是西秦的权贵之人的亲戚。”
“权贵?如何有权又如何尊贵了?”
“说到权掌着兵权,说到贵可是贵不可言,与太后是一家。”
“什么?你是说王家?”
“正是,那富户的女儿嫁给了王老太爷的二儿子当了小妾,据说十分得宠。”
“王家!”莫离殇唇间勾起高深莫测的笑:“没想到权倾朝野的王家竟然与追风堡有着藕断丝连的关系!原本以为西秦就文顶天一人野心勃勃,没想到还有一个王家在后面虎视眈眈!他们到底是想做什么?难道也想西秦的皇位么?”
“老大,也许王家只是想更多的敛财吧?”
莫离殇摇了摇头,眼中闪着尖芒:“不是的,绝不是表面上的敛财,要说财,王家并不缺,自从王家出了皇后后,王家的封赏不断,加上当年先帝对王太后情有独钟,连带爱屋及乌,不光是封赏,连封地都是最富饶的地方,而且还不用上税,这等于送了一只生金蛋的鸡给王家,你说王家还用得着为了财而冒此大险么?”
大熊听了也神色凝重道:“那你的意思是说王家如此甘冒大险是为了权么?可是他们已然位极人臣了,还要什么权?”
“还有更高的,无上的…。”莫离殇的眼变得幽深无比。
“更高的,无上的…?”大熊失声道:“难道他们想谋朝篡位么?可是他们可是太子的亲戚啊,是太子的亲舅舅。”
莫离殇鄙夷一笑:“亲戚又能怎么样?这世上有的人为了权连自己的女儿都能杀,为了权连自己最心爱的女人都会利用,你说亲戚又算什么?”
大熊听了,虎目定定地看着莫离殇道:“如果为了权将自己的女儿杀害,那个人不是父样而是畜牲,所以这种父亲不值得去认,如果有人以爱为名对自己的女人加以利用,那么这个男人不是真爱,不值得去珍惜。“
莫离殇展颜一笑,拍了拍大熊,赞道:“大熊,你说得好!”
大熊有些羞赧的笑了笑,刚才他看莫离殇的样子,以为她曾经遭受到这样的惨事,所以一急之下才安慰她,没想到原来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否则她也不能这么轻易被他开解了。
其实他哪知道这些事莫离殇早就看开了,早从那阴影中走了出来。
如今她的心里只有沧海明月。
“对了,那四堡主进了富户家一直没出来么?”
“没有,好象那富户家有什么喜事要办,弄得张灯结彩的。”
“噢?“莫离殇的唇间勾起了邪恶的笑:“难道这家又要娶什么小妾不成?大熊,走,咱们去看看,如果那小娘子长得美,就抢回来给你当娘子可好?”
“老大!“大熊恼怒的瞪了她一眼,咬牙切齿道:“我的事不用你费心,倒是你应该找个娘子了,男人总是要开枝散叶的,不能总是跟男人混在一起。”
“男人不跟男人混在一起,难道跟女人混在一起么?那不成了花花公子了?”
大熊恼怒道:“老大,你明知道我不是说这个意思!”
莫离殇倒是真的糊涂了,她笑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大熊看了眼莫离殇欲言又止,可是想到终是要将莫离殇好男风的毛病给杜绝了,否则这么个聪明绝顶心怀天下的男人要断了后岂不是天下的损失?
于是硬着头皮道:“老大,我知道你喜欢男人。”
“嗯,喜欢男人很正常啊,喜欢女人才是不正常的!”莫离殇想也不想的回了句。
大熊这时才真正相信了,原来莫离殇真是爱男人,于是语重心长道:“老大,你喜欢男人我不反对,这自古就有断袖分桃,就是现在一些官宦之家还有些人养着娈童,可是你是做大事的人,不能绝了后,所以你还是得娶个女人为你生下个一男半女的继承你的事业,就算咱们兄弟也算有个奔头,总不能到了老了,看着你还孤身一人,不知道自己的小主在哪里吧?”
莫离殇先是听得一头雾水,后来才恍然大悟,感情大熊把她当成了断袖了,于是脸胀得通红,骂道:“你这个死笨熊,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是断袖了?”
“不是看到,是听到!”大熊轻轻的咕哝了一句,却不敢理由气壮的反驳。
“什么听到?”莫离殇耳神十分的好,立刻追问起来。
大熊见她听到了,才本着视死如归的境界大声道:“就是那晚你说有朋友来的那次,我在外面都听到了,还站了一天的岗,否则全营的兄弟都知道了!”
“什么?”莫离殇顿时气急败坏,脸红如彤云。天啊,她不要做人了,这时她恨死了沧海明月,如果沧海明月在这里的话,她一定狠狠的扑上去咬他几口,都是他,害得她颜面尽失,她还要不要做人了?
看到莫离殇又羞又急的亲子,大熊安慰道:“你不用害羞,都是男人,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何况我也听得断断续续的…。”
“你走,马上走”莫离殇更是羞得无地自容,用力的推着大熊。
大熊被得一个趔趄,还不放心地回头道:“老大,我真的不介意…”
“你不介意,我介意!”莫离殇大吼了一声,冲着他狠狠地瞪了一眼,飞似得跑了。
大熊眼睛一眨就没有看到莫离殇的人影了,他想了想才自言自语道:“至于么?不过是断袖的事!自古除死无大事,这断袖算个屁事,倒跟娘们似的!唉…。”
说完自顾自走了,心中却在盘算着什么时候弄个女人给老大,给莫离殇开了开荤,知道女人的好处,她就不会喜欢男人了。
为了让营里的兄弟有一种团队归属感,莫离殇给他们制定了统一的服装,这些衣服结合了魔宫与得意楼的特色,穿在了他们的身上,一下凭添了许多的劲干之气。
他们本是一群乌合之众,可是就在这两个月的磨练之中,被磨砺得一个个都如出鞘的宝剑,全都褪却了初始的懒散,变得神光内敛,而精明能干了。
“老大,你的面具呢?”众人看到莫离殇竟然不戴面具就出来了,十分的奇怪。
“烧了。”
“为什么烧了啊?这个面具是我们辉煌的象征啊!”
“辉煌你个头。”莫离殇没好气的白了眼南风,笑道:“咱们这么明目张胆的抢了大昭的使臣,难道还这么招摇么?你真以为咱们二千人能挡得住大昭的数万铁骑么?这叫毁尸灭迹懂不懂?”
“噢,懂了,啊呀,那我是不是得把我的鞋也烧了,这鞋可是怡红院的小凤仙亲手帮我做的啊,我好舍不和是啊…。”
众人大笑,其中一人打趣南风道:“那大昭的王爷还看到你的小**了,你快割了吧!”
南风大怒,呸道:“割了我还是男人么?”
“你什么时候是男人了?全大陆的人都知道你是断袖,而是被压的那个,哈哈哈…。”
众人本是粗野之人,开起荤玩笑来也不太注意,何况他们也不知道莫离殇是女人。
莫离殇有些羞赧的欲往外走,大熊连忙走到她身边,小心翼翼道:“老大,你别多心,我真的没有告诉别人你是断袖,他们不是笑话你,是跟南风开玩笑来着…。”
话未说完,被莫离殇狠狠地瞪了一眼,“你才是断袖!”
“啊…。”
想了想又跟了上去,道:“好吧,老大,只要你消消气,你说我是断袖,我就是了。”
“滚!”
“老大…”
“你再多说一句,我送你去怡红院去,让你全院的姑娘招呼你!”
“呃…。”
大熊想到怡红院里那些涂脂抹粉的妖艳女人全身一阵恶寒,抖了抖道:“我这就滚…。”
正文 第七十四章
富户姓林,是当地的首富势力强大无比,可以说连县官都仰他的鼻息而活。
莫离殇带着大熊还没有进县城的门口,就远远看到了城门上张灯结彩,红绸飘飘透着一股子的喜气洋洋。
唇间勾起淡淡的讥嘲:“不过是一个富户纳妾,倒搞得比皇家娶妃都隆重了。”
大熊笑道:“小地方总是这么隆重,而且那林员外也算是皇亲国戚当然是极尽奢华了,听说他们还施粥施面施鞋三日,所以他纳妾百姓还是很高兴的。”
“可惜醉翁之意不在酒!”
“老大是什么意思?”
“呵呵,纳个妾不过是后门抬进去了事的事,哪用得着这么铺张?这不是欲盖弥彰么?定是这员外府里有见不得人的事为了掩人耳目才借这个纳妾的由头!”
“掩人耳目?”大熊皱了皱眉,突然道:“难道是想趁乱聚会商议谋逆之事?”
莫离殇赞赏的笑了笑:“虽不是亦不远了,估计是欲借此机会见些不该见的人,怕引人注意,遂弄出这一出戏来了。”
“那我们也易容进去探探?”
“恐怕不容易,如果真有此事,能入得他们府内的肯定都是大家熟悉的人,弄不好那些亲朋好友都是手下的人扮的,要是咱们易容进去,反而打草惊蛇了。”
“那我们就夜探员外府!”
“呵呵,里面高手如云,夜探员外府谈何容易!”
“那怎么办?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大熊搔了搔头。
“光明正大的进去!”莫离殇的眼睛一亮,随身的羽扇轻轻的挥了挥,浑然不觉得四周怪异的眼神,这才开春用得着扇扇子么?
“老大,你坐在这酒楼里快一个时辰了,人家里面的宴席都开始了,你什么时候光明正大的进去?”
“急什么?又不少你吃少你喝的!你再喝一杯茶…。”莫离殇白了他一眼,随手拿起茶杯轻抿了一口。
这酒楼正好在林员外府的斜对面,相隔了十几米,却能将员外府外面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
“还喝啊…。”大熊愁眉苦脸的看了眼莫离殇,他都喝了三壶水了,如厕了七回,再这样下去,是人都受不了了。
这时看着窗外的莫离殇突然眼睛一亮:“呵呵,不用喝了,人来了。”
“什么人?”大熊凑过头去看,此时正是黄昏时分,虽然天还亮着,却已然光线有些昏暗了,不过就算是这样,他还是一眼看到前面十几米处娓娓而来一顶小轿,那青呢小轿上却用标志性的红灯笼为路引,这分明是伶人馆的轿子。
看到让莫离殇眼睛发亮的竟然是伶人馆的轿子,大熊深感痛惜,他语重心长道:“老大,你真该找个女人了…。”
“闭嘴!再胡说我让你当小官去!”莫离殇狠狠地打断了他的话,啐道:“别胡思乱想了,一会我装着酒醉撞翻了轿子,然后会在轿中将那个小倌扔出来,你假装来寻我的人,把小倌带走。”
大熊这才明白,原来莫离殇要冒充小倌进林员外府,怪不得她说是光明正大的进去呢。
“不行,太危险了,你的武功虽然好,可是里面的人也不是吃素的,这藏龙卧虎之地让你一人进去,我怎么放得下心,要去我去!”
莫离殇眉轻挑,嘲弄的打量着他的身材笑道:“你确定你像小倌么?”
“呃…”大熊羞恼不堪,他长得五大三粗的,冒充小倌别说进员外府了,估计出轿门就被轿夫认出来了。
“好了,时间来不及了,听我的。”莫离殇猛得合上了扇子,扔了锭金子在桌上,扬长而去。
昏暗的路面上,那小轿慢悠悠地往林员外府而去,莫离殇猛得斜Сhā过去,那轿夫避让不及,连人带轿都倒在了地上,而莫离殇却好死不死的竟然摔进了小轿之中去了。
“你是什么人!”
“哎哟,你是什么人?撞死我了!”
“快出去,我可是玉堂春最红牌的玉霓裳,你这个醉鬼敢闯我的轿,瞎了你的狗眼,给我滚出去。”
“呯”一道黑影被踹了出来,扑倒在了土里再也爬不出来了。
那两个轿夫也站了起来,拍了拍土后,气呼呼地往黑影上踢了两脚,骂道:“醉鬼,敢撞你爷爷,今天非踹死你不可。”
“算了,两位,别误了员外的吉时。”轿中传来玉霓裳柔柔的声音,那两人轿夫一凛,想到了正事,于是对着黑影呸道:“算你命好,碰到爷有事,不跟你计较,下回要是再冲撞了爷非剥了你的皮不可!”
“少爷,少爷,你在哪…。”这时大熊惊慌失措的粉墨登场了。
那轿夫见有人来的了,更是不加理会了,抬起了莫离殇就走了。
后面传来大熊惊怒的声音:“少爷,谁把你踢成这样了?叫你少喝点酒偏不听…。”
夜沉了下来,那小轿停在了门口,门前的侍卫问了声两个轿夫几声后,就把人放了进去。
莫离殇撞入轿中时,就将脸上了人皮面具给撕了,露出早就易容好的玉霓裳的脸,至于衣服更是早就穿到里面了,把真正的玉霓裳踢出去时,连自己的外衣也扔出去了。
现在她神不知鬼不觉地变成了玉霓裳了。
玉霓裳是玉堂春的台柱子,是从小卖入玉堂春的,之前莫离殇已然查过了,此人不是任何人的暗探,只是一个小倌,不过他自幼习舞,舞技高超,故自名为玉霓裳,这些年来多为一些高官富户所请去给喜筵助兴,倒是红极一时。
轿子停了下来,轿帘被打开了,莫离殇抬起一看,却是一间偏屋,虽是偏屋倒是布置得十分雅致。
“玉公子,你先在这屋里准备一下,等时辰到了,自会有丫环来请你。”
“有劳了。”莫离殇笑着点了点头。
走进屋里,屋中倒是一应俱备,连四季瓜果都在台上放着,看得出来此屋的人有多富裕了。
不一会就有人来请她去宴会厅里献舞了。
她默不作声的跟在后面,心里寻思着献什么舞,她前世被要求做一个才艺双全的名门闺秀,学的舞亦是女子特有的柔美舞蹈,虽然她的舞蹈已然登峰造极,却不能跳,否则才一跳,别人就能看出她是女人了。
这世她倒是舞枪弄棒惯了,让她阴柔的气质中透着一股子的刚烈之性,这倒正好让人雌雄不辩,可是这舞…。
突然她眼睛一亮,想到实学漫天雨剑之时,当时义父笑话她不是武功倒像跳舞,不过比舞蹈更阳刚,却是华而不实的。
对!今天就将漫天雨剑的武功要诀与舞蹈结合在一起,这样刚中有柔,柔中有刚,当不会露出破绽了。
“玉公子请…。”丫环侧身一让,让她露在了众人的面前。
她极目望去,满室的人正觥筹交错之中,可是只要有心就能看出,坐着的近百人,都是以当中一人为中心的。
那男子看上去二十多岁的样子,相貌极其的平常属掉在人堆里找不到的那种,他穿着虽然用料极好但却并不张扬,只是坐在那里淡漠的轻抿着酒,他身边的林员外倒是十分的殷勤,不停地劝着酒。
男子虽然并无一点特殊之处,却给莫离殇一种强烈的熟悉之感,而且有道是腹有诗书气自华,这男子与生俱来的华贵霸道之气与这帮人显得格格不入。
是他!
莫离殇心微微一动,果然不出所料,原来佟夜冥想在这里与西秦某政要人物会面,但是却没有一个由头,于是借着林员外纳妾,将王太后的弟弟王将军引来。
她看了看,发现并未见到王将军,想来是还没有来,所以林员外十分殷切地叫了当地最有名的玉霓裳来献舞,以望博得佟夜冥的亲睐。
“林员外!”莫离殇走到了林员外的面前,微一颔首。
佟夜冥听到莫离殇的声音后,微微抬起了头,看了眼莫离殇后又面无表情的举起酒轻抿了一口。
林员外却是喜出望外,对着佟夜冥巴结道:“夜公子,这是这里最有名的小倌,他的舞技极为高超,小人特意请来给公子献艺。”
佟夜冥不置可否的勾了勾唇,却让林员外仿佛打了鸡血般的兴奋。
他连忙对莫离殇道:“快,跳你最拿手的霓裳羽衣舞给公子助兴!跳得好有赏,跳得不好你自己领罚去!”
“是。”莫离殇微一敛身道:“跳舞之前可否请公子与员外听一个小故事,这故事是与舞蹈有关的,可以让人更沉浸于舞中,领略此舞之真谛。”
林员外不耐烦道:“跳舞就跳舞讲什么故事?多事!”
莫离殇不理他只是道:“此舞舞的是一个皇帝与心爱妃子的绝世之恋,如果在听完故事后再看会更引人入胜!”
佟夜冥神情微动,扬着威仪低沉地声音道:“如此说来听听又何妨!”
“是,是…”林员外连忙对着佟夜冥点头哈腰的回应着,转过脸却对莫离殇板着面孔道:“还不快讲!”
“曾经有位帝王他盛宠自己的一位妃子,为了这个妃子他三千后宫形同虚设,而那妃子亦是爱这位帝王如入骨髓,她虽然身在深宫却妄想着追求爱情真谛,她美貌,智慧,与世无争,她以为帝王的爱就是全部,可是却不知道如何拴住帝王的心,帝王他身在其位注定了他的孤独,注定了他的无情,最终她成了权力之争的牺牲品。此舞所表现的就是她在深宫中酒醉过后所发出的内心呼声。”
说完不待众人反应过来。
她猛得拉过身边两条垂下了红纱,红纱在他手中翻飞起层峦叠帐,红浪滚滚,正在大家惊诧其间。
厅中响起了悠扬的音乐来,而她柳腰轻折弯成不可思议的角度,那两条红纱仿佛游龙般在她的掌中活灵活现,就在红纱转成纱笼,将她隐于红纱之中,透着她隐隐约约,欲明不明的容颜,阳刚不失温柔的声音从纱中传了出来:
“那一年的雪花飘落梅花开枝头,那一年的华清池旁留下太多愁,不要说谁是谁非感情错与对,只想梦里与你一起再醉一回……”
这时红纱突然轻卷轻舒,她足尖轻点,从身边取过一壶酒,那酒在她的足尖上滴溜溜得转着,她醉眼迷离地看着那酒壶,神情妩媚娇柔却又似悲伤万分。
佟夜冥心中一动,该死的,他竟然为了一个小倌有了心动的感觉,看着这个小倌只能称为清秀的脸,他竟然仿佛看到了莫离殇,那张艳绝天下的容颜竟然与这小倌的脸重合在了一起。
他狠狠地摇了摇头,他这是怎么了?已然练了疯魔功,怎么竟然还有情爱之感觉?难道对她的爱真的深入骨髓了么?
就在他恍忽间,他看到莫离殇足尖的酒壶竟然倾斜过来,那壶中的美酒顿时一泻如注,而莫离殇几个轻旋,就转到了酒的下方,张开红唇接着了那酒水…。
佟夜冥喉间微动,他死死地盯着那张艳红的唇,心中竟然有了渴望…。
“呯”一声脆响,酒壶掉在了地上,而莫离殇又滑了开去,那两条红纱如注入生命般又舞动了起来。
她娓娓而唱道:“金雀钗玉搔头是你给我的礼物,霓裳羽衣曲几番轮回为你歌舞,剑门关是你对我深深的思念,马嵬坡下愿为真爱魂断红颜”
陡然间他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耳中听着她一字一句的唱着,在他的脑中却如一幕幕的画面在流动,他仿佛看到前世的莫离殇为了爱而心甘情愿的成为他的棋子,桃花李树之下他送她一枝春桃,她视若珍宝藏而惜之,夏夜星辰,蛙鸣蝉声之中,她如踏荷轻舞,如精灵般的诱惑,他含笑而对,举杯畅饮!春秋交替,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她总是站在凤祥宫的桂花树下眼欲穿等着他下朝回宫,待看到他时雀跃不已,递上来的永远是一碗温热的燕窝粥!最后他猛得捏紧了指,指甲嘣的一声断在了掌肉里,血渐渐地流了出来,他却不知疼痛,因为此时他的眼中竟然现出了莫离殇绝决的眼神,那被血染红的襦裙,那血一路蜿蜒,一路腥红……
但愿生生世世再不相见!
这句话如诅咒般充斥了他的心头,让他痛得无法呼吸…。
这时一道女声传入了他的耳中…。
“爱恨就在一瞬间,举杯对月情似天,爱恨两茫茫,问君何时恋,掬花台倒影明月,谁知吾爱心中寒,醉在君王怀,梦回大唐爱”
梦回大唐爱!他听到后猛得心中激动起来,是的,也许,也许还有机会,这个小倌不是唱了么,那个妃子曾是这么爱那个帝王,即使那帝王为了权利牺牲了她,可是她不是还想着梦回大唐爱么?
他猛得抬起了头,龙睛圆睁看着莫离殇,此时莫离殇已然唱完,而是将那轻柔的红纱抖得笔直,如刀光剑影般闪动着,而她那道柔若无骨的身体仿佛流水般作出各种不可思议的动作,仿佛与红纱成了一体。那一刻她就如天边的晚霞,绚烂了所有人的眼。
而随着他的动作越来越快,仿佛身躯都要燃烧殆尽。
透过朦胧的细纱,佟夜冥想要看清这纱中的脸,可却发现无论他怎么看,他都无法看清她的脸,不知是不是她有意的,舞动中,或红纱,或酒壶,或墨发,或回转,总是让她的脸埋藏于其后,而他能看到的永远是她的身影…。
“好,太好了!”所有的人都惊呆了,过了半晌才欢声如雷。
连林员外这种一看就是草包的人都张着嘴看得目瞪口呆,口边流出可疑的水迹。
半晌他才想起佟夜冥来,他巴结道:“夜公子,跳得可满意?”
“天下无双!”佟夜冥言简意骇的话却铁板钉钉的肯定了莫离殇的舞蹈。
莫离殇微一敛身,就欲退下。
“等等,玉公子,你先去偏厅休息一番。”林员外见佟夜冥似乎对莫离殇有着与从不同的感觉,心中暗自思量,这达官贵人都喜欢小倌,莫不是…
于是他立刻留住了莫离殇欲讨好佟夜冥。
莫离殇听了正中下怀,本来还准备想出什么借口再呆一会,现在倒是想什么来什么了。
于是微一敛身退了下去。
就在到门口时,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急匆匆的冲了进来,对着林员外说了几句。
凭着莫离殇高明的内力她听到管家说:“王将军来了。”
脚才踏出了门外,就感觉到了厅里的气氛变了,莫离殇莫测高深的笑了笑,款款而去。
“公子,你且休息着,如果觉得无聊可以在这小院中走走,但切勿出得小院去,免得天黑磕着碰着伤了手脚,以后影响跳舞了。”
“多谢了。”
过了一会,莫离殇定了定神努力地听了听,发现似乎这里被遗忘般,可能人员都集中到大厅里去了,估计是佟夜冥与王将军要商议正事,所以所有的护卫都集中于那里以防万一。
她轻笑了笑,轻轻地推开了门,慢慢地走了出去,一路上虽然有些丫环,但她们并未问她,想来是因为知道她是府里请来的,走的地方又不是什么要紧之处。
她越走越深,其间碰到了几个高手,但都被她巧妙的躲了过去,直到她发现一座十分古怪的房子,那房子比一般的房子略高,而且十分的集中,错落有致中透着精巧。
她侧耳听了听,发现没有什么人,于是轻飘飘的跳到了墙头,然后一跃而下。
快到底部时,她突然发现这里面的地竟然比外面低下了三尺,并糟糕的是下面便淤泥,她大惊之下,伸出手掌,用力对着淤泥击了下去。
顿时泥浆四溅,借着那股力,她人弹到了半空之中,透过微弱的月光,她看到了平整的地面。
几个起落她有些狼狈地踏上了地面,可是身上却沾满了泥浆,那泥浆有些**的气味,让她的眉头微微的一皱。
“什么人?”远处传来一声断喝。
数十条人影快步冲了过来。
眼中陡然射出狠戾的杀意,这里离主厅尚远,得速战速决,否则引来更多的人她是Сhā翅也难飞了。
人如离弦之箭般飞射而出,手中的毒粉猛得洒了出去。
“小心毒!”为首之人衣袖遮面大声警告众人。
“光小心毒可没用!”莫离殇冷冷一笑,唇间绽开嗜血的笑容,腰间的软剑喇地一声拔了出来,一如她刚才的舞般舞得密不透风,只不过刚才是给人欣赏的,现在却是用来杀人的。
舞还是一样的舞,可是效果却是截然不同的,那一舞让玉霓裳将会名扬天下,这一舞却是数十人从此黄泉!
那软剑犀利无比,所到之处血流成河,一舞一挥间曼妙不已,却追魂夺命。
软剑不停的挥洒着,收割着一条条的生命,血如雨般的飞洒,让鼻间充斥了腥味。
“呜”就在最后一人也被杀死这前,一支响箭破空而出,尖锐的哨声闪电般劈开了宁静的夜空。
人声顿时鼎沸起来,她跃上了墙头,却发现无数的灯火都涌了过来,仿佛飞煌般密密麻麻。
皱了皱眉,她看到了院外的荷花池,虽然是初春,但冰已然融化了。
于是她皱着眉跃下了水中。
冰凉的水钻入了她的衣服里,透骨的冷。岸上人声鼎沸灯火辉煌,她不敢稍有动作,一动则会引起他们疯狂的追杀。
暗中运了运内力,她闭上了眼,让内力在身体里运行一周天,渐渐的身体似乎不那么冷了,而对于外界的变化也更敏感了。
这些人里里外外的搜了一遍,发现没有搜到任何人,于是才退了出去。
“怎么回事?”佟夜冥沉声问道。
“有人闯入了善堂,还杀了善堂的人!”
“没有惊动外面的人么?”
“没有”
“查,肯定是内部的人,一个个查,不要放一人出去。”
“是。”
“今夜我就在这里休息了。”
“夜公子,这善堂那刺客刚来过,你住这里会不会…”
“没事,他不敢再来了。”
“那好,小人多留些手下保护。”
佟夜冥不再说话,似乎转身走到了里面。
人似乎全走了,只留下数十人在外围保护着。那些人听着武功不错。
莫离殇定神听了听,确定这屋周围没有太多的护卫。借着树林的掩映,她快速的移动着,走是走不出去了,唯一安全的就是佟夜冥休息的这个善堂了。
善堂!想到这个名字莫离殇不禁齿冷,这群谋逆之人心中还有善么?
该怎么走出去?等天亮了就更无法出去了,唯一的办法就是…
眼猛得亮了起来,如夜中的繁星折射出璀璨的光芒。
“你来了…。”她刚一踏入屋内就听到佟夜冥阴寒的声音。
心中一惊,佟夜冥果然是知道她的,竟然能料到她会去而复返。
想到这里,她倒也不躲闪了,光明正大的走了进去。
“佟太子好雅兴,竟然不在大昭的金鸾殿上享福,却跑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了!”
声音猛得变得尖锐无比,透着刻骨的杀意,他厉声道:“你究竟是谁?怎么知道本太子的身份?”
“嘿嘿,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
“是么?没想到你一个玉堂春的小倌居然还是个武林高手,只是听说你当小倌时可不是清倌,也是千人骑万人压的,看来你也是用钱可以收买的,不如跟着本太子怎么样?本太子见你武功不错,心狠手辣,愿意提拔于你,你意下如何?”
“哈哈,佟太子,你莫不是水土不服连脑子也失了精准了吧?我怎么可能是玉堂春的小倌呢?本来那个献舞的确实是小倌,不过被我打晕了而已。”
“你不是玉霓裳?”佟夜冥有一瞬间的惊异,奇怪道:“既然不是,为何你的舞却这么好?”
莫离殇心中涌起了淡淡的悲哀,这种悲哀虽然已然很淡,却仍然让她有瞬间的伤怀,为什么她的舞会这么好?
还不是因为他佟夜冥,前世佟夜冥曾说过爱看她跳舞,所以她拼命的学,拼命的拜师,对于舞蹈,她说第二,整个大昭没有人敢称第一,可是现在他这么一问,却让她不禁想笑出来。
“这个与你好像无关!”她冷冷的回了句。
佟夜冥沉默了一会,才道:“你可知道,你的武功虽好但却不是最好,本太子手下武功好的很多,可是本太子却是惜才之人,你的舞很有灵魂,很动人,本太子不忍心毁去,如果你愿意跟随本太子,等本太子成了大事,绝不亏待于你。你考虑一下如何?”
“不用考虑了。我不会答应的。”
“那就不要怪本太子不客气了!”佟夜冥快如闪电般冲到了莫离殇的身边,如苍鹰搏兔,狠,辣,准,利…。
“佟太子何时客气过?连心爱的女人也不过是你的棋子。”莫离殇翩然一闪,如蝶般的轻盈,手上却也不含糊,剑剑都透着杀意。
掌中微微一顿,佟夜冥眼芒泛着深寒:“你到底是谁?你今日所说的故事到底是从何而来?”
“哈哈,佟太子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心虚了么?”
佟夜冥心一狠道:“今日你说与不说,反正都活不过去了。”
说完摧动了疯魔功,那一股股的内力加上凌厉的招势扑天盖地的冲向了莫离殇。
莫离殇微微一笑,漫不经心见招拆招,那一刻,她仿佛如精灵般跳跃起来,那曼妙的身姿仿佛是舞蹈,只是这次跳的却是死亡之舞,那一柄软剑就是勾魂的利器。
她每一个跳跃轻盈中透着狠戾,旋转中带着杀机,举手投足之时,身体的各个部位都会成为杀人的工具。
她招招并不繁复,每每攻向了都是佟夜冥最薄弱的地方。
长剑急舞星罗密布,仿佛一张带着尖刀的网,只要网到就是身首异处。
要说本来佟夜冥的武功比不上莫离殇,可是自从佟夜冥练习了疯魔功后,武功暴长,与莫离殇竟然平分秋色,甚至有些凌驾于其上的趋势。
再加上男人的体力优于女人,莫离殇又在之前打斗过了一番,现在有些力不从心了。
“本太子再给你一个机会,你愿不愿意投降?”
“你问一千遍还是一个字,不,两个字,不降!”莫离殇狠狠地回了过去。
顿时嗜血的锋芒弥漫了他的眼,此时他的眼变得赤红没有焦距,有的只是杀戮的血腥。
“扑!”他的刀划破了莫离殇的手臂,血肉模糊。
吃痛间,被他的手大手抓住了袖口,只听嘶拉一声,袖被扯掉了,露出了她晶莹的肌肤。
也许莫离殇水滑洗凝脂般的肌肤触动了他,他微微一愣,将本来的杀招改为擒招,一把扣住了她的脉搏,斥道:“你到底是女人还是男人?”
“你说呢?”莫离殇突然展颜一笑,那一笑间的风华竟然让佟夜冥有些闪神。
而更让他失神的是他又透过莫离殇易容的脸看到了莫离殇真实的容颜。
“呯”趁着他闪神之际,莫离殇回肘击中了佟夜冥的痛|茓,在他痛得弯腰之际,疾点了他各大要|茓,最后不放心的扣住了他的脉膊。
“现在佟太子知道我是女人还是男人了吧?”
佟夜冥苦笑了笑道:“你是女人!”
莫离殇好整以暇地挑了挑眉:“是么?为什么这么认为?”
“最毒妇人心!”
“哈哈,说得好,既然你认为我是女人就女人吧!”莫离殇大笑后才似笑非笑道:“不过现在还是麻烦佟太子送我出去才是。”
佟夜冥大为惊异:“你不杀我么?”
“为什么要杀你?如果我说我进来是想找些东西的,你可相信?”
“找东西?”
“林员外从我朋友家中抢走了一块玉并杀了他的全家,他走投无路找到了我,我本想着今日办喜宴人多手杂正好行事,没想到却成了这般状况。所以杀你不在我的计划范围内。”
“不对,你撒谎!你如果只是为了从林员外家取回朋友的玉,又怎么知道本太子的身份?本太子此次前来几乎没有人知道,你一个窃玉之人又是如何得知的?”
“我自然有我知道的途径,难道还得告诉你不成?反正我把事实告诉你了,你爱信不信,现在就麻烦你带我出去。”
佟夜冥定定地看了眼她后,才沉声道:“好,本太子带你出去。希望你信守承诺!”
“呵呵,那是一定的,杀你我又不拿钱,我为什么要费那个力?”
莫离殇暗自腹诽,要能杀的话,早就杀了,还等到现在么?要不是怕他死在了西秦让西秦无法向大昭交待,提早引起两国之争,她倒是想下手呢!
“好,如此本太子带你出去。你就这么出去么?”佟夜冥看了眼她祼露的手臂,将眼微微移开。
突然他心中一动,又定睛看向了莫离殇的手臂,见到臂弯处一块暗记,心中一凛道:“你是西国的人?”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莫离殇作出慌乱的样子,将衣服拉了拉,正好掩住了臂弯的暗记。
她这样欲盖弥彰的行为正是证实了佟夜冥的猜测。
原来这个女人是西国的人,西国的人怎么会到林员外的府邸来呢?而且又是今日而来,到底是来探听他与王将军的密谋呢,还是另有所图?又或者是王将军的阴谋?
这西秦的人个个狡猾无比,先不说沧海明月这个让他恨得咬牙切齿的人,就说文顶天那个老狐狸,要不是他,大昭何以为损失了一万人马?”
“你受伤了?”沧海明月疯了似得要扯开她的衣袖验伤。
“一点小伤而已。”莫离殇连忙将衣袖拉好,讨好的笑着。
“小伤而已?小伤你会不让我看么?”沧海明月恻目而视,趁着她不注意,一把点住了她的|茓道。
“喂,你这个蛮子,怎么点我的|茓道?”
“谁让你不让看的?”沧海明月没好看的瞪了她一眼,看着她心虚的低下了头才小心翼翼的用翦刀剪开了她的衣袖,露出一条狰狞的伤口。
“这是小伤么?”他的脸顿时黑了一片,眼中又是心疼又是愤怒:“该死的,他竟然敢伤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他。”
“你疯了么?要能杀的话我早就杀了他了,还用你出手么?”莫离殇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这个就是这样,碰到她受到了一点小伤都如临大敌般,而且还失了分寸。
“不行,以后你给我乖乖的呆在家里,不许出去,这才离开我一会,你就受了这么重的伤!”
莫离殇哭笑不得道:“这算什么重伤?不过是皮肉伤而已,只是样子难看了些罢了。比起你那会见到我时受的伤,可是小巫见大巫!”
“我是男人,你是女人!你能和我比么?再说了,我曾说过让你永远不会受到一点的伤害,可是才说过,你的手臂就受了这么重的伤,这不是说明我没有照顾好你么?”
“你照顾得很好,这次是意外。”
“不行,你以后不能离开我一步。”沧海明月想也不想的下了命令,不顾莫离殇的抗议,开始熟悉的为她包扎起来了。
“御医已经包好了,你又弄乱了。“看着沧海明月帮她包扎,她的心里甜如蜜,可是口中却还强硬着。
“御医都笨手笨脚的,哪有我包得好?“
“是的,你包得是好,可是你看我还能动弹么?“莫离殇看着那包得堪比人头的伤处,翻了个白眼。
她的手臂现在就像穿在一个球上,莫说动了,连垂下来都是问题。
“这样很好,免得你动弹,影响了伤口恢复。“
“可是这只是小伤,你包得这般大惊小怪的,被人看到了还不笑话死了?“
“谁敢笑话,难道太子妃受了伤还不是大事么?“
莫离殇无语的看着他。
这时门口传来太监总管的声音:“禀太子,太子妃,有个男人求见。“
“男人?不见!“沧海明月想也不想的拒绝,又斥道:“混帐东西,你难道不知道太子府里连个雄苍蝇都不准进么?连个男人求见都敢来禀告,去,自己领罚去。“
太监总管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哀求道:“太子饶命啊,实在这人是找太子妃的,说是太子妃的友人。如果不通报,误了大事,让奴才吃不了兜着走。“
“找太子妃的?“沧海明月看向了莫离殇,见莫离殇也一头雾水,顿时醋意生起,斥道:“那更不见了,让他快滚,滚慢了,找断他的狗腿。“
“是。“总管太监汗如雨下的走了,临走时把门口的男人骂了个祖宗十八代。
待太监总管走后,沧海明月幽怨地看了眼莫离殇:“你又哪里招惹的男人?“
莫离殇先是一愣,随后又羞又怒,随手拿起了枕头狠狠砸向了沧海明月,骂道:“”什么叫我又哪里招惹的男人?难道我天天招惹男人么?“
“哎哟,当心,当心你的手,可使不得力!“沧海明月轻巧的躲过了枕头的攻击,却吓得脸色大变。
“哼,你这么冤枉我,我还当心什么手臂?“莫离殇气呼呼地白了他一眼后,又道:“再说了,我又不傻,用的当然是好的手臂了。“
沧海明月不放心地左看右看她的伤臂后,才道:“自从你不伤一兵一卒灭了南国的七万大军,整个西秦的男人都跟疯了似的,天天往太子府里送情书,你是不知道啊,最近都成了京城纸贵了。原来一文钱一撂的纸现在都涨到了半两银子,就算这样,还供不应求,你说我能不吃醋么?“
“噢?“莫离殇突然眼睛一亮,抓住了沧海明月的手喜道:“这是真的么?“
沧海明月斜着眼道:“怎么?你很得意么?告诉你,我早就把那些莺莺燕燕打发了,他们再敢在太子府门前探头探脑,我直拉把他们送入宫当太监,让他们看个够,嘿嘿。“
“你狠!“莫离殇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道:“你这个笨蛋,咱们可以把纸张行业垄断了,到时那银子不是哗哗地往咱们腰包里流么?“
“你想都不要瞎想,西秦的太子妃岂是他们这样的人可以觑觎的么?“
“唉,白白浪费了一个生财的机会!“莫离殇叹了口气。
“嘿嘿,你这么喜欢钱么?我有办法。“沧海明月贼兮兮的笑。
“什么办法?“
“你生一个儿子我奖你十万两,生一个女儿给你二十万两,生得越多给得越多,你生个十个二十个,我去把父皇的国库偷空全给你怎么样?“
“呯!“莫离殇毫不留情地给了他一个爆栗,河东狮吼道:“你以为我是母猪么?生十个二十个?再说了,你的钱就是我的钱,你给我有什么意思?“
沧海明月涎着脸道:“那你的钱是谁的呢?“
莫离殇悠悠地看了他一上,才缓缓道:“我的自然还是我的。”
------题外话------
感谢那个啥,感谢我自己这么辛苦,哈哈…
正文 第七十五章
虽然失了进贡的礼物,佟夜冥还是十分高调的走入了西秦的都城。
不得不说他的能力非凡,不知他从何处调了二千人马护送着他浩浩荡荡地进入了皇城。
沧海明月陪着莫离殇坐在酒楼包间里看着街道中整齐有序的卫兵,那些卫兵十分警惕地保卫着一顶华美而气势宏大的软轿,软轿的帘子开着,佟夜冥正襟危坐于轿中,眼微微翕着,从排梳般的墨睫中隐隐射出威仪的光芒。
他脸若刀削,鼻似悬胆,唇薄如刃,皮肤却仿佛上好的瓷器,加上得天独厚的高贵之气,隐隐藏匿的轩然霸气,衬托的他朗朗珠玉,丰姿神貌更是轩轩如朝霞举濯濯如春月柳。
沧海明月有些吃味道:“他这样子倒是很惬意,一点不像是受了打击的样子。”
“扑哧!”莫离殇轻笑,白了他一眼道:“他论才比不上你,论貌他还是顶着佟夜寒的貌来的,当然就算他本来的相貌也比不上你,论气度丰仪他亦是远远比不上你,最最重要的是在我的心里,天下之重也比不上你更重,你还有什么可吃醋的?”
“真的么?”沧海明月听了大喜,情不自禁的拉住了她的小手,情动不已地看着她。
“傻瓜。”她莞尔一笑,明艳不可方物。
心念一动,大手用力间她柔若无骨的娇躯就依在了他的怀里,唇轻轻的印上了她的,仿佛是对待珍宝般小心翼翼,珍视不已。
这时隔壁包间传来惊艳的女音。
“天啊,这就是大昭的寒王爷么?长得这般的俊美,看来与咱们明月太子有得一拼呢!”
“是啊,真是美男子啊!不过你见过明月太子么?听说明月太子堪比神仙呢,这大昭的王爷能比得上咱们太子么?”
“唉,那明月太子神龙不见尾,哪是这么容易见到的?不过你还见过比这个寒王爷更美的男人么?”
“切,你都没见过却拿他跟咱们明月太子比?”
那女子不服气道:“那你见过明月太子么?又怎么知道他比不上明月太子?”
先前一人愣了愣后,强硬道:“听说大昭最美的是太子佟夜冥,这个寒王爷虽美却定是美不过佟夜冥,可是大昭的太子为了咱们太子妃可是一夜白了头,到后来,太子妃也没看上他,却选择了咱们的明月太子,可见咱们明月太子定是比佟夜冥还美上几分,那不是比这个寒王爷更美了么?”
“你这个逻辑根本不通,难道咱们太子妃是以貌取人的么?”
“那谁知道?听说王小姐说她见过太子妃,长得也就一个清秀而已,怎么就招了这么多有权有势的男人喜欢呢?”
“也许是习了什么狐媚之术吧,不然又不是天下的女人死绝了,这一个个仙人般的男人会巴着她不放?”
“是啊,听说那莫离殇是妖孽转世,是她父亲亲口对外宣称的…。”
“啊,那还得了,她要是狐狸精转世,不得把咱们太子的精血都吸干了么?”
“嘘,你们不要命了么,你们忘了以前敢非议太子妃的人都是什么下场么?明月太子为了制止那些传谣之人手段多么的狠辣么?”
“啊…”先前的女子似乎害怕的轻呼了声。
“我还真不知道,你知道倒是说说看呢?”
“听说先前有人敢非议太子妃,明月太子一怒之下,把那些人的舌头都割了,女的都送到了妓院,男的送到了伶人馆,那些年老的送到了矿里,做苦工做到死,简直惨不忍睹!”
“啊…这么惨?明月太子居然这么残忍么?”
“别说了,小心隔墙有耳,看看美男就算了,千万不要祸从口出。”
众女立刻闭上了嘴,又转而言他的议论起了衣服发饰。
沧海明月的脸变得铁青,恨不得立刻下令把这些碎嘴的女子都抓了起来
莫离殇含笑道:“她们说就说呗,你又何苦这么生气?”
“我是生气她们这么诽谤于你,这些长舌妇,真该像她们所说拔了她们的舌才好。”
“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呗,呵呵,你要是真拔了她们的舌头倒坐实了她们的话了。不过,当初你是怎么制止住这个流言的?难道真像她们所说的这么无情么?”
“怎么会?虽然我是真的想这么做,可是却不能为此让你更添了恶名。”沧海明月搂着她的细腰笑道:“我只是下令,谁敢妄议太子妃者,罚银二十两,有举报者,查而属实赏银十两。于是众人谁也不敢说了,因为谁也不知道是不是听到的人会不会举报啊,这二十两银子可是不一个数目,而举报者更是为了得到十两银子会竖起耳朵听,那段时间里别说你的流言蜚语了,就算连冶安都好了许多。因为每到晚上,很多的人都在人家墙角偷听,那些鸡鸣狗盗之人都不敢出来了。”
“哈哈,你太有才了,说,你从中得到了多少银子?”
沧海明月假装惋惜道:“别提了,刚开始挣了一两千银子,到后一个大钱都看不到了。”
“你这个大坏蛋,这都能想着办法挣钱。”莫离殇媚眼如丝的轻飘了他一眼,飘得他浑身骨头都轻了。
他低下头将诱惑而性感的嗓音盘旋在她的耳涡边低语轻喃:“其实我也很怀疑你是不是妖精转世,怎么就把我迷得心魂俱失,要也要不够你呢?”
说完,他灼热的大手钻入了她的衣襟里沿着她玉滑的肌肤来摩挲着,眼中充斥着**的火焰。
脸顿时通红,她期期艾艾道:“你这个色狼…总是找出各种理由来…解释你好色的行为…”
“我怎么好色了?”他邪佞的笑,指变得更是狂野,唇间绽开魔魅的笑:“是这样还是这样?”
“你…。”脸红得快滴出血来,一如那摇曳在春风里的罂粟,泛着瑃情点点又致命诱惑。
“我怎么了?”声音更是低沉,带着嘶哑的性感,鼻息已然盘旋于她的脸上,仿佛烈焰般将她烘烤的快要窜息。
迷离着雾样的水眸,欲语还羞的看着他越来越近的俊颜,排扇般的墨睫之下掩映着的是掠夺与**的火眸。
“这…可是…酒楼…。”她紧紧地咬着唇,那一对小小的贝壳泄露了她迷茫的无助。
“该死!”他戛然而止,脸猛得停在了离她一寸之处,那被**燃烧的眸间带着惊人的隐忍。
“扑哧!”莫离殇忍不住地笑了,难得看到沧海明月被吃瘪的样子。
脸顿时沉了下来,咬牙切齿道:“好啊,你敢取笑我,看我回过怎么捉弄你,今天晚上你不用睡觉了。”
“好,我今天晚上学习绣花!”她一本正经道。
“好你可以先从我身上练习,我不介意,你用嘴帮我满身绣满各种姹紫嫣红的花。”
“你…。”她呆了下后,才从牙缝里迸出两个字:“色狼!”
“嘿嘿,我只色你。”得逞地笑了。
那一夜两人绣了一夜的花,不过明显是沧海明月绣得更好,因为他绣得更密,颜色更艳,而且绣得很敬业。
皇宫里,沧海澜面前跪着一个黑衣人。
“说!”
“是,皇上,太子妃好像并没有意思将那些人都杀之灭口。”
“你说什么?”沧海澜眼中陡然射出了犀利的光芒。
“回皇上,太子妃决定在离死亡峡谷十里之处建立一个营地,准备让那余下的二千人在那里安营扎寨下来。”
“呯!”沧海澜气得用力拍在了龙案之上,怒斥道:“胡闹,简直是胡闹,她的眼里可还有我这个父皇?”
黑衣人默不作声的跪着,见沧海澜似乎平息了怒气后才道:“太子妃训练人才确实是技高一筹,她结合了大昭与西秦的训练方法又加以改良创新,将这些只是普通的盗匪竟然训练成了强将精兵!不但在几次剿匪中以绝对的优势取得了胜利,就算是这次与寒王爷一战,只是死了一千人,而大昭却死了近三千多人,此战可以说是极为完美。现在剩下的人以太子妃马首是瞻,把太子妃当成了神般的敬仰着,说太子妃就算是反朝廷,他们也跟着干。”
“呯”沧海澜将案上的文房四宝都扫到了地上,微显昏黄的眼变得阴狠无比冰寒刺骨,冷冷道:“什么意思?难道她想反朝廷么?”
“这倒不是,奴才只是为了说明这些人对太子妃的忠心,这一路上以奴才观察太子妃对西秦倒是忠心耿耿所行所为都是为了西秦而考虑的。”
“哼,她心向着明月那就是西秦的福,她要是有了反心就是西秦的祸,绝不能让她在西秦培养出死士来。”
“皇上,奴才还有一事要禀告,太子妃曾去夜探县城的一个员外府。”
“什么员外府?”
“这个太子妃没有告诉营里的人,除了那个大熊知道外,营里的都不知道属于太子妃的个人行为。那个员外姓林是咱们王大将军的姻亲,他家的女儿嫁给了王家公子为妾。”
眼芒轻闪,划过一道疑云:“她去员外府是为了什么?”
“不知道,那员外府十分的森严,奴才才一靠近就被发现了,幸亏奴才机灵才逃了出来。”
“噢?这么诡异?一个普通的富户会这么严密么?”
“而且奴才还听说,当晚王将军也去了。”
“王文远他也去了?”沧海澜的眉皱得紧紧的,这王文远是太后的亲弟弟,又身居高位手掌重兵,眼下居然夜入小县城与莫离殇私会,是为了什么呢?
“是的,而且奴才还查到寒王爷当夜也在那个员外府!”
“呯!”沧海澜再次用力拍向了龙案,怒道:“他们究竟想做什么?难道想合谋分了西秦不成?”
转过头狠狠地看着那黑衣人,看得那个心惊胆战,不知所以,正在惊恐莫名之时,只听沧海澜问道:“你此次参与抢夺大昭供品时,可曾发现什么异样?”
“异样?”黑衣人想了想道:“异样倒没有看出,似乎感觉太子妃与那个寒王很熟悉,那个寒王说不出什么,总是觉得有些怪异。还有,听说那日员外府还有西国的人出现了,而太子妃是寒王爷亲自送出林员外府的。”
“亲自送出来?”
“是的,虽然说是挟持的,但寒王爷的脸上却看不出什么表情,让奴才无法辩断!”
“大昭,西国,莫离殇,王文远!他们究竟想做什么?”沧海澜皱着眉指轻弹着。
黑衣人不敢回答,只是跪着不动。
过了半晌,沧海澜才道:“你继续埋伏在那里,随时等待命令。下去吧。”
“是,”黑衣人磕了个头快速退下。
“李林,你说朕该怎么办?该怎么对待太子妃?”
太监李林如鬼影般飘到了沧海澜身边,低着头恭敬道:“极力笼络,如若无法驾驭为保西秦万代基业唯有杀之!”
沧海澜听罢后轻轻地摆了摆手。
李林行了礼后退了出去,诺大的御书房只有沧海澜一人静静的坐着…。
“莫离殇,太子妃,你说朕该拿你怎么办?你对明月究竟是真情还是假意?你与大昭是藕断丝联还是真的一刀两断?你到底是大昭的棋子还是西秦的妃子?”沧海澜语气中带着尖锐的质疑,猛得他龙睛突起,射出杀意,沉声道:“任你怎么扑腾,朕就先断了你的念想。”
“来人,宣王将军。”
“太子妃,有人送拜贴来了。”
“谁的?”
“是大昭寒王爷的。”
“寒王爷送拜贴应该给太子,给本宫做什么?”
“那寒王爷说是要见见太子妃。”
“男女有别,本宫不见。”莫离殇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是。”太监总管退了下去。
“这个佟夜冥倒似个苍蝇般盯着小姐不放,真讨厌。”如诗气呼呼的骂了句。
“扑哧”莫离殇不禁笑了起来,逗弄她道:“小姐我都没有生气,你倒生起气来了?如诗,最近你的脾气可是见长啊?”
“哪有,我的脾气一直是很温柔的。”如诗白了眼莫离殇。
“瞧瞧你,都敢给我脸色看了还说脾气没长?”莫离殇突然将脸凑到了她的面前,暖昧的眨了眨眼道:“说说看,你什么时候跟我做妯娌?”
“小姐!你胡说什么啊?”如诗的脸涨得通红,恨恨地跺着脚道:“谁说我要嫁给那个登徒子的?”
“登徒子?不会吧?明玉皇弟要貌有貌,要才有才,要诚意有诚意,要什么有什么?到现在府里也没有一个女人,怎么会是登徒子呢?”
“对啊,皇嫂说得真对,我也很想知道…。”这时从树上飘来一声好听的男声。
两人抬头一看却见沧海明玉正优哉游哉的坐在桃花树上,风吹过处,无数淡粉桃花零零洒落,那一袭白衣飘飘配着他俊美无双的容颜透着仙人的般的灵逸。
莫离殇抬起头笑眯眯的取笑道:“皇弟,你一大早的就来太子府当警卫么?”
如诗则是脸色一变斥道:“四皇子,你可知道这太子府是不让闲杂男人进来的?”
“我是闲杂男人么?论现在的身份我是太子的亲弟弟!”
莫离殇眉轻挑道:“那论未来的身份呢?”
“嘿嘿,皇嫂这话问得好,论未来的身份我是如诗美人儿的亲亲夫君,有这两重身份,我怎么也时得这太子府了。”
“你什么时候是我的夫君了?你这个登徒子。”如诗脸胀得通红,恶狠狠地瞪着他。
“你我都睡在一张床了,我不是你夫君是谁?”
“你…。”如诗咬牙切齿,河东狮吼道:“你还敢胡说,都说了我们什么也没有发生!”
“谁说没有发生的?”沧海明玉狡诈地笑,随后对着莫离殇诉苦道:“皇嫂,你可得为皇弟作主啊,皇弟我守身如玉十几年的身体可是全被如诗美人看了个够,还摸了个遍的,你说她该不该对我负责?”
“你还说?那是为了疗伤,我根本没把你当男人!”
“什么没把我当男人?难道你把我当女人么?”
如诗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这时,他却又看向了莫离殇,幽怨无比道:“皇嫂,你说我的清白被你的丫环都毁了,你要是不为我作主,我就…我就…我就不活了…。”
“扑哧!”看着沧海明玉夸张的耍宝表情,莫离殇实在忍不住地笑了起来。
她将袖掩着唇道:“我突然想起你皇兄下朝后要吃燕窝粥,我得为你皇兄熬粥去了,你们慢慢聊着…。”
说完转身就走了。
“小姐…”如诗急着追了上去,心下却暗恼莫离殇分明是捉弄于她,什么熬燕窝粥纯属胡言乱语,莫离殇会熬粥才怪呢,找个理由都这么瘪脚!
可是她还未走出一步,腰间却被横过来的一条铁臂牢牢地缠住了,回过头却看到了一张人神共愤,让她梦魇连连的脸,那张脸笑得得意非凡,一副打的样子。
“嘿嘿。皇嫂真是七窍玲珑心,你又何苦如此不知情趣地驳了她的好意呢?”
如诗勃然大怒,语无伦次道:“小姐是七窍玲珑心,我就是王八称砣心么?”
沧海明玉一愣,笑得更是狐狸眼弯成了媚月形,惊喜道:“难道如诗小美人是吃醋我夸了皇嫂么?嘿嘿,都是一家人何分彼此呢?”
“吃你个头?”
“好啊,来吧,你想从哪头吃起?”
“你…”如诗被噎得半晌说不出话来,半天憋出来一句话道:“色狼!”
很无辜地眨了眨眼,那张惊空骇俗的脸显得纯真无比,他委曲道:“是你自己说要吃我的头,我只是问你从哪头吃起,怎么成了色狼了呢?”
“谁要吃你了?你有什么好吃的?你以为你是人参果么?吃了还能长生不老?”
“人参果比不上,不过听说男女阴阳调和可以让女人青春永驻,我看你现在易怒易燥,多是阴阳失调所至,所以咱们不妨试试如何?”
“你。你…你…”如诗又羞又怒,连着说了三个你字,一双妙目死死地盯着他,仿佛要冒出火来。
沧海明玉不为所动,猛得抱起了她,哈哈大笑道:“我知道你的心里只有我,以后不要用你来称呼我,叫我玉就行了。”
“玉…。”如诗见被他制得死死的,灵机一动,发出了嗲得酥骨头的妖娆声音。
那声音如入了骨的酥麻,让明玉明知道她有假却还是受了蛊惑,他垂下了桃花眸,闪着**的雾气,深情地看着如诗。
此时的如诗妖娆无比,她长臂轻舒挽上了他的脖子,如气如兰,星眸间流光四溢:“你真的很喜欢我么?”
“不仅仅是喜欢,而是很爱。”他收敛了嬉笑的表情,变得一本正经,那眼中透出的坚定让如诗的心微微一抖。
“我究竟哪里好了?”
“你哪都不好,虽然长得不错可是又凶悍又野蛮,又不会怜香惜玉,既不会女针又不会贤惠…。”
沧海明玉正说得滔滔不绝,偷眼却看到了如诗咬得死死的唇,眼露凶光,他内心禁不住暗喜,这个小妮子是口硬心软,明明对他有感觉偏偏做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情来。
当然他也知道就好就收,眼见着如诗就要暴发了,才峰回路转道:“可是我就是爱这样的你,你不会女红不要紧,反正我的衣服都是皇家织造的,用不着你做,而且我也舍不得你纤纤玉手为了我受了伤,你不会琴棋书画也没关系,会的人太多了,你不会反而显得你鹤立鸡群;你虽然野蛮凶悍说明你这是纯真自然,不像那些女人装着娇滴滴的其实一肚子的凶狠毒辣,你说这样的你我怎么能不爱呢?”
正文 第七十六章
如诗听了他的话芳心驿动,脸上现出可疑的红晕。
都道相爱之人看对方的缺点也是优点,她虽然说长得千娇百媚,但多年在江湖中养成的野蛮性格却是不敢让人恭维,说到琴棋书画虽然说不至于不会却也谈不上精通,要说医术与毒术倒是让人忘尘莫及。
要说她这样的人嫁给武林中人定是能够琴瑟合谐,可偏偏沧海明玉不是武林中人,而是皇室子弟!
说她不动心是假的,可是她却不敢动心,她害怕,害怕这只是权贵子弟的一时迷惑,因为她的与众不同所以勾起了他的兴趣,也许等时间长了他就会厌倦了她的幼稚,她的单纯,她的无知…。
他就是龙子,能配他的只有是那凤凰般的人,而不是她这山中的云雀。
他与她终是云泥之别,永远是不可能交集的。
想到这里,她心变得坚硬,脸上却笑得更是妖娆。
“你如果真的爱我,是不是能为我做任何事?”
眼芒轻闪,他笑而肯定道:“这是自然。”
“那么…。”她故意将声调拖得很长,突然纤指疾飞点住了他的麻|茓,在他一麻间她如蛇般滑出了他的怀抱,脚下用力将他踹入了冰冷的湖水,随后笑道:“现在我想看你游泳,你就去河里好好游游吧。”
沧海明玉虽然被她一脚踹向了河中,却是不急不恼,口中还笑问:“你想看仰泳还是蛙泳,或者是自由泳?”
“你…。”如诗矛盾地看了他一眼,看着他笑面如花般呈自由落体坠入了湖里,就在他掉入冰冷湖水的一瞬间他还冲着她做了一个千娇百媚的媚眼。
心陡然一痛,禁不住急切的跑到了湖边,待看到他如鱼儿般游得欢畅才稍稍的放下心来。
见他应该没事,才不着痕迹的吁了口气,有些落寞的走了。
待她走后,湖水哗啦轻响,从幽蓝的湖水中冒出了一张性感野性的脸来,他看着如诗远去的身影,微微叹息了声:“你何时才能解开心结,你难道不知道爱一个人根本不在意她的出身么?”
“如诗,你今天怎么这么心不在焉?这燕窝粥里的糖都快打死卖糖的了!”莫离殇似笑非笑的看着魂不守舍的如诗。
如诗微微一愣,接过燕窝粥,迟疑道:“很甜么?”
莫离殇摇了摇头,一本正经道:“不是很甜,而是非常甜。”
“我尝尝。”说完拿起了勺子挽了一口放在了口中。
“唔…”她的眉一下紧紧的皱了起来,想吐一时找不到地方直接咽了下去,猛得找了一杯水咕咚喝了下去后,才缓过气道:“天啊,齁死我了。”
莫离殇漫不经心的抿了一口茶,用眼白看向她悠悠道:“你才知道啊?”
“嘿嘿”如诗尴尬的笑:“我这就给你换一碗。”
“别介,下面端来的别放成盐了,我可经不住你这般的试验。是不是平时我虐待你了,你有意打击报复我?”
“小姐,你说什么哪?我是这样的人么?”如诗不依的瞪了眼莫离殇。
莫离殇笑道:“看到没,我才说了一句,倒招你这般的埋怨,这年头小姐得看丫头的脸色了…。”
“小姐…。”如诗小脸胀得通红,狠狠地跺了跺脚。
“呵呵”莫离殇见逗她逗得差不多了,才笑道:“你与明玉到底怎么样了?怎么回来后就这般心神不定?”
“能有怎么样?”如诗愣了愣后忸怩道。
“不是我帮明玉,明玉真是不错,虽然身为皇室子弟,却全完浮夸之气,就算是表现的有些风流倜傥不着边迹,但也是表面现象,为了蒙弊别人的。事实上还是洁身自爱,难得是他用情极专,对你又是一往情深,更让我满意的是他对你的尊重,你也知道他这样的人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只要一道圣旨下去,你就是不乐意也得乐意,可是他却没有逼你,只是想用真心感动你,所以如果你不讨厌他的话,不如给他一个机会。你我姐妹一场,我自然是希望你能有一个幸福的归宿。”
“小姐,你别操这个心了,我们两是不可能的!”
“怎么不可能了?难道你不喜欢他么?”
“你不懂。”
“扑哧”莫离殇看着已然陷入情网而不自知的如诗苦苦挣扎的样子,忍不住笑道:“我不懂?我不懂什么是真爱能嫁给明月么?”
“小姐,我与明玉的情况跟你和太子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你是女的,我也是女的。明月是男的,明玉也是男的,这不是一样的么?”
“小姐!”如诗气呼呼地瞪了眼满脸捉狭的莫离殇,愤愤道:“你明知道我说的不是这回事。”
“那是怎么一回事,小姐我笨,你倒是给我讲解一下呢!”
“小姐,你明知道我只是一个丫环,而他却是一个皇子,在西秦的地位尊贵无比,我们俩就是云泥之别怎么可能配在一起呢?素来都是金镶玉没有听过草镶玉的。”
“原来我的小如诗在担心这个啊,呵呵,你真是杞人忧天,明玉已然是西秦极为高贵之人,他本身的光芒已然无人能及,根本不需要他人再为他添光加彩了,他所需要的只是内心的幸福,而你就是他快乐的源泉,所以你的身份根本不是问题,你又何必庸人自扰呢?”
“他可以不在乎,可是别人会怎么看他,怎么说他,也许一次两次他不在乎,可是次数多了呢?三人市虎众口铄金,到后来他会被左右,时间长了曾经在他眼里的优点都成了我致命的缺点,从而对我挑三捡四,最后漠然以对,直到相看两厌,与其如此不如不开始。”
莫离殇沉吟了一会,才道:“未来的事没有人能预料到,但我相信明玉不是那么浅薄的人,不是那种能被别人的情绪所左右的人,他认定的人就会是一辈子,你要不放心你可以再观察一下。”
“还观察什么啊,他都被我一脚踢下水了,估计这会正恨我不识好歹呢。”如诗苦涩地笑了笑,心头涌起微微的落寞,虽然她一直想让他放手,可是想到他真的放手了,可是心头却有着一丝丝的痛。
“你把他踢下水了?天啊,这么冷的天,他会不会冻病了?听说他小时候得到哮喘受不得凉的。”莫离殇夸张的惊呼起来,眼中闪过恶作剧的笑意。
“什么?他得过哮喘?”如诗听了心中一痛,顿时懊恼不已,甚至没有发现自己口气中的焦虑。
莫离殇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是啊。”
如诗的脸色顿时变了,微微愣了愣后,她对莫离殇道:“小姐,我去帮你看看重新炖的燕窝好没。”
“嗯,去吧,不急,炖燕窝可是一个细致活,火候不到可不行。”
“好的。”如诗随口应了句就匆匆地跑了出去。
莫离殇看着她的背影笑了起来。
“太子妃…。”总管太监匆匆的跑了过来,欲语又止。
“怎么了?这么慌慌张张的。”
“上回被太子赶走的男人又来了。他说一定要见到你。”
“赶走的男人?”莫离殇奇怪地想了想后,才恍然大悟道:“可是自称是本宫友人的?”
“正是。”
“太子都说赶走他了,你怎么又来通报了?”莫离殇冷眼看了看总管,沧海明月不喜欢她与别的男人交往过密,她当然就以沧海明月的想法马首是瞻,这个总管是怎么回事?明知道情况却还这般不识趣,难道是别有所图?
总管轻轻抹了把汗,苦着脸道:“实在不是奴才敢自作主张,奴才是赶他走了,可是他又说是您的兄长,这下奴才怎么还敢赶走?”
“兄长?真是好笑本宫哪来的兄长?赶走!”莫离殇嗤之以鼻的挥了挥手,以前沧海明月说起情书的事她还以为是开玩笑,可是这几日却发现非但不是言过其实,还有些变本加厉,想来是知道她回太子府了,这一封封情书送进来的方法都是层出不穷。
有的包着玉佩扔进来,有的放风筝放进来,有的射箭射进来,更有甚者绑在狗身上众狗洞里钻进来,简直是五花八门让人目不睱接。
虽然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到不了莫离殇的手,但沧海明月只要看到这些书信就脸色很黑,后果很严重,最后直接受害者还是莫离殇。
那就是没完没了的操练她,让她晚上从来没有睡过一个整觉,现在她都改了作息,只能白天睡觉,晚上应付这个欲求不满醋火中烧的男人。
“可是…”总管有些为难地看着莫离殇。
“什么可是?难道本宫说的话不管用么?”
“奴才不敢。”总管才低下了头,退了几步,才小声说道:“那公子说如果太子妃不想见他,请把他送给太子妃的玉佩还给他。”
“什么玉佩?”莫离殇愣了愣,突然豁地站了起来,神情激动道:“快说,那位公子可是长得十分清瘦,样貌出众,透着一股子的灵气?”
“清瘦却是清瘦,样貌也是人中龙凤,可是灵气却未曾到,反而感觉有些病入膏肓的感觉,所以奴才感觉他与那么狂浪男子不同,才会为他通报。”
“好,做的好,快带本宫去迎接。”莫离殇激动不已,泪流满面。
正文 第七十七章
江南江北雪初消,漠漠轻黄惹嫩条,门前娉婷小苑中,却是婀娜曲池东。万千朝佩皆垂地,他人仙衣尽带风…。
莫离殇看到的就是这么一番美得飘然,透着欲雨朦胧的画面。
那春风拂过千丝万缕,柳条轻飞间,他一袭白衣胜雪,淡紫轻花衣摆迤逦于地,一头光滑如丝绸般的长发随飞起舞,飘飘然若仙人临凡,雅致之极,仅看其背影就能让人能感觉到他全身散发出一股子上善若水般清逸高贵之气息。
腰间一条紫色丝绦飞扬着不羁的零乱,却丝毫不损他卓越的风姿,更是凭添了几份洒脱的气息。
“哥哥…。”莫离殇含着泪站在他的身后轻喃着。
男子微微一僵,肩略微的轻颤后,才缓缓的转过了身,如山涧泉水般清澈的双眸,眸底流泻出来的那一抹温柔,仿佛要醉倒世上所有的女子。
“太子妃…。”薄唇轻启流淌出崇崇清音,却让莫离殇脚下一顿。
不可置信的美眸看向了他:“哥哥,你叫我作什么?”
“太子妃,在下任逍遥。”他笑,笑得风华绝代。
“你曾说过把我当妹妹的。”
眸间轻闪过一道幽光,唇间还是溢出那抹淡然地笑:“年少轻狂之言,太子妃身份高贵还是忘了才好。”
“你说什么?”莫离殇如遭重击般退了一步后,忽然冲到了任逍遥的身前,轻道:“你再说一遍,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你可知道这些日子来我是多么的担心你,我一直想着你,念着你,记挂着你这个哥哥?可是你却用一句年少轻狂就否定了我们之间的感情,你怎么可以这么说?”
墨睫微垂下两道圆弧形的阴影,借以掩饰住内心的痛楚与心疼,笑依然那么平静,口中却淡漠如初:“事实本是如此,太子妃不必过于执着。”
雾慢慢的沾染了双眸,她努力的张着眼避免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声音微哽道:“那么任公子既然不是叙旧而来,今日找本宫又是所为何来?”
面对她负气而疏离的话语,他的心陡然一痛,可是想到自己此次来的目的,遂掩下强烈的痛楚,笑得淡雅道:“先前曾赠于太子妃一枚玉信,眼下太子妃已然身为人ℚi,身边再放着别人的物事于太子妃的声名不利,所以在下想问太子妃取回。”
脸微微一白,莫离殇惨然一笑:“原来任公子是来讨回印信来的。”手慢慢的伸入了怀中,拿出了当初任逍遥赠于她的那枚印信,这枚印信她从未用过,却一直放在身边,只是为了那份曾经美好的亲情。
可是不知为什么才仅仅一年时间全都变了,人变了,心变了,那么这一个死物留着又有何意义?
轻轻的将那印信递向了任逍遥。
他瘦削的脸微露苍白之色,身形似乎微颤,骨节分明的手伸了过来。
红的是丝线,白的是他的手,一红一白撞击着刺目的色彩,让莫离殇看着有些怔忡。
“说来这印信原是送给太子妃的物事,如今取回却是心中惭愧,所以在下愿送一礼给太子妃。”
“不必了,你我男女有别,私相授受徒惹人话柄!”莫离殇有些赌气的说了句。
任逍遥却不恼怒,竟然笑道:“并非是送于太子妃,只是作为给太子太子妃成婚贺礼,此礼送得晚些望太子妃莫要嫌弃!”
“不用了,太子府里不缺任何东西,多谢任公子好意了。”
“这个礼你一定要收。”说完将手中一卷轴塞入了莫离殇的手中。
然后决然而去。
莫离殇心中不免有些生气,不明白怎么突然间任逍遥转变这么大,无缘无故的来了,又莫名其妙的要了东西走了,更是诡异莫名的送了一卷不知道什么画给她。
慢慢的展开了画,眼陡然间睁得极大,全是诧异与惊奇,这图竟然是大昭的军事分布图,正是她在佟夜冥书房里要盗的那份,只是这份比那份更详细,绘得更精致,甚至连兵马分布的人数都进行的统计。
这个礼可是太重了,等于将大昭的江山送给了她。
他口中不承认与她之的感情,可是做的事却处处为她考虑。这一刻她泪流满面,匆匆卷好了画卷,追了上去。
追出数里却未见他的人影,心蓦得失落起来了,是什么原因让他这般的远离她,要这么急吼吼的与她划清界线呢?
有些落寞的往太子府走去,突然一声几不可闻的呻吟声从数十米之远的小树林里传了出来,那声音是如此的熟悉,牵动了她的心。
脸色顿时变了,身形飞快的掠过了桃花漫漫的树林,林子深处,绿草幽幽,他一袭白衣飘飘若仙,苍白的手狠狠的抠入了树干,沿着指尖流淌出艳红血色。
“哥哥!”莫离殇惊痛地奔了上去。
猛得拉住了他,入目的是他已然苍白得近乎于纸般透明的脸,那神情已然没了刚才的高雅清贵取而代之的是痛不欲生的扭曲,牙,雪白的牙紧紧的咬着薄唇,印下一道道深痕,几乎血色殆尽的唇中却汩汩的冒着腥红的血,那血一滴滴地坠落在地,溅起朵朵血花。
而白衣胜雪的前襟却如渲染般染出万千花火,触目惊心。
莫离殇忍不住哭了起来,呜咽道:“这就是你要与我划清界限的原因么?你可知道你多么残忍,我曾是那么依恋于你,把你当作兄长来爱,可是你却为了这该死的病故意冷落我,伤我的心,你真…。呜呜…。”
牙紧紧的咬着,忍着滔天的痛意,唇间却绽开了笑,他试图伸手触摸她的发,却在半途中终于力有所不及,颓然的放了下来,惨然一笑:“终是没有瞒过你…。”
看着他虚弱无力痛苦不堪的样子,她如梦初醒,疾点了他几处|茓道,从怀中掏出一瓶药来,倒了五六料往任逍遥的口中塞去。
任逍遥温柔地看着她,就着血水咽了下去,莫离殇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又拿了五粒塞入他的口中。
他轻柔的摇了摇头,笑拒道:“这九花玉露丸调配不易,有五颗足够了,再多也是浪费了。”
“说什么浪费?就算散尽天下财我都要救哥哥。”莫离殇不依地又将那五颗塞入他的唇间。
他无奈的看了她一眼后,只得吞下了。
看着他脸色微微好转后,莫离殇才放下心来,手搭上了他的腕脉,眉紧紧地皱道:“咦,你体内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毒?”
“要不是这么多的毒,我早就死了。”
莫离殇黯然神伤,当初她帮任逍遥把过脉,那会知道他定然活不过半年,现在过了一年了,他还活着,说明他定是用了非常之法延续了生命,既然是非常之法事必凶险,而且会受到痛苦不堪的反噬。
这些毒会促使他的血液再生,可是却是饮鸠止渴,会让他身体里的毒素越积越多,最后连心脏里都积聚了毒,而为毒人之时就神仙也难救了。
“跟我回太子府,我会想办法治好你的病。”
任逍遥温柔的摇了摇头,笑道:“我之所以问你要回玉蟾就是不想与你再有牵连,我又怎么可能跟你回太子府呢?”
“为什么不想与我有牵连,难道你不认我这个妹妹了么?”
任逍遥笑而不语。
脑中猛得闪过一个念头,脸变得通红,嗔怒地看了眼任逍遥道:“明月虽然爱吃醋,但也不是什么醋都吃的人,他不会这么小气斤斤计较的。”
任逍遥笑看着她,心里却暗叹:她真是不懂得一个爱他男人的心,因为爱她,所以要珍藏她,不容任何男人觑觎,就看明月对那些仰慕人的手段就知道明月太子的醋意有多重了,而那些人莫离殇还是根本不认识的,而他却是不一样的,他与莫离殇之间可是有过淡淡情愫,那时因为他的怯懦,他对身体的顾虑并不曾将两人之间曾经微隐若现的情感明朗化,而错过了,虽然错过,他并不后悔,因为爱就是成全,看着她好他亦是高兴,看着她幸福,他亦是为之幸福。可是沧海明月不会这样看待他与莫离殇的关系,他们毕竟不是亲兄弟,沧海明月爱妻如命,又是西秦最最有名的醋夫,如果他再与她有所联系,定会让沧海明月心中产生隔阂。
要不是这份地图非同小可,他是无论如何不会再次见莫离殇的面,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见他不言不语,只是温文而雅的笑,她气呼呼的拉着他的走道:“走,跟我回太子府去。”
笑着挣开了她的手,退开了数步,摇头道:“不去了,我一人习惯了,不适合太子府这样的生活。”
莫离殇见他死活不肯去,遂脸色变得可怜起来:“哥哥,难道你不想多陪陪我么?你可知道我一人孤苦伶仃在西秦没有亲人,没有朋友,西秦的女人都视我如仇敌,我一人过得多么的可怜?你还说要永远保护我,不让我受到任何伤害,可是现在连我这点小小的要求都不肯答应,难道以前你对我的好都是骗我的么?”
说完无比幽怨地看着任逍遥。
任逍遥明知道她是装假的,沧海明月把她含在嘴里怕化了,放在手里怕摔着,怎么可能让她可怜兮兮被人欺侮呢?再说了,凭着她莫离殇的身手,她不欺侮别人别人就该偷笑了,哪还有人敢欺侮她?
可是偏偏他就是受不了她这般可怜巴巴地样子,明知道她的装可怜骗同情心,可是他的心就是为她而痛,舍不得她难过,于是微微地叹了一口气: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要是真的影响到他们夫妻的感情,他到时再悄悄离开就是了。
无奈的点了点,莫离殇大喜,拉着他往太子府走去。
任逍遥溺宠地看着她,任她的小手拉着他走出了林子,林子很小,才一会就走出去了,任逍遥突然放开了她的手,心中虽然留恋着掌心的温柔,可是他知道如果被人看到她与他携走而行,将会在西秦掀起轩然大波。
对于民众定是毁灭性的言论。
对于沧海明月定会醋海生波。
而更为关键是朝廷,朝廷会怎么看待莫离殇,现在她锋芒毕露,风华无限,这样的女人如果不为所用必为所杀,如果朝廷对她有所误会,定会危急到她的人身安全。
莫离殇在众太监惊讶的目光下安顿好了任逍遥后,才对着总管道:“今日之事先不要告诉明月。”
太监一惊,不明白莫离殇的意思,这么一个大活人还是男人难道还能瞒得住太子么?
但对着莫离殇犀利的眼神,他只得点了点头。
莫离殇并不是想瞒着沧海明月,只是不想由别人的嘴中告诉沧海明月,免得沧海明月胡思乱想,还不如由她来告诉更好。
沧海明月平时下了朝都直接到莫离殇的寝宫,可是今日却心事重重地去了书房里。
想了一会有些心乱如麻,遂打开书看了会。
这时小太监神色慌慌张张地给他倒了杯茶,那茶杯叮当的想,还把水倒得流了出来。
连一直沉浸在书中的沧海明月都感觉到了他的不安,于是斥道:“怎么回事?”
“太子饶命啊,不关奴才的事啊,是总管吩咐不能说的。”
“什么不能说?”沧海明月心不在焉的问了句。
小太监吓得拼命磕头就是不说话,这倒引起了沧海明月的注意。
他眼神黯了黯,斥道:“去,宣张涛来见本宫。”
张涛有些胆战心惊地走了进来,行了个礼后就站在了一边。
“说吧,什么事!”沧海明月低头看着书,语气却威严无比,仿佛结了层薄冰让张涛吓得发抖。
“扑通”他跪在了地上,磕着头道:“太子饶命,是太子妃不让说的。”
“说!”眼中陡然射出危芒,让张涛如坐针毡。
想了半天,他才小心翼翼道:“禀太子,太子养了个宠物。”
沧海明月微一奇怪后顿时松了口气,还以为是什么事呢,原来莫离殇养了个宠物,估计又是什么猫呀狗的小动物。
于是笑道:“养个宠物有什么稀奇的。”
倒是不再说话,拿着书看了起来。
张涛老脸轻颤了颤,心想:太子啊,你要是知道这宠物是什么还能这么淡定么?
张涛将身体不着痕迹的离开了些沧海明月后才小心翼翼道:“太子,那个宠物是公的。”
拿书的手陡然一僵,声音变得有些僵硬:“算了,养就养吧。”
头虽然埋下去看书,但似乎注意力不能集中了。
这时张涛心一横,退出十步开外,大声道:“回太子,那个宠物是个人,还是个男人!”
一阵风起,眼前没有了太子的影子,只听到磨牙声:莫离殇,你竟然敢养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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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八章
“嘘…。”莫离殇关好了客房的门,走了出来,远远看到怒气冲冲冲过来的沧海明月,连忙作了个噤声的手势。
看到莫离殇紧张的样子,沧海明月又是吃味又是郁闷,虽是满腔的怒气却又舍不得冲着莫离殇发,他敛住了心神哀怨无比地看着莫离殇,大手拉着她的手道:“离儿…。”
看着他曾是邪肆飞扬的冰眸子此刻竟然露出女人般哀怨的眼神,莫离殇浑身一抖,期期艾艾道:“那个…你能不能…正常点?”
“我怎么不正常了!”沧海明月气得将阳刚的身体拼命的往莫离殇的身上靠,靠得她浑身汗毛直竖。
莫离殇皮笑肉不笑道:“你现在就很不正常?”
眉轻轻的挑了挑,眼变得更是幽深,唇微微的勾颠倒众生的笑,笑中威胁之意十分明显:“我亲亲小离儿,为夫我哪里不正常了?难道说你看到了哪个比我还正常的人所以要移情别恋了么?”
莫离殇一下恍然大悟起来,她说怎么沧海明月阴阳怪气的,原来是吃醋来着,看来定是哪个多嘴的把任逍遥的事告诉他了。
对于沧海明月她自有一招,叫做敌强我强,敌弱我弱,她要是细心细气定会助长了他嚣张的气焰,他反而倒会认为她心中有鬼了。
于是柳眉倒竖,恶狠狠地瞪着他道:“怎么?你这是什么意思?兴师动众的样子是来抓奸么?”
本来还以为莫离殇将个男人养在太子府里,她定会好言好语的讨好于他,可是没想到她竟然先发制人了,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沧海明月肚子想好的千百句台词,被莫离殇这么一怒之下竟然全咽了回去,非但咽了回去,还看着她的脸色来。
他结结巴巴的讨好道:“怎么会呢?我不相信任何人能不相信你么?只是听说你接了个人住在了府里,我来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真的?”莫离殇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
“当然是真的,我不是怕你累坏了么!要说累坏了你心疼的还是我么?”他信誓旦旦的样子。
“那好,还真有事找你,你让管家把咱们库里的千里灵芝,万年老参给我送来。”
莫离殇展颜一笑,笑得风华万千,让沧海明月心头狂跳,眼都变得迷离起来。
“看什么看?还不快去?”她风情万种的抛了个媚眼给他,柔若无骨的指轻轻的拂过他挺翘的鼻子,仿佛羽毛拂过他的心尖尖,让他全身酥麻了好一会儿。
“好。的,我就这去。”低喃着,借机亲了亲她的掌心,在她似嗔似笑间收回去时,才如偷了腥般兴奋的笑了。
“等等。”
“还有什么事?”他疑惑的转过了身体,看着莫离殇。
“还有这个。”莫离殇四下看了看,发现没有人,才款款向他而去,仿佛一朵清莲开于水中,透着飘逸的贵气,含羞带笑长臂轻舒将沧海明月的脑袋拽了下来,借着树的遮掩,快速地在他的唇上啄了一口。
脑中顿时一晕,幸福的涟渏荡漾开来,刚才才被压抑下去的**顿时如滔滔江水汹涌而来…。
猿臂轻探瞬间莫离殇拽入了他的怀里,纤细的腰不盈一握…。
他挽着她微一转身,衣袂顿时飞扬,她的衣白如初雪,他的衣仿佛金辉,衣带纠缠之际,仿佛是阳光对雪的眷恋,又似雪对阳光的映射,恰似笼于光晕中了金童玉女,此时千树万树的桃瓣纷纷洒洒飘落在了他们的头上,滑过肩头,落一地的缤纷…。
唇被他狂野的蹂躏,辗转吮吸,他的长舌带着岩浆般的温度逡巡着她如兰的口中,与她的舌追逐嬉戏,直到她躲无可躲,藏无可藏,才与她甜蜜纠缠…。
桃花瓣落得更激烈了,花瓣雨中,两人缠绵忘我,演绎着醉人的风情。
数米之外,窗轻轻的开合着,隐隐约约透出一张苍白的脸…看到这一幕神仙般的画卷,眼中有欣慰,有苦涩,有失落…。
忘情的吻着,仿佛要吻到地老天荒,直到她脸上的红晕更加的盛了,气息变得紊乱异常,指有些难耐的撕扯着他腰间的衣带,他才意犹未尽的放开了她。
明亮如星子的眼中闪着**的火花,将唇凑到她的耳边低语轻喃:“晚上咱们继续未完的…。”
她羞得低下了头,用力推了他一把,嗔道:“还不快去拿?”
“好,我这就去。”说完屁颠颠的走了。
她抬起了红如晚霞的小脸,含情脉脉的看着已然越走越远的身影,直到他走得无影无踪,唇间却荡开一抹温柔的笑,深深的吸了口气,仿佛空气中还残留着他的味道…。
沧海明月神轻气爽,一路上都在不自觉的笑,那唇轻轻的勾起愉悦的弧度。
“张涛,去把千年灵芝和万年老参给本宫拿来。”
张涛奇怪地看了着笑得幸福迷离的沧海明月,心中思量,怎么太子妃弄了个男人住在太子府,太子还这么开心?
“你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
“是,奴才这就去。”
张涛擦了把汗,急匆匆的走了。
张涛走后,沧海明月闭着眼坐在椅子上,不停地回味着刚才如痴如醉的滋味,脸越来越柔和,心却来越柔软…。
不一会就回来了,把千年灵芝与万年老参递给了沧海明月道:“太子,这两件宝物可都是太后赏给太子妃的,您要做什么?”
“是太子妃要的。”正沉浸在幸福中的沧海明月想也不想的回答道。
“噢,是给那个公子治病用的么?”张涛小心翼翼地试探着沧海明月的口风,主要是想衡量一上该怎么对待任逍遥。
“什么?给谁治病?”沧海明月陡然一惊,手一把抓住了张涛。
被他突如其来的抓着衣襟,张涛吓得一跳,结结巴巴道:“难道…不。是。给太子妃迎进来的。公子。用的么?”
沧海明月脸色变了又变,半晌抓起了万年老参与千年灵芝气吼吼的跑了出去。
一路吼道:“好你个莫离殇,居然给我使美人计,害得我忘了问你那个男人的事了!”
“莫离殇…”他离着客房远远的就吼了起来,心里打定主意这次一定不能让莫离殇得逞了。
莫离殇正在外屋看着药炉,听到沧海明月气冲冲的声音,先是一愣,随后冲了出去,指着他的鼻子道:“你发什么神经?让你拿个东西回来就跟吃了辣椒似的大吼大叫?”
“你还说!”沧海明月本是满腔怒火被莫离殇这么指着鼻子后顿时英雄气短,声音顿时低了下来,压低了声音咬牙切齿道:“你居然在府里养了个男人!”
莫离殇大怒,一把揪住了他的耳朵:“呸,胡说什么?什么叫养了个男人?是我哥哥在咱们太子府里小住!”
“哎,轻点,耳朵掉了。”
莫离殇才轻轻地放下了手。
“哥哥,你哪来的哥哥?难道是情哥哥么?”沧海明月揉着耳朵酸酸的道。
白了他一眼道:“什么情哥哥?是义兄好么?论认识他先于你,你又什么干醋好吃的?”
“那么论情份呢?”
“论情份,他是兄妹之情,你是夫妻之情,这根本是本质区别!你别是这都分不清吧?”
“真的?”
“煮的!”莫离殇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嘿嘿,你早说嘛。”沧海明月讪讪地笑,身子往莫离殇身上蹭。
“嘣!”莫离殇狠狠的用指头弹了下他光洁的额头,嗔道:“早说晚说都不能改变我与他是兄妹之情,是你总是患得患失,刚才还说信任我,怎么才一会就翻了脸,你是属狗脸的么?”
“离儿,哪有骂自己是狗的?”沧海明月被骂得默不作声,只是涎着脸陪着笑。
“我哪有骂自己是狗?”
沧海明月贼笑道:“你说我是狗那你是什么?”
“呃…”莫离殇愣在了那里,心中又好气又好笑,尴尬万分之际,又是狠狠地扭了把沧海明月的腰肉道:“你再胡说八道,晚上你睡软榻去。”
沧海明月听了大急,眼珠子一转,捂着腰叫道:“啊,疼死我了…”
“疼死你拉倒!”莫离殇瞥了他一眼,没心没肺地笑道。
“真是最毒妇人心…。”沧海明月哀怨无比地看了她一眼,才走了一步突然捂着腰,脸上现出痛苦之色,扑通一下倒在了地上。
“你怎么了?”莫离殇吓得魂飞魄散,猛得扑到了他的身上。
“我…我…我…”沧海明月语不成声,只是看着莫离殇,仿佛正在受到难以承受的痛苦。
“你不要吓我啊,明月,你怎么了到底怎么了?”莫离殇吓得快哭起来了,她慌乱的执起了沧海明月的手,强自定下心神欲为他把脉
可是把的脉息却忽强忽弱,毫无章理可循。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她急得满头是汗,仿佛失了魂般的焦虑。
看到她焦急万分的样子,沧海明月突然不动了,眼中溢满了深情,定定地看着她,仿佛看不够似的。
可是这样的沧海明月更是吓着她了,她浑身发抖的将指轻颤着抚上了他的眼皮,仔细地检查着他的瞳仁,在他清澈如水的瞳孔里,她看到了焦虑无措的自己,他的眼仿佛一汪大海,而自己如溺水的人正在挣扎着…。
在他的眼里,她看到的不仅仅是自己,还有自己对他的爱,她虽然早知道自己爱明月爱惨了,可是没想到爱得这么的深沉,这么的入骨…。
她的心,他感觉到;她的爱,他亦感觉到…。
所以他幸福到呆傻,只是呆呆的看着她,将她映入眼中的身影镌刻在心底深处…
“明月,你不要吓我…。”她看到他眼中的瞳光集中而明亮才放下心来,再次把了把他的脉搏,发现脉搏已然正常了。
心一下落了地,她却抱着沧海明月嘤嘤地哭了起来。
“对不起,吓着你了…”沧海明月大手紧紧的搂着她,将脸埋在了她的脖间,刚才本来只是为了逗她玩,没想到却真吓着她了,所谓关已则乱,爱则失神,他惭愧又幸福。
“你怎么会这样?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的脉搏怎么会突然凌乱起来,你快说是怎么回事?”
看着语不成声的莫离殇,沧海明月再也不敢逗弄她了,于是如做错事的孩子般低着头道:“对不起,离儿吓着你了,以后再也不敢这么逗你玩了。”
“你说什么?”莫离殇声音陡然拔高,恶狠狠地瞪着沧海明月。
沧海明月突然心头飞过乌鸦一群,暗道不好,母老虎要发威了。
果然莫离殇气得一跃而起,用力甩开了他的手,怒道:“捉弄我好玩么?你既然这么喜欢玩,自己在书房里玩上一个月吧。”
说完气呼呼地拂袖而去。
沧海明月一片惨然,后悔莫及,早知道这样就不说真话了,一个月睡书房不是要他的命么?
他急急站了起来,冲到莫离殇的身后,拉住了她的手,企求道:“不要啊,离儿,我以后再也不犯了,好不好?”
“你还想有以后么?难道吓我一次还不够么?”
“没有以后了,我保证,否则你让我睡两个月的书房。”
他忙不迭的举起了手作出发誓之状。
莫离殇美目斜睨了他一眼,才瞪他一眼道:“下回再犯睡一年书房。”
“好,我保证。”他回答地干脆利落。
“还有,不准给任逍遥脸色看!”
沧海明月眼珠子转啊转,看到莫离殇威胁的眼神,才悻悻道:“好吧,你说什么就什么吧。”
这一次他又铩羽而归。
到了客房,看到任逍遥后,他一下子又如刺猬般的竖起了坚刺,为什么?为什么这个任逍遥长得这么英俊?虽然病着却更有一种西子捧心的美态,他阳刚中微带柔弱,莫说女人了,就连他这般铁石心肠的人都忍不住生出怜惜之意。
“你就是传闻中富可敌国的任逍遥?”他的语气不能说坏,但也绝对称不上好。
莫离殇伸手在他腰上狠狠地捏了把,提醒他注意态度。
他心中顿时又如翻了醋缸般的泛着酸,他的离儿居然为了别的男人下黑手!太伤他心了。
吃醋归吃醋,想着莫离殇茶壶状的姿式,他浑身一抖,皮笑肉不笑地给任逍遥倒了杯茶。
任逍遥云淡风轻地笑了笑,就如一汪清泉般透着灵秀俊气,清柔道:“明月太子过奖了,我虽然有些小财却当不得富可敌国,再说了当初我把那些钱都送于殇儿作嫁妆了,现在是一穷二白,所以只能在太子府里蹭吃蹭喝了。”
“你叫离儿殇儿?”
“你把钱都给她了?”
“你还要长住?”
沧海明月的问话一声比一声高,到后来就快咬牙切齿了。
任逍遥暗笑了笑,脸上却一本正经作出讶异状道:“怎么?殇儿没告诉太子么?殇儿说天下就我一人能叫她殇儿,至于我的钱早就送给殇儿了。”
“莫离殇!”沧海明月再也忍不住回过头冲着莫离殇吼了起来。
“怎么了?”莫离殇眼神淡淡的飘向了他,口气中隐藏着不可捉摸的威胁。
他顿时泄了气般,声音却拔高了道:“你怎么招待任公子的,怎么能让他住在这么简陋的地方?他可是天下第一富豪,还不让人把最好的赏梅阁给任公子收拾出来?”
“扑哧”任逍遥忍不住笑了起来,都说沧海明月爱妻如命,惧妻如虎,今日倒是真看到了,不是真爱怎么会这么低声下气的对自己的妻子呢。
莫离殇被任逍遥笑得脸上一红,对着沧海明月嗔了眼道:“你又发什么疯,这迎春阁多好,能晒到太阳,现在都春天了半枝梅花都没了,住在赏梅阁赏树枝去么?”
沧海明月尴尬地笑了笑:“还是你想得周到,那么任公子还是住在迎春阁吧。”
任逍遥儒雅地笑道:“多谢太子了。”
“不用谢我,要谢还是谢离儿有心。”沧海明月口中不免呷着醋。
“那倒不用,我跟离儿是自己人。”
“扑!”一句话把正准备喝口水降降火的沧海明月气得茶都喷了出来。
“你看你,这么大了连杯水都不会喝了。”莫离殇一面埋怨一面拿起了丝巾帮他擦了起来。
那细致仔细的样子沉静若水,每一擦都擦入了他的心底,他的心能感觉到莫离殇深藏心底的情感,那全是对他而展开。
他得意的将眼斜向了任逍遥,满意地看到任逍遥眼中的羡慕与落寞。
于是他抓住了她的手,柔声道:“别擦了,别把你的小手擦疼了,到时我就心疼了。”
脸微微一红,啐道:“擦个衣服还能把手擦疼么?”
嘴上这么说,心中却是甜蜜无比,透过微颤的墨睫,那眼神仿佛饴糖般的腻人。
“离儿…。”本来只是为了示威给任逍遥看,可是看到这么温柔娇媚的莫离殇,大掌摩擦着她细腻的小手,竟然真的情动了。
他用力的抓着莫离殇的小手,眼含情脉脉地看着她,而她亦情意绵绵地与他对望着。
……
“咳咳…。”一阵煞风景的咳嗽声打断了两个正沐浴在爱河中不知今夕是何年的人。
莫离殇脸顿时红得如彤云,用力的推开了沧海明月。
“那个妹妹啊,以后你要与妹夫亲热麻烦找个人少僻静之处,你可得顾及一下我这个孤爱寡人。”
任逍遥打趣的话让莫离殇的脸更红了,不过红过之后,她色厉内荏道:“你还说,枉你平时被称为翩翩君子,难道君子就是这么光明正大偷看他人亲热的么?”
“冤枉啊,是你们在我面前亲亲我我逼着我看的,我还没有埋怨你们污染了我一颗纯洁的心灵呢。”
“切,你纯洁?当年大昭多少千金小姐往你府里跑,别以为我不知道。”
“我不是从来没让她们进府么?”
一开始还笑嬉嬉地看着莫离殇与任逍遥斗嘴,可是看着看着沧海明月又不舒服了,那醋意又冒上来了,因为他们聊的那些与他无关,无时无刻不提醒着他,莫离殇曾经与任逍遥是多么的亲密。
于是他没好气道:“不是说任公子生病了么?离儿让我快把千年灵芝与万年老参拿来,我还以为任公子快死了呢,没想到倒是康健的很,连口舌还这么灵活。”
“明月!”莫离殇有些恼怒的瞪了他一眼,心中埋怨他口无遮拦。
任逍遥倒并不在意,只是淡淡笑道:“虽然未死却也不远矣,不过死都要死了,不如嘴上快活些罢了。”
沧海明月这才觉得不对,迟疑道:“任兄,你不是开玩笑吧?”
“我像是拿这种事开玩笑的么?”
莫离殇黯然道:“哥哥他一年多前就得了血症,本来就半年的生命,不知道哥哥从哪里得了个偏方每日里服了各种毒物,竟然能促使血液再生了,但那毒却并不能治本,只是能延些时日,我正在想法看看能不能有什么方法救哥哥。”
看到莫离殇伤心的样子,沧海明月禁不住一阵心疼,搂住了她道:“别急,船到桥头总会直的,任兄他人中之龙,相貌轩昂,老天定会厚待于他的。”
“嗯。”莫离殇点了点头,哽咽道:“你们先聊着,我去看看药。”
说完拿着灵芝与参往外屋走去。
莫离殇走后,任逍遥缓缓地走到了沧海明月身边,为他倒了一杯茶,才给自己也斟了一杯,动作优雅地抿了一口,悠悠道:“你不用吃我的醋,莫说殇儿心里没有我,就算有我,我也不能用这没有明天的身体来害了她。”
沧海明月看了他一眼,默不作声的亦抿了口茶,才缓缓道:“你自作多情吧?离儿对我的情我有信心的很。”
“呵呵,”任逍遥忍不住地笑了:“如此最好,我最多住十日,祙乳涠心情平静些我就走。”
“你愿意住多久就住多久,难道太子府还养不起你么?”
任逍遥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才打趣道:“我只是不想破坏了太子你不让雄苍蝇进太子府的命令而已。”
沧海明月羞恼地瞪了他一眼,哼道:“你难道自比雄苍蝇么?”
任逍遥听了倒不恼,笑道:“哈哈,不敢,我比雄苍蝇还是强点。”
“哈哈哈…”沧海明月也忍不住的笑了。
一时间两个男人惺惺相惜起来。
“你一定要对她好,不然我可不会放过你的。”
沧海明月拿眼尾扫了他一眼,嗤之以鼻道:“这还用你说么?倒是你,快点把身体养好吧,省得她操心,给我养好的身体就快点滚出太子府去,没得在我们眼前碍眼。”
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唇间却泛着苦意,他亦是舍不得她操心。
“对了,我还有一个身份必须告诉你,免得被别人利用了。”
“你还有什么身份?你不就是大昭的商人么?”
“要是只是如此倒也好了。”任逍遥轻轻地叹了口气:“离开大昭后才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让人暗叹世间的变化真是让人措手不及…”
“你到底是什么身份?”沧海明月不禁有些沉重。
任逍遥食指轻蘸了些茶水在几上写了几个字。
“什么?”沧海明月腾的一下跳了起来,激动间把茶杯扫在了地上。
“咣啷”一声脆响把莫离殇惊得跑了进来,看到两人诡异的神色,奇怪道:“发生了什么事?”
沧海明月心中一动道:“你哥哥说要娶妻。”
“什么?”任逍遥与莫离殇同时惊叫了起来。
沧海明月对着任逍遥猛眨着眼,任逍遥才回过神来,对着莫离殇点了点头道:“对,看你们这么恩爱,让我也起了成家的念头。”
莫离殇怪异地看了他一眼,盯着他的眼道:“不对,你们一定有事瞒着我,你怎么可能想到娶妻之事呢?”
“怎么会呢?我能骗你,难道明月太子也会骗你么?不信你问他!”
莫离殇嗤笑道:“别问他,他最会骗人!”
“离儿,你伤我心了…”沧海明月哀怨地看了她一眼。
“别打哈哈,说吧,到底是什么瞒着我?”
“真的是你哥哥说要娶妻”沧海明月眼珠子骨碌碌的转着,突然眼一亮道:“其实也不能算是娶妻,我只是提到有一种推功过血能将他人的新鲜血液转到他的身上,也许能救他一命,不过这人定是他最亲密的人,否则那血不能心甘情愿的输给他。”
莫离殇突然眼中发光,轻呼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你们继续聊,我去翻翻秘笈。”
说完兴冲冲地走了。
“你为什么不让我告诉她你的真实身份?”
“我就是一个要死的人,真实身份对于她来徒增烦恼,我看得出来,你将来必将是君临天下的人,我不想因为我身份的原因让她的决定变得瞻前顾后。”
“可是你为什么告诉我?”
“哈哈,因为你不会因为我的身份而影响到你任何的决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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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九章
这段时间各种珍稀药物就如流水般放太子府里送,整个太子府天天就被笼罩在灵丹妙药的香味之中,连路过的人闻了就觉得神轻气爽,可是对于任逍遥的病莫离殇还是手足无措。
而外面却将此事传得沸沸扬扬,这可是千年不遇的奇事,太子府里居然进了一个男人,而这个男人与太子妃的关系还非同一般,看太子妃每日跑去十里远的栖霞山中采新鲜的草药持之以恒坚持不懈的行为,就让众人议论纷纷起来。
一来是好奇那个男子的身份,二来是奇怪太子对太子妃的纵容,怎么这么爱吃醋的太子这次居然这么的大方。
有人猜测任逍遥是莫离殇的前情人,有人猜测是太子的结拜兄弟,更有些人捕风捉影居然猜测是太子妃失散多年的弟弟。
一时间任逍遥成了京城中脍炙人口的人物,加上他深居简出,又是疾病缠身,顿时编出了无数版本流传于大街小巷子。
版本一:任逍遥原是莫离殇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恋人,为了自由选择了远游,等发现自己得了绝症后才想到了甘日的恋人莫离殇,于是想最后看一眼莫离殇,鉴于他是个将死之人,明月太子不予计较才接纳了他住入府中。
版本二:任逍遥是明月太子的师兄,受了重伤需要灵药所以住在了太子府,而太子妃为了给太子分忧所以亲手医治任逍遥。
版本三:任逍遥爱上了莫离殇,被明月太子一怒之下打伤,可是没想到任逍遥却是他国贵人,明月太子自知理亏,只能接他在府中养伤。
版本四…。
各种版本都广为流传,甚至为人捕风捉影编成了故事讲得绘声绘色,但由于莫离殇的积威使然,倒是不敢编得太过于离谱。
不过暗中也有一个不利于莫离殇名誉的版本就是暗指莫离殇与任逍遥不清不白,而明月太子因为爱着莫离殇竟然容忍了莫离殇这种行为,一时间莫离殇为所有仰慕沧海明月的人所不齿。
但不管外面传得怎么样,都不足以影响莫离殇。
“哎…。”莫离殇看了会医书有些失神地看着窗外,看着窗外一片片的桃花凋零飘落心中充满了感伤。
“小姐,你别急,一定有办法救任公子的。”如诗心中不忍的安慰道。
莫离殇默不作声,眉毛拧得跟两股绳似的紧,半晌才道:“如诗,我去栖霞山了。”
“小姐,你昨儿个才去过,今日天气比不得昨天,处处显出阴霾来,恐怕此时山中更是欲雨朦胧,湿气尤重,不如咱们去京城的各家药铺转转,多问问那些坐堂的老大夫,看看对于这种病可有什么民间秘方。”
莫离殇眼睛一亮,脸上露出喜色道:“如诗你说得对,我怎么没想到呢?快,咱们这就出门。”
两人转了半天一个个药店都看了过去,看到最后一家并不起眼的小药店。
“小姐,这家这么小算了吧。”
“既然来了就进去看看吧。”
“掌柜在么?”
莫离殇打量着这个小得根本不起眼的小药店,仅半个门面,但进去后却是豁然开朗,而且药盒摆放的极为整齐干净,药盒都是用最不易窜味的紫檀木制作。
心微微一动,以这个小药店的实力居然能用木中这最紫檀作药盒,那这家主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两位姑娘要抓什么药么?”从暗中转出来一个须眉皆白的老人。
那老人身材中等,看着六十多岁的模样,穿着粗布衣,上面补了无数的补丁,不过满脸透着睿智的光泽。
“老人家,我们不是抓药,是想来求医的。”
“病人多大年纪,得了什么病,出现了什么症状?”
“病人二十多岁的年纪,得了血症。”莫离殇一面说眼却犀利地看着这个老人。
一般药铺的人听到说是血症,都摇着头说无药可治,可是这个老人听了眉轻轻的皱了皱,让莫离殇看到了希望。
“血症一般是无药可救的。”
“老人家您不是说一般么,那特殊呢?”
“老夫记得幼年学医之时听先师说,如果找到相配的血型,血症也可以通过换血来延续生命的。”
莫离殇大喜过望,她亦是知道换血之法可救任逍遥,可是却始终不能参透如何换血,今天听这老人一说,顿时如黑暗中见到了明灯。
抑制住心头的激动之情,莫离殇喜道:“老人家可知道如何换血?”
老人昏黄的眼顿时精光四射,紧紧地盯着莫离殇,看了会才道:“知道是知道,不过老夫不医官家之人。”
莫离殇听了如被一盆冷水浇了个透心凉,顿时一窒,艰难道:“病人并非官府之人,老人家可否通融一下?”
“只要与官府有关的人老夫一概不治,姑娘请回吧。”
见莫离殇低三下四的求这老人,老人却是视而不见,如诗火冒三丈怒斥道:“我们敬你年纪大了尊你为一声老人家,可是你既然身为医者却不知悬壶济世,身为老者却无悲悯之心,你说你何德何能能被人尊一声老人家?又有何面目开这救人于生死的医馆?”
老人冷笑一声道:“我自开我的医馆,我自医想医的病人,管他人说什么?你这个小姑娘好生没有道理,这买菜还有个我情我愿,你们的病人我不想医还不成了么?难道你们想以权压人不成?”
如诗还想再说,莫离殇拉住了她,对老人家歉意地笑了笑道:“既然老人家今天心情不好,我们明天再来。”
说完行了个礼拉着如诗走了出去。
“小姐,这个老东西这么无礼,为什么你还这么客气?”
“闭嘴。”莫离殇瞪了她一眼道:“不许这么没有礼貌,有道是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这位老人家想来是位高人,高人自然是有些脾气的。”
“高人?他的医术未必比小姐高,却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
“你呀!”莫离殇无奈的看了她一眼道:“你以为你家小姐是万能的么?术业有专攻,就任哥哥的病我就治不了,不过这个老人家却有可能治得了,为了任哥哥,别说是受点委曲,就算是再多的刁难我都能忍受。”
“任公子能得到小姐这个知已真是有福了。”
“我得了任哥哥为知已亦是我的福。”莫离殇笑了笑,抬头看到远处的酒幌子,拉着如诗道:“转了半天倒有些饿了,不如咱们去吃点东西吧。”
“好啊,那家酒楼居然叫得意楼,嘿嘿,一定得去尝尝。”
莫离殇也不禁莞尔。
两人打扮一看就是非富即贵,小二也是个明眼人恭恭敬敬地将两人迎到了靠窗的位置。
吃得正开心处,突然从门口传来一声清脆的女音:“这不是太子妃姐姐么?怎么有空来外面用餐?”
两人抬起头看到从门口处袅袅婷婷走入了一个女子,那女子一身粉色纱衣,生得国色天香,艳冠群芳,凤眸斜挑,挑出万种风情,千般娇媚,又透着盛气凌然的华贵之气。
王媚娘!
莫离殇与如诗对望了一眼,不知道她是何意,进了门后就这么高调地叫出了她的身份,惹得众人都侧目而视。
不对,那些人的眼神不对。
“小姐,这个王小姐估计是不安好心。”如诗不放心的提醒道。
莫离殇点了点头,眼微微地眯向了王媚娘。
“太子妃姐姐可是不认得臣女了?”王媚娘倒是并不在意,带着娇柔的笑款款而来。
“原来是王小姐。”莫离殇淡淡的点了点。
如诗立刻装作给莫离殇布菜起来,一时间把王媚娘晾在了那里。
王媚娘尴尬地站在那里,美艳的眼中射出了怨毒的光芒,但只是稍纵即逝,就立刻笑得更加甜秘道:“太子妃姐姐怎么有空来这里?听说太子府里来了位男宾,太子妃姐姐忙着照顾,已然焦头烂额了。”
说完掩着唇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
她这声音不高也不低,却正好让左右的人都听到,虽然言语显得天真无邪,可是却话里有话,暗中透露的信息就是莫离殇不守妇道,将一个男人迎入了太子府,还床前床后的照料有加,试问一个女子这么照顾一个不是自己相公的人,别人会怎么想?
“王小姐倒是对太子府的事很上心?难道无时无刻都关注着太子府的事么?只是不知道这是你个人的行为还是令尊的意思呢?”
莫离殇冷冷的一句话把王媚娘噎得花容失色,这分明是指王家有不轨之心,连太子府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难道说他们王家在太子府里安Сhā了线人不成?
这个罪名她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当着众人的面担当下来的。
于是她讪讪一笑道:“太子妃姐姐这可是冤枉煞臣女了,都是道听途说而已,太子妃姐姐莫要当了真。”
“听说?听说了的事王小姐都敢胡言乱语,你可知道妄议皇室视同谋朝?”
王媚娘脸又僵,看来她说什么都被莫离殇算计进去了,于是牵强的笑道:“太子妃姐姐大人大量自然不会与臣女计较,臣女以后定会改正,断不敢胡言乱语了。”
“嗯,如此甚好。”莫离殇冷漠的点了点头,不再为难她,毕竟她是王太后的亲外姪女,现在王将军不是还没有明目张胆的谋反么,所以一切还是得顾全大局。
看着莫离殇主仆不再理她,顾自吃着,王媚娘牙咬得紧紧地,一口银牙差点咬碎,美目里流转了怨毒的神色,她转头看了看街巷后,才露出了阴险的笑。
轻柔慢语道:“既然太子妃姐姐正在用餐,臣女就不打挠了。”
行了个礼后,慢慢地转身,挺起了胸如孔雀般的欲离开。
身后这时传来莫离殇毫无感情的话:“本宫没有妹妹,以后王小姐注意口中的称呼。”
身体陡然一僵,气焰顿时又低了半尺,她压住了心头的狂怒,这个莫离殇怎么敢,怎么敢在大厅广众之下如此污辱于她?就算是太子,她也称得一声太子哥哥,她莫离殇一个太子妃又有什么可拽的?状的不过是太子哥哥的宠爱么?哼,总有一天,她要把莫离殇踩在脚下!
收起了愤怒的表情,脸上换上了幽怨可怜的笑容,那笑容就如一朵路边无助的野花轻颤于微风之中:“是,太子妃。”
微微的敛了敛身,含着雾气迷漫的眼在丫环的挽扶之下,缓缓地走了出去。
等她走后,一边的食客偷偷地看着莫离殇,眼中竟然些不满与鄙视。
不得不说王媚娘很有心机,一个示弱就将莫离殇变成了恶毒嚣张不通情理的人,加上现在外面流传的不好的传闻,众人对莫离殇的印象一落千丈。
“小姐,这里的气氛不对,咱们吃完就走吧。”
“坐下。”莫离殇冷静的命令,兀自高贵万分姿态优美无比的吃着。
她才不会走呢,她要是真在众人的眼刀中匆匆而去,反而显得她心虚了,她并没有做得不对,她就是要告诉众人,这就是她莫离殇的行事风格,由不得他人说三道四。
终于在诡异的气氛中,莫离殇与如诗将饭吃完了。
“小二,算帐。”
“太子妃,掌柜说这顿饭我们饭庄请了。”小二屁颠颠的跑了过来,天啊,太子妃来他们酒肆里吃饭了,这是多大的荣耀啊,传了出去,会有多少人趋之若鹜啊,要发财啦…。
“多少钱?”如诗不耐烦的又问道。
“我们掌柜说…。”小二还想再说被莫离殇打断道:“小二,谢谢你们掌柜的心意,但是本宫吃了饭定是要付钱的,快去拿帐单来吧。”
“好吧,太子妃您稍等。”小二见莫离殇坚持,也不再多说,无可奈何地走了。
不一会就跑过来道:“太子妃,一共是三两银子。”
如诗听了从腰包里掏出三两一钱银子递给了他道:“这三两是饭钱,还有一钱是打赏。”
“谢谢太子妃,谢谢姑娘。”小二大喜,没想到今儿个得了太子妃的赏银。
“将这些剩下的包起来。”
“啊…。”小二看着剩下的饭菜再看看莫离殇,不解道:“这些剩菜太子妃要来作什么?”
如诗斥道:“看你是个聪明人怎么问出这么个笨话来?包起来当然是带回去吃啦。”
“什么?吃…吃…”小二口吃起来,没想到太子府还吃剩的。
“当然了,这一粒粮食一滴汗,粒粒皆辛苦,虽然咱们西秦是富裕了,但还有些穷苦人不能过上温饱的生活,太子府里所有的人从不浪费,吃不完的都是下顿接着吃的。”
小二听了先是一愣,随后满脸惭愧,眼中却含着激动的泪花,连声道:“太子妃稍等,奴才这就去为您包好。”
本来还对莫离殇主仆二人恻目的众人听也都震惊地看着莫离殇,不敢相信一国太子妃竟然还吃剩的,尤其是听到如诗所说的话,更是触动万分。
试问现在那些当官的别说是吃剩的了,哪个不是朱门酒肉臭?没想到太子府里全府却这般节约,心系百姓,怪不得明月太子能艳惊天下,怪不得太子能这么深爱太子妃,原来太子妃虽然为人清冷却是全心全意为西秦百姓,而明月太子更是以身作则,以天下为已任。
刚才还对莫离殇腹中非议的人顿时转了风向,一时间对莫离殇都投去了仰慕的眼神。
面对这样热忱的眼神,莫离殇仍是清淡冷漠,置若未闻,等小二包好食物后,才与如诗飘然而去。
刚一出门,众人顿时哗然,舆论一下全部倾向了莫离殇,于是刚才王媚娘立刻被那些人猜测成了勾引太子不成,欲破坏莫离殇名誉之人,一时间王媚娘从一个受人同情的身份变成了被人攻击的对象。
“小姐,你这招高啊,不但睹住了那些人的口,还为太子赢得了口碑。”如诗手里拿着食物兴高采烈的笑道。
莫离殇微微一笑道:“刚才也不是全然演戏,其实我亦是真是这么想,这西秦确实是富了,但富的只是一部分,你只看到了京城的繁华,却没有看到贫穷处的可怜,好多地方确实是路有冻死骨,到处是饿殍。”
“小姐,等太子一统了天下,一定会开创太平盛世,老吾老及人之老,幼吾幼及人之幼,路不拾遗,夜不闭户,让天下寒士俱欢颜!”
莫离殇看向了远处,目光深远而幽长,坚定的点了点头道:“会的,一定会有那一天的。”
“扑哧”远远扔过来了一枚鸡蛋,狠狠地砸在了莫离殇的衣服上。
如诗一惊,忙掏出丝绢给莫离殇清理,却听到离她们十米之处传来恶毒的谩骂之声:
“你这淫妇,有了太子这么好的男人,还要勾搭别的男人,简直该浸猪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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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章
平地起风,疯狂地吹过,吹起一地落叶孤黄,回旋成巨大的旋涡,仿佛要吸尽人间一切的生灵。
三月的春阳虽然明媚却并不温暖,尤其是现在照在了莫离殇的身上,拉长了她修长的身影,如一座冷凝了千万年的冰雕,透着坚硬与冰寒。
脸色如霜,威仪如山,看向四周的眼神中带着凛烈的杀机与暗沉的阴霾,不用说一句话,她的身上散发出来深沉得让周围都变成了灰暗就让人触目惊心。
“是谁!站出来!”只轻轻一句话,仿佛地狱中弥散开来的声音,敲击人的心头沉重,尖锐地痛。
众人惊恐地看着她,看到了她墨睫下迅速流窜过的杀意。
鸦雀无声,众人胆战心惊。
“一两银子。”就在众人惊魂莫定时,莫离殇的口中说出了一句牛头不对马尾的话。
空气中似乎放松了些,变得有些诧异,面面相觑。
“二两银子!”莫离殇冷寒的唇再次勾起了弧度,淡淡道:“谁把刚才骂本宫的人指认出来,这二两银子就是他的了。”
眼犀利如刀的看向了众人。
众人顿时从惊惧中清醒过来,纷纷回头看向了周围。
银子的魅力果然与众不同,本来大家都是事不关已,可是只二两银子就让所有的人眼睛变得通红了,异口同声的揪出了那个罪魁祸首。
“是她!”
“是她!”
一个狼狈的人被推到了风口浪尖,那人被一推之下摔倒在地,从她匍匐的身影看得出是一个妇人而且并不年轻
“怎么?扔也扔完了,骂也骂完了,就要走么?”莫离殇款款走向了那妇人,身上散发出来冰寒霜意让那妇人吓得瑟瑟发抖。
“怎么?你害怕了?”
“扑通”那妇人跪在了地上不停的磕头,哭道:“太子妃饶命啊,是老妇人猪油蒙了心竟然贪心他人的钱财来诬蔑于你。”
“你可知道诬蔑皇室人员要受到什么罪么?”
“太子妃饶命啊,实在是我家婆婆长年卧病在床没有钱看病,老妇正在烦恼间,有一个丫环送老妇人十两银了让老妇人向太子妃扔鸡蛋,骂这些话的。”
眼波轻轻地一闪,她轻道:“是么?”
“真的,太子妃,老妇人不敢撒谎。”
“抬起头来。”
那老妇人抬起了头,看到那张脸却让莫离殇起了恻隐之心,她本以为是有人恶意来诬蔑于她,没想到却是个素不相识而且一看就是穷苦贫民之人,那被岁月霜刀刻划在额间的痕迹无不昭示着她生活的悲苦与贫困。
“太子妃,真的,张大婶说的是真的,您饶了她吧,要不是她走投无路,断不敢这么大胆收人钱财诽谤太子妃的。”
有认识老妇人的人不禁心有凄凄说起了情来。
“对啊,太子妃,张大婶年纪轻轻就守寡了,一人拉扯了三个孩子还要服侍长年卧床的婆婆不容易啊,她是一时为小人所蒙蔽,还请太子妃高抬贵手。”
“是啊,太子妃,张大婶家的小三还是痴呆儿,全靠张大婶照料,要是没了张大婶,他们一家人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这时大家七嘴八舌的求起情来,敢骂太子妃可是杀头的大罪,张大婶要不是实在穷得没办法断不敢做这种事的。
那张大婶却只是垂着泪不停地磕着头,不敢说一句话。
莫离殇淡淡地扫了眼众人,众人立刻都不敢再求情了,心中却十分的担忧。
“你说有人指使你?你可知道指使你的人是谁?”
张大婶拼命的磕头,哭道:“太子妃饶命,实在是老妇人不知道那丫环是谁。”
“小姐,这种人直接让府衙处理得了,没得跟她在这里闹心。”如诗心中生气她敢诬蔑莫离殇,只是冷冷地说了句。
听了如诗的话,众人倒吸了口冷气,这府衙是什么地方?可是一般平头小老百姓能进的?这公然辱骂太子妃进去定是有去无回了。
于是众人都情不自禁的跪了下来,求道:“太子妃开恩啊,这张大婶真的只是一个目不识丁的民妇,实在是不知道其中的深浅,一时被人利用,还请太子妃大人有大量放她一马吧。”
莫离殇摇了摇头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如果我只是莫离殇,你骂了我我只会一笑了之,但你现在藐视的是国法,所以…。”
“太子妃…”那张大婶吓得一下瘫倒过去,垂泪道:“老妇人知道错了,不是老妇人贪生怕死,这种日子本来过得生不如死,只是婆母已然病入膏肓时日无多了,老妇人平日里未曾尽到孝心,不能让婆母临死都为老妇人忧心,可否给老妇人些时日,将婆母送了终后再去府衙受死?”
众人听了涓然泪下,看向莫离殇的眼中尽是企求之意。
莫离殇看了她一眼道:“虽然你的行为犯了国法,但念你是受人利用又是初犯,本宫也不为已甚,你刚才把东西扔脏了这条街,就罚你把这条街清扫干净吧。”
众人听了都松了口气,大呼千岁千岁千千岁,喜道:“太子妃真是仁慈,国之有幸啊!”
“谢谢太子妃,谢谢。”张大婶听了拼命的磕着头,眼哗哗地流,口中只知道不停地道谢,已然说不出别的话来。
说完抖抖索索地拿出了得到了钱递向了莫离殇道:“太子妃这就是那些钱,老妇人全部交还。”
莫离殇看了眼那双斑驳不堪皮肤裂开的手,缓缓道:“她交待你的事你已经做了,这钱就是你的了,你一会将街扫了,你也受到惩罚了,此事就到此为止吧。”
张大婶顿时泪流满面,没想到莫离殇这么善良,不但不追究她的过错,还让她把那不该得的钱拿回家。
众人顿时都激动起来都议论纷纷,纷纷为莫离殇大度公正所折服,怪不得太子妃能名扬天下,原来处事都是这么与众不同又深入人心。
“以后莫要再为人所利用了,那人用心十分险恶,不但毁了本宫的清誉还把你置于了死地,你上有老下有小,以后做事还得多留些心眼。”莫离殇彼有深意的叮嘱了几句后带着如诗款款而去。
张大婶呜咽着磕头,感激莫名。
就在莫离殇走远之时,张大婶突然叫了起来。
“等等,太子妃,老妇人还有话要说…”
众人都讶异地看着张大婶。
只听张大婶说道:“太子妃,那丫环把银子给了老妇人后,对那位小姐说:快回去吧,一会将军要回来了。”
“将军?”莫离殇眸光陡然一凛。
“难道是王将军家的小姐?”这时人群中有人惊讶地叫了出来:“这满朝的将军就王将军家有个已然及笄的小姐。”
“是啊,一定是的,刚才就看到她带着丫环从得意楼出来的,一看她那装模作样的样子就觉得不是好东西,没想到竟然这么恶毒,想出了这个办法来毁太子妃的清誉,还边累了张大婶,张大婶这么可怜的人她都能利用,真是其心可诛!”
一时间群情激愤,对王媚娘骂声一片。
如诗眼光一闪突然怒道:“好一个将军家的小姐,竟然敢这么污蔑太子妃的清誉,平日里就跟狐狸精似天天缠着太子,恨不得脱光了送上门!太子不理她也就罢了,这倒好居然倒还猪八戒倒打了一耙了!真是不要脸。”
“如诗。”莫离殇轻斥道:“不要说了,王小姐终是未出阁的小姐,这些行径若传了出去影响她的声誉的。”
莫离殇这话看似斥责如诗,可是给人的信息就是肯定了如诗所说,甚至有想象力丰富的人竟然想像成了王媚娘脱光了上床勾引明月太子,而被明月太子赶了出去。
顿时大家骂声一遍,均说王媚娘居心叵测,又阴毒又淫荡,比妓院里的妓汝都不如,妓院里的妓汝脱光了还能收到钱,这个送上门给太子,太子都不要…。
从此王媚娘的名声臭遍了街,那王媚娘怎么也没想到本来想借着民妇之口败坏了莫离殇名誉,却不想搬起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气得她暴跳如雷,在家里摔瓶子砸家俱,把莫离殇恨了个底朝天。
两人往太子府慢慢地走着,看着春光明媚,莫离殇心情有些沉重。
“小姐,这个王媚娘真是可恶,居然让人在大厅广众之下羞辱于你。”
“她不是偷鸡不着反蚀了一把米了么?这下她在西秦的名声可算是一落千丈了,这个梁子我跟她算是结上了。”
“结上就结上,还怕她怎么的?”
“她自然是不怕,就怕她父亲狗急跳墙,明月刚把文顶天的左膀右臂可折了,朝廷中尚未稳定,此时生事,恐怕为明月增加了阻力。”
“那怎么办?难道咱们就合该被她欺侮去不成?”
“咱们是那种被人欺侮的人么?”莫离殇嗤之以鼻,随后又叹了口气道:“只是会多出些事端罢了,这个王媚娘的身份不同寻常,与太后沾了亲戚,做得太过怕伤了太后的心,要是不做为倒趁了她的意,真是有些棘手。”
“小姐,你也不用多想,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们还是顺其自然吧。现在看那个老大夫似乎能医任公子的病,咱们还是想想怎么让老大夫能够加以援手才是。”
“嗯,明日我再去找他。”莫离殇想了想道:“明日你传书给如画回太子府吧,任大哥身体中毒素积压太多,那些太监毕竟不懂医又不懂毒,我又不能时时照顾,让如画来照顾任大哥我比较放心。”
“好的,我一会就飞鸽传书给如画,让她快马加鞭回太子府。”
莫离殇每日里总是准时去那老大夫之处,她也不讲求医之事,只是默默的帮着老大夫整理草药,有时有病人来时,她就在边上看着,看到与她不同的方子不还很虚心地多问几句。
老大夫本来不理她,她愿意做什么就做什么,后来见她虽然一身华贵逼人,但却谦和有礼,对待那些来看病的穷苦之人也没有嫌苦嫌脏之意,有时心情好时也会跟她探讨些医术。
这日老大夫突然出门了,莫离殇却到了,见到老大夫不在,就拿起了桌上的医书慢慢地翻看着。
药店的小伙计已然见怪不怪了,任她一人去。
这时突然外面传来喧闹的声音,不一会几个人把一个满脸腊黄的人送了进来。
“陈大夫,陈大夫在么?”
“陆大爷,我家主人今日不在。”
“不在?”陆大爷一惊,急道:“那什么时候能回来?”
“这可说不准。”
“那怎么办啊,这可是人命关天啊!”
“这人怎么了?”
“这人我也不认识,只知道他得了肺痨去百善堂看病,没想到百善堂的大夫一听他得的是肺痨看也不看给扔出来了,我路过看他躺在路中,没有人敢碰他又吐血不已,心中不忍所让几个乡亲把他送到这里来了。”
“肺痨?这可是会传染的。”小伙计惊了跳了起来。
“会传染?怪不得百善堂把他踢出来了!还悬壶济世呢分明是见死不救啊,作孽噢。”陆大爷叹息了声看了眼躺在那奄奄一息的男子,又问道:“小林,你跟陈大夫这么久了你能帮他看看么,救人一命可是胜造七级浮屠啊。”
小林为难道:“不是我不看,这肺痨是不治之症,除了主人没有人能治,这人怕是…唉…还是通知他家人准备后事吧。”
“他家人?谁知道他家人在哪啊!”
正在几人一筹莫展之时,莫离殇走到了边上,问道:“你们别急,让我看看。”
“咦,你会看病?”陆大爷不相信地看着莫离殇,不放心地问。
莫离殇轻笑道:“会看一些,左右这人没有救了,不如让我来试试吧。”
“莫小姐,你别瞎看啊,不看没事,看了要是看死了会影响我家主子的声名的。”
莫离殇眼一冷看向了小林道:“声名重要还是人命重要?”
小林瑟了瑟,随后理直气壮道:“莫小姐,这病人要是医死在这里,我们是要吃官司的。”
“难道平日陈大夫就是这么教你的么?”
小林顿时没了声息,愤愤地看着莫离殇。
这时陆大爷打着圆场道:“小林,既然这位小姐说能看让她看看吧,看好了是功德一件,看不好我们大家给做个证,告诉府衙这人本来就是快死了。”
小林这才无话可说。
这时莫离殇从衣摆上撕下了一条布,包好的手小心的检查起病人的情况来。
突然那病人猛得咳了起来,咳得满脸胀红,痛苦不堪,就在众人焦急之际,猛得两眼一翻噘了过去。
小林大惊失色道:“完了,他死了,这可怎么好。”
“闭嘴!”莫离殇犀利地目光狠狠地扫向了他,随后小心的将手放入了病人的口中,用力的抠挖着。
“姑娘,你可得小心些,听说那血会传染的。”陆大爷看着有些担心的提醒着。
莫离殇全神贯注的抠着,不一会就把一块带着血的浓痰抠了出来。
她小心的包了起来,放在一边,然后对小林道:“去取盆干净的水给我。”
小林心不甘情不愿的取来了水,莫离殇将手洗净后,从怀中掏出了银针,在病人身上快速的扎了几个|茓道后,才吩咐小林道:“将五克三七粉用温水调和给这病人服下。”
“你怎么想到要用三七粉的?”这时莫离殇身后传来温和的声音。
众人回头一看,都高兴起来:“陈大夫,你回来了,太好了,快给这位病人看看。”
陈大夫笑了笑,谦虚道:“看莫小姐治疗的很得法,老夫也在跟着学习呢。”
“啊?这位莫小姐不是你的徒弟么?”
“当然不是,是这里的客人。”
“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没想到陈大夫医术如此高超,连来这里的客人也是这么的高明,简直赛过了清华公子啊。”
莫离殇微微一愕,随即转头对着陈大夫笑道:“老先生,我之所以用三七是因为这病人气血亏损,失血过多,用三七可尽快止住吐血症状。”
陈大夫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又道:“那这个病人该开什么药呢?”
“阿胶,冬虫夏草,胡黄连,银柴胡,百合,生地,麦冬各二十克,桔梗,贝母,当归,青蒿,知母”
“为何不加太子参以提气,加黄芪补气固表,加紫河车补气益精,加些鹿角胶补益精血,加功劳叶清虚热呢?”
“陈大夫请看,肺痨是一种病毒引起了肺部慢性感染,通常的症状是咳嗽胸前,咯血,潮热,盗汗,消瘦为主要症状,。此人刚才咳嗽气急,痰粘而少,看他颧红潮热,胸疼咯血,舌绛苔剥,而脉沉细数,所以属阴虚火旺型。宜滋阴降火。您所说的太子参黄芪,还有紫河车,鹿角胶,都是大补之物,如果是气阴两虚之时,用上是正确的,但是这个病人本来就是火重,再加这些药物的话无异于火上浇油反而会加重病情。”
“你怎么知道这病人是阴虚火旺之型。”
“脉搏,陈大夫您来搭着感觉一下。此人脉沉细数,说明是阴虚炎旺,如果是阴阳两虚的话,脉微细或虚大无力。”
陈大夫将指搭上了病人的腕间感觉了一会,对莫离殇不禁刮目相看。
不禁又试探道:“只凭这也不能说明这人就是阴虚火旺。”
“陈大夫请看。”莫离殇笑了笑,将刚才包裹好的血痰小心的剖了开来,指着其中的痰道:“陈大夫可看到了这痰的颜色是否是浓而偏黄,如果是阴阳两虚这痰应该是成白沫状或是与血融合在一起的。”
陈大夫定睛看了会,若有所思地的看着莫离殇,不禁点了点头道:“果然不错。”
回头对众人道:“多谢乡亲们救了这人一命,这人就放在医馆里,由我们医馆照料,大家放心吧。”
众人见病人应该没有生命危险都松了口气,于是笑着就要告辞了。
“等等。”莫离殇叫住了大家,在众人诧异的眼神中才娓娓道:“乡亲们回到家后千万要将手洗干净,将衣服脱下来用开水煮过,以免被传染上。”
众人心中一凛,都感激地看向了莫离殇纷纷道谢不已。
“不要客气,你们急人所难,救人于危难之中,我十分敬佩。”
等众人散后,小林子已然将莫离殇交待好的药煎好送到了面前,待病人喝下后,陈大夫才瞪了眼小林子道:“小林子,你跟着老夫这么久了,你可知道你今日错在了哪里?”
小林子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哭道:“主人,请不要赶我走。”
“枉老夫一直教你要以生命为先,你却枉顾老夫的意愿,竟然想对此病人置之不理,那么你与那些黑心大夫有什么区别?”
“我知道错了。”小林子垂泪不已。
“陈大夫,小林子也是一片护主之意,他怕万一人死在这医馆里给医馆带来麻烦,还请莫要过于生气。”
陈大夫看了眼莫离殇后才对小林挥了挥手道:“今日是莫小姐求情,且饶你一回,下次再如此决不轻饶。”
“是,谢谢主人,谢谢莫小姐。”
说完机灵的指挥着人将那病人抬到了后院。
“莫小姐如此高明的医术为何还天天到老夫这简陋的药店来?”
莫离殇抬眼看向了陈大夫,心想,这老头儿不是明知故问么?难道是…
心中顿时狂喜,看来陈大夫是想为任大哥治病了,只是给自己一个台阶而已。
于是谦虚道:“学海无涯,我虽然略通一些岐黄之术却只是皮毛而已,常听老人言三人行必有我师,所以看陈老先生医术高明,学生是真心求医来了。”
“老夫有什么可教你的?你的医术早就超过了老夫了。”陈大夫十分受用的捋着长须笑道。
“怎么会呢?关于血症之病学生就一筹莫展。”
“血症…。”陈大夫沉吟了一会,才悠悠道:“老夫曾发誓不给官家看病。”
莫离殇大急,怎么刚才还是口气松动了,一下子又转了口风了呢!
看到莫离殇焦急之色,陈大夫暗中笑了笑道:“那病人虽然身患传染之疾,你却毫不犹豫将手抠出秽物,而且并无等级尊卑的之感,由此看来你是个真心爱医之人。老夫才疏学浅不能教你什么,不过与你探讨一下共同进步倒是未尝不可。”
莫离殇大喜过望,这陈大夫的意思分明是想将治血症之术传于她了。
于是跪下道:“师傅在上,受弟子一拜。”
“不敢当,都说是共同切磋,怎么敢妄自为师呢。”陈大夫连忙扶起了她。
莫离殇正色道:“师傅,弟子深知每门每派都有不传之秘术,如若不是至亲之人断不会传了下去,如今您将此术传于弟子,弟子怎么能一个拜师礼都不行呢?”
陈大夫道:“老夫观你医术已然空前绝后,定是有明师指导,如何敢再为你师呢?”
“这个师傅莫要担心,弟子的医术是跟着干爹学的,干爹是个开明之人,并不在意弟子再拜他人为师。”
陈大夫大喜,他一身医术超群,却苦于没有合适的传人,看莫离殇医术已然登峰造极,虽然身份非富即贵却又平易近人,全心全意为他人着想,如此良材美玉怎么不叫他动心呢,本来还怕武林中规矩,一个弟子只能拜一人为师,没想到莫离殇的师尊又是个十分开明之士,这下让他真是欣喜莫名。
于是笑道:“既然如此,为师就收下你这个徒弟了。哈哈哈。”
说完从怀中掏出了一本破旧不堪的医书递给了莫离殇道:“为师也不没有什么见面礼,就将这书给你当见面礼吧。”
莫离殇恭敬地接过了书,入目四个大字把她惊得差点摔了个跟头,只见上面龙飞凤舞写道:“黄帝内经。”
“这…”莫离殇惊疑地看着陈大夫,半晌才结巴道:“请问师傅与医仙是何关系?”
“是我师傅。”
莫离殇大为激动,猛得抓住了陈大夫的手急道:“她老人家在哪里?”
“你是谁?”陈大夫眼光顿时变得精光四射。
“师傅,我师祖是毒仙轩辕逸。”
“什么?”陈大夫脸上的表情变化莫测,看着莫离殇阴晴不定。
正文 第八十一章
毒仙与医仙当年本是江湖上人人称羡的一对情侣,他们师承一人原本就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成了情侣之后更是蜜里调油,过着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日子。
可是好景不长,毒仙却是轩辕国的太子,成年之后就被轩辕国招回了国内,他走时本想带着医仙秦仙儿一起回轩辕国,可是一来秦仙儿不喜宫庭生活,二来当时轩辕国内皇子争位已然进入了白日化的阶段,轩辕逸虽然无心皇位之争,但是他既然是太子还是必须回国给皇室一个交待。
可是没想到此次一别却是海角天涯再无相见之期。
轩辕逸虽然无心皇位却是至孝之人,当时的轩辕国王又宠爱轩辕逸,为了轩辕逸能坐稳江山,一意孤行将当时朝中重臣武将军之女武寒媚许配给他为太子妃,以期为轩辕逸巩固帝位。
轩辕逸当然是死活不肯,却不曾想轩辕老国王却偷偷让轩辕逸服下了他自己配制的毒药麻筋散,从此轩辕逸武功尽失。
他又惊又怒又气又恨,只因为麻筋散之解药尚未能配出,他一面疯狂地配制解药,一面找人对秦仙儿解释所有的一切。
没想到解药的药材全部被老国王藏了起来,甚至敢给轩辕逸私递所需药材的人也杀了个一干二净,从此断了轩辕逸自配解药的念头,而送给秦仙儿的信更是没有一封能传出去,全部堆积在了老国王的书案之下。
从此两人就断了音讯。
可怜秦仙儿在山上千等万等,每日里茶不思饭不想,渐渐形销骨立,可是就在这时却发现自己怀孕了,她又急又怕,只盼着轩辕逸能快点回来…。
终于有一天等到了轩辕逸的消息,却是轩辕逸大婚的消息。
她又惊又悲又是凄苦,为了孩子她一定要问个清楚,于是怒而下山,她风雨兼程终于赶到了太子府。
连接她的却是十里红毯,那本该是她走在上面的红毯之上却走着另外一个婀娜多姿盖着红头盖的女子,
看着红毯的尽头,她最心爱的男人正款款而来,伸出了大手接过了那个女子的手,她的天一下塌了下来,泪瞬间迷蒙了她的眼睛,她不敢置信却不由得不信,那个男子就算是化为灰,她都能认出是她朝夕相处了十几年的师兄,是与她日夜欢爱的夫君,可是眼下她的夫君却牵着别的女人的手,他的新娘却是别的女人。
这让她情何以堪?
她踉跄了数步,想去质问他,可是看着所有的宾客,所有的欢颜,她强烈地感觉到了自己的多余,算了,问了又能怎么样呢?他已然变了心,难道她还要去自取其辱么?
惨然地一笑,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染在了用腥红的红地毯上,迅速的浸了进去,了无声息,仿佛从来不曾有过。
这时轩辕逸不知为何竟然狐疑地转过了头,她瑟缩了下,凄美绝望的笑,难道丢了情丢了心还要丢了自尊么?
涌上去的人群迅速地将她淹没了,他终于又转过了头,看着他牵着新娘潇洒如风而去,看着欢声雷动的人群。
她慢慢地往后退着,泪迷蒙了她的眼,让她眼中的一切越来越模糊,直到眼前全是白哗哗的一片,看不清任何的色彩。
黯然神伤悄然而去。
她不曾料到这一切都是老国王的搞的鬼,他对轩辕逸承诺只要他拜堂就把解药所需要的药材给轩辕逸。
轩辕逸为了得到解药为了最快速度地见到心爱的秦仙儿只能妥协,他想到了假装拜堂的招术,他知道这也许对武寒媚并不公平,可是这都是老国王逼他的,他本无心皇位,那么就让这一切变得更乱些吧…。
拜堂后只要拿到解药就立刻离开轩辕国去找秦仙儿解释清楚这一切。
可是没想到却被秦仙儿亲眼目睹了他成亲的场面,心如死灰而去。
他如愿以偿的得到了解药,归心似箭的回到山上,可是满怀欢喜兴奋看到的却是秦仙儿留下的一封绝情信。
顿时他如遭重击仿佛一盆冷水从头浇到了脚底,人亦呆傻般的站在了那里,他一直站了三天三夜,终于疯了似得冲下了山,到处寻找着秦仙儿,可是茫茫人海再也找不到秦仙儿的消息。
于是他性情大变,本来善良的人变得喜怒无常,可以为了一已之好救人,也可以为了一已之恶杀人,最后更是创立了令江湖之人闻风丧胆的魔宫,成为人人得诛的魔宫之主。
其实谁又知道他之所以这么做只是为了引起秦仙儿的注意,希望秦仙儿知道他没有继承皇位而来找他。
他满怀着希望又绝望的等待着,这一等就是四十多年,秦仙儿却始终如人间蒸发般一直未见芳踪…。
终于轩辕逸心灰意冷之下将魔宫的位置传给了自己心爱的弟子而从此闭关不问世事了。
“不要叫我师伯,老夫当不起!”陈大夫猛得变得十分的激动,对着莫离殇的眼神也变得极为不善。
“师伯,你听弟子说,当时的事是误会,我师祖一直在找师叔祖,这一找找了四十年,请您看在我师祖这么痴情可怜的份上,一定要告诉弟子,师叔祖可好?”
“好?”陈大夫讥嘲地看了眼莫离殇,悲伤道:“你觉得一个心如死灰怀着身孕走投无路的女人会好到哪里去么?”
莫离殇惊得倒退了数步,低喃道:“你是说师叔祖怀了孕?那那个孩子呢?”
“孩子?哼,那是个不受欢迎的孩子,我师傅生下他后就把他扔了。”
“什么?扔了?虎毒不食儿,师叔祖怎么可以…。”莫离殇大惊失色,可是话还未说完就被陈大夫怒而打断了。
“不扔了难道还养着么?你可知道一个未婚女子带着孩子是多么的艰难!要受到多少的白眼!我师傅为什么要为一个负心汉冒着天下人的冷眼去养这个不受欢迎的孩子?”
“负心汉?师叔祖难道就是这么看师祖的么?”莫离殇不禁惨然一笑,泪流满面道:“你可知道我师祖从来就没有抛弃过师叔祖,从来也没有碰过那个武寒媚,他与武寒媚成婚只是权宜之际,只是为了拿到解药,得到解药后师祖就马不停蹄地回到了当年两人两情相悦的山中,可是迎接他的是什么?是一封绝情书!”
“咣啷!”内堂传来瓷器掉在地上的声音,随后是沉闷而压抑的哭声。
陈大夫脸色大变,看了眼莫离殇后快速地冲入了内堂。
莫离殇随后也跟了进去,却看到一个看似四十多岁相貌极其美艳的女子正呆呆的站着,那泪疯了似得从她的眼中流了出来。
“师傅…。”陈大夫大惊冲上前去扶起了那个女子。
“轰”莫离殇听到陈大夫的称呼顿时脑中一乱,原来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然不费功夫,这个女子就是她师祖的爱人。
“陈子,让那个姑娘进来,为师要好好问问她。”秦仙儿紧紧地抓着陈大夫的手,神情激动不已。
莫离殇听了立刻走到秦仙儿的面前“扑通”一下跪下恭敬道:“徒孙给师祖母请安。”
秦仙儿恍若未闻,神情变得痴然,半晌她颤巍巍地伸出了手伸向了莫离殇,却伸向了她的鬂角。
莫离殇大惊失色,惊疑不定的将手递向了秦仙儿却发现秦仙儿的眼睛竟然是瞎的…。
这一认识让她如遭重击,没有想到终于找到了秦仙儿却是瞎了,如果师祖知道了该情何以堪?
秦仙儿冰冷的手握住了她的手,手心微微的湿,脉膊跳动得十分厉害。
“你…你。说他。终生…。未娶…。”她语不成声,又是期待又是害怕的问着莫离殇。
“是的,师祖一生未曾娶妻,那次拜堂只是被逼的,拜堂后师祖就离开了洞房,直到拿到了解药后就从此离开了太子府,这几十年都未曾回去过。”
“真的么?”她轻喃着,与其说是在问莫离殇不如是说在折磨自己,因为那已然无神的眼中全是伤痛凝结。
是她的不信任让两人分别了数十年,是她的不信任造成了数十年的痛苦,她悔恨莫名。
突然她全身一抖,脸变得霎白,唇艰难地蠕动着,昏沉无光的眼死死地盯着莫离殇,手将莫离殇抓得紧紧的,甚至指甲都嵌入了莫离殇的肉里。
“他。还…。好。么?”
她本来是想问他还活着么,可是她真怕怕莫离殇说出一个死字…。
“不好。”
“不好…。”她腾得跌入了椅中,悲伤地流着泪,低泣道:“是啊,他怎么会好呢?我这么伤害了他,他如何会好呢?”
她不停地悔恨着,沉浸入了自责自怨之中。
陈大夫怒瞪了莫离殇一眼后对她使了个眼色。
莫离殇才缓缓道:“师祖过得不好,他一直想着师祖母,念着师祖母,每日里只是将一枚玉麒麟擦得干干净净,然后小心翼翼的藏在怀中,这一擦就是四个时辰,仿佛我从入了魔宫后看到师祖做的唯一件事就是这件事。年复一年日复一日。”
“玉麒麟…。”她激动的哭了起来,呜咽道:“那是我送给他的啊…。他没有忘了我,他一直记着我…。呜呜…。”
“师祖怎么会忘了您呢,您已然融入了他的骨血里,他将当年你们小山上所有的东西搬到了魔宫,建在最偏僻之处,取名叫忆仙阁,师祖每日里就在那里呆着,很少出来,甚至不让任何人进去,我小时曾进去过,只是不慎碰了下那个织机,却差点被师祖砍了手…。”
“呜呜…。”
秦仙儿听了再也忍不住的哭倒在莫离殇的身上,泣道:“是我不好,我不该不信任他,浪费了这么长的时间……。”
眼中含着泪,莫离殇抱住了秦仙儿的身子,轻轻的拍道:“师祖母,现在还不晚,弟子这就飞鸽传书,让师叔祖来接您。”
“不,我这就跟你一起去,我要去见他,我再也不能浪费一分一毫的时间了…。”
“师傅,您眼睛不方便,这也不是说走就走的事,等徒儿安排一下再去吧。”
“是啊,师祖母,您放心吧,咱们就算是日夜兼程也快不过师祖骑马过来,而且咱们同时出发还有可能走岔了道,反而增加了见面的时间,不如您好好在这里等着,弟子立刻回去传下消息,相信不到十日你必是能见到师祖的。”
“我的眼睛不方便…”秦仙儿突然声音变得尖锐,她叫道:“不,我不要见他了,他这般风度翩翩,要求完美的人怎么可以接受一个瞎子呢?”
“师祖母,您担心什么?真正的爱不是在于外表的吸引而在于心的相吸,你等了四十多年,难道会因为这么一个浅薄的理由而放弃与师祖相见的机会么?难道你想遗恨终生么?”
“不,你不明白,你师祖是一个多么完美的人,他自己就是一个完美的化身,他怎么可能接受一点的瑕玼呢?”
莫离殇见劝了半天秦仙儿还是在痛苦中挣扎,她又想见轩辕逸又怕见轩辕逸,万般无奈之下,莫离殇沉痛的道:“师祖母,有一件事您要作好思想准备…。”
“怎么?”秦仙儿本来还在痛苦的边渊挣扎着,听到莫离殇的话心头扬起了不祥的预感,登时紧张地抓住了她的手。
“师祖。他…他…”莫离殇哽咽着,语不成声。
“他怎么了?他到底怎么了?”秦仙儿激动不已,用力的抓住了莫离殇的手,力量之大快把她的手都折断了。
莫离殇强忍着痛却不敢运功抵抗,暗骂自己自讨苦吃,为了煽情没事搞得气氛这么紧张作什么!
连陈大夫也紧张焦虑起来了,怕从莫离殇的口中听到什么噩耗。
“师祖他毁容了…”
“啊?”秦仙儿顿时呆在了那里,半晌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莫离殇沉痛道:“当年师祖为了逃避皇位,自已在脸上狠狠的划了一刀,从此破了相,一个脸上有刀疤的人是绝不可能为君王的。”
泪顿时如泉涌般流了出来,秦仙儿低喃道:“他真傻,他真傻,他怎么这么傻呢?”
说完猛得抓住了莫离殇的手哭道:“他这是为了我,你知道么?他全是为了我啊…。”
用力的点了点头,莫离殇红着眼道:“是的,我知道,师祖是为了师祖母,他知道你不喜欢宫庭,所以用这种绝决的方式告别了皇位,他的心里一直只有你,从来没别人。”
秦仙儿抑制不住的又号淘大哭起来,哭得几乎快蹶过气去。
莫离殇见她这般,连忙点了她的|茓道,让她暂时昏睡过去。
“你做什么?”陈大夫充满敌意地看着莫离殇。
“不能让师祖母再哭下去了,再哭她的眼睛就该废了。”
“你说什么?师傅的眼睛还有救么?”
“当然有救,我刚才看过了,师祖母的眼睛是中了毒倒致的失明,虽然时间久远,但倒是并不难治,相信假以时日还是能够重见光明的。”
“真的太好了。”陈大夫喜不自胜,忽然又担忧道:“你先不要告诉师傅她的眼睛能治。”
“为什么?”
“师傅知道你师祖毁了容,定是不愿眼睛好了,她怕眼睛好了,你师祖会介意自己的毁容。”
“呵呵,这个师伯你放心吧,一来师祖母的眼睛要治好需要一年的时间,二来我师祖的容颜也没有被毁。”
“你说什么?你敢欺骗我师傅?”陈大夫大怒,恶狠狠地瞪着莫离殇。
“师伯你先听我说完再骂我也不迟啊!”莫离殇无辜地看着陈大夫,正色道:“说我师祖毁容之事并非我胡言乱语,我所言所语都是是确有其事!”
“那你为什么又说没有毁容?”
“毁容是毁容了,不过在我的妙手回春下治好了呗…”
“你…。”陈大夫所结的看了她一眼,才埋怨道:“那你还说你师祖毁了容,要是我师傅知道了又得自卑了。”
“师伯,你真傻,等师祖母知道就意味着她的眼睛好,她还自卑什么?”
“呃…。”陈大夫语塞,随后气鼓鼓道:“你这个小丫头,好歹我是你师伯,刚才你更是拜我为师来着,你怎么可以说我傻?太没大没小了。”
“嘿嘿”莫离殇笑得奸诈,无辜的耸了耸肩道:“祖师爷传下的规矩,就是可以让弟子没大没小,您要是只是陈大夫,那么我就循规蹈矩,偏偏您是师祖母的徒弟,嘿嘿,对不起了,师伯,您就只能认了。”
“你…。”陈大夫吹胡子瞪眼看了莫离殇半天,只能无可奈何的摇也摇头,没想到他一身古板却碰上这么个刁钻的弟子。
“对了,师祖母是眼睛当初怎么会中毒的?而且师祖母自已是当年的医仙又如何不会医治这毒呢?”
“唉…。”陈大夫叹了口气,才幽幽道:“我师傅的眼睛是她自己毒瞎的。”
“啊?”
“师傅是刚烈的人,她自认为瞎了眼认错了人,所以一气之下将眼睛毒瞎了。”
“…。”莫离殇顿时心头大震,看着睡得香甜的秦仙儿不禁轻叹道:“这世上有许多的人都在相爱,可是像师祖与师祖母这种爱得绝决,爱得刚烈,爱得尖锐的真是很少,他们一个为了爱情毁了自己的容,一个为了爱毒瞎了自己的眼,这种爱真是让人…。”
“恐怖!”陈大夫接着莫离殇的话说了两个字。
莫离殇轻叹了声才道:“他们的性子都是太激烈,太刚硬,刚硬到容不下一点的沙子,而正是如此却让他们在误会之时没有及时的沟通,造成了分离这么久的痛苦…。”
“唉…。”陈大夫亦轻叹了声。
“师伯,我看您的年纪却比师祖母小不了多少,怎么被师祖母收作徒弟了呢?”
“说来话长,那日师傅见到了你师祖的婚礼后,没走几步就晕了过去,而我当时是个小叫化子,当时太子大婚布衣施粥,我就去拿布施去了,没想到看到师傅晕在了角落里,于是将师傅扶到了破庙中。”
“然后师祖母就收您为徒了?”
“那倒没有,当时师傅浑浑噩噩,又发着高烧,我就照顾着师傅,后来师傅好了,我才趁着她精神好些出去讨些饭菜,没想到回来后发现师傅把自己的眼睛毒瞎了。我又气又急,对着师傅破口大骂,说她要死就死,没事把眼睛弄瞎算什么?可是师傅却一声不吭,让我骂得也没有了底气,看着她又是可怜又是心疼,就一直照顾着她。可是我看着师傅的样子是不想活了,活着好象就是为了折磨自己,心中很着急,但却一筹莫展…。”
“那后来你是怎么让师祖母又有了活下去的勇气?”
“孩子!”陈大夫叹了口气:“师傅天天的吐,吐得人都瘦成了排骨,我实在害怕找了个好心的大夫来给师傅看,结果看出来师傅已经怀了三个月孩子了。于是,我就劝师傅,为了孩子也得多吃点也得活下去。”
“然后呢?”
“师傅听了呆了半天,脸上现出又迷茫又呆滞又痛苦又挣扎的表情,这样过了一天一夜,终于师傅开始吃东西了,我知道师傅是为了孩子想活了。”
“既然师祖母为了孩子选择了活下去,至少可以说孩子是师祖母活下去的动力,可是为什么你说师祖母把孩子扔了呢?”
陈大夫黯然道:“不是扔了,而是那个孩子没有活,可能是师傅怀着他时营养不良,生下来后那孩子就没有生气,所以我就把孩子包好了扔到了一个山顶上。不过…。”
“不过什么?”
“当时我想这孩子来到世上也没见过一天的风景,所以把他扔到了景山的山上,想让他能感觉天地之灵气,算是来世上一遭了,等第二天再去将他掩埋了,可是第二天去看时,发现那孩子不见了…。”
“啊!”莫离殇惊叫了起来,半天才道:“难道是被狼叼了不成?”
“不会,那山上没有野兽,所以我一直很奇怪,不过我对师傅却说孩子已经埋了。师傅生下孩子后知道是死婴就面如死灰不言不语,我怕她再寻死,就求她认我为弟弟,说我从小没有亲人,希望她能照顾我。师傅其实是心底善良的人,她感觉受了我这些日的照顾,也感觉到了我生活的贫困,于是她答应了,不过不是认我为弟弟,而是收我为徒弟,希望我能将她的医术传承下去,造福于更多的穷苦百姓,只有一样,就是不医官家。”
“原来如此,怪不得你不医当官之人。”突然她奇怪道:“可是我师祖在江湖上闯下这么大的名头,怎么师祖母会不知道呢?”
“我那时年幼加上并非江湖中人,所以并不知道江湖之事,而师傅却是心灰意冷加上眼疾基本上是闭门不出,只是悉心教导我医术,所以根本不知道你师祖的事,我之所以知道师祖的名字还是五年前师傅告诉我的。”
“怪不得,五年前师祖早就退隐江湖了,将魔宫所有的事都交给我干爹了,真是命运弄人,让他们这般磋砣了数十年的岁月…。”
“还好,现在他们还有机会,这也算是枯木逢春,峰回路转了。”
“是的。”莫离殇笑道:“既然这样,师伯你是不是可以帮我看看我大哥的血症呢?”
陈大夫不禁笑道:“你这丫头,自己的医术这么高,还要师伯出手么?”
“嘿嘿,你不是师伯么?我再怎么样也是师侄。”
“耍贫嘴,说实话,这血症我虽然研究过却并未治疗过,所以我也没有把握,这本黄帝内经是师傅传给我的,上面有血症的治疗方法,但却只是精略的讲述而也是没有实际操作过,所以你将此书回去好好看看,发现什么不懂之处,咱们可以互相探讨一下,找出一个万无一失的方法救你的大哥。”
莫离殇听了不禁黯然,没想到弄了半天,还是没有肯定的疗法。
看到她的伤心,陈大夫劝道:“你也不用着急,连师傅与你师祖分别四十多年还有相见的奇迹都能出现,难道这病还会没有奇迹出现么?你本是人中之凤,相信你的兄长也是人中之龙,定然会得老天保佑的,放心吧,车到山前总有路的,不要太过于悲伤了。”
莫离殇精神一振,顿时有了底气,坚定道:“师伯说得对,我一定会找出办法的。”
“小姐,不好了,快,皇上下令要杀魔鬼训练营的人了!”
“什么?太子呢?”
“太子被皇上派出去了。”
“去哪里了?”
“去海边了。”
“他去海边做什么?”
“今天皇上被人下毒了,我正好在太后那里,就去给皇上看了,发现皇上中了海天青之毒,如果十日不解就从此长眠不醒了!这解药并不难,但难就难在缺两味奇药,一味是海鲛丹,一味鹤顶红。以前宫里是有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找不到了,于是明玉与太子急得半死,眼下明玉去找鹤顶红了,太子则快马加鞭去海边找海鲛丹了。”
莫离殇听到这里冷笑道:“所以两人一走,皇上就下令要剿杀魔鬼营的人?”
“是的。”如诗急道:“两人走了不久,我先去给皇上熬些药缓解毒性,没想到把药送去时,发现有人鬼鬼祟祟的进入了御书房,于是我心中一动就小心翼翼的跟了上去,没想到听到了皇上的密旨要剿杀魔鬼营的人,而派的人就是王将军。”
“好一个调虎离山之计,皇上怕明月明玉反对,居然给自己下毒让两人离开了京城,然后就开始大下杀手!”
莫离殇眼中冒火,对着陈大夫道:“师伯,我现在有事先走了,您要是有空帮我照看一下我的大哥。”
“好,你放心吧,我会去太子府帮你照应一二。”
“谢谢师伯”莫离殇对着陈大夫盈盈一拜后,带着如诗快速离去。
春,来得比较早,万物复苏,柳牙抽蕊,桃花满园,春风仿佛怕人不知道它的到来般,带着融融的暖意吹拂过了大地,睛空万里无云,碧蓝干净得仿佛一面美丽的镜子,耀得大地生辉,美得清澈。
可是这样的美景下却掩藏着无尽的杀机。
“太子妃,皇上说不见您,您还是回太子府吧。”
“你到底有没有跟皇上禀告过?”莫离殇明知道沧海澜下了这个决定定是不会见她,可是她还是要做出一切的努力,那魔鬼训练营的人认可她,信任她,她一定要保证他们的安全。
“太子妃,这话可是吓着奴才了,奴才怎么敢不禀告呢?真是皇上说不见您,您还是回府吧。”
莫离殇看了眼御书房,那房门紧紧地闭着,看着沧海澜是铁了心要杀魔鬼训练营的人了。
于是她平息了怒火,转身往慈宁宫走去。
“等等”这时从天而降数十人,将莫离殇牢牢地拦住了。
莫离殇眼睛一眯,陡然射出了寒光点点:“你们是什么意思?”
“皇上有旨,送太子妃回府。”
“本宫要去见太后!”
“对不起,皇上有令,太后身体欠恙,严禁任何人打扰,否则罪当诛!”
“要是本宫不听呢?”莫离殇冷笑地看着这数十个围着她的人。
“太子妃当不会让太子为难吧。”
莫离殇心头一震,沧海澜算得真是事无遗漏,居然拿这样的话来压她了,如果她还一意孤行,说明她根本不把明月放在心上,那么他就会痛下杀手,如果她顾及到明月那么她理应就此回太子府…
正文 第八十二章
太子府中,莫离殇一筹莫展,在寝室里不停地走动着。
“小姐,这个沧海澜太过份了,这说得好听是剿匪,明摆着就是想削减你手中的权力么?”
如诗斥道:“如画,不许无礼,你这是在西秦,妄言皇上的尊名是要杀头的,别没事给小姐找事。”
“姐姐,本来就是这样的,咱们还怕怎么的?大不小一拍两散,咱们带着人去魔宫去,从此逍遥江湖不受他这个腌臜气,这皇宫里规矩多得让人头都疼了!”
“你说得轻巧,什么叫一拍两散?难道你要小姐与太子从此分道扬镳么?再说了普天之下莫非皇土,你走到了魔宫还不是在大昭的管辖范围,到那时小姐更是进退两难了。”
如画被如诗反驳的哑口无言,半晌才气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什么是行的?”
“你别说话就行,免得在那里扰了小姐的思路!”
“你…。”如画气结地瞪了眼她的双胞胎姐姐,正想回嘴,见莫离殇皱着眉站在窗前,才叹了口气道:“算了不跟你争了,争也争不过你。反正你也不想回去,你们一个有明月太子,一个有明玉皇子,这两人都是你们割舍不了的。”
如诗勃然大怒,斥道:“你胡说什么?什么我有一个明玉皇子?明玉跟我有什么关系?”
“姐姐,别以为我不在宫里就不知道,明玉皇子为了得到你的青睐就差住在太子宮里了。”
如诗又羞又怒道:“胡说八道!你有时间胡想,还不快去照顾任公子?”
“任公子?唉,一身是毒又得了血症,估计是…。”
“如画!”如诗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小姐正愁得什么似的,她却还说任公子没救了,这不是给小姐添堵么?
如画知道自已口无遮拦失言了,自知理亏地伸了伸舌头道:“你好好照顾小姐,我去看看任公子有什么需要。”
说完快速地溜走了。
等如画走后,如诗才无奈的摇了摇头,走到莫离殇身边道:“小姐,现在大军围在太子府外,咱们想走倒是不难,难就难在如果我们就这么走了出去,就意味着与皇上对立了,到时皇上与太子之间的关系就会紧张了。”
莫离殇幽幽地叹了口气道:“你说是又何尝不是呢?不然我又怎么会这么着急呢?”
如诗亦皱着眉想着办法却也是没有一点办法,想了会才恨恨道:“说到皇上真是奸诈,明知道王将军因为王媚娘的事跟您是死对头,现在咱们连求个情的机会都没有。”
“你所说的只是其一,其实皇上最重要的想法就是利用魔鬼训练营来削减王将军手中的兵力,皇上深知咱们魔鬼训练营里的人一个抵十,却只派了二千禁卫军给王将军,你说二千禁卫军能打得过魔鬼训练营的人么?”
如诗突然眼睛一亮:“小姐,你是说皇上只给了王将军二千禁卫军?那么岂不是说咱们魔鬼训练营里的人能够全身而退了?”
莫离殇摇了摇头,叹道:“要是这样我倒不愁了,禁卫军养优处优断不能是咱们魔鬼训练营里人的对手,愁就愁在这是父皇的一石二鸟之计!”
“一石二鸟之计?”
“是的,王将军是什么人?那魔鬼训练营的三千人将大昭的数千使者杀了个干干净净,难道王将军是傻子?他会认为自己带了二千禁卫军就能将魔鬼训练营里的人全部杀了么?他要真这么做才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呢!”
“那他怎么会答应呢?”
莫离殇冷笑道:“他不答应行么?父皇给了他二千人去剿灭二千山匪,如果他说人不够,父皇就会说难道这些吃着皇粮设备精备的禁卫军连二千山匪都无法解决么?如果是这样,那么王将军的二儿子身为禁卫军的头领,那么平日都是怎么训练禁卫军的?”
如诗道:“可是人数就是不够啊!难道他为了二儿子真只带了二千人去送死?”
“所以他定然会带着他自己暗中训练的人去以保万无一失。”
“皇上果然是老奸巨滑啊,居然想出了这么一个毒招,一方面瓦解了咱们的力量,另一方面不动声色的消减了王将军暗中的力量,果然是算无遗漏。”
“是的,他就是要看我们两败俱伤,他能坐收渔翁之利。”
“可是你手中的兵力不就是太子的么?难道皇上还不相信太子么?怕太子谋逆不成?”
“那倒不是,父皇是太爱明月了,以至于不相信别人,更不相信我,怕我对明月有了二心,从而断送了西秦的江山。”
“皇上的眼睛是瞎的么?难道看不出小姐对太子的一片真情,难道咱们还是掏心剜肺出来他才相信么?”
莫离殇苦笑了笑道:“这也不能怪父皇,自古上位着从不相信任何人,哪怕是亲人!父皇已然算是不错的了,不管怎么说他是全心全意疼着明月,爱着明月,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明月…。”
“可是就是因为这样,小姐才处于两难境地,怕引想他们父子的隔阂。”
莫离殇默不作声,幽幽地叹了口气:“明月于我的是情,而魔鬼训练营的人于我的是义,我要是顾及明月则会负了二千人的信任;顾及了魔鬼训练营的人,又怕因为我让明月与父皇伤了情,真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小姐,依我看这件事太子也是站在你一边的,不然皇上不会急匆匆地把太子借故派了出去。”
“就是因为明月会站在我一边才让父皇更担心,担心明月被我迷惑,其实这才是父皇容不得我手中有权力的原因。”
“唉,没想到太子对你的爱倒把你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莫离殇苦涩地笑了笑,看着窗外艳阳高照,春意融融,目光深远悠长,轻叹道:“明月,你在哪?我该怎么办?”
“太子妃,门外有人求见。”
“不见,你没见太子妃正在烦着么?什么人都不见!”如诗想也不想的斥责道。
“是。”小太监抹了把汗,躬身退了出去。
莫离殇突然眼睛一亮:“等等,是谁要见本宫?”
“回太子妃,来人说是您的父亲。”
“本宫的父亲!”莫离殇眉轻皱了皱,唇间咀嚼着。
“小姐,老爷在大昭这么对你,现在来找你有什么好事?再说了,都来了这么多天了,倒是突然想到来看小姐了,小心老爷又不安好心了,我看还是不见为好,省得又出什么妖蛾子,怪闹心的。”
莫离殇却突然眉头舒展开来了,对着如诗轻斥道:“你胡说什么?本宫的父亲来看本宫,本宫怎么能不见呢?传了出去人言可畏会说本宫攀上了高枝就忘了家中老父,实为不孝的。”转头对小太监道:“快快有请莫将军。”
直到小太监走后,如诗才疑惑道:“小姐,你真要见老爷么?恐怕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啊!”
莫离殇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道:“你这话说得哪有这么比喻本小姐的?”
如诗不禁失笑摸了摸的头,才讪笑道:“小姐,你又取笑我,我不是顺口么!”
说完才奇怪地看着莫离殇道:“唉,怎么我看老爷来访,小姐心情好得很啊?”
唇间勾起了如释重负的笑:“当然心情好,父亲真是及时雨啊,来了就解决了我的大难题了。”
“你是说?”如诗眼睛猛得一亮,闪得如繁星般晶莹。
“嘿嘿,你聪明。”
“可是小姐,你得带着我一起。”
“不行,人多目标太大了,再说了你还得留在太子府照顾好父亲,任重道远啊…”
“小姐…。”如诗还想再争取,却被莫离殇打断道:“就这样了,你在府里好好看着,现在太子府里明月不在,我又不在了,就剩你与如画了,你一定要看守好太子府以免被有心人趁机生事。”
“好吧,你得当心点。”
“放心吧。”莫离殇拍了拍她的手,才笑道:“走,咱们去见见父亲,一年不见了,不知道父亲怎么样了呢。”
“不是前些天才在死亡峡谷见过么?”如诗低笑着咕哝了句。
莫离殇回头给了她一个警告的眼神,才笑着往客厅走去。
“父亲。”莫离殇“惊喜”地看着莫问,急急地跑了上去。
“离儿。”莫问看到莫离殇款款而来,心中竟然有些激动,他仔细地看着莫离殇,才发现莫离殇长得越来越像亡妻秦飞燕了。
“父亲。”莫离殇在如诗的挽扶下欲盈盈下拜。
“使不得,使不得,你现在是西秦的太子妃了,为父我受不得你一拜了。”莫离殇急忙虚扶了一把,制止了莫离殇下拜。
如诗见了趁机一把扶起了莫离殇。
她的动作自然逃不过莫问的眼睛,犀利的眼神审视着如诗,没想到当初在将军府里唯唯诺诺的小丫环进了太子府倒变得更漂亮更尖锐了。
“父亲来西秦有几日了,女儿却因为太子府的事一直没有时间去拜见,还望父亲莫要见怪。”
按理莫离殇是西秦的太子妃,从身份上来说是高莫问一等的,理应是莫问来看莫离殇,莫离殇这话暗中不免是讥嘲莫问来了这么些日子却才来看她。
莫问不愧为脸皮极厚的人,只是笑道:“自家父女客气什么?”
莫离殇皮笑肉不笑地笑了笑,才缓缓地抿了口茶道:“不知道父亲今日来太子府是只为了看望女儿呢还是另有其事?”
莫问微微一涩道:“自然是看望女儿。”
莫离殇淡淡地笑了笑,指着茶道:“父亲远道而来喝口茶吧,这是今年进贡的新茶,前儿个还在茶树上长着呢,这不明月知道我爱喝明前龙井,令人快马加鞭八百里加急送到这里,说来父亲还是有口福的,早上才来的茶,父亲就赶上了。”
“太子真是很宠你。”
“是的,离儿这辈子最幸运的事就是嫁给了明月太子。”
两人唇枪舌剑,莫离殇借着新茶之事是告诉莫问,沧海明月是何等的宠她,八百里加急只是为了送口新茶给她喝,借此警告莫问一切不利于沧海明月的事免开尊口。
莫问眼微微一寒,脸上却更温和道:“俗话说嫁出去的女儿沷出去的水,你嫁于西秦了当然是要一心一意地服侍明月太子,不过你母亲生你养你,如今孤苦伶仃一人独眠于大昭地下,你有空还是要去看望你母亲一下。”
莫离殇勃然大怒,眼冷冷地看着莫问,这人简直是禽兽不如,如今竟然拿着母亲来说事,言下之意如果她不听从他的安排,他就要挖坟掘墓让莫离殇一辈子不安心!
“父亲这是说哪里话来?俗话说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父亲宠爱母亲十年如一日,母亲死后更是悲恸万分,想来父亲常去墓前拜祭母亲,母亲断不会孤单的,当然女儿有空亦会去看望母亲的,断不敢让她伤心。”
莫问被莫离殇的一番话说得哑口无言,不由得牵强地笑道:“这个自然。”
心中却暗恼莫离殇竟然这么绝情,根本不顾她母亲的坟墓,他不过是拿坟墓说事,难道他还真的挖了秦飞燕的墓不成?别的人他也许会做,但秦飞燕却是他唯一真心爱过的女人,他是绝对不会这么做的。
想到这里对莫离殇不禁更是生恨,这个女儿真是白眼狼,虽然人死如灯灭,可秦飞燕可是她的母亲,难道她一点母女情都不顾么?
他当然不知道秦飞燕还活着,所以莫离殇根本不怕他怎么折腾。
“对了,父亲一人在将军府可好,府上的姨娘可给父亲添些人丁了?”
莫离殇的话如刺般刺中了莫问的心头,他这一年中纳了一个又一个美妾,可是却一个都没有怀上,让他急得头发都白了不少,说来膝下却只有莫离殇一个女儿,可是这个女儿又是指不上的,不禁让他心中又痛了起来。
他强笑道:“为父我都这么老了还想什么子孙的事,现在膝下只有离儿一人,只盼着离儿你能过得和和美美为父就心满意足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父母总是希望自己的孩子好,父亲的呵护之心女儿真是感恩不已。”
“傻孩子,那是应该的,谁让你是为父的孩子呢…”莫问动情地看着莫离殇,欲言又止的样子。
如诗一阵恶寒,要不是知道莫问的德行,差点就被他这般深情并茂的父女情深的样子给欺骗了。
莫离殇眼眨了眨,轻柔道:“那倒是,女儿深信父亲为了女儿哪怕是肝脑涂地都是心甘情愿的。”
莫问连忙点了点头,顺着她的话道:“这个自然,所以…。”
“所以女儿想请父亲帮个忙。”
莫问正想顺坡下驴把来意说明,没想到被莫离殇打断了,反而让她说了出请求。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他想说不行倒显得他不爱惜子女了,于是笑着点头道:“离儿这是说什么生份的话?自家人说一声便是,只要为父办得到的,为父定会全力以赴。”
“办得到绝对办得到,而且很容易。”
“噢?”
“女儿想请父亲在太子府多住几日,让女儿尽尽孝心,不知道父亲可愿意?”
莫问松了口气,慈祥的笑道:“我当是什么事呢,就算是离儿不说,为父也该与离儿多亲近些日子。”
“如此甚好,如诗,请父亲去梨花院休息数日,等我回来后再给父亲接风。”
“等等,你什么意思?你要去哪里?”
“父亲来时定是看到了这太子府外重兵围着吧?”
“是啊,为父还说太子真是爱你深重,怕你出事竟然用了禁卫军守着太子府。”
“哈哈,父亲您错了,这不是太子的命令,而是皇上的命令,皇上命令女儿不得出太子府,正好父亲来了,正好借父亲的名誉女儿出门办些事,还望父亲在太子府小住数日,等女儿回来定会承欢膝下。”
“你说什么?”
“父亲请!”莫离殇含笑走到了莫问的面前,身体微微一敛间,一道迷烟从她的指中射出,在来不及惊诧之间,莫问就晕了过去。
“小姐,成了。”
“嗯,把父亲易容成我的模样。”
只一会莫离殇与莫问就互换了身份,外面的人只听到莫问大怒道:“离儿,你现在是太子妃了,难道父亲让你办些事都不行么?”
然后听到莫问委婉委屈的声音:“父亲,女儿虽然是太子妃,可是女儿素来不问朝廷之事,父亲但有所求还是等太子回来问太子吧。”
“哼,果然是女儿大了不由娘,你翅膀硬了不要娘家了,既然如此,我也不在这里碍你的眼了,告辞!”
说完莫问气冲冲的拂袖而去。
“小姐,小姐…你怎么晕过去了?”如诗在里面急得大叫,所有的人都变了色冲了进去,只见如诗扶着晕过去的莫离殇正跳脚。
这下所有的人都乱了阵脚,这天下谁不知道莫离殇是太子心尖尖上的人啊,这晕了过去还了得,于是整个太子府都乱成了一锅粥。
而这时,莫问则气呼呼的走到了太子府的门口,在太监总管殷勤的护送下出了门。
禁卫军看着莫问进去的,见他气冲冲地出来了,又是一人就没有盘问直接放行了。
“驾。”一匹快马飞快的奔驰在官道之上,那马上之人身形纤巧却飒爽英姿,透着一股子威仪华贵之气。
正文 第八十三章
莫离殇飞快地往莫镇上驰去,自从她将那些人安置在那处后,他们把那地方改名为莫镇。
莫镇!
这个让他们感觉到家的地方现在已然变得不安全了,不安全的地方就不能成为家了。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只是想有一个家的愿望都这么难以实现?为什么权力之争却给这么多的人灾难!
她疯了似得跑,只希望她能比王将军的人马先到莫镇,能将二千人马救出来!
作决定之时她亦是挣扎过,她不想违抗父皇的命令,可是亦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亲手调教出来的二千条性命就因为一个莫须有的怀疑而丧了性命!她亦知道,她今天的这番作为更是坚定了父皇对她的怀疑,甚至把怀疑变成了肯定,毕竟没有人会为了二千个微不足道的人命而与皇权为敌的,除非…。
可是她顾不得这么多了,想到那些信任的眼睛,那些热血的儿郎,她顾不得了!
说她任性也好,说她不懂得政治也好,她无可选择,原来她终究不是擅长权力顶峰交战的人,因为她的心始终是柔软的!
明月,你会不会怪我?
她不断的问,最后随着越来越靠近莫镇,她确定了,她十分确定明月不会怪她!
“大熊呢!”她只花了半天的时间跑死了四匹快马终于在先于王将军前赶到了莫镇,在众人惊异的眼神中,顾不得与他们寒喧,厉声问道。
“总队长接到老大的信鸽去京城了!”
“什么?我什么时候给发过信了?”莫离殇大惊,急道:“他走了多久了?”
“刚走了一个时辰。”
“快,把他追回来。”
“是。”
“等等,听着,万一碰到军队无论如何保住性命,往深山里跑。”
“是。”
莫离殇闭了闭眼,没想到父皇这次真是有备而来,先利用了她将队上最有能力的大熊给使了个调虎离山之计调离了,然后要趁着群龙无首将这帮弟兄一网打尽。
幸亏…
她暗自庆幸,她来得及时!
“南风,命令信息队的人去镇外警戒,只要有一丝风吹草动立刻报道,其余的人集合所有的队员,用最快的收拾好随身必须用品,快去。”
“是!”南风一改往日妖娆不羁的神态,神情严肃的接下了命令。
“老大,怎么回事?怎么我感觉像是要逃命似的?”等一切命令传了下去后,猎豹终于还是带着满腹的迟疑问出了口。
“不是像而是就是,我们就是在逃命。”莫离殇叹了口气才缓缓道:“是我让你们陷入了这么危险的境地。”
南风眼波一闪轻道:“是不是有人想对你不利?”
苦涩地笑了笑:“差不多吧。”
“那就杀了那人!”神弓眼中闪过一丝狠戾之气,在他的眼里没有对错只有老大,谁对老大不利,他就反谁。
“那是皇上!”莫离殇闭了闭眼,才心痛的吐出了这几个让她伤心的字。
“皇上怎么了?拼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
“你疯了么?那可是皇上,你以为咱们二千多人就能推翻一个朝廷么?能敌得过十万精兵么?再说了皇上在位数十年减赋减税,民心所向,咱们有什么理由推翻朝廷?”飞虎惊叫起来。
“为什么?可是既然皇上是明君却为什么容不下咱们呢?咱们只是想活着,没有别的想法,只是想能有一口饭吃,难道这也是奢望么?”猎豹不甘地吼叫着。
“对不起,是我的错。你们没有错,一切都是我的错。”莫离殇悲伤地看着他们,要不是与他们朝夕相处有了感情,她又何置于这么的为难?
“是不是因为劫了大昭的使者,皇上怕这事泄露出去于西秦不利,所以要杀了我们灭口?还是说这事早就计划好的?你当初就是为了利用我们杀了大昭的使臣,然后再将我们一举歼灭?”
南风虽然平时油腔滑调但关键时刻却是头脑最为灵活的。
莫离殇微微一愣声音坚定而清晰道:“我从未想过要放弃你们,你们是我的兄弟。”
“那你当我们是什么?当我们是你招之即来呼之即去的狗么?就算是狗,也有活的权力吧?可是你们这些当权的就这么枉顾我们的性命,我们也是人生父母养的,凭什么要成为你们权力的牺牲品?你们要用我们的时候就把我们推到了死亡的最前线,我们好不容易活了下来,却又要成为你们争斗的牺牲品?你说,你把我们当什么了?我们还是人么?难道你身上的血是血,我们身上流的不是血么?”
南风愤愤地骂着,越骂越生气,突然一下冲了上来,一拳对着莫离殇的脸就打了过去,莫离殇避让不及,被他一拳打掉了面具。
“南风,你疯了么?那是老大!”
在众人阻挡不及的惊疑怒斥中,面具慢慢地飘落,露出一张绝世的容颜。
一时间所有的人都呆在了那里,不敢置信地看着莫离殇的脸,这是张怎么国色天香的脸啊,美得让天地失色,虽然如雪白衣上已然被尘土掩盖得尽失颜色却毫不损及她的倾城倾国之貌,她站在那里周身散发出一股清纯干净的让人沉醉的气息,却又夹杂着一丝妩媚妖娆而又让人不敢亵渎的尊贵之仪,就是这独特的气质让她如一汪清水般洋淌于天地之间,又如一枝独秀于苍穹之中!
阳光点点,洒落于她晶莹剔透的肌肤上,如梦如幻,如诗如画…。
呼吸顿时停止,所有的人仿佛进入了梦中…。
痴痴呆呆,愣在了那里,久久无法动弹。
莫离殇也微微一呆,她没想到她竟然在这种情况下以真实的面貌面对了下面的队员。
“你们疯了么?竟然敢这么对待老大!”
大熊如风般冲入了房中,看到呆滞的众人与让人惊艳不已的莫离殇先是一愣,随后勃然大怒,冲向了南风就要揍他。
“大熊,不要,不要怪他。”莫离殇拉住了他,不让他动手,不想他因为她伤了他们的兄弟感情。
“你回来就好。”莫离殇一把抓住了大熊,急切道:“你怎么想到回来的?”
“我本来接到信鸽就走了,可是走到半路感觉不对,又拿出了信看了一遍,却发现那印信似乎有点不一样,因为你曾说过,无论如何不要去京城,除非你来接,所以我又回来了。”
“太好了,还好你回来了!”莫离殇不禁欣慰的笑了起来。幸亏大熊回来了,否则到了京城就是九死一生。
大熊看了眼莫离殇后,突然忸怩的推开她,他想过千百次莫离殇的身份,却没有想到莫离殇是女人,怪不得上次有个男人在她的帐中,而他还自以为是地以为莫离殇是断袖!
想到这里他的脸更红了,他都做了什么事?居然在帐外听他们欢好!
心中又羞又恼,回头看到南风,顿时又气不打一处来,对着南风怒吼道:“你凭什么这么说老大?要是老大真的不管咱们,我们现在就是一群被皇上剿杀的匪徒!要不是老大得到了消息马上赶来,我们明天就会成了一具具没有声息的尸体?老大这么焦急的赶过来是为了什么?你动动你的猪脑子好好想想?老大一看就是非富即贵的皇室中人,她这么赶来救了我们她将承受多么大的压力,又将承担了什么样的罪名,也许明天老大跟咱们一样都成为西秦的通辑要犯了!那你可知道老大是放弃了什么么?她要不管咱们,何必为了二千人的性命放弃了已然在手的荣华富贵,你可知道老大这是失去了什么么?现在你也看到了老大是女人,一个女人为了当初对你们的承诺却付出这么多,你还有什么脸责问老大?”
南风被骂得默不作声,而大熊却越骂越火,气得脸都通红了,手指着南风道:“你说自己是狗?你配当狗么?狗还知道护主,主人对它好了还知道报恩,你却反咬一口,你说你是什么?简直连狗都不如!”
“大熊,不要这么说,不是南风的错。”
莫离殇阻止住了大熊出口伤人,她正色道:“现在你们还当我是老大么?在知道我是女人的情况下还当我是老大么?”
猎豹抬起了头,用信任的目光坚定地看着莫离殇道:“老大,不管你是男是女,是什么身份,我们相信你,永远当你是老大,我知道要不是你不放弃我们,你根本没必要冒着与皇上决裂的危险来这里营救我们。”
南风亦懊恼地挠了挠头,歉意万分道:“对不起,老大,我不该怀疑你。”
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莫离殇轻叹道:“不,你说的没错,一开始我的确是抱着利用的目的,但是我发誓在跟你们相处后的第二天我改变决定了,我莫离殇说过不放弃,就一定不会放弃你们的。”
“莫离殇!”
大熊猛得将头抬头,激动地看着莫离殇不敢置信道:“老大,你刚才说什么?你说你叫什么名字?你能不能再说一遍…。”
所有的人都神情激荡,眼中充斥了难以相信的色彩,期待地看着莫离殇的唇形。
莫离殇淡淡地笑了笑:“对不起,不该瞒着你们,我是西秦的太子妃莫离殇。”
“真的么?”猎豹首先冲到了莫离殇的面前,想拉着莫离殇的手,可是想到莫离殇贵为太子妃,又男女有别,猛得缩回了手,又是尴尬又是激动道:“老大你真是那个传奇太子妃莫离殇么?你真是那个不费一兵一卒全歼了南国七万兵马的太子妃么?你可知道对于我们来说就是你就是一个神话的存在,你可知道你是我这辈子除了明月太子最为敬佩的人!”
莫离殇含笑不语,伸出手拍了拍猎豹的肩,调皮道:“怎么?难道莫离殇这么有名,值得我去冒充么?”
“老大,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你,就冲你是莫离殇我就不该怀疑你!”南风亦激切地跑到了莫离殇的面前,他手足无措的站了一会,猛得跪在地上用力的磕了三个响头。
砰砰砰的三声把众人吓了一跳。
“你这是做什么?”莫离殇连忙扶起了他。
“给你赔罪来着。”南风兴奋地看着莫离殇,莫离殇可是他心目中除了明月太子外最为崇拜的人,可是他却还怀疑了她,甚至差点打到了她,想到这些他恨不得死了算了。
他伸出手道:“这只手打了你,打就算断了它,我也不皱眉头。”
大熊瞪了他一眼道:“老大要你的手臂做什么?能卖钱还是能做什么?”
“咱们是好兄弟,有什么罪不罪的。”莫离殇笑着道。
此刻她心潮澎湃不已,这些人是这么得直爽,这么的信任崇拜她,她怎么可以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去死呢!
众人兴奋了一会后才想到了现状,不禁奇怪道:“可是老大,既然你是太子妃,你所说的话难道皇上还不能相信么?为什么一定要把我们逼到绝路上呢?”
莫离殇苦笑了笑道:“怪就怪我把你们调教得太好了,你们的能力太强了,引起了皇上的猜忌。”
“难道皇上怕你拥兵自重么?”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吧!”
“奶奶的,皇帝老儿是吃错药了吧?我们区区二千人能做什么事?再说了你是他的儿媳妇,将来这江山就是明月太子的,都是一家人还猜忌个屁啊?逼急了咱们,老大,你干脆让老皇帝退位,让太子继位得了。”
莫离殇又好气又好笑道:“胡说八道,父皇只是一时没想明白而已!我既然答应过你们就一定会保住你们,那些反动言论以后千万不可再说,可是传了出去,就算我真想保你都保不住你们了。”
“那咱们现在怎么办呢?难道老大你不当太子妃要跟着我们一起落草为寇么?”
“胡说八道什么?”大熊大掌拍向了南风的后脑勺笑骂道:“平日里你最精,怎么现在说话都不过脑子呢?”
南风不服道:“本来就是嘛,虽然说老大是皇帝的儿媳妇,但违了圣旨也是大罪,老大回去后还不被皇上给恨死了?早晚寻了个由头治咱们老大的罪,不如跟着咱们落草来得逍遥自在。”
莫离殇笑道:“父皇要杀咱们,咱们只有先躲起来,等明月太子回来后,定会想办法保全咱们的。”
“奶奶的,真想不通,这一家人还要猜忌一家人,看来有钱有权人过得日子也不是好过的。”
众人正说着间,信息队的小队长林文冲了进来,神色紧张道:“报,十里之外尘土飞扬,漫天黄沙,有大军压到了。”
莫离殇神色一变道:“快,我们快走。”
门外二千人早就整装待发了,他们个个神情严肃地看着莫离殇。
已然又戴上面具的莫离殇走到了众人之前,运用内力将声音远远的送出。
“大家想必已然知道了,朝廷正有大军压进,要将我们杀得干干净净,可是你们愿意就这么死么?”
“不愿意!”二千人群情激愤的大吼,顿时回音不绝于耳,响彻天空。
“你们说得对,我也不愿意,我曾说过咱们不放弃不抛弃,所以我要你们每一个人都活着。”
“活着!”
“活着!”
“活着!”
所有的人都举着武器整齐的向天上挥着,随着动作整齐的吼叫着,一时间气势十分的滂大。
看着众人对生的渴望,莫离殇眼中微微地湿润,她抬起了手,随着她的手势,众人立刻安静下来。
“现在弟兄们愿意跟着我的,我会竭尽全力给大家谋条活路,如果不愿的也没关系,现在可以拿着自己的钱,自寻生路,但是…。”莫离殇眼猛得犀利如刀射向了众人,一身杀气顿时洋溢了开来,她声音狠如钢铁,冷如冰棱道:“如果有人敢背叛了队友的话,那么天涯海角都会受到追杀!你们明白了么?”
所有的人都心中一凛,看着风中仿佛修罗般肃杀的人,丝丝的寒意涌上了心头,仿佛看到了莫离殇漫天血雾中收割人命时的狠戾与绝决。
“绝不背叛!”一石激起了千层浪,本来只是一人小小的声音,顿时汇成了一片,仿佛汪洋大海般咆哮着对生命的渴望。
“老大,你说我们该怎么做?”
“敌众我寡,而且里面的人还有可能是咱们的兄弟家人,所以我不需要你们去硬碰硬自相残杀,咱们现在要做的就是一件事——逃命!”
“逃命?”
众人一下哗然,在跟着莫离殇的日里了,他们都是快意恩仇,从来没有想到过要抱头鼠窜,一时间都转不过弯来。
“是的,就是逃命!”莫离殇坚定地看了众人一眼道:“咱们仅区区二千人,绝不能与朝廷作对,我们要做的就是逃命,等待皇上的赦令。”
“皇上竟然下了剿杀令,还会赦免我们么?不是说君无戏言么?皇上难道会自已打自己的嘴么?”
“会的,一定会的。”莫离殇坚定地看向远方,心更坚定了,因为她相信明月。
“我们都跟着老大共进退!”
没有一个人离队,都带着无比的信任看着莫离殇,看着那每双眼中的期盼与信任,莫离殇自觉肩上的担子更是重了。
“现在所有的人尽量多带便于携带的物资,多带弓箭,以备不时之需。”
“是!”
这时突然远处一匹快马跪了过来,大叫道:“不好了,老大,军队离咱们不足十里远了。”
“什么?这么快?”莫离殇大吃一惊,没想到只说话的功夫那些人竟然行进了二里路,看来王将军的军队亦是十分的强势,难道都是骑兵队?
看来是没有时间再多准备了,于是她脸如寒霜,大声命令道:“机关队布阵设障,尽最大力量阻止追兵,其余的人跟我快走。”
莫镇早就布置了许多的机关,就是为了保护小镇不受侵犯,可是对于几百人乃到上千人还是有用的,但对于大量的军队却仍是无法对抗的。
莫离殇早就让人将油浇入了每条沟壑之中,眼下正是春季,虽然万物复苏但莫镇处于西秦的北方之处,逢春更晚,地上更多的却是枯黄草叶,加上今日是东南风,真是天助他们。
他们在一路行走之时,洒下无数的铁蒺,上面铺上尘土,只要有马匹经过必会被铁蒺扎入马蹄,没有了马匹,那些将士的速度就会减缓,能为魔鬼训练营里的人赢得更多的时间。
一切安排好后,莫离殇对大熊道:“你带着他们先走,我留下来帮他们争取些时间。”
“不,我陪老大留下,让其余四个队长带他们走。”
“这是命令,你带他们走,王将军的人不敢拿我怎么样的。”
“老大,今天我要抗命一回。”
“你…”莫离殇恼怒地看着他道:“你身为队长难道还感情用事么?你可知道你身负着是什么?是他们二千人的信任,二千人的性命,难道你想不顾他们的性命而肆意妄为么?”
大熊痛苦的看着莫离殇,还想试图说明莫离殇。
飞虎道:“大熊,这个团队需要你,你不要辜负了老大的信任,你还是带着人先走吧,你要不放心,我带着些人留在这里保护老大。”
大熊看了眼正在撤退的众人又看了眼莫离殇,左右为难,艰难的抉择着。
莫离殇眼一瞪道:“都什么时候了?还婆婆妈妈的,难道你想害死所有的人么?我只是留下拖住他们,不一会就会与你们会合,你搞得生离死别作什么?”
“是!”大熊终于还是决定听莫离殇的安排,他不能辜负了莫离殇的信任,如果不能让这些人全身而退,那么莫离殇所做的牺牲就白费了。
“大熊,你去吧,我也留下陪着老大。”南风突然说道。
“你留下作什么?你文不能文武不能武的,快跟着大熊一起撤退。”
“不,老大,我要与你并肩作战。”南风死活不肯,坚决不走。
莫离殇看了他一眼,见他态度坚决,想他为人机灵,应该没有大问题,于是无可奈何道:“只你与飞虎留下,其余的人都走。”
大熊道:“再留一百个机关队的吧,这样也能在撤退时随时布置机关。”
莫离殇想了想点头同意了。
于是莫离殇带着飞虎,南风与一百机关队的人目送着其余众人远去。
对面黄土滚滚,千军万马横扫而来,莫离殇眼中一冷,手缓缓的举了起来
“老大,下令烧吧。”
“不行,再等等,等他们再进来多些人。”
又等了一会,飞虎有些急了,催道:“老大,再不点火,咱们就来不及跑了。”
莫离殇一声不响地看着,直到眼见着离他们不足百米之时,猛得手一挥,厉声道:“点火!”
随着一声令下,那火如蜿蜒的巨龙喷射而出,瞬间席卷了小镇的数千亩之地,绵延不已,只听到包围圈内马嘶人仰,一片惊恐莫名的喧嚣之声。
那万道火种在他们的眼着激烈的燃烧着,收割的是一条条人命,他们静静地看着,聆听着那些人与马垂死的挣扎,眼渐渐的转成了嗜血的红,不知是火光映红了他们的眼,还是眼中的杀机照耀了这片死亡的土地…。
“老大,咱们走吧。”
“好”莫离殇潇洒如风的转过了身,率先离开。
只希望此战能瓦解了王将军的势力,也算是让父皇安了些心,但是魔鬼训练营的人,她是一定护定了。
“对了,把这些拿在手中,等追兵近了就往后洒。”她拿出了一大包临走时问人要的东西。
“老大,这是什么?”
“你可以闻闻。”莫离殇唇间勾起了似笑非笑的弧度。
南风狐疑地看了眼莫离殇后,将东西放在鼻间闻了闻…
“啊嚏”南风冷不住打了个喷涕,哀怨地看着莫离殇道:“老大,你不厚道,竟然捉弄我,这是胡椒粉!”
“哈哈哈…。”所有的人看着被胡椒粉辣得不停打着喷嚏的南风乐得大笑起来。
这算不算是苦中作乐呢?
“哈哈,这么多人都不闻,偏偏你闻,你怪谁?”莫离殇毫无捉弄人的自觉,还歪理连篇。
“老大!不带这样滴…。”
“哈哈,还不快走,难道你们想被捉住么?”莫离殇大笑着,骑着马扬长而去。
于是一百多人纷纷跨上了马,飞驰而去。
远处传来王将军气急败坏的声音,还有马疼痛的长嘶声。
南风大喜道:“老大,你真是算无遗漏,他们踩到了铁蒺子了,这下又废了他们不少的马。”
莫离殇笑了笑,定下神倾听了片刻,脸微微一变,喝道:“快走,敌人绕过了咱们的陷阱区追上来了。”
“那怎么办?”
“能拖一时就拖一时!”莫离殇一字一顿时说道,随即转过头看着一百多人道:“你们怕不怕死?”
“不怕!”
“好,那么今天就用咱们的命来保护咱们的弟兄们吧。南风,带着兄弟紧紧地跟着我,咱们往另一个方向走。”
“是。”南风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老大,咱们不去找大熊他们了么?”飞虎听了不禁着急了。
“现在不能去找大熊他们,他们没有马匹,走得慢,后面的是骑兵,如果我们往大熊的方向走,他们很快就能追上我们所有的人,所以我们现在只能改变方向,将军队引到另一个方向,给大熊们多一些时间逃离。”
“可是咱们区区一百人怎么能敌得过数千军队?如果合在一起还是有希望的。”
莫离殇陡然怒目而视,斥道:“你难道以为二千人能战胜五千人马么?就算战胜了又能怎么样?我们的人也是所剩无几,现在我们只要一百人就能牵制住王将军的人马,保护了一千多人的安全,这样帐你不算么?”
南风亦奇怪道:“飞虎,你这是怎么了?难道你怕死不成?”
飞虎脸一下胀得通红道:“谁怕死来着?我只是怕老大有危险!”
莫离殇听后顿了顿道:“你们都听好了,一会被他们追上了如果有危险,你们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逃跑,不要管我,你们能跑多远就跑多远,只要留着一条命怎么都行!”
“老大!”所有的人都悲怆地看着莫离殇,吼道:“我们不走,我们誓死保护老大!”
“这是命令!”莫离殇冷冷的说了句后,狠狠地拍了拍马,大喝道:“跟我走。”
说完向着与大熊他们相反的方向狂奔而去。
“驾…。”后面的声音越来越近。
他们的马是普通的马匹,不是西秦专门引进的战马,论持力,论速度都是差得很远,眼见着追兵越来越近了,莫离殇心急如焚。
被追上了就意味着为大熊争取的时间更少了,不行,绝不能被追上。
“对着他们射箭!”莫离殇回过身拉满了弓,一枝枝箭离弦而出,带着呼啸的杀机绝尘而去。
此起彼伏的惨叫从对方队伍中传来,可是这一切却是沧海一粟,他们人少力单,箭也不多,能杀一百却杀不了数千。
“老大箭没有了。”
咬了咬牙,眼中地冷寒愈盛:“等近了后就洒胡椒粉!”
“嘶…”
“阿嚏”
马被迷得眼睛看不见,人在马上不停地打着喷嚏,一时间后面出现了凌乱的迹象。
“我们快走。”莫离殇再次带着剩下的人疾驰而去。
“慌什么?大家不要乱了。”这时后面传来沉稳的声音,让莫离殇心中一凛,这就是那个王将军的声音!果然是将才。
“弓箭手,给本将军往前射,不论目标,只管射。”
“是。”
紧随其后是一阵阵呼呼的箭簇破空的声音。
突然一个身体跃到了她的身后,随即莫离殇听到了一声凄厉的痛叫:
“啊…。”
回头一看,却是曾经被她责骂过的小个子,她大惊失色道:“你怎么了?”
“没事…”小个子艰难的挤出一个笑容,那笑笑得简单而纯净:“只是被射中了肩,不碍事。”
怒火顿时在她的眼中熊熊的燃烧,她如死神般阴毒的眼狠狠地看向了后面的军队,恨道:“王文远,今日我与你势不两立。”
随后对小个子柔声道:“你抱着我,我带你一起走。”
“谢谢…”小个子幸福地看着莫离殇,只是笑,笑得那么的满足,喜欢。
顿时莫离殇心头扬起了不祥的感觉,她一把抓住了小个子,看向他的身后,触目惊心的看到他的背上已然射入了二十多枝的箭,这哪是射中了肩!几十枝密密麻麻的刺入他的背上,不留一点的空隙,这分明是把他射成了刺猬了。
顿时血泪弥漫了她的眼睛,她颤抖地伸出了手,欲拔下那箭,可是手碰到箭头时,终是不敢下去手。
这么多的箭,枝枝都入肉数寸,伤及肺腑,就算拔出来也是药石无救了,拔出来只是加速他的死亡而已。
“老大,你哭了。第一次有人为我。为我。哭…。”血蜂涌般从小个子的唇间涌了出来,他脸上始终平静带着宁谧的笑。
“你为什么?为什么要救我?你不怨我么?是我将你们带入这样的险境!”莫离殇扑哧扑哧的流着泪。
“不…老大,是你拯救…了我,要不是…你,我还是一个…。草蔻,没有人。在乎,没有人…知道的…小草蔻,可是…我现在…很自豪,很。满足,很…高兴,我也是一个有用的人了…。而且我…现在的钱。能让。能让…我父母过上人上人的日子,这一切都是…都是…你给我的,所以为了老大,我死。死也…。值得…”
“不,你别说了,没有什么比生命更重要!你才这么小,才十三岁…。”莫离殇垂着泪,从怀中抽出了丝绢轻轻地擦着他口中不断涌出的血水。
“谢谢。”小个子眼睛一亮,神情喜悦道:“谢谢老大你把我当人看!”
“你是我的兄弟,是好兄弟!”莫离殇哽咽着。
“老大,能不能让我再看一眼你的…你的。相貌,虽然你长得丑。但是。但是…我想再看。一眼,想记住…想记住曾经有一人…把我当人。当兄弟…”
“好。”莫离殇毫不犹豫的摘下了面具,露出了一张让人惊艳万分的脸。
所有的人都抽气不已,就连见过莫离殇的南风与飞虎亦是,现在悲痛万分的莫离殇又一次诠释出了绝望的美,这种带着灵魂的美又一次触动了所有人的心。
“原来。原来老大…是…是女人…。”小个子眼中亦冒出了惊艳的光泽,还有深深的仰慕,呢喃道:“老大,你真美,你是仙女么?”
“你如果活着,我就认你为弟弟,让你天天能看到我,等你成年了,我帮你娶一房好媳妇。”
小个子眼睛更亮了,仿佛活了般的透着星光,唇间带着希翼的笑,终于他摇了摇头,梦幻般地笑道:“真好,。老大…我真…想。活,可是对。不起。老大,我可能…可能…做不到…了。”
“你做得到的,你一定要坚持住,你会活的。”莫离殇突然用手点住了小个子的|茓道,防止他流血。
可是无论她点了多少的|茓道,那血都如泄了闸似的流着,流逝了还有他的气息…。
“太子妃真是让人大跌眼睛啊,居然搂着一个男人这般的悲恸莫名,不知道太子哥哥看到了会怎么想呢?”
这时从数十米处传来女人恶毒的讽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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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四章
密密麻麻的人渐渐地将他们包围了起来,这一百人立刻警戒地背靠着背,拿着武器虎视眈眈对着西秦的军队。
“哗”从后方整齐的分开,仿佛浪花般翻涌向两边,而一匹黑色高大骏马就如踏浪而来,充满了神勇之气,上面正端坐着一个飒爽英姿的女人。
风驰电掣间那女人衣带飘扬透着一股子颐指气使的傲慢之气。
快到莫离殇面前时,猛得拉住了缰绳,骏马长嘶一声,抬起了前蹄在空间虚踢了两脚,扬起了一阵尘土,马在她的掌握之下原地打了几个圈,而她居高临下的睥睨着,用眼尾轻扫着莫离殇,透着不可一世的神情,完全颠覆了她王媚娘以往的娇柔之状。
莫离殇看也没看她,旁若无人地慢慢地站了起来,那一股子浑然天成的高贵风仪却王媚娘怎么也学不会的,她恨恨地看着莫离殇对她视若无睹,眼中杀意一片。
莫离殇将手伸到了小个子的眼睛上轻轻的将他的眼合上,才小心翼翼地把小个子递给了边上的人,缓缓的转过了身,眼中的怜悯瞬间散尽,浑身立刻散发出凌厉的杀意。
“他还是个孩子。”
从莫离殇樱花般的唇间溢出冰冷的字句,眼更是如刀般直射着王媚娘,仿佛要剖开她的血肉剜掉她的心。
“呵呵,那又怎么样?怪就怪他不该跟着你,只能怨他的命不好。”王媚娘嚣张地笑,看着莫离殇的眼神充满了怨毒与嫉妒,要不是莫离殇她也不会在西秦臭遍了街,要不是莫离殇也许太子哥哥就会娶了她。
今天真是一个好机会,真是天堂有路她不走,地狱无门她偏闯,她为什么不好好呆在太子府里呢?却偏偏要出来给自己一个机会杀她呢!
这时王媚娘心中充满了期待,这真是老天可怜她,送了个绝佳的机会让她杀莫离殇。
她坐在马上,高高在上,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些开心过,她盛气凌人地看着莫离殇,仿佛此时已然将莫离殇踩在了脚下。
远处是层峦起伏的高山,风呼呼地吹着,夹杂肃瑟的气息吹向了人群。
莫离殇静静地站在那里,纤细的身影在苍穹中显得纤细无比,但她的腰挺得直直的,仿佛青松般屹立不倒,浑身上下都散发出坚忍不拔的风仪。
她就是这么站着,卓尔不凡,衣袂飘飘,仙姿绝然,杏眼含威冷冷的看着王媚娘,唇间勾起讥嘲的弧度。
她站在地上,王媚娘坐在马上!
她仰视着王媚娘,王媚娘俯视着她!
可是她全身散发出来的高贵,绝然,孤傲,威仪的气势却是王媚娘所远远不及的,只一个眼神就将王媚娘牵强的表现踩踏地淋漓尽致。
看着死到临头的莫离殇身上还散发出让人无法仰望的光芒,王媚娘又气又嫉,勾起了万丈怒火,咬碎一口银牙恨声道:“莫离!难道到现在你还自以为自己是太子妃么?”
眉轻轻地挑了挑,挑出了一个完全无懈的讥嘲弧度:“本宫不是太子妃难道你是么?”
王媚娘高傲的仰起了头,得意道:“也许,等你死后,我会好好服侍太子哥哥的,一定会比你做的更好。”
“哈哈哈…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明月太子又不是吃错药了能看上她,她连给咱们老大提鞋都不配!”
“就是,她一定是平日不照镜子,就她那脸长得比马长,小眼睛塌鼻子,嘴大吃穷郎,还有一脸白麻子,明月太子能看上她才怪呢!”
王媚娘听了勃然大怒,不得不说南风的确嘴很毒,她的脸不过稍长一些,但这是鹅蛋脸,居然被他说成了比马脸还长!她的眼更是狭长上挑的凤眼,一直是她引以为傲的地方,因为她只要稍稍一眯就如狐狸般透着一股子妖媚,让她集清纯与妖娆于一体,可是在南风这狗嘴里说出来变成了小眼睛!她的鼻子虽然不高挺却也是小巧玲珑的,透着一股子清灵之气,怎么也不可能是塌鼻子!她的嘴并非时下的樱桃小口,却薄如刀刃如透明的冰凌让人垂涎欲滴,又怎么成了南风口中的嘴大吃穷郎呢?而她最为在的意的就是鼻梁上几个极为浅的雀斑,可是这根本不影响她的美貌,却被南风讥讽成了大麻子!
这让她如何咽下这口气去。
眼中陡然射出了犀利的刀光剑影,她想也不想,挥起了长鞭狠狠地扫向了南风,那下手之重是想把南风打得血肉模糊骨头尽折。
“我的人轮不到王小姐来教训。”莫离殇亦全身散出风霜般的冷寒,纤臂疾伸一把抓住了王媚娘的鞭,眼冷冷地盯着她。
王媚娘拼命的拽着鞭子,可是她又怎么是莫离殇的对手,脸胀得通红,对莫离殇威胁道:“这整座山上除了你那区区一百人都是我们王家的人,现在就算我要杀了你都没有人会为你出头的。你要是识相就好好求求我,我兴许还能看在太子哥哥面上给你一个全尸,否则我让这所有的将士轮了你,让你从此臭名远扬!”
“杀了我?哈哈哈…”莫离殇大笑:“难道你想谋反不成?”
杀意顿时盈满了她的全身,冷蔑的看着拼命拉扯着长鞭的王媚娘,她突然松了手,王媚娘正在用尽之时,突然没有着力点,差点从马上摔了下来,好在她灵机应变,脚下用力勾住了马蹬子才稳住了身形,不过却是十分的狼狈,惹得莫离殇这边的人又一阵的嘲笑。
好不容易保持住身形的王媚娘气怒不已,破口大骂道:“莫离殇你还在做梦么?这剿杀令可是皇上下的,你就算是身为太子妃也不能违抗圣意,皇上在我们出发前曾有密旨,违令者斩!今天你就是不想死也得死!”随即看着莫离殇身后的人嚣张道:“你们这些贼寇,今日你们有西秦的太子妃陪着你们一起死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众人不禁群情激愤,把王媚娘骂了个狗血喷头。
“是么?”莫离殇讥嘲的眼光上下打量着王媚娘,把王媚娘看得心中一阵胆寒。
看得她心头火起,为什么?明明是她有理,她拿着圣旨,她理直气壮,怎么莫离殇看她的眼神却反而充满了嘲弄,充满了蔑视,倒显得她心虚似的。
她越想越气,越想越恨,忘了刚才教训又扬起了鞭子狠狠地甩向了莫离殇。
“你敢,贱人!”莫离殇身后的人腾得冲了上去,一把拽住了鞭身,他可像莫离殇刚才只是抓着鞭身,而是狠狠的往下一拉,把措不及防的王媚娘拉下了马。
“啊。”眼见着王媚娘就要摔了个狗吃屎,这时…。
“媚娘。”从军中斜飞出一人长臂轻舒抱住了跌下马的王媚娘。
“爹爹,杀了她!快杀了她!”站稳的王媚娘眼中全是恶毒的杀意,她指着莫离殇疯了似的吼叫起来。
所有的人都站着不动,一动不动地看着她,王将军则慢慢地走到了莫离殇的面前,锐利的目光上下打量着莫离殇。
莫离殇淡漠地看着王文远,这就是王媚娘的父亲,王太后的第二个侄子,看样子五缕长髥,皮肤白净,身材适中,年约四十岁的样子倒并不像是将军更像是一个文臣,只是眼中的精光泄露了他的本性,带着尖锐的野心。
“太子妃!”王文远犀利的目光盯了莫离殇一会,在他这般强烈的气场之下莫离殇竟然能巍然不动让他不禁心中暗惊,他想了想,抱起了拳算是对莫离殇行了礼。
“王将军”莫离殇亦淡笑着颔首,等待着王文远的下文。
果然只听王文远道:“太子妃,圣命难违,还望能移驾一步。”
“爹爹,你跟她罗嗦什么?直接杀了他们了事!”王媚娘疯狂地叫嚣着。
王文远回头警告地瞪了眼王媚娘后,和风细雨地笑看着莫离殇道:“想来太子妃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还望太子妃能理解我们这些臣子的苦衷,让我们能早早完成了皇命回去与家人团聚。”
“如果本宫说不呢?”
笑更是温和,温和到让人觉得浑身发冷,那温暖的笑容之下隐藏的是千年的玄冰,阳光斜斜的照在了他算得上了清秀的脸上,分割出了诡异的弧线。
他轻描淡写的捋了捋长须,深藏不露的眼一闪而过得逞的阴毒,如春风化雨般的笑,吐出地狱里冒出的声音:“那么,本将军只能把太子妃当作叛军论处了。”
“哈哈哈。”莫离殇大笑,笑得天地失色,眼中的讽刺明显流露:“王将军何必假惺惺的呢?你们来时不早就算计好了要杀了本宫么?怎么到这里却开始惺惺作态了?你不觉得恶心么?”
脸色一变,铁青忽现,狼狈的痕迹划过了王文远谦和虚伪的脸,沉声道:“太子妃你这是欲加之罪,众人都看到了本将好心好意归劝于你,希望你珍惜与太子的一份情意,希望你以大局为重,希望你以西秦为重,可是你却死活不听,偏偏要违抗圣旨,本将实在无法只能将你与乱军一同处置,这有何不对?”
“对,很对!不过…。”莫离殇笑道:“你今日要是敢动本宫一根毫毛,敢动这里的任何一人,本宫就让明月灭了你们王家九族!”
“放肆!”王将军假装的谦和面容一下碎裂,他大掌一挥,狠狠地击到了地上,扬起了无数的层土。
“你可以试试。”眼神淡淡的瞥过了他,声音飘忽得无法捉摸却让王文远听得心惊胆战。
王文远眼恶狠狠地盯着莫离殇,闪烁着不定的光芒。
手缓慢地抬起,在阳光下那布满剑茧的手充满了杀意,那一手决定了上百人的性命!只要他一挥下,那数千兵马就会如潮涌般袭向他们,他们区区一百人就会如淹入汪洋中的蚂蚁毫无反手之力。
所有的人都死死的看着王文远的手,那是死亡之手,只要手放下就意味着生命的消失,青春的凋泠…。
莫离殇眼波轻闪,就在王文远眼神一变,断然挥下之时,莫离殇如鬼魅般平地消失,众人只觉眼前一花,再定睛看时,却发现莫离殇牢牢的抓着王媚娘。
五指如钩,粉红的指甲闪烁着鳞鳞的光泽,那是比刀刃还薄的尖锐,谁也不怀疑,只要轻轻的一割,王媚娘千娇百媚的脑袋就会离开她那欣长如玉的脖子。
“爹,救我…。”王媚娘眼中全是惊涛骇浪之色,拼命的挣扎着,脚用力的在地上蹬着,全完刚才的嚣张狂傲气焰。
“王小姐,还请安份点,否则本宫要是一时失手伤了你可就不妙了,伤了脖子倒也罢了,最多不过是个死,要是不小心划破了你这花容月貌,那你就生不如死了…。”
“不…。”王媚娘听了眼中露出恐惧之色,却再也不敢动了,只是看着她的父亲,露出了企求的神色。
王文远按耐住内心的焦虑,沉声道:“太子妃想要如何?”
“放了我们所有的人!”
“办不到!”王文远想也不想的拒绝。
“不,爹爹,救我,我不要死啊,我还要嫁给太子哥哥呢!”王媚娘吓得尖叫起来。
王文远气瞪了她一眼,恨恨道:“让你别来,你偏要来,现在自己承担后果吧!”
“不!”王媚娘绝望的尖叫。
莫离殇哈哈大笑,讥嘲道:“王将军果然是好气魄好气慨,为了西秦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连女儿都舍得啊!”
王文远眼中闪烁,脸上却笑道:“身为臣子莫说是女儿就算是要本将军的命,本将军也绝不会皱了皱眉。”
“果然是忠君爱国的人。”
莫离殇淡淡一笑似讥似讽,指下猛得用力,尖锐的指甲划破了王媚娘细腻的皮肤,血顿时涌了出来,一股血腥气味弥散开来。
“啊,不要啊,不要杀我…。”王媚娘看着胸前的血,吓得失声尖叫,眼瞪得直直的,先是痛苦的低喃随后惊慌失措的尖叫:“我是不是要死了?我是不是要死了?不要,爹爹救我啊,我不想死啊…。”
王文远脸变得僵硬,阴鸷地看着莫离殇。
“不好意思!”莫离殇无辜的轻笑,眼中寒光闪现:“好久不杀人了,竟然技艺生疏了,居然没有划破大动脉!”
“我没有死!”王媚娘听莫离殇的话后惊喜的叫了起来。
“对不起,王小姐,这次是我的错,下回我一定不会划错了。”莫离殇的眼中闪着恶毒的光芒,声音轻柔地仿佛要滴出水来,那神情却如对情人般窃窃私语。
王媚娘听了浑身发冷,冷不丁的打了个寒战,傻傻地看着莫离殇,半晌才吐出了几个字:“你是魔鬼。”
无所谓的耸耸肩,莫离殇笑得嫣然,那一回眸间的妩媚堪比妖精、
指轻轻的拂去了她耳边的发,温柔如水,将唇凑到了她的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你说对了,江湖上人称我仙魔女。不过,你应该没有机会说出去了。”
就在王媚娘惊骇的张大眼欲大叫之时,莫离殇快如闪电点了她的哑|茓。
抬起头示威似地看着王文远,莫离殇笑道:“王将军可要再想想?或许会改变主意?”
王文远阴晴不定地看着莫离殇,唇紧紧地抿着,在作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莫离殇好整以暇地看着王文远,她在赌,赌王文远不会放弃王媚娘,倒不是王媚娘在王文远的心中有多重要,而是因为现在王家能配得上明月的女人能勉强够格的也就王媚娘一人了,所以对于王媚娘王家是精心培养,全力栽培的。
他们王家怎么舍得把一个培养了这么久的棋子废了呢?
“本将军是奉了皇上了圣旨。”
“本宫知道。”莫离殇眯起了眼,轻笑:“不过,皇上是让你剿匪,这西秦虽然说是国泰民安,但匪徒也不少,王将军不如为民除害,随随便便找个匪窝,杀他个一千二千的当不是难事吧?”
“皇上要杀的是太子妃手下的这些人。”王文远再次陈述,与其说是想说服莫离殇不如说是想说明自己。
“呵呵,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再说了,如果王将军高抬贵手了,本宫一定让这些人从此销声匿迹,如何?”
眼微微一闪,王文远愤然道:“太子妃难道是想让本将军欺君么?”
肩轻轻的耸了耸,莫离殇笑道:“王将军会怕欺君么?当初彭城林员外好象是王将军家的姻亲吧?”
莫离殇微微的侧了侧头,仿佛进入了思考,半晌才恍然大悟道:“对了,那林员外的女儿好象是王将军的小妾吧?啧啧,那林员外的面子真不小啊,连大昭的皇子都能去做客,怪不得王将军会娶了王员外的女儿为妾呢!”
脸顿时大变,犀利如刀看向了莫离殇,声音陡然变得尖锐“你说什么?本将军怎么不明白呢?”
“王将军是真糊涂呢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呢?”
“你说呢?”王文远突然脸上现出狰狞地笑。
莫离殇心中一动,蓦然升起一丝泛着寒意的不适,她大惊失色,转过身时,只觉一股大力从身后扑来,还来不及反应之时,听得“呯”一声,一个男人的身影痛哼了声然后如塌了般向她倾倒过去,紧接着刀尖划破皮肉的痛席卷了她的全身,而她的脸上,脖子间立刻被喷涌而出的热血浇了个透。
恐惧,害怕,疯狂地席卷了她的全身,这是谁的血?为何这么的灼热,烫伤了她的身体里的细胞,让她痛彻心扉。
就在这里王媚娘被一股大力卷离了她的掌握,而她却慢慢地倒在了地上。
随着她倒下了还有一个人,那张痛苦的脸正好倒在了她的眼前,苍白而无力,但却透着欣慰。
那一刻她脑中仿佛爆炸般炸了开来,惊鸿般划过了尖锐的痛楚。
“南风”
她悲恸的哀鸣,不敢置信地伸出手抚上了南风的脸,这个妖娆的男子竟然为了她而奋不顾身的替她挡去了致命的一掌。
“你坚持住,我一定会救活你的。”
微一迟疑后,莫离殇立刻点住了他所有的|茓道,却在这里发现她的内力已然没有了,一个习武之人没有了内力意味着什么?
她瞬间呆滞,脑中一片空白,耳边是怒极的呼喝身,痛骂声,但是她却完全听不到了,连一根冰冷的剑横梗在了她的脖子上她亦没有觉察了。
她疯了似的从怀中掏出九花玉露丸,拼命的往南风的嘴里塞,仿佛倒豆子般拼命的倒,小个子为了她而死,她没有救活,现在南风又要为她死了,她一定要救活他!
唇紧紧地闭着,没有一点的声息,无论莫离殇怎么捏那牙关咬得紧紧地就是不张开。
莫离殇伸出纤细的指用力的挖着,企图让他张开一个缝隙让她将九花玉露丸倒进去,可是这一切都是徒劳的…。
“他已经死了。就算你是神仙也救不活了。”耳边传来王媚娘怨毒的声音,让她如遭重击停顿在那里。
她低下头看着已然了无声息的南风,就在数个时辰前这个男子还对她怒言相向,甚至动了手,可是才几个时辰后却为她献出了年青的生命,他还未娶妻,他还这么年青,年青到让老天嫉妒,就这么收去了他宝贵的生命。
腥红的眼慢慢地抬起,腰部被刀划过的尖锐痛楚远远不及内心的痛,嗜血的目光狠戾地看向了飞虎。
这就是她一手培养的兄弟,没想到在最关键的时候在她的背后捅了他一刀。
正文 第八十五章
“为什么?”
淡淡的笑容轻绽于她的脸上,仿佛夜中的罂粟摇曳着嗜血的阴暗,这三个字从她的牙缝中迸发出来,如魔般的凄厉张狂,声音仿佛一根根细针扎入了飞虎的血液里,在他的血管里诡异的游动,随着他的血液直击到了他身体最柔软之处——心脏。
心紧紧的收缩起来,那是恐惧的收缩,牵动了他面部的神经,无可抵制的惊恐。
“对。对。不。起。老大,我。原没打算杀你,只是想制住你…。”苍白的辩解让莫离殇的眼变得更是狠戾怨毒。
唇间无法控制住森冷的笑意,潜藏在心灵深处暗黑的邪意激起她无尽的魔性:“可是你杀了南风,他是你的好兄弟!”
“那是意外。”
飞虎涩了涩后为自己进行无力的辩解。
莫离殇微微一笑,沾染着鲜血的脸绽开了妖异的笑,让飞虎的手突然抖了抖。
她斜着眼看着脖间明晃晃的剑,讥嘲道:“难道你将剑指着我的脖子也是意外么?”
飞虎尴尬地笑了笑,剑却更加贴着莫离殇的皮肉。
“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要背叛?”
“太子妃你不要作徒劳的挣扎了,拖延时间也是没有用的,你中了迷筋散,这东西不是毒,却能让任何人在一个时辰内失去内力。而这一个时辰足够你死上千百遍了。”
“是么?”莫离殇抬头看向了王文远,淡淡道:“那么你为什么还不动手?”
她好整以暇的微微地抬了抬身体,把飞虎吓了一跳,大喝道:“别动!”
眼中闪着讽刺的光芒,莫离殇朱唇轻启“:飞虎难道你就这点本事么?我教了你们这么多,你却连风吹草动都会害怕么?”
飞虎狼狈的扭过了头不敢看莫离殇,却对着魔鬼训练营的人叫道:“你们不要轻举妄动,要想试图耍什么花样,我就把老大这颗美丽的脑袋喀嚓下来。”
“飞虎,你这个狗日养的,你居然敢这么对待老大,要不是老大千里迢迢赶来救我们,我们的人怎么可能全身而退,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么?”
魔鬼训练营的人气得发抖,看着莫离殇身上全是鲜血与泥浆,本来是弱不禁风的美娇娘却狼狈不堪,更让他们触目惊心的是她腰间的伤口在汩汩的流着血,那血刺激得他们血红了眼,所有的人都紧紧的握着刀柄,掌心捏出了汗,刀尖饥渴的轻颤着,恨不得上去将飞虎乱刀分了尸,可是却不敢轻举妄动,就怕飞虎一个失手杀了莫离殇,只是急红了眼叫骂着。
飞虎面无表情地听昔日的兄弟骂着各种难听的话,只是眼看着王文远,等待着王文远的指示。
“你是谁的人?是皇上的还是王将军的?”莫离殇冰眸子中燃烧着来自地狱的火焰,紧紧地盯着飞虎。
飞虎默不作声,再次看向了王将军。
唇间的冷意更盛了,轻笑道:“看来不用问了,你是王将军的人。”
“太子妃既然知道这么多,可以安心的去了。”王文远皮笑肉不笑的说了句。
“是么?你确信?”
“本小姐当然确信!明年今日就是你的周年!”王媚娘此刻已然被解了|茓道,她势如疯虎般冲了上来,用尽全力猛得踹向了莫离殇的小腹,她最恨的就是莫离殇,她一定要亲手杀死莫离殇,才解心头之恨。
就在她的脚踢到莫离殇身上时,莫离殇以诡异的角度避了开来,指轻划过王媚娘的腿上,瞬间划破了王媚娘的衣衫亦划破了她的皮肉。
王媚娘只觉腿一麻,还来不及叫时,就被莫离殇又一次扣住了喉咙。
而就在这电闪雷鸣之间,莫离殇后肘反击,将正在看得目瞪口呆的飞虎推向了他自己手中的长剑,那长剑顿时飞快的刺入了他的心脏之处,干脆利落得没有流出一滴的血…。
呼吸顿时停止,所有的人都措不及防地看着这迅雷不及掩耳的瞬间,不能从中清醒过来。
为什么只一转眼的功夫,受制于人的成了主动方,而原来还趾高气扬地主动方却成了剑下亡魂。
“好!死得好,这么死算是便宜他了。”魔鬼训练营里的人惊讶过后哄然叫好,叫好声一浪高过一浪,在山中回响阵阵。
飞虎不敢置信地看着那剑,看着剑毫无阻碍的刺入了自己的心脏,徒留半截剑柄在他的胸腔之外随着他断续的呼吸而轻颤着,轻颤着难以相信的恐惧…。
这时,他感到了冰冷的山风吹入了血肉与剑身之间的缝隙,冰凉刺骨!连带全身的血液都僵冷无比,血带着千年玄冰的冷流窜在他的身体里,他越来越冷,冷得眼睛变得模糊…。
终于他敌不过这无边的冰冷,在血液结成凝冰之际直直的摔了下去。
“呯”他的身体如坍塌的房子瞬间倒了下去,在倒之前他徒劳地想要站起来,想证明他还活着,可是他没有站起来,只是改变了原来倒下的姿式,变成了以跪姿扑倒在地。
头狠狠地撞击在地上,发出的空谷回音余声袅袅,撞击在众人的心头,那未全刺入的剑柄又再次深入了他的皮肉,头,剑柄,膝盖成了他的支撑点,让他没有全然地倒在地上!
他匍匐的死去……
穿透了胸腔的剑明晃晃的在阳光下闪耀着森冷的光,一滴滴的血顺着剑身回到了他的身体上,剑更亮了,嗜血过后的冷硬!
南风静静的躺在他的面前,眼还未闭上,唇间甚至带着笑。
而飞虎仿佛就是为了赎罪般跪于南风之前…
微风吹过,拂起一阵凉意,原来冥冥之中早就安排!
眼神就像一把出鞘的利剑,闪烁得是噬人的寒芒,她唇间勾起冷冽的笑,对着王文远道:“王将军,这山不转水转,风水也是轮流转,飞虎背叛了魔鬼营,杀了南风,却死在了自己的剑下,连死他都没脸见南风,而王小姐却一而再,再而三的送到了我的手中,那么咱们是不是可以再来谈谈刚才未谈完的条件了?”
王文远死死盯着莫离殇,脸上怒气顿生,恨铁不成钢的看了眼王媚娘,要不是她,怎么会坏了他们的好事!
难道真的不理王媚娘么?
他正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你杀了她吧。”这时从王文远的身后传来一声轻淡如风的声音,淡得飘缈却冰冷无情。
那口中仿佛不是谈论一条人命,只是闲聊天气般的轻忽。
莫离殇的脸顿时变了,这个声音那么的熟悉,无论怎么变声,她都能听到最真实的内在。
“公子…”王文远脸色一变,不敢置信地看向了身后。
“一个废物你还当作宝么?你以为就凭这样的货色沧海明月会看上她么?没有用的废棋留着就是浪费,不如死了还干脆。”
他的声音云淡风轻,飘缈如烟,漫步而出,长身而立。
一张极其平凡的脸,唯一能让人印象深刻的就是那对眼,犀利如刀,精光四射,漫延着无边的风雪之意,掩藏在眼底的是坚硬到极致的冷血。
让人望而怯步!
“太子妃,别来无恙。”男子几乎是咬牙切齿的看向了莫离殇,冷然到极致的眼底有着无法掩藏的热烈与怒气。
“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故人,佟…。”莫离殇微微的笑,刚欲出口的太子两字被粗鲁的打断。
“真是人生无处不相逢,没想到这些盗匪竟然是太子妃的人。”
佟夜冥用复杂的眼神看着莫离殇,他没有想到竟然是莫离殇带着人抢了他送给西秦的礼物,让他在西秦丢了这么大一个人。
“我不懂你说什么,他们都是我的部下。”莫离殇当然不会承认是她抢了佟夜冥的贡品,哪怕心知肚明,知道是一回事,她要开口承认了就又是一回事了。
“是么?你的部下…西秦的皇上会下剿杀令么?”
“这是我们西秦的事好象与你佟…”
“不如我们来谈个条件。”佟夜冥又打断了莫离殇的话,他是无论如何不能让她戳穿了他的身份,尤其是在西秦将士之前。
莫离殇讥嘲的一笑,并不言语,但眼中的不屑却是显而易见的。
“我们只要杀你身后的人,我可以保证你的安全。”
“公子!”王将军大惊失色,忍不住叫了起来。
他看得出莫离殇是认出了佟夜冥了,如果现在放了莫离殇,那不就等于将他与佟夜冥勾结的事暴露于人前了么?
他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佟夜冥会做这种充满了危险的事。
“老大,你不用管我们,只要你活着,我们死了又如何,何况我们一百人救了营里一千九百人的命,值了。”
“闭嘴!”莫离殇对着身后的人狠狠地瞪了眼后,对佟夜冥冷笑道:“对不起,我是一个敬酒也不吃,罚酒也不吃的人,看来咱们谈不拢了。”
“是么?”佟夜冥笑,笑得更是轻柔,让人难以捕捉唇间的虚无飘缈。
熟知佟夜冥的莫离殇立刻警戒起来,眼微微一眯着,就在佟夜冥如鹰般腾然而起,鹰击长空直扑向莫离殇时,莫离殇脚踩凌波微步,快速闪身将王媚娘挡到了自己的身前。
寒光一闪,佟夜冥人在半空从腰间拔出软剑狠狠的刺向了莫离殇…。
不!
是狠狠地刺向了王媚娘,失去内力的莫离殇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冰冷的剑刺入了王媚娘娇柔无力的身体里…。
鲜血,迸出!
痛到极点,王媚娘那对明媚的大眼如死鱼般的突出,死死地看着佟夜冥,完全是不可置信。
她慢慢地伸出了手,指着佟夜冥,想要说什么时喉间咯噔一声,终于再也说不出话来,缓缓的倒下,激起一片尘土,了无声息。
一条人命就这么流失于天地之间,没泛起一点的涟渏。
“你果然一如既往的心狠手辣。”莫离殇眼含锋锐倒退了数步。
魔鬼训练营的人立刻围到了她的身边,作出了保卫之状。
无所谓的笑,笑得轻描淡写,眼依然无波的冷寒,他昂立于众人之间,虽然平凡却难掩他的华贵威严。
“公子!”王文远大为悲伤,悲愤的叫了声。
佟夜冥右手轻抬,眼尾轻扫了王文远,眼中的警告之意如漫天的雪舞侵袭向了王文远,让他战战兢兢。
王文远又气又痛又恨,目眦尽裂看着佟夜冥,欲言又止了半天,终于按耐住了心头的怒火咽了下去。
“她已经死了,现在你可以作出选择了。”他的声音一如以往的冷清,却有着旁人无法捕捉的期待,期待地看向了莫离殇。
“老大!不要管我们,你尽到力了,你答应他吧!”所有的人都在莫离殇身后悲鸣地嘶吼着。
“统统给我退后五十步!”莫离殇对着众人怒吼道。
所有的人都紧咬着牙,坚定地看着莫离殇,脚下却一步不退。
“怎么?我还没死你们就不听我的话了么?”冷冷的声音就如地狱中冒出的飘缈暗沉。
众人悲愤激昂,虎目含泪看着莫离殇,终于小队长林立沉痛道:“大家往后退五十步。”
“林队长!”
“这是命令!”
“是”
呜咽着,心不甘情愿地最后看了眼莫离殇,他们才踏着整齐的步伐往后退去。
直到退后了五十步,莫离殇才缓缓的回过头对佟夜冥淡漠道:“你觉得我会舍弃他们么?他们是这么爱戴我,就算用他们的命来换我的命,他们都毫不犹豫,试问我能放弃他们么?”
微微一笑,笑得阴寒森冷,牙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闪出了却是死亡的冰冷:“你别无选择。”
唇间的讥笑愈盛,她的眼始终盯着佟夜冥,轻道:“你想知道我的选择么?”
“我的选择就是…。”莫离殇越说越轻,轻到几不可闻。
佟夜冥眉轻皱了皱,上前了数步。
三步,二步,一步…
幽深的暗光掠过了她的眼,她猛得作出苍鹰搏兔之状,冲向了佟夜冥。
有道是擒贼先擒王,王文远与佟夜冥早就勾结在一起了,而王文远甚至是以佟夜冥马首是瞻的,不然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女儿被佟夜冥杀了而敢怒不敢言。
只要抓住了佟夜冥,他们就会投鼠忌器,那么这些队员就能保得性命。
所有的人都以为她内力全失就会没有力气了,可是谁也不知道她因为学武晚了,干爹为了锻炼她的对敌能力,第一个教她的不是内力而是技巧,可以不用内力降敌的技巧,因为就算她再怎么勤奋的练内力也比不上那些从四五岁开始练的人。
内力的东西不是说差五岁的就勤能补拙,而是错过了最佳的时机就差之千里了,即使是后来用尽的奇珍异药改变了她的筋骨,她的内力始终不能达到巅峰。
但是她的搏击技巧却是炉火纯青的。
现在她缺了就是机会,只要佟夜冥走到了她的范围内,她就有机会抓住他。
“你没有中迷筋散?”佟夜冥有些狼狈地躲避,眼中一掠而过惊讶之色。
她咬着牙,脚尖疾点,踩起了地上的一柄长剑,刀光剑影之中,映出了她清丽绝伦的容颜与眼中的冰冷。
长剑轻挥却是剑剑致命,虽然没有内力却是占了巧字。
佟夜冥望着她,狭长的凤眼危险的眯着,犀利中透着苦涩与狠绝。
“你就这么恨我?非要致我于死地不可么?”
没有言语,有的只有致命的剑影。
没有内力的她不敢说一句话,因为一旦开口就能让佟夜冥觉察到她的气息的不稳,内力的失去,她只能用最轻巧的挪移之术躲避过他的掌风,用最精妙的剑术与他对抗。
还有她就是搏,搏佟夜冥对她的情,不会痛下杀手。
日影西斜,天更冷了,崖上的风有些刺骨的冷,她白衣带血,恰似白雪红梅在风里漫漫而舞,舞动的是翩迁,让佟夜冥眼中有瞬间的迷离。
他仿佛又回到了前世,她也曾在风中为他而舞,那时的她没有这些刀光剑影的冷冽,全是温情蜜怜的爱意。
为什么?为什么造化弄人,在他决定要挽回这一切时,她却已然远去,远去的不但是身影还有心…。
手下渐渐的失了尖锐,而她却毫不留情。
痛着心,他的眉越皱越紧…。
风过处,何处吹来桃瓣无数,洒一地粉色旖旎,她的花中舞…。
又乱了,心又乱了,看着她的身影,他竟然有着瞬间的迷离。
突然她纵身而起,足尖轻点,带动花瓣点点,凌厉的劲风划过他的脸庞,他微一避过,却看到横过眼敛的是她纤纤细足,人过留香,那是桃花的淡香,隐约着她的体香…。
心中一动,他伸出手欲抓住这一抹余香,却被她如泥鳅般的滑过。
而他的劲风却横扫过了崖边数株桃树,顿时漫天花雨,弥漫开淡雅清香,欲醉,欲醉…。
两人你来我往,剑影翻飞。
一个刚硬,一个轻柔。
一个内力四射,一个轻功卓绝。
她飘忽如仙,袖影轻挥,如行云出岫,飘缈淡雅,剑影飞舞间,挽无数剑花,恰似烟花绚烂,又似银莲初绽,衣袖翻浪,中出利剑,直直的刺向了佟夜冥的前胸。
佟夜冥不敢怠慢,催动全身内力,空手白刃欲夺下她的长剑。
就在肉掌要碰到长剑之时,那剑如灵蛇,陡然消失,挽一剑花,改变方向。
他的眼波澜不惊,深不见底。
她的心划过片片冰晶,有些急燥。
没有了内力,没有了毒药,要想战胜佟夜冥真是实在不易,而他身后还有王文远数千精兵虎视眈眈。
她凄然地笑,眼中的无助瞬间撞击了佟夜冥的心。
曾经她就是这么笑过,就在那日她永远离开了他。
痛一下袭入了骨髓,让他有瞬间的停摆。
“扑”
剑入皮肉的声音惊醒了他。
先是心痛,麻木,不敢置信地看着她,慢慢地他才感觉到了身体的痛。
冰冷的眼看向了自己的肩,那明晃晃的剑正毫不顾忌地Сhā入了他的肩胛骨,顺着闪着幽光的剑身,他看到了剑柄,那剑柄被一只嫩白的小手紧紧的握着…。
她在笑,笑得这么的残忍,笑得没有一点的温度,原来那一抹凄美的笑只是她引他入瓮的计!
“你利用我?”闭了闭眼,掩住了心底的痛,墨黑的睫毛仿佛挂霜般的寒。
“有何不可?”她笑得轻盈,人如闪电,抓住了佟夜冥,将剑用力拔出,洒落红点点,与那桃花的粉红相得宜彰,形成了诡魅妖冶的美。
剑柄狠狠的敲击了佟夜冥的各处|茓道,没有了内力只能借助于外力。
“你没有内力?”
虽然是疑问却是肯定的语气,佟夜冥的眼中冒着滔天的怒火,这个女人居然又一次欺骗了他,只这一会,一而再,再而三欺骗了他两回。
他是何等精明的人,居然会上一个人的当上了两回!
难道她真是他的毒,让他无药可解么?
“现在知道你已经晚了,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佟太子,现在咱们再来谈谈条件可好?”她笑得温柔,仿佛要滴出水般,让佟夜冥一度梦回当初,可是她语气中的冰冷与手下的中尖锐却把他拉回了现实。
即使是被制,他亦是昂昂傲骨,他笑道:“你以为王将军会听我的么?”
“听不听试试不就知道了?”她不以为意的笑,笑中多了份轻松。
王文远可以不顾王媚娘的性命却能不顾佟夜冥的性命么?
佟夜冥可是他通向权力顶峰之位的强大助力!相信他不会为了区区二千个不足为道的人而置自己的野心而不顾的。
“太子妃,快把公子放下?你难道疯了么?你可知道你要了杀了他,会引起什么样的后果么?”
果然王文远气急败坏地叫了起来。
正文 第八十六章
“我有说要杀了他么?我只想以命易命而已。”
转脸对着佟夜冥轻漫一笑:“怎么样?一百条人命换你一条命,换不换?他们都是平头百姓死了就死了,你可是不一样,你是含着金匙出生的,好不容易到了现在一步,难道你想放弃么?”
佟夜冥一声不响,一双桃花眼漫天飞雪带着冻伤人的温度死死地盯着莫离殇。
两人互相对望着,他清冷如月,她曼妙如风!他刚硬强势,她却以柔克刚。
两人的眼神在空中交汇,刀光剑影般来回了几次,她却依然含笑风中,一如傲雪寒梅,演绎着自己的铮铮傲骨…。
终于他轻启薄唇,唇间勾起自信傲然的弧度,眼利中刀锋:“你不敢,就算我立刻下令杀了这帮人,你也不敢动我。”
“是么?”她妖娆一笑,风华万千。
就在这一笑间,手起剑落,寒芒轻闪间,那如纸般薄的剑锋无情的划破了佟夜冥的脖子,只差分毫就是劲动脉,血就这么彪喷而出弥漫了众人的眼,湿透了衣服,滴落在地上。
发出单调地让人害怕的滴答声。
“怎么样?滋味如何?现在你还自信满满的认为我不会下手么?”她笑得妖娆,仿佛山间的精灵集一身的灵气与邪气还有魅惑,只是眼底却始终如冰,不含一点的温度。
“你疯了么?莫离殇,你想挑起两国的战争么?”王文远又急又惊的怒吼起来。
莫离殇无辜地耸了耸肩似讥似笑道:“王将军这是说什么话来?他不过是你手下的一员小兵而已,我杀了他与两国之间的战争有什么关系?”
“你…。”王文远被莫离殇呛得哑口无言,只是恨恨地看着她。
佟夜冥却不敢置信地瞪着莫离殇,脸色铁青!他不相信!不相信那个曾经爱他入骨的女人敢下这般的狠手,难道当上一世的爱消磨殆尽在这一世连一点的情意都没有了么?
伤痛,愤怒,嫉妒,席卷了他,他森然地看着莫离殇,看着她满不在乎的淡漠,妖冶无限的清丽,那如花般的艳却不是为他而绽放!
她的眼中没有半点涟渏,唯有一潭死水般的冰寒。
痛仿佛一根尖针刺入了他的心脏,先是麻木,让他没有了感觉,然后迅速漫延开来,瞬间就弥散到了他全身,血液变得冰冷,血管里仿佛有无数的牛毫细针在游走,时不时地撞击着他软弱的血管,引起他一阵阵的窒息痛楚。
原来没有了爱就是陌路!甚至是仇敌!
可是为什么天意弄人,就在她的爱已然消逝,而他的爱却生根发芽,甚至入了骨髓…。
失望,失意,失落!
看着她毫无表情的容颜,微颤的睫毛上慢慢的湿润,仿佛雾气袅袅,迷漫了他的眼,心痛远远超过了身体的痛,那一滴滴的血红如冬梅初绽,刺目的冷艳。
曾经他冷眼看着她血流成河,而今她亦淡漠看着他鲜血淋漓…。
原来冥冥之中都有安排,欠了谁的情总有还的时候……
惨然一笑,眼中冰寒凝结成霜,对着王文远沉声道:“放人!”
“公子…。”王文远不甘心的叫了起来,难道他损失了一个女儿的结果就是把莫离殇手下的人都放了么?
那么下一步是不是连莫离殇也要放了?如果莫离殇放了,那么王家的地位岌岌可危了。
“放人,你听不明白么?”眼陡然一寒,森冷的光幽幽的射向了王文远,让他遍体生寒。
“好。”王文远气怒不已却无可奈何,转身对数千人怒吼道:“放人!”
“哗”地一声所有的人齐刷刷地让开了一条通路。
莫离殇对着身后的人道:“你们快走。”
“老大!”众人悲凄地看着莫离殇一动不动,谁也不肯走。
“走!”声音陡然提高,杏眼含威。
“要走一起走!”林立悲愤的叫道。
莫离殇气怒道:“让你走就走,你罗嗦什么?难道你想让这些弟兄都因为你的迟疑而送了命么?想想他们,有的人未成年,有的家有娇妻幼儿,有的还上有老母,你难道想让他们的亲人从此以泪洗面么?你,立刻,马上,带着他们走!”
凌厉的命令之后,眼波流转向了已然僵硬的南风,心微微一痛,声音变得柔软却让人涓然泪下,幽幽道:“南风已经死了,他一定很想回家…。”
“老大!”这句击中了林立最软弱之处,他怆然而泣,扑通一下跪倒在地,所有魔鬼训练营的人都齐刷刷地跪在了地上,悲情不已的磕了三个响头。
“我们走!”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林立才说出了这三个字,而后腾地站了起来,抱起了南风,翻身上马,带着众人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西秦的包围区。
这一次他没有回头,他不敢回头,他怕一回头就不忍心再走了。
他们一百多个男人竟然要一个弱质女流牺牲自己来挽救他们,这是他们的耻辱,这仇他们一定要报!
而最让他心痛的是,他们的老大,将面临着未知的命运…。
看着他们终于逃脱了王家军的范围,莫离殇如释重负的笑了,到此她才真心宽慰地笑。
她没有抛弃他们,也没有放弃他们,她终于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解救了他们。
王文远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恶狠狠的看着莫离殇,如果眼光能杀人,莫离殇定会死了千百回。
“现在你可以放手了么?”佟夜冥的声音充满了疲惫的伤痛,冷得恰似玄冰。
“你说呢?”
头猛得转过去,紧紧地盯着莫离殇。
“呵呵,聪明的佟太子难道会不知道么?我当然是想让太子送我一程了。”
眼微微地一眯,眯出威仪肃杀之气:“这个恐怕有点难度…。”
“只要有心,一切皆有可能。”
“是么?”他的唇间掠过残忍地笑!
那是他动手的前兆!
就在佟夜冥暴起发力之时,莫离殇如鬼魅般踩着凌波微步,移形换位,手中的长剑挥得笔直,在佟夜冥要脱离她的掌握时,那长剑竟然柔韧弯曲如一条丝帛缠上了佟夜冥的腰,用力一带间,将佟夜冥又拽了回来。
佟夜冥措不及防,没有想到莫离殇手中的剑竟然是软剑,里有机关,硬时如铁,软时如绸。
他狼狈地被拉回了莫离殇的身前,积压于心的怒意让他没有了理智,运气于掌狠狠地击向了莫离殇的胸口。
“呯”掌力毫不留情的印上了莫离殇的身体…。
“噗!”一口腥甜的血从莫离殇的口中喷出,喷射出漫天血雾,飘飘袅袅洒洒落落,辗转入红尘黄土,凝成血红的泥珠,滚动数下后终于不动,慢慢的徉徜开来,现在泥中鲜艳的红,刺目的红,惊人的红…。
而她如燕般轻盈的身体被狠狠的打向了悬崖之下,向张着巨口的崖下坠落,一如断了线的风筝,无依无靠。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佟夜冥先是一愣,随后才是痛入心扉的清醒。
“离儿…。”他失声惊叫,肝胆惧裂,疯了似得冲向了悬崖,全然不顾的一跃而下,一只手抓住了崖上的树枝,另一只手险险地抓住了莫离殇的衣袖。
面具就在这里飘落下去,露出他苍白惊骇的脸,那儒雅之下的凌厉线条展现在了莫离殇的眼前,透过山间的薄雾,欲雨朦胧,泫然欲泣。
“为什么你不告诉我,你的内力没有恢复?”他近乎于咆哮的悲鸣。
她轻笑,摇了摇头,难道他是傻了么?她告诉他后等着被他捉么?现在一切都可以结束了…。
“离儿抓紧我!”他胆战心惊地看着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决绝,那么坚定的眼神在前世见过,那一次她永远地离开了他,难道…。
“不!”他害怕的尖叫,企求的眼光看着莫离殇,哀声道:“只要你活着…。”
她笑,笑得风华绝代,眼底不掩淡淡的讥嘲,唇间鲜血不断的丝丝溢出,染红了那花瓣般的唇,却诡异的艳。
摇了摇头,她轻柔地声音欲滴出水来,眼中却全无半点温情,有的只是漠然与陌然:“佟夜冥,后会无期。”
“不”他常年波澜不惊的眼神中顿时充斥了无边的惊骇与恐惧,痛顿时席卷了他的全身,他不敢相信,她终将又一次要弃他而去,将无穷无尽的痛苦留给了他!
上一辈子他痛一生,苦了一生,难道这辈子他还得重蹈覆辙么?
不,他不甘心!他一定要救她!
“想想沧海明月,如果你死了,沧海明月会怎么的伤心,他全杀尽天下人的。”他的唇音吐露着这个让他恨之入骨的名字,他从未想到,他要用别的男人的名字来救自己心爱的女人!这一刻他心碎欲裂。
“明月…。”她咀嚼着这两个字,温柔无比,褪尽了眼中的淡漠取而代之的是满目的深情与柔意,仿佛一汪水在她的眸中荡漾开来,流动出鳞鳞的波动。
那瞬间他的心弦拔动,可是她的柔情却不是为他展开……
这让佟夜冥又痛又恨又妒嫉,可是他别无他法,为了她能活,他情愿自己痛!
“对。”他痛楚的闭了闭眼,将所有的伤心痛苦掩藏到了心底,才缓缓地张开那对惊人心神的墨睫,坚定道:“为了他,你得活,上来吧。我拉着你…。”
她的眼终于是看向了他,带着审视的疑虑,看得佟夜冥心惊肉跳,终于她展颜一笑,那漫漫讥嘲让佟夜冥终是心冷如冰!
“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么?如果我上来的后果是成为你要胁明月的棋子,那么我情愿选择死…。”
说完她缓缓地伸出了手,在他惊恐莫名的眼神中,笑得灿烂,化指为刀,一下割破了他与她之间唯一的联系,那半截衣袖…。
“不!”
他疯了似的抓住了手中的半截衣袖,那衣袖上残留着她的体温,而伊人却已离去…。
半探着身体,看着莫离殇急坠的身体快速的下沉,风吹起了一头的黑发,漫天飞舞着绝殇,而她的脸上竟然是笑着的,那一抹绝艳的笑,在以后无数次地进入他的梦中,让他痛到醒来。
眼中永远是那一袭白衣,若山中雪莲坠入凡尘俗世。
不如归去,不如归去,那纷纷扰扰的声音碎了一山的春色,无数的花瓣他在凄绝的痛呼下幽幽飘落,每片花瓣上都嵌上伤痛点点,斑驳地坠落绝望的挣扎。
轮回两世,他依然没有抓住她,他能握住的只有她半截断袖,唯余清香点点。
“离儿!”身后传来沧海明月悲痛欲绝的声音,在佟夜冥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只看到一抹青影跃下了悬崖,毫不停顿,不带一点尘世的留恋。
“太子!”王文远惊恐地呼唤着,也冲向了悬前,他伸手欲抓住跳崖的沧海明月,却只抓到了徐徐清风,眼睁睁地望着沧海明月跌落万丈深渊,迅速汇成了一个黑点1
为了追上莫离殇下坠的脚步,沧海明月竟然用了千斤坠,只是为了更快的坠入深渊。
佟夜冥有瞬间的触动,在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他与沧海明月的差距,为什么莫离殇会选择了沧海明月而不选择他。
原来他的情,他的心,他的爱,他的痴痴缠,在此时此刻都成了一场让人无言的笑话。
爱是什么?爱是毫不犹豫!在爱人最危险时刻毫不犹豫的放弃自己!
爱是什么?爱是心疼!爱得越深心就越疼,疼到疼着她的疼,疼到奋为顾身!
爱是什么?爱是没有功利,不期回报自然流露,只有在最危急之时才会考验到爱的真切!
他输了,不是输给了沧海明月,而是输给了爱,因为他的爱不纯净,他的爱不纯粹,他在自己与爱之间选择了是自己,也许他从来没有感觉到,可是这时他才真正认识到了自己,在沧海明月跳下崖的那一刻,他终于看清了自己的爱。
他的确不配说爱字,他玷污了爱这个字。
他永远做不到沧海明月这般的奋不顾身!
可是为什么他的心也是那么的痛?痛到窒息,他仿佛听到心在胸腔中碎裂的声音,正在绝望的呻吟…。
仰头看向天空,天际正飘来一片乌云,让天空上盘旋着诡异的迹象,阴霾阵阵。
他竟然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那张绝世的容颜,曾颠倒众生的脸充斥着伤情与失意,痛到青筋突起,唇间却勾起了一丝地笑,那笑是那么的脆弱,仿佛瓷器般轻轻一碰就化为无数的碎片,伤痕累累!
泪,一滴滴的滑落,辗转成泥,不甘的滚动了数圈后,终于归于尘土。
泪汇成了涓涓细流,演绎着绝望的忧伤,滚烫的泪珠划过冰冷的脸,如雨般挥洒出痛彻心扉的悲哀。
也许她的死对他来说是一种解脱,也是老天对他的怜悯,从此之后,他终于可以断了对她的情,断了对她的爱!
他的心再也没有柔软的地方了…。
沧海明月不是也死了么?这对他来说不是最好的结果么?此次他可以说是双赢了,不但解决了最强劲的对手,而且让心变得无坚不摧,再也不受任何的左右了。
他本该高兴的,可是为什么心还是这么的痛,仿佛心底裂了个口永远无法缝合,只要想到莫离殇这三个字,就会汩汩地流出了鲜血。
莫离殇,我到底欠了你什么?你死了,我还是忘了不了…。
“你们快去搜,一定要找到明月太子!”王文远气急败坏的命令着,所有的人都愣愣地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难道不想活了么?”王文远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他们还没有准备好,沧海明月不能死!
如果沧海明月死在了他的面前,那么就算他们王家是太后的人,沧海澜也会雷霆大怒,杀了王家满门的。
“将军,这是鬼见愁,根本下不去,下面是万丈深渊…。”
“你再多说一个字,本将军就立刻让你见鬼去!”王文远想也不想的狠狠打了那个小将一个耳光,现在他已然是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只希望老天有奇迹,让沧海明月还有一线活的希望。
数千的将士左看看右看看,终于还是散了开去,尽着最大的努力去寻找起来。
王文远则在山上上窜下跳,急不得不停地转圈。
这一切都无法干扰到佟夜冥,他只是如老僧入定般的坐着,眼呆呆地看着山中,不说一句话。
天渐渐的黑了下来,血腥的气味吸引了寻食的乌鸦,天空间呀呀的叫着,密密麻麻的一片黑。
看到佟夜冥一动不动,它们贪婪的在空中盘旋,有的甚至试探地俯冲下来,被王文远一掌击毙。
正文 第八十七章
沧海明月疯了似得跃下了山崖,没有一点的犹豫,对他来说没有了莫离殇生不如死。
他此时恨起了沧海澜,要不是沧海澜骗了他,他何至于去取什么解药!
对于沧海澜他虽然是有怨的,可是亦是珍惜的,因为沧海澜毕竟是他的父亲,虽然沧海澜对他的母后有过错,但是对他却是真心的好,甚至超越了所有父亲对子女的宽容!
没有一个国君会纵容一个皇子对他横眉冷对的,而沧海澜做到了,可见沧海澜对他是多么的疼爱。
所以当他得知沧海澜中毒时,被亲情蒙弊了神智时他心急如焚,直到走出数十里后,那冷风吹拂之后,他的神智才渐渐清明起来。
他中计了!
他中了沧海澜的调虎离山之际!皇室里的解药怎么会不翼而飞呢?唯一能解释的就是那解药没有丢而是被沧海澜藏了起来了!
之所以要藏起来就是要将他与明玉调离京城!
为什么?为什么沧海澜要调他离开京城?
能左右他的人天下唯有莫离殇!那么是不是说沧海澜要对莫离殇下手?
顿时他的心如长了草般的疯狂,这突然的认识让他猛得拉住了马缰,那缰绳由于他的急切与烦燥竟然将马口勒出了血,他却已然顾不得这些了。
掉转了马头他疯了似得往太子府冲,生怕有不幸的等待。
太子府还是一样的静,静得没有一点的变化,唯一让他心跳失去频率的就是太子府外围着的禁卫军。
他越过了禁卫军,一脸冷寒霜意的跨入了太子府,当总管太监告诉他一切都好,唯一就是太子妃的父亲来过后,太子妃晕倒时,他的心立刻悬了起来。
他以最快的速度冲到了梨香院,当看到莫问气呼呼的怒容时,他如遭重击1
他来晚了,他还是晚了,离儿已经乔装出府了。
想也不想,他再次跨上踏雪冲向了太子府外。
一路上他担惊受怕,他知道父皇也许不会要了莫离殇的命,但不代表王文远不会,只有莫离殇死了,王家才有希望将王媚娘再次送入宫里,所以王文远是不会放过这样一个好机会的。
四五千的正规军对敌二千的人,力量悬殊,而武器亦是差距极大。
这一刻他只知道快马加鞭,希望能赶得急。
可是天意弄人,他风尘仆仆,紧赶慢赶,就在气喘吁吁赶到之时,却看到了莫离殇被一掌打入了悬崖。
就在这时,他的脑中一片空白,看着她如蝶般飞舞而去,那一抹倩影仿佛让时间定格。
他心痛如绞,没有一点犹豫甚至没有思想,有的只是本能…。
他跟着跃了下去,他害怕,害怕她先去黄泉,喝孟婆汤而忘了他,所以他要加快赶上她,他使出了千斤坠,只是想与她能在一起。
活也好,死也好,只要有她,就是美好的。
忽然间死并不是那么的可怕,可怕的是身边没有她!
风让他的眼睛睁不开,可是他却努力地睁着,生怕错过了她。
忽然,他看到了那张已然镌刻于他灵魂深处的容颜,她怒容满面,狠狠地瞪着他,仿佛要杀了他般的火冒三丈。
笑,顿时溢出了他的口中,伴随着风声,他的声与风声共喝,共喝出他的愉悦。
脚尖在风中疾点,借着风的支撑,他的身体竟然转变了方向,向莫离殇飞去,大手伸了出来,想抓住她的柔夷。
她气呼呼地瞪了他一眼后,一条长绫如蛇般飞腾而出,快速地缠向了他的腰间,将他拉向了她。
“离儿,太好了,还好我追上你了!”
紧紧地抱着失而复得的她,仿佛珍宝般不舍得放手,只是想将她融入自己的骨血中。
“你怎么会从上面掉下来的?”怒意让莫离殇的小脸胀得通红,眼底流动着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吓人气势。
“我当然是追你来的。”他理所当然的回答。
“你这个笨蛋,你不下来,我就能上去了!”莫离殇又气又疼地嗔了他一眼,心中亦是有些甜蜜。
为什么?为什么这个傻瓜不会自私一点呢?为什么他的爱总是这么的激烈,热烈!
如火般要将她焚烧!
沧海明月俊脸上露出一丝的哀怨,那对冷冽的眼中泛着涟渏鳞波,闪动着让莫离殇为之心跳加速的光泽:“看到你被打下崖了,我脑中一片空白,能想到的就是随你跳下来。”
心顿时柔软下来,她幽幽道:“你这个傻瓜,这是你第二次陪我跳崖了。”
眼中含着笑,长臂紧紧地搂着她的细腰,任凭耳边冷风阵阵,宠溺地将她的头埋在了他的胸前,将脸却埋入了她的发间,贪婪地呼吸着她的味道,感慨道:“无论多少次,黄泉碧落,我都会陪你一起,这辈子你休想逃开我了。”
她亦贪婪地吮吸着他身上的气息,初春的天并不热,甚至是冷的,可是他定是一路马不停蹄的赶来,除却他本身的淡雅清香还有微微的汗味及尘土的味道。
可是她却是这么的依恋,依恋着这个味道,这个味道,这具身体给她安全感。
眼湿润着,轻叹道:“这可是鬼见愁,也许我们上不去了。”
眼看向了莫离殇手中的一根细小的蚕丝,那蚕丝似乎快断了般的岌岌可危,他微微地一眯,他看向了脚下,那里白雾霭霭深不见底,袅袅不断的细烟仿佛鬼手正在伸展着,似乎要吞噬人的性命。
“天蚕丝要断了。”
“它只能承受一人的份量,当时我已然想好了退路,就算是佟夜冥不出手,我也会跳下来,可是我没有想到你也会跳下来。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莫离殇苦笑着看着沧海明月,将他抱得更紧了。
“对不起。”他亦将她搂得更紧,可是他不后悔,也许他冲动了,但是他已然下定的决心哪怕是他死,他也要把莫离殇送上去。
“不要,你想都别想!”耳边陡然传来莫离殇恼怒的斥责。
他微微一笑,她始终了解他,就算他只是想,她依然知道1
他就知道这天下就她最懂他,可是就是因为这份懂,这份爱,他就是豁出了自己的命也要护莫离殇周全。
“别胡思乱想了,当初我们能平安脱险,这次亦是可以的。”
“嗯”她点了点头,眼坚定的看着他,可是心里却明白这是鬼见愁,从来没有一人跳下去活着的。
“呯”天蚕丝终于负担不了两人的重量,断了开去。
他们就这么如断线鹞子受着地心的引力扑向了浓雾之中…。
她白衣胜雪,他黑衣如魅,相携相持,衣袂飘飘间,化蝶而去…
风呼呼地吹着,吹得脸上生生的疼,周围没有一棵树,有的只是乱石嶙峋,没有一点的着力点,他们人在半空,眼却焦虑地看着,只是希望能找到让他们足以停留的地方。
也许是老天捉弄他们,鬼见愁确实是鬼见愁,竟然没有一丝可以借力的地方,而山中的瘴气却越来越重,两人头晕眼花…。
“离儿,看来我们这次是在劫难逃了,对不起。”
眼温柔地看着他,摇了摇头,浅笑如蕊,柔声道:“不要这么说,你陪在我的身边我很高兴…”
头越来越晕了,而他感觉到了谷底的寒气,似乎还夹杂着水声,心念一动,他低下了头,冰冷的唇紧紧地贴到了莫离殇的唇间。
就在她一愣神间,舌伸入了她的口中,冰冷的寒意欲趁机涌入她的口腔,却被他的唇紧紧地封闭在两人之外,两人之间的热烈不需要别的东西,哪怕是风亦不行。
他的舌尖带着灼伤人的温度与她疯狂的纠缠,仿佛要将她印入他的骨血般的用力,让她的眼中充满了惊疑。
蓦得她心头浮起了不祥之感,她拼命的挣扎着,欲离开他的怀抱,可是却逃不过他坚如铁的禁锢。
她拼命的摇头,泪如泉涌,他将她死死的扣在怀里,唇抵死的缠绵,舌追逐着她惊慌失措的舌,用尽全身的力量去吮吸着她口中的芬芳,仿佛濒临死亡的人带着生离死别的绝殇。
泪流入了两人的唇间,淡淡的咸,充斥着苦,品尝到了全是悲伤与绝望。
他的手越来越紧,他的吻越来越重,他的舌越来越疯狂…。
她疯了似的推着他,却始终推不开他。
突然他放开了她,笑得漫天灿烂,那艳丽无双的容颜,那深情如海的双眸,那闪着珠光的牙,都从此定格在了她的脑中…。
“好好活着…。”
这是他最后留给她的话,就在她疯了似得要抓住他的手时,他用一股浑厚轻柔的掌力将送向了半空,而他却更加加速地掉了下去。
她眼睁睁地看着他迅速下降,他的眼深情依恋,他的唇间带着欣慰的笑,他亦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只想将她的容颜永远的浸刻入他的血肉,他的骨髓,他的每一个细胞,只是想他所有的一切都有她的痕迹…。
他敞开了双臂,衣袖鼓风,脸色平静安逸,仿佛羽化成仙,但却是投入地狱的深处。
她疯了似地哭喊着,泪疯狂的掉落,却化成轻雾袅袅不见…。
她用尽全力伸出了手,脚濒死地蹬着,只是为了与他再靠近些,可是她依然与他背道而驰,划破了风的密度被他送向了半空,眼睁睁地看着他越来越小,那让她痛入心扉的容颜越来越飘渺,却如沉石般沉向了死亡的轨迹。
终于…。
“呯!”她听到了内体撞击到水的声音,她亦听到了心碎的声音。
她忘了一切,脑中一片的空白。
随着她急速地下降,她惨然地笑,笑中亦有喜悦:“明月,你千算万算却不知道我现在没有内力了,这真是太好了,我们还是能在黄泉下相见了…。”
初夏的骄阳散发着妖冶的红光,似乎等不及夏日的到来,要迫不及待地释放自己的能量,灼热的烘烤着大地。
整个太子府亦被这热气笼罩着,可是却显出了与众不同的冷。
昏迷了三个月的太子终于醒了,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找莫离殇,可是躲闪的眼神与如诗的悲愤,让他顿时如坠冰窖。
“她呢?”
如诗悲伤地看着沧海明月,摇了摇头。
“摇头是什么意思?”沧海明月声音陡然提高,冷得仿佛是千年的玄冰透着凛然的杀意。
没有人敢接近他,除了如诗如画,因为只有如诗如画是莫离殇的人,明月才不会伤害她们。
“太子,你先养好伤再说”如画也仿佛长大般,将痛苦深藏在心底,小心翼翼地劝慰着。
“我问你,你们的小姐在哪里!”沧海明月抓起了床头的碗,狠狠的砸到地上。
“咣啷!”一声巨响,把门外的太监们吓得扑通都跪了下来。
“不知道…。呜呜…”如画终于还是忍不住地哭了起来,呜咽道:“我们听到噩耗后,就让所有的人都下去找了,我们顺着那河流找,可是只找到了你,没有找到小姐…。”
“没有找到?”沧海明月眼睛一亮:“这是不是意味着离儿是安全的?可是她为什么不回来呢?”
如诗微微一瑟,牵强地笑道:“太子,你说得对,也许小姐是被什么事牵制了,还没来得及回来,你还是好好休养吧,免得小姐回来看到你伤成这样,又该心疼了。”
“嗯。”沧海明月微微地闭了闭眼,突然他一把抓住了如画的手,厉声道:“你快说,离儿到底怎么了?我不相信,这世上没有什么事会重要到让她不顾我的伤势而离开的。”
如画忍住了手腕上钻骨的疼,苍白着脸强辩道:“太子,小姐的事我们怎么知道,也许真是有事了…。”
“不,你到现在还不说真话么?到底离儿怎么样子?难道她…。”忽然他闭上了嘴,不敢置信地看着如画,眼珠子都快突出来了。
半晌才试探道:“如画…。”
看着他眼中快要滴出血般的悲恸,如画再也忍不住了,哭道:“不要问我,我什么也不知道,我也想知道我家的小姐去哪了,我也好想我家小姐啊…。呜呜…。”
“如画!”如诗红着眼斥责着如画。
如画戛然而止,抬起悲泣的眼看着如诗,用力挣脱了沧海明月的钳制,冲向了如诗的怀中,再也忍不住的嚎啕起来。
在听到如画的话时,沧海明月已然松开了如画,已然进入了痴傻的境界,他的脑中不停的回放着:我也不知道小姐去哪了…
为什么?为什么他还活着,离儿却找不到了呢?他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还能侥幸活着,为什么离儿在他的反推下,其实只相当于十几米高处摔下来,以她的武功却会失踪呢?
他怎么也想不通!
“如诗,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你家小姐问你们话你们也是这般吞吞吐吐欺骗于她的么?”
“太子…。”如诗如遭重击。
“我不是你们的太子,我是你们的姑爷!”眼中带着犀利地威仪盯着如诗。
如诗心中一痛,终于哽咽道:“小姐当时被下了迷筋散,已然没有内力了。所以…所以…。呜呜…。”
“哄!”脑中一片迷茫,不停地回响着几个字:没有内力,没有内力,没有内力…。
没有内力的人从十几米处摔下来会有什么后果?
“腾”他疯了似得往外冲去。
“太子…”如诗惊恐地冲向了他,拉住了他。
“放手,我要去找她,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咬牙切齿的瞪着如诗,大有如诗不放手,他就要痛下杀手的意思。
如诗哪里敢放手,只是哭道:“我们找了三个月了,呜呜…。”
“三个月!”沧海明月惊得倒退了几步,迷茫地眼痴傻的看着如诗,痛得嘶哑道:“如诗,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呜呜,我们已然找了三个月了,这三个月中从未找到小姐,连个信息都没有……。”
“三个月了…。”沧海明月惨然地笑,那笑比哭还难看,让人看之落泪,心恸无比。他就深秋时树上的残叶,落寞而孤单,垂死般的等待着最后的凋零。
“三个月没有她的消息了…。”沧海喃喃自语,失魂落魄。
“太子,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也许小姐受伤被人所救,跟您一样还没醒来。”
如诗的话犹如一盏明灯,让沧海明月的心陡然亮起了生的希望,他激动道:“对,你说得对,也许过不了多久她就会回来了。”
“太子,你昏迷了三个月,现在刚醒,还是好好休息吧,我去拿起粥来。”
如诗见沧海明月稍微平静下来,不禁松了口气,她担心莫离殇,也担心沧海明月,她怕等莫离殇回来后却发现沧海明月跨了,那小姐又该如何伤心啊。
“不,我要更衣。”
“你身体才好些,你要去哪里?”如诗大惊失色,劝道:“再急的事还是等你身体全恢复了再去办吧。”
“不,这事我一定要今天办!”他的眼中闪着决绝的厉色。
病弱地身体坐在轿中往皇宫里赶去。
“明月,你好了?”看到沧海明月潺弱的身体,沧海澜又是心痛又是欣慰又是惊喜。
三个月了,他急得头发都白了,谁也不知道这三个月对他来说是多么的煎熬,他无数次的后悔,后悔不该下这个命令,莫离殇死了,他倒并不在意,可是连累了明月受伤,他却是心痛万分的。
尤其是御医说也许明月可能不良于行了。
没想到三个月后奇迹终于出现了,他的儿子完好无损的站在了他的面前。
这一刻他是如此的感谢上苍,感谢列祖列宗。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待她?”相对于沧海澜的激动惊喜,沧海明月却是一脸的漠然,眼中更是透着疏离。
身体陡然一僵,原来明月这么急匆匆的赶到宫里来,就是为了质问他的。
这一认识让他无法的接受,难道一个女人能动摇了他们的父子之情么?
心一下冷硬起来,那无数次的懊恼已然成了过眼云烟,他又成了帝王!
“朕怎么对待她了?她不忍心下手,朕只是帮她下手而已,这也有错么?”
“父皇是帝王,可以无情,可是父皇想过她为什么不忍心么?”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来质问你父皇的么?还是来指责朕的残忍?”
沧海明月摇了摇头,轻笑了笑,笑得悲恸而飘忽,让人无法捉摸,他没有回答沧海澜,答非所问道:“这些人都是她一手培养起来的,为西秦亦是作出贡献的,他们对离儿亦是忠诚不已的,你怎么可以为了不可能出现的后果而痛下杀手呢?更何况就算是有人泄露出去,儿臣亦有千百种方法将此事扼杀制止,可是你却竟然为此连离儿也痛下杀手,你说,我该怎么办?”
“怎么办?难道你想弑父不成?”沧海澜气得发抖,指着他道:“知道朕为什么要这么急着处理这帮人么?全是因为你?你看看你,自从娶了莫离殇可有一点男人的样子?什么都听她的,要是她对西秦有不轨之心,朕倒要看看你是如何处理?”
“怎么可能?离儿是爱儿臣的,她爱儿臣甚至超越了她自己的生命,她这般苦心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儿臣么?父皇你这么做不但伤了她的心,亦伤害了我们的感情!这次更是伤了她的命!”
说到这,沧海明月忽然悲愤地吼道:“现在离儿失踪了,你是不是满意了?你是不是开心了?”
沧海澜脸上划过了狼狈,他沉痛地看着沧海明月道:“爱你?爱你她会将西国的皇子养在太子府么?你不要告诉我任逍遥不是西国的皇子!曾经的你为了莫离殇吃醋吃得连个雄苍蝇都不放入太子府,为了莫离殇连宫女都不用,整个太子府全是太监,你看哪个皇子的府里是你这般的怪异?现在可好了,居然还养了个男人在太子府,而且这个男人还是他国的皇子?你说你这是怎么了?就这么纵容一个女人随心所欲么?这也罢了,你还为了她去跳崖,为了她你更是这么言语凿凿地质问你的父皇!你说你还是那个惊才绝艳,才惊众国的明月太子么?朕看你分明是昏了头为美色所迷的混帐东西。”
沧海明月听了抬起看向了沧海澜,眼中充满的讥嘲:“你果然不懂爱!”
“朕不懂爱?”沧海澜气得青筋直冒,手指着沧海明月不停地颤抖。
沧海明月痛楚道:“父皇,如果你懂爱,你为何不明白爱的意义呢?爱就是绝对的信任,如果连这一点起码的都做不到,那么谈什么爱?”
“是的,朕当然知道爱是绝对的信任,所有朕爱你母后也绝对信任她,可是天下还有比你母后还更好的女人么?你母后是独一无二的。”沧海澜激动的咆哮起来,随即又怒吼道:“你怎么可以拿别的女人跟你母后比?这世上没有比你的母后更好的人!难道你有了莫离殇就贬低了你母后在你心中的地位了么?”
“父皇!”沧海明月懊恼道:“你难道不明白这根本没有可比性么?在我的眼里,母后是独一无二的,因为她是我的母亲,是给我生命的人,她与我是血脉相连的至亲,我敬爱她!可是离儿是我心爱的人,她也是独一无二的,她是让我生命变得精彩的人,她已然融入了我的骨血,我的心!没有了她我的心不会跳动,我的情就会枯竭,就如沙漠里没有水的人只能静静的等死,这种滋味你应该知道,你既然明白个中的滋味,却为何偏偏对离儿有所偏见呢?”
沧海澜动容的听着,半晌才沉重的看了他一眼,缓缓道:“不是朕对莫离殇有所偏见,历来皇室都有与他国通婚之说,可是你可曾看到那么和亲的公主与皇室生出个一儿半女出来?朕已然对你们放任有加,甚至允许你只娶莫离殇一人,也希望你们能早早生个孩子,可是你们成婚这么久了,依然未见动静,反而她天天往外跑,势力却越来越大,在西秦的威信也越来越高,你说朕怎么放得下心来?”
“父皇,她这全是为了儿臣,否则她又何必自讨苦吃?”
“为了你?朕看未必,你看看你们兄弟俩,一个为了莫离殇,一个为了那个如诗的丫环,个个仿佛吃了**药般,为了这两个女人神不守舍,让朕真是怀疑她们到底用了什么方法让你们两个兄弟这么死心踏地的活得不像自己了?难道西秦的女人都死绝了一个个入不了你们的眼么?”
“父皇!”沧海明月生气的吼道:“你这么说,让儿臣真是怀疑,你是不是爱过,你懂不懂真正的爱,怪不得母后会对你这么失望!”
“啪”沧海澜狠狠的打了沧海明月一个耳光,他气得脸色发白,浑身发抖,打过后,他才颤抖着收回了手,看着自己的手,泪流满面,哽咽道:“你…。你居然说朕没爱过你母后?你这个混帐东西!”
沧海明月轻轻地抚过了脸,指擦过唇角的血迹,眼微垂着看了下后,才冷冷道:“既然爱过,何来当初的文淑妃,又何来两位皇弟?难道父皇就是这么爱母后的么?”
说完冷寒地一笑,长袖轻甩,绝决而去。
“呯!”沧海澜无力的瘫倒在了龙椅上,老泪纵横,半晌看着天低喃道:“素素,这是你对我的惩罚么?难道你到现在还不原谅我,所以借着儿子的口来惩罚我么?”
回应他的是空寂无声,唯有春寒料峭的风微微吹过,拂起了他花白的发…。
“皇上,太子只是一时失言,皇上不必太过在意。”李林躬身劝慰着。
沧海澜无力的摇了摇,眼失神地看着远方,低喃道:“不,他是在怨恨朕,怨恨朕让他年幼失慈,怨恨朕对文淑妃的放任,怨恨朕让莫离殇失踪。朕真是恨自己的软弱,明知错了却没有悬崖勒马,一面对素素心中有愧,一面还觉得对不起文淑妃,所以才放任了文家做大,形成了文顶天有了狼子野心的局面,可是莫离殇的事,朕不后悔,如果重来一次,朕还是这种选择,朕是帝王,不能心慈手软,不能让未知的危险存在!”
“文丞相之事已然解决了,皇上可以高枕无忧了。”
“朕就是怕再形成外戚专权的局面,所以才对削掉了莫离殇的羽翼,朕也是为了他好,他怎么不明白呢?”
“皇上,其实太子妃与文淑妃还是有差别的,她只是孤身一人来到西秦,没有亲人在朝中为官,所以要想营私结党倒是不容易。”
“虽然说她没有亲人在朝中为官,可是她却有着忠心耿耿的精兵强将,这此人都是西秦的人,他们在西秦都是沾亲带故的,要是这些人再吸收更多的人加入其中,加上莫离殇在西秦的口碑,你说她要有了不轨之心,朕当如何处之?明月是这么的信任她,完全被她迷了心智,你说,朕该怎么办?难道朕防患于未燃也是错么?”
“皇上,奴才观太子妃确实是真心待着太子的。”
“真心?她一个大昭的女人为何放着大昭的太子妃不做却要跑到西秦当明月的妃子?再说了在权势面前真心能坚持多久?你不明白,这西秦不是朕的西秦,是明月的西秦,朕只是为他守卫而已,朕绝不允许一点的差错!哪怕明月会恨朕!”
“皇上对太子一片父爱之情,太子总有一天会明白的。”
沧海澜苦涩地笑:“他明不明白不重要,只是朕却要对得起西秦的列祖列宗,否则九泉之下,素素也不会原谅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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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章
木末芙蓉花,山中发红萼。/飛 天 中 文/涧户寂无人,纷纷开且落。
莫离殇坐在荷苑的窗口,秀眉紧皱,看着一池碧波泛鳞光,鱼游叶底嬉水乐,心越加的沉重。
三个月了,这三个月来,她前两个月整天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等待着骨折处慢慢地长好,直到第三个月,她才能稍微动弹,直到五天前,她终于能站了起来,在屋里慢慢地走动了。
但也仅限于屋里,因为她每次试图打开门出去时,桃红柳绿就会笑盈盈地站在她的面前,告诉她不能吹到风,然后会很温柔的扶着她回到屋里。
是的,桃红柳绿就是救她的人配给她的丫环,两人都只有十二三岁的样子,很机灵,莫离殇能看得出她们都是有武功的,甚至不弱。
她也是有武功的,可是她试过多次,发现自己的内力如泥牛入海,杳无踪迹,仿佛从来不曾存在过,她试着运用内功心法重新练,但却如终无法汇集在一起。
最后她不得不放弃,如果强行运功的话,也许她会走火放魔的。
她唯一可凭借的就是毒,可是对方似乎很了解她,连给她配毒的机会都扼杀了。
在这里她就如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质女流,就这么无助的等待。
唯有…。
想到这里,她脸上划过欣喜而痛楚的神色。
明月,他好么?
泪又情不自禁的盈满于眶,她真的好想他,要是他还好么?
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他还…
她不敢想像,她怕去寻求答案,她怕想得太多痛得太多!
“小姐,燕窝粥好了,喝点吧。”桃红端着一盅燕窝姗姗地走了进来。
她恍若未闻地看着窗外,仿佛沉浸入外面的世界里。
桃红走到她身后,不放心地看了眼,发现窗外一如往常并无半点不妥,才笑道:“小姐,你的身体刚刚复元,可不能这么吹风,还是奴婢扶你进屋里休息吧。”
说完自作主张将窗关上,隔绝了莫离殇与窗外风景的联系。
莫离殇淡淡地笑了笑,虽然桃红叫她小姐,其实她不过是一个犯人,她知道那个救她的人绝对是不安好心的,救她就是为了利用她而已,而她唯一可以让人利用的就是她这个西秦太子妃的身份,她就是用来要胁明月的筹码!
想到这里,她突然欣喜,既然她还有价值,是不是说明明月还没有死?这天下能在乎她的人只有明月了。
有了这个认知,她激动不已,蓦得站了起来。
“小姐,你怎么了?”桃红的眼中闪着未明的光芒,掩藏着审视。
摇了摇头,她漫步走向了内堂。
眼微微的垂下,掩住内心的喜悦。
“小姐,把这粥趁热喝了吧。”桃红将燕窝粥递给了莫离殇。
莫离殇纤手拿着碗,另一只雪白的小手执着汤匙,一口一口地慢慢地抿着,那莲花般的唇微微的启,渐渐的闭,吃相极为高雅甚至是迷人的。
桃红的眼闪过一丝的嫉恨,那张明媚的小脸上掠过几不可见的阴霾。
终于那一小碗粥喝完了,兰花指轻拈着一条雪蚕丝巾优雅地掖着唇角,压雪无痕,却映了梨花娇颜。
桃花掩住眼中的情绪收了碗正待退下。
“麻烦你传个话给你的主子,就说我想当面谢谢他的救命之恩。”
“主子很忙,未必有空见小姐。”微带冷意地回了句,桃红脚下并不留往屋外走去。
身后传来莫离殇淡而疏离的声音:“本想当面道谢救命之恩,如果贵主人实在没有空的话,我想先告辞离去,等过些日子再携重礼来谢。”
“这个奴婢做不了主。”桃红丢了一句话后匆匆离去。
莫离殇看着她的背影,淡漠地笑了。
那个神秘的人救了她不闻不问三个月了,是时候该见个面了,相信她所说的话马上就会传到那个主子的耳中。
她拭目以待看看到底这个男人是谁。
可是她料错了,自从上次后,那个神秘的男人竟然依然是未曾出现。
让她倒是捉摸不定起来,而桃红的脸色却是越来越不好,仿佛她欠了桃红几千两银子似的。
直到有一天她喝完了燕窝粥睡着了…。
“桃红,你这个态度对待莫小姐小心主上知道了,你吃不了兜着走。”这是柳绿的声音。
“我就是想不明白,这个莫小姐有什么好的?不就是长得漂亮点么?但说漂亮也比不上咱们府里的虞夫人,说妖娆比不上晓夫人,说乖巧比不上荷夫人,说娇媚比不上秦夫人,怎么主上就偏偏放着这么些千娇百媚的美人儿不娶,非要娶她呢?她可是还怀着别的男人孩子呢。”
“闭嘴,桃红,你疯了么?主上的心思哪容得你来猜?又哪容得你来妄断的?你难道不想活了么?”
柳绿的声音瞬间变得犀利震得桃红哑口无言。
也让莫离殇陷入了极度的震惊之中。
她自小尝百毒,这燕窝粥里放了安神的药材,但对她的身体是有益的,所有她也一直默不作声的喝了,可是这些日子她的身体渐渐的好了,她想假装喝了燕窝粥后,趁桃红柳绿不注意走出屋去看看,这到底是谁的府,又是什么格局。/飛
天 中 文/
没想到却听到了这么个让她惊骇的消息。
她们的主上要娶她!
这真是笑话!现在她对她们主人唯一认知的是她们的主上是男人,其余是一概不了解,怎么她们的主上会要娶她呢?安的是什么心?
难道是佟夜冥?
不,不会的,如果是佟夜冥他不会这么久不来看她的!
那这个男人到底是谁呢?
她想了半天却始终想不透,甚至连这里是什么地方都不知道。
初夏的夜是凉的,凉得如水,那明月皎洁仿佛给地上洒上薄薄一层雾,让人看不透远处的真实。
树影摇曳着,枝叉伸展着黑色的阴影,一如魔般的爪,似乎随时要将人吞噬。
莫离殇久久地睡在窗前,看着明月当空照,而她寂寥窗下坐,眼深邃悠远,让人捉摸不透。
“小姐,你吃点吧,你今天一天都没有吃了。”绿柳今天第N次端着饭菜来到了她的身边。
她仍是漠不作声,不闻不问,仿佛痴呆了般。
“小姐,你不吃的话会饿着你肚子里的孩子的。”
身体陡然僵了僵,她竟然忘了肚子里的孩子,为了见到那个神秘的人,她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
像是感觉到莫离殇的触动与动摇,绿柳笑着将饭菜端到了她的身边,劝道:“小姐,你好歹吃点,不然孩子没有营养生下来会体弱虚弱的。”
心又故作坚强起来,她将手轻轻的抚摸了下小腹,对孩子心道:对不起,宝贝,你熬一会,娘亲一定要见到那人,否则咱们娘俩也许再也见不到你爹爹了。
小腹中仿佛轻轻的动了动,像是在与她对话。
唇间绽开了微微地笑,眼中柔情愈盛了。
绿柳呆呆地看着莫离殇,心中大惊,不知道为何莫离殇会突如其来的温柔,那一笑间的灿烂更是如山花般的妖野,那是集高贵典雅妖娆清纯于一身的矛盾综合体,周身更是仿佛弥漫出圣洁的光泽来,让人目眩眼迷。
怪不得主上会在芸芸众生,美不胜收的美人之中选她为妻,她的确有让人心跳加速,神魂颠倒的资本。
尤其是现在那淡淡的柔瓦解了她往日的淡漠与冷寒,恰如第一缕春风吹走了严冬的寒,一下温暖了身边的人,也明媚了他人的心。
“小姐,你真美…”绿柳情不自禁的脱口而出。
脸瞬间布满了霜冷,眼中更是如薄冰轻封,她的笑,她的温柔只是为沧海明月而展现!
绿柳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她说错了什么,看了眼莫离殇后,才又劝道:“小姐,你吃点吧。”
莫离殇眉微微一皱:“你们主上何时有空见我。”
“主人有空自然会见您的,您先安心养胎吧。你从这么高的崖上掉下来,肋骨断了数根,内脏更是受了重伤,要不是主上延请名医用尽了各种珍贵的草药,也不能救得下小姐您的性命,而您腹中的胎儿生命力更是顽强,就算是这样,他还是牢牢地安于您的身体里,您不看别的,为了肚子里的宝贝,您也该吃点。”
绿柳无疑是很会说话的,一下击中莫离殇心底最柔软之处,可是她知道不能心软,只是硬着心肠,冷冷道:“难道你以为我这样浑浑噩噩的过着那孩子就能在肚子里健健康康的长大么?现在我与世隔绝,孩子父亲又生死未卜,我这活着跟死了又有什么区别呢?”
“小姐…。”绿柳欲言又止,还想再劝,可是看到莫离殇冷漠的眼,又想到主上的命令,她叹了口气,施了一礼转身离去。
唇淡淡的勾起,她知道那个神秘人今夜定会来了,他这么费尽心机救了她,不会让她就这么失去了利用的价值。
“你要见孤王?”
门轻轻地推开,刮入了一阵凉风,莫离殇抬起了眼,入眼的是一双金色的长靴,那靴子是用最好的云锦织成,上面绣有五爪金龙数条,盘旋游动于靴面,灵动有神威仪万分,就这双鞋就给人以无比的威严与压力。
鞋的主人大步流星的跨了进来,顺着靴面往上,亦是明晃晃的龙袍,昂昂数尺男儿挺拔如松。
莫离殇掩住眼中的惊异,终于将眼定格在他的脸上。
棱角分明的脸,看似谦和却暗藏狠厉,那眼若冰泉般清澈,似寒星般璀璨,仿幽潭般深幽,乍看之下是那么的温文而雅,只要注意探究就能看到他隐藏于眼底之下的凌厉与犀利,就如一把藏在刀鞘中的刀,深藏不露,却随时准备出鞘伤敌。
唇间勾起淡淡的笑,笑得如沐春风却不带一点的暖意,因为那笑只是驻留在表面却完全没有达到眼底。
“东王,多谢你救命之恩。”
莫离殇在打量他时,他亦在探究莫离殇,那如星子般的眸子直直地盯着莫离殇一眨不眨,直到莫离殇盈盈一笑,对他行了个礼。
“哈哈,举手之劳何足挂齿?”眼中的尖锐顿时消逝于无形之中,换上了爽朗的笑,仿佛他是何等谦和之人。
“东王是举手之劳,对我来说却是恩重如山,待我回西秦后定会重重答谢东王。”
“说到答谢,不知道你要如何谢孤王呢?”
“不知道东王想要什么?只要我力所能及定会毫不犹豫。”
“哈哈,果然是爽快人,孤王就是喜欢你这样的女人。”
他的话道是无意却是有心,让莫离殇心中一凛,想到前些日子听到的话,更是心中不安,她假笑道:“东王真是说笑了,东国美女如云让天下人都羡慕东王的艳福不浅呢。我在这里叨唠了数月了,肚子里的孩子也想见见他爹爹了,所以…。”
“所以孤王认为你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让孩子有个爹。”
莫离殇脸色一白,警惕地看着海东青道:“东王这是什么意思?”
“你孤身一人身怀有孕,没有男人会让人说三道四,所以孤王愿意娶你为后,给你一个名份,让你的孩子出生后亦不会招人白眼。”
“你说什么?”莫离殇大惊,本来只是以为海东青的一个诡计,没想到他看样子是真想娶她,这算什么?
她又羞又气又恨,怒瞪着海东青道:“自古就忠孝礼仪廉耻之说,你身为东国的王竟然敢不顾廉耻强夺人ℚi么?”
海东青眼微微一眯起,射出寒芒,脸上却笑得奸险:“你这是说什么话来了?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孤王心仪于你,娶你为妻又何来不顾礼义之说?”
莫离殇讽刺道:“东王该不会是得了失忆症吧?你明明知道我是西秦的太子妃,居然还要娶我难道不是不顾礼义廉耻么?”
“你是西秦的太子妃?”海东青作出了讶异状,只是他的讶状太过虚假,让人一眼就看穿了。
不过他并不在乎,因为他本来就知道莫离殇的身份,如此表情只是为了捉弄莫离殇而已。
眼中寒意一闪,掠过无边的杀意,莫离殇恨道:“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
“孤王不是不知道。”他突然耸了耸肩笑道。
“既然知道为何还做出这种人神共愤的事?”
“你没听我说完,孤王的意思是不是不知道西秦有一个太子妃,但是你却不是明月的太子妃,因为现在西秦的太子妃正好好呆在太子府内。”
说完他不怀好意地看着莫离殇。
如遭重击般倒退了数步,莫离殇惊呆在那里,半晌才缓过神来,怒道:“你说什么?什么叫太子妃好好地呆在太子府内?这一切是不是你搞的鬼?”
“呵呵,你果然聪明,西秦的太子府里已经有一个长得和你一模一样的太子妃了,你自然不是莫离殇了。”
“那我是谁?”莫离殇杏脸含威怒气冲冲地瞪着海东青。
“哈哈,你是谁?”海东青跨上了一步,将莫离殇笼于他阴影之下,他身材极高,莫离殇算是高了,却只到他的肩膀之处。
厚重的压抑倾泄而下,让莫离殇呼吸有些困难,她倒退了数步,一直退到了墙壁之处,而海东青却越逼越近,直到将她逼得毫无退路。
修长的指冰凉沁骨,轻轻的捏起了她的下巴,眼中的恨意毫不掩藏,声音轻忽却透着刀刃般的锋厉:“你是谁?现在由孤王说了算,孤王说你是谁你就是谁!”
眼毫不畏惧的对上了他,声音亦如冰泉中浸润过的寒冷:“既然这么恨我,为何救我?”
“哈哈哈,为什么救你?孤王也恨自己不得不救你,你可知道因为你的一个计谋,你让孤王损失了三万兵马,还被白魁那个老匹夫疯了似的追,孤王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这一切全是拜你所赐!”
“成王败寇又有什么可以抱怨的?再说了,要不是你心存不轨欲对我西秦大好河山起了觑觎之心,我又何至于利用白魁与你蚌鹤相争?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他人!难道你身为君王连这一点都想不明白么?”
“哈哈,你说得对,成王败寇,那么你现在在我手中你又有什么可抱怨的?”
说完他笑得嚣张狂妄,得意非常,莫离殇甚至能感觉到他胸腔的震动气流,那一股股属于男人的麝香之气瞬间充盈了她的鼻腔。
让她眉不禁轻轻地皱了起来。
伸出手用力的推着海东青的胸,希望两人之间有着安全的距离,可是入掌之处坚如磐石,他却纹丝不动。
“你在害怕么?”海东青眼中有着猫捉老鼠的愉悦。
西秦一战是他一辈子的痛,也是他的暗伤,对莫离殇他恨之入骨,可是为了东国的未来,他却不得不救她,所以他三个月来不理不睬,免得一不小心掐死了她,乱了他的计划。
现在莫离殇被他封住了内力,已然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质女流,任他捉弄逗弄,这一瞬间让他顿时心中得到了从所未有的满足与惬意。
尤其是看到莫离殇惊惧的表情,他的心更是得到了平衡!
早知道这样,他应该早来享受这种居高临下猎人捕捉猎物的快感!
“你有什么可怕的?难道是三头六臂么?”莫离殇垂下了眼睑,将海东青的手狠狠的挥开,然后用力的擦着自己的下巴,仿佛沾了脏东西般。
本来含着笑的眼陡然变得阴狠,恶声恶气道:“你敢嫌孤王脏么?”
眼挑衅的抬起,讥讽愈盛。
海东青顿时怒火万丈,掌一下捏住了莫离殇的脖子,手慢慢的收紧,斥道:“不要以为孤王不会杀你。”
“你可以杀啊,有本事你现在就杀!”
那一抹笑愈加的淡寡了,甚至有些飘缈,却该死的碍眼,海东青恨不得真得捏断了这根纤细的脖子,可是理智却告诉他不能这么做!
他费尽了心机送了个假的莫离殇去了西秦,用了无数珍贵的药材救活了莫离殇,不是为了享受杀莫离殇刹那间的快感的,他是要将莫离殇去换取更多的利益的。
现在莫离殇还怀着沧海明月的孩子,他就不信沧海明月不会为了这呣子而投降。
更重要的是他要在天下人的面前娶了莫离殇,给沧海明月一个最大的羞辱。
面对莫离殇的挑衅,他不知道为什么心变得急燥了,指陡然地加紧,直到莫离殇的脸变得胀红,舌尖微微的伸出…。
那舌尖灵活而小巧,即使在这种生死之时还闪着诱惑的光泽,让他身体为之一紧。
轰!
他脑中一昏,手突得松了下去,思维有瞬间的混乱,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跳竟然加速了。
“咳咳咳…”得到了自由的莫离殇贪婪的呼吸着空气,不自禁的咳了起来。
他闭了闭眼,平静了些气息后,才沉声道:“不要试图挑衅孤王,那后果不是你能承担的。”
“是么?”手轻抚了抚喉间,她笑,笑得风华万千,风情万种,眼中透着堪破世事的清明,语气淡淡道:“左右不过一死,还有什么是我不能承担的?”
眼带着恶意看了看她,他大笑道:“要死还不容易?可是你现在却连死也不可能,如果你死,我就将你剥光了送到西秦的城门口挂着!”
“你敢!”莫离殇脸色顿变,恶狠狠地瞪着他。
“孤王有什么不敢?孤王能到这个地位什么事没做过?你可知道孤王是怎么上位的么?孤王是杀尽了自己的兄弟上位的!如此你还会说孤王有什么不敢么?”
“如果你敢这么做明月是不会放过你的。”
“你说明月太子么?不是告诉过你,现在已经有一个莫离殇正向西秦的太子府而去,也许现在已经进了太子府了。”
“嗤”莫离殇嗤之以鼻道:“你以为明月会认不出假冒的么?”
“他认出又怎么样?可是他却无法证明那个女人不是莫离殇,因为她的脸不是易容上去的,而且她还是失忆了。”
“不是易容!”莫离殇大惊失色,她曾看到古籍上曾有换皮之术,难道…。
如果是这样,明月真是难办了,就算明知道身边的女人是假的,可是他却无法证明,他如果杀了那个女人的话,更是会置他于不义之地。
没想到海东青这么阴险,做得这么绝。
“怎么?你害怕了么?只要你乖乖的配合孤王,孤王还是会让你们夫妻相聚的。”
“你在骗三岁小孩子么?”
“哈哈…”海东青得意地笑,笑得无所顾及,半晌才道:“可是你只能听从孤王的不是么?因为你赌不起!”
“是么?”
“是的,所以你好好呆在这里,等着做孤王的皇后吧,孤王的皇后并不会辱没于你。”
说完大笑着扬长而去。
莫离殇死死地瞪着海东青的背影,那挺拔隽逸的身体显得这么的邪恶,他居然敢做出这么阴险的事!
指紧紧地握着,掌心越疼越是提醒她要清醒,不能被他气得失去了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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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二章
一阵夏雨午后阳,春归唯余花寂寞,满塘尽是素红碧,风起玉珠落,蛙鸣蝉亦鸣,却盖不过前院传来阵阵喜气的喧嚣。
“小姐,吉时就要到了,快把嫁衣换上吧。”桃红捧着鲜红的嫁衣走到了莫离殇的身边,口气又嫉妒又阴冷。
“拿走,我不会穿的。”莫离殇一动不动看着窗外,神情淡然。
“小姐,主上决定的事是不会改变,你这般与他对抗到头来吃亏的还是您自己。”绿柳轻叹了声,细声细气的劝慰着。
莫离殇的脸上一片平静,连回答都懒得回答。
“怎么到现在还没把衣服换上?”门外传来一声不耐烦的怒吼。
身形微微一僵,脸上霜雪遍布,眼中瞬间凝结了怒意,她将袖中的手紧紧地握着,怕自己一个冷不住冲上去狠狠的揍向海东青。
“莫离殇,你以为今天你不穿嫁衣,孤王就奈何不了你么?孤王告诉你,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孤王有的是办法让你就范。”
海东青带着一股夏日特有的燥热之气慢步走到了莫离殇的面前,唇间勾勒着邪恶邪佞的笑,让人恨不得就此一拳打碎!
眼如结上了一层薄冰,透着霜意讥讽的看着他,莫离殇一眨不眨气定神闲地靠的雕花太师椅中:“那么我倒要看看东王拿出什么手段来逼我这个弱女子就范了!”
“你!”
衣袖拂风,身影带着强烈的威压将她笼罩于下,指狠狠地捏着她的手腕,将她粗鲁的拽了起来,喝道:“你如果不换,那么孤王帮你换!”
一种从未有过的羞辱席卷上了莫离殇的脸,她小脸胀得通红,怒目相向大喝道:“你敢!”
“这世上还没有孤王不敢的事”说完,眼中带着残佞的冷寒,冰凉如鬼的指袭上了莫离殇的衣襟。
莫离殇大惊失色,慌忙间退了数步,而他的手就在这时用力一扯,顿时扯去了她的外衣,现出了里面月白色的兜衣。
雪白的肌肤盈润着玉般的光泽,如上好的羊脂又如极品锦缎,尤其是那精致的锁骨延伸出无限的魅惑,诱惑着人充满的遐想。
气得瑟瑟发抖的身子散发出了无限的风情。
喉间猛得一紧,眼变得有些暗沉,似乎有种他不甚明白的情绪正在漫延开来。
“你混蛋!”莫离殇气愤地扯着碎布掩在了胸前,全身发抖,而就是这种楚楚可怜,倔强中带着怒意的神态就如罂粟般更让海东青的心充满了掠夺的疯狂。
心底似乎有一种冲动驱使着他的理智。
他往前跨上了一步,每一步都如魔鬼的脚步声敲击到了莫离殇的心上。
脸惨白着,不自觉地往后退,才退了数步她的后腰撞上了桌子。
退无可退!
他就这么欺身而上,鼻息喷薄到了她的脸上…。
她难堪,愤怒,羞恼,将脸狠狠地拐过一边,却留给了他完美的侧面。
因生气而泛着桃红的肌肤闪烁的是氤氲欲雨的风情,墨睫如蝶翼轻颤,忽闪间流露一种让人恨不得蹂躏的**,那因不断翕合的小瑶鼻似远峰般孤高挺立,弧线优美让人忍不住去抚触一番,而唇被两颗小碎牙狠狠的咬着,透露出她的紧张与狂怒的压抑。
看尽了无数的美人,都是对他谄媚殷勤的,对于这些美人除了生理的需要,他从来是不屑一顾,而莫离殇这种与众不同的风姿却该死的骚动了他一颗坚硬的心,口中似乎变得干燥,身体里有一种长草的疯狂,他忍不住吞咽了下,发出了翁鸣之声。
那声间让莫离殇忍不住转过身来,见到他眼中轻划过的**,顿时大怒,想也不想,狠狠地一巴掌打了过去。
“畜牲!”
“啪”刀刻般坚毅的脸上现出一个鲜红的掌印,随之而来是空气快凝结的冰冻,所有的人都吓呆了,居然有人敢打她们敬爱的主上。
主上的怒气如千里雪飘万里冰封一下冻结了整座小院。
“扑通”所有的人都跪在了地上,匍匐着身子发出的战抖。
唯有始作俑者莫离殇悲愤地看着海东青,毫无惧意,一身傲骨铮铮,有梅的清傲,有荷的孤傲,神圣不可侵犯!
“你敢打孤王?”声音仿佛是从地狱中冒了出来,透着支离破碎的阴森。
“打你是轻的!”鼻间轻哼出不屑,斥道:“你明知我是有夫之妇却要强取,此行径与畜牲有何两样,我打你是为你好,希望东王能悬崖勒马,免得遗恨终生。”
眼中凶光愈盛,泛着血腥的冷:“你可知道那么对孤王心怀不轨的人都是什么下场?”
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她用力推开海东青:“与我又有半两银子关系么?”
就在她要穿过他身边时,大手猛得拉住了她的腰,那力量仿佛要将她的腰折断,痛得她皱起了眉,吼道:“海东青,你要发疯去找别人去,不要跟我玩什么花样!我告诉你,你想羞辱我是不可能的,我没空陪你玩!除非你想今日一尸两命!”
“你想死?孤王还舍不得呢!”咬牙切齿间他紧硬的身体贴上了她,纤细与强悍,美女与野兽,华丽丽的演绎着暖昧的交融,只是两人眼中却是冏然的仇恨,杀意与冰冷。
他灼热的气息又一次侵袭了她的感官,看到她皱了皱眉,恶向胆边生沉声道:“天下都说沧海太子爱你如命,孤王要看看沧海太子能为你做什么地步,是不是只爱美人不爱江山!”
“海东青,你就这么点出息么?要利用一个女人来达到雄霸天下的目的么?就算你成了,你不觉得羞耻么?只有懦弱的人才会用这种卑鄙的手段,你有种与明月硬碰硬的单挑!”
“虽然是卑鄙一点却是最有效的不是么?用一个女人能换得无数将士的性命,就算孤王担了骂名又怎么样,到头来名垂千史的还是孤王!”
“你真不要脸,这么恶心的事却被你说得这么的官冕!”莫离殇冷言相讥,眉眼之间全是鄙夷。
那**祼蔑视的眼神让海东青勃然大怒,脸上火辣辣的痛是提醒了他曾经的羞辱,眼光阴鸷,口气如刀:“既然你说孤王不要脸,那么孤王就提前尝尝明月太子的女人是什么滋味!”
莫离殇大惊失色,本来以为海东青娶她就是为了羞辱她,羞辱明月,没想到他还真敢轻薄于她。
顿时气得全身发抖,抬起脚狠狠地踢向了海东青的腿间,怒道:“畜牲,混蛋,你去死吧!”
脸变得更阴沉了,他侧身避过了莫离殇小脚的凌厉,疾点了她的|茓道,狞笑道:“没想到你的爪子还挺锋利,今日孤王就折了你的爪子,看你还张牙舞爪不!”
回头对着仆从喝道:“还不退下!”
“是!”一时间所有的人都走得干干净净,连门都被十分体贴的关上了。
“呯”门关上的轻响如地狱的钟鼓让莫离殇心头一颤,她抬起冷寒的眼,瞪着海东青:“你不会是来真的吧?”
看到莫离殇眼底划过了害怕,海东青心头立刻变得舒服多了,连嘴角微勾起了愉悦弧度都不自觉,声音依然透着浓烈的肃杀之意与微微地讥嘲:“你说呢?”
“难道东王你饥不择食连个孕妇都要污辱么?还是说东王就天生有这种不为人知的恶癖?”
莫离殇到此还不相信海东青这么高傲的人会真的非礼于她,虽然海东青阴险狡猾,常用温和无害的外表来掩饰内心的阴暗,可是她自信有一点她没看错,海东青的骨子里是透着高傲的,那种高傲让他无论如何不会去用强势的手段却得到一个女人的身体。
他之所以娶她,只是为了报复她让他损失了三万兵马,为了捉弄她,只为了享受她后悔,她害怕,她煎熬的表情!
她到现在一直相信他不会碰她的。
“如果说这个孕妇有着与众不同的身份,有着绝世的容颜,有着天下人都及不上了计谋,那么孤王破一破例又如何呢?”
他的语气显得云淡风轻,淡雅谦和的面容中透着魔鬼般的笑容,那一笑让莫离殇心惊肉跳。
难道她看错了……
“难道东王是想置东国于危难之中么?”
“怎么会?有了你,沧海明月是无论如何不会攻打东国的。如果你敢死,那么孤王说到做到一定会把你的尸体剥光了挂在了西秦的墙头,让天下人观瞻!只要你不死,孤王相信沧海明月就算是死也不会攻打东国,何况…。”
说完他眼光轻佻的滑向了莫离殇的小腹,手指在她的小腹上打着圈圈,邪恶道:“如果一个你不够,加上一个西秦的小太子如何呢?”
“拿开你脏肮的手!不要碰我!”
透过他的指尖,如蛇般蜿蜒的冰冷让她极不舒服,更让她无法忍受的是他的触碰。
本来透着讥诮的眼顿时划过冰寒的冷,他咬牙切齿道:“你居然敢嫌孤王脏!”
莫离殇一脸淡然无畏无惧看着他,轻道:“人必自辱而后人辱之。”
“放肆!”海东青一阵的狼狈,为什么在她的眼神下他总是无以遁行!
为什么明明是想羞辱她,最后感觉受到羞辱却又成了他?
难道他就不如莫离殇么?
顿时心中大怒!
那失去三万精兵的恨,那败于女人之手的耻,让他扬起了手,向着莫离殇孤傲如梅,风仪万千的脸上狠狠的打去,他要打去她一身的骄傲,打去她那看透世事的清澈眼波。
莫离殇眼淡然透彻,唇间含起如烟般飘缈的笑意,直击入了海东青的眼底,这一刻他的心竟然颤抖了一下。
手猛得改变了方向,拂起了她秀发翩迁,重重地击在了台子上,发出了沉闷的响声。
“你果然伶牙俐齿,孤王本来只是想吓吓你,可是你却挑起了孤王的好奇心,孤王倒真是想知道你是什么的滋味!”
恼羞成怒的瞪了眼莫离殇,突然俯首,狠狠地吻住了莫离殇的唇,狠狠的啃咬,眼中阴鸷而冷酷,血腥而残忍。
“唔。”莫离殇羞怒交加,张开了口亦狠狠地咬向了他的唇。
他身体一僵,眼中射出万丈怒火,唇却更加的肆虐了,加重的啃咬。
血腥的味道在两人的口腔中弥漫,两人的眼中刀光剑影,莫离殇身体不能动,但眼神却如杀人的刀,一刀刀的凌迟着他。
本来只是想羞辱她,可是即使是血腥满唇间,她的滋味竟然是这么的甜美,让海东青瞬间沉沦了。
指紧紧的扣紧了她的腰,惩罚的啃咬变得有些饥渴。而她脸上的羞愤与痛恨更是激发了他的体内的兽性,勾起了他疯狂的渴求。
“你敢!”突然他停住了,眼中忽闪过惊恐。
她竟然咬舌自尽!
这一认知,让他心脏紧缩起来,她怎么敢?他还没有羞辱她够呢?她怎么可以死呢?
手死死地捏住了她的两颊,眼光阴鸷的锁住了她,阴晴不定。
愤怒、错愕、不解、怪异,疑惑…。甚至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让他无法掌控。
他的脸变得越来越难看了。
“你如果再敢碰我,我就自尽。”她的语气冰冷,却义无反顾。
“你就不怕我把你悬尸城墙?”他恶狠狠地威胁,他又一次被她算计了,这一次交锋,他又处于了劣势。
她凄婉的一笑,唇间的血迹让她显得更是凄美,仿佛随时就会羽化成仙,让海东青的心突然微微的痛了下。
“人死如灯灭,只不过一副皮囊而以,如果能成就了东王的万年骂名何乐而不为呢?”
“你…。”
看着她清澈淡漠的眼神,就如天山上流淌下来的雪水透着冰然的纯净而冷冽,从眼底更是透着百折不挠的勇气与倔强。
他脸色变了变,随即眼中一寒,露出阴霾的色彩:“你就笃定孤王不敢么?”
澄清的眼淡淡的扫视了他,忽然绽开了笑,那笑妖娆而风华无限。
“你敢不敢是你的事,但你可以试试我到底是敢还是不敢!”
她的表情是那么淡然,那么的义无反顾,又是那么的冷傲,看着他的眼有洞悉一切的明了。
脸上一闪而过狼狈,该死的,她赢了,他的确不敢,他不敢让她死,就算死了,他也不会这么做!
“不管你拜不拜堂,孤王都会昭告天下,孤王娶的是你!”
“你敢说出我的名字么?”语气中带着轻慢的飘忽,却如箭般刺入了他的心里,让他无以躲藏。
暗沉瞬间迷漫了他的脸,低沉地吼道:“你的名字以后就叫离月。”
唇间勾起笑,笑中有种看透人心的透彻,她漫不经心道:“离月?你说离开就能离的么?”
他狼狈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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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三章
暴晒了一天的艳阳终于隐去了热烈的火焰,伴着一丝的清凉进入了夜,夜,就这么静悄悄地浮现在了眼前,凭添了一笔清冷的色调,那银华铺洒于满池青荷之色,愈显孤寂。
沧海明月坐在凉亭之中,浑浑噩噩的抱着一坛酒,唇间不停地呢喃着莫离殇的名字,每念一次就相思一回,痛顿时席卷了全身,只能借着酒在口中流转出的烧灼之意才能平息内心的煎熬。
远远看去,他就如一副褪色的画面,在风吹动之下,衣带飘出轻忽的渺茫。
又喝过一口酒后,他睁着醉眼惺松的眼,望向一片荷海,清晰的视线渐渐的模糊起来,远远的似乎伊人临波而来…。
“离儿,是你么?”
眼睁得越大却越看不清,那隐约的影子更是飘缈,终于在他的眼前变成了迷离一片。
他绝望地闭上了眼,唯有闭上眼睛,她才变得清晰可见,连细瓷般的肌肤都一览无余,让他心尖儿轻颤。
如果这是梦,他愿意永远沉睡,只因为梦中有她…。
相思的痛如影相随,白天的喧嚣不能驱赶内心的寂寞,晚上的寂静让他夜不能寐,轻颤着的手抱住了酒坛仿佛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他在绝望与痛苦中挣扎。
清凉月光透着雾色深重的夜照射在他的脸上,曾经是颠倒众生的脸,曾经让人惊艳至今的脸堆积的是疲惫与折磨的痕迹。
那还是沧涨明月么?
全身不修边幅,那衣服似乎好几天不换了,黑得更灰涩!
眼睛里透着睡眠不中的红丝还有醉意,下巴的的胡渣更是如杂草般的疯长。
任逍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沧海明月。
他轻叹了口气,慢慢地走向了凉亭里。
“滚,给我滚!”突如其来的阴影挡住了他远眺的目光,一时间他的眼中更是黑暗一片,即使是模糊的倩影也顿然而逝,让他如被踩了尾巴般的愤怒。
“你以为在这里借酒消愁就能找到殇儿么?”任逍遥扫了眼一地的狼藉,冷冷的刺激道。
眉却轻轻的皱了起来,这帮奴才是怎么搞的,居然让他一人喝了十几坛酒。
“你?你来作什么?你滚,我现在谁也不想见!”沧海明月眯着眼看到了任逍遥,随手拿起了一个酒坛朝着任逍遥扔了过去。
任逍遥微一闪身灵巧的避过,怒意顿生道:“你看看你,为了一时的挫折竟然把自己弄成这样子?你还是那个谈笑间墙橹灰飞烟灭的明月太子么?你还是那个让殇儿爱到海枯石烂此情不渝的明月太子么?难道离开了殇儿你也不活了么?”
“咣啷”沧海明月又将一个酒坛砸向了任逍遥,暴跳如雷道:“是的,我不是从前的我了,离开的离儿,我什么都不是了,你知道不知道…”
说着他猛得撕开了胸前的衣服,悲哀痛苦的看着任逍遥,指用力的戳着自己的胸凄然道:“你看到没有,没有了殇儿,这里是空的,这里没有心了,你说我还会是曾经的我么?没有了心的人还能活么?我现在就是一具行尸走肉,唯有离儿才能让我复活…。”
任逍遥动容的看着沧海明月,没想到沧海明月爱殇儿爱到了骨血里,想到自己,他不禁轻轻地叹息,如果换了是他,也许与沧海明月一样吧……
突然他眉皱了皱,为什么?殇儿的失踪他也心急如焚,可是他却比沧海明月理智了许多,难道是说他的爱没有沧海明月付出的多?还是说在他不知不觉中已他真正把以前的爱转化成了兄妹之情了?
脑中竟然浮现出一个模糊的影子,这影子肯定不是莫离殇,他猛得摇了摇头不去想了,他连明天能不能活都不知道,为什么想这么多呢?
“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你又何必这么自残,难道你想殇儿回来后看到你这般颓废的样子么?”
“呵呵。”沧海明月笑了笑,那笑声比哭声还凄凉,泪肆流在他的脸上,摇着头:“不会回来了,这么久她都不回来,我发动了暗卫,魔宫的人去找,都没有音讯,如果她活着她一定会回来的。”
说着,疯了似乎往口中猛灌酒。
“咣啷!”任逍遥满脸怒意的挥掉了他的酒坛,吼道:“你这是作什么?难道你放弃了么?如果你就这么放弃了殇儿,那么你还值得殇儿爱么?也许她正失忆在某处等着你去救呢,而你这么自暴自弃,就这么辜负殇儿的期待么?”
“失忆?”沧海明月惨然一笑失意地摇了摇道:“不会的,如果真是失忆,我将皇榜都张贴出去这么久了,救她的人怎么会不知道呢?何况她的穿着一看就是非富即贵,平头百姓谁敢藏起了她?”
“你也说是平头百姓,如果这人不是平头百姓呢?”
手微微一愣,喝多酒的脑中有些糊涂,他看向任逍遥道:“你是什么意思?”
“如果是有心人呢?如果知道她身份的人要利用她的身份来对付你的人呢?”
“你是说佟夜冥?”
“不知道,不能确定,只能说有可能。”
“有可能?可是这个可能也没了?我不是没想过,派了人跟踪过佟夜冥,不眠不休的监视着佟夜冥,可是没有迹象说明他藏起了离儿,相反他也以为离儿死了,天天也失魂落魄着。”
想到这里,他猛得砸掉了手中的酒坛,双眼赤红地吼道:“佟夜冥,要不是你,离儿也不会失踪,我与你誓不两立!”
人猛得站了起来,对着湖边大吼道:“来人,传本宫旨意,集合三军,明日攻打大昭。”
“你疯了么?居然连这种不过脑子的旨意都能下?”任逍遥大惊失色,冲到他的面前揪住了他的衣襟,拼命的摇晃着他。
仅管那么的狼狈,一身酒意若酒鬼般的邋遢,他依然透着不羁的贵气,眼中的坚定更是无可动摇,一字一顿道:“是的,我疯了,没有了殇儿,我要天下为她陪葬!”
“疯子!”任逍遥暴怒:“你这么做太自私了,为了殇儿你竟然然置天下百姓而不顾!你竟然为一已之私挑起了天下的争斗,让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你以为你这么做殇儿会开心么?莫说殇儿没有死,就算是死了,她也不会希望看到让你这么做的!”
“我的事不用你管,你要管,滚回你的西国当你的皇子去!”沧海明月恶狠狠的挥开了任逍遥的手,怒斥道:“敢情不是你的妻子失踪了,你这么漠然!”
“你说什么?殇儿虽然不是我的妻子却是我的妹妹,我会置她于不顾么?她的失踪我的心也痛,可是我不会像你这样要么就颓唐地借酒消愁,要么就发了疯的置天下于不顾!你看看你,你现在的样子,还有个人样么?十足十一个酒鬼,一个为情痴迷的傻瓜。”
“你说什么?你竟然说我是为情痴迷的傻瓜?难道我爱离儿有错么?”沧海明月眼中露出凶光,全身真气鼓荡,大有要与任逍遥一决生死的样子。
任逍遥嗤之以鼻道:“你不觉得么?你为了一个女人丧失了身为太子的责任感,你觉得你不是傻瓜是什么?难道你想让天下人骂殇儿是红颜祸水么?”
“不许你这么说离儿!”
“不是我说,而你的所作所为会把殇儿推到这种让人唾骂的地步!难道你所说爱殇儿都是假的?只是为了让你痴情不已的形象深入人心而故布的局么?”
“你说什么?”沧海明月暴跳如雷,吼道:“你怎么可以这么诬蔑我对离儿的感情?我利用天下人也不会利用离儿的,我情愿自己死也不会伤害离儿一点一分!你这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你得不到离儿,你就嫉妒我,所以你有意贬低我…。”
任逍遥讥嘲地看了眼他,冷笑道:“就你这样子还用贬低么?咱们俩人这么一站,只要长眼睛的都会选择我不会选择你,难道你以为殇儿是瞎子么?”
“你混蛋!”沧海明月再也忍不住了,一跃而起,挥袖如风带着霜刀般的冷硬,袭向了任逍遥。
任逍遥微一飘动躲过了他的袭击,这让沧海明月更是怒从心头起,当下以雷霆万钧之势掌风铺天盖地地奔涌向了任逍遥。
他狂猛如虎金戈铁马般势如破竹;他飘然若仙轻巧挪移若猫戏老鼠!
他一身酒意肆意妄为魔性十足;他淡雅如竹广袖轻舒神闲气定!
两人一来我往,一个狂野,一个气定,倒是棋逢对手,战得个酣畅淋漓。
终于任逍遥瞅了个空,重拳出击,狠狠的打中了沧海明月的脸,而沧海明月也趁机击中了任逍遥的肩。
两人各自被打后竟然放弃了武功招式,变成了毫无技巧的对打,你一拳我一拳,互相打着,有道是打人不打脸,可是两人却都往脸上招呼。
不一会两张绝世风华的脸都遍布了淤青,唇角均裂,丝丝的血溢出了唇边。
沧海明月的脸上更是伤痕累累,淤血与血丝交织成片,显出一片的恐怖与狼狈。
就在沧海明月挥出一拳后,任逍遥抓住了他的拳头,冷冷道:“清醒了么?”
沧海明月用力的挥开了他的手,大步走到了唯一幸免于难的酒坛,抓了起来大口地喝了起来。
咕冬咕冬的喝了半坛后,随意地用袖擦了擦嘴,递给了任逍遥。
任逍遥看了他一眼,接了过来,也大口地喝着,不一会将这坛酒喝得一干二净,随手将酒坛扔到了湖里。
喘了口气道:“清醒了就回去洗洗。”
沧海明月大掌拍了拍他的肩,真诚道:“谢谢。”
“说什么谢?咱们都是殇儿的亲人。”
“嗯。”沧海明月点了点头,回头睨了眼任逍遥,郑重道:“你只是哥哥。”
“呃…。”任逍遥愣了愣,张口结舌的半天,一拳击向了沧海明月的胸口,笑骂道:“当然只是哥哥。”
“呵呵。”沧海明月笑了笑,然后眼色一厉道:“也许我们都找错方向了。”
“你是说…。”
“太…子…。太…子…。”远处一个小太监疯了似得冲向了凉亭,打断了两人的话。
眼微微一眯,射出了厉色,斥道:“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小太监被沧海明月骂得战战兢兢,不敢说一句话,扑通地下跪在地上。
沧海明月不禁一气:“刚才这么急,怎么现在又不说话了?”
“是…是。太子妃…。”
“太子妃怎么了?快说!”沧海明月听了大急,跨上了一步,一把擒起了小太监。
小太监被提得双脚在空中乱蹬,吓得脸色发白道:“太子…。太子妃回来了。”
沧海明月身体一僵,半晌才回过神来,猛得松了手,那小太监一下摔倒在地,痛得呲牙裂嘴却不敢揉。
“任逍遥,你再说一遍,他刚才是说什么?”沧海明月压抑着内心的激动,不敢置信地看着任逍遥,生怕刚才是听错的,就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多。
他的心脏已然承受不了再次的反复了。
“他说太子妃回来了。”任逍遥也心情激动不已,看着沧海明月笑得兴奋。
“啊…”沧海明月大叫一声,奔了出去“离儿…。”
任逍遥含笑摇了摇头,也跟了上去,走了数步后,脸上突然变得有些凝重,他转眼对小太监道:“你看到太子妃了?有什么变化么?”
“回公子,千真万确看到太子妃了,跟以前没有一点的变化。”
“没有一点的变化?”任逍遥的疑虑更重了。
两个相爱的人分别了数月怎么会没有一点的变化呢?沧海明月这三个月已然快变得人不人鬼不鬼了,殇儿怎么会没有变化呢?
顿时眼中一冷,快步跟了上去。
“离儿,离儿在哪…。”沧海明月激动的心脏仿佛就要跳出来了,跑向了大厅。
路上碰到如诗如画也疯了似得往大厅飞驰而去。
“太子,是不是小姐回来了?”
回应她们的是一阵风,沧海明月哪还有空理她们。
站在门厅,沧海明月贪婪地看着那一抹背影,腰若约束,发随风起,飘飘若仙,他屏住了呼吸,不敢稍有动静,生怕惊到了她般小心翼翼。
“离儿…。”他的声音轻如羽毛,带着渴望的轻颤。
她慢慢地转过身,露出一张让沧海明月相思若狂的脸,含羞带媚的眼带着暴雨梨花般的风情颤栗地看向了他。
“太子…”她含着高兴的泪,冲向了沧海明月。
沧海明月陡然身体一僵,眼中的厉色一闪而过。
微微地避开了身体,正好如诗如画冲了进来,一把扶住了莫离殇。
“小姐…”如诗泪流满面扶住了她,上下打量着,生怕有什么不妥,待看到一切安好无恙,才定下心来,仔细的看了眼她的脸。
突然,她抓着莫离殇的手微微一紧,唇间的笑有瞬间的僵硬。
她若有所思地看向了沧海明月。
沧海明月几不可见的微摇了摇头,大步走到了莫离殇的面前,笑道:“离儿,本宫匆匆来见你,竟然忘了梳洗。”
莫离殇抬眼看向了沧海明月,见他一身狼狈,浑身酒气,脸上更是伤痕累累,不由得一惊,小脸变得霎白道:“是谁?是谁敢这么无礼,竟然打伤了你?”
“没事,跟任兄切磋时伤的。”
“任兄?”莫离殇微微一愣,转而笑道:“可是逍遥哥哥?”
任逍遥正好走了进来,听到了莫离殇的声音,微微一笑道:“离儿妹妹,你可回来了,不然太子该急疯了。”
“逍遥哥哥…。”
“离儿,你怎么现在才回来?这几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噢,太子,离儿摔下崖后竟然失忆了,直到最近才恢复了记忆,听到太子为了我竟然茶不思饭不想,我就心急如焚的回来了。”
“如此到要好好谢谢那个救你的人。”
“是啊,太子,我把救我命的恩人带来了,你不会怪我自作主张吧?”莫离殇小心翼翼地看了眼沧海明月。
沧海明月淡淡笑道:“当然不会,快请恩人进来,让本宫好好谢谢他们。”
“这是林大爷,林大娘,他们无儿无女,我想既然他们救了我,不如接到太子府里安享晚年,不知道太子认为可好?”
沧海明月眉轻挑了挑,眼中划过一丝戏谑,口中却温柔道:“自然是好的,只要离儿高兴,怎么都好。”
“来人,请两位恩人去休息。”然后对如诗如画使了个眼色道:“离儿一路累了,你们快扶离儿去梨香院里好好休息。”
“太子,你呢?”
沧海明月温柔地看了眼莫离殇道:“离儿,你一直说喜欢本宫玉树临风的样子,今天本宫这么狼狈,怎么可以让你眼中留下不美好的一面呢?本宫要去清理一番。乖,快去吧。”
“好的。”莫离殇乖巧地行了个礼,随着如诗如画而去。
空气顿时凝结,变得冷寒无比。
沧海明月猛得挥向了桌上了茶具,茶具顿时摔到地上粉身碎骨。
“什么东西竟然也敢让我叫她离儿!真是玷污了离儿的名字!”
任逍遥神色凝重道:“不管是什么东西,毕竟是有了头绪,她竟然敢冒充殇儿定是知道殇儿下落的。”
眼中的杀意顿现,森冷道:“要不是因为如此,你以为我会跟这种人多说一句话么?哼,太子?叫得这么亲切,不用用心去感觉,光是听她的称呼我就知道她是假的,离儿从来不叫我太子!”
“哈哈,逍遥哥哥?”任逍遥也玩意地一笑,眼中却是冷冽如刀:“她配么?”
“竟然还带了两个帮手进来,看来真是下了不少的功夫。”
“那脸不是易容的。”任逍遥有些担忧的说道。
沧海明月突然身体一僵,声音变得颤抖:“你是说那脸是真的?难道…。”
“你先不要瞎想,如果殇儿真是死了,那幕后人断不敢将这女人送上门,因为万一失败了,他承担不了后果,唯一可能是殇儿在他的手上,所以他有恃无恐,成了固他所幸,败了他亦有后路。”
“对,你说的对,看来咱们有事要做了,跟这个冒充离儿的女人好好周旋一番。”
“嗯,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应付晚上吧,你与殇儿伉俪情深,久别重逢断不能分房而居的,否则不是昭告于人,你发现她是假的了么?”
“什么?你难道想让我对不起离儿么?到时离儿就算回来都不会要我了!”
“扑哧!”任逍遥看他急得那样子生怕殇儿不要他,不禁笑了出来,这哪象个太子啊,分明是一个可怜的小狗,生怕主人不要他。
“你笑什么?”沧海明月恼怒地瞪了他一眼。
“呵呵,其实很容易,你问如画要些醉梦,再给她弄几个男人来,你还怕别人怀疑么?”
“哈哈,你果然很毒,与如画相处的几个月,不但人毒心也毒了。”
任逍遥皮笑肉不笑,淡淡道:“彼此彼此。”
“哈哈…”
终于莫离殇的消息有些眉目了,沧海明月也如释重负,禁不住开怀地笑了。
第三卷 第四章
海东青在大婚半个月后终于走入了莫离殇的院中。
莫离殇头抬也不抬兀自看着书。
“看什么书呢这么认真?”
回应他的是沉默,漠视。
脸上微现淡淡的怒意,眼眯了眯,终于还是隐忍了,唇间又轻滑过他招牌的笑,凑过去了看了眼,轻吟道:“古今诗集,哈哈,想不到皇后还有这个雅性。”
“我是西秦的太子妃,不要瞎叫。”头依然埋在书里,声音透着孤冷。
“呵呵,天下都知道你是孤王的皇后。”
“拜堂的不是我。”
“孤王说是就是了。”
“呯”莫离殇将书摔在了桌,杏眼含威,毒舌道:“你烦不烦?东国要亡了么?你这么无聊地跑我这里来耍嘴皮子?你关着我算什么?要么你将我放了,要么你就把条件开出来,男子汉大丈夫,天天躲在背后玩阴的是男人么?”
“孤王是不是男人你要不要试试?”海东青被骂得脸色阴晴不定,他猛得站了起来,指用力的捏着莫离殇的下巴,将她的脸抬了起来,狠狠地瞪着她。
眼中含着讥讽的霜寒,莫离殇神闲气定睇了他一眼,竟然将身体靠进了椅中,双臂抱在怀中道:“怎么?东王还要再次强迫我一次么?难道东王的气魄已经沦落到要通过弓虽暴一个女人来实现了么?”
“你…”海东青咬牙切齿,眼中阴郁之极,没想到莫离殇这么难以对付!甚至都不怕他的气场,第一次让他有一种狗咬刺猬无从下口的感觉。
手松开了对她的钳制,狠狠地坐在了她的对面,恨声道:“给孤王倒杯水。”
“呵呵。”莫离殇轻轻地笑了起来,她优雅地抬起了手,十指纤纤若青葱盈润,扣在紫色的砂壶上更是掩映着珠玉般的光泽。
微微的倾斜壶嘴,顿时清香四溢,满室全是香暖一片。
“东王请喝吧。”
“这茶不错。”海东青接过了茶轻抿了一口,脱口而赞。
唇微微勾起了淡笑,眼中一掠而过异彩,她道:“东王难道不怕我下毒么?”
手陡然一僵,剩下的茶水差点洒了出来,坚厉的眼盯着她笑面如花:“你不敢。”
“是么?”她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笑得让人心头发毛,抬手给自己倒了杯茶,放在唇间轻抿了抿,唇变得异样的莹润诱惑。
海东青目光轻闪,镇定道:“如果有毒,你又为什么喝了?”
“东王忘了我是百毒不侵么?”
“哼,你不用吓孤王,你天天被关在这里,哪有机会碰到毒?”
“是么?那东王敢不敢运一下气,你先顺着筋脉运气一周天,然后抚一下你檀中|茓,是不是胸口有隐隐的闷的感觉?”
海东青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暗中运了运气,骨节分明的大手抚了抚自己的檀中|茓,突然脸色大变,腾地站了起来,一把抓住了莫离殇的手腕,将她拉了起来,怒道:“你居然敢给孤王下毒?解药呢?”
笑比春花还灿烂,眼中的亮彩就算是天边的孤月也及不上她分毫,那一瞬间她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的风采就这么直直撞击到了海东青的心底深处,泛起了从未有过的旖旎,他甚至呆愣间忘了自己身上的毒。
眼中有瞬间的迷离,唇微翕着,沉醉于她明媚的那刹那。
猛得摇了摇头,他暗骂自己昏了头,见惯了各种美色都能毫不心动,居然为了一个孕妇有了遐想,难道真被莫离殇说中了,他有怪癖不成!
心顿时变得冷硬,指下更是用力,将她皓腕抓出五条青痕,脸上露出狰狞之色,威胁道:“如果你不交出解药,休怪孤王不客气,也许很多人都想尝尝孤王的皇后的味道。”
莫离殇淡淡地睨了他一眼,嗤笑道:“东王除了威胁还有别的招术么?你一国之君都不怕丢人,我又怕什么?”
心头涌起一阵的狼狈,他又被这个该死的女人取笑了,他真不知道将她弄到这里是对还是错!这简直是自讨苦吃!
这个女人总是有洞悉一切的本领,竟然能轻易地将他看穿,他伪装了近二十年的面目就这么被她剥开了表面看到了真相。
用力的甩开了她的手,海东青对着门外怒斥道:“将御医给孤王都叫来。”
回头对莫离殇道:“孤王就不信,孤王的御医还能治不你所下的毒!”
“呵呵,拭目以待…。”莫离殇云淡风清地笑了笑,仿佛与她无关般兀自又给自己倒杯水。
她的样子严重的刺激了海东青,她给他下了毒居然还这么闲情逸致的喝起茶来,怎么可以?
“咣啷”他将她手中的茶杯扫在了地上,然后挑衅的看着莫离殇。
莫离殇微微一愣,随即讥嘲道:“难道东王终于要翻脸了么?连杯茶都不给我喝了?”
“哼,孤王看你太自在了,居然在孤王的面前这么的无礼!”
“我本来就是被你掳来的,你还希望我能对你以礼相待么?”
海东青正想再说,这时数十个御医急匆匆地跑了进来,瞬间跪了一地。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莫离殇冷眼看着,神情冷漠。
海东青怒吼道:“还磨叽什么?快给孤王看看孤王是中了什么毒!”
“啊?”御医们听了吓得魂飞魄散,一个个地围上了海东青,仔细地帮他诊脉。
莫离殇则斜眼看着,懒懒地倒了杯茶,仿佛看戏般戏谑地看着这一切。
御医们诊了半天面面相觑,终于抹了把汗,战战兢兢道:“皇上为什么会认为自己中毒了呢?”
海东青微微一涩,他当然不能说自己被莫离殇下了毒,传了出去他丢脸不说,莫离殇也会被控弑君的罪行,他倒不是关心莫离殇,而是因为莫离殇是他的棋子,并不能死的。
于是他淡淡地看了那御医,语气带着几不可闻的威仪轻道:“难道孤王还得向你报备原因不成?”
“扑通”那御医吓得跪在了地上,磕着头道:“皇上,微臣不敢,实在是微臣们一起诊了半天并未发现皇上中毒的迹象!”
“什么?”海东青腾地站了起来,他意味不明的看了眼莫离殇,见她淡然漠视的样子,心中一急,难道莫离殇的毒这么厉害,连御医都查不出症状来?
想到这里他的脸变得有些苍白。
御医们都低着头跪着,并不能看到海东青的表情,但半天不闻海东青的声音,于是斗胆道:“皇上,微臣想知道皇上何以感觉中毒的经过,也许这有助于给皇上治毒。”
海东青想了想,才冷硬道:“刚才孤王顺着筋络运气一周天,然后抚了抚檀中|茓,发现胸口很闷,有中毒的迹象。”
御医听了默不作声,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原因。
这时一个御医突然道:“皇上,您习的武功可是纯阳功?”
海东青脸微微一寒,沉声道:“怎么?”
“那就是了,纯阳功的话如果顺着筋络运气一周天后,虽然感觉散去了功力,但残余体内的真气依然鼓荡,檀中|茓又是人身之最重要之|茓,受不得一点的内力,所以您虽然是轻抚擅中|茓,实则是将残余的内力侵入到了檀中|茓中,所以造成了胸闷的迹象,并非中毒,也幸好皇上的纯阳功没有达到颠峰,否则您这轻抚檀中|茓,堪比一个高手将内力注入你的檀中|茓,到那时就不是胸闷这么简单了,甚至有可能瘫痪。”
海东青的声音陡然变得阴冷:“你是如何得知的?”
“回皇上,家父亦是学习纯阳功的,臣虽然弃武从医,但对此功却是十分了解,加上曾有幸得到一本古籍,上面有对这方面的记载,所以能知道此法,此法十分阴险毒辣,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自己致于死地。”
“可有什么后遗症?”
“禀皇上,并无任何后遗症,还请皇上以后注意,千万不可再次冒险,否则神仙难救了。”
“嗯,你们退下吧。”
那些御医一个个退了下去。
海东青待众人走后,看到事不关已慢吞吞喝着茶的莫离殇,顿时勃然大怒,他狠狠地扫掉了桌上的茶具,吼道:“莫离殇,你就这么恨孤王,要致孤王于死地么?”
“不恨你难还跟你有义不成?”
“别忘了你可是孤王的俘虏,孤王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也逃不了好去。”
“真是好笑了,这与我有半钱银子关系么?是你自己没事摁自己的|茓道,老寿星上吊嫌命长活得不耐烦了。”
“你…。”海东青气得发抖,他真是贱,没事跑来找骂来着。
想到这里他恨恨地瞪了眼莫离殇道:“以后你就乖乖地在这屋里呆着哪也不能去!”
莫离殇反言相讥道:“我本来就只能在这里呆着哪里也不能去。”
海东青再次一涩,气呼呼的往外走去,心中发誓再也不来了。
就在他走到门口时,莫离殇突然慢悠悠道:“你是什么时候与王文远勾结到一起的?”
身体一僵,他回过头打量着莫离殇,沉声道:“你什么意思?”
“呵呵,字面上的意思,本来我还以为佟夜冥是王文远的后台,没想到却是你。”
眼危险地眯了起来,他又走了回来:“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如果是佟夜冥,他绝不会同意将我逼得跳崖的。所以我思来想后也只有你了。”
“为什么佟夜冥不会?”
“呵呵,你又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呢?你会不知道佟夜冥亦对我有意么?你将我娶为皇后一方面是为了羞辱明月,另一方面又何尝不是想牵制佟夜冥!”
“你果然是很聪明,不过你又是很淫荡,居然能让两个太子为你神魂颠倒。”
“请东王注意措词,我此生只爱明月一人,至于别人对我怎么样的感情是别人的问题,与我无关。”
“哈哈,孤王说错了,你还是一个狠心狠毒的女人!佟太子为了你一夜白了头,为了你的死更是如行尸走肉,到现在都不理朝政,你却这么轻描淡写的否定了他的感情,你说你是不是很狠心?噢说错了,应该说是没有心!”
“心只有一颗全给了自己的爱人,至于别人,没心也好,狠心也好,其实反而是最好,难道东王认为所有的人都得像你一样,明明没有心却装得情深似海才行么?”
莫离殇讥嘲的口吻明明就是嘲笑他当初利用白芷的事。
他狼狈地看了眼莫离殇,强辩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懂不懂?”
“所以你不拘到将我拘禁在此?”
“你又忘了,不是拘禁,而是孤王娶你为后。”
“是么?你娶我为后,却从来不闻不问,这难道是娶么?”
“呵呵,难道你是埋怨孤王冷落于你了么?”
莫离殇垂下眼睑,长长的墨睫轻颤如翼,掩住了眼中的冷厉,唇间轻绽出孤傲的笑:“你认为我是这个意思么?”
海东青看了心中微微一动,心底荡开了几不可闻的涟渏。
声音竟然有些柔软,甚至连他都有着不能觉察的宠溺:“如果你觉得孤王冷落你让你难堪了,孤王会在外人面前表现的与你亲切些。”
“我觉得能让我在宫里走走就是对我最好的照顾。”
海东青微微沉吟了一会,才缓缓道:“你如果实在闷孤王会派人带你去宫里花园里转转。”
忽然他语气一厉道:“可是你要是想玩什么花样,可别怪孤王对你不客气,别忘了你肚子里的孩子,别以为孤王说着玩的。”
“我拿什么开玩笑不会拿自己孩子冒险的,如此多谢东王了。”
听了她的话,海东青本该高兴的心竟然有些酸意,她竟然这么看护肚里的孩子,她与他斗智半勇连命都不要,却为了这个孩子对他软化了。
“如此甚好。”
他再次转身走向了外面,快到门口时,他突然道:“宫里的女人没有了帝王的宠爱,哪怕地位再高也是被欺侮的命运,所以孤王为了你的安全,孤王会表现得亲密些,你到时配合一下。”
“嗯。”
听到她不咸不淡的应了声,他心中陡然升起了怒意,他真是吃饱了撑的居然这么关心她,转念一想,她是他的人质,如果真在宫里出了什么事,他就无法与沧海明月谈判了,一时间他又释然了。
直到他走后,莫离殇才抬起了眼,眼中冷漠一片,她被困深宫无法传递消息,唯一的办法就是让海东青放下戒心,可是让海东青放下戒心却非一朝一夕的事,所以只能另想他法。
在这深宫里什么最多?女人最多,尤其是怨妇最多,所以她不得不示弱以博得海东青的怜惜之意,只要她有机会在宫内走动,就会碰到他的妃子,那么她就有机会将自己的消息传递出去。
更重要的是她如果能让海东青作出专宠她的表现来,那么定会引起明月的注意。
因为海东青虽然后宫无数,却从来都是雨露均沾,从不专宠一人,如果他能专宠她,那么必会引起他国的注意,而得意楼的情报局会在第一时间来东国打探消息,到那时…。
唇间绽起了冰冷地笑,看着已然海东青身影消失之处,充满了肃杀之意。
西秦太子宮中
“太子,为何咱们不去太子寝宫里住,却住在这梨香院里?”冒充莫离殇的女人寒香撒娇道。
沧海明月听了唇间勾勒出讥嘲地笑,语气却十分的轻柔,轻柔到滴出水来,不是熟悉的人根本不能感觉到他语气中的杀意:“离儿这是怎么了?不是你说喜欢梨香院里的清静,不喜欢寝宫里的豪华么?怎么回来后却想着去寝宫里住了呢?”
寒香微微一愣,立刻笑面如花掩饰道:“我这是怎么了?怎么失忆后倒是改变了不少,如此还是在梨香院中住吧。”
“好,都听离儿的。”沧海明月表现地深情一片,心中却鄙夷不已:就凭你这个冒牌的居然还想着住到太子寑宫去?就算是这梨香院,被你住过了,将来也得拆了重造,这太子府绝不允许有别的女人住过的痕迹!否则就是对离儿的污辱。
“太子,你真好。”寒香眨了眨眼,含羞的靠向了沧海明月。
沧海明月温柔地笑着,就在她要靠到他身上时,他突然惊叫一声,把寒香吓得一跳,蓦得站直了身体,惊道:“太子怎么了?”
“本宫突然想到父皇传本宫进宫,因想着离儿差点忘了此事。”
“那快去吧,千万不要因为我而误了国家大事。”
“离儿真是懂事,让本宫如何不爱如至宝呢!”沧海明月满怀深情地看了她一眼后,才道:“如此本宫去去就来。”
“恭送太子。”
沧海明月笑了笑,转身而去,转身间那笑变得冰冷彻骨。
“寒香,太子有没有怀疑你?”
“当然没有!”
“可是为什么我感觉太子对你有些疏离?”那个林大爷也就是林果不放心的问道。
“师兄,你是不是过虑了?如果太子对我有怀疑,昨夜怎么会这么颠狂?要知道明月太子从来不让别的女人靠近的!如果不是认可了我,怎么会折腾了我一宿呢?到现在我的双腿还酸痛着呢。”
“是么?让师兄我看看可好?”林果听了立刻眼中现出淫光,嬉皮笑脸的摸了把寒香的小脸。
寒香娇羞的一笑,掩住了眼中的恶心,自从看到了沧海明月后,她对林果已然没有了感觉,要勉强说有也是厌恶之感了。
想到昨夜的疯狂,她更是感觉以前白活了,以前还以为林果就是个中翘楚了,哪知道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就林果这个半吊子跟明月太子一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哪有明月太子这么生猛,让她欲仙欲死啊?
当然她根本不会知道,沧海明月给她服了醉梦,她就进入了梦幻之中,她眼里看到的是沧海明月,其实却是五个六侍卫跟她欢好的。
于是她啐道:“想什么呢?你不要命?这可是太子府里,如果被人知道了坏了主上的好事,看主上会怎么收拾你!”
“这整个梨香院就咱们三人,怕什么?”
“别忘了如诗如画随时会来!”
林果听了不甘的哼道:“总有一天把那两个丫头也弄上床。”
“呵呵,祝师兄心想事成。”寒香皮笑肉不笑的说了句,心中却狠毒道:就凭你?别被两人毒死就不错了,要是毒死了也好,省得他老纠缠自己!
“嘿嘿,还是师妹疼我。”林果淫笑摸了把寒香的胸,才恋恋不舍地收了回去,咒道:“在这里快憋死了,看着美人却吃不着。”
寒香脸一板道:“你可别胡来,这可是太子府中。”
“知道了。”林果想了想一把拉着身边的林大娘道:“师姐,陪师弟回房聊聊。”
“好”林大娘亦淫笑着答应了,脸上的脂粉掉了一地。
林果见了浑身一抖,这个师姐长了他十几岁,要不是实在没地方泄火,他怎么也不能找她!
第三卷 第五章
“咣啷!”一声脆响之后,清茶洒满一地,顿时慈宁宫里香气袭人,而那雕花玉龙杯却四分五裂地躺在了地上,碎了…。
“娘娘饶命啊!”宫女太监纷纷跪了一地,神情诚惶诚恐,更有一些地位卑微的瑟瑟发抖,生怕一个不小心人头落地。
金色的凤椅上坐着的是一个怒容满面的贵妇,金蓝色的华衣裹住了丰满妖娆的身体,外披金丝薄烟紫霞纱,露出线条优美高贵如天鹅绒般的颈项,那弧度优雅的锁骨魅惑伸展,宽大的裙幅如水墨般流动倾泄于金碧辉煌的地面,迤逦三尺之余,更是衬托了她雍荣华贵之态。
而她看上去就三十岁的样子,三千青丝用高高挽起,上钗数枝凤头钗,那凤头竟然有九头之多,彰显了她贵不可言的地位。
她粉黛薄施,容貌绝美,可谓是倾国倾城,唯一不和谐之处是她的眼神,透着凶狠与犀利还有无法抑制的怒火与怨恨。
“青儿竟然把她安排在了忆蝶宫!好,好,真是个好孩子!”冰冷的词语从她的牙缝里挤了出来,破坏了她明媚的脸形,顿时让她整个人显得阴霾森然。
手重重的拍在了桌,尖锐的指套狠狠的划过了紫檀香木桌面,竟然留下了四条长长的刮痕。
“太妃娘娘,皇上为了皇后已然好久不宠幸其他娘娘了,而且下令认要敢对皇后不敬就打入冷宫。”
“呯”伍太妃更是怒火冲天,抓起了台上的茶壶向那报告的宫女狠狠的砸去,茶杯粉碎于地,茶水溅了那宫女一身,那宫女却不敢去擦拭,只是低着头不敢说一句话。
“滚!”咬牙切齿的话却是所有的宫女与太监的福音,他们连忙如丧家之犬般急冲冲地退了下去。
诺大的宫殿里顿时只剩下了伍太妃一人。
“来人,请皇上到慈宁宫一趟。”
“是。”
“母妃,不知道唤孤王有什么事?”海东青对着伍太妃依然显得谦和有礼,脸上带着他招牌的笑。
“皇儿会不知道么?”伍太妃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漫不经心地轻抿了口茶。
“呵呵,母妃七窍玲珑心又怎么是他人能猜测到的?”
“你怎么会猜不到?!”伍太妃勃然大怒,腾地站了起来,怒吼道:“你明知道忆蝶宫是哀家心头的痛,你却还要将那个女人安置在那里,你到是安得什么心?难道你想气死哀家才甘心么?”
“母妃这是说哪里话,忆蝶宫里奇珍异宝堆积如山,难道就这么空在那么?孤王让皇后住在其中不是正好物尽其用么?”
“胡说八道!你都说了那是皇后,那就应该住在凤祥宫,怎么却住在忆蝶宫呢!”
“凤祥宫哪有忆蝶宫里舒服。”
“呯!”伍太妃气极重重的打了一拳在桌上,气道:“你是不是存心?”
海东青淡淡地看了眼伍太妃,唇间勾起讥嘲的笑道:“怎么了?不过一个宫殿,母妃又何必斤斤计较,记得从孤王记事起,母妃就对忆蝶宫有着一种莫名的恨意与惧意,难道母妃心中有鬼不成?”
“你说什么?你是不是翅膀硬了敢这么非议你母妃?不要忘了,你能到今日都是伍家给你的。”
海东青脸色一冷,眼中划过狠戾,稍纵即逝,云淡风轻道:“母妃不用随时提醒孤王,告诉孤王能有今天全是母妃的功劳,不要以为孤王不知道,如果不是孤王的能力让母妃刮目相看,母妃又怎么会扶孤王上位呢?更何况孤王自从继位已来对伍家已然多有照顾,把伍家捧到了无人能及的地位,母妃为了伍家也算是鞠躬尽瘁了,孤王更是无愧于伍家了。”
“你…”伍太妃气得发抖,指着海东青道:“你这个混帐说得什么话,你是哀家唯一的儿子,哀家不扶持你扶持谁?你能在众多的皇子中跃然而出也是伍家的全力支持,饮水思源回报伍家又有什么不对?”
“既然母妃也知道孤王是母妃唯一的儿子,母妃又天天将这功劳挂在嘴边作什么?母妃可别忘了,您虽然姓伍可却是海家的人,将来百年之后葬在的是皇家的陵墓之中而不是伍家的族墓!”
“你…。”伍太妃重重的坐在了凳上,脸上阴晴不定,气喘吁吁地看着海东青一言不发。
海东青轻笑了笑,走到伍太妃身边,柔声道:“母妃今儿是怎么了?突然对孤王生起气来了?现在东国是孤王的东国,不日连这天下就将是孤王的天下,孤王身在其位却一直念着母妃的恩情,总是希望母妃能好好住在慈宁宫安享晚年,这后宫之事还是交给四大妃子管才好,免得岁月催人老,让母妃这花容月貌变得黯然失色了。”
伍太妃身形一震,不敢置信地看着海东青,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要夺了她的权?
他这意思分明带着威胁之意,如果她能不闻不问还有可能荣华富贵这么过下去,否则…。
她的脸一会白一会青,半晌才道:“你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嫌哀家管理后宫不善么?”
“怎么会呢?孤王也是担心母妃过于劳累,以前孤王是没有立后,现在有了皇后了,再让母妃操劳恐被群臣非议孤王不孝了。”
“你那皇后分明是他国之人,难道你将后宫教于她管就放心么?”
“母妃好像没有听清楚孤王之意,孤王的意思是将后宫教给四大妃子共同打理。”
伍太妃一气之下冲口而出:“后宫向来是皇后打理,难道你让四大妃子打理你就不怕大臣们非议了么?”
海东青淡淡一笑看着伍太后不言不语,但眼中的讥嘲却让伍太妃一下清醒过来,是啊,他怎么会怕呢?四大妃子都是来自东国的四大家,让她们共同打理,那些大臣高兴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有异议呢?看来他这次是铁了心地要将后宫的权从她的手中夺了去了。
不行,她怎么甘心!
这也许是海东青的第一步,下面一步也许就会对付伍家了1
她绝不允许海东青这么做!唯一的办法就是让新皇后掌握后宫,这新人无根无基,才能为她掌握。
想到这里,她皮笑肉不笑道:“皇儿果然是有心了,你的孝心哀家心领了,不过哀家倒还不老,能帮你一把哀家心里也高兴。”
“母妃拳拳爱子之情孤王心领了,可是孤王却舍不得让母妃累着,明儿个孤王就让四大妃子来母妃处请教,希望母妃能悉心教导,也能让她们尽快地为母妃分忧。”
心口一闷,她笑道:“皇儿既然这么说,哀家要是再坚持倒显得哀家舍不得放权似的,其实这管理后宫看着风光,其中的辛劳谁知道呢!如此倒好,哀家乐得清闲。不过,新后刚立,如果让四大妃子共理后宫对新后来说却是不恭的,不如让新后掌后宫,四大妃子协助,皇儿你看如何?”
海东青似笑非笑地看了眼伍太后,才谦和道:“母妃说什么就是什么。”
看着他装出一副孝顺的样子,伍太后的指狠狠的握着,那指甲戳得掌心都疼。
疼过了后她清醒了些,她悠悠道:“按说新后已立,你就是再宠着她,也得让她见见哀家吧?”
“这个自然,明儿个孤王就让她来给您见礼。”
“嗯,你国事烦忙,哀家就不耽误你了,你得注意身体。”
“多谢母妃关心。孤王告退。”
海东青行了个礼,退了出去。
待他出了宫后,伍太妃眼中全是疯狂的杀意,随手拿起了一个茶盏向他消失之处狠狠的扔了去,阴寒道:“哀家既然能将你扶上去也能将你拉下来,送你去见那个贱人!”
海东青走出慈宁宫后,脸上冷意遍布,恰似千里冰封万里雪飘,让人冻伤
他慢慢地走到御花园中,走到岔路时,命令道:“摆驾忆蝶宫。”
“皇上。”忆蝶宫的宫女太监看到海东青来都齐刷刷地跪了一地。
莫离殇自顾自看着书,没有一点的表情。
“为什么孤王每次来你都在看书?”
“书中自有黄金屋。”莫离殇淡淡地应了句,头依然埋在书里。
“难道书比孤王还好看么?你只要哄好了孤王,孤王给你造个黄金屋如何?”海东青忍不住开了个玩笑。
若有所思地看了海东青一眼,淡淡道:“东王这是怎么了?今天显得这么怪异?”
“为什么孤王有什么变化总是瞒不过你呢?孤王这么多的妃子她们只知道讨好孤王,献媚与孤王,可是却从来不了解孤王,看不透孤王的心。”
心中微微一动,莫离殇将书放在一边,舒服地将自己埋入了太师椅中,浅笑道:“这不很好么?这不就是东王你所追求的么?”
海东青眼直直地看着她,沉声道:“你真心这么认为么?如果是明月太子你也会这么敷衍地应答么?”
莫离殇眼一冷,漠然道:“你不是明月。”
心头微微一涩,苦笑道:“是的,明月太子在你的心里就是天,就是你的命,甚至超越你生命。”
“你知道就好。”莫离殇神情郑重的点了点头。
“有时孤王很羡慕明月太子,但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身在高位天天处于无尽的阴谋,从不信任他人,身边也没有可信任之人,更是没有相知相爱之人,可是他却两样都得到了,真是让孤王艳羡不已。”
“机会是你给别人后,别人才会给你的,信任是相互的,爱亦是。”
海东青听了脸微微一笑,柔声道:“如果孤王把机会给你,你会给孤王么?”
“这个笑话不好笑!”
“哈哈哈…。”海东青大笑,掩住了淡淡的失望与失意,似真似假道:“孤王难得开个玩笑你却不怎么配合,让孤王伤心了。”
莫离殇眼波轻闪,看着海东青道:“今天的东王真是不像以前的东王了。”
“以前的孤王是怎么样的?现在的又是怎么样的?”
“以前的东王总是用虚伪的笑容掩饰内心的阴险与毒辣,今天的东王似乎多了些情感。”
海东青脸上的笑微微一凝,现出淡淡地冷。
半晌才幽幽道:“你知道这个忆蝶宫以前是谁住的么?”
“你是说这个金鸟笼么?”
微微涩了涩,海东青轻叹道:“你居然叫这个富丽堂皇,集东国奇珍的宫殿叫鸟笼?”
“不自由勿宁死,关在这里不是鸟笼是什么?”
海东青沉默了一会,才叹了口气道:“也许你说的对,当初蝶妃何尝不是把这当鸟笼呢!”
“蝶妃?”
“嗯。”海东青点了点头,抬眼看向了窗外,透过外面的姹紫嫣红仿佛陷入了沉思。
“她是孤王父皇的宠妃,集三千宠爱于一身,听说父皇自从有了她后,再也没有宠幸过别的妃子,甚至还想将妃子都送入皇家庵堂,终老一生。”
“想不到原东王也是一个至情至性之人,那个蝶妃是个有福之人。”
“有福?”海东青摇了摇头,神情飘缈道:“帝王之爱就是双刃剑,一头对着别人,另一头却是对着最心爱的女人。”
“你是说…。”
海东青将眼神回转到莫离殇的脸上,点了点头:“父皇一意孤行要解散后宫,终于让那些得不到帝宠退而求其次安于名份的妃子们动了怒,起了杀心,竟然联手趁着父皇秋闱之时,将蝶妃用一尺白绫生生的绞杀了,非但如此,那些发了疯的女人更是将她的脸划花了,十个指甲都拔了出来,那死状可以说是惨不忍睹。”
“所以说不要小看女人的嫉妒心。”莫离殇叹了口气,为那个红颜薄命的蝶妃叹息。
“父皇回来后,知道了这事,心痛的晕了过去,待醒来后,将所有参与此事的妃子全都五马分尸了,而她们所生的皇子更是杀了以绝后患。”
“你父皇很残忍,那些孩子何其无辜?”
海东青冷冷一笑道:“无辜?谁知道?就算是无辜也是暂时的,他们长大成|人后亦会变得为权利而疯狂,为权力而丧失了良知,为权力而没有了人性。”
“就如你么?”莫离殇淡淡的讥嘲了句。
海东青一愣随即大笑,笑得落寞孤寂:“是的,就如孤王,所以孤王已然是入了地狱的人,孤王还怕什么?”
“东王的母妃想来是个厉害之人,能在这场宫变中不受一点波及还能将你扶上帝位。”
“嘿嘿。”海东青冷笑,眼中划过一道嘲弄之色,虽然快如闪电,却让莫离殇抓住了,让她亦有了一闪而逝的想法。
“孤王的母妃的确是个极为厉害之人,听说她一直与蝶妃情同姐妹,事发那日正好是母妃家祭之日,母妃不在宫内,等得到消息后,母妃疯了似得冲到了蓝蝶宫,看到蝶妃的惨状心痛的晕了过去,事后更是自杀要陪着蝶妃而去,不过却幸好被宫女发现了救了下来。所以后来父皇虽然将未参与的妃子遣散了,却独独留下了母妃,而将那些没有牵连在内的皇子也全归了母妃名下所养”说到这里,海东青突然现出了似笑非笑的神情:“可是为什么母妃现在会这么痛恨忆蝶宫呢?”
莫离殇与他相对一笑:“你母妃果然是棋高一着。”
“谁说不是呢?”海东青玩味的笑着:“父皇思念蝶妃,将蓝蝶宫改名为忆蝶宫,从此在这里消沉度日,不管任何朝事,朝中之事一度被伍家也就是母妃的家族掌握,终于父皇没有熬过一年也随蝶妃去了。从此东国成了伍家的天下。”
“你应该庆幸投胎于伍太妃的肚子里,不然也不会在剩下的皇子中立你为太子了。”
“你错了,当时孤王兄弟仅剩了八人,最大的已然十八,最小的是孤王的幼弟年方一岁,唯有孤王是四岁,伍家自然不会让已然成年,或即将成年的人为太子,以免失了权势,而幼弟太小,立了后恐令人非议,唯有孤王年纪不大不小,又正是可捏可搓之时,算是可造就之材,加上父皇生前对孤王最是心爱,所以孤王理所当然立为太子,在父皇殡天后继承了皇位。”
“可造就之材?”莫离殇眉轻挑,笑了起来,笑得明媚,让海东青竟然有些尴尬。
他恼羞道:“怎么?难道孤王不是可造就之材么?”
“哈哈,哪里,我只是好笑伍家眼里的可造就之材却脱离了伍家的掌握了。”
海东青听了脸色一厉道:“伍家自以为功高盖主,所行所为都无礼之极,甚至在孤王幼年时对孤王颐指气使,全然不把孤王放在眼里,孤王能容忍这么久也是他们的福份了。”
“所以你娶了四大妃,扶持了四大家为你效命,牵制住了伍家的势力?”
“不然怎么样?”海东青面带讥讽道:“谁都以为坐在高位风光无限,又有谁知道竟然是受制于人的!”
莫离殇心一动道:“如果我答应你帮你将伍家的势力一网打尽,你是不是可以在事成之后放我离去?”
海东青眼一凛,玩味地看了眼莫离殇道:“你确信孤王需要你的帮助么?”
自信地一笑,那笑风华万千又有着对世事洞察皆明的嘲弄,让海东青瞬间有些迷茫,只听她道:“如果东王不是想利用我,又何必让我移驾到这忆蝶宫?如果东王不是想要利用我,又何必不再宠幸他人,作出对我万千宠爱在一身的假像?你所想的就是想以我为引子,解决心头大患而已。伍家是你的心头大患,四大家族更是!你现在利用四大家族来平衡伍家的势力,可是心中更怕将来伍家败了四大家族却步了伍家的后尘,成了你心头的刺,所以你要利用我,也许蝶妃的事件会有我身上重演一次…。”
“你果然很聪明,聪明的让人恨不得毁灭才好,你知道么,如果你是男人,孤王一定会杀了你。”
莫离殇淡淡地笑了笑,看向了窗外,那紫藤花香阵阵传来,风吹过处,片片紫瓣落缨缤纷,飘然无声,细袅袅婷婷地铺了一地。
海东青站在她身后,眼亦望向了窗外,心中却百转千回。
将莫离殇擒到皇宫里本来就是计中计,属于进可攻退可守之计。
用一个假的莫离殇牵制住沧海明月给自己争取一些时间,伍家四大家都是他的心头之患,他绝不会允许他们再次坐在他的头上,唯一的办法就是从后宫入手,以一发牵动千钧之事莫过于弑后,历来,无论你是多高的门楣,身为妃子如果弑后,必会诛连九族!
这也是他要娶莫离殇为后的原因,因为只有她坐上了后位,这一切才能顺利进行。
他亦留了后手,如果四大家族与伍家不服,奋起反击的话,那么他就将莫离殇的死讯告诉沧海明月,沧海明月定会大兵压进东国,到时他就可以明正言顺地将五大家的人送到沧海明月的面前以求和平,利用沧海明月的势力将这五大家全部瓦解。
他就可以不费一兵一卒,歼灭了五大家的兵力,更能削弱了西秦的兵力,而莫离殇的死对于沧海明月更会是一个致命的打击,他就可以趁机南下,直取西秦。
至于佟夜冥,他亦想好了,佟夜冥爱莫离殇爱得头发皆白,但在他的心里权利还是大于爱情的,如果他把莫离殇的尸体送给了佟夜冥,这无疑是给佟夜冥一个极大的人情,加上对权力的追求,佟夜冥定会答应与他合作,共同攻打西秦,平分西秦的大好河山。
第三卷 第六章
“你在犹豫。”莫离殇的声音里带着了然的清明,更有着十足的自信。
“你为什么会认为孤王会放弃已然百分百的把握而退而求其次呢?”
“百分百的把握?”莫离殇轻笑,慢慢地转过了身,直直地看向了海东青,眼中闪烁着点点嘲光。
那一眼中闪过的淡讥让海东青有种被看穿的狼狈。
是的,其实这是一个赌局,一个天大的赌局,成了,他将站在世界的最高峰,输了,他就万劫不复。
擦肩而过,留下淡雅清香,莫离殇走到了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后,安逸无比的坐在了太师椅中,才笑道:“明人不说暗话,其实东王是没有底气的吧,你在赌,赌我在明月心中的地位!赌他是不是会为了我而放弃全世界,那么现在我告诉你…。”
言语戛然而止,她淡雅如风掀开了杯盖,唇微微的张开,若樱瓣般带着炫目的红润,吹起一阵涟渏,那漫不经心地样子让海东青恨得牙痒痒,却又不得不跟着她的思维转。
“他会不会?”他连自己都未曾觉得自己的急不可待,跨上前一步。
莫离殇微微一笑,轻抿了口茶,抬眼看向了海东青,那眼神让海东青感觉仿佛被剥开了衣服看穿了心思般的无以遁形:“东王,兵家大忌,敌不动我先动,你刚才心急了。”
脸顿时跨了下来,他有些气怒又不甘地瞪了眼莫离殇,沉声道:“你果然好城府,好心思,善于猜测人的心理。”
“过奖了。”莫离殇皮笑肉不笑,又如荷般高贵典雅轻啜了口茶道:“明月会怎么样我当然知道,不过我是不会告诉东王的,你刚才的心急说明了你内心的疑虑与担忧,说明你根本没有把握,你无法想像到明月会在我死后有什么样的表现,所以这个险你冒不起。”
“你凭什么说孤王冒不起这个风险?难道你真以为一个女人能在男人的心中比天下还重要么?”海东青讥讽道。
“呵呵,东王以为所有的男人都跟你一样么?好吧,东王如果这么自信自然可以赌!不过,既然东王把我作为赌注,那我是不是该作点什么才是呢?比如说与四大家族达成某些协议,将东国瓜分了什么的?毕竟我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身份,相信四大家族会喜欢与我合作的,正如东王所说,女人对于男人来说比不上权势,何况把女儿当工具的四大家族呢?”
“咣啷”海东青一把扫掉了莫离殇手中的茶杯,手捏着莫离殇的脖子,恶声恶气道:“你要是敢,信不信孤王现在就杀了你?”
眼一眨不眨,依然是笑面如花,无所谓道:“东王要杀我就如辗死一只蚂蚁,只不过不知道东王能不能承担后果呢?”
“你…。”海东青快抓狂地看着莫离殇,手越收越紧,看着莫离殇的脸由白变青,渐渐的呼吸困难,可是她明媚的眼中依然是那么透澈,透澈到他清楚地看到了自己的狼狈,看到了她眼底毫不掩藏的讽刺。
终于,他咬了咬牙,松了手将莫离殇推向了椅中,莫离殇拼命的咳了数声后,才缓过劲来,看向海东青的眼神犀利尖锐,讥笑道:“看来东王是输了。”
“是的,你巧舌如簧诡计多端,孤王这一回是输了。如果你是男人,孤王必会不顾一切的杀你。”
轻轻的耸了耸肩,她笑得如春花灿烂,唇轻启漫漫冰雪:“东王不必给自己脸上贴金了,就算是女人你依然想杀我,只是时机不对而已。”
眼中闪过一阵被看透的狼狈,他恨恨道:“你偏到一针见血不成么?”
“呵呵,好吧,既然东王爱听好听的,那让我来讲些好听的吧。”
“难道你想跟那些女人一样对孤王拍马阿谀么?”
眼一闪,莫离殇笑道:“东王真是太自恋的,怎么会有这种想法?还是说东王希望我这么做?”
气恼不已的海东青再也顾不得修养了,抓起了桌上的茶,对着壶嘴就猛烈的喝了起来,再不补点水,他就要被莫离殇气疯了。
这个莫离殇真是说话慢悠悠,却如小刀子拉人痛得无法抑制。
真不知道沧海明月怎么会容忍她的。
难道她的柔情只会对沧海明月展现么?想到这里,他不禁停下了喝水的动作,注视着莫离殇,眼中闪着莫名的情绪。
被他怪异的眼光看得心头一阵发毛,莫离殇不禁轻了声。
海东青猛得清醒过来,他用力放下了茶壶,气道:“既然不是,那么你有什么好听的让孤王满意?”
“呵呵,东王所惧的不过是四大家族的权力还有伍家的权力,如果我有办法帮你把这五家势力瓦解了,那么东王是不是能放我回西秦?”
“你觉得你能够在瓦解五家势力后全身而退的可能么?”
“东王是指五大家不放过我呢,还是说东王想物尽其用?”
“哼,你高看孤王了,孤王既然能在这里听你说所谓的好听的,就是因为孤王不敢冒险,不敢用你的死来分解了五大家,但是五大家可不是吃素的,你又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五大家这么轻易的瓦解而你能全身而退?”
“哈哈,这个就不劳东王操心了,不过要请东王配合倒是真的。”
“配合?怎么配合?”
“相信东王知道我擅长什么吧?给我材料,定会让这戏演得逼真无比。”
“什么意思?”
莫离殇微微一笑,步步生莲走向了海东青,走到离他一尺远之处,唇凑向了他的耳边,邪恶道:“请你配合我试试毒而已。”
鼻尖一阵清香袭来,不同于胭脂俗粉的香气,而是似兰似荷,似茶似云般飘缈不可捕捉的淡香,让海东青头微微一晕,俊美无双的脸上划过几不可见的情yu,他几乎是没有听到莫离殇所说的话,全身的感官都集中了鼻中索绕回转的那缕清雅,直到莫离殇擦肩而过,行云流水般挥袖如风,坐在了美人软榻之上,轻拈了只苹果慢慢地啃了起来,他才回过神来。
“你说什么?”他转过身,看着吃得惬意地莫离殇,突然说了句文不对题的话:“这苹果好吃么?”
“想吃么?”莫离殇笑了笑,随手抓起了另一只,扔给了他。
他竟然身不由已地接住了,咬了一口,眉顿时皱得可以夹死一只苍蝇来,狠狠地吐了出来,然后将苹果扔到了桌上:“这是什么苹果,这么酸?”
“酸么?很好吃啊!”象是要证明般,莫离殇又吃了一口。
那汁水微沁出她的唇角,他竟然看着心中起了旑念,甚至想尝尝她口中的味道。
“你怎么了?”她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难道这苹果把你酸傻了么?”
“噢,没什么!”他摇了摇头,他真是疯了,居然对莫离殇有了感觉,甚至看得失了神,他轻皱着眉道:“对了,你刚才说什么?”
“什么?”莫离殇惊叫起来,讶然道:“难道我刚才说的都是白讲了么?”
脸微赧,道:“也不是,你说让孤王如何配合你?”
“看来你真没有听我说,好吧,我再说一遍,那就是希望你配合我试毒。”
“什么?你要孤王服毒?”海东青脸色一厉,眼中射出凶光,怒斥道:“难道孤王太善待你了,你以为孤王是傻瓜么?”
“不敢,东王是傻瓜这东国就没有聪明人了。”
“哼,那你是什么意思?”
“东王不觉得那五大家在暗中各自培养势力,你却坐看着无计可施,最多不过是小打小闹,让他们口中争斗一番,而实质性的问题却依然没有得到任何的解决么?”
“难道孤王服毒,这问题就能解决了?”
“呵呵,当然,与其被动不如主动出击!”
“你刚才还说谁先动谁先死!”
“呵呵,东王难道不知道此一时彼一时么?再说了,你刚才主动是对抗我,而我这次主动却是对抗五大家族。当然不一样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想说你的计谋比孤王还要好么?还是你自夸能力胜过孤王?”
“哈哈,东王莫要小心眼,有些事旁观者清而已。”
“哼。”海东青不置可否的哼了声。
莫离殇也不以为意,笑道:“如今五大家族各自为政,互有牵制,所以都小心谨慎,伺机而动,你等的时间越长,他们的羽翼就越丰满,所以与其被动受制于人,不如主动乱其阵脚!”
“噢?”海东青眼睛一亮,神情有些激动道:“如何主动乱其阵脚?”
“呵呵,有道是国不可一日无主。”
“你是说…。”
“正是。”
海东青看着莫离殇阴晴不定,没想到让纠结半天的问题就这么轻易的被她解决了,可是此举也十分的冒险,如果他真的服了莫离殇的毒,莫离殇心怀不轨怎么办?
这次的冒险更是大了。
“怎么?东王不敢么?还是怕我给东王下了毒,不给东王解?”
“孤王能信你么?”
“呵呵,信与不信,好像东王别无选择!”
海东青脸色微微一黯,他深深地看了眼莫离殇道:“如此想来,孤王倒觉得孤王开始的计策更是可靠些。”
“哈哈,东王难道还不明白么?你的计策的确好些,可是关键是棋子得听你的话,可惜事与愿违,我是一个不听话的棋子,而且后果十分不确定,你东王也许能承受得起,但东国的百姓却承担不起战火的纷乱。”
海东青脸色一凛,不可置信道:“难道沧海明月真的能为你而不顾天下苍生,肆意妄为么?”
“命都没了还顾得了苍生么?”莫离殇讥讽地看了眼海东青,板着小脸道:“现在我可以明确告诉东王,我之于明月比他的性命还重要,如果我死了,他定会倾西秦之力扫平东国,让东国从此成为历史。”
“不可能!”海东青禁不住惊呼起来,他眼眯起了一条犀利的缝:“这也许又是你的一个诡计而已。”
“呵呵,东王,也许你认为我的命不值得明月为我坠入魔道,那么我肚子里的孩子呢?加上这个筹码相信东王会相信了吧?夺妻之恨,杀子之仇,别说是爱之深深的人,就算是你东王为了脸面也不能就这么吃个哑巴亏吧?”
海东青脚下一顿,终于点了点头道:“好,按你说的做,不过这毒由孤王的人来制。”
莫离殇挑眉轻笑,笑得很有意味:“如果东王喜欢自欺欺人的话,你就这么做吧。”
脸上闪过一阵狼狈,他恶狠狠地瞪着莫离殇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要下毒谁会知道?只要我不告诉你东王,你会知道么?我之所以告诉你就是光明磊落!而且你自己下的毒,你确认你的御医里没有人能看出来?又确认你的御医不是五大家族的人么?”
海东青涩了涩,眼意味深长地看着莫离殇,终于妥协道:“好吧,都按你说的办,不过…。”
声音陡然转厉,喝道:“如果你敢骗孤王,孤王做了鬼都不会饶过你!”
莫离殇眼光坚定地看着他道:“东王既然知道我的身份,应该知道仙魔女虽然狠毒无情做事却是光明磊落,这江山也好,天下也好,争,当然得争!可是要的是光明正大的争!战场上用计设谋,心狠手辣,无可厚非!但是说用毒杀你于无形,不仅是堕了我的名声,更是对明月能力的污辱。总有一天,我们会兵戎相见,但那是在战场上,绝不是见不得光的暗杀下毒!”
“好!如此孤王就信你一次。”说着将手抬了起来。
莫离殇亦伸出小手用力的击向了他的手,击掌为誓。
她柔若无骨的小手轻划过了他绵软略带薄茧的大手,竟然如羽毛般轻扫过他的心尖,让他的心微微地颤,淡淡的酥,身体的血液似乎有些异样的加快流动。
手猛得握起,将她的小手紧紧地握住,用力…。
“东王…。”莫离殇眼色一冷,斜睨着海东青意味不明的脸。
“噢。”她的声音如雷击般刺入了他的耳内,他懊恼地松开了手。
待见她如脏了般轻轻地在衣角上拭了拭,眼中阴霾顿现。
感觉到他眼中的阴狠森然,她不好意思地笑道:“对不起,不怎么习惯。”
“难道你就只习惯明月太子的触碰么?”他语气中的尖锐带着无边的醋意,连他自己都不曾觉察到。
莫离殇微微一愣,抬眼看向他道:“难道不应该么?”
一句话问得他无地自容,是的,女子从一而终,要不是莫离殇身份特殊,怎么容得他与她一掌而击?
他悻悻地握紧了拳头,狼狈地冲向了门外,到门口时才道:“明日你去给伍太妃请安。”
“好的。”
快速的冲了出去,把她清雅如风的声音甩在脑后,可是那掌中的触感,耳内回转的声音竟然如梦大魇般不停地让他回味。
他一定是疯了,他居然为一个女人而有了感觉!为了一个他人的妻子而心动了!为了一颗棋子而牵动了!
真是天大的笑话,下棋的人却被棋子所左右了,下棋的人却对棋子产生了感情,在该弃子时他犹豫了,竟然舍不得弃子了!
表面上他怕利用完莫离殇后引起无法控制的后果,其实他内心何尝不是不舍呢?
他竟然不舍到昏了头答应用自己的身体为饵,就这么将自己的性命交给了她!
他一定是疯了,疯得无可救药了。
不!他这一切都是为了东国,为了东国的百姓!
他这么告诉自己,顿时他驿动的心似乎平静下来了。
慈宁宫中,殿堂富丽堂皇,红墙绿瓦流动异彩,端得是金碧辉煌,贵气逼人。
莫离殇出了忆蝶宫悠闲的逛着,一路上看着风景怡人,问东问西,不一会倒把四大妃子的宫殿问了个详细。
原来海东青除了四大妃子,其余的良嫔,美人并不多,几乎是屈指可数。
让莫离殇不禁对他又有了新的认识,海东青果然是自律很强的人,娶的这些个妃子与美人估计也是政治需要罢了。
“皇后娘娘,时辰不早了,太妃该起了。”
这时身后的宫女胆战心惊地提醒道。
第三卷 第七章
“嗯,前头带路。”莫离殇点了点头,来了近一个月了,也该见见这个“重情重义”的伍太妃了。
“哟,这不是皇后娘娘么?”左侧突然传来一个夸张的声音,虽然声音清脆妖娆但却被音乐中的尖锐所破坏了。
莫离殇微微一笑,站在那里,等着那女子的接近。
一阵香风拂过,莫离殇只觉眼睛一亮。
只见她如云美发挽金丝飞仙髻,上缀朝阳五凤挂珠钗,优美的颈项上垂着深海珍珠一百零八颗,如荷叶翻滚的裙边坠着数条轻烟罗纱,每走一步飘飘若仙。
身上穿着缕金百鸟朝凤宫装,外罩薄纱。一双丹凤含星眸,两弯柳叶吊梢眉,身材丰腴而不失苗条,体态风骚而不失清纯,粉面含春而威不外露,却是丹唇未启笑先闻。
“娘娘,这是柳德妃。”宫女巧儿在她的耳边低声提醒道。
她的话音刚落,只听得柳德妃身边的大宫女玲儿斥道:“巧儿,你见了我家娘娘怎么不行礼?难道跟了新主子后连规矩都忘了么?”
巧儿微微一惊,这柳德妃虽然长得娇美可人,却是个睚眦必报之人,听说得罪她的人最终都无声无息地成了荷塘里的花肥。
虽说皇后位份高,但毕竟在朝中无根无底,这些奴才不敢动皇后要捏死她却是跟捏死一只蚂蚁似的容易。
于是低下头向前数步,就欲给柳德妃行礼。
莫离殇脸微微一变,冷声道:“巧儿,你是本宫的宫女还是德妃的宫女?如果你喜欢当德妃的宫女那一会本宫就把你送给德妃如何?”
巧儿听了呆在那里,虽然皇后看着没有势力,但从来不罚宫女太监,而柳德妃那里的就不同了,几乎可以说三天两人有人被打得死去活来,死的更是不少。
“哎哟,皇后姐姐这是怎么了?不过一个宫女,看你舍不得的样子?妹妹跟你说,对这些奴才可不能太惯着,否则她们就不知道谁是主子了。”
眼含机锋深深地看了眼德妃,唇间轻绽起淡漠的笑:“本宫父母只生本宫一人,当不起柳德妃一声姐姐。另外说到规矩,你作为四妃之一进宫之时你父母应该教你吧,怎么见了本宫也不行礼?”
“你…”柳德妃明媚的笑脸顿时如吃了苍蝇般的僵在了那里,眼中射出恶毒的光芒,她轻蔑道:“哼,皇后娘娘,本宫看得起你称你一声皇后姐姐,你可不要自以为是!你以为你是谁?竟然敢这么对本宫说话?要知道本宫的父亲可是四大家族之一柳家的族长,你一个不知从哪里来的人居然敢这么对本宫说话?别以为得了皇上的宠,你就以为可以为所欲为了,告诉你就连皇上都得顾忌我父亲几分!今天不要说不给你行礼,就算本宫无礼你,你也拿本宫没办法!”
“是么?”莫离殇微微一笑,这真是下雨天有人送伞来,来得真及时,她本来就想将四大家族各个突破,这却送上门给了她一个机会。
于是她厉声道:“来人,给本宫掌嘴!”
巧儿大惊失色,连跪在莫离殇身前道:“皇后娘娘,这是柳德妃!”
“柳德妃怎么了?其罪一,妄自在本宫面前自称本宫;其罪二,见本宫不行应行之宫礼;其罪三,居然敢对本宫出言不逊以下犯上;其罪四,目无皇上!如此四罪,掌嘴是轻的,还不快给本宫打?”
巧儿听了迟疑了半天。
莫离殇冷眼看了看她,随后对边上的小太监林子道:“小林子,本宫说话有没有用?”
小林子立刻走了出来,恭声道:“皇后说话自然是有用的。”
“那本宫是不是能处置柳德妃?”
“皇后是后宫之首,只要师出有名可以处置所有的妃子。”
“那本宫如此处置可有过失之处?”
“皇后娘娘如此处置可谓是心怀慈悲,极为轻浅。”
莫离殇声音陡然一厉,喝道:“那还不给本宫掌嘴?”
“是!”小林子听了二话不说纵身向前,在围着柳德妃的丫环来不及反应之时,往柳德妃的脸上狠狠地打了两个巴掌,顿时柳德妃头发披散了开来,那美艳的脸上现出两个鲜红的掌印。
她呆了呆后,才歇斯底里地叫了起来:“离月,你竟然敢打本宫?”
“敢直呼本宫名讳,小林子再给本宫狠狠地打,不打够十记耳光不要停手!”
一开始柳德妃被打是因为没有防备,二来是因为不相信莫离殇会真的打她,现在所有的丫环太监都环护在周围,哪还容得小林子再打上柳德妃。
于是柳德妃的几个宫女与太监都疯了似得打起了小林子,莫离殇看着自己身后的人,寒意遍体道:“怎么?要本宫请你们去下手么?”
她身后的人才如梦初醒,冲上去帮起了小林子。
莫离殇心中一冷,看来自己在宫里的威信实在是低,一个四妃之末的柳德妃就敢把自己欺负至此了,而手下的人都不敢反抗柳德妃!
看来四大家族的势力果然是浸润地透彻,已然直逼皇权了。否则这帮奴才也不敢置她这个名正言顺还占着海东青宠爱的皇后而不顾了。
一群奴才就这么打了起来,而柳德妃见莫离殇站在那里神情漠然地看着,那小肚子微凸的样子,分明是怀了孕的,顿时眼中闪过一丝阴毒的光芒,她自己把头发拉乱了,疯了似得冲向了莫离殇,叫道:“皇后要杀人了…。”
莫离殇看似不在意,其实一直关注着柳德妃,因为今天就要拿柳德妃开刀了,不能怪她太无良,实在是怪柳德妃运气不好,这四大家族虽然互有联姻,互有亲戚关系,但却是建立在利益的基础上的,在利益得不到平衡之时,势必产生间隙的。
柳家就是这样的,柳家的女儿之所以只封为德妃,在四妃之末,就是因为他们的势力是最弱的,但最弱却不是无用的,只要柳家倒向其中三家任一家,那一家就会做大了。
所以其他三家对柳家是又恨又爱,爱柳家的势力,又恨柳家的中立,所以如果她拿柳家开刀的话,其余三家定会隔岸观火,甚至会落井下石,只等着柳家倒了,将柳家的势力分一杯羹,以达到新的平衡点。
正在莫离殇思量之时,那柳德妃已然冲到了她的身边,那样子分明是对着她的肚子来的。
顿时莫离殇眼中冰刀霜剑,身上散发出无尽的寒意,让那些撕扯在一起的宫女太监也不禁有些瑟缩。
竟然敢打她孩子的主意!
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自从她住在宫里,每日里毒药不断,反正伤害不了她,她懒得理,可是现在就这么光明正大无所顾忌地冲着她的孩子来了,她再不还击别人就以为她可以任人捏扁挫圆了。
于是唇间绽开了阴冷地笑,眉低垂间见到三米处有一个突起的尖石,顿时恶向胆边生。
她看向了柳德妃的花容玉貌,邪恶地道声:可惜了。
身体灵巧地往边上一躲,而暗藏在袖中的手却微一用力,没有了内力不代表没有了能力,手中暗藏太极八卦,轻轻一转间,就将柳德妃改变了方向,柳德妃连莫离殇的身体都没有挨到,直直地冲向了那尖石之处。
这一瞬间莫离殇听到远处传来一声惊呼,眼微抬,看到阳光之下有一个贵不可言的女人正急步而来,顿时心中乐开了花,这真是天助她也,有什么比太妃眼见为实更让人信服的呢?
太妃,伍家,恐怕也是恨四大家族入骨的吧?
这场戏真是演的好极了。
于是她假装被柳德妃扑倒将身体一歪,倒在了地上。
“天啊,皇后娘娘被柳德妃推倒了,快救救皇后娘娘啊,皇后娘娘可是怀着皇嗣呢!”小林子最是机灵,先下手为强,更是造成先入为主的印象。
要说伍太妃远处只看到了柳德妃冲向了莫离殇,碰没碰到莫离殇,她并不亲眼所见,但被小林子这么一叫,却将柳德妃的罪行的坐实了。
所有的人都惊呆了,这冲撞皇后罪不致死,可是伤害皇嗣却是诛连九族的大罪啊。
“快,快,传御医!”伍太妃急急地冲了过来,那对凤眸中露出与她表情完全不同的沉静冷静,还有丝丝的阴狠。
“滚,都给孤王滚开!”海东青听到了消息,连早朝都不顾了,疯了似地冲了过来,待见到莫离殇闭目躺在了草中,顿时目眦俱裂,一种叫做害怕的情绪席卷了他的全身,他只觉血液都倒流了,让他失去的思考,有着瞬间的停摆。
他看着莫离殇,有些害怕的伸出了手,他担心,担心这不是莫离殇设的局,如果这是真的怎么办?
手轻颤着,跃跃欲试,又退了回来,第一次他这么优柔寡断过,就算是战场上决杀千里,挥手间收割人命,他的手都没有抖过,现在他却为莫离殇而抖了,害怕了。
终于,他咬了咬牙,将手伸向了她的鼻下,气息微弱无比,不过就这点气息也足以让他如释重负了。
他将莫离殇抱了起来,怒气冲冲地站了起来,冷冽的五官仿佛浸润在了冰天雪地里,那冰寒的目光染上一抹残佞的色彩,唇间勾起了令人胆战心惊的阴鸷与凶残,一步一步地走向了撞破了脸的柳德妃。
柳德妃撞在石头上后先是痛得一晕,等有了知觉后,手抚上了自己的脸,却发现是鲜血淋漓,顿时失声惊叫起来:“啊,我的脸…我的脸…。”
尖叫数声后,突然眼中露出凶光,转向了莫离殇处,吼道:“离月,你这个贱人,你毁了我的脸!我要杀了你,杀了你的孩子。”
“呯”海东青忍无可忍,抬起一脚踢到了柳德妃的胸前,没有丝毫的怜香惜玉之心,那一脚把柳德妃踢得身体飞出去三丈之远,撞在了紫藤花下,一时间紫色的花瓣落缨缤纷,纷纷扰扰的飘落下来,伴随着柳德妃冲口而出的鲜血,洒满了一地。
海东青犹不解气,运气于掌,挥洒间将紫藤蔓打断,无数花纷扬开来,壮观异常,那扑鼻的香成了美人的冢。
美艳无比的柳德妃就这么香消玉殒了。
四大家族正好赶到这里,看到了这惊人的一幕,都张口结舌,第一次,他们看到了发威的海东青,一直以谦和示人的海东青,一直让所有的人都觉得无害,与西秦一战,三万兵马全军覆没,更是让他们对海东青起了轻视之心,可是今天的海东青让他们刮目相看了,他们仿佛看到了巨人般心头涌起了恐惧。
到底哪个是真的海东青,如果这是真的,那么以前的都是他隐忍的表现么?如果是这样,那么海东青的城府真是让人害怕。
“来人,传孤王旨意,柳家纵女行凶,意图谋害皇后与皇嗣,九族之内十岁以下男子送苦牢,女子全部充当官妓,男子斩立决!”
“皇上。”柳言听了面如土色,一下瘫倒在地。
其余三家面面相觑了半天,也纷纷跪在地上为柳家求情。
“怎么?你们给柳家求情,难道是说孤王的皇嗣微不足道么?谁都可以轻易杀害的么?”
“皇上。”陈清冷静道:“事实尚不清楚,现在柳德妃已死,谁也不知道这事实真相,难道就凭皇后昏了过去,就认定了柳德妃对皇后不轨么?这说来也太牵强了一点,而且这九族之人,牵连太广,还望皇上三思。”
柳言见陈清为他求情,顿时眼中露出感激之状,连忙磕头道:“是啊,皇上,微臣不服,臣女已死,还要背上这不明不白的罪名,微臣不服啊!”
眼色一厉,威压弥散开来,让众人更是有种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寒冷感,他们将头低下更下了,几乎是贴着地面,不敢说话。
第一次海东青感觉到了他们的臣服,那种被人害怕的感觉更是激起了他对权力的欲望,他更是坚定了将权力收回手中的决心。
他冷冷道:“既然你们都说事实不清,那么就让这里的太监宫女说说经过吧。”
“皇上,柳德妃见了皇后娘娘,语出不逊,皇后娘娘一直温柔可人,脾气也好,只是默默听着,可是没想到柳德妃居然说皇上也要…也要…。”
“也要什么?”海东青的声音变得更冷了,冷得让人连血液都冻成了冰。
柳言却冷得汗如雨下,进入了冰火两重天,他真怕听到什么不该听的话,那时就真是回天乏术了。
可是老天却没有站在他的一边,他听到了足以让他灭族几回的话:“柳德妃说皇上也要看他们柳家的脸色,皇后算什么?”
“呯”海东青身边的石被海东青狠狠地拍了下去,登时化成粉末。
眼中全是嗜血的杀意,声音如地狱中传来透着阴寒,海东青一字一顿道:“柳爱卿,是,这,样,么?”
“咚咚咚”柳言吓得拼命磕头,磕得头破血流,哭道:“微臣决不敢有此心,实在是臣女胡言乱语啊,皇上…噢不,一定是这小太监撒谎,臣女自幼温良娴淑,怎么会口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语?皇上,您英明威武断不能听信小人之言啊。”
小林子也猛磕头道:“皇上,奴才决不敢乱说,这里所有的宫女太监都听到了。”
“皇上,奴才(奴婢)确实听到了。”
有道是人死狐猴散,何况柳德妃的为人又不怎么样,那些刚才还打得热火朝天的宫女太监立刻都众口一词,顿时让柳言瘫倒在地。
“皇上,就算是柳德妃口无遮拦也罪不致死。”张君看了眼柳言,在柳言哀求的目光下,亦出言求情。
“是么?”海东青冷冷地看了眼他,对小林子喝道:“你继续说!说得越详细越好,但凡有一点的遗漏谎言,孤王就摘了你的脑袋。”
“奴才不敢,皇后本来一直礼让有加,可是耐不住柳德妃这般咄咄逼人,又言语间如此轻慢皇上,终是忍无可忍,令奴才们掌嘴以示宫威。”
海东青听到这里手一抬,示意小林子停止,然后冷眼对着张君道:“张辅宰,皇后这么做有无过错?”
“轻慢皇后,言语辱及皇上,掌嘴是轻的。”
“嗯。”海东青点了点头,对小林子道:“继续。”
“是,皇上,可是柳德妃不服,令她的宫女太监们与我们打了起来,而自己却对着皇后的肚子冲了过去,还恶狠狠道:让你生,让你生个鬼去。”
“混帐!”海东青勃然大怒,一脚踢向了小林子,把小林子踢了个跟斗,嘴连流血,爬了起来磕着头道:“皇上饶命啊,不是奴才说的,是柳德妃说的这些话啊!”
海东青才怒气稍敛,阴冷道:“柳爱卿还有何话说么?”
赵钱这时求情道:“皇上,柳德妃虽然有此歹意,但俗称嫁出去的女儿沷出去的水,要柳家九族陪葬与理不合啊,再说柳德妃只是这么说,是不是撞到皇后也并不一定啊。”
“是么?那么哀家亲眼所见也是假的么?”伍太妃这里突然轻轻地说了句,让所有的人都噤了声。
“哀家亲眼所见柳德妃将皇后撞倒,然后自己也没收住脚撞上了石头,也算是恶有恶报,如此心狠手辣欲坏哀家孙儿性命之人,真是罪该万死!说什么嫁出去的女儿沷出去的水,要不是柳言平时做事说话失了对君王的敬意,柳德妃一个妇道人家敢这么胆大妄为么?依哀家看,不但柳德妃该杀,柳家九族更是该诛!”
“皇上…。”柳言听了面如土色,拼命磕头道:“皇上饶命啊,看到罪臣尽心尽力的扶持皇上的份上,还请法外开恩啊!”
“尽心尽力?”海东青玩意地笑了笑,那笑意不达眼底,他环顾了其余三大家的人,淡漠道:“陈爱卿,张爱卿,赵爱卿,现在你们还要为柳家求情么?”
三人面面相觑,刚才一家求是为了示恩,要是能将柳家捞出来,就会得到柳家的投靠,可是现在三家都求情了,柳家就算救出来了也未必会投靠其中一家,与其如此,还不如让柳家灭了,这样空出来的势力还能均分,让自己家更壮大一些。
于是三人齐声道:“证据确凿,还请皇上明断。”
海东青讥讽地看了眼三人,薄如刀削的唇轻启道:“如此传孤王旨吧,另外柳家嫁于三大家的女人不受此牵连。”
“多谢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其余三家大喜。
虽然柳家倒了,那些女人并在他们眼里了,可是海东青此番作为无异于极给他们面子,让他们对海东青再次起了轻视之心,看来海东青也是顾忌他们的。
也许这次只是个异外,只是柳家不该起了觑觎之心,这四大妃子在宫里也明争暗斗多年了,如此也不失为了一件好事。
海东青这么宠着皇后,无异是把皇后送上了风刀浪尖,也许不久,皇后的位置就可以换人了。
一时间三大家心思各异,忘了那已然殒落的柳家了。
“皇上…”陈清第一个奈不住,想问柳家的势力有谁接手。
这时御医匆匆的赶了过来。
“这么慢你们御医都是死人么?”海东青假装没看以陈清的表情,对着御医破口大骂,将陈青未说出口的话堵在了口中。
“皇上饶命啊”御医吓得胆战心惊,扑通一下都跪在了地上。
“这个时候了还行什么礼,全给孤王滚过来,给皇后看看,如果皇嗣不保,孤王让你们去陪葬。”
御医一个个哭丧着脸,难道保不住也说保住么?那可是欺君啊,要满门抄斩,可是真保不住了也是满门抄斩啊…。
瞬间幽怨一片。
李御医小心翼翼地搭了搭莫离殇的脉,仔细地听了会才缓缓道:“皇上,皇后虽然被撞了动了些胎气,好在龙胎自有天佑,还是很安好。恭喜皇上,贺喜皇上了。”
海东青大喜,抱着莫离殇飞速地离开了御花园。
伍太妃恨恨地看着海东青离去的背影,冷硬的眼光毫无波动,冷得不带一丝感情,没想到这个皇后对海东青的影响如此之大,连给她行礼都忘了,仿佛她是一个透明人般。
她拳头紧握,眼中怨毒地盯着海东青往忆蝶宫里而去。
“太妃,微臣告退。”
众臣行礼的声音惊醒了她,她皮笑肉不笑地点了点头,然后率着众太监宫女扬长而去。
第三卷 第八章
“都出去。”
“是,皇上。”
忆蝶宫里鸦雀无声,静得连根针掉下的声音都能听到。
海东青小心翼翼地将莫离殇放在了床上,自己坐在一边,贪婪地看着她的容颜…
刚才他失控了,他入戏了,莫离殇的晕倒让他有种灭顶的恐惧。
手慢慢地伸了出来,冰凉的指尖在她的脖间来回轻划,指轻轻的刮着她玉般高傲的颈项,那脆弱不堪一击的脉动脉就在他的指下跳动。
指轻轻的游移于这散发出淡雅气息的动脉处,只要微一用力,她就香消玉殒了,困挠他多日的困扰就能从此消逝了。
可是他下不去这个手,他舍不得,想到失去她的痛苦他就无法抑制地颤抖。
第一次无关于国家,只是纯粹为了她个人,他无法下得去这个手,她,好象成了他的弱点!
轻轻地叹了口气,他的指微微的向上,磨擦着她花瓣般的唇,睡着的她是这么的安静,安静的让人心疼,安静的引人犯罪,她的容颜不是最美,却最吸引了他,看过无数佳丽美人,他的心竟然为她驿动了。
为了这个他人的妻子,为了这个让他失了三万兵马的女人,为了这个让他颜面扫尽的女人,他心动了!
连他都不知道何时心动的,爱的种子就这么萌芽了,就这么消无声息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生长了。
可是,她,却不爱他!甚至是恨他,帮他也是为了她自己…。
苦涩地一笑,为什么他总是在求,求之而不得?!皇位是这样,对于心爱的女人也是这样!
人们总是看到他表面的光鲜,却看不到内心的痛苦……
本来只是演戏,没想到他真心的想宠她了,他甚至还胆战于刚于以为失去她的恐惧之中。
“你说孤王该拿你怎么办?将你折断了羽翼放在这宫中可好?”他喃喃自语,想了想又摇了摇头道:“不行,你要是断了羽就不是你了,没有了锐气的你又怎么还能让孤王倾心呢?可是禁锢你,你又怎么会心甘情愿地呆在这里呢?”
第一次他坚毅的心有了徬徨,有了犹豫。
“皇上,皇后娘娘身怀有孕,不能截脉太久。”小林子从暗中走了出来提醒道。
“知道了,你退下吧。”海东青疲惫地应了声,挥了挥手。
小林子眼微微一闪,似乎轻叹了声,如影般的消失了。
眼紧紧地盯着她仙女般恬静的容颜,终于他抗拒不了她的妩媚,她的清纯,她的香甜,慢慢地低下了头,轻轻地吻上了她的唇。
本来只是想浅尝则止,可是在品尝到她美好后,他欲罢不能了…。
吻更深了,舌尖轻启,欲挑开她的唇,与她一起共舞。
她的唇紧紧的闭着,那是无意识,严阵以待拒绝他人的入侵。
终于他悻悻作罢,有些嫉妒道:“难道你迷糊中也为明月太子守贞么?”
叹了口气后,他终于抬起了手,解了她的|茓位。
眼忽得睁开,仿佛明月一下从黑暗的地平线上跃出,顿时清辉一片,洒满了整间屋子,熠熠生辉,让海东青沉醉于其中,惊艳于其中,沉沦于其中。
“你怎么在这里?”她明眸轻转,看到海东青坐在床边,有些意外与薄怒。
“你不是晕了么?孤王抱你回来的。”
“你不是脑子了有问题吧,我明明是装晕的,是你点了我的|茓道。”莫离殇语气不善。
看着她如小豹子般的警觉,海东青又好气又好笑,手伸出来宠溺地刮了她的鼻子一下,笑道:“你担心什么?难道你怕孤王饥不择食对孕妇下手么?”
被他突如其来亲热的动作弄得一愣,随即恼羞成怒,坐了起来,用力推开海东青道:“别动手动脚的,别忘了,我只是答应你演戏,并不是你的皇后,我的夫君是明月太子。”
本来嬉笑着看她发怒的海东青一脸温柔,待听到明月太子的名字后,立刻脸上阴霾无比,他寒声道:“不用提醒孤王你的身份,难道你就这么自信,一个身材雍肿不堪的孕妇能引起孤王的性趣么?”
“如此最好。”莫离殇眉轻皱了皱,虽然他说话不好听,但话里的意思她听着舒服。
想了想又警告道:“还有不管怎么样,我的孩子不容你做文章,否则我与你拼命。”
“呵呵,孤王是这么卑鄙的人么?至于拿你肚子的孩子玩手段么?不过现在就算孤王不想,别人似乎也饶不过你和你肚里的孩子了,孤王只能尽全力保住你和孩子,至于孤王无法顾及的时候,你还是得小心为是。”
“什么意思?”
“现在整个宫里都知道你肚里的孩子是孤王的,是东国的皇嗣。”说完他的眼深深地盯着莫离殇,说这话时,其实他心里也激荡非常,他是多么希望莫离殇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啊,要真是如此他要天下有何用呢?
突然他一惊,惊得一身冷汗,他怎么会这么想?为了一个女人竟然能舍弃十几年来筹划的皇权?难道无声无息中她对他的影响已然如此之深了么?
莫离殇并未注意他的反常,只是听到他的话,气怒交加,斥道:“你说什么?你这个混蛋,我肚子里的孩子与你有什么关系?”
说完抬起脚,一脚将海东青踹到了床下!
海东青措不及防扑向了地面,好在他武功了得,莫离殇又没了内力,一个鲤鱼打挺缓解的扑到在地的狼狈,他正待起来,没想到还不解气的莫离殇,气呼呼地从床上蹦了下来,粉拳紧握对着他劈头盖脸地打了过来。
他想也不想的运气要将她摔出去,等掌风临到她身上时,才吓得收回了手,就在这时,莫离殇的拳头狠狠地打到了他的眼睛上。
“呯”重拳击肉的声音过后,海东青的眼睛上登时就青了一圈,他倒退了数步,怒意满面地瞪着她。
“看你还占我便宜?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么?”莫离殇意犹未尽,还要冲上来继续狠揍海东青。
海东青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拳握得紧紧地,他又气又恨,拳头松了紧,紧了松,半晌才放松开来,不是他不打女人,可是面前的女人让他怎么也下不去狠手,于是他色厉内荏地瞪着莫离殇,低吼道:“你有完没完?又不是孤王说的,是他们这么认为的!关孤王什么事?”
莫离殇一把揪住他的衣襟,怒道:“你不默认,他们敢这么说么?”
脸上被她如兰气息拂过,她愤怒的小脸胀得通红,却更有一番风情,让海东青微一闪神,直到颈间的手更用力了,让他的呼吸有些困难,他才讪讪道:“你是真被撞晕了还是假晕?你难道不知道孤王娶了你,你现在身怀有孕,他们不理所当然认为是孤王的会认为是谁的?难道孤王脸上写着好欺侮,戴绿帽子么?”
这下更是如捅了马蜂窝般让莫离殇暴跳如雷,她抬起腿狠狠的踹了他一脚:“海东青,你说话干净点,什么绿帽子?我与你有半两银子的关系么?咱们是八竿子打不到的人!”
心头涌起一阵落寞,他苦笑了笑,躲过了她的荼毒道:“好,好,你说的对,咱们是八竿子打不到的人,可是现在大家就是这么误会了,难道你让孤王去澄清么?难道你想让孤王成为天下的笑柄么?还是你活得不奈烦了?还是你想这个孩子就这么消失于世界上?”
愣了愣,莫离殇越想越恨,抬起腿再次踢向了海东青的膝盖,不知道他是大意了没有躲过去,还是不想躲,竟然被她踢了个正着,惹得他呲牙裂嘴咕哝道:“你这样的脾气,真怀疑明月太子是怎么受得了的。”
眼微微一睨,恶狠狠道:“跟你有关系么?”
“没关系。”他轻叹了口气,要不是为了让她撒气,她以为凭着她现在没有内力的身手能碰到他一丝头发么?
“你为什么不躲?”莫离殇气也消了,突然奇怪地看了眼海东青,突如其来的问道。
“躲了你现在能这么心平气和么?”
“那倒是。”莫离殇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突然狐疑地看着他:“咦,我怎么感觉你今天这么怪异?”
“是么?也许是高兴的吧。”他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拍了拍身上的浮土,潇洒如风地走向了窗前打开了窗,目光深远的看着窗外。
他发现自己越来越不能抗拒莫离殇了,与她在一起,有一种窒息的感觉,就如鱼儿浮出水面却回不到水中般的痛苦。
可是看不到她,他的心如一张薄薄的纸片不堪一击,尤其在夜深人静,月上枝头,他一人独隅于若大的宫殿之中,心头更是泛着似烟如雾般的飘缈落寞。
每回梦醒,心头涌起的却是那悠远的渴望!
近到咫尺却远在天涯,他与她是这么近,可是心却是离得这么远,这才是他是大的痛。
原来他不是不会爱人,而是没有碰到可以爱的人,可是明白了爱,却发现爱却是浓浓的苦茶,蕴含于唇间的是苦还有些许的甜。
“不对,你有心事。”莫离殇走到了桌边,坐在椅子上,手托着香腮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的背影。
“孤王有什么心事!”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尖锐的怒意,似乎在掩饰什么。
“好吧,没有就没有,发什么火?”莫离殇不以为然的耸了耸肩,才沉声道:“眼下四大家族除了一家了,接下来你怎么做?”
“怎么做?”他的眼一眯,犀利如刀:“自然是将柳家的兵力囊括于孤王的手中,孤王想了多年了,终于将柳家除去了,这真是大快人心!”
微一沉吟,莫离殇摇了摇头,轻道:“不妥,这样会引起三大家族与伍家对你的猜忌与防备。”
“难道要让孤王将这权力拱手相让么?”海东青猛得转过身来,气怒地看着莫离殇。
眼微微一抬,没好气道:“你冲我发什么火?”
“对不起。”海东青懊恼地看了眼莫离殇后,才柔声道:“孤王不是有意对你发火,只是孤王被他们压制了这么久,终于收回一家兵力了,要让孤王再教出去,不免有些不甘。”
莫离殇像看怪物般看着海东青,半晌才道:“你居然跟我道歉?”
身体一僵,海东青更是尴尬,他走到莫离殇身边,抓起了莫离殇手中的茶杯,气呼呼地一饮而尽。
“东王,那茶是我的。”:
“怎么?不能喝么?难道孤王不配喝你倒的茶么?”他没好气的嘟了一句,然后将茶杯重重的扔在了桌上,那茶杯骨碌碌地在桌上转了数圈,终于掉在了地上。
莫离殇淡淡地看了眼,才悠悠道:“怎么会?不过是我喝过了。”
“算了。”海东青作出了不耐烦的样子,其实心中一喜,怪不得这茶这么的香甜。
莫离殇也不再多言了,重新拿了个新杯子倒了杯茶抿了口后才道:“今日的放权是为了将来更好的收权。”
“此话怎么讲?”
“有道是匹夫无罪怀壁其罪,这权力相对于三大家与伍家就是那良质美玉,现在三大家与伍家看似平分秋色了,其实应该还是有些差距的,无论从财力,实力与兵力上!对了,上次与我西秦交战的三万精兵是谁的人?”
海东青微微一僵,半晌才嗡声嗡气道:“伍家与四大家族的人都有。”
“唯独没有你自己的人么?”
“嘿嘿。”海东青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笑得莫测高深。
莫离殇心头一凛,这个人很可怕,也许他上次与西秦对战已然有了这个念头,就算是她不设计全歼了他的兵马,他也会想办法灭了这些兵马,当然除非能为他所用,否则他必毁之。
那次之战,她是为西秦排除了异已,而海东青又何尝不是呢?看来那一次唯一输的就是被他们所利用的人了。
她想了想,才道:“所以说现在你应该把柳家的势力送与这仅存的四大家中的一家。”
“送于其中一家?”
“是的,送给那最强的一家。”
“为什么不是送给最弱的一家呢?”
“呵呵,东王这么聪明还用我多说么?送于最弱的一家,那么他们正好平衡了,这世上最不容易打破的就是平衡,而唯有不平衡之时才是我们的机会!所以我们要将兵力送给最强的一家,那么强者愈想强,势必会增加了他的野心,机会送到了他面前他能不心动么?我们要的就是他的心动,心动让人失了分寸;心动会让人**加强;心动会促使人有了非份之想;而他的心动更是他夺命的钢刀,会成为别人眼中的钉子。因为他的强大会让其余弱小人人自危!试问,本来都是平起平坐的,突然有一天你的身边人超过了你,你会怎么去想?”
“孤王会战战兢兢,生怕被他吞并。”
“嗯,说得好,那么你又会如何做呢?”
“联合抗强,以保不倒地位。”
“说得对,那最强的一家以为得到了天大的便宜,却没想到这是一个催死的符,是送他们终结的箭!”
“此计甚妙!”海东青不禁拍手大赞,一个高兴又从莫离殇手中抢过了茶杯,咕咚咕咚的喝了下去,喝完了直接将杯子往身后一扔,那样子真是潇洒帅气。
莫离殇看着他,眨了眨眼。
“你看着孤王做什么?继续说。”
海东青一脸不明所以的样子,心里却在笑,甚至眼底也轻划过一丝溺笑。
“好吧。”莫离殇无可奈何的又给自己倒了杯茶,这是最后一个杯子了,轻道:“再有一点柳家的兵力虽然为他们其中一家所用,但并非他们亲手训练出来的,所以柳家的家将定会与他们的士兵产生隔阂,而且那些土生土长的家将也会排斥柳家的家将,这却是给了你最好的机会,从内部分解他们,引起他们内战更好,到时你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将其中一家解决了。”
“说得太对了。”海东青又是一喜,向莫离殇的茶杯伸去,莫离殇眼疾手快,拿起了茶壶塞到了他的手中。
他拿着壶,脸上变化莫名,愠道:“这是什么意思?”
莫离殇无所谓的耸耸肩道:“我看你渴了,所以把茶壶给你,让你一次喝个够!”
脸上阴晴不定,他恶狠狠地瞪了眼莫离殇,气呼呼地拿起壶嘴,猛得灌了起来。
“咳咳…”喝了急了些竟然呛着了。
耳边传来莫离殇的风凉话:“呵呵,东王小心了,你可不要做史上第一个被水给呛死的君王啊!”
“哼。”海东青气呼呼地将茶壶往台上一放,转身道:“你好好休息吧,孤王去合计一下。”
“好的。”莫离殇微微一笑,全身投在了硕大的椅子中间,看着窗外风景如画,神情惬意非常。
走到门口依依不舍回眸相望的海东青就看到了这么一幕美不胜收的场景,这一刻的莫离殇仿佛入了画,浓淡相宜的景中,她恬静自得,充满了诗情画意。
眼瞬间有些迷离,她是什么样的女人?凶猛时如豺狼般的狠戾,安静时如画般的优雅,谈计论谋时又如风般意气,决战千里时如雷般轰鸣阵阵,这个女人仿佛有数千种面孔,虽然每一次都让他看到了不同的地方,可是为什么每个面孔都让他就这么沉醉?
眼变得深邃,唇用力抿着,不禁想到一句话,男人通过征服世界来征服女人,也许他为了这个女人而要改变征服世界的初衷了。
“小心伍太妃对你胎儿不利。”他甩下了这句话后,匆匆而去。
莫离殇微一恻目却看到了他如风般消失的背影,眼中若有所思的眯了眯。
伍太妃?
花瓣般的唇勾起了风刀般的厉色,这世上谁要敢动她的孩子,那么等于向魔鬼宣战!
相思,入骨的相思折磨得沧海明月伤痕累累,每想一次,他的心上就划下一道叫相思的伤痕,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只是那相思太苦,太累,太痛…。
离儿,你在哪里?
沧海明月躺在床上,手轻抚着身边的位置,那指心似乎还能感觉到莫离殇曾经的温度……
他低下了头,将脸埋在了被中,贪婪地吮吸着属于她的香味,五个月了,他与她分离了五个月了,
即使是酷暑,他依然不让人把这被子拿走,因为只有闻着这被子中她的味道,他才能安然入睡。
“楼主,有消息了。”
一道暗影飘了进来,让沧海明月浑身一震,他惊喜地跳了起来,抓住了暗影的衣襟,急不可待道:“快说,离儿在哪里?”
“回楼主,听说东王娶后了…。”
“他娶皇后与我何干?滚,去查太子妃的事。”沧海明月顿时失了力气般放下了暗影,气呼呼的推开了他。
他转过了身又走向了床边,只是想多闻一会那越来越淡属于莫离殇的味道。
突然他站在了床边,猛得转过身有些颤抖地看向了暗影,唇微微一动,期待,害怕,担心:“你。是。说…”
“回楼主,属下听说东王爱皇后如命,为了皇后当场掌杀了四大妃子中的德妃,更是将德妃九族全部灭了。心中有些奇怪,所以想看看这个让东王爱得如痴如醉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样的,没想到…。”
风一样地又卷到了暗影的面前,暗影又倒霉地被沧海明月抓住了衣襟,甚至连人都被提了起来,沧海明月满脸兴奋激动道:“你是说那皇后是离儿?”
“唔…。”暗影手舞足蹈幽怨无比地看着沧海明月,他快被沧海明月勒死了,还说个屁啊。
看到暗影脸胀得通红,沧海明月立刻松了手。
“咳咳…”失了禁锢的暗影狼狈地站稳了拼命咳着。
“你等会再咳,快说是不是?”
暗影更是郁闷了,努力的憋住了一口气,终于将那咳嗽憋回去了,才哑声道:“是的,那是太子妃,而且怀了五个月的身孕了。”
“呯”
“楼主,楼主,你怎么了?”暗影连忙冲上去要扶跌倒在地上的沧海明月。
沧海明月傻傻地笑着,眼睛发直。
“楼主,你怎么了,不要吓属下啊。”
暗影摇了半天,沧海明月才缓过劲来,一把又抓住了暗影的衣襟,高兴道:“你是说我要当爹了?”
“唔…”暗影又被抓得喘不过气来,手舞足蹈了半天,沧海明月才松开了手。
他跳离了沧海明月身边,警惕地看了几眼后,才道:“是的,恭喜楼主,贺喜楼主。”
“哈哈哈,我要当爹了,我要当爹了!”沧海明月疯了似得跳了起来,这真是太突然了,先是找到了离儿,再有就是他要当爹,这让他的心脏有超负荷的嫌疑。
他到处找能与他分享这份快乐的人,看了看周围看到了暗影,一下扑了过去,握住了他的手臂道:
“这是真的么?”
手臂上的疼让暗影愁眉苦脸,为什么他这么倒霉啊,明明是报喜,却差点被掐死两回,现在的手真是好疼啊!
他抽着冷气,带着颤音回道:“是。真。的…。”
沧海明月更是欢喜,快如闪电地抓起了暗影的手臂,对着它狠狠地咬了一口。
“啊。”暗影痛得呲牙裂嘴,幽怨道:“楼主你咬属下做什么?”
“你知道疼?哈哈哈,太好了,原来这是真的,我要当爹了。”沧海明月大喜,一跃而起。
暗影抚着痛处,哀怨道:“属下的肉也是肉当然知道疼的。”
“哈哈”沧海明月不理他诉苦,大声吩咐道:“传我令,集得意楼全部属下随我去东国将太子妃迎回来。”
“楼主,太子妃现在的身份是东国的皇后了。”
“什么?海东青这个混蛋居然敢娶离儿为后?他不要命了么?”
暗影翻了个白眼,人家娶都娶了,当然是不要命了。不过这话他可不敢对沧海明月说。
于是道:“楼主,属下建议你最好夜探东国皇宫,与太子妃见了面了解情况后再想办法。”
第三卷 第九章
夏夜的雨驱走了一日的暑气,迎来了瞬间的清凉,窗外淫雨霏霏,诺大的宫殿在茫茫细雨中更显苍凉雄传,阴森。
沉重的云压得快接近地面了,湖塘上涟渏起伏,雨声沥沥不绝于耳,芦苇中无数飞鸟不堪细雨的侵扰,纷纷飞起,掀起荷叶一阵的翻飞,风带着丝丝的细雨吹拂入了忆蝶宫的望荷轩中。
莫离殇坐在窗前,伸手轻触雨丝,身后袅袅香气弥漫,仿佛入了仙境。
“娘娘,您身子骨弱小心淋着雨了。”柳绿看了看窗外随手将窗关上了。
“连看风影的自由都被剥夺了么?”她幽幽地叹了口气。
“娘娘,奴婢不敢。”柳绿听了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申辩道:“真是奴婢怕您淋着雨了,伤着了小太子。”
“闭嘴!”莫离殇怒斥一声,那声小太子让她听着极不舒服。
柳绿不知道怎么得罪了莫离殇,只是拼命的磕着头,一会儿头就磕红了。
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莫离殇才淡漠道:“你下去吧,让本宫静一静,不要来打扰本宫。”
“是,娘娘。”
窗又被莫离殇推开了,丝丝的雨挥洒在她的脸上,先是点点滴滴渐渐地汇成了涓涓的细流:“明月,你在哪?你好么?你有没有想我?”
回应她的是无尽无休的雨,细沥沥地下着,偶尔风吹而过,夹杂着雨打到了窗棱上,发出了沉闷地声音。
雨越来越大了,淋湿了她的发,她的衣,她的心。
心越来越凉,在雨中寒冷孤单。
终于她伸出了手,慢慢地合上了窗,要将外面所有的凉意与孤单还有阴暗都拒之于窗外。
就在窗要合上之际,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抓住了窗框。
“什么人?”眼中射出了如刀般冷寒的硬光,一反刚才的柔弱与孤伶,脸上的线条变得坚硬,仿佛冰雕。
她退后的数步,警戒地看着那扇窗慢慢地打开,先是一条缝隙,一道暗影遮住了斜飞的雨丝,那影子越来越大,她却来越激动,一股熟悉的味道随着风吹了进来…。
泪流满面…。
“明月…。”她如遭重击不敢置信地看着雨中让她相思若狂的脸,那脸曾千百次在她的梦里出现,现在竟然真的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雨淋湿了他的发,乌黑的发一缕缕地贴服于他俊美的脸上,眼中是灼伤的痛还有惊喜的癫狂。
“是你么?真的是你么?明月?”她急着跨上了数步,隔着窗手颤抖地伸向了那日思夜想的脸,雨冲刷过他的脸滑过了她的手,她的掌中依然有他的温度。
“真的是你!你来了…。”强烈的喜悦冲击了她为相思而伤痕累累地心,数月的担心让她已然不负重荷。
她昏了过去。
“离儿!”沧海明月惊叫着跃了进来,惊慌失措地抱着她,手足无措。
呆了呆后,才慌忙为她搭脉,待发现她是过于激动而导致的昏迷才慢慢地放下心来。
他定定地看着这张想了千回百回的容颜,一日不见思之如狂,数月不见心神俱灭,好不容易这朝思暮想的容颜就在眼前,他竟然不敢伸手碰触,生怕又是镜中的影像,水中的倒影,轻轻一碰化为涟渏扩散而去。
修长的指终于还是拂上了她略显苍白的脸,雨沾湿的发轻卷着贴在了她的额间,凭添了一份落寞与凄美。
指腹抚过了她修长的眉,如蝶翼般的睫,高挺的小瑶鼻,还有微翕的唇,贪婪地抚摸着,感觉着指下的温度与湿意。
终于他确认了,这是离儿,他的离儿终于还是回到他的怀里了。
满心的欢喜抑制住激动,脸慢慢地倾向了她,唇越来越近,只想静静的贴着她的,感受着她的呼吸,回味着她的香甜。
靠近了,他的唇薄如刀削,她的唇如雨后花瓣。
他的唇带着激动的震颤,她的唇绽放着吐蕊的芬芳。
唇就这么互相的吸引着,越来越近,就在快要接触地瞬间,她的睫轻轻地颤,透过浓睫缝隙,她看到了这张让她浸入骨髓的脸。
“明月,我是不是在做梦?”她低语呢喃,如玉葱般的指抚上了他因相思而更显清濯的容颜。
他笑,从眼底,从唇角,他所有的一切都有愉悦的笑,不言不语,唇就这么印上了她的唇。
她的唇是那么的软糯,那么的甜美,那么的温暖,是他一辈子的所求。
他的唇是这么的清新,这么的强势,这么的爱恋,是她一生的依靠。
“真的是你。”
她的笑被他吞入了唇间,回应她的是他登堂入室,狂野无比的舌,灵舌翻滚着滔天的激|情,仿佛要将骨血都熔入其中。
相思如狂,他的吻先是温柔的试探,随即变得狂野而火热,最后又缠绵而悱恻。
在低沉而压抑的轻喘中,他抱起了她,往里屋一步步地走去。
一路上他们的唇未曾离开一分一毫,他们如濒死的鱼对水的依赖,贪婪的吮吸着对方口中的蜜津,指下变得狂乱
衣,随着他们的移动,一件件的剥离…。
红绫软帐悄然滑落,掩住了满床的春色。
“对不起,离儿,我太冲动了,有没有伤了你?”沧海明月懊恼地抚着莫离殇已然显怀的肚子,自责不已。
她笑,温柔地摇了摇头。
他将头轻轻地贴在了她的肚子上,惊奇地感觉到肚子里生命的神奇,大手小心翼翼地轻抚着,柔声道:“宝宝,爹爹刚才有没有吵到你了?”
莫离殇脸大红,瞪了眼他,啐道:“你胡说什么?把孩子教坏了。”
“什么教坏了?他不就是这么来的么?”
“你还说!”
“呵呵,好,我不说了,离儿,跟我回西秦。”
“不,我不能走。”
“什么?你难道真看上海东青了?”沧海明月急得口不择言。
“你胡说什么啊?”莫离殇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才道:“我被他独门武功封住了|茓道,现在一身武功都使不出来。”
“那难道你就这么呆在这里么?”
“我是那种人么?他答应我只要我帮他将五大家的势力收到了手中,就会给我解|茓的。”
“你就这么相信他?他如果是言而有信之人,就不会成为今日的东王了!更不会娶了你了。”
莫离殇眼一冷,刚才还妖娆美媚的眼变得风刀霜剑:“呵呵,傻瓜,他会利作我,我不会利用他么?我仙魔女就是这么一个任人捏扁搓圆的人么?竟然敢威胁我,我会让他悔之不及的。”
“离儿,你是我的妻子,你把这一切教给我,你跟我回西秦,总有一天,我会踏平了东国,生擒了海东青,让他为你解|茓。”
莫离殇感动地看着沧海明月,将头靠入了他的怀里,小手抚上了他心脏的位置,轻柔道:“明月,听到你这么说我很开心,我知道你宠我爱我怜我惜我,舍不得我受一点的苦,更怕我受到一点的伤害,可是你知道么?在我的心里,你何尝不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甚至超越了我自已,你说我忍心看着你为我冲锋陷阵,历尽艰难,而我却躲在你身后安稳度日么?如果我是这样的人,还值得你爱么?”
“傻瓜。”沧海明月将她抱得更紧,冒着青髭的下巴埋入了她如云的美发,贪婪的叹了口她的味道后低喃道:“宠你就是我最大的快乐。为了你,我愿意做任何事。”
“不要这么宠我,会把我宠坏了。”
她温柔地笑,将脸埋入他的怀里,唇轻印在了他的心头。
身体陡然变得僵硬,他有些咬牙切齿道:“小妖精,我好不容易克制住了自己,难道你还想再来一回么?”
笑,笑得有些不怀好意,笑得又有些得意,她将笑藏在了他的怀中,她为能轻易点燃了他的欲火而开心。
突然她抬起了头,一把揪起了他的耳朵:“你说,你有没有碰过她?”
“哎哟,疼死我了。谋杀亲夫么你?”沧海明月夸张地叫了起来,看到莫离殇吃醋的小样,心中也是得意不已,嘴上还硬道:“碰谁啊?”
“你还装?说!你有没有碰过那个假装我的女人?”莫离殇完全不知道她醋意横飞的模样在沧海明月的眼里是多少的动人,又是多么的风情万种。
看得沧海明月眼睛里仿佛燃烧了一团火,把他刚才好不容易压下去了欲火又重新地勾了起来,他邪肆地笑道:“都说是假冒你的了,我还能碰她么?”
“真的?”
“当然是真的!不然你检查一下就知道了。”
“怎么检查?”
“这么检查。”说完把莫离殇扑倒在床上,当然他很小心的避开了她的肚子。
“啊…”莫离殇轻呼,羞道:“讨厌,你才…怎么又要了?”
“一次怎么够?”他邪魅的笑,唇却攻城掠地,袭向了她最为敏感的耳垂,那如珠般的耳肉在他的舌尖就如珍珠般滚动着,带给她一阵阵地酥麻与轻颤。
“唔…不要,你会伤了孩子的。”
“你在上面就行了。”
“……”
这一夜,沧海明月用事实证明了他没有碰别的女人,但后果就是莫离殇连手指都抬不起来了。
看着她疲惫入睡地模样,沧海明月满足地笑了,轻轻地将唇印上了她的额头,柔声道:“离儿,好好睡,我会在你的身边。”
第三卷 第十章
一夜淫雨霏霏过后是清新明媚的清晨,当一抹最亮最纯净的晨曦划亮了大地时,莫离殇的眼猛得睁开。
“你怎么还在这里?天快亮了。”
抬头看着正贪婪注视她的沧海明月,她又是欢喜又是担忧。
“我怎么不能在这里了?你是我的妻子,我是你的夫君,听你这口气倒像是你我在偷情似的。”
“说什么呢?”莫离殇羞红了脸狠狠地揪了他胸前的肌肉,啐道:“这可是在东国的皇宫,一会桃红柳绿就要来服侍了,看见你还不得嚷嚷出去,到时全皇宫的侍卫都会冲到这里来了。”
“我会怕他们么?到时我正好当面斥问海东青。”沧海明月嘴上强硬,其实他也明白在别人的地盘与海东青硬碰硬根本讨不了好,反而会连累了莫离殇,可是他就是不甘心啊。
“呵呵,尽瞎说,眼下不是义气用事的时候,我怀着大肚子又没了武功,你就是想救我出去都不容易,现在只能等孩子生出来后,再想办法了。”
“孩子出生还得四五个月呢,这宫里又不比西秦的宫里,处处危机,步步艰险,时时刻刻有人要暗害于你,你让我怎么放心?”
“放心吧,要想害我无非是用毒,用计,要说用毒谁能毒得过我?要说用计,就凭那些宫里的女人也比不上我!再说了,海东青也不敢让我出事,除非他想东国灭亡了。所以你把心放在肚子里吧。”
“海东青!”沧海明月咬牙切齿,眼中的黑,黑得神光流转,流转间尽是寒光冰雪,再看是却是阴霾席卷。
“行了,你先走吧,晚上咱们再商量。”
“好吧,你要小心了。”沧海明月不放心的叮嘱了声后,才恋恋不舍的越窗而去,消失在花丛深处。
莫离美眸看着他远去后,才关上了窗。
“娘娘,您起了么?”她还未及走到床头,门外传来柳绿的声音。
心头微微一凛,从衣柜里取出个瓷瓶,往床上轻轻一挥,顿时遮住了一夜的**味道。
“进来吧。”
柳绿端着水侍候着莫离殇梳洗起来,桃红去收拾寝具了。
突然听桃红道:“娘娘,这床怎么湿了?您晚上没有冻着吧?”
莫离殇一动不动看着镜子中冷漠的自己,淡然道:“刚才喝水时不小心洒在上面的,你换了吧。”
“是,娘娘,您以后喝水叫声奴婢就行了,要是伤着您,冻着您,奴婢就是万死也不能赎其罪了。”
这时柳绿将莫离殇的头发盘好了,左看右看了一会,满意地点了点头,才问道:“娘娘,今儿个您穿正装吧。”
“怎么了?”
“刚才太后传旨来,说宴请各宫的娘娘,您穿着正装才能在气势在压过别的宫的,免得她们轻视于您。”
对于别人的眼光莫离殇并不在意,反正她也是过客,不过想到她要做的事,于是点了点头道:“好,依你。”
柳绿满心高兴地帮她打扮起来,这主子有面子奴才才有面子,皇后根基浅,只有在架式上显出高人一等的气势来,才能不被另外三大家欺侮,才能不被太后看轻。
几顶轿子都同时在慈宁宫的门口落下了。
“这不是皇后娘娘的轿子么?”
一顶蓝色的轿帘被打开了,大宫女从轿中搀出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她就是四大妃子之首,张贤妃,是张君的嫡长女,张家,是四大家族中势力最强的一个。
她身穿紫绛镶金百花宫装,面容艳丽无比,一双丹凤眼媚然天然,又暗藏机锋,满头乌丝挽成飞仙髻,上缀数十颗细小珍珠,衬得她容颜晶莹似雪,阳光照了过来,发间星光点点,使她看起来如梦如幻。
她步履轻盈,款款生姿,若杨柳扶风,又似千桃争春,笑语盈盈透着亲切。
只是那眼中冰冷的寒意已然穿透了伪装的温柔。
“皇后娘娘是三宫六院之楷模自然比我们要早些。”第二顶轿中走出来另一个国色天香的女子。
她身体偏瘦,穿着淡蓝色的纱裙,长及拽地,迤逦如仙,腰若约束,摆动间那细腰仿佛一折而断,说不出道不明的婀娜妩媚,连她的声音也透着无尽的慵懒妖娆。
莫离殇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柳绿凑到莫离殇的耳边道:“娘娘,这是陈娘妃,陈宰相的嫡长女。”
“几位姐姐都来了,看来臣妾是来晚了。”最后一顶不起眼的小轿姗姗来迟,一个长相明媚清纯的女子立刻在侍女的挽扶下走了出来。
她打扮得并不出众,只是简单的宫装,即不显得太过于招摇,也不显得失了礼仪,可谓掌握得恰到好处。
既然其余两个是张贤妃,陈良妃,这个定是赵淑妃了。
莫离殇威仪的眼扫视了她们一眼后,淡漠地点了点头,吩咐道:“既然都到了,快进去给太妃请安吧,免得太妃久等了。”
“是。”三人对望了一眼,相视一笑,然后跟着莫离殇向慈宁宫的大门走去。
众人鸦雀无声,唯有走路时衣袂摩擦时的沙沙声。
走到头里的莫离殇唇间勾起了讥嘲的笑,太安静了,不对啊,这帮人不是该给她来个下马威么?
“啪”一记耳光的声音破坏了假装出来的安宁。
身体慢慢地转了过去,却见张贤妃怒气冲冲地打了她的大宫女一个耳光,斥道:“怎么回事?连路都不会走了么?居然踩了本宫的裙子?”
“娘娘饶命啊,奴婢不是有意的。”大宫女清儿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拼命的磕着头。
“不是有意的?本宫看你就是有心的!不要以为你平时得了本宫的宠爱,本宫就会姑息你,要知道本宫能宠你,也能治你于死地,你这贱人睁开眼好好看着,总有一天让你吃不了的时候。”
这明显是指桑骂槐的话,让其余两个妃子听了掩唇而笑。
陈良妃假装和事佬般劝道:“贤妃姐姐,别生气了,左右一个没根没底的贱婢,何必生这气呢?打了她的脸不要紧,伤了你的凤体就不妙了。”
“是啊,是啊,贤妃姐姐就不要生气了,这打也打了,气也出了,还是给太妃请安为重。”赵淑妃也一副天真的样子,拉着张贤妃的手劝道。
张贤妃的脸色由阴转晴,亲昵的将指点着陈淑妃道:“你呀?就是这么天真,这些奴才可不能这么纵着,你要是示了弱,赶明儿不得爬到咱们头上去了?”
“那怎么办呢?”陈淑妃嘟着嘴作出可爱的样子。
“怎么办?”明媚眼里露出阴毒的光,看向了莫离殇,皮笑肉不笑道:“哎哟,倒是忘了皇后姐姐在这里,这宫里大大小小的事都该由皇后娘娘处理的,你们说是不是?”
“对啊,对啊,还是请娘娘定夺吧。”其余二人附合着。
莫离殇的定睛看着她们,久久不移开视线,看得她们笑容僵在了脸上,变得越来越尴尬,心想,怎么一个无根无底的女人有这么大的威摄力?那眼底的寒光比皇上漫不经心的光芒都让人害怕。
在她们手足无措快要恼羞成怒时,莫离殇微微一笑,柔声道:“这个宫女是张贤妃宫里的,又是得罪了张贤妃,还是由张贤妃自己处理了吧。”
“那怎么行!”张贤妃声音变得尖锐,她是有意的,一来她借着骂清儿的机会出了这口气,二来是逼着莫离殇惩罚清儿,这样她就可以让宫里的人知道皇后无行,居然状着皇上的宠爱越俎代庖到贤妃宫里的事来。
三来是探探莫离殇的底,如果她处理轻了,说明她是害怕自己的,那么以后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如果处理重了,那么莫离殇狠毒的名声就会传遍了整个宫中,皇后无德就会成为事实。
眼中一冷,莫离殇逼人的眼光直射向了张贤妃,寒声道:“怎么不行了?难道本宫做事还要你来批手划脚么?”
“这…。”张贤妃被指责的哑口无言,想了想正待开口,陈良妃笑道:“皇后说得是哪里话来,这不过是贤妃姐姐尊重皇后娘娘,不敢自作主张而已。”
眼中玩意轻闪,看来今儿个她要不管倒被她们看轻了,那么就管吧,只是这管了后不要吓着她们才好。
朱唇轻启,这酷暑中竟然让众人感觉到了丝丝的凉意,她轻道:“贤妃可是真要本宫处理?”
“臣妾自然是真心的。”
“好。”莫离殇点了点头,声音清脆而冷漠道:“传本宫懿旨,贤妃宫里的大宫女清儿踩了贤妃的身上皇上御赐的百花镶金罗裙,其罪当诛,来人,拉下去,乱棍打死。”
“不,不要啊,娘娘救命啊。”清儿听了面如土色,惊慌失措地看着贤妃,手一把拉住了贤妃的衣摆。
不是贤妃说让她假装踩了裙角,然后借机羞辱皇后么?怎么会演变成了把她乱棒打死了?
张贤妃也吓了一跳,这踩个裙角也不至于死啊,这清儿可是她用着趁手的大宫女,怎么也不能让莫离殇给杀了!
再说了,让莫离殇杀了清儿的话,看着是杀了清儿,还是不打了她的脸?
本来她逼着莫离殇处罚清儿,是为了莫离殇失了民心,也让别人同情她身为妃子无能为力!可是如果要了清儿的命却是性质不一样了,别人在说莫离殇狠毒的同时,还会对她产生怀疑,说她连自己身边的大宫女的命都保不住,她还要不要脸了?
于是她腼着脸陪笑道:“皇上这是不是太重了点?”
“重?怎么重了?这污了皇上亲赐的衣裙还不是重罪么?要她的命是轻的,不连累九族就是本宫的恩赐了。再说了,不是你让本宫处置的么?怎么本宫这个处置你不满意么?”
“皇后娘娘,…”张贤妃脸白了白,想了想申辩道:“您说的没错,只不过这清儿跟着本宫数年了,请皇后娘娘不看僧面看佛面,得饶人处且饶人!”
“呵呵,这算什么?难道贤妃是在教本宫如何做人么?”
“不敢。”张贤妃憋着气,吐了句。
“不敢最好,本宫做事有礼有节,全是按章程办的。”莫离殇慢步走到了清儿的面前,那清儿匍匐在地吓得瑟瑟发抖,莫离殇围着她转了一圈,声音冷如孤月,透着阴凉道:“本宫本来就不愿管这事,实在是她非要让本宫处置的。如果她自己处置你,本宫也就睁一眼闭一眼了,可偏偏你家主子知书达礼非要本宫来处理这事,而你为什么别的地方不睬,偏要睬皇上御赐的裙子呢?本宫也是后宫的规矩办事,所以你也莫要怨恨本宫,真要长教训,那么再次投胎时眼睛擦亮点,莫要再犯错事了。”
说完利落转身拂袖喝道:“拉下去。”
“不要啊,娘娘救命啊…。”清儿死死的不肯离开,眼绝望地看着贤妃。
贤妃牙一咬,挡在了太监的身前,喝道:“你们谁敢?”
眼光轻闪,莫离殇戏谑地笑道:“这是怎么了?难道贤妃是不服本宫的处置么?开始本宫说不管不管,是你非要让本宫管,现在本宫管了,你又不服了,敢情贤妃是吃饱了撑得拿本宫耍着玩么?”
说完眼色俱厉,掌狠狠地拍在了身边的石几上。
“臣妾…。”
张贤妃脸上白一阵红一阵,本想给莫离殇一个下马威,没想到反被她将了一军,让自己处于两难的境地,保吧,就等于明着跟莫离殇撕破了脸,现在还不是时候;不保吧,自己的脸就丢尽了。
她心思急转,想着对策,突然眼睛一亮道:“皇后娘娘,这裙子并非是御赐的。”
“不是御赐的?”莫离殇不怀好意地看了眼张贤妃的裙摆,微微笑了,眼中的淡漠清冷,在笑意的掩映下仿佛一泓温泉,随即,归为冰冷:“不是御赐的!张贤妃居然敢用九股金线绣百花图?难道张贤妃不知道除了御赐的,皇后以下所有嫔妃的衣裙不能用九股金线绣么?”
“…。”张贤妃顿时脸色惨白,没想到一件衣服将她陷入了绝境,如果她承认了自己私自绣的,那么无异于将她的野心昭告于天下,更有犯上的嫌疑。
“什么事这么热闹?”海东青的声音仿佛是及时雨,让张贤妃一下看到了希望。
她急急地走到了海东青的身边,跪了下去,嘤嘤道:“皇上开恩啊。”
“怎么回事?”海东青皱着眉看了她一眼后,越过了她,走到莫离殇身边,柔声道:“没事吧?可有什么不舒服?”
莫离殇不着痕迹的躲开他的碰触,淡淡道:“臣妾有什么不舒服的?这不,张贤妃闲着无事,偏让臣妾给作主,臣妾作了主,张贤妃又不乐意了。”
“皇上啊,清儿是臣妾自幼一起的婢女,虽然踩了臣妾的裙角但罪不致死,还请皇上饶她一命吧。”
“这小事,就按皇后说的办。”海东青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扶着莫离殇小心翼翼道:“孤王扶你进去,小心点,别伤了胎气。”
“不,娘娘,救命啊,救…命啊…。”清儿被几个孔武有力的太监拉了下去。
张贤妃扑通一声,无力地跪在了那里,看着远去一对让人刺目的俪影,心中充满了怨毒,美目中流转了狠戾与恶毒,银牙暗牙:“离月,本宫不会放过你的。”
其余两妃幸灾乐祸地看着被打击的张贤妃,可是看到海东青对莫离殇柔情蜜意地样子也被妒嫉扭曲的如花似玉的脸。
慈宁布置的富丽堂皇,比海东青的养心殿更是奢华,光是园林就有八处风景,处处以碎玉铺地,冬以寒绢为花,而又接有地热之术,可以说巧夺天宫,据说冬日里就算是光脚踩在地上都是暖的,而夏季则是清凉沁骨。
远处一片荷塘,一池清荷袅袅生姿,更有喷泉错落有致,将整个荷塘掩映出了烟雨朦朦的江南风情。
“这里的景色不错。”莫离殇轻赞了句。
海东青笑道:“你要喜欢,以后孤王也给你建一座。”
“是当太后么?”
海东青脸立刻变得阴沉,这不是咒他死么?手紧紧地握了起来,而莫离殇却不理他,兀自走了。
他晦暗地走到莫离殇的身后,险恶道:“别忘了你怀的是明月的孩子。”他的意思是如果莫离殇当太后的话,明月就是死了。
莫离殇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心中却冷笑,他永远不会明白,明月不会当西秦的皇上的。统一天下只是为了更好的保护她,成功了就是他带着她归隐山林的时候了。
两人互不言语走向了慈宁宫内殿。
内殿里那几个低级的嫔妃已然早就到了,看到两人后不免诚惶诚恐地行礼。众人一番寒喧后都按座位坐了下来。
而三大妃子也随后到了,只张贤妃的脸色有些不好。
不免又是一阵见礼,一时间莺呖婉转,说不尽旖旎温柔。
海东青十分体贴地给莫离殇剥了一个桔子递给了她,她微微一愣,接在了手上,惹来无数怨毒的目光。
“你不必做得这么明显,让我感觉汗毛直竖。”脸上带着温雅得体的笑,甚至装出一抹娇羞,暗中她却咬牙切齿地低声斥责海东青。
他笑,笑得风华霁月,温柔谦和,那四季冰冷的眼中暗藏深情点点:“孤王并不是作戏。”
“那就更恶心到我了。”
“莫离殇,你非要让孤王不舒服是么?”
“是你先让我不舒服的,希望东王你离儿远点,做戏差不多就行了,过犹不及。”
“你…。”
两人交头接口,空中刀光剑影,可是脸上却始终含着笑,在旁人的眼里看到的就是这般的柔情蜜意,伉俪情深,看得她们又恨又妒又气,恨不得把莫离殇拉了下来,自己坐在海东青的边上。
“太妃驾到。”这时太监特有的尖嗓音打断了神情各异的人。
莫离殇趁机将手中的桔子放在了桌上,走向了前去。
海东青恨恨地看了眼那桔子,终于拿到了手上,气呼呼的咬了一口。
“大家都起来吧,不过是哀家想念大家,让大家来陪哀家吃个早饭,不用太拘束了。”伍太妃在钱嬷嬷的搀扶下走了出来。
笑容满面,显得慈祥不已。
她今日穿着鲛绡裁剪而成的宫装,珠光缭绕,庄重而威仪更是凸显高贵。
“给母妃(太妃)请安,祝母妃千岁千岁千千岁。”
“好,好,哈哈,大家坐吧。都是一家人,不要拘着。”伍太妃显得十分高兴,看向莫离殇后,脸上更是洋溢着笑:“这位就是皇后吧,瞧哀家这个当长辈的,肚子都这么大了,连面还未曾见过。”
她说得好听,暗中却讽刺莫离殇不守妇道,未成婚就怀了孕,怀就怀了,肚子这么大了都没有给婆母见过礼。
海东青道:“母妃,离儿一直说要拜见您,可是身体却一直不好,这不才能下地走走就迫不及待地给您请安来了。”
“唉,哀家年纪大了,哪还能不知趣呢?皇后肚子里可是耽着咱们东国的未来,可金贵着呢,请不请安的不重要。”
伍太妃状似开玩笑,不过言语里却透着强烈的不满。
莫离殇淡淡地笑了笑,只作听不明白,反正她与伍太妃早晚要处于敌对的地位,她连装贤惠都懒得装了。
看到莫离殇这般无所谓的样子,伍太妃更是生气,她严厉地看了眼莫离殇,皮笑肉不笑道:“皇后怀了孕了,这是天大的喜事。不过这后宫讲究的就是雨露均分,皇后你也要谨守皇后的本份,劝皇儿有空还是要多陪陪其他的妃子,莫要状着皇儿对你的宠爱,而让皇儿薄了其他的妃子,耽误了哀家的子嗣。”
莫离殇微微一愣,她与海东青不过是假装夫妻的,怎么会有霸宠一说?
抬眼狐疑地看向了海东青,海东青轻咳了声,埋怨道:“母妃您真是多虑了,皇后很贤慧,自从怀孕后一直催着孤王去其他妃子处,是孤王担心她身体不好,才时不时的陪在她身边的。”
伍太妃眼中厉光轻闪,狠狠地瞪了眼海东青,漫不经心道:“皇儿对皇后好,那是你的情意,可是皇后不能借着君王的情意而枉顾了皇儿的本职,为皇室传宗接待不是皇儿个人的事,是事关东国的千秋大业…。”
伍太妃正说得起劲,疾颜厉色地盯着莫离殇,字字句句都是说给莫离殇听得,哪知道莫离殇根本不爱海东青,她说的这些话更是与莫离殇无关,莫离殇只是听着,唇间带着浅浅地笑。
海东青却忍不住了,不耐地打断了她的话道:“母妃你年事已高,儿孙自有儿孙福,孤王不敢让母妃操心。”
伍太妃被驳得一涩,脸上现出了怒容,但稍纵即逝,随即露出淡雅地笑道:“好,好,好,这人老了就是惹人厌,明明是为了你们好倒惹得你们一番牢骚了,哀家这也不是为了众多的妃子着想么?看她们个个如花似玉的,难道一个个孤苦宫中不成么?”
她只一句话就挑起了所有人对莫离殇的敌意,本来她是想拉扰莫离殇的,可是她发现莫离殇的神情永远淡淡远远,仿佛一抹轻烟般让人捉摸不透,根本不可能为她所用,所以她一定要尽快培养一个用得上的人。
眼下柳德妃一死,德妃的位置就空了出来,对她来说无异是一个良机,只要哪个听话的妃子怀了孕,母凭子贵,那么这个德妃的位置就非那个妃子莫属了,而她就又能将后宫牢牢地掌握在手中了。
要知道只要她想哪个妃子怀孕,哪个妃子就能怀上,因为她有的是办法让那些不听话的妃子莫名其妙的坠了胎。
包括莫离殇。
眼微微地下敛,透着轻颤的睫阴狠地盯着莫离殇已然凸起的肚子。
拿起嬷嬷递过来的茶,她轻抿了一口,抬眼看向神色各异的妃子,眼定睛于其中一个。那女子长得并不太出众,但一副乖巧胆小的样子。
于是她轻轻地将茶放下,指着那个打扮一般的女子道:“那是…”
嬷嬷立刻提醒道:“太妃,那位是礼部侍郎的千金钱美人。”
“噢,想起来了,果然是个美人的胚子,哀家与你母亲年轻时还是闺蜜呢,怪不得哀家看着眼熟呢!”伍太妃作出亲切状,对钱美人招手道:“来,丫头,坐在哀家身边来,让哀家好好看看。”
众妃都嫉妒不已地看着钱美人,钱美人受宠若惊地看着太后,不知道怎么突然天降好运到她的身边。
自从她入了宫来,无权无势,平日里受尽了四大妃的欺侮,好在她长相一般,皇上连临幸都没临幸过她,她才安然无恙。
现在被太后这么看重,她只觉浑身一颤,脚下的步伐都变得沉重,这感觉就跟上刑场似的。
她战战兢兢地走向前,小脸上露出惊疑之色,在众妃如刀般的眼神下更是瑟缩不已。
这样的她让伍太妃十分满意,她要的就是这种胆小怕事,能掌握的人。
于是笑得更亲切了,拉着钱美人的手,慈爱道:“来,让哀家仔细瞧瞧。可怜介的,这么个美人却瘦成这样,让哀家不禁想起她娘亲来了,皇儿,你可得好好待她,帮她好好调理身子,将来给皇家多添子嗣才是。”
那数十道目光更是如风刀霜剑般剜向了钱美人,本来钱美人是所有人的笑柄,因为她入宫一年了还未曾受到临幸,没想到她居然这么有心机,别出心裁,走曲线救国的路线,让太后亲口命令皇上临幸。
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
钱美人吓得浑身发抖,看着如狼的眼光,急道:“太妃,臣妾…。”
“怎么了?你可是看不上皇上?”伍太妃脸一板,威仪万分的瞪着她,仿佛刚才慈眉善目和蔼可亲之人不是她般。
“不。不。不…怎么会,是臣妾,是臣妾…。”钱美人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她断不敢说自己不想被临幸,现在没有被临幸虽然耻辱了一点,但好歹还有命,要是临幸了估计命都没了。
“母妃,既然你这么喜欢钱美人,就在您身边先养着吧,孤王看她这个身子骨也够单薄的,就算给孤王养育子嗣,孤王也怕她受不起。”
钱美人一听连忙表态道:“太妃娘娘,臣妾愿意在您身边侍候您。”
伍太妃心中有气,皮笑肉不笑道:“哀家身边这么多的人侍候了,哪轮得上你来侍候啊。罢了,既然皇儿这么说,你就先在哀家身边养着,等把你养好的身子骨,再说子嗣的事也不迟。”
“多谢太妃,多谢皇上。”钱美人长吁了一口气,虽然说没有根本解决问题,但总算是暂时保住了命了。
伍太妃倒是突然有了另一种想法,刚才只是凭一眼就决定了钱美人这颗棋子,现在想来能在身边调教调教,熟悉一下她的脾性也好。
“哈哈,那恭喜母妃能得一可心的人在身边侍候了。”张贤妃连忙走到伍太妃身边贺起喜来。
伍太妃笑着道:“就你会说,自个儿偷懒,倒说得好听了。”
张贤妃不依道:“母妃怎么这么说臣妾,臣妾一直想在母妃身边尽孝的,是母妃舍不得臣妾嘛,现在倒编排起臣妾来了。”
“哈哈,你总是有理由的,真不知道张宰相这么个知书达礼的人怎么教出你这个巧舌如簧的人来了。”伍太妃笑罢才道:“大家聊了这半天的,早就饿了,快用早膳吧。”
顿时膳品络绎不绝地送了上来,顿时香气四溢,引得众人倒忘了刚才的明争暗斗,专心吃了起来。
陈淑妃道:“母妃宫中的早膳就是好吃,早知道这样,臣妾应该每日里来蹭吃蹭喝才是了。”
赵良妃见她讨好太妃,心中有气,脸上却笑得妖媚:“哎呦,妹妹这么爱吃,你以后就跟在母妃身边,吃剩的总是有你的份的。”
“你说什么?”
“怎么了?难道你是嫌弃母妃剩的么?”赵良妃不怀好意地回了句,顶得陈淑妃脸色瞬白,即不能说是也不能说不是。
“好了,吃个饭这么不消停,难怪皇儿不愿去你们的宫里,你们看看皇后,吃饭吃得多高雅,吃得多仔细,这才是母仪天下的风范,你们好好学着点!”
伍太妃的话让莫离殇心中一动,这话哪是夸她啊,分明是把她送上了风口浪尖,再说了让这些妃子学什么母仪天下的风范,这意思不是说人人都有机会当皇后么?感情是当她已死了?
她接过柳绿递来的丝巾,轻轻地掖了掖唇角,妖娆一笑道:“母妃说笑了,要说这母仪天下的风范,臣妾认为非母妃莫属了,还是让众妹妹们多跟母妃学学才是。”
顿时场中鸦雀无声,正在吃着的连筷子都不敢放下,伍太妃目色俱厉地盯着莫离殇银牙紧咬,指甲套狠狠地刺入了她的掌心。
她一辈子的痛就是她这辈子曾经是贵妃,现在是太妃,但她永远做不了太后!因为先帝殡天昭告天下,穷其一生只有一后,那就是蝶妃,死后追封为蝶后!
什么人会母仪天下?非皇后莫属!
莫离殇的话犹如当面打了她的耳光,可是她却有苦说不出,看着莫离殇无辜的眼神,她更是有种杀人的冲动。
真是好样的,一个无根无底的人都敢来挑衅她的威严。
“怎么了?臣妾可是说错了么?难道她们不该跟母妃学么?”莫离殇有些邪恶的火上浇油,她让这些妃子跟伍太妃学,岂不是说这些妃子这辈子就只有当妃子的命了么?
海东青爱怜无奈的看了她一眼,凑到她的耳边道:“见好就收,她毕竟是孤王的母妃!”
莫离殇媚眼流波,看向了海东青,唇亦靠近了他的耳边,那温热的气息在他的耳涡里回转,让他心神一荡,耳边却是冰冷的话:“你要对付她时怎么没说她是你母妃?”
身体微微一僵,这时莫离殇夹起了几颗红枣递给了伍太妃道:“母妃多吃些红枣,这可是养颜的,臣妾祝母妃青春永驻。”
“嘿嘿,你有心了。”伍太妃牵强地笑了笑,不再看莫离殇,对众妃冷淡道:“快吃吧,一会就凉了。”
莫离殇危险地眯起了眼,这个伍太妃倒是好涵养,不对啊,按理说不是应该拂袖而去么?
菜还一道道地上着,只是吃的更安静了,所有的人都战战兢兢,连汤匙都不敢碰碗,更别说咀嚼的声音了,一时间诺大的宫殿倒像是坟场,要不是还有这么冒着热气的人,就差点以为是阴魂在作祟了。
这时送上来一根成了形的何首乌,伍太妃忽然一扫刚才的阴霾,热情道:“你们快来喝喝这汤,这可是千年的首乌汤,看到没都成形了。”
众妃子立刻作出讶异状,竭力地捧着伍太妃,直道今儿个有福气,竟然尝到了千年的首乌汤。
伍太妃笑道:“要说你们还是沾了皇后的光,这千年首乌是当年先帝赐于哀家的,哀家一直舍不得吃,这不,皇后怀了皇家的子嗣,哀家想着得给皇后补补,到时生个太子出来。来,皇后,多喝点,给哀家生个金孙。”
“谢谢母妃。”莫离殇接过了柳绿递过来了汤。
闻了闻,脸上划过暗沉之色。
轻轻地将碗放了下来。
“怎么了?”海东青脸色也变了变,将碗放下了。
“怎么?皇后难道是嫌弃哀家这里的东西不好吃么?还是说哀家在这汤里下了毒不成?”伍太妃脸色不好看了,将碗狠狠地砸在了桌上。
其余的妃子也吓得不敢喝了,喝了一口的也趁着别人不注意吐在了手帕中。
莫离殇露出吃惊的神情:“母妃怎么会这么说呢?实在是刚才突然想起首乌有润肠之作用,偏偏这些天臣妾的肠胃不适,不能喝这些汤,心中正在惋惜呢,不想是让母妃误会了。”
“皇后你不要吓人好不好?您刚才一惊一乍,把我们众姐妹都吓着了。”陈良妃刻薄的讽刺道。
莫离殇眉轻挑,淡笑道:“良妃这是说什么话?本宫怎么一惊一乍了?不过是放下个碗而已,不知道你们又是受了什么惊吓?难道你们对母妃不信任么?认为母妃会害你们么?”
“你…。”陈良妃哑口无言,看着伍太妃越来越严厉的脸,不敢再说一句话。
“呀。”这时莫离殇突然捂住了嘴,作出了呕吐的样子。
“怎么了?离儿?”海东青大惊,心急如焚,抱住了她。
莫离殇身体一僵,暗中瞪了他一眼,才喘息道:“好象是又反应了,看来这桌好吃的臣妾是没有福份享用了。”
“那孤王抱你去忆蝶宫,传孤王旨,让所有太医都火速去忆蝶宫。”
说完抱着莫离殇快速离去。
身后是伍太妃阴沉地快要下雨的脸,这是第二次了,海东青竟然不顾她的脸面,带着莫离殇绝尘而去。
她最恨的就是这个场面,当初她眼睁睁看着先帝抱着蝶妃,将背影留给了她。
现在过了二十年,他的儿子又将背影留给了她。
“呯”伍太妃狠狠地捶打了下桌子,对着众妃扫视一番后,阴阴地骂了句:“都是不中用的东西。”
第三卷 第十一章
“行了,我没事,你不用演深情了。”到了忆蝶宫里,莫离殇仿佛是沾了毒般快速地推开了海东青。
手中一空,一种落寞席卷上他的心,他状似玩笑又暗藏认真道:“也许孤王是真情呢?”
“哈哈,别开玩笑了,自古帝王无真情!”
“那明月太子怎么有呢?”
“他是例外!”莫离殇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道:“你烦不烦?是东国快被吞并了么?你这么闲?闲得没事在这里瞎贫?”
脸上一僵,他气怒道:“你知道不知道你很毒舌?”
“我又没有叫你来听!门在那里请便。”纤指指向南边的门,莫离殇更是不耐烦,连个好眼色都没了。
“你…。”手猛得被海东青抓住了,他的脸上交织了痛苦,折磨,狠戾与不甘还有一些看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你为什么一定要与孤王争锋相对呢?难道你打击孤王就能得到乐趣了么?”
“东王,你没有搞错吧?你将我掳到这里来我们的立场就是相对立的,我之所以答应帮你瓦解四大家族与伍家的势力也是为你所迫,受制于你不得不为之,难道你还指望我对你深情以对?”
“不可以么?”
“切,你以为呢?”莫离殇白了他一眼,讥嘲道:“东王没喝那汤啊,怎么也有点失了神智了呢?”
眼微微一闪,突然如遭重击,急道:“那汤里有什么?”
“呵呵,汤里其实也没有什么,倒是极好的补药,不过这汤里的药材与我这屋里的薰香混在了一起,顿时就成了杀人的毒药,不出数月会得了失心疯,到时或自杀或自残,药石无效,查而无实了。”
“你屋里的薰香?”海东青的眼中闪着利光,轻道:“你是说有人在你屋里的熏香作手脚?”
“是啊,我还奇怪呢,怎么天天焚着西域的兰草香,这味道虽然好闻,但运来不易,途经北国,青国,还有少数民族,可谓路途千里迢迢来之不易,还道是东王大手笔,有钱呢,没想到却在这里等着我呢!”
“西域!”海东青勃然变色,眉轻皱成了川字,低喃道:“母妃家族里有一个侍妾就是西域来的…。难道…。”
“噢?”莫离殇眉轻挑,玩味地笑了笑,拍手道:“这倒是有趣了,原来是伍太妃想毒害我。”
挪揶的眼神看向了海东青,讥道:“看来伍太妃对你毫不顾及呣子之情啊,她已然以为我腹中了孩子是你的,却还是下了这狠手,真是让我惊叹不已!权势真的可以让人泯灭良知啊!”
“呯”海东青阴晴不定,拳狠狠地击向了桌子,恨声道:“原来那些皇兄皇弟之死全是母妃做的!”
“咦,不是说东国所有的皇子都是你杀的么?”
“孤王是这样的人么?”海东青有些悲伤地看了她一眼,沉痛道:“孤王虽然知道要上位不择手段甚至还要心狠手辣,可是孤王却下不了这手。孤王正在徬徨挣扎之时,他们却一个接一个的疯了,然后死去,我曾查了无数次却始终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只以为是皇室受到了诅咒,连我自己都有些害怕,却没想到原来…。”
“却没有想到都是你母妃下的手?”莫离殇眼中闪过讥嘲:“看不出伍太妃这么个娇媚小巧看着面慈心善的女人下手这么狠!她真是瞒过了天下人,这天下都说东国的太妃赛观音呢,嘿嘿,真是讽刺。”
他静静的看着她,眼神忧郁而悲伤,轻叹了口气道:“现在说什么都于事无补了,就让这湮灭于滚滚红尘吧。”
跨上一步,抓着莫离殇的手,眼中却射出了坚决坚定的目光:“以前的事孤王无力也无心去追究,但你,一定要相信孤王,孤王绝不会再给母妃机会害你了。孤王保证!”
定定地看了他一眼,莫离殇抽出了手,淡淡道:“我自己会保护自己。”
“你不相信孤王?还是你不肯给机会让孤王来爱护你?”
摇了摇头,她目光深远的看向远处,悠悠道:“求人不如求已,我不需要别人的保护。”
心陡然一凉,气愤的话冲口而出:“如果是沧海明月的保护你也不需要么?”
眼嗖得转冷,尖锐而毫无回转余地:“你与他不同!他是我最心爱的人,我们夫妻一体,我可以相信他,愿意相信他,甚至连命都可以交付!你又是我什么人?跟我有半两银子关系么?要实在说有也是建立在互相利用的基础上的一种矛盾的关系!”
脚下一个踉跄,他惨白了脸,苦涩道:“你终究还是不信任我!”
眼坚决地与他对视,似乎要剖析他的内心,看到他痛苦的挣扎,唇间勾起淡淡的讥嘲:“说什么信任!你又何尝信任我?你要是信任我就不会用独门点|茓法将我的武功封住了!你要是信任我,就不会在忆蝶宫外布下天罗地网了!你要是信任我,也不会让桃红柳绿天天监视我的行踪了!难道这就是你所谓的信任么?你都不信任我却要求我信任你,这不是太好笑了么?还是你对信任的理解与众不同?”
“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纤细曼妙的手抬了起来,制止住了他的话,淡淡地笑了笑:“不用解释了,任何解释都是苍白的,你我之间就是相互利用的关系,谈不上信任,以后不用再说这两个字了。免得伤了咱们表面的和气和勉强维系的和平。”
“为什么你总是不相信我…。”海东青欲言又止,终于还是轻叹了声,留恋地看了眼她后,轻柔道:“你好好休息吧。”
“嗯。”莫离殇轻点了点头,走到了窗边,倚着窗坐了下来,眼投看了远方,再也不看海东青。
海东青心痛,爱恋,痴迷地看着她弱不禁风斜倚的娇媚之态,她就只静静的坐着,就仿佛要吸人心魂……
阳光挥洒在她身上点点清辉,仿佛给她蒙上一层神秘光晕,是那么朦胧,那么梦幻,又透着不真实……
唇嗫嚅着,他差点一冲动想说:我帮你解|茓。
理智告诉他绝对不可以,如今的她就是被缚了双翼的鹰,一旦他为她解去了束缚,那么她就会毫无顾忌地远走高飞,到那时,他连看着她叹息的背影也是奢侈了。
想了想,他还是忍住了内心巨大的痛苦,大步往外走去。
走到门边,大手抓住了门楣又一次依依不舍地看着她,她的背影是那么的纤细,那么的曼妙,那么的孤独,牵动他一颗爱恋的心……。
多么想抱她入怀!
多么想吻她入眠!
多么想与她琴棋风雅!
可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妄想,只要有沧海明月在,这一切都是妄想!
沧海明月!他眼中闪过嫉妒与狠毒,也许…。
甩了甩头,将她的身影甩出脑中…。
男人是通过征服世界征服女人的,当他站在世界最高点时,他一定会得到她的!
炎炎夏雨过后,月显得格外的亮,处处蛙叫虫鸣,城外的荷苑更是静谧地仿佛蒙上了一层纱,将满塘素红碧荷笼得如烟如雾,恰似仙境,一阵风起,无数玉珠滴落水中,发现叮咚之声。
夜空里,月光下,那八角凉亭静静矗立,愈显的孤单寂寞,唯有白色的纱幔轻舞飞扬,给夜色凭添了一份热闹喧嚣与飘缈。
透着薄纱,一男子白衣胜雪,轻抚瑶琴,琴声婉转悠扬,恍若天籁…。
海东青站在岸边,静静地站着,聆听着这美妙的乐声,一时间满塘生灵都似乎为之涌动,风吹过去,荷叶翻飞,配以沙沙细响,翻腾出各种曼妙身姿,如梦如幻。
心得到了安宁。
直到曲终,风似乎停了,荷亦静,连涟渏都不再了,一切归于平静了,
无边无际的荷塘,风吹荷叶背向天,海东青仿佛踏浪而去,足尖轻点荷蕊,脚沾露香,几个起伏轻纵就来到了那凉亭之中。
轻轻地掀开了轻纱,他看着端坐于琴坐上眼望着远方的男子,亲昵道:“师兄。”
身体微微一动,男子微微地转过了头笑道:“你来了。”
月下现出男子绝世的容颜,他眸似潺潺春水荡漾浅波,笑若三月春风温润而雅,鼻若悬胆孤高坚挺,薄唇如刀挑出儒雅高贵,他的肌肤隐隐有光泽流动,闪耀着琉璃般的极光。伴着他长袖飞扬,白衣飘飘,美得不似真人。
他的容貌,风仪,已近于空灵,超越了人间一切的美丽,即使是随意的装束也掩盖不了他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清贵之气,还有铮铮傲骨。
这满塘的荷花,这悠悠的孤月,这徐徐的清风,这如仙如烟的梦境,即使再艳丽都及不上他回眸一笑间的风华。
不顾惜朝终生恨,一顾惜朝误终生!
这种妖魅般的男子应该深藏于山林,否则必要引起各种的觑觎,无论是男是女。
“师兄,你知道爱人是什么滋味么?”海东青走到他的身边,自顾自地倒了杯酒,一饮而尽。
他微微一笑,轻道:“青弟可是爱上了谁了?”
“爱?”海东青有些茫然地看了眼那男子,又倒了一杯酒,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不知道这是不是。可是我看见她就心痛,就难过,不看到她却更心痛更难过,我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
“爱不是美好的么?为何会难过心痛呢?”男子的声音如香江细水,悦耳动听,如临仙音。
“我不知道,所以我很徬徨,很迷茫,很无助,我一直以为得到江山得到天下,就能有无穷无尽的快乐,就会享受这一切的荣耀,可是自从认识她后,我才觉得这一切都比不上她展颜一笑……”
忽然他放下酒杯,抓住了男子的手道:“师兄,你知道么?她对我笑一笑,我就能高兴好几天,她对我怒目而冖,我就会消沉好些天,她要是对我漠然无视,我就会痛苦好多日,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会牵扯到我的心,我的心仿佛不是在自己的胸腔里,只是为她而生的,你说我是不是中了魔了?她是不是给我吃了什么毒药了?”
“傻瓜。”男子温柔地笑了笑,拍了拍他的手道:“你爱上了,爱上这个女人了,爱得已然入了骨了,所以你的情绪会随着她而波动,不要徬徨无助了,既然明白了自己的心那么大胆的去追求吧。”
“爱上了?去追求?可是她不爱我我该怎么办呢?”海东青无助的看着他。
“你喜欢她就向她表白啊,只要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不,师兄,你不知道,没用的!她心有所属了,而且她还是西秦的太子妃,你说我怎么才能得到她?”海东青痛苦不堪,手撕扯着自己的头发,眼中泛着淡淡的血丝,企盼地目光一如无家可归的流浪狗。
男子微一愣神,喃喃道:“沧海明月的妻子?”
“是的,师兄,你说我该怎么办?论权势,我与沧海明月可以说平分秋色,不,我还稍逊一筹!论相貌,沧海明月被世人赞为神仙临世,估计除了师兄无人能及,我更是比不得了,你说,我拿什么跟他比?她怎么可能看上我呢?”
海东青颓然的喝了口酒,斜坐在了桌脚边。
“痴儿”男子叹了口气道:“你所说的都是外在的,如果一个女子因为你的权势相貌喜欢于你,那是肤浅的爱,你会要么?”
海东青眼睛陡然一亮对着男子激动道:“师兄,离儿是一个很内涵的女子,你是不是说只要我真诚相待,她还会爱上我的?”
男子无奈的看着海东青,劝道:“来,青弟,你坐下,陪师兄喝杯酒。”
海东青坐了下来,匆匆地给男子倒了一杯,然后将自己的仰头喝下,才急道:“你快告诉我,师兄,是不是我只要对她好,她就会爱上我?你说啊,你不是无事不知,无事不晓么?”
“唉”男子怜惜地看了眼海东青,叹道:“既然你都说那女子很有深度很有内涵,她嫁于了沧海明月又怎么会琵琶别抱呢?青弟,你还是及时放下这段感情吧,这芸芸众生,芳草遍地,你这么年轻,相信定会找到属于你的那份情感。”
“不,师兄,来不及了,我放不下了,我已然入了魔了,为了她,我用了你教我的独门点|茓功,封住了她的武功,你知道我的,威胁女人一直是我最不齿的事,可是我却做了,只是因为她!呜呜…。”
海东青长饮一杯酒,又哭又笑。
男子脸色大变,春风般温和的脸上现出了愠色,斥道:“你怎么这么糊涂,竟然用这种方法迫使一个女子,你这么做除了把她推得越来越远,根本不可能得到她的心。”
惨然地一笑,眼看向了远方,那万千荷蕊似乎都幻化成了莫离殇娇美的笑容,让他的心为之一颤,眼变得更是迷离,低喃于唇间:“得不到她的心得到她的身体也好,至于我得到了是不是?”
“胡闹”男子勃然大怒,斥道:“你看看你这样子,还是那个顶天立地的海东青么?还是那个孤傲自信的海东青么?还是那个意气奋发的海东青么?为了一个女人你竟然要丧失了你原来的节气,要做下这种人人不齿的事,像你这样你还配为君么?还配去争霸天下么?你这样下去总有一天把东国的江山给葬送了!把你的将来也给葬送了!”
“东国的江山?我的将来?”海东青怆然地笑起来,猛得喝了口酒,微有醉意道:“没有了她,要江山有什么用?没有的她,我的未来一片黑暗,就如地狱…。”
男子轻瞟了他一眼,声音变得飘缈却杀伤力极强:“没有江山你怎么保护她?还谈什么得到?”
如遭重击般的定在了那里,海东青拿起了酒杯咕咚咕咚地灌了起来,直到喝完了才醉意朦胧道:“师兄,你知道么,我今天才知道,我那些皇兄都是被母妃下手杀掉的,根本不是受了诅咒得到失心疯而死的。他们都是死在我母妃的手下啊!你说,我怎么对得起父皇啊…。呜呜……我的江山,都是踩着兄弟们的血一路而来的,你说,我怎么安心?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白衣男子眼中陡然现出了厉色,杀意凛然,声音犀利低沉,几不可闻:“这妖妇…。”
手猛得被海东青抓住,海东青抬起眼痛苦道:“师兄,你说我该怎么办?朝廷被母妃的家族与三大家族把持着,心爱的人不爱我,而我的兄长是被我母妃所杀害,你说我该怎么办?我甚至怀疑当年的蝶妃也是母妃设计杀害的,你说我该怎么办?师兄,你教教我,你说我该怎么办?我还是不是你最疼爱的小师弟啊?”
“呯”白衣男子狠狠地掀开了石桌,上古的瑶琴掉在了地上发出了凄厉的翁鸣声,男子玉润般的脸上现出了无尽的杀意,有些失态的吼道:“不要问我,我不知道!我是你师兄,不是你的垃圾筒!不要什么都问我!”
醉得有些神智糊涂地海东青扑到在地,迷茫地看着有些疯狂的白衣男子,喃喃道:“师兄,你怎么了,我怎么好象看到你在生气,你不是淡雅如风从来不曾发火的么?是不是我眼花了?”
眼拼命的睁着,眼前却越来越迷糊,朦胧间他看到白衣男子向他走来,每一步都仿佛地狱中散发出来的声音。
咚咚的敲击在人的心上。
渐渐的男子蹲了下来,他定定地看着醉倒在地上的海东青,海东青脸上的冷硬线条被醉意柔和,变得柔美异常,尤其是那唇,散发出酒香的唇竟然勾勒起了满足的笑,也许梦中他正与莫离殇相会,那唇与男子的唇极为相似。
冰凉的指拂上了他的脸,他不适的挥了挥,呢喃道:“痒。”
指微微地顿了顿,轻划过他的脸往下…。
一直到了他的脖子上,五根玉般白净的指就这么轻轻地锁在了他的喉间。
“为什么?为什么你是那妖妇的儿子?为什么?为什么你又是我的师弟呢?”白衣男子眼中有种入魔般的狠戾,也有温情的慈悲,两种不协调的情绪在眼中痛苦的挣扎…。
指越来越紧,只要轻轻一送,海东青就会在睡梦中死去。
看着海东青的毫不设防的睡颜,男子眼中痛苦的挣扎。
他悲伤的闭上了眼,指越来越紧…。
眼前无数的片断飞过,海东青对他的依赖,对他的信赖,对他的仰慕,对他的亲切…。
他仿佛回到了海东青五岁时的时光,那时的海东青是那么的自闭,对任何人都是防备的心理,师傅将海东青交给了他,让他代为传授武艺,可是从海东青的眼中他看到了的是不信任还是怀疑。
是什么让一个五岁的孩子变得这么的敏感,这么的戒备,这么的可怜,可怜地让他心疼!
越是了解海东青的过往,他越是心疼,原来海东青虽然身为太子,可是从小却没有母爱,他对伍太妃来说是通往权力的踏脚石,而伍太妃对他来说只是一个代名词,从小他就在各种的尔虞我诈中生存,甚至也会遭受生命的威胁,皇子不是只有他一人,如果他不听话,不为人所用,那么他就会如别人皇子一样人间蒸发。
他比海东青大了五岁,却不知为什么特别想照顾海东青,把海东青当作亲弟弟这么爱护着。
终于有一次他从海东青的眼中看到了冰雪融化春暖花开的色彩,还有对他的信任。
海东青十分珍惜与他的师兄弟感情,把他当成了避风的港湾,把他当成的倾诉的对象,更是把他当成的无所不能的崇拜着,甚至连皇位都愿意与他分享。
只有与他在一起,海东青才会卸下伪装的面具,笑得可以开心,可以悲伤,可以痛苦,才会成为一个真正的人。
可是刚才海东青的一番话,让他如当头一棒,将所有的情份都扫之一空,仇恨顿时盈满了他的身体,充斥在血液里,那无边的杀意就如恶魔般蛊惑着他,让他痛下杀手。
当他的手捏住了海东青的要害,他犹豫了…。
难道他为了仇恨就要抹杀这份真情了么?抹杀掉海东青心中唯一的一缕阳光么?难道十几年的兄弟感情就这么薄弱不堪么?难道十几年的兄弟情深在仇恨面前就这么不堪一击么?
杀了海东青,死去的人能活过来么?
眼猛得睁开,看着安然入睡的海东青,看着他与自己有些相似的容颜,心魔慢慢地退去,怜惜又涌上了心头。
海东青他也是受害者,如果他这么杀了海东青,那么他的心会得到平静么?
不!
手慢慢地收回,脱下了身上的外衣轻轻地披在了海东青的身上,小心的掖了掖了,一如当初与海东青初识那般。
“黑子,送师弟回宫。”
“是,主子。”
暗中闪出来个黑影,如鬼如魅,小心地抱起了海东青,快速离去。
暗中,海东青的眼角流下了几滴泪,浸入了黑子的衣服,了无声息……
身后响起了断弦的乐声,少了几根弦,那乐声更回悲怆,忧郁,愤怒,还有无奈,最终趋于的平静…。
夜幕深深,连蛙都停止了鸣叫,整个宫殿在夜中显得庄严而肃穆,又如魔鬼般的矗立于其中,张着大口等待着送上门的美味。
海东青静静的坐在御花园中,看着没有一点光亮的宫宇,面无表情,眼中却是波涛汹涌。
良久,他轻道:“师兄,你不用为难了,你想做的我一定会帮你做到。”
回头厉声道:“传孤王旨,今晚摆驾安贤宫。”
安贤宫是张贤妃的寑宫,此时已然处于一片寂静之中。
海东青的到来顿时引起了轩然大波,更是让张贤妃措手不及,她没有想到海东青这么晚还会来。
“皇上,恕臣妾失迎之罪。”
“是孤王临时起意,怎么会怪罪于你呢?”海东青换上了一如既往的谦和笑容,温柔地扶起了张贤妃。
张贤妃已然入睡了,慌忙间妆容不整,那如云的美发半挽半垂流荡出与众不同的妖娆,美艳的凤目似醒非醒透着朦胧欲雨的风情,那中衣急急的披在了兜衣上,系得并不严实,露出大部分的凝脂玉肌。
这样的女人无疑是催|情的毒药,海东青的眼神变得深邃无比。
柔声道:“爱妃,天晚了,咱们还是快点安歇吧。”
“皇上…。”张贤妃妖娆一笑,神情又羞又喜,柔夷攀上了海东青的衣襟,轻道:“臣妾给皇上宽衣。”
“孤王自己来,孤王舍不得你劳累了。”海东青不着痕迹地避开了她的手,眼中轻芒微闪。
“怎么会呢?服侍皇上是臣妾的荣幸。”张贤妃心里得意非常,看来定是皇后给皇上气受了,不然皇上不能这么晚了才来到自己的宫里,想到这里她更是激动莫名,想着今晚定要使出浑身解数博得皇上的欢心,要是一举得男,将来凭着父亲在朝中的势力,再使个小计把皇后除了,这皇后的位置不是非她张贤云莫属了么?
她越想越得意,唇角的笑意更明显。
海东青看着她眼中神色变化,贪婪,虚荣,狠毒,阴谋,应有尽有,心中鄙夷万分,想到莫离殇时,眼中才现出了柔情蜜意,看来这世上还是莫离殇干净纯美,让他的心能得到平静。
他眼中的温柔正好被抬起头的张贤妃看到了,顿时她心潮澎湃,看多了海东青温柔的神情,可是她总觉得有一种不能看透的薄翳隔断了她探视的目光,可是今晚的温柔却是这么的亲切,让她感觉到自己进驻到了他的心。
难道…。
这时她惊喜莫名,难道她守得云开见天日,老天开眼,皇上终于感觉到她的真情,她的好了么?
“皇上…”她娇柔地笑,柔若无骨的手解开了中衣的衣带,那薄如蝉翼的中衣就这么顺着她玉般晶莹的肌肤滑落到了地上,露出被大红兜衣紧裹住的妖娆身躯。
海东青眼瞬间深沉,仿佛看不到底的旋涡,他唇间轻勾起邪魅的笑,柔声道:“爱妃,先去床上等着孤王,孤王今晚要与爱妃尽兴。”
“皇上…。”张贤妃娇羞地笑了笑,满意地看到了海东青的动情,才袅袅婷婷地向着雕花牙床走去。
看着她妖冶的背影,海东青冷冷一笑,示意心腹太监点上了香,一股幽幽的淡香就这么弥散了开来,带着淫靡的甜腻。
“皇上,臣妾等您,您快来嘛…。嗯…。”芙蓉软帐中张贤妃的声音柔得如棉,媚得滴水,还带着压抑情yu的痛苦。
“孤王来了。”唇间的笑更加的邪肆了,他抬起了手轻拍了拍。
从暗中飘出了三个黑衣人。
“去吧,别弄死就成。”他淡淡地吩咐了声,往殿外走去。
“是。”三道暗影走向了大床。
走到门口时,清冷的声音无波无痕,透着阴狠:“这次不用避子汤。”
然后推开了殿门走了出去。
身后传来张贤妃先是压抑然后是畅然的尖叫,那淫声浪语一浪高过一浪,穿透了层层宫门的安贤宫,甚至连宫外都隐约可闻。
海东青坐在了安贤宫的花园内,黑衣与夜色融于一体,仰望着天空道:“离儿,孤王会用自己的方式来保护你,无论你要与不要。”
第三卷 第十二章
“离儿。”
“明月,你来了。”莫离殇如小鸟般扑向了沧海明月的怀里。
“跟我回去吧,我实在受不了看不到你的痛苦了,尤其是那海东青还对你虎视眈眈。”
“扑哧!”莫离殇忍不住笑了起来,指尖爱呢地刮了刮他的鼻子:“原来你是吃醋了呢。”
大掌抓住了她纤细的小手,放在唇间轻吻着,眼深情地看着她,痛且快乐道:“是的,我是吃醋了,我想到你住在他的皇宫,我就如蚁咬身!我想到你对他强作欢颜我就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块!你是我的,我只想把你珍藏在身边!你知道么,我后悔了,不该放你出来,我当初就应该把锁在我的身边,纳入我的羽翼下,好好的保护你,珍惜你,爱护你。”
“傻瓜,这样的我还是我么?难道你喜欢一个唯唯诺诺的金丝鸟,而不喜欢一只恨天太低的大鹏鸟么?”
“可是这天太广阔了,我怕抓不住了你。”
“抓不住我,你可以跟我一起飞啊,咱们并肩齐驱俯瞰天下,那是何其美妙的事啊?明月,你是蛟龙非池中之物,我若如温室之花,终将有朝一日与你远离,所以我不能停下脚步,我要追随着你,这样你我才能永远的携手共进,你明白么?”
“不,我不明白,我只知道无论你是怎么样的人,我都会爱你如初,疼你如命,宠你入骨,永永远远,世世代代。”
“傻瓜,这世上的事没有绝对的,人与人之间需要的是默契,爱情也是这样,如果你我之间没有一个共同的目标,我们的距离会越来越远,到时心也会有隔阂,难道你希望我们越走越过么?”
沧海明月欲言又止地看了眼她,终于还是妥协了,抱着她低喃道:“好吧,只要你愿意,我会一直支持你。”
“谢谢明月。”莫离殇将脑袋埋入他的怀里,幸福地吸了口属于他的味道,轻语:“我只是不想与你有距离,希望永远能跟得上你的脚步。”
唇轻吻着她的发,着迷的埋入其间吮吸着,贪婪而沉醉。
“你既然拿定主意要呆在东国的皇宫,我也不拦你,不过你现在身边没有一个可信之人,我不放心。”
“呵呵,你不是留了十几个影卫在这里了么?”
“那是影卫毕竟有的地方照顾不了你,要不让如诗来服侍你吧。”
“好,我也想她了呢?如画怎么样?她好么?”
“如画?”沧海明月微微一愣,牵强地笑了笑,应付道:“当然很好,她每日里照顾任逍遥体贴入微,任逍遥的身体就快恢复了。”
“真的?太好了。”莫离殇大喜,没有注意到沧海明月眼中一闪而过的担忧。
“看你,说到任逍遥就这么兴奋,我怎么越来越感觉到身边强敌环伺了?”沧海明月忍不住吃醋开起了玩笑。
“什么啊?任逍遥是我的哥哥,你这是吃哪门子干醋?”莫离殇轻轻地捶了他一拳。
“不过,让如诗进来还得想个法子,不能直接调到你这里,否则会引起海东青的注意的,要不,让如诗易容成绿柳或桃红的样子?”
“不行,绿柳与桃花应该是海东青的心腹,海东青对她们两比较熟悉,如诗易容会露出破绽的。”
“那怎么办?”
“这个容易,陈淑妃总是装作娇小柔弱又知书达礼的样子,相信我要提出什么,她为了装贤慧肯定会答应的,不如你让如诗易容成她身边的二等丫环,等哪天我与陈淑妃偶遇一下,这事就成了。”
“好。”
“还有,你现在先回西秦,准备粮草兵马,二个月后与海东青一起攻打大昭。”
“什么?你与海东青达成协议要攻打大昭了?”
“哼,佟夜冥对我一直贼心不死,这次更是令我无奈跳崖,让我与你就这么分居两地生生受那相思之苦,追其源由都是他之错,此仇不报,我怎么心甘?”
“你不说我也一直想这事,只是目前西秦的兵力不足以攻打大昭,而且师出无名,你又是怎么说明海东青与你联手,据我所知海东青与佟夜冥正暗中勾结欲对西秦不利!”
莫离殇眼中冷光忽闪:“师出无名,就让它有名!”
“怎么有名?”
“和亲!”
“和亲?”
“对啊,咱们西秦不是还有一个公主么?沧海明珠可是国色天香,嫁给他大昭的太子不委曲他吧?”
沧海明月微一迟疑:“你是说等明珠入了大昭境内就杀了明珠嫁祸于大昭,然后借机讨伐大昭?”
“怎么?舍不得了?”莫离殇斜睨了他一眼,笑容淡淡。
“不是,只是明珠虽然不是我的亲妹妹,她的母亲却救过我母后的命,杀了她我怕将来母后不原谅我。”
“呵呵,傻瓜,我能让你这么难做么?原来你对我这么没信心啊?我难道在你的心目中就是这么一个恶毒的人么?”
“怎么会?”沧海明月心中一轻,陪着笑搂紧了她道:“我就知道你比菩萨还心软。”
“甜言蜜语,一听就假!如果我比菩萨还心软,我还能是仙魔女么?”莫离殇不禁失笑,对着沧海明月额头打了个的爆栗。
他顺势握住了莫离殇的手,真诚地看着她道:“对不起,按说沧海明珠这么设计你,死一千回都不足惜,可是为了她家对母后的恩义,我实在下不了这手。”
莫离殇抬手捂住了他的唇,轻道:“不要说对不起,我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如果你真的为了宠我,爱我,盲目地听从我,不顾了道义,那么我还不爱你了!我爱的沧海明月就是象你这样敢作敢当,恩怨分明,可以光明磊落可以狡诈如狐,但万事都无愧于心,俯仰晚无愧于天地的人!只有这样的你才是我最爱的。”
“谢谢你,这世上了解我,理解我的只有你。”抱紧了她,唇紧紧地贴着她的耳,心与心也密不可分。
“明月,你跟沧海明珠说好了,让她进入大昭后找个机会溜回西秦,这样万事俱备了。对了,你一定要找人盯着她,我怕她因爱不成反生恨,到时与佟夜冥勾结起来对咱们反戈一击就麻烦了。”
“嗯,你说的很有道理,这个你放心吧,我会处理好的。那你怎么说服海东青与西秦一起攻打大昭呢?”
“谁说说服海东青攻打大昭了?”
“咦?不是你刚才说的么?”
“嘿嘿,改了行不行?”
沧海明月无可奈何的刮了刮她的小瑶鼻,笑道:“你这个小坏蛋,总是捉弄我。”
“嘿嘿,不捉弄你捉弄谁?别人本姑娘还不屑捉弄呢?”
“本姑娘?”沧海明月不怀好意地看着她的肚子,戏谑道:“肚子都这么大了还姑娘?”
“你?好啊,你敢取笑我?看我怎么收拾你!”说完扑向了沧海明月,把沧海明月吓得连忙扶住了她,担心不已道:“好了,你是姑娘行了吧,别闹了,小心伤了肚子里的宝宝。”
“哼,你昨夜里怎么不顾及他,要了一回又一回?”话音未落,莫离殇顿时小脸烧得如彤云般火热,又羞又急道:“讨厌,都是你,让我说出这么羞死人的话来。”
沧海明月忍住了暗笑,装作不在意道:“都是我的错,你别生气了!”
“怎么就是你的错了?”莫离殇不禁耍起了小脾气。
“让你生气就是我的错,让你害羞也是我的错,让你错了也是我的错,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你永远是对我,只要有错,绝对是我的错!”
“扑哧”莫离殇转嗔为喜,忍不住笑了起来,啐道:“看你堂堂一个西秦的太子却这般的惫癞。”
见美人终于息了怒,沧海明月暗中抹了把汗,幽怨地想,这还不是你逼的,不过为什么我这么甘之如饴呢?唉…。
“呵呵。”沧海明月有些呆傻的笑,一把抱起了莫离殇往床中走去。
“你做什么?难道你还想…。”莫离殇一阵惊叫。
“想什么哪?昨儿个你累坏了,我帮你按摩一下。”沧海明月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后又涎着脸道:“当然,如果你有需要的话,为夫我舍命陪君子也成!”
“呸!你想得美!还舍命陪君子呢!”莫离殇对着他一眼大白眼。
他则笑,笑得幸福满足。
将莫离殇小心翼翼地躺平了,盖上了薄被,脱下了她的鞋袜,沧海明月大掌包住了她的小脚熟练地按摩起了脚底的|茓位。
一股酸酸麻麻的感觉从|茓道上冲入,流转入全身,随之而来是沧海明月洋洋洒洒的内力,顿时让她百骸都舒服无比,仿佛佯徜在大海之上。
“好舒服。”
看着她如猫般慵懒的样子,指下的滑腻更是刺激了沧海明月,他只觉心猿意马,浑身热血沸腾,全身的血液都集中到了一处。
“骨碌”喉间不自觉的发出了吞咽口水的声音,让莫离殇惊得眼突然睁开,她疑惑地看了眼沧海明月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你继续躺着就行。”沧海明月懊恼地掩饰道,借着按摩的动作掩饰住刚才的尴尬。
“噢。”莫离殇闭上了眼,微合间闪过了调皮捉狭的笑。
沧海明月认命的继续按摩,好不容易控制了心神,将一只脚按摩玩后,拿起了另一脚脱下袜子,手指接触到微凉的小脚丫,顿时心念又一动,旖旎之心涌了上来。
他连忙压制住情yu,心神合一,全神贯注地按摩起来。
这时莫离殇调皮地将另一脚伸入了他衣服的下摆,印在了他紧致的皮肤上。
“怎么了?”浑身一荡,他按捺住荡漾心神,声音微哑的问道。
“我的脚有些冷啦。”说着把脚丫往他的心口移去。
水滑洗凝脂般的小脚丫如蛇般游移,引起他身体一阵阵的颤抖,所到之处酥麻难忍。
“你把那只放在我心口,一会就热了。”
“好。”
心口上放着一只小脚丫,另一只小脚丫在他手中把玩着,就算是圣人都会心生旖旎,别说爱莫离殇入骨的沧海明月了,他看了眼舒服得眯起眼的莫离殇后,才狠狠地压制了涌动不已的情yu。眼观鼻,鼻观心,开始一心一意地按摩了。
可是莫离殇却不饶过他,那小脚丫不安份的来回游移起来,惹得他全身都紧张,身体变得如火般炙热。
顿时他僵在了那里,如石化般不敢再有动弹,掌下愈加用力,惹来莫离殇一阵娇喘轻吟:“明月,你弄疼我了。”
那声音妩媚滴水,仿佛羽毛般拂过了沧海明月的心尖尖,让他顿时所有的自制力都化流水,睁开眼却看到莫离殇似笑非笑的神情。
“小妖精,你有意捉弄我?是不是?”他咬牙切齿地瞪着莫离殇,敢情这一切都是她有意为之的,就是为了捉弄他,亏他为了照顾她的身体还忍得如此痛苦。
看来老虎不发威,她当是病猫了。
于是他化身为狼,将手中的小脚丫举到了唇间,轻轻的啃咬起来,那雪白粉嬾的小脚就如美味般在他的唇间游移。
“不要,痒死了…”轻轻地呻吟出声,莫离殇的小脚趾头被他吸咬得又是酥麻又是痒痒又是湿滑,感觉一股热线从脚尖窜到了四肢百骸,让她浑身都有一种着火的感觉,欲罢不能!
“谁让你捉弄我的?现在讨饶来不及了!”沧海明月不为所动,舌尖轻卷着每颗贝壳般的脚趾,手更是肆无忌惮的在她的小腿上轻划。
惹她一阵阵的颤栗。
“明月…唔…。不要啦…。”她的呢喃如水,眼如迷星,身体妖娆的扭动,小手抓住了他的手。
“以后还敢捉弄我不?”他眼变得更深邃,仿佛浩瀚无烟的暗夜,在极深之处跳跃着一簇熊熊燃烧的火焰,大手轻握着她的柔夷,指甲若有若无的搔弄着她柔软的掌心。
“嗯…。”眼突然一睁,如受到炙烧般快速缩回了手。
随之而来的是他俊美无双的容颜,他的脸陡然在她眼中放大,清晰的印入了她的眼底:“给我,好么?离儿…。”
他的声音暗哑低沉,若水滴溅在她的心湖荡起了一阵阵的涟渏,迷惑于他低迷沉醉的嗓音,又迷恋于他倾城绝世的容颜,更深陷于他一颗爱她深深的心,昏乱间,她无措地点了点头……
狂喜,情yu,撩心,他俯下了身,唇紧紧地贴住了她的,舌尖一遍遍地描绘着她的唇线,直到她难耐无助的张开了檀口,丁香小舌无意识的轻舔着被热情烧得干涸的唇…。
她的舌被他捕捉到口中,纠缠不休…。
夜很静,唯有几声不和谐的轻吟透着沉重的夜幕传了出来,将夜点亮…。
春宵苦短,一夜颠狂让莫离殇未曾有过休息,直到沧海明月最后的嘶吼才心满意足地将她汗津津的身体搂在了怀中。
“累不累?”他担心地问道。
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你说呢?”
“嘿嘿。谁让你勾引我来着?本来我想让你今夜好好休息的。”
“这么说还是我的不是了?”
看着她恶狠狠的脸,他立刻陪笑道:“当然一切都是我的错,嘿嘿,要怪就怪我意志不坚定,轻易地被你诱惑了,唉,谁让你这么美?引我犯罪精尽人亡在所不惜!”
“讨厌。”莫离殇又羞又恼嗔怒地瞪了眼他后,却在他的怀里找了个更舒服的地方靠着。
他则满足的抱着她,手有一搭没搭地轻抚着她凸起的肚子。
“明月,回去将海东青强抢西秦太子妃的事传出去。”
“不行,这样对你的名誉会有损害的。”
“你傻啊,只说让人传出去,又没说让你去证实,你现在太子府中不是还有一个假冒的太子妃么?这足以堵住有心人的口了。”
“那你让我传出这个消息做什么?”
“传给佟夜冥听啊!别人听了也许不会在意,你只要证明我仍在太子府里,定会相信,但佟夜冥不会的。他心性多疑,必会探个究意的。”
“为什么他会探个究竟?”
“因为他太自傲,他这样的人绝不允许失败,而且他占有欲极强,自从我嫁给你,他都一直不死心,心心念念欲得到我。如果他知道我被海东青掳走了更成了海东青的皇后,他那可笑的自尊定会驱使他找海东青要人的,到那时东国与大昭之战不远矣。”
“你难道不怕海东青把你交出去了?对于海东青来说没有什么比权势更重要的。”沧海明月陡然紧张道:“是不是海东青爱上你了?”
“爱不爱上我不知道,不过就算他没爱上我,相信他也不能把自己的皇后拱手让人吧?如果他敢将我让出去,你就再传言出去,佟夜冥看上了东国的皇后,海东青为了权力竟然连皇后也舍得出让了,到时他就是想让也得过得了东国百姓那一关啊!”说到这里突然对着沧海明月嫣然一笑,妩媚到极点,妖娆到极致,更是毒辣到彻骨,盈盈间吐字如珠,却冰寒冻骨:“如果他要是爱上我,那么他就更是自作孽不可活了!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东国与大昭一战是势在必行!”
“唉,海东青爱上你真是不幸啊!”沧海明月得了便宜还卖乖,假装叹息。
莫离殇回眸一睨,恶声恶气道:“怎么了?你难道觉得海东青可怜,那我是不是得对他假以辞色呢?”
沧海明月大惊失色,急道:“不要,千万不要。”
“呵呵”莫离殇忍不住笑了起来,啐道:“傻瓜…。”
“可是你不就爱我这个傻瓜么?”
“你很得意么?”
两人嬉笑起来,又温存打闹了一番。
“太子,海东青带着侍卫向这来了,我们快走吧。”
“该死的!”沧海明月大怒,气道:“我跟自己的妻子亲热倒跟做贼似的。”
“呵呵,暂时的,总有一天会让海东青连本带利还给咱们的。”
“嗯。你小心些,有什么不对劲的立刻叫暗卫,千万不要让他伤了你,我可以不要江山,不能不要你。”
“放心吧,他伤不了我。”
沧海明月依依不舍的看着她,在暗卫地多次催促下,被莫离殇用力一推,推出了窗外,才融入了夜色之中。
待他走后,莫离殇快速地布置了一下,更将窗打开,驱散了一室的情yu味道。
门被狠狠地踹开,发出了来回碰撞的声音,海东青如吃了火药般带着雷霆之怒冲了进来,还带来了森冷的寒意。
“这是怎么了?深更半夜的闯入我房间?”莫离殇冷冷地看了眼海东青,斜倚在软榻上。
“他人呢?躲哪去了?怎么见不得人么?”海东青气呼呼地越过了她,冲向了床,疯了似的翻腾起来,绫罗锦被扔了一地并未发现任何人,又不甘心地把帐子掀开了,自然也没发现什么人,顿时气得一把把帐子撕裂了,拽下来后发泄般地扔在了地上。
看到帐子掉在地上,他心头一动,把头探到床底又打量了一番。
“东王这是做什么?是来抓刺客么?难道东王认为我藏了刺客不成?”莫离殇给自己倒了杯茶,倚在了软榻上慢条斯理的喝了起来,眼越加的冰冷。
“刺客?哼,别以为孤王不知道,沧海明月来了。”他的口气十足像是嫉夫,这架势更是像是来抓奸的,他一步步地走向了莫离殇,脸胀得通红,眼紧紧地盯着莫离殇,似乎是在等待她的回答。
唇间勾起讥嘲的笑,冷道:“东王这话就稀奇了,就算是明月来了,他与我夫妻之间见面是天经地义,东王这兴师动众为了哪般?”
“你…。”海东青涩了涩,当他听到暗人说有可疑的人入了忆蝶宫,而且忆蝶宫里传出若有若无的男女欢爱之声,顿时气血上冲头,妒意蒙了心,疯了似的就想飞到忆蝶宫,他只想把那个男人抓了出来碎尸万断,却忘了他有什么立场管莫离殇!
他抬起鹰隼般的尖锐的眼,恶狠狠地瞪着莫离殇,恨道:“你别忘了你现在可是孤王的皇后,你如果做出什么伤风败俗的事,丢的可是孤王的脸面!”
“是假装的。”莫离殇只淡淡地提醒道。
只这一句话就把他打击的体无完肤,是啊,她与他是假装夫妻的,他有什么权力管束她?
可是他就是不甘啊,他怎么甘心她躺在别的男人的身下辗转承欢?怎么甘心让她的妩媚对他人展现?不,她是他的!
想到这里,戾气顿现,大步冲向了莫离殇,一把撕开了她的外衫,露出她晶莹剔透的肌肤。
“你做什么?”莫离殇狠狠地一巴掌打向了他。
“啪”他的脸登时现出了五个指印。
他完全忘了反抗,忘了发怒,傻傻呆呆地看着莫离殇掩上了衣襟,可是那一幕却在回放!
如蚁噬心!
她肌肤上布满了吻痕点点,青紫交加,仿佛一把把利刃刺入了他的心里。
他想笑又想哭,他心爱的女人身上全是爱的痕迹,可却不是他弄的,这让他情何以堪?!
顿时他如遭重击的倒退了几步,随即疯了似得冲向了她,抓住了莫离殇瘦削的双肩,狠狠地摇摆,吼道:“你还说他没来?这是什么?你告诉我?这是发疹子么?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
他疯狂的摇着,摇得莫离殇头昏眼花,可是那一对清澈的眼却始终冰冷地瞪着他,瞪得他无以遁形。
“我是他明媒正娶的妻。”仍是一句话就将海东青击得溃不成军,一败涂地。
手陡然松了下来,脸苍白而惨然,唇轻颤了半天,才说出了让他痛彻心扉的话来:“是啊,他是你的夫,你是他的妻。哈哈哈…”
他笑得悲凉,痛苦,眼中更是透着绝望的气息,他紧紧地盯着莫离殇冷漠的脸,半晌才怒吼道:“那么,你把我当什么?我又是你什么人?”
“对立的人。”言简意骸的一句话顿时让他体无完肤。
闭上了眼,一行清泪终于流了出来,他压抑着声撕力竭的吼叫:“原来在你心中我一直是对立的人。”
默默地看着他,她不言不语,空气中的低气压似乎要让人窒息,她依然毫不动容。
他悲哀不已,心痛不已,看着她冷漠的容颜他有种打碎的冲动,可是他却舍不得,就算是她伤他到极点,他依然舍不得动他一分一毫。
他看着她,半晌…。
“他怎么可以这么放纵,你还怀着孕呢!”终于他说出了驴头不对马尾的话来。
“跟你有关系么?我愿意!”
她的话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顿时他的世界塌了,一句我愿意让他的希望已然全部破灭了,原来她所有的美好只为那个叫明月的人展现,所有的柔情都是奉献给那个叫沧海明月的人,所有的爱亦是。
她对于他,从未有过一丝的怜惜与顾念,从来都未有过1
哪怕是他表现的多么的宠爱于她,对她掏心剜肺的好,那一切对于她来说只是多余,甚至是茶余饭后的笑柄!
他算是什么呢?他为了她可以做沧海明月为她做的一切,为什么她会看不到呢?她的心怎么能如此的坚硬呢?
“哈哈哈…。”他大笑,笑得涕泪交流,终于他的自尊让他不再看她一眼,大步而去。
等他走后,她才微微松一口气,她真怕,怕他一时失控伤了她,伤了她的孩子。
还好,他是高傲的亦是自负的,他不屑于对一个女人动粗,但他的怒气会延伸到何处就不在她的管辖范围了。
其实对于他对她的情,她已然有些知道,所以她才会想出利用佟夜冥来对付他,有时候美人计的确是很有效的是不是?
唇间勾起了阴狠地笑,笑得没有一点的温度。
谁让他来招惹她的呢?她的心早就给了明月,对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柔软了,所以爱上她的后果只有一个就是等死!
半个月,整整半个月他没有再出现。
“皇后娘娘,太妃有请。”
“知道了。”
莫离殇点了点头,眯着眼看着镜里的容颜。
“娘娘,奴婢这就让人通知皇上。”
“不必了,不过是见太妃又不是上刑场,通知皇上做什么?”
“这…”柳绿迟疑了一会,才道:“那皇后呆会一定要寸步不离奴婢。”
莫离殇默不作声,看了眼镜中梳妆好的自己,将头上那枝凤头钗拿了下来,道:“这个太华丽了,换个素雅一点的。”
“好的。用这碧玉簪子可好?”柳绿从妆盒中取了一支通体碧绿的簪子递给了莫离殇,莫离殇看了眼满意地点了点头,其实她更满意的是那簪子的尖锐和质地的坚硬。
“臣妾给母妃请安。”莫离殇微微地福了福就往侧座上坐了下来。
伍太妃漫不经心地看了她一眼,抿了口茶淡淡道:“皇后怀孕后这身子是重了,怎么脑子都不清楚了?”
“母妃此话是何意,让臣妾摸不着头脑”
“呯”伍太妃将茶杯狠狠地砸向了莫离殇脚边斥道:“难道没有人告诉你,身为臣媳,母妃不允许起身,你就得长跪不起么?你这福了福地敷衍于哀家是何道理?”
眼讥嘲地看了眼摔在脚下粉碎的杯子:“母妃这话可是冤枉臣妾了,是皇上说臣妾身怀六甲,免一切礼仪,就算是皇上也可不用行礼了。”
“你说什么?”伍太妃勃然大怒,腾地站了起来,怒道:“这个孽子!”
眼芒轻闪了闪,莫离殇状似无意道:“母妃还请慎言,虽然说皇上是您的儿子,但也是东国的君王。母妃这四个字传了出去可是大忌!”
“哼,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是威胁哀家么?告诉你,哀家在后宫如鱼得水之时你还没出生呢!”
“呵呵,母妃多心了,臣媳也是好意,要是母妃听着不乐意,自然可以为所欲为,反正这天下都知道东国是伍家的天下嘛。”
“放肆!你这是何意?”
“呵呵,母妃这是怎么了?这么激动做什么?臣妾是来自小地方人可禁不起母妃这般的惊吓。”莫离殇的眼中闪过了不屑的讥嘲,顺手拿起了一颗葡萄剥了起来。
伍太妃气怒地看着她,半晌才恨声道:“这后宫自古就是美女云集之处,也是埋葬了多少绝代佳人之处。皇后现在虽然得了皇上的宠,但是自古帝王多薄幸,皇后还是得好自为之才是!”
她一字一句,冰冷如铁,却带着无可躲藏的警告之意,看着莫离殇面无表情的脸,不禁得意一笑:“这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年年选秀,年年进新人,向来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何况再美的花也有凋谢之时,是不是?当然,如果有手段有魄力又有后台的话…。”
莫离殇低垂着脸,遮去了她眼底的冰冷与讽刺,这算是什么?警告加拉拢么?
她突然抬起头打断了伍太妃的话道“是像母妃这样么?像母妃这么有手段有魄力有后台么?听说母妃就是得了帝宠长盛不哀,先帝为了您更是驱赶尽了所有的妃子,可谓对母妃是情深义重,这点臣妾自当向母妃学习才是。”
“你…。”
莫离殇的话就如刀戳伍太妃的心窝,这东国的皇室都知道先帝是为了蝶妃才废了后宫的,而她只是沾了蝶妃的光而已,现在莫离殇的话无异是在她的伤口洒盐,让她痛过之后还是痛,痛得无以复加。
可是对上了莫离殇那无辜的笑脸,她又迟疑了,不知道莫离殇到底是真知道还是假知道那段往事…。
想到此次宣莫离殇来的目的,只得打落门牙往回吞,她咽住了怒气,强笑道:“说什么学习,只要你跟着母妃,母妃自然会指点你一二,对别人母妃不敢说,对于皇儿,母妃自然是熟悉的。”
“如此还请母妃多多指教。”
“嗯。”伍太妃终于平静下来,满意地看着莫离殇乖巧的表情。
“皇后,今儿个就咱们两,在民间咱们就是婆媳,所以哀家这个做婆婆的不免要提点你几句,你虽然现在贵为皇后却是无根无底,到现在连哀家都不知道你是哪里人士,又是从何而来。”
莫离殇淡淡一笑,原来这是盘问身世来着。
“回母妃,臣妾是东国边远乡镇郁县之人,父亲是秀才,也算是诗书门第,前些日子皇上路过敝县,身受重伤为臣妾所救,皇上于是决定娶臣妾为后,以报救命之恩。”
莫离殇此话有真有假,当初与海东青一战,海东青败北而逃,受到白魁的追杀,是受过伤,所以伍太妃不疑有它,眼中却划过了一道鄙夷的神色。
原本还以为莫离殇是哪家大户的千金,是海东青的一招暗棋,所以她才有所忍让,现在想来,莫离殇的那些狂妄不知礼数,却原来是小家子气,是小人得志的表现了。
突然她又意筹满志了,感觉希望的署光就在她的眼前。
于是她亲切地笑道:“原来你是皇儿的救命恩人,怪不得皇儿这么紧张于你,连四大家族都不顾了。”
言下之义,救命之恩总有报完之时,要想立足于深宫后院还得有个依靠才是。
“都是皇上的恩典。”
“嗯,你也知道皇上的恩典,既然是恩典,你也不能恃宠而骄。这几个妃子都是背景复杂之人,你也该劝皇上雨露均施,莫要引起后宫怨怼才是。”
“母妃那会也是这么劝慰先帝的么?”
莫离殇状似天真的看着伍太妃。
伍太妃神情一愣,仿佛吃了苍蝇般的难受,她劝?劝个屁啊,先帝自从有了蝶妃就没有进过她的宫门。
勉强一笑,笑得肝肠寸断:“自然是的。”
“怪不得,怪不得先帝如此宠爱母妃,母妃果然贤惠。”
“现在是说你,不是说哀家!”伍太妃听了浑身不舒服,气得失了分寸,声音陡然拔高,怒气冲冲地斥道。
“是,既然母妃不爱提及先帝,臣妾不提就是了。”
“你…。”伍太妃被噎得浑身发抖,她敢说不爱听提及先帝的话么?这皇后是怎么了?说的话但凡是过脑子的人都不会说出来,说她天真吧,看着不像!说她有心眼吧,也没看出来,怎么就这么捉摸不透呢?
莫离殇却暗中好笑,心想,气不死你这个老妖婆,敢下毒害我的孩子!
伍太妃被莫离殇装傻充愣的话弄得气急败坏,终于板着脸不跟她绕圈子,道:“你知道现在四妃之一德妃已然空了出来,马上就要选透了,自古选妃都是皇后的事,哀家要你将伍家的小孙女,伍情儿选作德妃。”
“伍家的小孙女不就是母妃您的侄孙女么?”
“是的。怎么你不愿意么?”眼如刀般狠狠地剜向了莫离殇,大有她不同意就别想走出这门的架式。
“怎么会呢!”莫离殇笑了笑,突然语峰轻转道:“可是皇上是您的儿子,伍情儿却是您的侄孙女,这不成了乱了伦常了么?难道母妃是要臣妾做出乱人伦常的事么?”
“你!”伍太妃气得手都抖了,怒道:“哀家让你选就选,你哪来这么多的废话?”
“这怎么是废话呢?臣妾怕做了这事后,皇上不满意,天下不愿意,母妃这是帮臣妾还是害臣妾啊?不如这样吧,还是母妃看看娘家有没有什么表妹的,这表兄妹成亲倒是自古就有,这让天下人也无话可说了。”
伍太妃一阵气结,这不废话么?她要是能挑出比海东青小的姪女,能至于去从孙字辈里找么?她有五个兄弟,可生的大都是儿子,就算生的女儿都也是早就出了阁的,哪去找来给海东青当妃子?
想到这里,她猛得一拍桌子道:“今儿个这事就这么定了,你就按哀家说的办就是了。”
莫离殇冷冷笑道:“原来母妃是早就定了的事,不过是传个令而已,既然如此,母妃又何至于兴师动众,传个懿旨到臣妾宫里不就行了?”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伍太后再也沉不住气了,她要是传下懿旨不是授人以柄了么?
“那要看母妃想臣妾是傻还是精了。”莫离殇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手敲了敲背道:“对不起,母妃,臣妾不耐久坐,先请告退了。”
“你说什么?你怎么这么嚣张?哀家的话还没说完,你就要走么?”伍太妃勃然大怒,再也忍不住道:“来人,给皇后准备一个舒服的座位。”
慈宁宫里一片死寂,静悄悄尤如坟墓,莫离殇抬起头,看着源源不断散发着逼迫之意的伍太妃,心静如静,淡淡地笑了,笑得云淡风轻,风华绝代,而伍太妃却越来越怒,因为她就这样被莫离殇赤祼祼地嘲笑了。
她完美的脸上有瞬间的崩裂,第一次有人这么看穿她般的注视着她,让她无以遁形!
她怎么能够忍受,她已然颐指气使了十几年,她已然是这东国最高贵的人,她绝不允许她的尊严被别人贱踏。
眼神冰冷如霜,泛着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寒意,审视着眼着的女子,原来刚才的一切都是这个女人假装的,现在的她才是真正的她,原来刚才她就是如耍着小丑般耍自己玩的!
顿时羞辱的感觉袭上了心头,她恨恨地看着这个笑如春风,沉静如水的女人。
“皇后,有句古话说的好,做事要留三分余地,你一个孤苦伶仃的人在宫里处处为敌是没有好处的!现在哀家再给你一个机会,你说到底是应是不应?”
“母妃这话说的好像是臣妾不应就要对臣妾动刑似的,难道母妃一点不在意臣妾肚中的皇嗣么?”
“哼”伍太妃露出了狰狞的面目,阴狠的表情破坏了她装饰多年的雍荣与仁慈:“生下来的才是皇嗣,生不下来的算是什么?只不过是这深宫中的一个冤魂罢了。”
“看来母妃对此事彼有心得!”
“你不用牙尖嘴厉,今日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伍太妃终于失去了耐心,对着太监道:“还不把给皇后准备的专座抬上来。”
“是”
莫离殇不在意地笑了笑,随手剥了个桔子吃了起来,轻赞道:“母妃这里的贡桔味道果然不错。”
“不错就多吃点吧,就怕以后没有机会吃了。”
“如此臣妾就不客气了。”莫离殇老神在在地又剥了一个往唇间送去,把伍太妃气得浑身发抖。
不一会,几个大监抬了一张软榻上来,那软榻倒是布置的华美异常,看着亦是舒适不已,不过暗藏在底下的是什么就不喻而言了。
她心底冷笑,眼底的寒流轻轻地激荡,淡,却漫漫散开了冰寒与冷酷。
“来人,皇后身怀有孕,不适合坐久了,扶皇后上软榻上躺躺。”伍太妃声音阴冷透着嗜血的疯狂,完全破坏了她甜美的形象。
几个如狼似虎的太监立刻冲了上来。
“拿开你们的脏手,不要碰本宫。”莫离殇冷冷一眼,让众太监噤若寒蝉,连伍太妃都忍不住心间一跳,她真是秀才之女么?
为什么她刚才一转眸间的杀意是那么的浓烈,仿佛经过千百次征战沙场的锤炼?
为什么她长身而立时的气势是那么的滂薄,仿佛从小就指挥千军?
为什么她迈步而前的姿态是那么的清贵逼人,仿佛是骨子里天生的霸气?
她到底是怎么样的女人?
就在伍太妃眯着眼心思转动之时,却听到莫离殇轻笑,笑得暖如春风,笑得沉鱼落雁,笑得让人心神荡漾:“母妃,在您宫里臣妾躺着太不孝了,还是请母妃躺着吧。”
就在伍太妃一愣间,眼前一阵风刮过,一双冰冷的手扼住了她的喉咙,尖锐的簪子扎到了她的劲动脉之处,让她一动不敢动。
她呆了呆后,才怒斥道:“离月,你敢?哀家可是皇上的亲娘!”
“母妃这话说的,谁也不没说您不是皇上的亲娘啊?难道母妃是怕什么么?”莫离殇轻轻地嘲笑了句后,对着惊得目瞪口呆的太监与宫女道:“都给本宫退到门口去,否则休怪本宫不客气!”
“太妃!”
众太监与宫女吓得魂飞魄散,他们当了这么久的差,第一次见到皇后挟持太妃的事,完全出乎了他们的意料之外。
“你们这帮废物,还不给哀家将这贱人拿下?难道你们一个个都想灭九族么?”伍太妃大吼着,完全不在意脖子上了玉簪。
看来她是吃定了莫离殇不敢下手了。
“呵呵,看来母妃倒是不惜命啊?怎么办呢?”莫离殇轻笑了笑,笑得妩媚动人,那样子集清纯邪恶于一体,让太监们看得一愣,都忘了动手。
簪陡然放高了数寸,莫离殇笑道:“不惜命当惜容吧?当年母妃可是凭着这副美艳的容貌让先帝爱之深重的?”
“不要!”伍太妃惊叫出声,她虽然相信莫离殇不敢杀她,可是她不敢确信莫离殇会不会做下毁她容貌的疯狂的事,虽然莫离殇的话多有讽刺,但她已然顾不得了。
“看来母妃还是惜容的,呵呵,女为悦已者容,臣媳再次领会到了这句话的真谛,母妃对先帝也是受恋情深啊!”
莫离殇句句不离先帝,口口声声说先帝对伍太妃的宠爱,终于刺激了伍太妃,她发狠道:“你们这帮奴才还不把她给哀家拿下?”
这时那些太监与宫女才如梦初醒,不管怎么样,他们是吃皇家的饭,更是慈宁宫里的人,要是不听太妃的命令,定然死罪难逃。
于是所有的人都扑向了莫离殇。
莫离殇眼一冷,轻笑,几不可闻,飘缈若烟:“原来母妃还真不怕毁容了。”
手轻轻地一划,划过了伍太妃的右脸,伍太妃一声惨叫,所有的太监都愣在了那里,就在他们一愣间,莫离殇将伍太妃扔向了为她准备的那张软榻上。
“啊!”凄厉的尖叫回响在诺大的宫殿里。
宫门被外力拍飞,发出巨大的声响,在木屑横飞中,一道明晃晃的影子冲了进来,悲呼道:“不,离儿…。”
第十三章
海东青一把抱起了软榻上的伍太妃,心痛欲绝地看了眼后,发现竟然不是莫离殇,愣了愣,手条件反射地一松,伍太妃又呈自由落体掉在了软榻之中。
“啊!”伍太妃凄厉的尖叫再次回响在诺大的宫殿之中。
所有的宫女太监都吓得跪了下来。
“这是怎么回事?”海东青大惊失色,连忙再次抱起了伍太妃,急道:“母妃,您怎么了?这到底怎么回事?”
伍太妃疼得说不出话来,美艳精致的脸一片苍白,她颤抖地手指着莫离殇,眼中一片怨毒。
“呵呵,皇上,这个问题还是让臣妾来回答吧。”莫离殇这时神闲气定地走了上来,雪白的长裙飘散开来,在光可照人的地面上翻腾起一层层的雾浪,一道道,仿佛踏波而来,渐渐地晕开几许涟渏,随风轻送淡淡清香。
海东青迷离地看着她,看着她漫不经心地将手中的玉簪轻轻地簪上了那如云的美发,红酥手白如雪,碧玉钗翠如波,发黑如漆,在柔和的光泽下,掩映着几分妖娆几分妩媚还有几分…。杀意。
她杏眼含讥地瞟了眼伍太妃后,才向着海东青妩媚一笑:“皇上,母妃心疼臣妾有孕在身怕臣妾累着了,一定要臣妾睡在这特意为臣妾制作的软榻上说话,臣妾自幼饱读诗书熟学礼仪,怎么可能做下这等胆大妄为之事?自然是谦让有加,一时孝心使然强摁着母妃睡在了这软榻上了。没想到…嘿嘿…。”
说完美目邪恶地看着被扎得千疮百孔的伍太妃,看着那价值千金的衣服上血迹斑斑,唇间的笑就如彼岸花开邪魅而阴毒。
一阵风过吹落她几丝轻发,飘飘扬扬,魅魅惑惑,更是凭添了几分罂粟般的风情,吸人心魄让人欲罢不能!
武太妃真是自作孽不可活,竟然想害她!呵呵,没想到阴差阳错,同一种苦吃了两茬!
她弯下了腰,纤手轻轻地摁在了伍太妃的身上。
一股尖锐急促的痛又再次袭卷了伍太妃,快速向全身每个细胞扩散开来。
撕心撕肺,痛入骨髓!
她额间冷汗淋淋,脸白如雪,恨恨道:“离月,你敢!”
莫离殇眨着无辜的眼,轻笑道:“母妃这是怎么了?臣媳只是关心母妃而已,要不要臣妾扶母妃起身?”
伍太妃又气又痛,瘫倒在地,指着莫离殇说不出话来。
莫离殇眼波流动,慢慢地站了起来,对海东青委曲道:“皇上,臣妾想尽本份扶起母妃,不过母妃好象对臣妾误会彼深…。”
海东青瞪了她一眼,对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嬷嬷道:“混帐东西,不要命了么?看到太妃摔在地上还不扶起来?”
嬷嬷连滚带爬地爬了起来,轻手轻脚的扶起了伍太妃,饶是这样,伍太妃还是痛得哀叫连连。
莫离殇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唇间含着几不可闻的讥笑。
就在伍太妃走过她身边时,她将唇凑到伍太妃的耳边:“母妃的忍耐力不错,就这么痛还能面不改色的忍着,让臣妾十分佩服,这点臣妾是无论如何学不会的,当然也不会有机会学的。嘿嘿…。”
伍太妃气得全身发抖,可是抖一抖就疼一疼,一股股炼狱里焚烧般的痛灼席上来,几乎夺去了她所有的呼吸。
“总有一天,哀家会让你百倍千倍于此痛!”她眸间泛着幽幽的冷光还有无边的杀意,此仇不报,她誓不为人!
“那臣妾等着。”笑,轻蔑无比。
“呯”这时海东青已然将软榻给拆开了,入目之处是密密麻麻的细钉,上面还带着鲜红的血。
顿时他呆立在那里,眼中涌起残酷的恨意,那谦谦如玉的风情早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血丝涌现的杀机。
他心底怒火如烧,连绵不断。
他不敢想象如果是离儿被强摁在这上面会是什么样的结果!更不能自信还能保得住离儿肚子里的胎儿!
为什么?为什么要逼他?
难道权力真的这么重要么?重要到了没有人性,连自己的孙子都要伤害?
那一根根带血的针彻底激起了海东青心底最残暴的野性,眸陡然紧缩,缩得仿佛成了竖瞳,嗜血的杀意凝聚成了刀尖,他带着邪佞的冷暴转向了伍太妃。
“母妃,你是不是该给孤王解释一下?”
震怒的脸冷寒的表情,吐出的话却轻柔地飘渺,冷冷的寒意从脚底窜入了伍太妃的头皮,第一次,她对海东青有了惧意。
伍太妃苍白着脸,气怒道:“解释?这还需要解释么?是你宠着的这个女人要害母妃,难道母妃还要给你一个交待不成?”
嗜血的冰冷,彻骨的寒意,他的眼就这么深深地盯着伍太妃,仿佛要将她冰冻。
伍太妃心中惊了惊,不由自主的退了几步,斥道:“你要做什么?别忘了哀家是你的亲生母亲。”
“亲生母亲?哈哈,要不是你是孤王的亲生母亲,孤王能让伍家就凌驾于孤王的头上这么多年么?要不是你是孤王的亲生母亲,孤王能这么容忍你杀害了孤王一个又一个孩子么?要不是你是孤王的亲生母亲,孤王能在明知你杀了这么多的皇兄皇弟而听而任之么?要不是你是孤王的亲生母亲,你以为背着孤王做下这么多见不得人的事,孤王能装聋作哑么?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步步紧逼?为什么你总是不能安份?为什么你就不能安于现状?为什么!难道现在地荣华富贵还不能满足你么?”
海东青本来还是平淡无波地责问,到最后一句猛得吼了起来,把伍太妃吓得一下跳了起来。
“孤王忍了你这么多,你为什么还要动她?连她肚子里就要临盆的孩子都不放过?你还是不是人?你还是不是母亲?难道孤王对于你来说只是权势的跳板么?”
龙涎香在淡淡的飘荡着,夹杂其中的还丝丝飘散不去了血腥味道,那些宫女太监匍匐在地,战战兢兢心惊肉跳。
“你这是什么态度?别忘了哀家才是你的亲生母亲!不过一个女人何至于你这么激动!这么发怒!甚至失去了理智,竟然责怪起哀家来了?”
伍太妃强调着,色厉内荏,只是为了驱赶起心里的不安与害怕。
“母妃?哈哈哈,你可知道正因为有你这样的母妃孤王才生活在炼狱中,明明孤王是您的儿子,可是你的心却永远向着伍家,从小是这样,现在是这样,将来也是这样!孤王真怀疑孤王是不是你亲生的!你又有没有心!不,你也许是有心的,也许你的心是向着伍家的那个小公子吧?母妃…。”
海东青说着说着,脸上现出了复杂的恨意。
伍太妃顿时呆如木鸡,眼中闪过狼狈与心虚,突然声嘶力竭地吼道:“放肆,你可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混帐话?别忘了,哀家能扶你上位也能拉你下马!…。呃…”
伍太妃话音未落,喉间就被紧紧地掐住。
顿时所有的宫女太监吓得魂飞魄散,颤抖地趴在地上,眼睛都不敢再抬一下。
死寂!
充斥着慈宁宫!
“你…你。想弑母么?为了一个女人?”
“哈哈哈…。”海东青疯狂地笑了起来,笑得尖锐,笑得讽刺,笑得悲哀,笑得痛苦,笑得仿佛肝胆俱裂,那笑回荡在空旷的大殿之中,回音不绝不于,孤单寂寞感伤,让人闻之落泪。
“如果孤王做得到,孤王早做了,孤王就不会这么痛苦了…。母妃你不是一直要让天下人都知道孤王是残暴的,是血腥的,是无情的,是恶毒的人么?这么多年来,孤王不是为母妃一直担了那些杀兄杀弟的恶名么?也许孤王也可以尝试一下弑母,让孤王在天下人的眼里更多一份罪虐罢了。”
伍太妃白脸变得刷白,血色尽失,她颤抖着唇说不出话来,生怕一个刺激海东青,海东青真的错手杀了她。
直到伍太妃惊惧到了极致,仿佛要晕了过去,海东青才慢慢地松开了手,伍太妃措不及防跌倒在地,嬷嬷看了想去扶,却惧于海东青的威仪,只能跪在一边瑟瑟发抖。
海东青就这么站着,气势逼人地站着,他冷冷地睇着伍太妃,眸间充斥着残忍:“告诉伍家,安份点,否则孤王不介意拿伍家第一个开刀!”
伍太妃一下惊在那里,瞪大的眼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半晌才怒吼道:“你疯了么?要没有伍家你哪有今天?你居然敢恩将仇报?”
“错了,你应该说没有孤王哪有伍家的今天?怎么有伍家的辉煌!母妃,你不觉得伍家的荣耀太多了点了么?”
声音轻如羽毛却威胁感十足!
天榻下来的感觉让伍太妃变得凄厉,神智也有些混沌。
她指着莫离殇怒道:“为了这个贱人,你居然要拿你最亲的人开刀?你疯了,简直疯了。”
“母妃,她是孤王最爱的人,孤王为了她可以不要权势,可以不要江山,更不要后宫那些看着都恶心的女人!”海东青对伍太妃这么说,眼睛却真诚地看着莫离殇,他每一言每一句都充满了感情,让莫离殇微愣后,不自觉的别过了脸。
不应该是这样的,她只想要他的江山不要他的心!
“混帐!”伍太妃被海东青一番话激怒了,而眼前的这一幕更是刺激了她,眼中现出了血腥的疯狂,她仿佛看到了先帝为了蝶妃而失魂落魄的样子,为了蝶妃绝决地对待后宫的样子,她神情激动得有些失常,不顾了身体的疼痛冲向了海东青,狠狠地甩了他一个巴掌道:“你居然为了一个女人说出这样的话来?你难道忘了你身上的责任了么?忘了你的身份了么?忘了你后宫这么多的妃子了么?你把她们当什么?当作跳板么?你为了宠幸这个贱人,竟然要把后宫解散?为了这个贱人,竟然不顾多年的情意?为了这个贱人,竟然不顾我苦苦地哀求?你知不知道,臣妾一直爱着你,一直仰慕你,从入宫那会就爱上你了,只要看着你,臣妾就开心的不得了,可是你的眼光却始终流恋于蓝蝶儿那个贱人!除了那次醉酒后你把臣妾当成了蓝蝶儿,臣妾就再也没有一次与你肌肤相亲的机会?你对得起臣妾么?你怎么可以这样对臣妾!…。呜…呜…。”
莫离殇听着听着与海东青面面相觑起来,这伍太妃看来是受刺激深了,居然骂着骂着,把海东青当成了先帝了。
海东青眉皱得紧紧地,眼光复杂地看着伍太妃,看着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神情涣散。
这时嬷嬷在边上轻轻地拽了拽伍太妃的裙摆,伍太妃仿佛被踩了尾巴似地跳了起来,挥手狠狠地打了嬷嬷一个巴掌吼道:“不要碰我!我不要你假好心!蓝蝶儿,你知道我是多么的恨你么?我恨不得天天吃你的肉,喝你的血,每天我看到你与皇上轻怜蜜爱的样子我就心疼地在滴血,我就恨不得把你推开,取而代之!我的要求不多啊,只要皇上能时不时的看我一眼,垂怜我一次,你说我这要求高不高?可是就是这样你还不能满足我!你竟然让皇上废弃后宫!废弃后宫也罢了,还要把我们全部遣散了!你说,你是不是太狠毒了?你让我们怎么办?我们怎么过?我们从入宫就以皇上为天,以皇宫为家,我们被遗了?我们怎么活?你怎么能这么心狠呢?枉我平日对你曲意奉承,假意示好,可是到头来还是跟别的妃子一样的命运!不!我不甘!我伍芯娘要才有才,要貌有貌,要心机有心机,凭什么要被你踩在脚下!哈哈哈…。你死了,你终于死了!你知不知道,你的死是我一手设计的!哈哈哈……”
说到这里伍太妃歇斯底里地笑,笑过之后,又悲悲凄凄地哭了起来:“可是你死了又怎么样呢?皇上也死了,他死了心,如行尸走肉般,托你的福,我还留在了宫中,可是却守着活寡,他从来没有看过我一眼,他情愿抱着你的衣服入眠也不会碰我一下,我虽然杀死了你,到头来赢的还是你,哈哈哈,我还是输了,你死了却带走了他的心,我活着,却守着无心的人过着,哈哈…呜呜…。蓝蝶儿,我恨你,我诅咒你,诅咒你永世不得超生!哈哈哈…。”
“娘娘”嬷嬷大惊失色,当下也顾不得犯上的罪名,拼命的去捂伍太妃的嘴,可是哪敌得过发了疯了伍太妃,她抬起脚踹向了嬷嬷的肚子,嬷嬷痛地卷缩在了地上。
看着嬷嬷痛地在地上打滚,伍太妃却得意地笑了,她冲上去狠狠地踢着嬷嬷,怨毒道:“让你勾引皇上,让你独宠后宫,我今日踢死你,踢死你!毁了你这张脸,看你拿什么勾引皇上!”
说着拔下头上的金簪狠狠地划向了嬷嬷的脸,顿时嬷嬷脸上鲜血淋漓,惨叫连连。
听到了嬷嬷的惨叫,伍太妃心中得到了奇异的满足,她疯狂地大笑:“现在你还美么?你得了皇上的宠爱有什么用?你的两个儿子,一个不见了,一个却不知道你是她娘,哈哈,总有一天,我要亲手杀了你的儿子,让他去陪你!”
海东青突然心中一动,冲上前去抓住了伍太妃道:“你说什么?你是蓝蝶妃有两个儿子?”
伍太妃被海东青抓着后,微微一僵,朦胧间,她仿佛看到先帝,登时那狰狞的眼神变得温柔无比,她又习惯性的作出弱不禁风的模样,柔声道:“皇上,你终于肯抱我了。”
“母妃,你告诉我,蓝蝶妃的两个儿子在哪?”海东青拼命的摇晃着伍太妃。
摇得伍太妃头晕眼花,终于力有不支,晕了过去。
海东青呆了呆,突然大叫道:“来人。”
这时宫外涌入了数十名太监,齐刷刷地跪了一地。
“除了太妃,将慈宁宫所有的宫女太监赐死”
说完拉着莫离殇扬长而去,留下身后哭喊求饶声一片。
“看来皇上有些事要自己想明白,我告退了。”出了门,莫离殇挣脱了海东青的手,自顾自准备离开。
“连你也要抛弃孤王么?”他的声音孤苦中透着悲伤,让人闻之落泪。
莫离殇心间微微一软,语气却依然坚定:“你我之间何来抛弃二字?”
沉默了一会,他才轻轻道:“那么当作朋友般陪我一会可好?”
莫离殇默不作声。
轻轻地叹了口气,海东青往湖边走去。
看着他伟岸的身体越来越远,虽然挺直却越显孤单,艳阳之下与天一色,弥散出被天下抛弃的绝望…
她想到了前世的自己,自己也曾被亲人抛弃,被爱人抛弃,那时的痛让她几乎窒息。
心念一动,她慢慢地跟了上去。
绿柳拂风,涟渏荡漾,一片片荷叶翻滚着露珠,无数枝荷花姹紫嫣红,御花园中透着热闹喧嚣。
却不包括他。
他的心在寂寞中煎熬。
“我曾经很喜欢到这里来玩,因为那会总是会碰到皇兄他们,他们的母妃被遗出宫后,都在母妃的名下抚养,不管他们心里怎么想,表面上对我都是不错的。我那会也算是比较快乐的。”
慢慢地收回了目光,看了莫离殇一眼,见她认真的听着,眼中划过淡淡的温暖:“只是后来我越来越大,可是皇兄们却一个个的疯了,最后死了。所有的人都用一种厌恶害怕又敬畏的眼神看我,仿佛我是魔鬼。我不知道做了什么要惹他们这么的讨厌,可是我知道如果我表现出软弱来,他们就会扑过来将我分食掉,所以我用冷漠来伪装坚强,随着年龄的长大,我甚至知道要让别人不防备你,你就要笑得无害,然在别人毫不设防之时,给人以致命的一击。”
“你很顽强。”
唇微微地一笑:“也许吧,否则不能活到现在。”
她亦对着他淡淡地笑。
他就这么痴痴地看着她,看得她有些不自在,转过了脸去,他才轻叹了声,看向了湖中,沉吟了一会,仿佛是在挣扎,最后还是说出了口:“伍家的小公子是母妃的私生子。”
“什么?”莫离殇惊诧不已,那伍太妃看着不是爱皇上爱得深入骨髓么?怎么竟然弄出个私生子来?
“你是不是会看不起我?”
“为什么?”
“因为我有这么一个母妃。”
“你都说了,她是你母妃与你有什么关系?”
“有什么区别么?国耻啊!”海东青苦笑,落寞道:“连我也佩服自己,知道了这事后居然没有杀了那个孽种去掩盖真相!”
“你跟我知道的海东青不一样。”
“呵呵,是么?是不是很失望?在这件事上我是这么优柔寡断,连当断不断都不能做到?”
莫离殇摇了摇头,轻道:“每个人做事都有自己的理由。从人道上来讲,你做的没错,不过从你的位置来看,这个伍小公子却是留不得。”
“唉,我又何尝不知?只是母妃从小将我养大,虽然对我不好,但没有她,我也许就死了。她一辈子没有得到父皇的宠爱过,甚至连男女间的欢爱都少之甚少,那个伍小公子却是她唯一的快乐了,为了母妃那笑容,我就下不去这手!你知道么,我看到她对伍小公子的样子,是那么的温柔,那么的慈祥,那么的母性,跟对我完全不一样,我很羡慕。”
“你不杀伍小公子,其实是不舍得失去伍太妃的那份温柔吧?可是你要清醒,她的爱不是对你,而是对别人的。现在伍家势力这么大,你难道不怕她将伍小公子扶上位?”
“怕。”海东青默然了半晌才道:“可是我也在赌。”
过了良久才道:“赌她对我的母爱。”
轻轻地叹息了声,莫离殇拍了拍他的肩,怜惜道:“不要妄想了,她的母爱在你年幼时都没有给你,怎么会在你们两为了权力争斗了这么多年后再给你呢?如果真给你了,你倒要小心了,定是包着糖衣的毒!”
海东青看了莫离殇苦笑道:“为什么你总是这么尖锐,不留一点余地给我?连给我一点妄想的机会都不给?”
眉轻轻地挑了挑,淡淡地笑:“给了又能怎么样?让你自欺欺人下去?还是等命送到她手上才幡然醒悟?”
“呵呵,你一针见脓!”
“切,这么恶心,是一针见血好不好?”
“呵呵,伍小公子对我来说就是毒脓。”
海东青轻叹了声,拉着她的手走到了凉亭坐了下来,取了一片西瓜,将瓜子剔干净后,用小刀将果肉切成小块放在蝶里递给了莫离殇。
莫离殇接过了西瓜用银匙剜了一口,齿颊留香,她赞道:“这西瓜不错,真好吃,要是冰冻的就更好了。”
看着她吃东西时敛去了所有的锋芒,变得单纯可人,海东青眼中的宠溺逾盛,劝道:“西瓜本是凉性,再用冰冰的话就太凉了,不利于胎儿,你还是少吃为妙。”
“呵呵,我就是这么一说,为了孩子我会注意的。”
海东青温柔地笑了笑,突然像是想到什么,眼中阴沉一闪。
“离儿,问你个问题。”
“什么问题?”
“如果你肚子的孩子不是明月的,你会怎么样?”
莫离殇笑道:“怎么可能?”
“我是说假如,假如不是的话,你还会对肚子里的孩子好么?”
莫离殇将碟放下,托着脸想了半天,才道:“说实话我不知道,因为这个假如是不可能发生的,但我知道作为一个母亲,即使肚子里的孩子不是自己想要的,依然会全心全意对宝宝好的,甚至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因为宝宝对于一个母亲就是全部,与宝宝的爹是谁无关。”
“你怎么这么确定?”
莫离殇淡淡一笑道:“因为我就曾是这样的宝宝。”
海东青眼中划过一道讶色,奇道:“不是说大昭莫大将军宠妻如命么?”
“可是我母亲不爱他,他强把我母亲绑在了身边,最后母亲情愿死也要逃开他了。”
“你母亲很伟大,你很幸福。”
莫离殇展颜一笑,快乐道:“是的,我娘是天下最好的娘。我也的确很幸福,有爱我的娘,疼我的干爹,还有心爱的明月,现在肚里还有一个宝宝,要是明月在我身边,我就是天下最幸福的人。”
海东青眸光一黯,轻道:“对不起。”
“与其说对不起,不如放我离开。”
海东青抬起头深深地注视她,半晌才低声道:“对不起。”
莫离殇掩住了心底的冷嘲,原本以为海东青会改变主意,没想到还是一如既往,心变得更坚硬。
“怎么了?生气了?”他小心翼翼地问道。
“没什么。”莫离殇摇了摇头,故作轻松道:“你为什么会问我那个问题?”
“我只是想,你连自己肚里的孩子都这么宝贝,为什么当初我是母妃唯一的孩子,母妃却对我那么冷淡,甚至是无情!难道我不是父皇的孩子么?可是别人说我长得很像父皇,难道是她不爱父皇?”
“也许你的方向就错了。”
“方向错了?”
“你有没有想过,你也许不是伍太妃的孩子?”
“我不是她的孩子?那我是谁的孩子?”海东青现出了一丝的迷茫,迷茫过后有着恐惧。
“你明白的是么?”莫离殇的眼直直地盯着他,不容许他有丝毫的躲闪。
“不,不会的!”海东青拼命的摇头,神色俱变。
“也许我们都错了,事实只有伍太妃知道,也许你可以问问她。”
“她?她能告诉我么?”
莫离殇眨了眨眼道:“也许真相是残酷的,是令人震惊的,你有没有做好了知道真相的准备?”
“我…。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不要逼我。”
莫离殇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去。
他一人坐在凉亭里,看着远处风景如画,荷浪翻涌,心乱如麻。
“参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陈淑妃远远看到莫离殇在御茶园中赏花,连忙讨好的走了上来。
“原来是陈淑妃,今日也有雅兴赏花来着?”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她今日就是为了偶遇而来的。
看到莫离殇还算亲切的笑容,陈淑妃不禁有些受宠若惊,平日里莫离殇都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还从未这么和蔼过。
她陪着笑道:“是啊,今儿个宫里闷,还是这树荫下凉快,又能赏花,所以臣妾就出来透透气。”
“既然来了,就一起吧,也热闹些。”
“谨遵皇后娘娘吩咐。”
陈淑妃的乖巧让莫离殇不禁要对她刮目相看了,除了已死的柳妃,这其他三妃都是大家出身,一个比一个高傲,张贤妃与赵良妃仗着自己的家世看不起她,但由于海东青对她的宠爱又惹不起她,所以对她保持着敬而远之的态度。
这个陈淑妃平日里乖巧温柔,原以为是个内敛的,没想到却是个机灵不安份的,难道是从中看出了什么端倪要来讨好于她?看来这个陈淑妃却是四妃中最为厉害的人了。
莫离殇心里想着,脚下动着,与陈淑妃一路聊着一路看着。
这陈淑妃也是个饱读诗书的人,心机灵巧,又善于察颜观色,倒与莫离殇相谈甚欢。
走着走着就到了凉亭,莫离殇看了看桌上了瓜果,眉微微地皱了起来。
“皇后怎么了?可是不舒服?”陈淑妃立刻小心翼翼地问道,现在皇后怀着皇嗣,她可得小心点,万一有什么的,她吃不了兜着走。
“倒是没有,只是这天干热燥,这水果看着甜腻实在没有胃口。”
“臣妾当是什么事呢?不如泡些绿茶可好?这暑意重时,喝些绿茶还是蛮舒服的。”
“好啊,就是不知道有没有泡茶的高手,好茶也得巧手泡不是?”
“说来也巧,前些日子臣妾才知道臣妾宫里的一个二等丫环竟然泡得一手好茶,皇后要是不介意,让她泡来如何?”
“如此甚好。”
陈淑妃却笑着不动身,只是道:“不过这好茶臣妾宫里是没有,还是请皇后赐些好茶,也让臣妾解解馋如何?”
莫离殇不禁心尖一动,这个陈淑妃果然是个七窍玲珑心,怕万一自己有什么事被人抓住了把柄,干脆连茶叶都不提供了。
看来这个陈淑妃是个城府极深的人,不是个好对付的。
于是笑道:“瞧你说的,倒似本宫平时克扣你们似的,连个好茶叶都不舍得给你们。”
“皇后娘娘,这不是臣妾想沾点皇后娘娘的光么?倒被您说倒了。”
“呵呵。既然如此,柳绿,去将本宫珍藏的雨前茶还有那套茶具都拿来,别忘了让太监总管弄些雪水来,这样泡得茶才入味。”
“是”柳绿快速地离去了。
陈淑妃道:“皇后娘娘果然是高雅之人,不是臣妾这般人可以比拟的。象臣妾,就算是好茶都是牛嚼牡丹不知其味,哪还顾得上什么茶具啊,煮茶的水什么的。”
陈淑妃为了凸显莫离殇拼命的贬低自己,让莫离殇不禁又多了份心思,看来陈淑妃不但心机深重,还是个能屈能伸的主。
莫离殇笑了笑,脸上现出了高兴之色。
陈淑妃见莫离殇高兴,又说了些拍马的话,都是恰如其分,让人很舒服的那种,莫离殇不禁对她又刮目相看几分。
不一会柳绿抱着茶具,茶叶来了,后面跟着数十个太监,忙忙碌碌的挑冰,支炉子。
“对了,是哪个丫环会煮茶啊,让本宫看看呢?”
“回皇后,就是这个如意。”陈淑妃连忙对如意使了个眼色。
如意站了出来,战战兢兢地走到了莫离殇面前,跪了下去。
“抬起头来”
如意抬起了头,莫离殇看了眼,啧啧道:“这个如意倒是长得清秀,眉眼也灵动,看来是个心灵之人,想来有一双巧手了。”
“是啊,皇后的眼光果然高明,她那双手可谓是巧夺天工,美不胜收呢。”
“噢,竟然有此事,那本宫得好好看看。来啊,将你的手给本宫瞧瞧,到底有没有陈淑妃说得那么美。”
“是,皇后娘娘。”
如意将手伸出来递到了莫离殇的面前,莫离殇打量了一番,笑道:“果然是一双美手,倒比本宫的还美上三分去了。”
莫离殇只淡淡地一句话,让陈淑妃心里一个咯噔,她看了眼莫离殇,感觉到莫离殇的不喜,于是凑到莫离殇面前道:“皇后娘娘,您要是喜欢她的手,不如等会泡完茶,割下来送给您如何?”
心中一凛,莫离殇犀利地目光打量着陈淑妃,看得她头皮发麻,心中惴惴不安,原以为皇后娘娘是嫉妒如意有一双美手,想拍拍皇后娘娘的马屁,没想到却反而被皇后娘娘借此来了个下马威!这个皇后娘娘真是阴晴不定,不能捉摸。
半晌,莫离殇才淡笑道:“这手还是长在身上好,能常常泡茶,常常观赏是不是?”
“皇后娘娘说得是。”陈淑妃暗中抹了把冷汗,转脸对如意道:“好好泡茶,皇后要高兴了就是你的福份。”
“是。”如意点了点头退了下去。
借着泡茶的时机,两人天马行空的聊了起来,反正聊了半天看着热络却没有一句是有用的话,让莫离殇不耐烦地很。
这时,如意捧了茶送了上来。
“皇后娘娘请用茶。”
“淑妃娘娘请用茶。”
莫离殇淡淡地看了眼如意,捧起了茶盅,闻了闻,赞道:“果然是好茶,其香回味无穷。”
轻轻地抿了口,赞道:“其味更是齿颊留香,不错。”
“难得皇后称赞。”陈淑妃也高兴地喝了口,赞道:“依臣妾说,这哪是泡茶泡得好,全是这茶好,茶具好,才让这茶喝得这么韵味无穷。”
莫离殇笑了笑,突然眉轻轻地皱了起来,手抚上了肚子。
陈淑妃吓了个半死,脸色霎白,对如意斥道:“如意,你在茶里放了什么?快快说来,否则本宫诛你九族。”
“娘娘,奴婢不敢,这些多人看着,奴婢能在茶里放什么?再说奴婢为什么要放东西在茶里呢?”
“你还敢狡辩?要不是你放了什么东西,皇后会这么痛苦么?”陈淑妃已吓得神魂颠倒了,甚至草木皆兵。
刚才莫离殇一抱肚子,她第一个念头就是莫离殇要害她,所以她先发制人,将一切罪名推到了如意的身上。
“娘娘,奴婢真的什么也没做啊。”
“好了,本宫没事,只是刚才宝宝踢了下本宫而已,看你紧张的样子!”
莫离殇这时已然恢复的原状,对着陈淑妃抛去不满的眼神。
陈淑妃听了啼笑皆非,但好歹是一块石头落了地,于是气喘吁吁道:“皇后娘娘您可别害吓着臣妾啊,您这肚子里的可是东国的太子,半点马虎不得。”
“本来是没什么事,被你这么一惊一乍的倒有事了。”莫离殇没好气的骂了句。
陈淑妃尴尬地陪着笑。
“看这个小丫头被你吓得,真让本宫心疼,陈淑妃,本宫有一个请求,不知道你肯不肯成全。”
“瞧皇后娘娘说的,有什么要求您吩咐就成了,哪敢谈什么成全二字!”
“嗯。”莫离殇满意地点了点头,终于露出笑容,让陈淑妃的心定了下来。
“看这个如意泡的茶不错,本宫想将她要了去本宫忆蝶宫里当差,不知陈淑妃可否割爱?”
陈淑妃一听是这事,大喜,别人想拍马屁还拍不上,这皇后亲口问自己要人,可是欠了个人情于她了,于是笑道:“皇后客气了,您能看上如意这丫头,是她的福份,臣妾自然是愿意。”
转头对如意道:“你以后就是皇后的人了,从此要忠心耿耿好好服侍皇后,记着进了皇后娘娘的宫里就是娘娘宫里的人,一切都听皇后娘娘的,以后就算是本宫让你做任何事你都可以不听,知道了么?”
“是。奴婢知道,奴婢一定会好好服侍皇后的。”
莫离殇冷冷地笑了笑,这个陈淑妃做事倒是滴水不漏,当着她的面把话都说绝了:这如意进了她的宫后,就与陈淑妃无关了,将来要是有什么事可与她陈淑妃无关。
于是似笑非笑道:“怎么陈淑妃还怕以后这个丫头对本宫不利不成?”
陈淑妃尴尬地笑了笑道:“怎么会?只是这丫环一直是二等丫环,怕她冲撞了皇后娘娘,引得皇后娘娘心情不快,倒是臣妾的罪过了。”
“呵呵,你都说了,从此她的事与你无关了,本宫又不是不明理的人,还会牵怒于你不成?”这时莫离殇看了看天,道:“坐了会本宫也乏了,不如各自散了吧。”
“那皇后娘娘要小心凤体。”陈淑妃连忙应道,她巴不得快点分开呢,实在担不了这干系!
这个皇后娘娘阴阳怪气,上一刻还笑着,下一刻就变脸,让她陪着胆战心惊,那话里话外又似有着弦外之音,实在是累极。
到了忆蝶宫,莫离殇看了眼身边的绿柳,对如意道:“你除了会泡茶还会做些什么?”
“回皇后娘娘话,奴婢还会按摩。”
“按摩?”莫离殇眼睛一亮道:“太好了,本宫自从怀孕后就身体酸痛,既然这样,你调在本宫身边近身侍候吧。”
“谢皇后娘娘恩典。”
绿柳见了连忙禁止道:“娘娘,这人可是陈淑妃宫里的人,您要是放在身边,会不会…。”
“她要是想害本宫,平时煮茶就能害了!再说了,陈淑妃敢把她送给本宫就是说明她没有问题,否则就算是打死陈淑妃也不敢送进来。没事的,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这时,如意十分乖巧,磕了个头道:“皇后娘娘您放心,奴婢定会忠心服侍于您,决不敢有背叛之心,否则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柳绿见如意发了这么重的誓,才放下心来。
“本宫有些累了,如意你来帮本宫捏捏。”
说着莫离殇躺在了软榻上。
柳绿不放心地看如意伺候着,见没发现什么,于是放心地走了。
等她一走,莫离殇猛得睁开了眼,眼中精光四溢,神采飞扬。
她激动地抓住了如意的手:“如诗,太好了,你终于来了。”
“小姐,想死我了。呜呜…”如诗扑到了莫离殇的怀里又哭又笑。
“好了,这么大了还哭鼻子。”
“哼,谁让你一走就杳无音讯,让我担心死了。守着个假的,又不能严刑逼供,我都快疯了!”
“还好我在你没疯之前拯救了你。哈哈…”
“小姐…”如诗气呼呼地瞪了她一眼道:“好不容易见面了还捉弄我,假装肚子疼,把我都吓了个半死,还真以为出了什么事呢!”
“呵呵,不是为了治治陈淑妃的么?谁让她这么心毒,居然要砍你的手,不吓她吓谁?”
“你倒是吓着她,可也连带着吓着我了。”如诗不满的做了个鬼脸。
莫离殇爱怜地在她脑门上弹了个蹦。
“疼死了。”如诗捂着额头,嘟着嘴道:“你们夫妻一个德行!明月太子弹你脑门,你弹我的!”
“谁让我是你家小姐呢!”莫离殇没心没肺地笑了。
“讨厌!哼。”
两人嬉笑了一番,莫离殇一扫这些日子里的郁闷,心情豁然开朗起来。
“对了,小姐,这个陈淑妃不简单啊,你可得小心些。”
“嗯,看出来了,是个心狠手辣,心机深沉的主。”
“不仅如此,还是有武功的,而且那武功很奇怪,要不是我偶然发现,平日里根本不能看出来!”
“什么?你说的可是真的?”
“是的,她好象是学的东瀛的忍术!”
“不可能啊,她不是陈家的人么?难道是东瀛国的?东国离东瀛较近,难道陈淑妃是东瀛国安Сhā来的奸细?”
莫离殇神色凝重起来。
“小姐,如是她是东瀛国的人,那么是不是说东瀛国意图侵吞东国?可是东瀛国不是一向霸行海上么?难道他想转移阵地不成?”
“听说岛国下沉,他们居民可以生存的地方不多了,他们要向外发展也不无可能,如此说来,这个陈淑妃也可能是易容的了。还有一个可能就是陈家,整个陈家都是东瀛的奸细,如此看来,我们都失策了,看来隐藏的最深的倒是陈家了!”
“这可得快让太子知道,东瀛是外邦之国,他们要是将东国吞并了,那么等于打开了大陆上的大门,下一步就会侵吞他国。听说东瀛的人会遁地术,不可小觑。”
“嗯,让暗卫严密监视陈淑妃及陈家。”
“好,不过,小姐,这是不是最好让东王知道?毕竟这是东国,东王对地形,对各方面各了解,获取信息比咱们还是容易的多。”
莫离殇想了想道:“不行,这么隐密的事他都不知道,咱们却知道了,会引起他的戒心,反而把咱们的实力暴露了。”
“对,还是小姐想的周到,我简单了,对了,小姐,你肚子这么大了,难道你想在东国生下他么?”
莫离殇叹了口气道:“我何尝不想回西秦生,可是现在武功被海东青的独门武功封住了,我又有什么办法?难道我回去后就如废人般生活在太子府么?”
“就算你没有武功还有我呢,你怕什么?”
“你总是要出嫁的,还能跟我一辈子么?”
“谁说我要出嫁,我就要跟你一辈子了,一辈子陪着你。”
“呵呵,你愿意,我还嫌你烦呢。”莫离殇忍不住笑了笑,突然道:“对了,如画好么?”
“如画…。”如诗脸色一变,欲言又止。
“怎么了?”一种不祥的感觉浮上了她的心头。
“小姐……”如诗眼泪扑扑地往下掉,哽咽道:“如画这个傻丫头,她…。她…。”
“她到底怎么了?”
“她可能活不过这个冬天了。”
“轰”莫离殇只觉脑袋一炸,半晌才回过神来,颤抖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第十四章
江城如画里,山晓望晴空。雨水夹明镜,双桥落彩虹。人烟寒橘柚,秋色老梧桐。谁念北楼上,临风怀谢公。
莫离殇凭立于湖边看着远处的残荷翻飞,一种愁绪涌上心头。
“小姐,眼下入了秋,天气转凉了,咱们还是回去吧。”如诗拿了件衣服披在了莫主殇的身上。
莫离殇一言不发,突然坚定道“如诗,告诉明月,咱们回西秦。”
如诗大吃一惊,急道:“那怎么可以!眼下你的武功被海东青制住了,又已然七个多月的身子了,身体柔弱不已,我怎么能让你冒这个险呢?”
“如果不回去,我怕…。”眼中的雾气顿时腾了上来,迷蒙了她的眼睛,十年的朝夕相处,她与如画情同姐妹,她真害怕回去后再也看不到如画了。
如诗也悲恸不已,但神情十分坚决:“不会的,小姐你放心吧,妹妹会等你回去的!”
“你让我怎么放心?她的毒术已然炉火纯青了还是不能自救,就连我都不知道有没有把握,你说怎么才能放心?她…她真是傻啊!”
“小姐,这都是妹妹愿意的。”如诗哽咽道。
莫离殇不禁苦涩地看着她,抓住了她的手。
“咦,这不是皇后娘娘么?怎么在这里哭哭啼啼的?难道是失了皇宠在这里自怨自艾么?呵呵。”这时传来不怀好意地声音。
莫离殇迅速的敛住的情绪,抬起眼看向了来人,眼嗖得冷了。
“原来是张贤妃。”
见莫离殇还是那么孤傲清高的样子,对她还是这么不冷不淡的表现,张贤妃勃然大怒,现在她可不怕莫离殇了,宫里谁不知道皇上已然一个月不曾去忆蝶宫了,看来昔日的宠爱已然成了昨日的黄花了。
而她才是皇上心尖尖上的人,不说皇上这一个月来日日来她的宫里,而且她还怀上了龙种。
龙种啊!
想到这里她不禁又喜又悲,喜的是这么多年没怀上,居然现在怀上了。悲的是为什么早不怀晚不怀,却在皇后快临盆的时候怀上?要是她怀得早,这皇后之位早就是她的了。
于是她的心怨毒无比,眼狠狠地盯着莫离殇,要不是莫离殇挡着了她的道,她现在就是母仪天下的皇后了。
现在倒好,就算她生了个皇子也不是嫡出,也不能将太子,想到这里她对莫离殇更是恨得牙痒。
她脸上堆着笑,语气恶毒道:“皇后倒是好心情,被皇上冷落一个多月了,还有心思逛花园?”
“张贤妃这话倒让本宫不解了,都说本宫是皇后自然要劝皇上雨露均分了,本宫这是肚子大了,也服侍不了皇上了,所以想着不如把这个机会让给别的人了,也好为皇上开枝散叶,没想到张贤妃还真是如了本宫所愿,但愿别的宫里也能传出好消息来。”
看着莫离殇笑语盈盈,话里有话的样子,张贤妃恨不得上去打散她的笑容!
这话里话外分明是说皇上之所以去别的妃子处全是她的功劳,是因为她大度,她贤惠,更有甚者可以说是她的恩典,皇上才会临幸别的妃子,否则别的妃子休想靠近皇上!
这算什么?算是威胁么?
张贤妃的心里如吃了个死苍蝇般的难受,本来是想恶心莫离殇的却没想到反被她将了军,搞得自己象是捡了个破烂似的。
脸上牵强的笑了笑,看了眼莫离殇的肚子,突然眼珠一转大惊小怪道:“皇后娘娘的肚子怎么这么大了?不是才成婚了五个月么,怎么看着这肚子却是似要临盆似的,难道是……”
说完还啧啧地围着莫离殇转了数圈,眼神分明是说莫离殇肚子里怀的是野种。
莫离殇与如诗顿时脸冷了下来,她们决不允许有人污辱了肚子里的孩子。
如诗立刻脸一板,口气极冲道:“张贤妃你真是咸吃萝卜操淡心,还是管好你自己吧。”
张贤妃顿时脸色一变道:“你是什么东西,居然敢这么对本宫说话?难道你家娘娘没教过你宫庭的礼数么?”
莫离殇看了眼张贤妃,淡淡道:“她叫如意,是陈淑妃日前送给本宫的,本宫也正在调教。”
张贤妃一涩,原来这就是陈淑妃送给皇后的,现在皇后这话的意思是这个如意是陈淑妃送来的,如果她指责如意不懂规矩那就是指陈淑妃没有调教好,这一下把矛头指向了陈淑妃,如果她再说什么就把陈淑妃给得罪了。虽然她不怕陈淑妃什么,但毕竟现在不是撕破脸的时候。
不禁有些悻悻地看了眼如诗,挑剔道:“陈妹妹也是,不挑个利落的给皇后,却挑了这么一个。”
“不管什么样的总是陈淑妃的心意。”
言下之意是你怎么不送一个可心的人来,别人送了就在这里说三道四的?
一句话又堵住了张贤妃的口。
想了想她又皮笑肉不笑道:“臣妾倒是想送啊,可惜皇后娘娘您皮娇肉贵的,怕臣妾送去的人不合您的心意。再说了皇上天天去臣妾那里,臣妾的配置都不够了,所以今儿个碰到皇后娘娘在这更好了,正想去皇后娘娘那要几个编制呢。”
“你现在已然有四个一等宫女,八个二等宫女,嬷嬷二个,太监八个,还有其余杂役数个,还要什么编制?”
“哎呀,皇后娘娘,你看,你也知道臣妾是怀了孕了,这服侍的人本来就忙了,偏生皇上盛宠于臣妾,几乎每夜里都到臣妾那里去,臣妾想多要几个编制不也是为了皇上么?”
莫离殇冷笑道:“你的位份就安排这些人手,你还想多要,是不是要给你按皇后的编制来安排?”
其实给多少编制她倒无所谓,但她却看不惯张贤妃这般的嚣张样。
“瞧皇后说的,好象臣妾要越了位份似的,实在臣妾为了皇上,怕皇上受委屈才起了这样的心思的。”
“是么?”莫离殇讥讽地笑了笑,才淡淡道:“这事本宫知道了,等本宫见着皇上后会反映给皇上听的。”
“什么?”张贤妃的声音陡然拔高了,她就是恃宠而骄,更借着肚子的龙种要打击莫离殇,逼着莫离殇给她多安排人,没想到却碰到个不软不硬的钉子,顿时不满的尖叫了起来。
“什么叫反映?臣妾现在是急需人手!眼看着臣妾的肚子一天大于一天了,难道宫里连添个人手都没有么?难道皇后就是这么管后宫的么?”
“张贤妃,请注意你的措词!”如诗气得瞪了眼张贤妃,斥道:“别说你只是一个妃子,就算是我家娘娘编制都是有规定的,哪是说增就增说减就减的。再说了,不就是怀了个孕么?我家娘娘也怀着呢!而且还是正儿八经的龙种。”
这一下踩了张贤妃的尾巴了,本来趁着莫离殇失宠,自己怀孕母凭子贵她还想给莫离殇一个下马威来,没想到下马威没下成,倒被一个宫女数落了一通。
顿时气得全身发抖,对着身后的太监宫女道:“你们给本宫把这个小贱人拿下狠狠地打嘴。”
如诗顿时野性被激了起来,斥道:“小贱人你骂谁?”
“小贱人就是骂你了,怎么样?”张贤妃想也不想地接了口。
“果然够贱的!”如诗鄙夷地看了眼张贤妃。
顿时所有的人都鸦雀无声,看怪物一样看着如诗。
张贤妃这才醒司过来被如诗设计了,登时气争败坏,跳脚道:“反了,反了,一个贱人竟然敢这么公然羞辱于本宫,来人,抓了起来,往死里打。”
太监宫女都噤若寒蝉,面面相觑,却谁也不动。
“怎么了?你们反了么?都不想活了?连本宫的话都不理了么?是谁给你们的狗胆?”
张贤妃气得不可自已,没想到先是被人骂,后来连自己的宫人都不听她的了。
“好了,别蹦达了,小心肚子里的孩子!”莫离殇若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后,对如诗柔声道:“如诗,扶我回宫吧。”
“好的。”如诗扶着莫离殇转身而去,走了几步,回头对张贤妃做了个鬼脸,把张贤妃气得愣在了那里。
半晌才咒骂道:“狐狸精,大的是狐狸精,小的也是!”
莫离殇陡然回过头,笑依然淡漠,却未达眼底,眼中深不可测,仿佛噬人的寒流要将人冻伤。
张贤妃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向后退了几步,不小心硌到了汉白玉扶栏上,把宫女太临吓了一跳。
“娘娘,当心啊,您肚子里可是有龙种啊。”
这话仿佛是提醒了张贤妃,顿时她如打了鸡血般的兴奋起来,是啊,她怕莫离殇什么?
莫离殇除了皇后的头衔还有什么?一个无根无底的人哪比得上她家三朝元老,更有兄长手握重兵?现在都是怀上了龙种,皇上又已然一个月不曾去过忆蝶宫了,她怕莫离殇什么?
于是她气怒地骂道:“你这是什么表情?难道你以为露出这种故作冷漠的表情就能吓着我了么?还是当初你就是凭着这种看着淡然于世无争的样子勾引了皇上!告诉你,你这招对我没用!这宫里除了皇上,我天不怕地不怕!”
她越说越起劲,越说越来神,越说越疯狂,似乎要把这些日子憋在心里的愤怒一下子发泄出来。
那美艳的脸更是狰狞而扭曲,一步步地逼向了莫离殇。
远处,太妃带着赵良妃,陈淑妃也正向这里走来。
“太妃,前面好像是皇后娘娘与张贤妃,张贤妃似乎与皇后娘娘争执起来了,那架式对不对对皇后娘娘不利啊?”赵良妃有些幸灾乐祸地说道。
伍太妃冷冷地看了眼多话的赵良妃,寒声道:“哀家年纪大了什么也没看见。”
赵良妃微微一愣,心里为伍太妃的狠毒而不寒而栗,脸上却笑道:“瞧臣妾的眼睛真是的,昨儿个做绣品绣晚了,看东西也不是太清晰,淑妃妹妹,你可曾看到什么?”
陈淑妃乖巧地看向了右边,突然指着一朵花道:“太妃娘娘,这花真漂亮,比往年开得都好。”
伍太妃闻言看去,也笑了起来,一语双关道:“就你的眼神好,居然在御花园里找到了这么漂亮的花,今儿个咱们得好好观赏一下。”
“托太妃娘娘的福。”
赵良妃看着一脸乖巧机灵的陈淑妃,气得暗中翻了个白眼,就她会装,装得温柔可人的样子,其实骨子里最恶毒了。
但想到刚才无心之言似乎得罪了伍太妃,遂也不再说话了。
她哪知道伍太妃心里恨死了莫离殇,她被扔到了装满银针的软榻里弄得千疮百孔,疼了二天两夜,才慢慢好转,直直让她在床上躺了近一个月,这才好些,才出来逛逛,没想到让她看到这一幕,眼下她恨不得张贤妃发了疯,冲上去把莫离殇冲到河里,一尸两命才开心呢!
哪还能劝架去?
当然最好是张贤妃也把孩子撞没了,那才更趁她的心。
而赵良妃与陈淑妃也是各有心思,一时间三个女人各怀鬼胎,名为看花,实则在附近坐在观虎斗。
这时张贤妃越来越激动,直直地冲向了莫离殇的肚子。
如诗见了眼中杀意腾现,正待出手,却被莫离殇一个眼神制止住了。
看着张贤妃狠戾的表情,分明是想借此机会除去莫离殇的孩子,以达到生下皇长子的目的。
于是她假装惊慌失措地拉着莫离殇往后躲,可是不知道怎么躲来躲去却躲到了湖边,而张贤妃也冲到了她们的面前。
这时众人离她们也远了,而莫离殇与如诗又是背对着众人,两人站定了,脸上带着诡异的笑。
“你们做什么?”张贤妃本来也是借机发挥,想趁此机会除了莫离殇的孩子,好歹她也怀了龙种加上父兄的势力,相信最多是关个禁闭什么的,但换一个太子的位置值了!可是没想到追到这里看到她们主仆的表情让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做什么?做你想做的!”如诗美艳的脸上绽开了恶魔般的笑容。
“你敢,你谋害皇嗣是要满门抄斩的!”张贤妃色厉内荏的吼道。
“那你刚才是做什么?”如诗淡淡地笑了笑,突然眼中杀意凛然,指轻弹,张贤妃只觉腿间一痛,拐了拐,顿时重心不稳摔入了湖中。
“啊…”她凄厉地叫了声,然后在水里扑腾起来,叫道:“救命啊,救命啊,我不会游泳啊。”
“快救张贤妃,快来人啊!”莫离殇亦大惊失色地叫了起来,暗中与如诗交换了个会心的笑。
如诗急匆匆地跑了上去,伸出手对张贤妃道:“娘娘,快上来,奴婢救你。”
这时张贤妃吃了几口水已然昏昏沉沉不知道所云,伸出了手,可是刚快抓到如诗的手,却被一股大力送得更远,又不禁挣扎了起来。
岸上的如诗急得上窜下跳,对着站在岸边的太监宫女吼道:“你们还不救张贤妃么?要是张贤妃有个三长两短,你们就等着满门抄斩吧。”
于是所有的太监宫女不管会不会游泳的都扑通扑通地跳下河,生怕救不上张贤妃而死于非命。
可是无论谁就在快要碰到张贤妃时,就会受到一股力量将他们推开,而张贤妃就越挣扎越远。
虽然才是初秋,但这水已然很凉了,而且张贤妃还怀着孕,她在水里又冷又怕又急,手脚越来越冷,渐渐地失去了力量。
看着那太监近了又远了,希望有了有灭了,她的心仿佛在油锅里煎熬般忽上忽下,生与死就在一线间,而她就在生死之门徘徊着。
她看着岸上巍然不动的莫离殇,此时的莫离殇唇间含着孤冷的笑,眼中有股子透骨的杀意,这一刻她明白了,她斗不过莫离殇,这一切都是莫离殇布置的,可是她却无能为力。
终于她绝望了,眼变得模糊了,那抹纤细的影子越来越淡,越来越远…。
心中惨然地笑了,原来最终她还是输给了莫离殇!
冰冷的水不断的涌入了她的鼻腔,她的思维渐渐的混沌,人慢慢地沉了下去,无数的残荷根枝仿佛水鬼的手缠绕住了她柔软的身体,衣在水中飘荡着,她在下滑着……
一道明晃晃的影子掠过了湖面,如大鸟般冲入了水中,溅起了美丽的水花,随即又如蛟龙出水窜了出来。
所有的人都快速地往张贤妃涌去,包括一直在看戏的伍太妃与陈淑妃,赵良妃。
“来人,快宣太医!”海东青着急地吩咐道。
“让臣妾来看看吧。”莫离殇凑到了前面。
“你?”海东青不信任地看了她一眼,斥道:“她是怎么掉入水中的?”
莫离殇无辜地看着海东青,委曲道:“皇上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怀疑是臣妾推张贤妃入水中么?”
海东青的脸上阴晴不定,转眼看着众太监宫女,一个个默不作声。
这时只听到伍太妃道:“不是怀疑,而是就是!”
所有的太监宫女大吃一惊,不敢置信地看着伍太妃,不敢相信伍太妃竟然会诬蔑皇后,他们都看得清清楚楚是张贤妃要推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只是逃跑,最后是张贤妃自己失足掉入水中的,怎么一转眼成了皇后推张贤妃入水了呢?
不过他们人微言轻,也不会去趟宫庭里的混水,于是个个默不作声。
莫离殇眼微微一眯,与海东青对望了一眼,然后对伍太妃道:“母妃,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您这一说可是致臣妾于地了!”
伍太妃扯高气昂地走到了莫离殇的面前,雍荣华美的脸上现出恶毒的笑,咬牙切齿道:“哀家说过,早晚会还你的。”
“母妃!”海东青懊恼地瞪了眼伍太妃,沉声道:“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不消停?”
看到海东青这么维护莫离殇,伍太妃更是气恨,仿佛又看到先帝维护蓝蝶妃的情景了,顿时新仇加上旧恨,脸如寒霜:“皇儿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现在哀家连说话的权力也没有了么”
“母妃好好说,孤王自然不会说什么!”
“什么叫好好说,昧着良心说假话就是好好说么?明明是你的皇后作为这等人神共愤的事,难道你还想包庇不成?”
“刚才皇后都说了不是她推的,怎么是包庇?”
“可是哀家也说了哀家亲眼所见皇后推的,难道皇上就不信么?”
“你…。”海东青气愤不已,看着陈淑妃与赵良妃一眼。
两人假装看不见,于是海东青喝道:“良妃,你说,你看到什么没?”
赵良妃吓了一跳,结结巴巴道:“禀皇上,昨儿个臣妾绣了一夜的花,眼睛一直疼,迷糊的很。”
海东青大怒,看着陈淑妃,阴森森道:“陈淑妃也是绣了一夜的花么?”
陈淑妃倒是态度很从容,浅笑道:“臣妾没有绣花。不过,刚才臣妾看到时张贤妃已然在水中了,所以更不知道事情的原委。望皇上恕罪。”
海东青看了三人一眼,又转脸看向众太监宫女,斥道:“你们都看到是皇后推张贤妃下水的么?”
众太监宫女吓得都匍匐在地,半天不敢说话,被海东青身上的冷气压冻得快结成冰块了。
“说!”
陡然间一喝如五雷轰顶吓得宫女差点瘫倒在地。
有个胆大的太监于是道:“禀皇上,奴才们只看到张贤妃追着皇后,可是追着追着不知道怎么了,自己就掉到水里了。”
“难道你们都是死人么?没看出来张贤妃是怎么掉进水的么?”
“奴才们看到张贤妃追皇后的样子都吓呆了,等缓过神来娘娘已经掉入水里了。”
伍太妃听了脸上露出阴险狠毒地笑道:“皇儿也听到了,现在看到事情经过的只有哀家了。希望皇上能禀公而断啊!这皇后怀是的龙种,张贤妃怀的也是龙种,张家势大力大,还望皇儿三思啊”
说完对赵良妃与陈淑妃冷冷道:“哀家有些累了,你们陪了半天也散了吧。”
“是,恭送太妃。”
“皇上,臣妾宫里还有些事,先行告退了。”
“臣妾也告退。”
两人连忙溜之大吉。
海东青的脸上深沉的快滴出水来,而莫离殇却无所谓地看着他。
“皇上…。”这时张御医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张爱卿,快张贤妃落水了,你给看看。”
“是。”张御医大急,他也是张家的人,现在张贤妃怀了龙种那可是一荣俱荣的事,所以一定要保住龙种。
于是急急地诊治起来。
莫离殇唇间勾起了冷笑,这个张贤妃胆敢对她的孩子动了歹心,那么就要付出代价。
她的孩子无论如何是保不住的,因这莫离殇已然算计好了时间的,这秋季水凉,一个弱质女流在水中这么久,能不死就不错了,想保孩子妄想。
果然张御医面如死灰的站了起来,哭丧脸道:“皇上请节哀,龙种没了。”
海东青倒退了几步,脸色一白,挥了挥手沉痛道:“将张贤妃送回文贤宫,让她好好休息,孤王一会便去看她。”
“你跟孤王来。”海东青拉着莫离殇往湖中的凉亭里走去。
两人坐定后,海东青倒了杯水给莫离殇道:“渴了吧,喝点吧。”
莫离殇不去接杯子,怪异地看了他一眼道:“张贤妃掉了龙胎,你怎么不伤心?”
“又不是孤王的,孤王伤什么心?”海东青白了她一眼,见她不接他的水,遂自己喝了口。
“啊?”莫离殇惊了惊,眼眯了眯,笑道:“不会吧,你的涵养这么好?连张贤妃偷人这事都能忍?”
“忍你个头,那些人都是孤王给找的。”海东青脸色变得暗沉,从鼻中轻哼出声道:“想用一个女人来牵制住孤王真是想得美,孤王就让他们竹篮打水一场空。”
“你真狠!”莫离殇靠在了椅子上,漫不经心地给自己剥了个桔子,慢悠悠地吃了起来。
看着她惬意的模样,海东青眉头一皱道:“你倒轻松,孤王好不容易让张贤妃怀了孕,一来转移了别人对你的注意力,二来牵制住了张君,你倒好,把她给推水里了,还把孩子给弄没了。”
“不是我做的。”因为是如诗做的,莫离殇心里加了句。
“真的?”
“你不信我?”莫离殇挑了挑眉,有些挑衅地看了他一眼。
心情顿时变得更差,他有些怨怼道:“为什么你总是不会好好的跟孤王说话,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咱们一直是敌对的不是么?现在和平相处也是各取所需,我又何必对你假以辞色?”
“你!”一阵烦恼,失意,痛苦袭上了他的心头,他苍白了脸摇了摇头,缓缓道:“要说狠,这天下没有人的心比你还狠!”
“你是说那孩子的事么?”莫离殇明知他是指她对他的深情漠然视之,却假装曲解。
他抬起深邃的眼深深地注视着她,见她还是巍若不动,又如岸边杨柳随风而摆,无情无欲的样子,终于还是叹了口气道:“你要这么认为也行吧。”
“你那个张贤妃想撞掉我肚子的孩子,我让她丢了胎儿也算是客气了,要不是顾及到你现在的情况,我就要了她的命了。”
闻言海东青心中一喜,跨上数步道:“你是说为了孤王才手下留情的么?”
莫离殇似笑非笑道:“你莫要会错意了,我的意思是说为了你我之间的协议。眼下杀了张贤妃会逼得张君对你不利,现在你还没有能力对抗张家,所以我放了她一马。”
海东青听了黯然失色,苦笑道:“为什么你总是这么直白,哪怕让孤王高兴一会都不成?”
“希望越多失望越大!”
莫离殇冷冷地一句浇得海东青透心凉。
他咀嚼了半天后,才苦涩地笑了笑。
“你现在怎么办?”
“能怎么办?张贤妃滑了胎,张君这老匹夫定然会大怒,肯定会集齐臣子上奏你的过错,看来你的皇后之位要不保了。”
“不保就不保,本来就不是我的。”
“你难道不知道你现在在宫里这么安全,一来是孤王的保护,二来就是这个皇后的头衔么?如果你失了这个位份,那么任谁都能咬你一口,孤王虽然能护你,但老马也有失蹄时,老虎亦有打盹时,现在你马上临盆了,不能有一点的风险了。”
“你这么担心我,就该解我的|茓道,放我回西秦。”
海东青默不作声。
莫离殇讥笑道:“你们这些人就是说得好听,说什么爱之入骨,说什么深情不已,关键时刻还是自私得无以复加,让人恶心!”
“难道孤王在你的心里就是这样的人么?”
“不然你以为呢?”
海东青悲伤地看着她,过了一会才道:“也许孤王是自私了点,但全是为了爱你,你明白么?”
“你这是以爱为名的自私,让我更加鄙夷,你玷污了爱这个字。”
“好吧,今日之事孤王会处理,你还是好好呆在忆蝶宫吧,没事不要出来。”
“你这是软禁于我么?”
海东青额间青筋一跳,气道:“为什么孤王的好意你总是要曲解?这皇宫虽然说是孤王的,可孤王并不能保证这里面是安全的,唯有忆蝶宫里的人全是孤王的人。现在张贤妃滑了胎,孤王是怕张君狗急跳墙起了歹心,对你不利!”
“对不起。”莫离殇想了想,轻声地道了歉,不过她马上又强势道:“不过,谁要是想惹我,我定会让他下场很惨。”
“你总是这么好强,东国的皇宫不比西秦的皇宫,里面错综复杂,连孤王都不知道自己身边的人是不是真心向着孤王,说不定晚上就有一把刀横在了孤王的脖子上,所以你还是安稳点吧。再说现在母妃恨你入骨,此次更是铁了心要整死你,孤王总要做做样子,冷落你一番,不然也无法向朝臣交待。”
“你早说为了这些不就得了,我自然会配合,偏说是为了我的安全。”莫离殇嗤之以鼻地哼了声。
海东青一言不发地看着她,看了好一会,看得眼中悲情连绵,那忧郁痛苦的眼神让莫离殇终于受不了地扭过了头。
“唉…。”他轻叹了口气:“走吧,让如意好好照顾你。孤王不送你了。”
说完海东青转身大步而去。
莫离殇注视着他远去的背影,心思回转,不是不明白他的情意,她甚至是相信他的深情,但是她要不起,而且她也不会因为他对她的爱,而无视他强逼她呆在东国皇宫的事实。
既然他一定要留她,那么就等着受伤吧。
这个世上,没有男人能让她心软,除了明月!也许…。
她低下头,温柔的看着高挺的肚子,摸了摸轻柔道:“宝宝,你是美男子还是可爱的小女孩?”
“自然是美男子。”如诗笑着接了口。
莫离殇脸一红,啐道:“什么时候有了偷听的习惯了”
如诗大呼冤枉:“哪偷听了?明明我是光明正大的听!”
“好了,不说了,咱们回忆蝶宫吧,这个月出不了门了。”
“怎么?海东青禁你足了?”如诗愤愤不平
“不是,他是怕张贤妃狗急跳墙做下什么对我不利的事。”
“哼,就凭她?”
“小心点还是好的。对了,你发消息让魔宫找些稳婆来,我不相信这东国的稳婆。”
“放心吧,这个太子早就找好了!”如诗捉狭地看了眼莫离殇,莫离殇脸微微一红,顺手在如诗的额头上打了个爆栗。
“又打我!”如诗摸着额头抱怨道:“总有一天打笨了。”
“我是把你打开窍了,省得我操心你没有人要!”
“我哪没有人要了?”如诗脱口而出。
“谁要你啊?”莫离殇立刻抓住了话柄取笑起她来。
如诗跺了跺脚道:“讨厌,就会取笑我,哼,这还怀着小太子呢,还不正经,总有一天把小太子教坏了!”
“那好啊,我就不愁儿媳妇了。”莫离殇满不在意地笑。
“…。”如诗无语地看着莫离殇。
海东青离开莫离殇后就向慈宁宫而去,却吃了个闭门羹,说是太妃今日受了惊,现在正在休息。
“那行,孤王就在厅里等母妃,等母妃睡醒了。”海东青说着推开了拦在门口的嬷嬷。
那新来的嬷嬷不防有他被一个踉跄推开了,她看到直往里冲的海东青,吓得脸色一白,急着跟了上去,叫道:“皇上,莫要吵了太妃休息。”
“怎么?这宫里还有孤王不能去的地方么?”海东青冷然地回过了头,眼阴寒无比地看着那嬷嬷。
嬷嬷吓得一愣,回过神时,海东青已然走进了大厅。
“不是说母妃受惊睡下了么?怎么还有这么悠闲地喝茶?”海东青戏谑地声音传入了正神情得意喝着茶的伍太妃耳中。
伍太妃浑身一震,恼怒地看向了跟着进来的嬷嬷,眼含杀机。
紧跟着又笑得雍荣典雅:“本来是要睡的,突然有些口渴,就又喝了些茶,皇儿怎么来了?”
“母妃不是明知故问么?”
“呵呵”伍太妃抬起了套着金晃晃指甲套的指轻掀了杯盖,慢慢地撇着根本不存在的浮沫,闻了闻,道:“这茶不错,皇儿可要喝一杯去去火?”
“孤王好得很不需要,母妃还是自己多喝些吧,孤王看这茶极适合母妃,可以清清火!”
他把清清火三字说得极重,让伍太妃勃然大怒,她也不装了,用力将茶杯重重地置于桌上,凤目森然地看着海东青道:“今儿个如果皇儿是来给哀家讲道理的,还是请回吧。”
“母妃这是怎么了?难道母妃为了一已的私仇,而置国家大义而不顾了么?”
“哼,一已的私仇?这离月对东国有何作用?怎么哀家就不顾国家大义了?”
“离月身怀有龙子就是对国家有恩。母妃也知道孤王纳妃多年,却从来没有个一儿半女,朝臣们已然议论纷纷,再加上四大家族一直虎视眈眈,蠢蠢欲动,甚至有煽动不明真相的百姓的举措,弄得朝内朝外一片嘘声,现在皇后怀了孩子一下堵住了他们的口,这还不能够起到稳定民心的作用么?怎么就不是对国有恩呢?”
“哼,一派胡言,纯属狡辩!”伍太妃精致的脸上现出仇恨地目光,恨声道:“这宫里谁都可以生,就是离月不可以生!今日哀家就把话撂在这里了,这次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离月的!而且哀家还会联合伍家一起参她一本,到时皇儿好好惦量吧,你是要保她还是保你自个!”
海东青听了眼深深地看了眼伍太妃,突然冷声道:“母妃,孤王到底是不是你的儿子?”
伍太妃吓了一跳,如被踩了尾巴般尖叫起来,骂道:“混帐,你这是什么话?你不是哀家的儿子又是谁的儿子?”
看着伍太妃惊慌的模样,海东青眼中划过危险的光芒,但稍纵即逝,立刻他沉重道:“既然孤王是你的儿子,离月肚子里更是你的孙儿,你怎么能这么下手要害她的性命呢?”
“你都说了你是哀家的儿子,那么哀家问你,月前离月将哀家扔到千钉软榻里,你可曾想过哀家是你的母妃,你可曾心疼过?你又可曾处罚过离月?”
“母妃,是你先要对她不利,她反抗有什么不对?她也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再说了,孤王不是冷落了她一个月了么?母妃你还要孤王怎么样?”
“哼,哀家所受的痛,是冷落她一个月就能弥补的么?哀家要她受千百倍于哀家的苦!”
海东青掩住了怒意,沉声道:“好,既然离月是得罪了你,那么,那些嫔妃又怎么得罪你了?你要让她们一个个地滑胎?”
“你说什么?你胡说什么?她们要怀上了龙子就是哀家的孙子,哀家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下毒手呢?”
伍太妃有些歇斯底里地叫了起来。
冷冷地看着她,看着她如跳梁小丑般,直到伍太妃平静下来,海东青才淡淡道:“母妃激动完了?”
“你!”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伍太妃又一蹦三尺高,斥道:“皇儿,你好样的,连这种话都能说得出口,为了离月你真是无所不用极,连攀诬你母妃的话都能这么理所当然的说了出来,哀家真是白养你了,白养你这个白眼狼了,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当初…”
她突然戛然而止,心虚的看向了海东青,见他面色如常,并没有什么变化,才放下心来,估计是他没有听出什么端倪来
其实海东青听到她的话时,额间神经一跳,心都快呯出来了,没想到她却临时缩了回去,于是他面上装作没听明白,沉声道:“母妃,算是孤王求您了,放过离月吧,只要您能证明离月是清白了,张贤妃是自己不小心落水的,那么那些朝臣就不会再有什么举措了,难道你非要看着孤王与群臣对立么?非要看着那些狼心狗肺的人把咱们海家的江山夺了去么?”
伍太后眯着眼听着,突然她仿佛看到了群臣逼迫海东青的场面,而海东青勃然大怒,怒斥群臣,然后打压张家,与张家拼个你死我活。
如果这样,那么伍家会不会…。
她脸上一喜。
她的神色都被海东青看到了眼里,他心中一寒,脸上更冷,提醒道:“有道是唇寒齿亡,当年柳家的势力已然归于了张家,张家与陈家,赵家都是姻亲关系,如果他们三家联合在一起,第一个对付的就是伍家,你道是孤王怕他们对皇后不利么,孤王是怕他们借着皇后的由头,逼着孤王收回伍家的兵力,到时他们三家会对付伍家可就是易无反掌了。”
伍太后听了刚还窃喜的心顿时沉了下去,她阴晴不定的看着海东青,心思百转千回,想了想,冷笑道:“皇儿真是为了离月无所不用及,竟然编出了瞎话来欺蒙于哀家这个不闻世事的老太婆!张家,陈家,赵家虽然互有姻亲,但却未必是抱成一团的,如何见得会联手?又如何会单单地对付伍家?”
海东青自信地一笑,笑得让伍太后心惊胆战:“四大家族与伍家一直能相安无事,是因为孤王一直在平衡着他们,不打破他们之间微妙的关系,眼下柳家失势,已然让格局有了些改变,而四大家族当初不下手对付伍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因为孤王一直没有给出明确答复。”
“什么答复?”
“就是如果伍家败了,伍家的兵力归于谁?试问谁会做为人作嫁的事?现在不同了,如果孤王漏出口风,只要除了伍家,孤王就把伍家的势力送给他们,母妃,你是明白人,你说你会不会答应?”
“你敢?”伍太妃猛得站起来,抓起了茶杯狠狠地砸向了海东青,骂道:“你这个恩将仇报的畜牲,没有伍家,有你今天么?”
海东青灵巧地躲了开去,任那茶杯在身后碎成无数碎片,他优雅无比拍了拍溅在身上茶水,笑道:“孤王敢不敢就看母妃的态度了。”
伍太妃双目喷火,怒瞪着海东青,半晌才哈哈大笑起来,凄厉无比:“好,好,不愧为。她呃先帝。的儿子!真是…。”
海东青淡然地笑着,笑得风和日丽,掩藏尽眼中无尽的杀意。
笑过之后,她凤眸结冰,风雪如刀看着海东青道:“你如何保证你不会过河拆桥?”
“你只有信孤王不是么?”
“哈哈哈,你当哀家是三岁小儿么?哀家信不过你,除非你把御林军的统领给伍元做。”
眼嗖得变冷,冷到风雪飘泠,那意味深长的眼光扫射向了伍太妃,看得伍太妃心惊肉跳,有些躲闪。
“母妃这么鞠躬尽瘁为了伍家人只怕另有私心吧?不过孤王倒是奇了怪了,这亲疏远近母妃怎么分得这么不清楚,难道孤王这个儿子还比不上伍家靠得住么?”
“你有了离月忘了哀家,哀家怎么还能再相信你?”伍太妃强辩道。
海东青若有所思地看着伍太妃,半晌,声音轻柔得仿佛要滴出水,又阴沉地要挤压掉所有的空气:“母妃,有件事孤王一直想问你,为什么你对伍元这么温柔,这么慈爱,这么母性,让孤王甚至错觉他才是你的儿子,而孤王却只是你的棋子!”
“你说什么?你胡说什么?”伍太妃仿佛被戳到痛处般尖锐的叫了起来,叫得那么的声嘶力竭,可是却掩藏不住她内心的惊恐和狼狈。
这时海东青却笑了,笑得云淡风清,道:“既然母妃要一个保障,行,这事孤王允了。”
伍太妃愣在那里,没想到她叫了几声后,海东青竟然同意了,同意将手中保命的卫队交给了伍元!倒让她无所适从不敢相信起来。
“你说的可是真的?”
“君无戏言。”
伍太妃顿时心中乐开了花,看来离月就是海东青的软肋,为了离月的安危,海东青连身边最重要的军队都可以交给伍家!
于是她大声命令道:“来人,备笔墨!”
海东青似笑非笑地看着伍太妃道:“难道母妃还怕孤王反悔么?”
“呵呵,皇儿你多心了,哀家只是给皇后写个旨意而已,当然如果皇儿拿个圣旨来换,哀家会写得更妥贴些。”
海东青讥嘲的笑了笑,大笔一挥写好了圣旨,换回了伍太妃手中的懿旨。
“母妃这下可以压压惊了。”海东青一语双关的说了身,转身而去。
伍太妃狠毒地目光目送着海东青离去,看到圣旨时,终于又开心的笑了。
东国要变天了,她的元儿总有一天会当上这东国的皇上的!
第十五章
海东青拿着懿旨铁青着脸走了出去,到了养心殿,他一脚踢开了门,怒气冲冲地坐在了龙椅上。
眼微微地合上,指紧紧的捏着那道懿纸,那用劲之大恨不得把懿旨撕扯掉。
慢慢地他松开了手,将懿旨展平,看着那娟透的字迹,他唇间勾起阴冷的弧度。
“影”
“皇上。”
“向所有滑过胎的妃子透露一个消息,说她们之所以滑胎全是太妃一手为之!西域的兰草香就是药引!”
“是!”
随着暗卫的隐去,海东青的脸上现出了阴沉狠毒的笑。
“伍太妃,不要怪孤王,这都是你逼孤王的!你竟然敢要胁孤王,那么就承担后果吧!孤王倒要看看伍家在所有大臣的口诛笔伐之下还会不会保你!”
“来人!”
“皇上”
“张贤妃怎么样了?”
“禀皇上,已经醒了,不过知道滑了胎,正哭得死去活来,嚷着要杀皇后报仇呢!”
海东青唇间勾起孤冷的笑意,沉声道:“摆驾文贤宫。”
“皇上,您要为臣妾作主啊!”张贤妃正哭得不可自已看到铁青着脸走进来的海东青顿时声嘶力竭地扑了上来。
“还不快扶起了贤妃娘娘,你们就这么服侍娘娘的么?”海东青不着痕迹地挪开了身体对着宫女太监破口痛骂。
几个宫女立刻拥了上去,扶住了张贤妃,张贤妃的手还没挨上海东青的边就掉了下去。
海东青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柔声道:“别伤心了,先去床上躺着吧,这落胎也是小产,如果不养好会影响下回怀孕的。”
张贤妃本来还想与海东青亲昵一下诉诉委曲,听了他的话不敢稍有怠慢,立刻乖乖地躺到了床上了,这孩子是没了,她还指望着下一胎呢。
“皇上,您得为臣当作主,是皇后将臣妾推下去的。”
她躺到了床上恨恨地说道。
“是么?可是孤王查到却不是这样的。”
张贤妃心中一惊,脸上露出惊慌之色,她晕了过去,也不知道到底后来发生了什么事,不知道那些宫女太监又是怎么说的,而自己醒来发现失了龙胎,更是哭到现在。
“不是的,皇上,一定是她们欺骗于您,臣妾明明是皇后推下去的,而且臣妾每次要爬上来,都被如意那贱人给推下去,否则臣妾怎么可能痛失龙胎啊,皇上您这次可一定得严惩凶手啊!”
“不是孤王不相信你的话,而是有人证明是你自己掉下水去的。”
“谁?是谁这么胡说八道颠倒黑白?臣妾要他也来对质!”张贤妃眼中射出凶光,要是让她知道是谁敢这么红口白牙胡言乱语,她一定要撕了那人的嘴。
“是母妃亲口说的,她说看到你追逐皇后,然后自己滑下了河里,如意急着救你,可是却来不及救。”海东青淡淡地笑了笑,眼中掩藏着恶毒的阴险
“太妃?”张贤妃失声惊叫了声,眼中闪过迷茫,为什么?为什么太妃要帮皇后?太妃不是恨透了皇后么?
海东青莫测高深地看了她一眼,才道:“你是不是得罪了母妃过?”
“得罪太妃?”张贤妃皱着眉想了半天,摇了摇头道:“臣妾一直谨守本份,孝敬太妃,平日里讨好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得罪太妃?就算是言语上都不敢稍有越迟,更别说别的方面了。”
“这倒奇了,那为何上次你怀孕母妃就…”说着他戛然而止,感觉是失言似得有些狼狈,故作镇定道:“贤妃,你滑了胎,孤王深表痛心,知道你更是伤心,所以来看看你。”
要是平日里海东青这番话说出来,她定会心里乐开了花,可是听到刚才那说了半句留半句的话,她的心顿时凉透了,这不啻于让她又想起了上一次诡异的滑胎。
她挣扎着扑通一下跪到了地上,磕着响头道:“不,皇上,您念在咱们往日的恩情上,您一定要告诉臣妾,臣妾上次滑胎是什么原因?”
海东青目光躲闪道:“你多心了,自然是你没有休养好,造成了滑胎。唉,原本以为你这次怀上了,孤王能双喜临门,没想到还是没保住,母妃她…。”
“难道说这次也是太妃动的手脚么?”张贤妃突然失声惊呼起来,虽然她一口咬定是莫离殇推她下水的,但事实上她知道真正让她掉下水的是那来历不明的腿间一疼,而她还依稀记得如诗确实是来救她的,只是每次快碰到如诗的手时,有股力量将她推移。她之所以说是皇后推她下水的,是想反正自己的孩子没了,一定也要攀诬皇后,利用朝廷大臣的力量把皇后打入冷宫,到那时,冷宫里的事就说不清了,就算要生了,也可能生下个死的不是?
可是听到海东青无意中失口的话,让她陡然起了疑云,真相相对而言比打倒莫离殇更有吸引力,要知道如果她第一胎就生下龙子的话,哪还有莫离殇这个皇后的事,更别说莫离殇就算生下的孩子也不是皇长子了。
所以她现在更憎恨的是让她一而再,再而三失去孩子的人。
这时只听海东青色厉内荏道:“住口,你怎么可以这么无凭无据的怀疑母妃?你忘了母妃是什么人么?母妃可是伍家的人,你可知道祸从口出,母妃念着亲情可能不会对孤王不利,可是却会对你不利,对你张家不利,你怎么这么糊涂呢?”
海东青的话虽然句句为伍太妃辩白,却反而更加证实了张贤妃的猜想,她悲从心来,更是痛恨不已,看了眼有些躲闪的海东青,心中失望之极。
她不是傻子知道这海东青虽然是皇上,但实际上手中没有多少权力,全部掌握在四大家与伍家手上,所以就算这事是伍太妃做的,海东青也不会为她申张正义的,这个哑巴亏,她只能自己吞下了。
想到这里,她的心更冷了,疲惫道:“皇上,臣妾有些累了,想先休息一下。”
“噢,好好,你好好休息,来人啊,传孤王旨意,将库里的万年老年,千年灵芝给张贤妃送来补身子,吩咐下去,只要张贤妃要用的药,不用禀告孤王,一应送来。”
张贤妃心中冷笑,悲哀无比,这算什么?补偿么?这种举措看来更是海东青为了其母掩饰的举动。
礼不可废,她表面上还是感激道:“多谢皇上。”
“嗯,你好好休息,不要太伤心了,孩子以后还会有的,只要孤王的心在你身上,你的想法会实现的。等你身子骨好些,孤王会跟皇后商量一下,把你的位份提上去。别瞎想了啊…。”
海东青谦和如玉走到了张贤妃的身边,体贴地帮她掖好了被子,然后无奈地摇了摇头,眼中全是歉意。
张贤妃默不作声,表情有些痴呆,其实心里却波澜起伏。
直到海东青走后,她才突然厉声道:“去打听一下慈宁宫的情况!”
又对身边的喜儿吩咐道:“速请我爹爹进宫!”
“是”
不一会,打听慈宁宫情况的人匆匆地进来了,对着张贤妃耳语了几句,张贤妃顿时脸上现出凄厉之色,拿起了床上了玉枕狠狠地砸到了直,凄厉地叫道:“伍太妃,本宫跟你没完!”
说完大哭了起来。
这时张君匆匆地走了进来,他气得浑身发抖道:“娘娘,怎么会这样?是谁?是谁这么恶毒?老夫一定要让她血债血偿!”
“爹…。”张贤妃泪流满面,凄苦地哭道:“这都是那毒妇的诡计,伍家的那个贱人!她害了我一次又一次啊!”
张君先只是听到说张贤妃落胎了,心头又急又怒,这不啻是一张皇牌啊,只要怀上了,不管生下的是男是女,他都有办法让这胎儿变成龙子,可是现在掉了,掉的不是一个胎儿,而是他的希望,他一辈子的野心,他的计划,这让他如何不怒,如何不恨,如何不气呢?
这就好比眼见着果子成熟了就能吃了,却被人一脚踢飞了。你说郁闷不郁闷?能不让他吐血么?
不过他也是老奸巨滑的人,心里恨归恨,却也不会失了分寸,毕竟这伍太后可是伍家的人,代表的是伍家的利益,如果他与伍太妃为敌,不啻是与伍家为敌。
所以他一定要问清原委,于是他试探道:“贤儿,你这是听谁说的?是皇上告诉你的么?”
张贤妃心中一动,差点想说是皇上失口而言,可是想到父亲的谨慎,对权力的热衷,为了他自己也许就会因此推脱是皇上为了借助于张家的势力打压伍家,那么她的两次夺子之恨就再也无法报了。
想到这里,恨意充满了她的胸腔,她怨毒道:“听谁说的?这都是女儿暗中找人打探才知道的,爹爹啊,女儿居然被伍太妃这个毒妇蒙在了鼓里,亏平时女儿还对她恭敬有加,没想到她却是害女儿失了子嗣的凶手!”
看到张君有些迟疑的眼神,张贤妃于是又下了一道猛药道:“非但是女儿,而且所有的宫妃落胎都是太妃所为!”
“什么?”这次张君是真的惊了,急道:“可有证据?”
“证据?”张贤妃脸色一白,凄然无比,垂泪不已:“说到证据,连爹爹都曾经见过那害我落胎的罪魁祸首!可叹是的,那会爹爹还对它赞誉有加,却没有想到这东西却是害了女儿终身幸福的毒啊…。”
“你说什么?你可是说那兰香草?”
“正是!”张贤妃咬牙切齿,面容凄厉无比,她伸出冰冷的手抓住了张君,哀求道:“爹爹,你这次一定要帮我报了这个仇啊?要不是这个老虔婆让女儿落了胎,女儿早就是皇后了,早就生下太子了,你说咱们张家能放过她么?要是女儿是皇后,咱们张家还能被伍家这么踩着低一头么?爹爹…。”
张贤妃在宫里也不是白呆的,更不是白当张君的女儿的,她深知女儿对张君来说都是跳板,就是棋子,但唯有权势才是这个爹爹最关心的,她刚才的言语里无不刺激张君,要不是伍太妃,张家早就势大了,怎么可能还在今天的地步。
这一下激起了张君的恨意,想到还有别的妃子的事,顿时心中有了计较,不过他也是老谋深算之人,对张贤妃道:“你说的可是真的?可是据为父所知兰香草是无毒的。”
“兰香草是无毒的,还有安神养胎的作用,可是配上了幽兰粉就是落胎的良药!”张贤妃幽冷的目光带着狠辣看向了张君:“爹爹不会忘了,皇上临幸了那个妃子后,那老虔婆就广施恩德,每人送了兰香草还有意说这兰香草安胎最有用同,那会大家还挺稀罕,都当着宝贝般还舍不得用,都等着怀了孕为了安胎用的,没想到这哪是安胎的药,分明是落胎的毒!”
张君眼一闪道:“可是你怎么得知这是兰香草与幽兰粉配一起就是落胎的药呢?”
“爹爹,女儿知你谨慎。”张贤妃有些讥讽地看了眼张君,对喜儿道:“去将本宫没用完的兰香草拿来给丞相。”
“是”
不一会喜儿拿来了一捧兰色的草,那草已然干了,却发出淡淡的幽香,舒服之极。
“爹爹把这草药拿回去,然后配上些幽兰粉去药铺问问,看大夫怎么说。要是大夫说不出所以然,那么就找个怀孕的女人试一下,看她服下后落不落胎,这人也有现成的,不是哥哥刚弄大了一个丫环的肚子么?试试不就行了?”
张君捋了捋胡须,眼珠子转了几圈,心中衡量中,半晌才道:“女儿你放心,只要这事是真的,为父一定给你个交待,必会让伍太妃给个说法出来。”
“多谢爹爹。”
直到张君走了出去,张贤妃才收回了有些讥嘲的目光。
“娘娘,你说相爷会为你报仇么?”喜儿担忧地问。
“会!”说完她滴下了一滴泪,慢慢地躺了下去。
忆蝶宫里,莫离殇也在问海东青:“你说张君会入圈套么?”
“会!”海东青坚定道。
“呵呵,张君这么谨慎却没有想要会败在了他自己女儿的手上。”莫离殇不禁轻笑了笑,随即有些落寞道:“不过,他还是一个为孩子着想的好父亲。”
“好父亲?”海东青嗤之以鼻地笑了起来:“孤王只说他会为张贤妃报仇,却并没说他是慈父!”
“噢?”莫离殇眼中微闪不解。
“张君虽然谨慎却野心勃勃,此番听你的话又将柳家的势力归于他的旗下,他更是如虎添翼,但却也让他更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不到万不得已,不会露出尾巴。但他的野心却更是膨胀不已,让他每日里寝食难安。此次如果只是张贤妃落胎,他必不会追究,甚至会更加韬光养晦,可是偏偏母妃那不入流的手段被你识破了,而母妃的确用这种方法对付了这么些妃子,你说这些妃子身后的力量能饶过母妃么?张君一人肯定不会做这个出头的椽子,但这么多人一起却是一个极好的机会,是一个掰倒伍家极好的机会,就算不能一网打尽也能重创了伍家的元气,你说张君能放过这大好的机会么?所以,这次张君一定会联合所有的势力对付伍家!”
“可是明明是如意下的手将张贤妃弄下河的,张贤妃怎么会一口咬定了是伍太伍做的呢?”
海东青不屑地一笑道:“那是因为你低估了权力对女人的重要性了!孤王隐晦的露出要不是母妃下了毒手,她就可能是皇后的意思,她就被恨蒙了心,被权力冲昏了头,当然会把这次的事也归于伍太妃的头上了。”
“权力真得很可怕,连自己的父亲都能算计,唉。”
莫离殇轻叹了声。
“离儿,你放心,这世上孤王会算计任何人,却不会为了权势而算计你!”
莫离殇微微一愣,仿佛没有听到般笑道:“坐了半天倒有些累了,我想休息了。”
海东青失望地看了眼她,见她确实有些倦容,心中叹了口气,落寞道:“你早点休息吧,孤王不打扰你了。”
留恋地看了眼莫离殇后,他狠了狠心走向了门口。
“谢谢你。”身后传来莫离殇悠悠地声音。
他一愣,柔声道:“谢什么?”
“谢谢你为了那道旨而答应了将禁卫军头领给了伍元,不过放心,这个人情我承了。”
他苦笑了笑:“不全是为你,这禁卫军里面有伍家的人,交给伍元正好是炼金石,将伍家的人摘出来,而且这个烫手山芋,伍家也拿不了太久。”
“不管怎么说,你是为了我交出来了。”
“呵呵。”笑,淡不可闻,唯有苦涩酸楚。
看着他伟岸的身影走得远去,慢慢溶于光晕之中,更是落寞孤寂…。
数日后
“皇上,臣有本启奏。”
“讲。”
“张贤妃于园中散步,路遇皇后,与皇后言语不合,皇后将张贤妃推于水中,造成张贤妃落胎,此事还请皇上明断。”
海东青眼睛一眯,看着这个礼部侍郎陈玉,讥讽道:“陈侍郎这深情并茂的仿佛是看到了事实经过。”
陈玉面不改色道:“虽然不是亲眼看到,可是在场只有皇后与张贤妃,张贤妃落胎怎么着也得请皇后给个说法才是,虽然说这是后宫之事,可是张贤妃怀的却是龙嗣,是关系到国家社稷的大事,皇上应该给臣们一个说法才是!”
“说法?是么?”海东青玩味的笑,眼中冰冷一片。
这帮人真是狠心无比,居然想趁此机会一箭双雕,想把莫离殇也拖下水,他们就这么怕他后继有人么?
想到这里,眼中的阴寒逾盛。
“皇上,微臣也这么认为。”
“皇上,臣也这么认为。”
“皇上,国无法不足以服众,就算是皇后犯法也得与庶民同罪!”
看着陈清,赵钱,张君,异口同声都口诛笔伐于莫离殇,海东青的眼更冷了,他寒声道:“怎么交待?难道是让孤王下旨把皇后肚子里的龙胎打了,赔给张贤妃么?”
“臣不敢!”所有的人都面面相觑一下跪了下去。
“不敢?孤王看你们敢的很?这算什么?一个个地就这么逼起了朕来?”
眼森冷地看了眼伍承恩,伍太妃的兄弟,他幽冷道:“伍太尉,你说呢?”
伍承恩微一沉吟道:“皇后贤德定不会做下这等人神共愤之事。贤妃诚信亦不能胡乱攀诬于皇后,臣并未在场,臣无话可说。”
“好一个无话可说。”海东青恨恨地瞪了他一眼,真是老奸巨滑,一下把自己撇了个干净。
还好,他还有后手。
于是对着众大臣道:“有道是捉贼捉赃,你们说是皇后做的有什么证据么?难道仅凭你们的猜想就说是皇后做的么?你们说皇后有什么目的要这么做?”
“皇上,皇后定是怕张贤妃生下龙子威胁到她的地位,所以痛下杀手!”
“你很了解皇后的心思嘛…”海东青阴森地一笑,露出几颗雪白的牙,让人感觉有点阴寒,第一次,他们感觉到这个年青的君王有些不一样了。
陈玉一愣,退了几步道:“臣不敢。”
“哼,不敢就敢这么妄猜,有道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难道陈大人平日就是这么算计人的么?所以这时就用这种思想来衡量皇后的人品?皇后是孤王亲选的,难道陈大人这是怀疑孤王的眼光不成?”
“这…。”
“皇上,陈大人也是以常理推论!”张君这里老神在在地走了出来给陈玉解了围。
“噢?常理?什么是常理,既然是常理,皇后又不是傻瓜,要故意授人以柄么?皇后自己就是后宫之主,生下龙子就是名正言顺的太子,她为何要去谋害一个妃子?”
“这…”张君沉吟了下后才道:“也许皇后怕生下的未必是龙子,而害怕张贤妃生下龙子吧。”
“咦,这倒奇了,孤王都不知道皇后生的是男是女,更看不出张贤妃怀的是男是女,怎么张辅宰就知道了呢?难道张铺宰还通算命看相之术?而且看得如此之准?这倒好了,还请张辅宰给孤王看看,孤王何时能一统天下?”
海东青连讽带讥地一番话说得张君脸一阵白一阵青,遂对着赵钱使了个眼色。
赵钱接口道:“皇上,现在说什么也是白说,不如请皇后与张贤妃在朝中对质一番不就一清二楚了么?”
海东青陡然怒意遍体,猛得拍着龙椅把手斥道:“放肆,你以为孤王的后宫是菜市场么?你想拉哪个出来看看就拉哪个么?”
顿时所有的人都吓得跪了下去。
殿中一时鸦雀无声。
见这些人暂时被震住了,海东青对身边的太监使了个眼色。
太监立刻尖着嗓子道:“太妃懿旨,皇后为人温良娴淑,德才兼备,有母仪天下的风范,日前与张贤妃争执一事,哀家亲眼所见是张贤妃不慎落入水中,与皇后无关。”
“各位大人可听清了?”海东青懒洋洋地问了声,把那些人惊了一跳,面面相觑,本想借此事,先弄倒莫离殇,再将数年前的往事翻出来,再搬倒伍太妃,没想到伍太妃居然给莫离殇做了证,这下莫离殇是没有搬倒了。看来一石二鸟之计只能抓一鸟了。
于是交换了下眼神,点了点头。
“皇上,微臣们听明白了。”
“要不要验验真伪,看看是不是太妃的笔迹啊?”
“微臣不敢。”
“嗯,既然无事退朝吧。”
“等等,皇上。”
“怎么了?又有什么事?”海东青不耐烦地看了眼他们,心中却在笑了,来了,重头戏终于来了。
“皇上,您虽然年轻,但已纳妃数年,到现在还一无所出,皇上难道不奇怪么?”
“孤王有什么奇怪,皇后不是就快要临盆了么?”
“可是皇上,在皇后进宫之前,也有数位妃子怀过孕,却最后都滑了胎,不知道皇上有没有些感触?”
“是啊,孤王也心急如焚,还请了高僧给宫里作了法,只希望能早有子嗣。”
“皇上错了。”
“噢?这是何意?”
“这本不是鬼怪作祟却是人为,请高僧有何用处?”
“什么?是谁?谁这么大胆?不要命了么?杀害皇嗣是要灭九族的,谁敢这么胆大?”海东青听了暴跳如雷,一蹦三尺高,脸上青筋都冒了出来
张,陈,赵三人看得会心地一笑,皇上的反映这么大,定是火冒三丈,他们就不信联合三家的力量,不能把伍家打死!
“禀皇上,此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近在眼前?”海东青咀嚼了会,眼一眯看着张君道:“是你么?”
张君吓了一跳,赶紧摇着头道:“怎么会?臣怎么会做这种事?”
“那怎么近在眼前?”
“请皇上恕臣无罪!”
“说,恕你无罪,不过,你要是说不出真凭实据来,孤王定要好好办你!”
“是!”张君眼中闪过一道暗芒,才高声道:“禀皇上,这杀害多名皇嗣之人不是别人,正是伍太妃。请皇上作主。”
所有的人都同时跪了下去,高呼道:“请皇上作主!”
海东青坐在龙椅上仿佛呆了般,傻乎乎地看着跪了一地的人,突然跳了起来,扫掉了案前的圣旨,怒道:“你们疯了么?刚才说皇后要害朕的皇嗣,现在又说是朕的母妃害了朕的皇嗣!你们说,你们究竟是安了什么样的心?难道想孤王众叛亲离么?”
“皇上息怒!”
“息怒?”海东青脸色铁青道:“你们都欺到孤王的头上来了,还让孤王息怒?”
“微臣不敢!”众人又诚惶诚恐地喊了声,接着又道:“这次臣们是有证据的。”
“证据?你们倒拿来看看,要是不能让孤王心服口服,你们一个个就等死吧!”
众人抖了抖,齐刷刷地看着张君,陈清还有赵钱,这证据一定要是真的啊,否则他们就倒霉死了,陪死了!
张君不紧不慢地掏了出香兰草递给了小黄门,小黄门立刻送到了海东青的面前。
海东青看了眼嗤之以鼻道:“不过是香兰草,有什么可奇怪的,这是安胎安神补气的香料。”
“皇上那也知道这香料只有伍家才有吧。”
海东青看向了伍承恩。
伍承恩眉心一跳,缓缓道:“这东西是女人用的,臣是武将不清楚。”
眼微微一黯,这个伍承恩倒是推得一干二净,可是他会让伍承恩这么干净么?
于是海东青微微一笑道:“张辅宰,你也看到了,与伍家无关。”
“皇上,请看。”
接着几个大臣都各自拿了一张绢纸递了上来。上面全是各大妃子写得证词,上面清清楚楚写着这香兰草是伍太妃所赠。
“伍太尉”海东青勃然大怒,将证据扔向了伍承恩。
伍承恩眼微微抬了下,看了眼后,才道:“就算是伍太妃所赠,香兰草也是养心养颜之物与落胎有什么干系?”
听到伍承恩承认了香兰草是伍太妃所赠,大臣们顿时激愤起来,怒斥道:“好你个伍家,欺人太甚了,居然有这样的险恶用心,送了香兰草,又让妃子们吃了幽兰粉,这胎还能保得住么?你们伍家真是狼心狗肺,深受皇恩却想出这个阴招,就是为了能够独霸朝廷!”
骂得最凶的就是那些怀过胎的妃子,要知道这孩子对于他们来说不仅仅是皇嗣,而是希望,是家族的希望,这伍太妃此举无疑是破灭了他们的希望,比挖了他们的祖坟还恶毒。
试想谁能忍受?
于是个个都义愤填膺,恨不得扑上去食了伍承恩的肉。
伍承恩一直平淡无波的脸上终于划过了一丝的慌张,他狼狈道:“你们难道仅凭一株香兰草就定了伍太妃的罪么?谁也不能证明伍太妃给她们吃过幽兰粉啊!”
“你还不到黄河不死心!”
“青运十八年某年某月某日,贤妃于伍太妃处饮食一碗燕窝,五日后流产。青运十九年某年某月某日,良妃于伍太妃处吃一碗枣汤,五日后流产。青运二十年某年某月某日,淑妃于伍太妃处服用一顿午餐后,五日后流产,青运二十一年某年某月某日……。”
张君一口气念了七八年流产妃子的年月日,回头尖锐地看着伍承恩道“现在你还狡辩么?本相亲自拿香兰草与幽兰粉放一起,让一个孕妃服用,五日后流产了。你现在还有什么可以狡辩的么?”
伍太尉神色大变,有些惊慌道:“即使如此,与我伍家何干,这也是太妃一人为之!”
“呸!”陈清怒不可揭,冲上去揪住了伍太尉的衣襟道:“你简直是狡辩,太妃一个女流为何要做这等有伤阴德的事?这皇上的子嗣就是她的子孙,她高兴还来不及,为何要这么狠毒?因为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伍家!你们怕这些妃子生下龙子后,母凭子贵扶持了自己的家族,把伍家打压下去,于是你们就心生恶计,让这些妃子没有一个能生下龙子!你们伍家太恶毒了,这种法子都想得出来,你们难道不怕遭报应么?”
“不会的,母妃怎么可能做这事?”海东青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些证据,脸色惨白。
“皇上,现在不是姑息养奸的时候了,难道您还想包庇太妃不成?难道你想让您以后的孩子再受到太妃的毒手么?下决心吧!”
“孤王…”海东青仿佛失了魂魄般看着众臣,不言不语。
这时群臣又哗地全跪下,拼命的磕着头道:“请皇上下旨。”
“请皇上下旨。”
“请皇上下旨。”
每磕一个头他们就喊一声,那声音一浪高过一浪传到了殿外,回音不绝。
龙椅上高高坐着的人脸上现出了痛苦的挣扎,一片惨白,手狠狠的抓住了龙椅,不一会就听到滴滴答答的血滴声,那血一滴滴地掉在了地上,在诺大的宫殿里尤其的诡异。
群臣面面觑,半晌,陈清道:“皇上,先有国后有家,还望皇上能有壮士断腕的决心。”
眼慢慢地闭上,眼泪从脸上划过,慢慢地掉了下来
终于,海东青悲伤地睁开了眼,嘶哑着嗓子道:“传孤王旨,伍家谋害皇嗣,满门抄斩,着张辅宰,陈右相,赵将军共同监刑。伍太妃移居冷宫,面壁思过。”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臣冤枉!”
海东青看也不看他,疲惫道:“退朝。”
“恭送皇上。”
海东青在太监地挽扶下退了朝。
“皇上,伍太妃求见。”
“不见。”海东青愣了愣,挥了挥手拿起了奏章继续批阅。
这时门外传来喧嚣地吵闹声,只听伍太妃尖锐着嗓子道:“别碰哀家,碰哀家的话,哀家就立刻死全你们看!别忘了哀家可是皇上的亲生母亲,你们要是不想活,尽管过来。”
“吱呀”门打开了,迎着光现出了海东青伟岸的身材与一脸冷意的肃杀。
“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伍太妃凄丽地笑,她那精致的妆容早就在拉扯中披散,身上的衣服也是这边脏那边破的,一点没有了以前贵不可侵的气势,更多的是疯狂的狼狈:“皇儿,你居然还有脸问是怎么回事?你居然敢这么对侍伍家?你真是好狠心!为了权力,你居然下旨要杀你舅舅满门,你真狠啊!哀家真是看错了你!”
海东青面无表情,目光幽深看着伍太妃道:“母妃不好好在冷宫呆着,跑这么远不怕累着么?”
转而厉声道:“来人,将太妃送回宫去。”
“谁敢碰哀家!”伍太妃拿起翦刀入在喉咙口,目色俱厉道:“谁碰哀家,哀家就立刻自尽。”
“母妃这是何必呢?说来伍家有今天全是母妃一手造成的。母妃能留下一条命也是孤王力求而来,母妃又何必不珍惜性命呢?”
海东青依然是音冷无雪毫无感情。
“哈哈哈,那是不是哀家要感谢你的恩义啊?”伍太妃激烈地大笑,笑得阴狠:“海东青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伪君子,别以为哀家不知道,这一切都是你搞的鬼,是你利用这件事要瓦解伍家的势力!这一切全是你的阴谋,原来那天你到哀家这里来换懿旨就已经布好了局,哀家真是傻啊,以为一张救离月的旨换禁卫军头领的旨是占了天大的便宜,却没想到这只是你要救离月的局,而你早就设计好了要哀家满门抄斩了!”
“母妃这话是什么意思?孤王不懂,难道是孤王让母妃下手害孤王的子嗣不成?”海东青冷冷地看向了伍太妃,寒声道:“母妃现在这么言词凿凿地指责于孤王,那么母妃做下这等人神共愤之事时可曾想过后果?难道母妃还希望你杀了孤王的子嗣还会恩赐于伍家么?母妃你这是当孤王什么了?这就是母妃对孤王这个儿子的爱么?”
语锋突然一转道:“还是说孤王就不是母妃的儿子?所以母妃就这么肆无忌惮的伤害孤王,将孤王伤得体无完肤?有时孤王真怀疑,孤王是母妃的儿子还是仇人!”
“仇人?哈哈哈,可不是仇人么?你杀尽了我伍家的人,难道你还是哀家的儿子么?你就是哀家的仇人,这辈子,下下辈子,一辈子的仇人,哀家就是下了地狱也要诅咒你,诅咒你不得好死!”
伍太妃的眼神有些涣散,神情恶毒无比,那些太监与宫女大惊失色,没想到一个母亲会对自己的儿子说出这样恶毒的话来。
海东表的眼更冷了,他死死地盯着伍太妃,半晌,他终于笑了,笑得有些轻松,声音也变得平淡:“原来孤王真的不是你的儿子。”
伍太妃陡然一惊,凤眼惊恐无比,突然尖叫道:“不,不是的,你是哀家的儿子,你是哀家亲生的儿子,青儿,哀家求求你,念在哀家生你养你,扶你上位的份上,饶了伍家吧,伍家对你有恩啊,要不是伍家,你根本不可能坐在这个位置上!”
“住口!”海东青狠狠地一掌拍在了窗棱上,额上青筋直冒,吼道:“到现在你还在说伍家对孤王的恩典么?那么你可知道伍家这些年是怎么对孤王的,孤王又是如何战战兢兢的坐在这个位置上的?这位置孤王是坐上了,可是权力呢?孤王手中有权么?孤王不过是个傀儡,要不是孤王暗中扶持了另外四家与伍家慢慢对抗起来,估计现在不是伍家下狱,而孤王的人头落地了!你还有脸说伍家的恩义?伍家就是把孤王当成了一条狗,一条能够为他们冲锋陷阵的狗,而他们却在孤王的身后享受着本该属于孤王的一切,现在好了,孤王终于不用看伍家的脸色了,你说孤王凭什么要放伍家?伍家倒了,孤王是最高兴的!”
“不…不要。”伍太妃听了头拼命的摇,眼中虽然恨意不减,却还是不停地求饶,突然她呯地跪了下来,对着海东青磕着头道:“求求你了,如果你一定要杀伍家,哀家无话可说,但请一命换一命,哀家愿意用自己的命换伍元的命。”
“啪啪啪。”海东青寒着脸拍起了手,那声音如地狱的魔音拍得人心惊肉跳。
“没想到心狠如狼,心硬如铁的伍太妃有这么感性的一面,就算是孤王死也不会让你掉一滴泪吧?你却为了伍元而跪孤王,孤王很好奇为什么你会这么喜欢他,喜欢到你情愿丢了自己的命也要救他?”
“他是哀家弟弟的唯一骨肉了,求皇上看在有些骨肉血亲的份上饶了他吧,他一点不知情的,他才十四岁啊。”
“唯一骨肉?哈哈哈…”海东青突然笑了起来,笑得暴戾无比,他一步一步地走向了伍太妃,那脚步之重让人心跳加速,仿佛泰山压顶般压在了伍太妃的头上。
她胆怯地抬起了头,入眼的是海东青仇恨无比的脸,那眼中的阴鸷与怒意让她忍不住的瑟缩。
慢慢地,海东青俯下了身体,将唇凑到了她的耳边道:“这唯一的骨肉倒是唯一的骨肉,不过不是你弟弟的,而是你的吧?”
“轰”伍太妃只觉脑中一昏,扑通一下瘫倒在地,半晌说不出话来。
海东青却不紧不慢地直起了身体,越过了她,走到了掬花从中,洁净高雅的手轻拈了朵掬花,然后狠狠的在手中辗碎,飘落在地。
声音阴恻恻道:“你知道么?如果不是你,他还能活!可惜他与你的关系,孤王绝不会让他活的!”
“不…。”伍太妃仿佛惊醒般,凄厉的叫,转头找着了海东青,她跪着膝行向海东青,一面跪一面行道:“求求你,是母妃对不起你,可是请饶了他吧,求你了。”
说完对着海东青拼命的磕了起来,不一会那美艳的脸上全被鲜血淋湿了,血从额上滑了下来,迷住了她的眼,滑过了她的唇,她狰狞无比,仿佛厉鬼,泪水,血水,汗水,交织在一起,流淌在她的脸上。
她只是求道:“放了他,求你,放了他,求你…。”
那声音仿佛没有了思想,只是机械的得复,让太临宫女们都闻之落泪,不忍再睹,没想到一向高贵凛然的伍太妃为了自己兄弟的孩子会作到如此地步。
让人心酸不已。
可是她越是这样,海东青却越是气怒,终于他怒吼道“够了。”
声音阴恻恻道:“你知道么?如果不是你,他还能活!可惜他与你的关系,孤王绝不会让他活的!”
“不…。”伍太妃仿佛惊醒般,凄厉的叫,转头找着了海东青,她跪着膝行向海东青,一面跪一面行道:“求求你,是母妃对不起你,可是请饶了他吧,求你了。”
说完对着海东青拼命的磕了起来,不一会那美艳的脸上全被鲜血淋湿了,血从额上滑了下来,迷住了她的眼,滑过了她的唇,她狰狞无比,仿佛厉鬼,泪水,血水,汗水,交织在一起,流淌在她的脸上。
她只是求道:“放了他,求你,放了他,求你…。”
那声音仿佛没有了思想,只是机械的得复,让太临宫女们都闻之落泪,不忍再睹,没想到一向高贵凛然的伍太妃为了自己兄弟的孩子会作到如此地步。
让人心酸不已。
可是她越是这样,海东青却越是气怒,终于他怒吼道“够了。”
声音阴恻恻道:“你知道么?如果不是你,他还能活!可惜他与你的关系,孤王绝不会让他活的!”
“不…。”伍太妃仿佛惊醒般,凄厉的叫,转头找着了海东青,她跪着膝行向海东青,一面跪一面行道:“求求你,是母妃对不起你,可是请饶了他吧,求你了。”
说完对着海东青拼命的磕了起来,不一会那美艳的脸上全被鲜血淋湿了,血从额上滑了下来,迷住了她的眼,滑过了她的唇,她狰狞无比,仿佛厉鬼,泪水,血水,汗水,交织在一起,流淌在她的脸上。
她只是求道:“放了他,求你,放了他,求你…。”
那声音仿佛没有了思想,只是机械的得复,让太临宫女们都闻之落泪,不忍再睹,没想到一向高贵凛然的伍太妃为了自己兄弟的孩子会作到如此地步。
让人心酸不已。
可是她越是这样,海东青却越是气怒,终于他怒吼道“够了。”
第十六章
一阵冷风吹过,飘来淡淡清香,那是海东青身上的龙涎香气,那香飘缈淡无,已然几不可闻。
就这淡雅清香随风潜入了伍太妃的鼻尖,却瞬间唤醒了伍太妃的神智,她猛得抬起头,看着海东青龙袍轻荡,衣角拂风就要隐入御书房中。
急得大叫道:“等等,皇儿,请等等,哀家说,哀家说…。”
伟岸高大的身体僵了僵,他掩饰住激荡的心情,镇定地转过身,眼中瞬间掩藏去驿动的波澜,平静无波地看着伍太妃,声音逾加的冷冽:“说吧,母妃,孤王听着呢。”
伍太用复杂的目光深深地看了眼海东青,喘了口气才幽幽道:“哀家是对你不好,从未抱过你,亲过你,甚至从来不理你,一直把你当作棋子,任你自生自灭,可是这一切不能怪哀家,因为这全都是…。全是…。”
“全是什么?”
听到了海东青的话,她的声音变得有些尖锐,人也更加的激动了,她颤巍巍地站了起来,一步一顿地走向了海东青,面上凄厉如鬼,厉声道:“这全是你父皇造的孽!”
“父皇?”海东青的眼变得更森冷了,那眼神仿佛要吞噬掉伍太妃般,充满了阴鸷。
“哈哈,是的,这全是你父皇的错!”伍太妃歇斯底里地哭叫:“你知道么,曾经哀家也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女孩子,也曾那么忡憬着爱情,也曾把世界当作美好的,也曾把你父皇当作一生的良人。可是这一切都在哀家被送入宫里而改变了!你的父皇之所以娶哀家,根本不是爱着哀家,而是为了巩固皇权,为了权利,他把哀家的当成了棋子,娶了进来牵制住了伍家。可是他却忘了,哀家也是人,哀家也有血有肉,有感情,哀家不是真正的棋子!哀家天天看着你父皇与蓝蝶妃亲亲我我,蜜里调油,哀家却守在死气沉沉地宫里,还要忍受别人的嘲笑,嘲笑哀家说你父皇连看一眼哀家的兴趣都没有!你说哀家是多么的痛苦?哀家是多么的可怜?哀家是多么的徬徨?哀家难道不该恨么?你父皇既然爱着蓝蝶妃却为何还要招惹哀家?既然不要哀家,为何要娶哀家呢?把哀家关在这个鸟笼里,让哀家就这么虚度青春,就这么等死么?哀家得到了什么?什么也没有得到过,得到的只是一辈子的耻辱,一辈子的痛,一辈子的恨,一辈子的毁…。”
她说着说着真情流露,这些情绪她压抑在心里几十年了,今日终于说出来了,她不禁一泄千里。
海东青略带怜悯地看了她一眼,又淡然无波道:“这怪不到父皇,要怪只能怪你们伍家,是伍家的贪婪害了你,所以说是你们伍家害了你!要不是伍家要利用你得到更多的权势,他们就不会让你进宫守活寡了,所以要怪只能怪伍家,伍家真爱你就绝不会牺牲你!孤王要有一个女儿绝不会让她去和亲以得到天下!”
“哈哈哈…。”伍太妃凄惨地大笑,那血因为激动又流了出来,淌过了她狰狞的脸,让她越显凶残,她咬牙切齿道:“伍家是罪魁祸首,难道先帝就不是么?伍家是凶手,先帝就是帮凶!是他们毁了哀家的一生!所以哀家恨着伍家,恨着先帝!哈哈哈。”
她狂笑了一会,又大哭起来:“可是哀家恨归恨,却无可奈何!因为伍家就是哀家的后盾,哀家只能依靠他,没有伍家,哀家在宫里寸步难行!而先帝又是一国的君王,哀家一个弱女子有什么用?哀家想也许就这么这一辈子算了,可是就在哀家哀莫大于心死时,却锋回路转,那一日,哀家去服侍蓝蝶妃,先帝喝多了把哀家错认了蓝蝶妃,哀家才成了名符其实的妃子。于是哀家怀上了你。本以为先帝会怜惜于哀家,没想到先帝清醒后把哀家一掌打落到了地上,那恶狠狠地眼光恨不得要杀死哀家,不,不是想,而是真的冲到了床下拿起了剑要砍死哀家!哀家有错么?明明是他喝多强要了哀家,可是在事后却怕蓝蝶妃伤心,偏偏要杀了哀家以全他的一片痴心!哈哈哈,这是男人么?你说,哀家要不要恨他?”
海东青面上一片清冷,肃然道:“孤王问你的是孤王是不是你亲生的,你不用扯这些。”
“哈哈哈,你听了难过了是不是?是不是因为哀家的话损害了先帝在你心目中的形象,你不舒服了是么?可是这就是先帝做的事,他敢做你为什么不敢听呢?”
“闭嘴!”
“好,那么现在哀家就告诉你,你就是哀家亲生的儿子,也是那一夜后的产物,你说哀家该以什么样的心情对待你?你的父皇不要你!难道哀家还要把你当宝么?你知道不知道!不光是那日后,而且后来知道哀家怀孕后,给哀家端来了一碗藏红花!哈哈哈,海东青,你听到了吧,你不是一直想要知道真相么?真相就是你的父皇一直恨你,因为你的存在就是他的污点,是他背叛了蓝蝶儿的证明!你说他会容忍你的存在么?要不是哀家以死相逼,要不是伍家用武力逼使先帝放弃,你就会成为一滩脓血,根本不可能来到这个世上!你却还恩将仇报要灭伍家满门,你说你还是不是人?”
伍太妃一面哭一面叫,声嘶力竭。
海东青听了如遭重击,他真是被这真相惊呆了,他一直以为父皇是爱他的,他一直比仰慕的心情敬仰着父皇,甚至学着父皇的似海情深。可是今天一切都变了,这一切都在伍太妃的真相中让他迷茫了也痛苦了。
为什么?他从小没有母爱,连父爱也是他所自以为是的?难道以前父皇对他的爱都是假的么?
这时伍太妃扑到了海东青的身边,抓住了海东青的手,急切而懊悔道:“对不起,青儿,哀家知道这些年是对不起你,那全是因为哀家心理难受,哀家恨着你的父皇,对你也连带着疼爱不起来,可是你真是哀家的亲生骨肉,哀家十月怀胎千辛万苦把你生下来的。伍家千般不好万般不好,他们都救过你的命,要不是伍家,咱们娘俩早没命了。求求你,放过伍家,放过伍元吧,哪怕把他们贬为庶民,把哀家永远放在冷宫,哀家也愿意…。”
海东青默不作声,眼中波涛光涌,神情变化莫测,让伍太妃又急又燥,紧张不已,抓住海东青的手禁不住用力,那尖锐的指尖扎入了海东青的掌肉之中。
疼让海东青从恍惚中清醒过来,他慢慢地放开了伍太妃的手,对太监大喝道:“你们都是死人么?看到母妃如此狼狈不知道照顾么?孤王养你们都是做什么吃的?”
太监宫女们吓得心惊胆战一窝蜂的跑了上来扶住了伍太妃。
伍太妃死死地抓住了海东青的手不放,企盼的目光看着他,哀声连连:“青儿…。”
目光幽幽地看了眼伍太妃,海东青慢慢地垂下了眉,低声道:“母妃你先回去吧,孤王好好想想。”
“谢谢,谢谢…呜呜…以后咱们呣子俩好好过日子。”伍太妃喜极而泣,终于受不了这忽上忽下的刺激加上刚才心力憔悴,昏了过去。
“御医,快传御医!”海东青急得大叫。
直到御医与宫女七手八脚把伍太妃送回了慈宁宫,海东青才幽幽地吐了口气。
他仿佛老了数十岁般,迟钝地走入了御书房,扑通一下重重地坐在了龙椅上,看着桌上的文房四宝一动不动。
眼变得直愣,半晌才喃喃道:“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果,原来孤王真的不是蝶妃的儿子!”
慢慢地将眼睛闭上,神情疲惫不堪,头痛欲裂:“来人,拿酒来!”
无数的片断充斥在他的脑海里,从小时伍太妃对他的疾言厉色,从伍家人对他的轻慢无礼,从四大家族慢慢的强大,从父皇对他现出的慈祥笑容,从妃子一个个地被送进宫来,那些片断如走马观花不停地闪现,让他的头更痛了。
“咕咚咕咚”他拼命的灌着酒,借酒消愁愁更愁!
为什么?为什么他设计了这么久,马上就要尝到成功的喜悦,到头来却被伍太妃的一番话给震得四分五裂,原来他真是恩将仇报了,他是欠伍家的!
可是伍家怎么可以不除?那个伍元又怎么可以放过,现在虽然说伍元姓伍,可是他却是伍太妃的儿子,如果伍家再次反戈一击,那时他又还能抓住机会将伍家打压下去么?
不!不行!不能放过伍家,养虎为患!
可是伍家养了他,育了他,救了他,他怎么可以…。
心乱如麻,他抓起了酒壶又喝了起来…
潮红渐渐地袭上了他的脸,身体变得奇异的热,热得有些诡异。
心中陡然一凛,他运起了内功,没想到越是运功逼酒,那酒气似乎更加的上涌,全身百骸如进了熔炉,让他有如炼狱,热烧灼了他的神智。
“皇上…”门被嗖地打开了。
透过迷蒙的眼,他隐约中看到了一个女人款款而来,那样子雾里看花看不清楚,可是心却奇异的清凉,仿佛只要接近了这个女人,他就得到了救赎。
“你…你是…谁…”他醉得不省人事,可又强撑着,透过迷离的眼,眼前的女人似乎不怀好意,让他就算是浑身烧灼的疼,也始终保持着一丝丝的清醒。
“我是让你快乐的人。”女子笑得妖娆不已,声音更是如妖精般的妩媚,她一步步地走来,衣服渐渐的脱落,每走一步就从她身上滑下一件衣服,等走到他身边时,已然不着寸缕。
她滑腻的身体靠向了海东青,猛得抓住了海东青的手,一股清凉之感透过女子的手传到了海东青的身上,让他着火般的身体得到了缓解,他本能的靠向了那女子。
一股子幽暗的清香从女子的身上传来,却让他有些许的清醒,不,不对,这是不对的,这个女人身上的味道不是莫离殇的味道,不好闻!
对莫离殇的爱让他就算在欲火焚身之时也有须臾的清醒,他用力的推开了她,斥道:“滚!”
女子不防有他,差点被他推倒在地,却见她腰肢如蛇般轻扭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弧度后,又扑向了海东青,原来这个女子是有武功的!
美丽的大眼中射出了狠毒的光芒,笑却更妖野了,声音如春般的诱惑,泛着点点桃色:“来嘛,皇上,让臣妾服侍你嘛。”
说着又将柔若无骨的身体靠向了海东青,一团琼脂贴向了他性感的唇间。
女性特有的柔软滑腻顿时袭击了他早就摇摇欲坠的意志,神智欲加的迷糊了,手却本能的攀上了她的细腰,毫无技巧的捏了起来。
女子痛得眉轻皱了起来,但想到要完成的目标,又曲意承欢,唇轻轻吻上了他的额,舌尖灵动有神,滑过了他迷离的眼,越过他的鼻子,来回于他刀削般的薄唇。
“唔…。”他轻吟一声,脑子更乱了。
女子的唇仿佛是甘泉,将汩汩的冰泉送入了他的口中,缓解了他的饥渴,可是这远远不够,身上的火似乎更旺了…。
“离儿…”迷糊中他轻喃着,舌尖试图与她纠缠。
“咯咯…”女子轻笑,诱惑道:“叫我媚儿,我是媚儿…。”
“媚儿…”海东青咀嚼着这个名字,忽然如一盆冷水从头浇到了脚底,脑间有一瞬间的清明,猛得睁开了火红的眼,看到的却是一丝不挂靠在他怀中的女子。
“陈淑妃!”他大吼一声。
“皇上,让臣妾服侍您。”陈淑妃微微一惊,没想到中了三日醉还能清醒过来,还能抵抗住她的魅力,让她又惊又惧。
“滚,不要碰孤王。”一阵火烧血液的痛又再次袭向了他。
他脑中有一个声音说,快!扑向她,你就会得到快乐,无穷无尽的快乐。可是理智告诉他,不要!千万不要!你会后悔的!
“皇上,让臣妾好好服侍你。”陈淑妃妖娆一笑,盈盈地跪了一去,将唇凑向了他的手掌,红唇一口口地吞噬着他白玉般的指,暖昧不已。
“轰。”理智就要崩溃!
就在那弦要崩断的一刹那,他眼中闪过了莫离殇清冷的面容,那如水般清澈的眼神。
如雷击般让他抬起了脚,狠狠地踢开了陈淑妃,骂道:“贱人。”
然后再也不理他,逃命般得逃向了忆蝶宫。
陈淑妃被一脚踢翻在地,眼中射出了恶毒的光芒,紧紧的握住了手,尖锐的指甲刺入了她的肉里,怒吼道:“海东青,你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中了我的三日醉,没有女人你就等着爆阳而死吧!”
突然她笑得阴险得意:“嘿嘿,你居然还想着离月这贱人,好,真是太好了,你以为你这是对离月的爱么?哈哈哈,你这是催她命的毒!我倒要看看她这么大的肚子,在三日醉的药效下还能活着走下床!”
“离儿。离儿…”海东青疯了似得冲入了忆蝶宫里,一路上拼命地撕扯着他的衣衫,等进入忆蝶宫时,他已然仅着中衣了。
“海东青?”莫离殇大惊失色,不知道为何海东青会这样子冲入她的宫里,浑身酒气熏人,难道他想借酒撒疯么?
想到这里,她的眼变得幽冷,气息带着怒气,斥道:“海东青,我敬你平日里光明磊落,没想到你却是这么龌龊的卑鄙小人。”
海东青哪还听得到她的话,眼中只有她的存在,双目赤红如血,凭着感觉就扑了上去。
“你做什么?”如诗大怒,冲了上去。
却被海东青反手一下点住了|茓道。
“如诗。”莫离殇大急,看向了如诗。发现如诗并没有什么不妥才放下心来。
转眼恶狠狠地看着海东青道:“你想做什么?难道想弓虽暴一个即将临盆的女人么?”
“临盆?”海东青头痛欲裂,火烧灼着血液,满面都通红,只是稍一停留后又扑向了莫离殇。
虽然被欲火烧昏了头脑,但潜意识里对莫离殇的爱让他动作并不粗暴,却是小心的控制住了她。
唇狠狠地压向了她的唇,这个味道才是他梦里想了千百遍的味道,他一下沉醉了,吻得更狂野,唇毫无技巧地在她的唇上辗转,却始终无法侵入。
舌带着火热的气焰欲顶开她紧闭的唇,可是却始终无法进入。
终于那一股股的欲浪将他逼入了绝境,大手狠狠地捏住了她的两颊,舌就这么狂野的扫了进去,逗弄着她的舌。
迎接他的却是冰冷的无助,与绝望的痛楚。
泪轻轻地滑落,流入了纠缠在一起的两人的唇,苦涩的泪,让他微微一惊,放松了手,就这电闪雷鸣一瞬间,莫离殇狠狠地咬了下去。
“啊。”他痛呼了声,眼中火热微退,有着孤狼般的狠绝,恶狠狠地瞪着莫离殇,待见莫离殇的唇间泛着鲜血,心中莫名一疼。
“你怎么了?”
“你说呢?”声音冰冷如雪,让他烦燥的心微稍平静。
只一下,那种涌动不已的热又席卷了他的全身,他迷离着眼,看着莫离殇越来越模糊的身影,那白衣飘飘让他如此碍眼,他只是想撕碎那衣,与她缠绵。
不,不行…
心底有一个声音不停地提醒着他。
行,有什么不行,这就是你的爱人,只要得到她,她将永远是你的了。
不,不能,如果你做了,你将永远失去她。
能,如果不能爱,就让她恨也好,最起码,她心里有他了是不是?
天人交战,欲火焚身,他痛苦不堪,拼命的打着自己的脑袋,撕扯着自己的衣服。
莫离殇先是惊讶,后来发现了不对,他脸上的红不是喝酒后的潮红,而是中了瑃药的桃红。
而他如困兽般的挣扎让她触目惊心。
她连忙道:“解了如诗的|茓道,我能帮你!”
想来是对莫离殇的爱已然深入了他的骨血,即使在神智不清时,他依然不由自主的听从,隔空解了如诗的|茓道。
如诗一跃而起,想也不想,对着海东青就是一个大嘴巴子。
“不要,如诗。”
还没等莫离殇说完,那耳光已然打中了海东青的脸,痛让海东青又一次清醒了。
他大急道:“离儿,快离开我,不要靠近我,我中了瑃药了,不能控制住自己,我会伤害你的!”
“如诗,点住他的|茓道。”莫离殇大喝一声,随后拉住了海东青的两只手。
本来如诗是根本近不了海东青的身体,可是海东青的手被莫离殇拉住了,他怕伤到莫离殇,所以迟疑了一下,就在这一迟疑间,|茓道被如诗点住了。
海东青站在那里,全身都通红,那血液似乎在挣破皮肤爆裂出来,而眼中更是充血成火红的颜色,形状极其吓人。
“天啊,这是什么瑃药,这么猛?”如诗见了不禁后怕。
莫离殇把了把他的脉,才凝重道:“这是东瀛的三日醉,极其霸道,如不与人交合必将爆阳而死。”
“那快把他送到他的妃子处啊。”
“不行,妃子受不了,弄死了妃子就麻烦了。”想了想对外面叫道:“柳绿,去三个宫女。”
“是。”
这时海东青已然失去了理智,他双眼紧紧地盯着莫离殇,唇间干涸着,不停道:“给我,给我,给我…。热…。”
莫离殇不敢稍有怠慢,一直搭着他的脉,生怕有丝毫的差错,突然她一惊,居然发现海东青有挣开|茓道的迹像,大惊失色,如果被挣开|茓道,海东青事后必将生一场重病,甚至有可能武功尽失。
这还罢了,更可怕的是,现在的海东青已然失去了理智,在他的眼里只要是女人都是他的解药。
“如诗,银针Сhā他百汇,檀中两|茓,注意用一分功力。”
“是,”如诗快如闪电,挥手间就将二根银针Сhā入了他的两处要|茓。
然后顺手解了刚才的点的|茓道。
这时只见那银针不停地抖动着,晃得十分的利害,每动一次,就看到那银针从他的肉里跳出些许。
“小姐,万一这银针给他逼出来就麻烦了。”
“不会的,等他逼出来,柳绿该到了。你练的是纯阴功帮他一下。”
“好。”如诗将掌摁于海东青的背上,将内力缓缓地送入了他的体内。
由于如诗的内力属阴,海东青只觉一股凉气从背上进入,感觉舒服了些,那银针渐渐的抖动的不这么厉害了。
“皇后娘娘,人来了。”
柳绿与桃红抓来了三个宫女,都是点了睡|茓的。
“没有人发现吧?”
“没有,娘娘。”
“好。你将这三人脱光了送入里屋,然后把皇上弄进去,等四人在一起时,你再将皇上头上的银针取下,知道么?你自己动作快点,否则不要怪本宫救不了你,知道么?”
“是,娘娘。”
“娘娘,我帮帮柳绿吧。”如诗对莫离殇使了个眼色。
莫离殇点了点头,不放心道:“你小心点。”
“知道了。”她是怕柳绿万一起了坏心,自己躲在里,却把海东青送到了莫离殇的面前,到那里她们就真的回天无力了。
还好柳绿听从了莫离殇的安排,把四人脱光了衣服后,放下了帐幔,才快速地拔下了海东青头上的银针。人却鬼魅般的飘了出去。
门一下关上了,四个人相对看了一眼,都有些后怕。
这时屋里传来了撕心裂肺的叫声,宫女的求饶声,粗喘声,渐渐地变成了呻吟声,而后又成了痛苦的求救声。
这一夜注定是的无眠的夜!
清晨,如诗正在给莫离殇梳洗,门被狠狠地踢开了。
他如风般旋了进来,脸,铁青。
“你醒了?”莫离殇头也没抬,漫不经心地说了声,看了看镜中的自己对如诗道:“这碧玉簪簪这里比较好。”
“我看看…”说完拔下了簪子正欲往莫离殇所指的方向放去。
却被海东青猛得抢到了手中,一把推开如诗道:“滚一边去。”
“你发什么疯?”镜中,莫离殇冷漠地看了他一眼,一把抢过他手中的簪子簪在了自己的头上,然后转头道:“要发疯去别的地方。”
“你…。”海东表气得青筋直冒,对着宫女斥道:“你们都给孤王滚出去!”
除了如诗所有的人都退了下去。
“怎么?你听不懂孤王的话么?”海东青恶狠狠地瞪着如诗。
“如意,你先下去吧。”莫离殇对如诗使了个眼色,让她放心。
如诗才姗姗而去。
“好了,现在人都走了,你有什么事快说吧。”莫离殇自顾自走到了窗边软榻,歪斜的半倚在那里,眼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窗外的风景。
对于莫离殇这般的无视,这般的漠然态度,海东青又气又怒又是伤心,他悲痛欲绝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孤王?孤王对你不好么?”
眼幽幽地转回,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后才淡淡道:“东王说什么?怎么我听不懂?我又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了么?”
她的冷漠,她的无情,她的淡然,她的无所谓,更是激怒了海东青,也把海东青逼入了绝望的深渊。
拳紧紧地握着,握得手上的青筋一根根的暴出,龙蟠虬结,突显了他心中的激荡。
“你听不懂?哈哈哈…”海东青怆然而大笑,目色凄厉:“你听不懂?是啊,你怎么听得懂呢?你这个没有心的女人?你怎么会明白我的痛?明白我的心?明白我的情?明白我生不如死的感觉?你怎么会明白?你明知道我除了你谁也不会要,你却给我送了三个女人,你知道么?我情愿死也不要碰她们的!你何其残忍,残忍一次又一次地用刀将我割伤,又一次又一次地笑着将盐洒在上面!你有心么?我真想剖开你胸腔看看,你的心会不会跳动,是红的还是黑的!”
“指责完了?骂完了?”眼淡然的轻瞟了瞟神情激动,悔恨不已的海东青,她面容依然沉静如水,一无波澜。
“完了…。哈哈哈…。完了,是的,我说完了,我知道我一辈子也完了,我坚守的一切更是完了!这些多年来,我始终坚信我会碰到一个爱我的人,她亦会是我爱的人!我要把最纯洁的东西给我最心爱的女人,无论是心还是身体!可是,现在我才知道,这一切都是妄想,我的心她不要,弃之如敝履!我的身体她更是不加珍惜,这也罢了,居然让三个面目可憎的女人玷污了我!莫离殇,是不是我前世欠了你的,让我今世来还你?”
他悲伤的看着莫离殇,苦泪盘旋在眼中坚强地不肯掉落,终于他仰起了头,欲止住奔流不息的悲呜,但抽刀断水水更流,那泪终于还是顺着他的眼角悄然滑落,浸湿了他的鬓角,滴落在了他的肩头。
心弦轻轻地动了动,莫离殇有些动容,呢喃道:“我…我不知道,对不起。我想你娶了这么多的妃子了,而且都怀过孕,肯定与她们有过男女之情的。没想到你却从未碰过她们,对不起。”
“对不起,哈哈哈…对不起,我的清白还能回来了?对不起,我还有机会么?你知道不知道,你不是毁了我的身体,更是毁了我的希望…。”笑,悲而沧桑,如鬼哭而泣,那悲鸣之声仿佛失偶的孤雁,其声哀哀…。
半晌,他才慢慢地平静下来,布满血丝的眼看向了莫离殇,突然道:“如果之前我告诉你,我从未碰过她们,我只爱你,你会试着接受我么?”
坚决的摇了摇头,她叹道:“天涯何处无芳草,你又是何苦来?”
她的话让他如遭重击,撕心裂肺,万念俱灰!忍不住的悲笑:“为什么?为什么你不骗我?哪怕你骗我说,如果在之前你知道了会给我机会,我都会放了你!因为现在的我已然配不上你,可是你为什么不骗我?难道你连哄我的心思都懒的动了么?难道你就这么讨厌我?非要将我一棍子打到了地狱么?”
“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爱情之间容不得一丝的怀疑,也不能容忍欺骗。我尊重你的感情,敬佩你的节操,所以我不会骗你,不会让你今后就活在懊恼悔恨之中!我只是想告诉你,有与没有一个样,不会改变什么!”
“你真残忍。”海东青悲哀的看了眼她,喃喃道:“却又何尝不是磊落?为什么?为什么不是让我先遇到你?”
“没有为什么!缘定今世!世人每一段感情都是偿债而来,前世也许是我欠了明月的,所以今世我来还债了。”
“那么说我前世欠了你的情债,今世也来还了么?”
莫离殇眉轻挑,微微一笑道:“也许是前世你虐待了我,错待过我的情,所以今世让你还我来着。”
“呵呵。”海东青苦涩地笑了笑,终于落寞地看着莫离殇道:“也许吧。”
莫离殇微笑看着他,两人眼神交汇着,他的眼中有灼痛,有依恋,有爱恋,有不舍,有痛惜!她的眼里一如清澈水流,洁净而明快,还有淡淡的温柔。
就是那一抹温柔打动了他的心,温暖了他最阴暗的一角,这一刻他终于释然了。
他知道该放下了,就算再不甘,他也要放下了!现在的他再也没有机会接近她的,连他引以为傲的清白都没了,他还有什么资格接近她?
“我给你解|茓,你回去吧。”终于,他还是将这话说了出来,原本以为这句话他一辈子都不会说出来,就算说出来时也是痛彻心扉的。
可是没想到他现在说这话是这么的平静,这么的自然,这么的流畅,甚至没有肝肠寸断心如刀割的痛,唯一有的就是那心底深深烙下的伤痕,永远也不会抹去…。
算了!以后就让他一个人承受、一个人流泪,一个人悲伤,然后,一个人慢慢蜕变,渐渐遗忘、变成回忆,直到孤单老去…。
她诧异的看着他,半晌,笑了,笑得风华无限,笑得有如百花齐放,笑得那么的甜美,笑得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他恋恋不舍的看着,贪婪地看着,要将她这一抹最灿烂的笑深藏于心底。
因为这次她发自内心的笑是为他而展开的,第一次没有任何目的,没有一点的阴谋,只是纯净淡然开心的笑。
够了,为了这抹笑,他值得了。
指轻翻疾点,只几下她浑身一震,力量就有如泉涌般涌入了她的身体。
她又悲又喜,千言万语,看向了海东青。
“你让如诗收拾吧,走的时候不要告诉我了,同样的痛,我不要再受一回…”
说完,他再次深深地看了眼莫离殇,绝决而去。
“等等。”
“怎么了?”虽然放她离开,对她的爱恋却依然存在,他心中一喜,难道她…。
“谢谢你。”
身体一僵,他苦笑了笑:“谢什么?要不是我,你早就回西秦了。何至于与沧海明月分居两地?你不恨我,我就感激不尽了。”
漫天的秋华驱赶不了他的寂寞,白天的喧哗却把他带入了悲伤的世界,那无数的秋风呜呜吹作响了一曲悲伤的乐曲,把他溶入了悲伤的世界。
无数的枯叶纷纷地落下,飘飘忽忽于他的身边,他远去的背影愈加的优美却透着绝望的孤寂。
秋释怀悲伤,黯淡也魂殇。从此黯淡,魂殇成了他的专属!
迎着朝阳,他如裹在光圈里,越来越小,越来越远,越来越淡…。
望着他融入了秋的瑟瑟中,她有些怅然。
“小姐,你说真的么?”如诗高兴地又叫又跳,围着莫离殇转了数圈,突然不放心道:“要不是是海东青使诈啊?你的武功真的恢复了么?”
“是的,是真的。”莫离殇点了点头。
“太好了,我们这就走,我通知魔宫的人准备马车。”说着,兴冲冲地冲了出去。
窗微微一动,一个身影灵巧地翻了进来。
“陈淑妃。”莫离殇毫不意外地看到了她,这个装作天真可爱的女人,是那么的无害,今天却露出了真面目了。
“皇后娘娘。”陈淑妃亦眯着眼,犀利地打量着莫离殇。
“听说娘娘欲离开皇上,如果愿意的话,臣妾可以帮忙。”
“噢?你的消息倒是很灵通。”莫离殇不禁暗笑,这个陈淑妃终是还慢了一步,居然在海东青决定放她离开时来谈条件了,不过走也要走了,送份礼物给海东青也好。
“过奖了。皇后娘娘,咱们来谈谈条件吧!”陈淑妃十分自信地笑了笑,大步走到了桌边,拿起了一个茶杯给自己倒了杯茶。
莫离殇眉轻挑了挑,笑道:“陈淑妃倒是很大胆,敢在我这里喝起茶来。”
“呵呵,听说皇后娘娘是江湖上人称仙魔女,要想毒害臣妾的话,不用在水里,可以杀人于无形。”
“你连这也知道?”莫离殇似笑非笑地挑了挑眉:“看来陈淑妃对我了解甚多。”
“知已不知彼百战百胜。”陈淑妃自傲地一笑,随即看了眼莫离殇的肚子道:“不过,对于娘娘肚子的孩子是谁,臣妾却还不知道,不知道娘娘是不是有意向告之呢?”
莫离殇耸了耸肩淡淡一笑:“纯属私事,无可奉告。”
“哈哈,这果然是娘娘的风格。”
两人言语谈笑风生却是暗中刀光剑影。
陈淑妃品了口茶道:“臣妾知道娘娘被皇上锁住了武功,如果娘娘答应帮臣妾一个忙,那么臣妾就有办法给娘娘解开|茓道,恢复武功。”
“我凭什么相信你?难道海东青的武功你也会不成?”
“哈哈,娘娘不是臣妾自吹,臣妾虽然武功不是一流,但要解些中原上的点|茓功夫还是小菜一碟。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合作一把?”
微微一笑,掩住了眼中的轻嘲,笑,更是云淡风轻:“不知道是什么条件呢?”
“想办法让臣妾与皇上一夜风流。”
“哈哈,这真是奇怪了,皇上一向雨露均沾,陈淑妃貌美如花,要想与皇上春风一度还不是易如反掌之事?”
“皇后娘娘咱们明人不说暗话,皇上这些年从来没有宠信过一个女人,那些后宫的妃子每日里与人欢爱的都是那些侍卫而已。”
莫离殇微微掩饰住心中的震惊,没想到海东青竟然做到这种地步,更没有想到陈淑妃居然都知道。
她奇怪道:“听说陈淑妃也怀过孕?”
“呵呵”陈淑妃眼中闪过一丝狠戾之色,瞬间即逝,随即又变得妖娆可人,笑,淫荡无比:“既然有美男送上门让臣妾欢乐,臣妾又何必不享受呢?”
“呃…”莫离殇愣了愣,有些尴尬道:“没想到陈淑妃这么想得开。”
“想不开怎么样?也逃避不了是么?生活就是强Jian,不能改变就只能享受了。”她说这话时有些自暴自弃的厌恶情绪。
“啊,不说这些了,娘娘是不是答应臣妾呢?”
“你为什么一定要与皇上一夜风流呢?”
“如果臣妾说爱上皇上,皇后娘娘信是不信?”
“呵呵,你说呢?”莫离殇不置可否的笑。
“哈哈,臣妾也不相信。”顿了顿,才道:“臣妾是想有一个皇上的孩子,臣妾就只能老死宫中了,没有一个孩子是悲惨的,皇后娘娘也是有孩子的人,应该明白一个想要孩子的母亲的心。”
“你都说了,皇上并不在意你们,你自然可以拥有孩子,无论是谁的。”
“可是这不是皇上的是么?”
“呵呵,陈淑妃终于还是说重点了。怪不得昨认陈淑妃会给皇上下瑃药,那瑃药如此之猛,让我也看不出是什么药。”
“不过是普通的瑃药罢了,只是皇后娘娘平时不接触,不是太了解而已。”陈淑妃淡淡地一句话一笑而过,只是道:“既然皇后娘娘这么聪明的看穿了臣妾,臣妾也不隐瞒了,臣妾就是想要一个龙种,为陈家未来博一个飞黄腾达的机会。”
“权力的魅力有这么迷人么?让你这么趋之若鹜,连自尊都不要了?”莫离殇似笑非笑,带着讽刺。
“皇后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笑话臣妾么?亏臣妾还当皇后是朋友来着。”陈淑妃脸上现了愠色。
“朋友?”莫离殇玩味的笑了笑:“我只知道政治之争,没有绝对的朋友也没有绝对的敌人,你却说把我当朋友,这话你不觉得好笑么?而且觑觎不属于你的东西,终将是镜中花,水中月,到头来只是空,空,空!陈淑妃你又何必呢?”
陈淑妃听了脸色一变,戾色顿现,怒气如风般在隐现,笑变得狰狞:“看来皇后是不想帮臣妾了?”
“那倒未必!”莫离殇脸上笑着,心中却动着念头。
这陈淑妃是代表陈家,更是东瀛的人,别说她要设计海东青,就算她不设计海东青,自己也不能放任她。一旦被她陈家掌握了东国的命运,就等于打开了大陆的大门,到时东瀛人就能如入无人之境进入大陆了。
当务之急就是先把陈家的势力打压了。
这陈淑妃今日送上门来真是天助我也!
于是她不动声色地走向了窗口,今日的风向正好是南风,那微风直直的吹向了陈淑妃,她口中笑道:“如果我帮了你,我又怎么相信你所说的真会解|茓?”
“你只能信臣妾不是么?而且只要这一夜,不管臣妾怀没怀上,臣妾都会帮你解|茓的。”
“你说得很让人心动。”莫离殇轻轻地笑了笑,转脸却冷漠道:“可是我却信不过你!”
说完手一扬,一股淡香飘向了陈淑妃。
陈淑妃脸色微微一变,快速地躲了过去,试着运了运气,发现并无大碍,才放肆的笑了起来,笑得花枝乱颤。
莫离殇从来没有想到过陈淑妃这么一个娇小的人能有这么大的能量,笑得这么大声。
“皇后娘娘,你的毒对臣妾没用,臣妾从小在毒药里泡大的。”
莫离殇暗道可惜了,因为怀了孩子,她制的毒并不是太厉害的,否则就算是毒药里泡大的陈淑妃也会深受其害的。
脸上笑得更是娇媚:“陈淑妃这是什么意思?这不过是我试试陈淑妃而已,不要见怪啊!”
“不见怪,哈哈。”陈淑妃亦笑得和蔼可亲,突然脸色陡然一变,厉声道:“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臣妾不客气了。抓住了你的人,还怕皇上不就犯么?”
“是么?难道你想逼着皇上上你么?”
“这个不劳皇后担心了。”陈淑妃突然跳起,鹰击长空,手如利勾,冲向了莫离殇
莫离殇灵巧地一躲,指尖疾飞,一道真气疾射而出。
“啊。”陈淑妃见机不妙,慌忙躲开,却还是晚了一步被打到了一缕头,发飘飘然落在了地上,头皮却隐隐的痛。
“你的武功恢复了?”她惊诧不已,恶毒的瞪了莫离殇,好啊,原来莫离殇一直是在耍她呢!
突然她心念一动,难道她误会了,这就是海东青与莫离殇设的计?
想到这里,她更急了,转身欲逃。
莫离殇哪会让她逃走,今日陈淑妃私自偷入忆蝶宫里,是最好的不轨证明,只要她说陈淑妃偷入忆蝶宫欲对皇后不轨,那么陈家就完了,最起码表面上是完了,东瀛人在陈家的据点就会被连根拔起。
于是莫离殇追了出去,大呼道:“来人,陈淑妃欲对本宫不利,拿下她。”
陈淑妃听了恶向胆边生,看着无数条奔过来了人影,心知无论如何是跑不了了,于是不逃反而退了回来,对着莫离殇迎头一击。
莫离殇也不怕她,与她打了起来。
两人武功不相伯仲,主要是莫离殇身怀六甲,又被封了好久,行动起来失了灵动。
而陈淑妃的武功却胜在诡异,方向不定。
所以对打起来一时间胜负难分。
这时侍卫都赶了过来,将陈淑妃团团围住,莫离殇才退了下去。
“小姐,你没事吧?”
“没事。”莫离殇摇了摇头,喘了喘气,突然她摸着肚子道:“如诗,我的肚子好痛。”
“小姐,你不要吓我啊!御医,快传御医!陈淑妃给娘娘下毒了!”
侍卫听了大惊失色,手下更不放松,不一会数道掌印全部打在了陈淑妃的身上。
“呯呯”陈淑妃口吐鲜血,扑倒在地,就在她倒在地上时,突然钻入土中不见了。
“这…”所有的人都不敢置信,惊呆在那里,要不是有一滩血在那里,都以为是做梦。
“来人,传本宫懿旨,陈淑妃意欲行刺本宫,败露后,反抗逃匿,着御林军包围陈府,不得进出一人!”
“是!”
“等等。让皇上快来已蝶宫。”
“回皇后娘娘,皇上一早就出去了,整个宫里没见人影。”
“什么?”莫离殇皱了皱眉,才道:“既然这样,着人每人拿着长剑围在陈府十米开外,发现有脚下有土拱出痕迹时,有剑狠狠的刺入土中,绝对不要留情。”
“是!”
等侍卫走后,如诗才将莫离殇扶入了房内,白了一眼道:“小姐,你吓死我了,我还真以为你肚子疼呢!”
莫离殇苦笑道:“是真的。”
“啊,快让我看看。”
“现在没事了。不过好像是动了胎气,估计咱们暂时走不了了。”
“走不了就走不了,先呆着,等生了再走也不迟,怎么也是你的身体重要。”如诗听了放心不少,转眼恨道:“这个陈淑妃真是可恶,竟然敢谋害于你,只是不知道她怎么就这么不见了呢?真是妖怪。”
“不是妖怪,这是东瀛的忍术,土遁!”
“这么邪门的武功,看来忆蝶宫这里要多加人手了。免得出了错。”
“不知道海东青去哪里了?”莫离殇不无担忧道。
“怎么娘娘突然想起他来?”
“怕那陈淑妃狗急跳墙!所有的人都以为陈家最弱,所以最无防备,万一陈家出其不意,夺了张家,赵家的兵力,那就后患无穷了。”
“那怎么办?”
莫离殇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道:“唯一就是逼着张家与陈家反目!”
“怎么逼?”
“你不是在陈淑妃身边呆了几日么?你现在易容成陈淑妃的样子,逃到张贤妃处。”
如诗笑道:“小姐是要嫁祸于人么?”
“嫁祸有什么用?难道逼得张家与陈家一起反么?”
“那是什么?”
“杀人,你只要找机会杀了张贤妃,那么张家与陈家就肯定不会联合了。”
“为什么?难道张家还会为了一个女儿而放弃一个野心得偿的机会么?”
“因为张家没有第二个能配得上海东青的女儿了,你说有人断了你的后路你会不会恨死那人?还会跟他合作么?然后再暗中传出消息,将陈家是东瀛人的消息传到张家的耳中,张君不是笨蛋,他就是死也不可能与陈家合作的,张家不动,赵家也不会动,那么光陈家一家,禁卫军还是暂时能控制住的。”
“小姐这招果然高明。”
“别拍马屁了,快去做吧,免得夜长梦多。”
“好。”
宫城突然生变,而海东青却还在郊外的荷苑里喝得一醉涂地。
“别喝了。”一席白衣飘飘,温润而雅的男人轻柔的夺下了他手中的杯子。
“让我喝,师兄,让我喝醉了,喝得烂醉如泥,我就不知道痛苦,不知道伤心,不知道悲哀了,让我喝吧,师兄,她就要走了,我不能清醒地看着她走,我情愿睡死过去,醉死过去。”
“何必呢?你既然选择放她离开了,那么就面对这个事实吧,喝醉能解决什么么?举杯消愁愁更愁。”
“哈哈,举杯消愁愁更愁…。”海东青睁着迷离的醉眼,朦胧间看着白影摇晃,那张让天地失色的俊颜正关切的看着他。
他打了个酒嗝,醉意朦胧地问道:“师兄,你还恨不恨我?”
白衣男子身体一僵,默不作声,半晌才轻柔道:“你醉了,居然说胡话了,师兄怎么会恨你呢?”
说完将他手中的杯子又过去。
海东青一把抢过了杯子,站了起来,摇摇晃晃,醉眼强睁着道:“别骗我了,我知道师兄,你恨我,恨不得杀死我。”
“你真的醉了,我怎么会杀你?这辈子你是我唯一的兄弟,我怎么可能杀你?”
海东青一个踉跄差点摔到了地上,被白衣男子一把扶住,他猛得推开了白衣男子道:“别装了,我知道,你是蝶妃的儿子,而我是你恨之入骨的女人的儿子,你能不想杀我么?上次你就差点杀了我!我都知道,可是我不说,因为我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师兄,我从小没有人疼,没有人爱,围着我的全是阴谋,各种暗杀,只有跟你在一起时,你陪我练武,关心我,甚至还帮我缝衣服,夏日里帮我赶蚊子,我真是把你当兄长,我恨自己,恨自己居然是伍太妃的儿子,为什么?老天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让我永远求之而不得?亲情是这样,爱情也是这样,别人看到我高高在上,却不想权力我依然也是求之而不得,我就是一个永远都得不到穷光蛋,一个可怜虫!呜呜…。现在她要走了,我活着也没有意思了,师兄,你要杀我,就杀吧,给你的母妃报仇吧!”
白衣男子听了呆在了那里,一动不动,他背负着手,看向了远处,仿佛雕塑般。
海东青见了不禁苦涩地笑了笑,回头又拿起了酒壶喝了起来,咕咚咕咚地灌起了酒。
他喝酒的声音惊动了白衣男子,回头看到海东青这般不要命的猛喝,抓住了他的手,摇了摇头道:“师弟,上一辈了恩怨不应该由我们来承担,你是我的师弟,永远是我的师弟。”
“师兄…。”海东青感动地看着白衣男子,终于如孩子般的扑到了男子的怀里哭道:“师兄,我真是舍不得你,我真是很珍惜你我之间的感情,你知道么,我看着你痛苦,我情愿自己去死,因为在我人生最灰暗的那段日子里,是你给我阳光温暖了我,可是天意弄人,我却是你的仇人之后,我真的好恨啊!如果我能选择自己的母妃,我要选择的是蝶妃,而不是心如蛇蝎的伍太妃,呜呜…。”
“别说了,你我不光是师兄弟,还是亲兄弟,毕竟我们还有一半的血是相同的。”白衣男子叹了口气,抱紧了哭得跟孩子似的海东青。
海东青更是哭得不能自已,痛苦的嘶吼道:“为什么?为什么我不是蝶妃的儿子?我曾以为蝶妃生了两个儿子,我就是其中之一,可是伍太妃却信誓旦旦地说我是她的儿子,这让我一盆凉水从头浇到底,浇灭了我所有的希望,你可知道,我是多么的痛苦?生为她的儿子是多么的耻辱!”
白衣男子突然眼神一动,急道:“等等,你说什么?你说我还有一个弟弟?”
“是的,伍太妃亲口说了,那次被离儿扎了几千针,她疼得失去了理智,无意中说出来的,还说要亲手杀了那个儿子,让蝶妃在地下也不得安宁。”
“亲手…。”白衣男子沉吟了一会,突然道:“这么说,伍太妃是知道我弟弟在哪里的?而且就在她的眼皮子底下?”
海东青愣了愣道:“是啊,你一说我也这么觉得。”
白衣男子突然激动道:“师弟,也许你真是我的弟弟。”
海东青呆滞了一会,才苦笑道:“不要再给我希望了,我怕我再也承受不了失望的痛苦。”
“不是的,你好好想想,你为什么会咬定自己是伍太妃的儿子?试问天下哪个母亲会像伍太妃那么对待你这样对待自己的儿子?她看着你的眼光里全是仇恨,全是愤怒,还有阴毒的诅咒!试问天下哪个母亲会一次又一次地亲手杀害自己儿子的孩子?试问天下哪个母亲会天天不择手段夜夜处心积虑地要把自己的儿子踢下皇位?没有!这决不是一个母亲应有的态度,这是仇人,你懂么?这是仇人的眼神,是仇人的心思,是仇人心里的阴暗!”
“你是说…”海东青也激动起来,可是想到伍太妃说的话,又黯然失神:“不,不是的,因为她恨父皇。”
“恨父皇?不,怎么可能?据我所知,她爱父皇爱得入了骨髓,你知道么,她每日里都抱着父皇的一缕头发入睡,有一次她的心腹宫女不小心碰到了那头发,她毫不留情的把那宫女手确下来,活活打死了。你说她会恨父皇么?”
“所谓爱之深而恨之切。”
“就算这样,你要是她与父皇亲生的,她也会爱你如宝,视你如命,怎么可能伤害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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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命的我,终于写完了一万五千字,下回再也不参加活动了,这是要命的活。呜呜…
第十七章
海东青身形一震,醉眼迷蒙地看着白衣男子,期盼,害怕,各种复杂滋味浮上心头,他嗫嚅道:“难道说我真不是她生的?可是为什么她这么言词凿凿说我是她生的呢?”
“生自然有她亲生的,那就是伍家的那个小少爷,那才是她亲生的!”
“我不明白,我头痛,乱得很!”海东青拼命的撕扯着自己的头发。
“别这样!”白衣男子抱着他一声叹息。
这时,小黑飞奔而来在白衣男子的边上耳语的数句,白衣男子顿时一喜,随即眼色深沉如海,厉声道:“把她带上来。”
“是。”
“把谁带上来?”海东青迷糊的问了声,挣脱了白衣男子,扑到了桌上抓起了酒坛又喝了口酒。
“别喝了,你要是喝醉了,你就永远不会知道真相了!”
“真相?”海东青愣了愣后,努力地睁了睁眼,突然欣喜异常:“你是说…。”
“稍安勿燥。”白衣男子拍了拍他的肩,抬眼看到远处小黑如风般带着一个妇人飞奔而来。
“扑通”老妇人被小黑扔到了地上。
“饶命啊,大侠,老妇人没有做过害人的事啊,饶过老妇人啊。”
那老妇被小黑子扔到了地上后,痛得连头也不敢抬就拼命的磕起了头。
“你抬起头来。”白衣男子的声音清如泉水,冷如坚冰。
老妇人抬起了头,入眼处白衣胜雪,还未及看到男子全貌却看到他身边喝得烂醉的海东青顿时吓得身体一瘫:“皇上…”
酒意顿时消散,眼猛得犀利如刀,幽暗深邃,看向了老妇人,眉紧紧地皱道:“你是何人?为何认得孤王?”
“奴婢…奴婢。”老妇人期期艾艾结结巴巴不敢说话。
“师弟,你再好好看看,想想是否见过她!”
海东青拼命的摇了摇头,让自己保持清醒,打量了一番后,迟疑道:“看着有些眼熟,却是想不起来了。”
“嘿嘿,她是伍太妃的奶娘。”白衣男子笑得阴凉,仿佛冷风吹拂过一地秋叶,让老妇人瑟瑟发抖。
她害怕地尖叫道:“奴婢什么也不知道啊,奴婢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她不说话还好,此话一出立刻引起了海东青的怀疑,顿时跳了起来,一脚将那老妇人踢翻在地道:“说,你与伍太妃到底有什么瞒着孤王的?如果不说实话,孤王叫人剥了你的皮!把你这个老东西跺跟碎了喂狗去!”
“不要啊,求求皇上,奴婢只是奶娘,什么都不知道!”
老妇人凄厉地叫着不停地磕着头。
白衣男子悠悠道:“伍太妃虽然没有人性对你倒是不错,当年知情的人都死的死,失踪的失踪,倒是只有你还活着,活得还那么的滋润。你要说什么都不知道那才怪呢!”
老妇人一听脸变得霎白,只是不停地磕头,就是不说一句话。
“来人啊,拿钉子来给孤王将她的手指甲一个个挑了。”
“不要,求求皇上,奴婢真是什么也不知道啊,要是知道的话,伍太妃早就把奴婢杀了灭口了。求求皇上,饶命啊…”
老妇人听了面如土色,吓得魂飞魄散。
“怎么知道害怕了?当初你们不是最喜欢拿这一招对付宫女么?现在你也尝尝这滋味吧。”
“不…。求求皇上,不要!”
这时几个仆人毫不犹豫的抓起了老妇人的手,老妇拼命的推搡着,却怎么敌得过孔武有力的家丁,尖锐的针一下戳入了老妇人的指甲缝里。
“啊…。”凄厉的惨叫冲破了碧空,给蓝天划上了一道血色的痕迹。
“公子,挑了一个。”一个血淋淋的指甲瓣被呈了上来。
白衣男子看了不看,命令道:“继续!”
声音清冷无波,没有半点的怜悯之意,他双目如火般的盯着老妇人,充满了怨毒与恨意。他怎么能不恨?就是这个毒妇与伍太妃一起作下了人神共愤的事!她一直深藏在伍家默默无闻,要不是伍家倒了,他还不能把她给揪出来了!
“啊…”
老妇人惨叫连连,痛呼不已,终于拔到了第五个,她再也支持不住了,抖着鲜血淋漓的手,哀叫道:“奴婢说,不要拔了,求求你们。”
“说!把你跟伍太妃所做的坏事,一件件的说出来,不得有一点的隐瞒,要是让孤王知道你有所隐瞒,孤王定会将你的肉一刀刀一割下来,直到你断气!”
“是…”老妇人痛得卷缩在地,半晌才凄惨地道:“不知道皇上想知道什么事?”
“看来你还想拔指甲…。”海东青阴阴的说了句,对着边上的家丁使了个眼色。
那家丁会意地大步上前,吓得老妇连滚带爬,爬到了海东青的脚边,大叫:“不要啊,奴婢说,奴婢说!”
“扑通”在她还未碰到海东青的衣角,海东青一脚踢开了她骂道:“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东西!”
“啊…”老妇翻了个筋斗,滚到了白衣男子脚边,猛得抬起了头,看到了白衣男子后,更是神情剧变,吓得屁滚尿流,脸色惨白低喃了声:“蝶妃娘娘?”
突然仿佛清醒般大叫道:“鬼啊!”
“呯”海东青勃然大怒,上前又是一脚将老妇人踢地在地上翻了几个跟斗。
那老妇人翻了几个跟斗后,脑袋撞到了柱子上,顿时鲜血直流,更是昏沉了,她努力的睁开眼,看到眼前白衣飘飘,那面容渐渐清晰,美丽绝伦,那一眼的幽深仿佛从地狱中而来。
顿时吓得语无伦次道:“不要,娘娘,不要杀奴婢啊,不是奴婢的错,全是伍太妃的计谋啊!你要报仇就找伍太妃去,奴婢只是奴才听主人命令行事的!”
“是么?”白衣男子幽幽的说了句,声音飘缈如烟,似絮似风,袅袅带着阴柔,此时一阵冷风而过,更是将老妇人吓得浑身发抖,凄厉尖叫,捂着眼尖叫道:
“娘娘,既然您都死了,您应该知道害您的人不是奴婢是伍太妃啊!”
“是么?那你说说伍太妃是怎么害我的?”
“是,是,奴婢说,奴婢把知道的都说出来!”老妇拼命的磕着头,血流满面:“实在是您得罪了伍太妃啊,当初先帝宠你如命,但为了平衡朝中势力不得不娶了伍太妃,伍太妃平日里看着天真烂漫,可是却心狠毒辣。为了接近皇上,她使出了浑身的解数,却一无所获。才不得已向您示好,经常与你相处,为的就是有机会见到皇上,没想到皇上却还是对她不闻不问,她才起了歹心将您的大儿子偷走了,本来是想杀掉的,不过没想到那孩子命大,居然被人抢走了,可是这一切都是伍太妃的主意,与奴婢无关啊,求您放过奴婢吧,奴婢家里还上有老,下有小,奴婢的孙子才出生,求您饶过奴婢吧。”
“我饶过了你,谁来还有我的命呢?谁把我的小儿子还我呢?”白衣男子将计就计,向老妇人逼近了一步。
老妇人“啊”的尖叫了一声,躲在了亭角瑟瑟发抖,她闭着眼挥舞着手凄厉道:“不要抓奴婢啊,奴婢不要死啊!是伍太妃设计让那些妃子用白绫勒死你的,也是伍太妃指使那些人将你毁容的,也是伍太妃让别人把你的手指一根根剁下来的,这全是伍太妃做的啊!不关奴婢的事!,你的小儿子也是被伍太妃抱走的…。”
“那个小儿子现在在哪?如果你说出来,我就饶了你!”
“他…他…。”老妇人突然双目圆睁,血淋淋的指指向了海东青,看着海东青愤怒的脸,突然尖叫了一声,倒了下去。
白衣男子将指放在了她的鼻尖,轻拭了拭,摇了摇头轻叹了声:“她死了,吓死了…。”
海东青的酒也醒了一半,颓然地倒在了地上痛苦而纠结道:“可是我还是不知道我是谁?我是不是蝶妃的儿子!”
“知不知道有什么意义么?如果你知道了自己是母妃的儿子,是我的弟弟,你听到这贱妇说的话,你的心就会痛得煎熬…。母妃…呜呜。她死的真惨。到死她都不知道死在最好的姐妹的设计下。”
白衣男子如痴如傻般,泪流满面,他如秋般的萧瑟,若冰般的冰冷,似烛泪般的忧伤,仿佛残荷在深秋里凋泠,这一切他就是一副落寞寂寥的苦痛画卷,整个人都沉浸入无边的痛楚之中,周身散发的是死般的寂…。
“师兄…”海东青亦是泪流不止,抱住了白衣男子,凄厉如鬼吼道:“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为了权势能把一个女人变成了魔鬼么?杀人不过头点地,伍太妃太绝情了,太狠毒了,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恨!因为嫉妒!恨让人失了理智,嫉妒让人疯狂!”
“啊…”海东青抱着头大叫:“我是谁?我到底是谁?我是蝶妃的儿子还是伍太妃的儿子?”
看着他痛苦不堪,双目充血,白衣男子抑制住心头的痛楚,抱住了几欲发狂的海东青,吼道:“不管你是谁,你是我的弟弟,你明白么?”
“不…。”海东青凄惨地叫,定定地看着白衣男子,泪一滴滴地流:“我怎么配是你的弟弟,如果我是蝶妃生的,我这么多年来认贼为母,让自己的亲生母亲含冤九泉,你说我还配不配为人子?又怎么配当你的弟弟?如果我真是伍太妃生的,我更有什么脸面叫你哥哥?我的母妃用这么恶毒的方法杀了你的母妃,就算你不杀我,我都无颜苟活,你说我怎么还能当你的弟弟?”
“不,不关你,都是伍太妃的错!你不要自责,如果你这么自暴自弃,就中了那毒妇的计了,也许她就是想让咱们兄弟相残!记着,你是我的弟弟,与伍太妃毫无关系!”
白衣男子斩钉截铁的话让海东青愣在那里,他睁大眼看着白衣男子,泪从他眼中流下,渐渐的那泪的颜色不是透明的而是红的,是血泪…。
“师兄,我的心真痛,听到蝶妃的悲惨遭遇我的心真痛,痛得肝肠寸断…。”海东青喃喃的说了句,“扑通”一下倒了下去。
“师弟,师弟!”
“是啊,我的你的弟弟。”白衣男子大惊失色,拼命的摇着海东青。
小黑立刻飞奔而来,把了把海东青的脉后,凝重道:“主子,他郁结于心,肝火上升,加上悲伤过度,才晕的。”
“只是这样么?可是他的眼睛怎么流血泪?”
小黑沉默不语,半晌才道:“他的眼睛可能暂时要失明了。”
“什么?”白衣男子惊跳起来,没有了如仙的风度,有的全是失去的惊恐:“你说什么?他是皇上,怎么可以失明?”
“太过激动,眼膜冲血暴裂了,能不能恢复只能靠调养了。”
白衣男子呆如木鸡的站在了那里。
“主子,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白衣男子充耳不闻,只是抱着海东青,眉宇间闪过一丝的怜惜与温柔。
“不管东王是不是您的亲弟弟,这东国本该是您的,现在东王眼睛瞎了,不如您…。”
“闭嘴!”白衣男子突然厉声喝止,眼光犀利如刀瞪着小黑道:“不要让我再听到你说这话,否则咱们主仆缘尽!”
“是。”小黑叹了口气,才道:“那东王现在怎么办?”
“不能让人知道他眼盲的事,你把他悄悄送到莫离殇那里,她可能能治青弟的眼睛。”
“那莫离殇恨透了东王,她会出手救么?”
白衣人沉默不语,想了想道:“不管会不会,总不会害他吧…。”
“好吧,我这就去。”
海东青走后,白衣男子抱起了酒坛拼命的灌了起来,酒顺着他鬼斧神工般的脸部线条流泄而下,沾湿了他的衣襟,浑身一股酒气盈人,他却恍若未闻。
一坛接一坛,终于他喝光了所有的酒,大声命令道:“拿酒来!”
“主子,你喝醉了。”一条黑影飘来出来。
“小白,你来了,来陪我喝酒,今晚我们不醉不休。”
那个叫小白的黑影摇了摇头劝道:“主子,借酒消愁愁更愁。”
“愁?哈哈…”白衣男子终于忍不住地大哭起来:“愁倒是好的,你知道么?我心痛,这里痛啊…。”
说着撕开了外衣,露出了白玉般的胸膛,胸上下起伏着,被酒色醺染成了桃红,泛着诱人的光泽。
白衣男子用力的捶打着胸,只一会拍成深红色,还嗡嗡作响。
“主子,不能打了,你会受内伤的”小白大惊失色,突然发现白衣男子竟然是带着内力打着自己,一股淡淡的血丝从他的唇角流了出来。
“滚开,不要管我,让我喝!”白衣男子疯了似地推开了来劝他的小白,怒吼道:“你们这也不让我做,那也不让我,我还活着有什么意思?我的母妃死的这么惨,可是我这个做儿子的却到现在还没给她报仇,你们说我活着有什么用?”
“主子,我这就杀了那个妖妇去,给蝶妃报仇!”
“住嘴,你要敢去,别怪我不认主仆情义。”
“主子,你为什么要这么折磨自己?杀了那妖妇你就不用在这里左右为难了!”小白不甘心的叫道。
“不,你不明白,那妖妇就算是千刀万剐死不足惜,可是她偏偏是青弟的娘亲,你说我怎么下手?我杀了她,青弟只会更痛苦,会更徬徨,会更无助,更迷茫,他比我还苦,我从小没有娘还好,可是他有娘却不如没有,但那终究是他的娘,你让他怎么办?怎么面对我?我们以后怎么相见?”
“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要这么折磨咱们?明明咱们是兄弟,却要担负着血海深仇?为什么?”
他又哭又喊,悲愤不已
“为什么?为什么母妃这么善良,这么美好,那些人要这么狠毒,这么无情,就这么生生地扼杀了这么美好的生命?”
他亦腥红了眼,几近疯狂。
哭了喊了怒了吼了骂了痛了醉了…。
直到他倒在桌上,小白才心疼的抱起了他往庭院深处走去。
小黑抱着海东青来到了忆蝶宫,看到了正在与如诗聊天的莫离殇,眼中又闪过一丝的惊艳,他与莫离殇也见过数次面,但每次给他的感觉都不一样。
眼前的她沉静如水,窝在软榻之中,慵懒如猫又透着淡雅清新的气息,仿佛一朵午后的荷花即妖且濯。
唯有当小黑进入房间时,全身立刻彰显出一股戒备的冷然,那逼人的威压让他心头如有重石。
“你是什么人?”看着他手中抱着海东青,莫离殇杏眼含威,言语充满了些许的敌意。
“他是我主子的师弟。”不想莫离殇误会,小黑连忙解释道。
“嗯。”莫离殇点了点头,打量了一会小黑,感觉到他没有敌意,遂皱着眉道:“他怎么喝了这么多的酒?”
“难过的。”小黑停了停又道:“他的眼睛可能暂时失明了,你帮着看看吧。我走了。”
说完把海东青扔下就走了。
莫离殇急道:“等等,你送错地方了,你应该把他送到他的寑宫才是啊。”
“那里不安全。”黑子丢了一句人就跑没影了。
如诗跺了跺脚道:“这算什么?平白扔了个男人在这里?不如把他扔出去得了,反正你的武功也恢复了。”
莫离殇看了她一眼道:“你疯了么,要是让人知道他眼疾了,那些臣子不是闹翻了天了?”
“那不正好,趁着他们内乱,咱们西秦攻了进来,这东国岂不是如入无人之境?”
莫离殇心头一动,微一沉吟了,还是摇了摇头道:“算了,他对我还算有义,我们这么做未免太阴险了点。”
“离儿,离儿…”这时海东青醉醺醺地低喃起来。
莫离殇听了一阵气恼尴尬,看了眼如诗。
如诗笑着打趣道:“还好明月太子不在,要不这醋非得吃得把牙都倒了。”
“就你话多。”莫离殇白了她一眼,看着醉得不省人事的海东青有些无奈。
她叹了口气走到海东青身边,伸手抬起他的眼皮,仔细的检查他的眼睛。
可能是他对她身上的味道已然深入骨髓,他这么防备的人竟然很配合的一动不动,似乎她手中的柔腻让他心神安定,他喃喃自语道:“离儿,是你么?真的是你在我身边么?你的手怎么这么温暖,这么细腻?”
莫离殇腾得缩回了手,有些气怒地瞪了眼海东青,心中埋怨都喝成这样了还不消停。
眼皮上的温度骤然消失,海东青脸上一阵失意,他痛苦的皱了皱眉,涩然道:“原来我又做梦了…我以为睡着了可以不再想你,可是发现梦里却还是你…为什么?离儿…。我想忘了你,可是我忘不了…”
他的声音深沉中暗藏了无边的痛意,那是怎么样刻骨铭心的爱才会酝酿出这么深入骨髓的痛?
如诗也呆了呆,唏嘘道:“没想到海东青还是个痴情的胚子,看着他这样让我都不禁起了怜悯之心。”
“累了,痛了,绝望了,那么自然可以放下了。”莫离殇淡淡地说了句,对如诗道:“你帮他看看吧。”
“好。”如诗刚接近海东青,就被海东青一股子大力推开,只听他怒斥道:“不要碰孤王!你们这些贱人!别以为孤王喝多了就能有机会亲近孤王!孤王的身体只有她的能碰!”
突然又哭了起来,哭得如此无助如此绝望:“不,连她也不能碰了,我脏了,她不会要我了。呜呜…”
本来如诗被他一掌击开,又听他骂什么贱人,心中有气,待听到海东青说到后来,不免有些悲伤,她看向了莫离殇道:“小姐,那件事咱们是不是错了?”
“命重要还是身体重要?”莫离殇瞥了她一眼又道:“如此也好,他总是东国的国君,早晚要结婚生子的,免得他一直耿耿于怀于我,那件事我不后悔。”
“可是他真可怜,没想到东国的上一代国君是个痴情的人,他也是痴情的种,这东国难道都产情痴么?”
“没事,时间长了,他就忘了我了。”
“小姐,时间不是让人忘了痛,而让人习惯了痛。”如诗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让莫离殇愕然地抬起了头,若有所思地看向了如诗。
如诗躲闪过她打量的目光,打岔道:“小姐,他不让我靠近怎么治?”
莫离殇才收回了目光,轻柔道:“你有什么心事一定要告诉我,知道么?”
“我能有什么心事?还是想着怎么治海东青吧。”如诗有些许的不自然,将话题转移到海东青的身上。
莫离殇点了点头,亲自帮海东青诊治起来。
也许是知道莫离殇在身边,也许是忆蝶宫让他感觉放心,他竟然呼呼睡着了。
莫离殇快速地看了看后,才放下心道:“还好不是太大的问题,只是心火瘀结,眼膜充血过度,休养一些日子就好了。”
走到桌边写了些方子,对如诗道:“把这些药让他们抓来,跟我的安胎药混在一起抓,别让人生了疑。”
“知道了。”
莫离殇看了眼睡得安详的海东青,叹了口气,走到琴边轻抚了起来,悠扬的乐声渐渐响起,如上好的檀香袅袅于天地之间,回音不绝。
令百鸟争鸣,百花齐放,春风拂了绿水,白云高远了天空。
突然琴弦突断,断了那三千痴缠,无数花瓣飞湮,湮没了一朝的风涟,花若怜,落在了谁的指尖?
再回头看向海东青睡着了放松了柔和的俊颜,她有一丝的怔忡。
他对她先是利用,再是受她吸引,然后堕入了她的情网。
她对他先是愤怒,再是无动于衷,现在有些怜悯,但仅仅是怜悯…
怜悯,她轻笑…
他这般高傲之人,要的绝不是她的怜悯,可是别的她给不起,因为她的心只有一个,而且很小,小得只能容得下沧海明月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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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两人手拉手走到后面的马车中,却见南宫溪正大咧咧地歪躺在莫离殇专属的白虎皮上,他一手撑着矮几,一手舀着贡品西域马**正吃得惬意。
那模样却是风流不已,邪魅不已,又俊美不已。
莫离殇愕然地看着他,却心中涌起了亲切之感,遂轻摇臻首宠溺地笑了笑。
但沧海明月却不是这样了,他立刻沉着脸质问道:“你怎么会在我们的马车里?”
南宫溪全无被人嫌弃的自觉,仍是一脸自得的吃着葡萄,笑道:“呵呵,太子休要恼怒,你也知道本皇子享受惯了,看了这些马车只有你们的马车还马马虎虎的过得去,再说了本皇子已经说了会按最豪华的包间付你们费用,既然要付钱的,当然就得找比较舒服的马车住了。”
“那你就应该去宗皇弟的或祖皇弟的马车里,那里更适合你!”
南宫溪听了扑哧一笑道:“太子这是小瞧本皇子的智商么?要说这西秦最尊贵的人除了皇上太后就是你明月太子了,那两位皇子就算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在马车的享用规格上超过太子你啊!毫无诚意啊,毫无诚意!”
说完大叹着摇了摇头,眼斜睨着沧海明月,渀佛对沧海明月的这番作为十分失望。
莫离殇见他巧舌如簧说到天去就是想赖到这马车里,禁不住笑道:“算了,他爱呆在这里就让他呆在这里吧。”
沧海明月正待反对,南宫溪却拍掌道:“都说太子妃巾帼不让须眉,今日一见果然如此,为了表示本皇子对太子妃的敬佩之情如滔滔江水绵延不绝,本皇子给太子妃吹奏一曲吧。”
言毕,拍了拍手,也不顾沧海明月与莫离殇反应,自说自话从怀中舀出一支碧鸀的翠玉笛来。
莫离殇连忙道:“南宫皇子的好意,本宫心领了,不过这仙音还是不听为妙。”
“怎么?你嫌弃本皇子的吹奏水平么?”南宫溪听了脸色不愉地停了下来,斜睇着莫离殇。
莫离殇淡淡一笑道:“这倒不是,南宫皇子这么精明,本宫怕听了你的演奏后付不起费用。”
南宫溪愣了愣,半晌才挑眉道:“本皇子是这么市侩的人么?”
莫离殇很一本正经道:“看你追要车损费时的样子,让本宫很怀疑。”
南宫溪对着沧海明月失笑道:“没想到太子妃居然是这等妙趣之人!”
沧海明月冷笑道:“非常人非常方法对待。”
南宫溪手摸了摸鼻子道:“好吧,看来本皇子在这里惹人讨厌了,算了,已所不欲爀施于人,本皇子还是换车吧。”
说完轻身一跃,往后走去。
沧海明月冷冷地看着他走后,才道:“他这又是唱得哪出?”
轻耸了耸肩,莫离殇笑了笑道:“谁知道他,不用管他,咱们还是想想怎么对会海东青吧。”
“嗯。”沧海明月点了点头,对着那老虎皮看了又看,神**言又止。
“怎么了?”莫离殇不解地问道。
“这块白虎皮被他躺过了!”
“扑哧!”莫离殇忍不住笑道:“你这都要吃醋,他还是一个孩子而已,你想多了吧?”
“孩子?我像他这么大时,皇宫里的管事姑姑都来宫里教男女之事了。”沧海明月没好气的冲口而出。
“什么?”莫离殇听了脸一黑,回头怀疑地看着他道:“听说宫里的管事姑姑教皇子时是亲身而为的,可有此事?”
沧海明月自知失言了,连忙陪笑道:“这我哪知道,我把她们赶出去了!”
“真的?”莫离殇怀疑地看着他。
“当然是真的。”沧海明月连忙举起手道:“我对天发誓,再说了我是不是第一次,你不知道么?”
看他神情变得暖昧又带着挑逗意味,莫离殇脸一红,两只小手揪着他的脸肉,十分霸道道:“哪天要是让我知道了你敢骗我,哼,看我怎么对付你!”
沧海明月痛得呲牙裂嘴,从牙缝里挤出讨饶的话道:“绝无此事,不信你可以去问任何一个宫人!我要是有经验,咱们大婚那天我能跟饿了千年般让你一夜没能休息么?”
莫离殇见他越说越不像话,忍不住脸更红了,啐道:“没个正形,这种话你都说得出口!”
手却放了下来,其实她当然知道沧海明月不可能与任何女人有所瓜葛,只是想到前途多变,苦中作乐而已。
“有什么说不出口的?”沧海明月无赖道:“我不但说得出口还做得出来。”
“你不是当真吧?”莫离殇吓了一跳,这可是在马车上,要是他真发起疯来,明天她就不用见人了。
“哈哈哈…”沧海明月见捉弄到了莫离殇大乐,得意道:“谁让你怀疑我,吓到了吧!”
莫离殇娇嗔地瞪了他一眼,轻道:“好了,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了,还是想想怎么办解决现在的危机吧!”
沧海明月无所谓道:“有什么可想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呗,现在咱们身在旅途,说一切都是枉然,不过我已经传令下去,让得意楼的精英迅速过来,并让车队加快速度尽快进入南国边境,到进了南国边境,南宫溪要是出了什么问题就跟我无关了。”
莫离殇沉吟道:“远水救不了近火,何况不能中了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为今之计只有闹大!”
“闹大?”沧海明月眼睛跟着一亮,拉着莫离殇的手道:“快说来听听!”
“是的,现在藏着掖着反而让敌人容易下手,干脆咱们就明目张胆,向东国的人大肆宣扬南国的十三王爷南宫溪在我们的马车上,这样东国的海东青就算是想装作不知道都不可能了!只要他知道了那就好办了,我就不信他敢毫无顾忌当着东国的百姓,当着天下人的面下手暗害南宫溪!”
“妙计,此计甚妙,如此我们就化被动为主动了,他东国与南国虽然有嫌隙,可是还未恶化到光天化日之际杀害南国皇子的地步!而且我们这般大张旗鼓一番,逼得他还得派兵力来保护咱们以免落人口舌,这样的话,就算是南国的那帮人有什么狼子野心亦不敢稍加妄动了!”
“是啊。”莫离殇微微一笑,终于吁了一口气,才道:“不过这如何告诉众人呢?”
沧海明月却邪恶地一笑,道“这你不用太费心了,主意你出了,下面出力的活由我来做吧!”
“你?”莫离殇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道:“怎么我感觉你笑得跟狐狸一样?”
沧海明月一咧嘴道:“你伤我心了,竟然把我跟狐狸那种动物相比!”
莫离殇一本正经地点了点道:“对不起啊,我不该把你跟狐狸比。”
“那还差不多!”
谁知道莫离殇的下面一句差点把他气得吐血,只听莫离殇道:“你可比狐狸狡猾奸诈多了!”
“你!”沧海明月气得脸一黑,一把拽过莫离殇,狠狠地吻住了她的唇道:“现在让你尝尝被狐狸咬的滋味!”
说完还毛手毛脚的将手伸入她的怀中吃起豆腐来。
莫离殇一面躲一面笑道:“你就算是狐狸也是色狐狸。”
“好,我这就色给你看!”
他一个饿虎扑羊扑了上来,将莫离殇紧紧的压倒在软榻之上,阳刚的身体与她柔若无骨的身体紧紧地贴着,唇亦紧紧的缠绵着。
两人本来因为解决了问题后,嬉笑打闹一番,没相到吻着吻着竟然动了情。
“你真美…”沧海明月呢喃着,邪魅的声音沾染着**的暖昧,凤眼闪烁着跳跃的火焰。
他薄如刀刃的唇轻轻地印上了她的唇,一遍又一遍地描绘着她的唇线,他的牙雪亮银白,一遍一遍噬咬着她娇艳欲滴的香唇,欲罢不能…。
邪佞,危险,暖昧…。
唇越来越热,情感越来越火热,直到那吻流恋地吻上莫离殇精美的锁骨,密密麻麻的落下姹紫嫣红,。越来越下,细啮轻啃,直到…。
莫离殇只觉全身都被包围在他的热息之中,她的指牢牢的嵌入他的肩中,身体变得轻颤。
满意地感受着她的轻颤,热情的动作变得更为狂野。
他喉间沙哑低吼,唇齿间狂放的啮咬惹得莫离殇心跳加速,不知道今夕是何年,忘了一切,忘了正处于奔驰的马车之中,她如花般无力的伸展,似期待,又害怕,只能无助的低吟,娇喘着求饶。
“明月,好热…。”
身体的不安扭动引来他更邪恶粗暴的啃咬,薄唇变得邪恶无比,这时马车突然一颠,震醒了两个缠绵忘我的人,莫离殇先是一呆,随后用力的推开了他,忙不迭地整理着被扯得凌乱不堪的衣服,嗔道:“你…。”
沧海明月亦是有点尴尬,他可以放荡,可以不在乎,可是他不能不顾莫离殇,要是他刚才真的情不自禁与莫离殇亲热了,到时世人会责难莫离殇妖孽祸国的。
他抱歉的看了眼莫离殇道:“对不起离儿,我有些忘情了。”
莫离殇听了他的话,心中比蜜还甜,低喃道:“傻瓜,你能为我动情,我欢喜的很呢!”
“什么?”莫离殇的声音比蚊蝇还低,饶是沧海明月武功高强亦未能听得明白,他以为是莫离殇还在怪他呢,禁不住着急道:“下回我一定不敢了。”
莫离殇甜甜一笑,这回声音却是高了点,道:“我并未怪你!”
“不怪我就好!”沧海明月听了如释重负,随即坏笑道“那你的意思是说下回我还可以么?”
莫离殇一愣,随即一个爆栗甩向他的额头,就知道男人宠不得!
沧海明月大笑着逃了出去,道:“我去布置去。”
待沧海明月走后,莫离殇才半躺在榻上,脸上泛着桃红,想着刚才两人差点就擦枪走火,竟然又是甜蜜又是欢喜,还有些后怕。
过一会她听到外面变得喧哗无比,渀佛是过节般的热闹非凡,竟然听到了舞狮的声音还有大呼南宫溪名字的声音,那声音此起彼伏,连绵不断,震耳欲聋。
她轻轻地拂开了窗纱,一见之下,傻了眼般看着外面,一动不动。
只见沿途一群狮队在车队两侧舞得十分起劲,而靠近车马之处每隔十米站了一个穿着暴露的花娘,手中舀着一束花,马车一经过就叫道:“十三皇子,奴家在这里!”
她的唇狠狠地抽了抽,这是什么状况?
“怎么样,我想得这个办法好吧?”就在她欲找沧海明月时,沧海明月却笑嬉嬉地钻进了车中。
“这是怎么回事?”
“嘿嘿,我只是告诉这些花娘,南国皇上最宠爱的十三皇子南宫溪喜好美色,尤其爱东国花娘的妖娆与风骚,此次来东国就是欲从花楼中选十名花娘为妾,所以全城的花娘都出动了,至于那些舞狮人倒费了我一些钱,一会跟南宫溪算账去。”
莫离殇听了啼笑皆非,南宫溪不就是坐了下白虎皮么?沧海明月至于这么祸害他的名声么?
她又打开窗纱看了一眼,回过头差点吐了出来,对着沧海明月道:“这是花娘么?怎么还有六十多岁的人当花娘的?”
“噢?”沧海明月听了亦凑过去看了看,一见之下喷笑不已,只见一个六十的老妪浓妆艳抹,竟然穿着肚兜亵裤,捧了一束花大叫道:“南宫皇子我爱你!”
“哈哈哈…”
莫离殇亦忍不住失笑道:“这年头真是什么人都有!”
“咳咳,没办法,谁让南宫溪魅力无穷呢?”沧海明月得了便宜还卖乖,很无耻的取笑道。
“呵呵。”两人一边看着一边笑着,虽然沧海明月这番做为不怎么地道,但不可否认,这下要人不知道南宫溪在西秦的马车上都不行了。
“不过前面一段路比较荒野,亦小心有人借着贼盗生事。”莫离殇笑了一会又担心道。
“这个你放心,我早就想好了。”
“什么办法?”
“到时你就知道了。”
一直到地处人烟稀少之处,可是那人声却依然络绎不绝,莫离殇不禁奇怪了,她打开窗纱看向了外面,只见后面一人沿途不停地洒着铜钱,所以竟然跟了数千之人在不停地捡钱。
“你真败家!”莫离殇放了帘后竟不住埋怨道。
“嘻嘻,放心吧,这些都算到了南宫溪的账上了,待回到西秦后,估计他还得倒找我钱呢!”
“十万两黄金还得倒找你?你狠!”
“嘿嘿,这洒了多少钱还不是我说了算!”沧海明月很无耻的笑。
后面马车的南宫溪不自觉地全身冷了冷,不知道谁在算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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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给,吃吧。”莫离殇递给海东青一颗乌溜溜的药丸。
“这是什么?”海东青接过了药放在鼻尖闻了闻,嫌弃的皱了皱眉:“真难闻。”
“毒药。”她笑,淡如薄云,轻似微风。
“只要是你给的我都吃。”听了她的话,他倒毫不犹豫的吃了下去,只觉喉间有些疼痛,挑剔道:“这毒药的口感不好,得亏是我吃,要是让别人吃下去有些困难,你的手艺需要改进了。”
“嘿嘿,这不是给你吃么?我还费那么多功夫调口味么?”她的声音透着轻远飘忽的轻松。
第一次,让他感觉两人之间似乎亲近了些许,眼猛得抬起,虽然无神却让人无法忽视一闪而过的戏谑:“有没有人告诉你,对待工作要有责任感,要敬业!就算是毒药也得追求色,香,味俱全!让人食之还想食!”
“扑哧”莫离殇忍不住轻笑:“你以为是御厨房做菜么?还色香味?就这么凑和着吃吧。这虽然是毒药,但对你的眼睛却是有好处的,而且就算是御医来也只能诊出你身中巨毒而命不久矣,你就暗中高兴碰到我这么个制毒高手吧,不然是药三分毒,毒药更是对身体有害的。”
笑从他的脸上弥散开来,声音里流淌着无限的温柔:“只要是你做的,莫说这是治病的药,就算是要我命的毒,我也甘之如饴。”
脸上划过了微微的尴尬,莫离殇深深地看了眼海东青,轻道:“你又何必如此?这样不好么?至少我们还能称得上朋友。”
他微微一愣,笑,有些若涩,随即释然:“是啊,很好,最起码你现在能与我和平共处,不会象个刺猬一样时刻竖起你的尖刺来。”
莫离殇笑了笑,突然道:“我将自己在东国的事传到了大昭,估计现在佟夜冥知道了。”
“我知道。”他表情淡然,没有一丝的波动:“只要你想,我就会去做,你想我与明月太子联手攻破大昭,我会做!你要我与佟夜冥为敌,我会做!哪怕你要我这个东国,我也可以给你!甚至是我的命…。”
“别说了。”莫离殇冷然的制止住了他的话,慢慢地站起了身走向了窗前,听窗外风声,看一地落黄,飘缈淡漠道:“征战沙场用计设谋,弹指尖灰飞烟灭;国与国间争锋相对,诡计百出到头来终有胜负。那斗的是心,斗的是智,斗的是谋,斗的是勇,还借助了天地人和的运气!这些凭借的都各自的本事,各人的智慧。可是你将江山送给我是什么意思?将命送于我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小瞧了我,或者又是小瞧了明月么?如果是这样,你把我当作什么了?你又把自己当作什么了?就算将来一统山河,青史之中于我而言我成了祸国殃民的妖女,而你却成了爱美人不要江山的昏君!而明月更是会被写成连自己妻子都能利用的卑鄙小人!只一句话就抹杀了我们曾经所有的努力,所有的智慧,所有的高傲,所有的自尊,你说你这是帮我们还是给我们的脸上抹了黑?这样得到的江山我根本不稀罕!”
声音铿锵有力,直破云霄如九天凤鸣,余音袅袅,绕梁三日而不绝。
海东青眼微微眯起,脸朝向了莫离殇之处…。
空气中除了两人淡而清雅的呼吸声,不闻任何声音。
半晌,他大笑:“不愧为明月太子爱上的女人,果然胸怀天下,有气吞山河之魄力,又有光明磊落之气势!对不起,如此是我狭隘了。放心,我不会说这些话了,我会全力以赴地与明月太子一争高下!”
“谢谢,尽全力才是对对手最大的尊重!”
“好一个尽全力才是对对手最大的尊重!”海东青豁然开朗,笑道:“这些日子来,终是今日与你一谈最为畅快,来人啊,拿酒来。”
“不行,你服药其间不能喝酒,否则对你的眼疾不利。”
“难得高兴,应该无大碍!”
“难道你身为君王连这点自制力都没有么?”
“呃。”海东青愕然,失笑道:“好啊,这真是孤王自找的,想当年孤王意气奋发,想做什么做什么,何等的惬意畅快?偏偏把你掳了来,自已给自己找气受还罢了,连吃点喝点都受到了限制了!”
“东王现在知道后悔了吧?谁让你敢把我家小姐掳来,终于尝到苦头了吧。”如诗也笑着开起了玩笑。自从海东青瞎了住进了忆蝶宫,如诗的身份也不再瞒着海东青了。
“哈哈,是啊,我真是追悔莫及。”海东青脸上笑着,心中却苦涩无比:要是有她这么管自己一辈子那是何等美事,可这却成了天边孤月无法触及的美梦。
莫离殇淡淡地笑了笑,凭窗而立。窗外景色依然惹人醉,一地秋黄披金辉,远处一个身材矮小却透着精干的人正带着御医匆匆而来。
“张辅宰来了。”她清幽的声音里带着讥嘲,眼中更是冷意凛然。
“噢,就他一人?没带些别人么?”
“东王果然是聪明,他正是带着一个御医,看模样是御医院的院正秦飞。”
“嗯,秦飞是医术十分高明,平日里为人也低调,并不与人结交,却没有想到竟然是张君的人。”唇间勾起淡泊的凉意,他笑,笑得万花成冰,冷得更是透彻:“没想到孤王这一中毒,跳出来不少令人意想不到的人。”
莫离殇笑道:“这不是很好么?总算是知道与你亲的,与你的远的,这朝中趁机可以洗洗牌,你这次可是大赚了。”
海东青笑了笑,语气玩味中带着淡淡的宠溺:“最大的赢家就是你吧。”
“哈哈,东王客气了。”
“据报西秦的沧海明珠投靠了大昭,公然指责西秦背信弃义,欲利用她来使大昭背负失责之罪!此言一出天下哗然,沧海明月更是深受舆论的谴责,他现在领兵数万囤于大昭边境,大昭将士都气愤不已,眼下是众志成城,誓与西秦一决死战。”
莫离殇的笑脸嗖得变冷,眼中射了冰刀霜剑,寒声道:“这个沧海明珠真是狼心狗肺。”
“你此计小看了女人的嫉妒心了,她得不到明月太子所以就要毁了西秦,毁了明月太子,也毁了你。”
“毁了明月?毁了西秦?毁了我?她真是高估了自己,也是高估了佟夜冥,就凭两个跳梁小丑不足为虑!”
“呵呵,那是自然,不过此事脱离了你的算计,总是有些棘手不是么?”
“也许吧,不过对手太弱玩起来没有意思不是么?这样很好,很有挑战性。”
海东青眉轻挑了挑,淡淡地笑了。
“回皇上,张丞相求见。”
“宣。”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张君与御医院的秦飞进了宫后倒头就拜。
“起来吧。”
“谢皇上龙恩。”
张君站起来后,走到了海东青的下首,抬头偷偷地看了眼海东青的眼睛,发现确实是毫无光泽,心下一喜。
于是道:“皇上,听皇后说您身体不适,所以微臣让太医院的秦大人来给皇上看看,秦大人是一向只问医术不问世事,皇上大可放心。”
“你有心了,皇后说孤王因为常年纠结于政事,肝火太旺,使得眼睛暂时失明,待一月后就会痊愈,秦御医给孤王看看,是不是确有其事?”
“是,皇上,请皇上让微臣把一下龙脉。”
海东青慢慢地伸出了左手,秦飞连忙跪在了他的脚边,伸出指轻搭到了海东青的脉膊上。
张君心情紧张地看着秦飞,又看看海东青,比自己生病还着急,殿内一片安静。
秦飞则脸色越来越沉重,把了半天,又道:“恕微臣失礼,可否让微臣看看皇上的龙舌?”
海东青玩味的勾了勾唇,伸出了的舌尖。
秦飞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吓得倒退了数步,双目呆滞地看了眼张君。
见了秦飞的眼神,张君顿时高兴了,就差眉飞色舞了,口中急道:“秦大人怎么样?”
莫离殇看着他们眉来眼去的样子,淡淡地笑了笑,轻轻地抿了口茶,她下的毒当然看着凶猛而且查无可查了!
秦飞对张君使了个眼色后,才躬身道:“皇上,确实如皇后娘娘所言,是肝火郁结而导致的暂时性失明,调理数日便好了。”
海东青的表情莫测高深,听了后对秦飞阴恻恻道:“秦大人,出去了知道该怎么说吧?”
“是的,微臣知道。”秦飞抹了把汗,躬身应道。
“嗯。孤王累了要休息了。”
张君与秦飞连忙退下去了。
走到远处,听到张君迫不及待地问道:“怎么样?”
秦飞小心地看了看周围才小声道:“如张大人所说,皇上已然病入膏肓,毒素深入骨髓,脏腹已然十几年之久,药石无救,失明只是第一步,以后会越来越严重。”
“太好了。”张君大喜过望,终于放下了一块石头,转眼又不放心道:“真的没救了?”
“确实,神仙难救。”
“好,有赏,等事成之后,秦大夫一定会荣华富贵享用不尽,只是现在…。”
“张大人放心,今日之事入我眼中,转眼即忘。下官一直在御医院,未曾出来一步过。”
“好,秦大人果然聪慧。”张君满意地笑了笑,大步而去,那步履有力刚硬,倒不象是五旬之人。
秦大人卑微地看着张君走后,才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而去。
慈宁宫…。
莫离殇笑了笑,看来这年头为了利益心腹也会成暗刀,不过这不正是她想要的么?省得她费心将消息放出去了。
“看什么呢?看得这么开心。”身后传来海东青温润如玉的声音,荡漾着春水的涟渏。
“呵呵,那个秦太医原来也不是张君的人,却是伍太妃的人。”
“伍太妃!”笑容骤然凝结,仿佛薄冰覆盖的河面瞬间出现了裂痕,眼黑如深潭,泛着诡异妖魅的光芒:“这个毒妇骗了我二十年,让我认贼为母,他日定要将她千刀万剐才解我心头之痛。”
莫离殇并不作声,这是东国的事与她无关,她之所以这么帮海东青主要是因为她既然暂时无法回西秦,那么只能在东国待产,她要将东国一切危险的因素都在生产之前排除,以免在生产过程中出现任何不安定因素。
如莫离殇所料,海东青眼疾之事在朝中掀起了轩澜大波,甚至海东青不久于人世的事也被公之于众。
所有的人都开始蠢蠢欲动,一触即发。
伍家首先发难,拿着从小佩在伍元身上的先帝御用小印跳了出来,将伍元的身份公布于众,而伍太妃更是指天发誓伍元是先帝的骨血,加上伍元长相确实肖似先帝,一时间本来心志不坚的守皇派竟然有了转弦易辙的倾向。
因为虽然莫离殇怀有孩子,但不知道是男是女,而且就算是生了男孩,自然有手握兵权的四大家来辅佐,对他们来说并没有半点的好处。
但现在不同,如果他们拥立了伍元,那么无异于开国之臣,伍家会感谢他们,而他们也可以借着伍家,陈家,赵家的力量将张家打压下去。
目前张家的势力如日中天,就算分一杯羹也是非常可观了。
于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一时间好多人都转入了伍家的阵营。
张家与其余三家势均力敌。
“皇上,不好了,赵钱勾结伍家,陈家反了。”张君慌慌张张地跑到了海东青的寝宫里。
“怎么会这样?”海东青大惊失色,怒道:“这群人吃着孤王的,用着孤王的,受着皇家的恩惠,竟然敢做下谋逆之事,简直是罪该万死!张爱卿,孤王命你立刻集合全部禁军歼灭这些叛乱,另外将驻于边城的十万大军调集回京,清君侧!”
“皇上,远水救不了近火,眼下咱们除了禁卫军五千人,但他们三家集齐了三万兵马,禁卫军怎么可能是他们的对手呢?”
“混帐,他们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人?当初孤王把柳家的兵力给了你少说也有一万人,都到哪去了?”
张君微微一惊,他此举是藏有私心的,想利用禁卫军和皇上的亲军与其余三家拼个你死我活,保存自己的实力,这样到时他就能控制全局了。没想到却被海东青一语中的指正了出来,不是说海东青中毒后,一会清醒一会糊涂么?怎么他这么倒霉正好碰上他清醒的时候呢?
于是他作出恍然大悟状道:“微臣真是急糊涂了,竟然忘了这事,可是就算是这一万加上禁卫军五千人,也不能与三三万人相对抗啊,听先帝说曾为皇上训练了暗卫,能以一敌百,不知……”
“亲卫?什么亲卫?为什么孤王不知道?”海东青作出迷惑之状。
那样子看起来没有一点的假装,仿佛真是完全不知道的样子,让张君心中咯噔一下,难道这暗卫也被伍太妃掌握了么?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看来光禁卫军是不够与三家对抗的,看来还得用上自己的人了。
可是万一皇上藏起了暗卫,到时他不成了为人作嫁了么?
他心中百转千回,想了又想终于敌不住权力的诱惑,决定孤注一掷咬牙道:“皇上放心,臣以死护驾。”
“张爱卿果然是忠君爱国之人,孤王深感欣慰,等打退这些叛贼,张家定会青史留名,从此东国大家只张家一家!”
“多谢皇上!”张君大喜过望,如此的话,他就更能名正言顺的辅佐幼主了,到那时他就真成了东国真正的掌权人了。
权力总是吸引人了,四大家族的混战终于拉开了序幕,而始作俑者却在忆蝶宫里与莫离殇悠闲的喝着酒,吃着小菜。
“不用上朝真是太幸福了。”海东青悠然的喝了口梅花酿,自得自乐。
莫离殇淡淡一笑道:“没见过你这么没心没肺的君王,臣子们打得你死我活的,你倒在这里花天酒地。”
“哪有花天酒地?花倒是有一朵却是带刺的,只能看却碰不得,现在眼睛不好使更是看都看不到了。”海东青叹息了声,又哀怨道:“再说这酒吧,梅花酿!听这名字就知道是女人喝的,今日我是轮落到了这种地步。唉…”
“看来你很不满意这样的生活?”莫离殇睨了他一眼,但想到就算是做眼色也是相当于丢媚眼给瞎子看,于是也就算了。
不过海东青不是傻子,与莫离殇相处久了自然了解她的一举一动,于是陪着笑道:“玩笑而已,玩笑而已,要说这日子真是神仙般的日子,让我流恋忘返啊!”
“哈哈哈…”一声尖锐的笑声打断了一室的宁静,陈淑妃笑得狰狞,出现在了屋内,她轻蔑地看了眼海东青后,才深深地看了眼莫离殇:“没想到皇后娘娘是这么厉害的人,不费吹灰之力就挑得四大家族火拼起来,自己却在这里坐收渔翁之利。”
神色镇定如初,莫离殇拿起了酒杯轻抿了一口,将身体靠在了软榻之上,笑道:“陈淑妃倒是好命,这么多的人追杀于你,还能完好无损地出现在本宫面前,倒让本宫刮目相看。”
“哼,比起皇后娘娘来,臣妾还是差了点了,臣妾可没有本事将皇上玩弄于掌股之间。”她的语气中充满了嫉妒与恨意。
“住嘴,你既然知道自己是臣妾,为何没有臣妾的本份,见到孤王与皇后连行礼都不会了么?”
“哈哈哈,皇上你果然是病得糊涂了!”陈淑妃面色复杂地看了眼海东青,反言相讥道:“你都已然病入膏肓了,还想我对你俯首称臣么?”
“那你今日来所为何事?”
“何事?皇上这话问得好!眼下张君打着保驾护皇的名头与我们三家正打得你死我活,臣妾身为东国的妃子,当然以天下苍生为已任,所以想请皇上出去平息了这场战乱,还东国一个和平。”
“以天下苍生为已任?”莫离殇忍不住嗤之以鼻,讥道:“你一个普通妃子,在东国的国君皇后面前以什么立场以天下苍生为已任?陈淑妃你想要挟持君王以令天下就明说,不用给自己找了一个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你倒不怕被天下人笑歪了嘴,我们还怕别人说东国的后宫居然还有这么个舔不知耻的女人!”
“你说什么?你这个贱人?”陈淑妃勃然大怒,吼道:“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给皇上下毒,设计让我们火拼,然后等皇上一死,你就可以垂帘听政达到统治东国的目的,说到不要脸,你比我更不要脸!”
“放肆,陈淑妃,你居然敢这么对皇后说话,难道你不想活了么?”
“哼,皇上,海东青!要不是你的命还有用,你以为我会看你一眼么?你真是一个失败的男人!在朝,没有自己的实权!在家,亲娘不爱!现在连自己亲选的女人也是你埋在身边的一个毒瘤,居然把命给送了还不自知!”
“什么把命送了?孤王只知道孤王身上的毒是伍太妃下的。”
“海东青你真是糊涂的很,明明是你身边的女人给你下的毒,你却说是伍太妃下的,你真是昏君,死在临头了还在做着梦。”
“是么?孤王的毒难道真不是伍太妃下的么?”
“当然不是!”陈淑妃皱着眉道:“伍太妃虽然想给你下毒,却始终找不到这样的毒,你的毒确实是这个贱人下的。”
“呵呵,皇上,看来伍太妃果然是与陈家勾结了,伍家又有了一个新的罪名卖国,这下伍太妃千刀万剐都不为过了。”
“正是!”海东青脸上现出了阴狠地笑,本来就算是伍家反了,但伍太妃却是他名誉上的生母,所以不能祸及伍太妃,但叛国却是不一样的,陈家是东瀛人,勾结外敌危害本国,历来无论是谁,无论身份多高贵,都会受到千刀万剐的剐刑。
所以海东青诱出了陈淑妃的话,让所有的人都听到了,伍太妃与陈淑妃之间是有勾结的。
陈淑妃听了脸色一变,恨恨地看了眼海东青道:“如此皇上是冥顽不灵了。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你何时客气过?”海东青淡淡地一句,毫无感情。
“你…。”陈淑妃目光复杂地看着海东青,悲愤道:“海东青,你不是人!你可知道我曾经想进得宫里就一心一意地对待你,哪怕是家里的命令我都不会理,可是你怎么对待我的?你不要我也就罢了,却每夜里让十几个男人来污辱我,这我也忍受了,只希望你能看到我的好,能给我一点的温暖。可是你却从来对我不假以辞色,在你的眼里,我只是一个棋子,一个牵制陈家的棋子!今日你想不到吧,这颗棋子要反抗了!而你更想不到,你一心爱着的女人却是送你命的阎王,你可知道她是谁么?”
“她是仙魔女!”海东青平静的道。
陈淑妃微微一愣,才晌才不可置信的叫道:“你明知道她浑身是毒,你还敢把她抢以宫里?”
“她再毒也没有你们毒!你们一个个虽然不会制毒,可是心是毒的,血是毒的,连人都是毒的,你们这样的人孤王怎么会碰?怎么敢碰?说什么一心一意与孤王过日子。那么孤王问你,你每月初一从你宫里飞出的鸽子是什么?你每月为什么总要去大觉寺去添香油?孤王的兵马分布图又怎么会出现在陈家的书房?”
“你…。”陈淑妃惊的倒退了数步,半晌才喃喃道:“你都知道?”
“哼,孤王当然都知道,否则孤王会让人轻慢与你么?你说什么污辱于你,你以为孤王的暗卫愿意碰你么?碰了你他们洗三天澡都洗不干净从你身上沾染的污秽!”
“你欺人太甚!”陈淑妃终于气怒交加,大吼道:“出来,把他们都给我杀了。”
从土里顿时冒出了数十个黑衣人,一个个紧身黑衣,手持东瀛短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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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这就是东瀛的武士么?看来不过尔尔。”莫离殇的眼中闪烁着轻慢与不不屑。
就是她这样的表情让陈淑妃又气又嫉,她咬牙切齿道:“离月别以为你作出这种冷漠得仿佛天下都不在你眼下,就真的以为自己有多高明,有多清高,告诉你,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你今天就带着你肚子里的小杂种去死吧!”
本来还淡漠的眼神陡然变得犀利如刀,一时只觉强冷空气袭卷而来,连那些东瀛的武士都不禁瑟瑟缩了身体,不自禁的往后倒退了数步。
陈淑妃死死地盯着莫离殇的眼,尽管此时莫离殇周身带着强烈的寒意,可是她那欺霜赛雪的容颜更如冰雪雕琢,让人观之目炫。陈淑妃妒恨交加地看着她,对身后大声怒吼道:“给我杀了她!大卸八块!我看她还敢用这张媚惑的脸来勾引皇上不?”
话音刚落,顿时刀光剑影疾射而出,密密麻麻仿佛是网般将莫离殇的身形牢牢地锁在其间,只要碰到无疑是千刀万剐,回天乏术。
“贱人,你敢!”随着一声断喝,海东青暴然身起,抱住了莫离殇,脚尖却踩在了刀剑编织而成的网上,跃出了房间,进入了御花园。
“侍卫,护驾!”
无数的暗卫纷纷现身。
陈淑妃见了更是嫉妒万分,她美目流转于海东青身上,看着他气宇轩昂,虽然眼盲却依然玉树临风的样子,恨道:“皇上,难道你的心里只有她么?你难道看不到我对你的一番情意么?”
“哈哈,真是好笑,你的情意就是让数百的东瀛人拿着刀来指着孤王么?这样的情意,孤王受不起!”
陈淑妃微微一涩道:“我只要杀了这个女人,如果你肯听话的话,我能保你一命!”
“没想到陈淑妃这么恨我!真没想到平日里乖巧可人对我也是恭敬有加陈淑妃会恨我入骨,看来女人的话真不能相信啊!尤其是东瀛的女人!”莫离殇戏谑地看了眼陈淑妃,然后对海东青道:“看来你眼睛虽然不好,心倒是很灵透,没有被这种女人所迷惑。”
海东青微微一笑道:“就她这种女人,刚一靠近身上一股子的狐骚味就让我敬而远之了,我又怎么会受她的蛊惑呢?”
“你!”陈淑妃不敢置信地看着海东青,她虽然知道海东青一直让暗卫与她们宫妃交欢,可是也知道海东青对任何妃子都是一样的,可是现在亲耳听到海东青这么说,登时心如刀绞,原来她在海东青的心中就是这么一个不值一钱的女人,亏她对海东青还一直心有爱恋,甚至多次想有机会与海东青坦白身世,只希望海东青能念在她一片痴情的份上能对她另眼相待,就算是带着数百暗卫来抓海东青,也暗中有私心想放了海东青。
没想到却听到了这般万箭穿心的话。
她的脸色登时变了,疯了似地大吼道:“你该死,她更该死,你们都要死!来人将他们都杀了!”
东瀛武士再次袭向了他们,而他们的暗卫也蜂涌而上,一时间所有的人都酣战在一起,整个忆蝶宫里刀光剑影,兵器叮当不绝于耳…
莫离殇清冷的眸子透过重重杀机,血色迷雾,看着陈淑妃,此时的她白衣飘飘,虽是大腹便便,却依然贵不可言,透着与世而独立的风姿。
“想杀我?”唇间勾起了清凉薄寒的笑,笑得霎间天间变色,阴风惨惨,如一股阴识游荡于人间,让人禁不住打了个寒战。
陈淑妃微微一惊,虽然听说过仙魔女的称号,可是她见到的莫离殇一直是淡淡然,悠悠然,冷漠到极点的人,从没有想到莫离殇一个孕妇身上有这么强大的威慑力,那么强大的杀气,甚至比三九严寒还来得冷冽。
看着边上长身而立,悠悠如天边孤月,染一地风华的男子,他虽然目不能视,可那毫无光泽的眼却始终没有离开莫离殇,唇间更是勾勒着暖暖的笑意还有温柔。
这样的海东青该死的刺眼,如果他的目光流恋地是她的身上,她会幸福的不能自已,可是偏偏他的目光是对莫离殇的,就凭这一点,她就要莫离殇死无全尸,带着那个杂种去死!
嫉妒,恨,充盈了她的脑中,手中的短刀带着雷般轰鸣的速度,染浓浓肃杀之气,直奔着莫离殊的心口。
咫尺距离,她却巍然不动,一如风中百合,摇曳出人间最美的风情,陡然,她的眼中躲出冰冷的幽光,那冷光要冻结所有的一切,就在刀尖快刺破她胸口的衣衫之时,她以异想不到的速度躲了开去,在众人还来不及反应过来之时,那漂亮得几乎不似真人的指轻轻的捏住了陈淑妃的喉间。
变故,就在瞬间!
陈淑妃还来不及惊呼出声,身体最薄弱的环节已然受制于人。
“你不是只擅长于毒么?”陈淑妃惊慌失措的看着莫离殇,原以为莫离殇擅长毒,没想到武功也这么高明,竟然一招就制住了她,看来上次莫离殇根本没有用全力,是有意放她逃走的!
想到这里屈辱感顿生,美目圆睁,她气怒交加地看着手中短刀,这把短刀曾是攻无不胜,杀了无数条人命,那短刀上碧血悠悠透着暗光,都是靠人血的滋养,可是今天她却无能为力,明明这刀就要割衣裂肉,畅快饮血,可是却在最后一刻失败了,她不甘!
莫离殇目光冷寒的看着陈淑妃,冰凉的凤眸充满了讥嘲与不屑:“东瀛人不过尔尔!”
话音未落,那些东瀛武士疯了般突破了暗卫,齐刷刷地冲向了莫离殇,寒光闪闪的弯刀齐齐地对准备了莫离殇。
“谁敢再动手,我就杀了她!”莫离殇手中一紧,那如玉般的指变得更是透明,似乎隐约能看到淡淡的筋络,而陈淑妃娇美的脸立刻变得青紫。
“不要管我,杀了这个贱人!”陈淑妃气得快疯了,她情愿死也不能让莫离殇嚣张!尤其是在海东青的面前。
是的,她爱上了海东青,爱得深入骨髓,每日里看着海东青优雅谦和的样子,她就身心迷醉,明知道他不爱她,他甚至让暗卫糟蹋她的身子,可是她还是爱他!因为她知道他不爱任何女人,只要有机会,终有一天,她会得到他!
可是莫离殇来了后,一切全变了!
她清楚的看到了海东青眼中的痴迷与依恋,一如她对他!
她恨莫离殇入骨,却还得每日里还着笑容讨好莫离殇,天知道她是如何的恨,如何的矛盾!
每看到莫离殇时,她都紧紧地捏着拳,生怕一不小心把莫离殇也杀了!
也幸亏她没有动手,消息传来莫离殇竟然是仙魔女,让她庆幸中又更加嫉妒了!
怪不得她能得到他的青睐,怪不得她能怀上他的孩子!
这个孩子她用了各种的方法却始终没法除去,她就在这种煎熬中度过了数月。
今日终于有机会了,只要杀了莫离殇,哪怕要她的命都愿意,因为她知道反正她是入不了他的眼了。那么她得不到的就让他也得不到!
东瀛武士却微微的踌蹰了,互相对望了一眼,毕竟这个陈淑妃是他们主子的女儿,万一…。
“你倒是不怕死!难道这就舍得东王了?”莫离殇冷笑中带着无尽的讥嘲,手却更加收紧,陈淑妃顿时因为缺氧,舌头吐了出来,看了她一眼,莫离殇眉轻挑道:“得亏东王目盲,否则看到你这样子,估计是三日吃不下饭了!”
“杀了…她…听到。没有!”陈淑妃眼睛暴突,恶狠狠地瞪着东瀛武士,她绝不会让莫离殇再有机会污辱她!
东瀛武士顿时拥了上来,而皇宫暗卫亦将他们团团围住又打了起来。
不过东瀛人却十分狡猾,打着快打不过时,就用遁地术钻入地中。
“哪的土高就往哪里刺!”莫离殇冷眼看了看,大声喝道。
“是!”暗卫们这下终于找到窍门了,他们一面打,一面眼观六路,看到哪边土微微高起,立刻将长剑刺入,
登时土中射出一股子血箭还有凄然的惨叫。
“看着你的同伙一个个被歼灭是不是很害怕?”莫离殇另一只手一把拽紧了陈淑妃的头发,将她的目光对准了那一股股的血箭!
陈淑妃目眦俱裂,看着血流成河,努力的挣扎,大吼道:“杀,给我杀!”
东瀛人听了更加勇猛了,不再遁地,而是疯狂的反扑,一时间血雨腥风,漫天飞舞。
莫离殇清冷地看着这天间血腥,眼中寒光愈盛,杀意浓郁,幽冷道:“再给你们最后一个机会,否则我现在就杀了她!”
东瀛武士听了立刻背靠背作出了防御的姿态,目光如狼般瞪视着莫离殇。
“你们自断一臂,我就放了她!”
东瀛的武士面面相觑,身体靠得更紧了,看着莫离殇的眼光也变得更加的阴鸷。
“不听是么?好。”莫离殇眉间杀意飘然,嗜血的犀冷漫过冰凉的眸子,手起间,没有人看清是怎么回事,只见陈淑妃的劲动脉处划过了浅浅一道口子,血汩汩的地流了出来,那伤口不深不浅,不至于丧命却十分恐怖,稍深一分就是香消玉殒。
陈淑妃疼的脸都皱了起来,又目怨毒不已:“贱人,有种你就杀了我!杀了我,你们就算人再多也不可能逃过我东瀛武士的反击!”
“你当我不敢么?”眸突然紧缩,手腕一转,碧玉簪子划过一道碧烟,流荡着盈润之光,尖端却直直的划入了陈淑妃的大动脉中,手法快,狠,准,没有一点的拖泥带水。
陈淑妃大惊失色,那簪子半堆刺入劲动脉中,只要再进一分,她就立刻殒命。
东瀛武士大惊失色,互相看了眼后,终于目光悲壮,拿起了弯刀同时划向了自己的手臂。
“住手!”这时传来一声威仪无比的声音。
莫离殇抬起了冷眸,讥诮地看向了来人。
伍太妃在众人的簇拥之下,姗姗而来。
“还不快放下陈淑妃!”声音严厉之极,根本是视莫离殇于无物。
“孤王记得已然对伍太妃下了禁足于慈宁宫的命令。”一直默不出声的海东青走到了莫离殇的身边,对着伍太妃冷冷的说道。
“青儿,你好糊涂,怎么能任由这个贱人对自己的妃子痛下杀手?难道你不想当国君了么?”伍太妃脸色一变,假装没有听到海东青的声音,指责道。
脸上的笑更加的清冷了,眸间似乎也隐藏着了漫天的冰雪,如薄冰般一踩即碎,唇轻轻地勾起,勾起冷寒的弧度:“伍太妃似乎忘了,你口中所谓的贱人上孤王亲封的皇后!你似乎还忘了,这个陈淑妃带着人来逼宫!”
伍太妃涩了涩道:“青儿,你真是糊涂了,现在朝中议论纷纷,说你的皇后是妖女,将你迷得失了心窍,这些日子你一直呆在忆蝶宫中不肯出去,外面已然是纷争叠起,是哀家不忍百年基业毁于一旦,让陈淑妃带人来抓了这个妖女清君侧,以还我东国一个安宁与祥和!”
“哈哈,伍太妃,你真以为孤王是三岁小儿么?还是你的脸皮一直这么厚?居然连这种三岁小孩都不相信的话来蒙蔽孤王!你以为孤王眼睛瞎了就连心也瞎了?哈哈,也是!你们都以为孤王活不了了,所以才这么肆无忌惮的逼宫,肆无忌惮地将孤王玩弄于掌股之间,伍太妃,你好算计啊!你以为凭着你们这些跳梁小丑能把伍元那个小杂种送上帝位么?”
“住口!”伍太妃美艳的眼中全是怨毒,斥道:“伍元是先帝之子,是哀家所生,岂是你所能胡言秽语的?”
“先帝之子?”海东青嗤之以鼻,讥道:“孤王怎么不知道?敬事房怎么不记载?明明是你私通于人生下的杂种,却也敢乱了王室的血脉!”
“胡说,你才是野种,你这个该死了,要不是哀家,你早就死了,哀家真是后悔,留着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人!”伍太妃气急败坏的骂了起来,美艳无双的脸扭曲着。
“咦,你不是说孤王是你亲生的么?你现在骂孤王是野种,那么你又是什么?”
海东青的脸更沉了,沉得仿佛一潭死水,那幽深之中更是有种恶魔跃跃欲出的痕迹。
“你…”伍太妃双目冒火,瞪视着海东青半晌才道:“现在哀家命令你,将这陈淑妃放了!为了东国的百年基业,你写下让位书,将皇位传于你的皇弟海元!”
“哈哈,伍太妃你是在说梦话么?”海东青忍不住大笑,那笑声中的愤怒让飞鸟惊惧,让所有的人都耳鸣不已,心神激荡。
“放肆!”伍太妃狼狈地怒斥。
“你才是放肆!”莫离殇冷寒的眼扫过了伍太妃,这个伍太妃让她想到了杜姨娘,都是这么的卑鄙,这么的贪婪,这么的没有人性!
她冷眸中积聚了暴风骤雨,沉声道:“你是什么东西?说得好听是太妃,说得难听点不过是先帝的小妾,你有什么立场来命令东王?还命令东王放了这陈淑妃,难道陈淑妃也是你生的野种么?让你这么迫不及待地跑来解围?如果你真为了东国的百年基业就不会勾结东瀛人引狼入室了!你还好意思口口声声为了东国!真是不要脸之至!”
“你…你…”伍太妃气得张口结舌,怨毒无比地看着莫离殇,转头对海东青大吼道:“青儿,你就让这个妖女对哀家这般大放噘词么?难道你这么对哀家就是你多年来学习的忠孝礼义么?”
海东青冷然地看向了伍太妃,虽然眼中无神,却依然让人触目惊心,透着噬骨的冰凉:“她不是妖女,是东国的皇后!这个名称相信伍太妃不会陌生吧?毕竟是你伍太妃穷其一辈子都无法望其项背的位置。至于说到礼仪,孤王只知道上敬天地,上敬父母,你又是个什么东西?也配与孤王谈什么忠孝礼义么?”
“你。你说什么?”伍太妃一直以为海东青对她态度不好是因为她想让伍元上位,可是却没有想到海东青的话里话外竟然是知道她不是他亲生母亲了,如何不惊,如何不惧呢!
“说什么伍太妃你会不知道么?你杀母夺子这等恶毒行径孤王还未与你算帐,你倒好自己送上门来了。”声音更加的冷寒了,想到自己的母妃就是这个面善如佛心如蛇蝎的女人害死了,顿时心痛如绞,大喝道:“来人,将这个贱人给孤王拿下,只要有口气在,不用顾忌。”
“是。”暗卫顿时蜂涌而上。
而这时那些东瀛武士也暴然而起,竟然不再顾及陈淑妃了,看来在他们看来伍太妃的命比陈淑妃值钱多了。
既然没有用,那就不用留着了。
莫离殇手下毫不留情将玉簪刺入了陈淑妃的颈动脉。
“嗯。”陈淑妃轻哼了声,眼珠子瞪得极大,不敢置信地看了眼莫离殇后,慢慢地倒了下去,死前,她哀怨地看向了海东青,看向了负手而立,如仙如魅的男人,仿佛回到了那初入宫的时候,那时,他亦是这般而立,不过那时他笑容浅浅,温润如玉,对着她谦和的笑,笑得如沐春风,吹开了她少女的心扉。
如今,他依然风度翩翩,却透着凌然的气势贵气逼人,还有漠视天下的淡然…。
心死了,呼吸也停了,尘归尘,土归土,让他们去争吧,她终于可以解脱了…。
唇间勾起了莫名的笑意,那笑意与尘埃溶于一体。
陈淑妃的死,一下刺激了东瀛武士,他们面色大变,一部分人护住了伍太妃,一部分人奔向了莫离殇。无数身影纷乱而起,一阵阵浓郁的杀气充斥御花园。
莫离殇手中长剑翻飞,剑剑命中。
海东青凭着超人的耳力亦是杀敌无数。
血腥味弥散于花香之中,透着诡异的味道。
花香醉人的忆蝶宫成了杀人的修罗场。
人越来越少,东瀛的武士还有他们的暗卫!
尸体越来多,堆积如山!
这时远处传来尖锐的呼啸声,莫离殇脸色大变,沉声道:“快,速战速决,敌人有帮手了。”
仅剩的几个暗卫顿时拼尽了全力,手中的长剑不断的挥舞!
人一个个前赴后继,却一个个倒地身亡。
杀戳,杀得手软!
他们二十多人奋战三百多个东瀛人,血流成河…。
而莫离殇亦是如魔鬼般的凄厉,杀得手软。眼中全是黑暗之色,除了血色弥漫于瞳仁之中,已然全是黑得不见底的深渊!
突然,她脚下一个踉跄。
“小姐,你怎么了?”如诗一面打一面时刻关注着莫离殇。
“没事。”莫离殇咬了咬牙,刚才似乎动了胎气,她肚子有些疼痛,那疼似乎愈来愈烈了。
忆蝶宫外传来脚步声,那声音躁杂无比,让众人心头一沉,而东瀛武士却脸露喜色。
就在这一恍眼间,莫离殇如鹰般腾身而起,十指如钩,抓住了惊慌失措的伍太妃,在众人未及反应之时,又回到了海东青的身边。
“走,回忆蝶宫。”海东青抱起了莫离殇往忆蝶宫里跑去。
如诗抓着伍太妃随后跟上。
暗卫们立刻挡住了追上前去的东瀛武士,漫天的血腥味透过的花香暗草直冲上天,尸体如山。
“放箭!”在莫离殇他们隐入忆蝶宫时,听到身后传来冷情的喝声。
万箭齐飞的声音响彻了天空,还有箭簇入肉的沉闷声和死亡之前的惨叫…。
“离儿,你怎么样?”海东青感觉怀中的人疼得颤抖,心中大急。
“我没事…。”莫离殇用力的喘了口气,咬了咬牙道:“快去暗道!”
海东青如风般开启了忆蝶宫的暗道,等如诗与伍太后进入后,在里面将暗道锁死。
“小姐,你怎么了?”这时如诗的惊呼声在暗道里回响不绝,让海东青心都坠了下去。
“哈哈哈,太好了,这贱人要流产了!”伍太妃突然恶毒地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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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闭嘴,你这个狠毒的贱人!”海东青回过手来狠狠地煽了伍太妃一个嘴巴子。
“啪”耳光声回响在空洞的暗道里,不绝于耳。
伍太妃不敢置信地抚上了自己的脸,半晌才疯了似的尖叫:“你打哀家?你竟然敢打哀家!”
“你再鬼嚎,别说东王打你了,我就这杀了你!”如诗冷冷地看了眼伍太妃,威胁道。
“放肆,你一个小小的宫女竟然敢这么对哀家说话!”伍太妃看着如诗一身宫女打扮,竟然也敢这么无视于她,顿时怒意被激了出来,扬起手欲揪如诗的头发。
“啪”又一声耳光声,比刚才的有过之而无不及。
打完了伍太妃后,如诗恶心地将手擦了擦,然后将丝巾扔了。
恶狠狠地盯着伍太妃红肿得馒头的猪脸,沉声道:“有种你再试试!看我敢不敢杀你!”
犀利如刀的眼神,阴狠如魔的神态,周身散发出凛然的杀意,让伍太妃触目惊心,这哪是一个小宫女身上该有的气质?这分明是杀人多年积攒在身上的威压!
这绝不是小宫女!
伍太妃怨毒地看着如诗,却不敢再出声了。
邪恶的念头就这么闪过了如诗的脑中,右手疾点,点住了伍太妃的|茓道,然后抓起了她的头发,拖着她就走。
头皮仿佛要被剥离般的痛,可是身体却如死了般的僵!根本无法动动弹!
伍太妃忍着钻心的痛,被如诗就这么拖着往暗道深处走去,心中怨毒不已,暗道:总有一天,要他们个个不得好死!
他们走了一会,豁然开朗入眼处是一间储备齐全的密室,硕大的夜明珠闪着柔和的光泽,雕龙蟠床极品绣幔,即使是密室也极尽奢华与舒服。
海东青将莫离殇小心翼翼地放入柔软如云的床上,摸索着她的腕脉诊了起来。
“该死的。”他暗咒了声,脸色煞白!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摸不到莫离殇的脉息了呢?只有死人才没有脉息啊!
“小姐怎么样了?”如诗扔了下伍太妃急急地走到了莫离殇的身边,抓起了莫离殇的手把了会脉,不一会脸色剧变。
“怎么会这样!”她不甘心地又把了把,看着已然痛晕过去的莫离殇,顿时勃然大怒。
疯了似的扑向了海东青,对着海东青拳打脚踢,一面打一面吼道:“都是你,你这个混蛋!要不是你,我家小姐这会就在西秦与明月太子过得神仙般的日子!要不是你,我家小姐怎么会被陈淑妃这个贱人暗算?要不是你,我家小姐怎么会临着生产还受这么重的伤?你这个混蛋,你这个王八蛋,我打死你!”
海东青不躲不避如呆了般坐在那里,任如诗予取予夺,无神地眼只是对着莫离殇,心痛如绞,泪不停地掉了下来。
他错了,真的错了,他不该为了一已之私将她掳到了西秦!
他错了,他千算万算没有想到会爱上了她!
他更错了,不该明知道东国已然是危险重重却私心里还是希望她能留在他的身边,哪怕天天看一眼,那也是一种幸福。
可是现在他知道错了,错得代价太沉重了,她这般毫无生机的躺在那里,如刀剑穿心,让他痛不自己。
身上是如诗如雨般的重拳,而且带着内力,痛迅速漫延了全身,可是这个痛却及不上心里的痛,心更是痛的紧缩,痛得无法呼吸。
伍太妃却惊呆了般,听到如诗的咒骂,看到如诗疯了般的举措,才后知后觉,原来离月就是西秦的太子妃莫离殇,原来海东青是抢了西秦的太子妃!
突然她心中涌起了变态的快感,他的儿子也有求之而不得的时候!太好了,老天有眼,让他的儿子也尝到了她昔日的苦!昔日的痛!昔日生不如死的滋味!
“如诗…”微弱的声音几不可闻却如惊雷般唤醒了如诗的神智,也如福音临世般唤醒了毁恨不已心如死灰的海东青。
如诗戛然而止,转身扑向了莫离殇,喜极而泣道:“小姐,你还活着…。呜呜…。太好了。”
“这里真冷…。”牙轻打着寒战,巴掌大的小脸更加的苍白了。
“我给你盖被子。”手忙脚乱的将锦被盖上了莫离殇的身上,可是她的小脸还是冷得如冰,寒的冻手,不一会连睫毛上都挂上了霜。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如诗哭着将所有的被子都盖到了莫离殇的身上,可是莫离殇的小脸却更白了,没有一点缓解的迹象,那唇更是白得如结了层霜。
如诗哭着,叫着,将衣服脱得只剩中衣,将外衣全部的盖在了莫离殇的身上,可是发现这一切都是徒劳的,莫离殇的牙不停的打着寒战,脸色白得透明,就如冰雕般。
“她怎么了?她怎么了?”看不到莫离殇的表情,海东青心急如焚,他慌乱的挥舞着手,要抓住莫离殇的手欲一探究竟,可抓到了却是一层又一层的锦被,还有从被中传来一阵阵的寒意,仿佛九天玄冰彻骨的凉。
“你还有脸问?要不是你,小姐何至于此!”如诗哭得撕心裂肺,愤愤不已的对着海东青当胸一拳。
血一下从海东青的唇间溢了出来,滴在了雪白的锦被上,泛开了朵朵红梅,冶艳而绝殇,带着内力的一掌正中了他胸前要|茓,他,被打晕在床。
“不…要…”微弱的声音从莫离殇的口中传了出来,如诗抑制住满腔的悲愤,哽咽道:“小姐,你医术这么高明,快说,我该怎么办?”
“我中了…。孙淑妃。的。阴咒…。唯有九阳神功…。九阳神功…。才能…。”
“我这就出去找会九阳神功的人!”
如诗豁然面起,往外冲去。
“不…”莫离殇猛得掀开了被子拉住了她,冰凉的温度把如诗激了个机愣,她痛苦不堪的看着莫离殇,哽咽道:“小姐…。”
“没用的…九阳神功已然绝世…。就算找到了,那人也不会救我的…”
“他不救你,我就杀了他!”
“傻丫头,你的武功怎么可能敌得过有九阳神功的人?”莫离殇无奈的笑了笑,笑得凄美无比,一如冰中的雪莲,晶莹欲化。
如诗见了肝胆俱裂,哭道:“那我就求他,哪怕他要我的命都行!”
“他要你的命作什么?他要是救了我,就会武功皆废,你说他怎么可能救我?”莫离殇强自运功说了这些话,脸变得更白了,甚至连头发都结出了白霜。
她猛得抓紧了如诗的手,从她手上传来的冰意让如诗的手都冻得发疼,让如诗更是心碎不已,只一手就冷成这样,如此小姐身上该是如何的冷,简直就相当于在冰窟中一样了。
心如碎了般的痛,痛得全身都疼。
她流着泪道:“大不了一命抵一命!”
松开了莫离殇的手,她狠狠地擦了擦泪,将被子严严实实地围住了莫离殇道:“小姐,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那个有九阳神功的人,你要坚持住。”
“不,如诗,来不及了。”莫离殇用尽全力抓住了如诗,泪眼朦胧地看着如诗,她不敢流泪,怕泪一流出眼眶就结成了冰凌,那会更刺激如诗了。
“听我说,我最多坚持一个时辰了,我现在所有的内功都护在了我的腹上,你听我的,一会你将我肚子剖开,把孩子取出来了!”
如诗大惊失色,手抚上了莫离殇的小腹,那高高隆起的部分果然温暖柔软!
怪不得,怪不得莫离殇一身武功会身上如此之冷,原来她把所有的内力都护住了小腹,为了孩子,她已然不要命了。
“不,我不能答应!”如诗尖锐地叫道。
“如诗!”莫离殇眼变得冰冷,怒斥道:“难道我还没死你就不听我的话了么?”
“小姐,如果剖开了你的肚子,你现在深受寒毒,你就会没命的!”如诗悲痛不已,跪在了床前,无论如何她做不到!她做不到亲手杀了自己相依为命的主子!
“你以为不剖我就能活么?只不过多活一个时辰而已!”
“可是多一个时辰也会希望多一点不是么?”如诗黯然失色,她知道这只是她的一厢情愿,奇迹根本不可能在两个时辰里发生。
“为了一个渺茫的希望,难道让我拿自己孩子的命去赌么?”莫离殇疾颜厉色,眼如刀剑地看着如诗,缓缓道:“我一直把你当成亲妹妹,难道连我最后的要求你都不能满足么?难道说平日里你对我的恭顺都是假的么?”
“小姐…。”如诗泪流满面,心痛道:“你不用说狠话逼我,我听你的不成了么?呜呜…。”
暗中松了口气,莫离殇怜惜的摸了摸如诗的脸,轻抚过她的泪,泪在她的手上瞬间凝结成冰,她眼中一暗,轻叹了口气,缩回的指,幽幽道:“傻丫头,不是我逼你,如果我死了,明月绝不独活,为了他能活着,我也必须将这个孩子生下来。”
“可是没有娘的孩子也很可怜的。”
“所以说我把这个孩子交给你了,你要监督明月,不能让他对孩子不闻不问,不准他对孩子不理不睬,不准他自暴自弃,不准他…。”
“别说了,小姐,我会帮你,但我要陪你一起去,你从小到大都是我服侍你的,你就算是赴黄泉我也陪着你去!”
“说什么混帐话?”莫离殇勃然大怒,气道:“蝼蚁尚且贪生,何况人?你好好的一个小丫头说什么寻死觅活的?难道你想让明玉从此伤心度日么?”
“他…。”如诗愣了愣,半晌才又凄凄道:“他是一个皇子,将来是定是妻妾成群,能为我伤什么心?”
“胡说八道!”莫离殇恨恨道:“他对你的情我都看在眼里,平日里我不说,可是眼下我是过不去了,趁着我还有口气,我得敲打你,你别顾着什么门第之见,别忘了,你是魔宫的护法,更是我的妹妹,论身份不比他低!”
“不要说了,小姐,我先过些内力给你。”
“没用的。”莫离殇摇了摇头,推开了如诗的手道:“你的内力是纯阴的,送到我的体内根本没用,而且还会耗尽你的体力。现在你快帮我剖吧,尽快把孩子取出来,否则孩子在我体内多呆一会危险就多一分。”
“小姐…。”如诗跪在床上哭得不能自已。
“快…。听到没有?我就快支持不住了!难道你想我连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么?”莫离殇厉声的叫道。
“小姐…呜呜…。”如诗哭了一会,看着莫离殇绝决的眼神,终于咬了咬牙,腾地站了起来,悲痛道:“我做,我做!”
她回过身一脚踢醒了海东青,吼道:“这里有水么?”
海东青幽幽地醒来,愣了愣道:“有,你等等。”
说着摸索着欲取水。
“在哪里?”如诗心如乱麻,恨恨地瞪了他一眼不耐烦道。
“西南角边有地底温泉。”
“温泉?”如诗心念一动,对莫离殇道:“小姐,不如你泡在温泉里吧,应该有助于抵抗寒气。”
“好,你扶我过去。”
如诗将莫离殇扶到温泉边,那里正好有一个凸台,莫离殇躺在上面正好水漫过她的身体,而肚子凸起部分却高高在水面上。
“小姐,是不是暖和点了。”
“嗯。”莫离殇连点头的力气都没有了,几近呻吟道:“你快点吧。”
大眼含着泪,心痛不已地看着莫离殇,颤抖着手解开了她的衣服,露出高耸的小腹。小腹上青筋直露,却柔软异常,而她身上其它各处已然如玉石般的坚硬,就算受着温泉热气熏染之下,也凝汽成冰。
“如诗,你要做…什么?”一直站在五步开外的海东青颤抖着问,一股不祥的预感袭上了他的心头。
“闭嘴!”心伤痛到极点的如诗想也不想对着他怒吼,要不是他,小姐何至于就要没了性命?
“说!到底怎么回事?否则就算你是离儿的丫头,孤王也会把你碎尸万丈!”
“你要我说什么?”如诗又急又痛又气,腾得站了起来,对着海东青凄然的吼道:“你有种现在就杀了我啊?你害死了我家小姐,我本来就不想活了,还怕这一条贱命么?”
“你说什么?”血色一下从海东青的脸上褪却,被如诗揍得鼻青脸肿伤痕累累的脸上现出一片惨然的白。
情急之下,他顾不得避嫌,冲到了莫离殇的面前,抓住了她的手,急道:“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东王,你僭越了。”莫离殇看了他一眼,清冷道。
“却他妈的僭越!我都看不见,还有什么僭越不僭越?”心急如焚的海东青已然失去了理智,恨恨地咒骂出声。
如诗气得脸更白了,一脚踹向了海东青,恨恨道:“要不是你,我家小姐怎么会落入这般绝境,又怎么会想到剖腹取子?”
“剖腹取子?”海东青惊呆在那,还未及反应过来,如诗的脚就踢了过来。
海东青身体轻旋避过了如诗的脚,怒道:“刚才是因为心中有愧所以不避不让,别以为孤王怕了你这个丫头,再敢对孤王动手动脚,别怪孤王不客气!”
“呸!你现在心中就没有愧了么?我怕你怎么的?”如诗更是气愤要不是顾及着莫离殇,她就算是死也要咬下海东青一块肉来。
被如诗骂得哑口无言,他惨然一笑道:“现在亦是有愧。”
随即厉声道:“可是现在当务之急是救你家小姐,你再夹杂不清,休怪我不客气!”
如诗知道孰轻孰重,遂不再与他纠缠,只是怒道:“救小姐?难道我不知道救小姐么?可是现在去哪里找九阳神功的人?就算找到了,人家又怎么肯救小姐?”
“你说什么?”海东青一跃而起抓住了如诗,厉声道:“你再说一遍!”
“你抓着我作什么?有本事去找会九阳神功的人,否则神仙也救不活我家小姐了!”如计挣了半天没挣过海东青,气怒之下狠狠张口地咬在了海东青的腕脉上。
海东青手上一疼松开了对她的钳制,眼中却泛起了万丈波澜。
“如诗,算了,不要怪他了,一切都是天注定,快帮我取胎吧,晚了胎儿就不保了。”莫离殇眼睁睁着两人怒言相向差点打了起来,却苦于心有余而力不足,好不容易攒了口气,才说了段连续的话。
“是,小姐。”如诗哭着跑回了莫离殇的身边,拿出了剑往她的肚子上比划着,刚要划下去,却又下不去手,腾得离开了,如此几下,实在是无法下手。
“咣啷”她扔下了剑,哭道:“小姐,对不起,我下不去这手啊…。”
“你…。”莫离殇脸色一寒,看着如诗哭得肝肠寸断,心伤不已,眼中的死气更盛了,轻喃道:“罢了,让他陪着我吧…。”
“不…呜呜…小姐,我再试试,让我再试试…。呜呜…。”如诗惊恐地看着莫离殇如一潭死水般的眼神,猛得跳了起来。
咬了咬牙拿起了剑往莫离殇的小腹上划去,手先是微颤着,最后终于坚定了,眼中一狠,手下压……
“咣啷”剑被弹飞在地,发出了嗡嗡的鸣叫之声。
“海东青,你这个混蛋,你做什么?难道你想要小姐的命么?你这个害人精!”如诗如释重负的倒在了地上,心中却是大怒,她好不容易地鼓起了勇气才能将剑尖对着自己最亲密的人,可是却被海东青打断了,这一刻她是又矛盾又难过又愤怒。
可是要她再次拾起剑来,她怕是再也没有勇气了,她下不了手,就意味着小姐与小公子都得死,这一刻她恨透了海东青。
“你是说只要有九阳神功就能救她么?”海东青不理她的谩骂,只是沉声问道。
如诗恶狠狠地瞪着他,气道:“是的,可是跟你有关系么?”
“哈哈哈,太好了,太好了!”海东青忍不住大笑起来,刚才他听到了如诗这么说就有种不敢置信的喜悦,原来老天还是厚待他的,让他有机会救她了。
可是还未及他清醒过来,他感觉到寒光轻闪,似乎如诗要对莫离殇剖腹取子,吓得他想也不想弹掉了如诗的剑。
“你说什么?你这个恶魔!这个混蛋!这个畜牲!”如诗见海东青高兴的不能自已,登时气得全身发抖,拿起了剑疯了般冲向了海东青。
“滚,如果不想你家小姐有事的话,别再发疯了。”海东青冷冷的话让她如梦初醒。
“咣啷”剑掉在了地上,她抑制住内心的激动,不敢置信地再次确认道:“你说什么?难道…。”
“孤王习的就是九阳神功。”
“哗啦。”如诗仿佛看到了一道惊雷划破暗穹,闪亮了她的人生,她喜极而泣,跪在了地上,低喃道:“太好了,太好了,小姐有救了。”
突然连滚带爬的爬到了莫离殇的身边,兴奋的流着泪道:“小姐,你听到了么?东王习的是九阳神功!”
莫离殇先是一愣,随后亦是开心的笑了,真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没想到这百年难找的九阳神功传人竟然就在眼前!
海东青抓住了莫离殇的手,将体内的内力源源不断的输入她的体内,不一会,莫离殇脸上的寒意淡了下去,那冰珠子慢慢变成了水珠子。
如诗见了高兴地哭了。
“不必将我的阴毒全部解掉,解八分就可,余毒我可以想法慢慢解的。”莫离殇看了眼海东青,淡淡道。
如果她身上的寒毒要全解的话,就需要海东青所有的功力,那么她好了,海东青的武功就废了,而且还可能大病一场。
虽然说此次一切都是海东青掳她在宫引起,但海东青毕竟是早就让她离宫了,是她为能安全生产而没有离开,只是没想到结果却是这样的。
不管怎么说,她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海东青一朝武功全部失去,只要解得八成寒毒,还有两成,她的武功足以控制住,再找些灵丹妙药,应该不成问题。
他摇了摇头,默不作声,只是全神施为,眉宇间却闪过了一抹坚定与决然。
“一会我的内力进入你的身体后,你要全身放松,千万不能有抵抗。”他的声音淡淡如水,平静无波,那伤痕累累的脸上现出了一抹柔情。
“知道了,我就比如是死了。”微微地叹了口气,没想到最终还是要欠下他的人情了。看他的样子必是要将毕生的功力全部注入她的体内了,如此他以后就是如同废人了。
对于一个武者,没有了武功意味着什么,这谁都知道。
可是她知道她劝也没用,唯一能做的就是配合,不要让他的苦心付之东流…。
暖洋洋的内力突破了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缓缓地注入了她的体内,一点一滴,一丝一毫,润物细无声,他的内力就如太阳般放射着千丝万缕的热力,循着她体内各处的寒毒之处,迅速地吞噬包裹,将每团寒意都融化成水,慢慢的徉徜于她的体内,让她四肢百骸都如沐浴在春风之中。
昏昏欲睡!
海东青一动不动,眼微微闭着。
时间的沙漏就这么慢慢地流逝。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莫离殇突然道:“休息一会吧。”
“不能停,否则前功尽弃!”
如诗紧张地看着,心跳都快停止了。
这时一团热腾腾的雾气包裹住了莫离殇,将她衬得如仙如幻。
而她体内的真气却如开了闸的洪水四处乱窜,每次在关键时刻,都是海东青及时将她的真气引入正轨。她体内的真气越来越强烈,而那些寒毒已然无处可逃,都集中于她的胸前一处,现在她浑身都暖洋洋了,除了心口那一处冷如冰窖。
抬眼看向了海东青,却看到他脸色惨白如雪,连眉上都结成了白霜。
“行了,差不多了。”她知道他快到极限了,现在所有的寒毒都被他控制到了她的肺部,只要假以时日,她会想办法将这块冰块吐出去的。
“闭嘴。”他难得对她疾言厉色,眉宇间全是坚定,让她的心微微一抖,她知道他不光是为了心中的愧,像海东青这样的人就算是要利用的人因他而死,他也不会皱眉的。
他终究是爱上了她,可是她却注定了无法还这个情。
“够了。”她声音变得尖锐,她不想欠他的情,不想与他再有一丝一毫的纠葛。
“你不要命了么?还是想送我的命?如果你想要我的命,你尽管说,等你的寒毒解了你随时拿去!”他脸上的寒意似乎更重了,霜染秋色,而眼底划过的酸楚却被巧妙的掩藏。
“我不需要你还情,不需要你记着我,这是我欠你的!”他沉声说完后,手上更加催动了内力,将所有剩余的内力排山倒海般的倾入了她的体内。
她浑身一僵,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她除了接受没有他法。
两人的容颜仿佛都凝结成冰。
只是他的脸色是白如冰凌,而她的却是如玉般的晶莹。
他衣袖鼓荡,额间青筋直冒,身体里仿佛受着无穷无尽的痛苦,却一声不吭,神情依然,从容不已,唯有那对深沉如海的眼却泛着温柔的神色。
看不到的是容颜,就算是瞎了,他的眼中却能依然闪现出她如花般娇媚的脸,清冷无波的眼中总是充斥着淡然与睿智。
够了,就算是死又怎么样呢?
别人就算做尽任何事,在她的心底都不会留下一丝一毫,如果他的死能在她心底留下一点痕迹,那么他死又何妨?
真气已然频临枯竭,而她胸口那一块冰晶却是纹丝不动,让他不禁有些焦灼,他怕,怕就是死了也不能将她的寒毒全部趋逐。
那么每到初一,她就会受到寒毒的反攻,生不如死!
他怎么忍心?他怎么舍得?他情愿自己万箭穿心之苦也不舍得她有一丝一毫的痛楚。
暗中咬破了舌尖,他将最后的内力全部逼到了指尖,如箭般疾射入她的体内,那强大的压力仿佛呼啸而去的利箭,就在最后一刻冲破了她体内坚固的阴毒…。
“扑”莫离殇忍不住张开了口,一口血冰冲口而出,冲向了房檐,牢牢地嵌入其中。
“小姐,太好了,你终于得救了。”一直紧张不已的如诗高兴地大叫,兴奋地扑到了莫离殇的身边。
疲惫不堪的莫离殇亦有着劫后余生的喜悦,看向了自己的肚子,轻轻的抚摸着。
他笑了,笑得这般的幸福,身体慢慢地倒了下去…。
这时一阵异样的风刮起,在她来不及反应之时,她看到了一柄寒光闪闪的剑刺向了她。
“扑”剑入肉体的声音,可是她却没有感觉到痛。
血从他的唇间,从他的身体里流了出来,他半跪在她的身边,任血奔涌直流,一口口的鲜血仿佛倾盆大雨从他的口中涌了出来,他的眼只是深情地看着她。
“不…。”莫离殇惊呆了一下后,尖锐地叫了起来。
“呯”如诗狠狠地一脚踹开了伍太妃,伍太妃凄厉的笑:“哈哈哈,没想到你倒命大,居然这样都没死成!哈哈,不过海东青却要死了,太好了,他死也一样,东国就是伍家的了,哀家的儿子伍元就能当东国的王了,哈哈哈…。”
伍太妃疯狂地大笑,就算是被如诗踢得口吐鲜血,依然笑得开心,那美艳的脸狰狞无比。
“不要,如诗,救他,快救他!”
如诗快带地点住了海东青的几大要|茓,取出九花玉露丸塞了数粒于他的唇间。
他的唇淡如无色,整个人变得仿佛透明般,仿佛轻轻一碰就到破碎。
笑容再次浮上了他的眼,他的唇,他的脸……
那么清浅,那么幸福,却那么的脆弱…。
第一次看到他这么无助的躺在她的身边,第一次他不再现出虚假的谦然,第一次他笑得这么开心…。
这么多的第一次,可是却也可能是最后一次了。
泪终于还是流了出来,她以为她不会为除沧海明月外任何一个人流泪,但这泪还是流了下来,不是为了爱,却是为了心中的那份感动,他舍命救了她!
他的情她可以假装看不到,他的爱她可以假装不知道,可是他的命就这么血淋淋的在她眼前慢慢消逝,她再也做不到无动于衷了。
“你是为我流泪么?”盲了眼的他耳神极好,他听到了泪滴的声音,顿时心喜若狂。
那苍白得仿佛薄纸片一样的脸上现出了淡淡的红晕,一如初入情网的毛头小子,唇也似乎变得滋润了,颊上飞过氤氲之色。
“是的。”莫离殇抓住了他的手,轻道:“坚持住,我会救你的。”
他笑,笑容极淡,仿佛微波随时就要碎去…。
他摇了摇头,笑得极其飘缈:“我知道没用了,不过我不后悔,我一生都是极其失败的。虽然身在高位,可是却没有实权;认贼为母,却无可奈何;即使有亲兄长,他却对我又爱又恨,让我痛苦挣扎;爱上了你,却是一厢情愿,求之而不得;其实我活着并没有丝毫的乐趣,从来没有享受过母爱,没有得到过臣子的敬重,亦没有人来爱过,死了也许对我来说是最好的解脱。”
“不要说了…。”莫离殇握紧了他的手,劝慰道:“我会治好你的。”
笑变得凄美,让他如玉的脸仿佛莲花初绽又消然隐去,徒留下无可奈何的凄然,他反握着她的手,低喃道:“这几个月来我虽痛苦却又快乐着,尤其是今日,我终于还是有用的,我可以用自己的命换你的命!你可知道我是多么的高兴?你还为我流下了泪,那泪就是我这辈子最珍贵的东西。我这一世不枉了。”
笑越来越淡,几近于无,他的声音也越来越轻,仿佛羽毛般的轻盈。
“不,不要死,我不要欠你的情!”莫离殇忍不住的哭了起来。抓过了九花玉露丸的瓶子,将九花玉露丸疯了似的往他的唇间倒去。
“离儿…。”低沉惊喜的声音在十丈开外响起。
莫离殇全身一震,惊喜地看向出声处,只说了句:“救他,明月!”就晕了过去。
第二十二章
莫离殇醒来第一件事就摸了摸肚子,感觉到肚子还在,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
转眼之间看到了沧海明月,那笑容变得更加的温暖,更加的灿烂,一如天边的彩霞,激荡着绚丽的色彩,让她整个人都变得光彩照人。
“明月…。”她喃喃低语,墨睫轻颤。
“离儿,对不起,我来晚了。”大手紧紧地抓住了她的小手,满脸的风尘,下巴上的青髭有些凌乱,狭长的凤眸微微下凹,却让他更显现男人的味道。
如果以前的他是一尘不染的仙人,那么现在的他就是狂野邪佞的霸主。
他的眼中透露出惊人的执着与强悍,还有差点失去的焦虑。
眼中流露出无尽的悔恨与怜惜,复杂的目光看了会莫离殇,突然俯下身,不顾众人的眼光,唇就这么印上了她的,温柔无比的含着她的唇瓣,轻柔如晴蜓点水,一次二次三次…。
直到她脸上现出氤氲欲雨的桃红,他才如狂风暴雨般袭向了她,完全放纵了自己压抑多时的情感,舌灵活的撬开了她惊慌失措的贝齿,与她无助的丁香小舌纠缠在一起。
“轰”她听到了自己心跳加速的声音,一声声,就如更鼓在这宁静的空间里撞击,所有的血液都流向了她的小脸,登时脸如红云,烧得迷醉。
“唔…”她迷离着眼,微闪间看到了如诗正站在不远处,登时眼睁得大大的,用力的推开沧海明月。
他紧紧地抱着她,不舍得分开一分一毫,眼中暴风雨袭卷而来,他将声音送入她的口中:“别想推开我,这次不能由着你了,你快吓死我了,差一点,我就失去了你…。”
她看到了他眼中的惊惧,看到的他的担忧,看到了他的害怕,看到了他的软弱,是的,他可以天不怕地不怕肆意妄为,他可以笑谈间让江山变色,他可以挥指间让墙橹灰飞烟灭,唯有她,他不可以失去!她就是他的一切!
终于他的唇离开了她,恨恨地瞪了她一眼看,又排山倒海的侵上了她,这次他的吻不再柔软,不再温柔,而是狂野而粗暴,带着惩罚的意味。
“唔,你弄疼我了!”她轻轻的埋怨。
“疼?你还知道疼么?”他有些咬牙切齿,低吼道:“你知道不知道,我的心是多么的疼,当我知道你自作主张要剖腹取子,我是如何痛彻心扉,你想过我没有?你知道么,没有你我活着有什么意思?”
“听我说…。”莫离殇结巴着。
她从未见过这么几欲发疯的沧海明月,一直以来他都是宠她入骨,任她为所欲为;总是含着笑告诉她只要她想就去做,无论结果如何,他在她的身后!
可是今天这个温润如玉翩若惊鸿的男人发火了,除了一开始的柔情以对,后面的吻几乎是虐待般的啃咬。
咬得她唇角都破了,血腥充斥于两人的唇间。
可是她知道他咬了她,他的心更痛,因为她从他幽深的眸间看到了痛苦与害怕,还有死去活来的暗伤。
“对不起,我以后不任性了。”她软软的说了句,睫上盈满了泪珠,仿佛清晨的小花沾染的一夜的雨露正在等待着太阳的暴晒,任那晶莹欲滴的露珠无力散去…。楚楚可怜,无助而无力。
这样的莫离殇将沧海明月好不容易才筑起的坚强堡垒瞬间击溃。
本来是千万句的责骂顿时化为乌有,唯有的就是他始终不改的缱绻深情。
轻轻地叹了口气,他道:“你就是我命里的克星,只要你一个眼神就能将我意志瓦解。”
笑,如水波荡漾开来,她看着他的眼,墨玉般的黑,苍穹般的广阔,就如夜空里最亮的那颗星,灿烂而醉人。
所有的光都凝聚于他的眼中,闪烁出熠熠光芒,而那最亮的一点中,是她如花的容颜…。
他的眼里只有她,而她亦是。
晨曦一缕洋洋洒洒射到了床上,照得她的小脸几近透明,又透着玉般的光泽,晶莹剔透,与阳光相映成辉,笼出淡淡氲氤,将她衬得如诗如画,美得不似真人,隐约着无尽的诱惑。
“唉。”他再次轻叹,唇又噙住了她的,这一次如珍如宝,一遍遍地描绘着她的唇线,只是想把自已所有的情感通过最亲密的接触传递给她,整个室内只听到两人的心跳,共喝着。
这次她不再害羞了,伸出纤长的双臂围上了他的脖子,主动的吻上了他,学着他一般,一遍遍地舔着他的唇线,甚至伸出小舌尖挑战着他的极限。
身体陡然变得僵硬,眼变得更深邃了,火焰在那最漆黑的一点中跳跃。
“小妖精。”他嘶哑着嗓子,对她完全没有免疫力。
脸微微一红,舌轻轻地送入了他的口中。
他灵舌立刻与她的舌纠缠起来,吮吸着她口中的蜜津,吻得天昏地暗……。
如诗垂了眼,羞红了脸。
“我弟弟生死不知,你们倒是好兴致!”
一阵冰冷的声音传到了他们耳内,让一室春意融融变成了冰天雪地。
沧海明月身体一顿,小心的将莫离殇扶好坐下,才慢慢地站直身体,冰冷的眸子看向了来人。
眼中闪过一丝的惊艳,随后又变得防备不已。
“你是什么人?”沧海明月的声音低沉如钟,激荡出千年古韵。
“你呆在我弟弟的宫里,还问我是什么人?”男子冷冷地看了眼沧海明月,一步步地走向了他们。
莫离殇抬起头看向了他,眼睛也瞬间呆滞,明月算是天下少有的美男子,没想到还有一个跟明月不相上下的男子,这个男人一身白衣,漫步走来仿佛从天而降下摆翻滚如浪,仿佛激起一朵朵白色的水莲,透着一股仙灵之气。
尤其是那鬼斧神工的脸,仿佛玉雕般精致,甚至光洁透明的看不到毛孔,那墨睫微微轻颤间,如濯石般纯粹的黑眸掠过一道道看透世事的睿智明光,波光潋艳,美得夺人心魄。
一笑间,仿佛晨曦日出;皱眉间,如秋风瑟瑟;冷然时,恰如风雨飘泠;而现在却如暴风骤雨。
没有一个人如他这般仅一个表情就牵动人的心,而且无论是什么神情,都是有着不同的美,就如一张水墨画,演绎着各种的风情。
平淡时美如天边白云,生气时犹如雨中狂花,冷寒时恰似冬之寒梅,现在的他如罂栗般美而炫目却透着无边的毒…。
他眼微微一闪,闪过了莫离殇的脸,眼中有瞬间的惊异,瞳仁微微紧缩…。
就这一眼却让沧海明月看到了。
沧海明月回过头看向了莫离殇,见莫离殇也正打量着那男人,醋意顿起,将身体挡住了那男人看向莫离殇的视线,沉声道:“原来你就是神龙不见首尾,江湖上人称玉面神仙,东国曾经最受先帝喜欢的三皇子海云天。”
眉轻轻地挑了挑,海云天淡淡道:“海云天只是东国的一份子。”
“既然你不承认是东国的皇室之人,又何故称海东青为弟弟?”沧海明月言语犀利,要知道他平时不是这样的,只是心中讨厌海东青将莫离殇强制于东国,非但让他们夫妻分居两地,而且此事差点连累了莫离殇连命都没了,所以说当然没有好语气了。
“弟弟就是弟弟,与东国有什么关系?就算没有东国,海东青也是在下的弟弟。”海云天淡淡地看了眼沧海明月,又缓缓道:“只是听说明月太子惊才绝艳又是心怀天下,却没有想到对妻子的救命恩人不闻不问,却还有兴致在这里花前月下。”
沧海明月听了气怒不已,森然道:“虽然说海东青救了内子,可是要不是海东青,内子何至于要这般地步?要不是海东青,我与内子正在西秦踏山游水好不逍遥!要不是海东青,内子还在西秦安稳待产身心愉悦!要不是海东青内子又怎么会差点命丧黄泉?你说,本太子何必要顾忌海东青?”
“谋夺天下本来就是尔虞我诈,不择手段!海东青以他一国之君的立场掳来西秦的太子妃并无过错,何况也不能说是掳来,要不是海东青,你的太子妃当初在鬼见愁的崖下就死了!”
沧海明月冷冷一笑道:“如此说来,本太子是不是还要谢谢东王的救命之恩?”
海云天很淡然地点了点头,眼微微掠过沧海明月点头道:“你要这么认为也不无不可。”
莫离殇清楚地听到了沧海明月的磨牙声。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她对海云天倒没有什么讨厌的情绪。
“他怎么样了?”
“明月太子妃还记着我弟弟?”海云天的声音里有着淡淡的不满。
“能怎么样?反正死不了。吃了这么多的九花玉露丸,还吃了我天山的雪莲丸,就算想死还有点难度。”沧海明月没好气的说道。
海云天墨玉般的眸子扫过了沧海明月,不再与他多言,眼突然犀利如刀:“那个毒妇在哪里?”
“你是说想杀离儿的老妖婆么?哼,现在正在本太子手上!”
沧海明月难得与海云天保持一致,提到伍太妃恨得咬牙切齿,要不是海东青,这个妖妇就把离儿给杀了。
“不知道明月太子可否将她交于在下?”
“不行!”沧海明月斩钉截铁的回道,他怎么可能把这个老妖婆交给海云天呢,他要让伍太妃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海云天倒并不意外,淡淡道:“在下也是要将这毒妇绳之以法,所以还请明月太子将她交给在下处置。”
沧海明月打量了一番海云天,突然笑道:“不如这样,你说说要怎么处置她,如果你的办法好,本太子就将这老妖婆交给你。”
眼波轻轻地闪了闪,海云天亦笑看着沧海明月,轻道:“不如这样,你我各自将办法写在纸上,看看如何?”
“好,如此甚妙。”
如诗连忙拿了两套笔墨纸砚分摊在两人面前。
两人对望了一眼,这一眼让莫离殇有种棋逢对手的感觉,她还未反应过来,就见两人写下廖廖数语。
写完后,如诗交纸递给了莫离殇。
莫离殇看了眼后,脸上露出奇怪之色,看了会海云天又看了会沧海明月,沉吟不语。
“离儿…。”
“太子妃…。”
“扑哧”莫离殇忍不住笑了起来,将沧海明月写的递给了海云天,另一张给了沧海明月。
只见两张纸上均写着:做成|人Cao拔去舌头,泡蜂蜜水中,以人参吊气。
两人对望了一眼,然后均顾而言他道:“太子(公子)的字真是人如其名,果然不同凡想。”
然后沧海明月将手中的纸交给了如诗道:“去吧,就说这是公子的意思。”然后随手一点,将海云天手上的纸烧了个干净。
海云天的唇抽了抽,松开了如玉般的指,看着沧海明月写的字化为灰烬。
莫离殇暗笑,这两人都是披着羊皮的狼,看着个个玉树临风,仙姿风骨,其实骨子里阴毒的狠,他们将伍太妃砍去了四肢,放在瓮中,又刺聋了伍太妃的耳朵,伍太妃简直就是生不如死!最让人无法忍受的是还泡在蜂蜜里,蜂蜜是什么?是招蚂蚁的东西,到时伍太妃就会浑身爬满了蚂蚁又痒又痛却连死都是奢侈,这简直就是人间炼狱!可是即便这样她想死也死不了,因为海云天会天天拿着参片吊着她的一口气,要让她天天看着海东青,看着这东国在他们兄弟的掌握下蒸蒸日上。
他果然很毒,天使的外衣下装着的是魔鬼的心。
不过莫离殇不会同情伍太妃,这一切都是伍太妃咎由自取,何况伍太妃还要杀她,沧海明月自然也是极尽所能的折磨伍太妃了。
想到这里她温柔地看向了沧海明月,要说腹黑,她的明月还是比海云天技高一筹,拿了海云天的字吩咐下去,把这个恶人让海云天当了,虽然海云天本来就准备这么做,但是也确实是被沧海明月摆了一道。
沧海明月见莫离殇眼光灼灼地看着海云天,顿时醋意又生了,于是嗡声嗡气道:“既然海公子坐阵东国了,本太子这就与离儿告辞了。”
沧海明月是一刻也不想呆在东国了,一来东国让他不喜,二来,这个海云天高深莫测又长得这么俊美,尤其是看向莫离殇时眼中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更是让他十分不舒服,基于这两个理由,他无论如何要带莫离殇尽快离开东国。
“呵呵,明月太子这么急着是为何?难道还怕本公子虐待你们不成?”
沧海明月皮笑肉不笑道:“这倒不是,有道是故土难离,内子就要生了,又是西秦的小太子,自然是要回西秦待产的。”
海云天淡然一笑:“明月太子此话有理,不过太子妃的身子却是不堪长途跋涉,难道为了能在故土产子,明月太子连太子妃的身体也不顾了么?还是说天下传闻太子宠妻只是个掩人耳目的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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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家里来了二个小朋友,闹了一天,才走,只能少码点了,不好意思。么么。
第二十三章
夜凉如水,月上树梢,银色的光遍洒大地,将东国的皇宫掩映得如诗如画,只是这庄严秀丽的宫殿是经过了多少人的血洗礼后愈显其沧桑与华美。
精美绝伦的琉璃宫灯隐约于月华之下显得神秘而幽静。
莫离殇终究是没有离开东国,上次没离开,这次更是不会离开了,因为她还有一个半月就该生产了,沧海明月就算再生气也不会拿莫离殇的安全开玩笑的。
海东青也一直没有醒来,莫离殇给他看过多次,那伤早就好了,身体也无异样,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没有醒来。
期间在海东青处见过海云天数次,每次海云天总是皱着眉头来,皱着眉头去,看向莫离殇的目光也是淡而疏离,想必是怪她让海东青如此伤心欲绝不愿醒来。
不过他总是在她走后,看着她的背影的眼神中掠过一丝复杂。
“你又去看他了?”沧海明月咬牙切齿,脸色不善。
“扑哧”莫离殇忍不住笑道:“你这是吃哪门子飞醋?他总是救了我的命,现在一直不醒,我去关心一下也是应该的。”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他是有意的,他怕你离开,所以有意不醒,就是为了让你内疚,为了让你一直在东国呆着!”
莫离殇愕了愕,歪着小脑袋道:“你有这个本事让自己想昏迷就昏迷么?而且就这么呆在床上一动不动?”
沧海明月微微一涩,强辩道:“爷需要这么做么?他没本事抢得到你的心才用这种无聊的把戏,爷只要勾勾指,你就把心给爷了不是么?”
“勾勾指?”莫离殇似笑非笑地看了眼海东青,眼中的威胁感十足。
“嗯,勾勾指,当然是你勾勾指,我就屁颠屁颠的跑上来了。”沧海明月不愧为能屈能伸,见莫离殇脸色不对立刻改弦易辙。
“噗”莫离殇又失笑了,啐道:“堂堂一国太子把自己说得跟个可怜的小狗似的,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嘿嘿,就咱们俩有什么要不要脸的?”沧海明月涎着脸,走到莫离殇的身边,手抚着她的肚子柔声道:“小宝贝,听到没有,你娘亲欺负你爹,说你爹不要脸!可是,你要想,要不是你爹脸皮厚能娶到你娘么?所以现在爹交你一招,将来你要是碰到喜欢的女孩子,一定要死缠烂打,再不济你就先下手为强,吃干抹净了!”
莫离殇额头一阵黑线,用力推开了沧海明月,嗔道:“你都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教坏了我的孩子。”
“是我们的孩子!”沧海明月笑着纠正,又道:“再说了,我教他的都是经验之谈,想当初要不是爷我先下手为强,这么多的苍蝇环伺于你,我能抱得美人归么?这是个弱肉强食的社会,江山是如此,娶妻也是如此!”
“海东青不是苍蝇。”莫离殇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哼,现在就开始帮他说话了,还不是苍蝇么?”沧海明月立刻变色,随即又道:“那个海云天也不是好东西,心黑的很!你可要小心点,别被他算计了去。”
看着像个孩子似的沧海明月,莫离殇无语之极,嗔道:“就你把我当个宝,别人哪看得上眼?那海云天每次见我,仿佛我都欠了他三百两银子似的,你哪只眼睛看到他对我有意思了?”
“就是他这种眼神让爷不舒服!”沧海明月恨恨道:“他一直被世人称为淡泊如仙,怎么会有这种眼神呢?”
“懒得理你。”莫离殇打了他一个爆栗道:“他再淡泊毕竟他的弟弟因我而昏迷到现在,就算是圣人都不免有些怨怼之气,何况只是他?”
“好吧,你说什么就什么,反正你别怪我没提醒你,这人狡诈着呢,不象外表这么云淡风轻!”
“他再怎么着与我有什么关系?我只知道这辈子我的心里只有你,爱的只有沧海明月!”
“离儿…。”沧海明月顿时眉开眼笑,一把抱住了她,轻嗅着她的发,温柔道:“我也爱你。”
“嗯。”轻应了声,将自己倚在了他的怀里,悠悠道:“明月,我后悔了。”
“后悔什么?”他的身体一僵,不明所以。
“我后悔自己的任性,总是想与你比翼齐飞,却让咱们分离了数月,更是让你失去了看着孩子在我肚子里慢慢长大的乐趣…。”
“现在还不晚,我还是能看着他在你肚中慢慢长大,不过现在跟个皮球一样。”大手撩起了她的衣摆,轻轻地抚摸着那温润软绵的肌肤,感觉着她肚中孩子的存在,心中无比满足。
“怎么?你嫌弃我了?”
“怎么会?我爱你还来不及呢。”沧海明月失笑道:“我会看着他出生,然后教他治国之道,教他我会的一切,让他成为第二个惊才绝艳的太子。”
唇间勾起了轻柔的笑,她美目流盼道:“那他岂不是太累了?”
“不会的,我也没觉得累,不是也就这么过来了?而且咱们的孩子集合咱们两人的优点,定然是更别聪明。”
“反正不许对他太严厉了,否则我跟你没完。”
“嘿嘿,那是,我也舍不得啊,不过我会让他尽早熟悉政务,快点辅助我父皇。”
“为何是辅助父皇?”
“傻瓜,父皇正在壮年,还能治个十几年国,正好等咱们的孩子十几岁,接过西秦的重任,这多好?”
“那你做什么?”
“我?”沧海明月展颜一笑,顿时百花失色,他很理直气壮道:“我自然是带着你游山玩水过着神仙般的日子。”
莫离殇转过头看向了他,惊道:“你黑心不黑心?难道孩子还没生出来你就要算计他么?”
“嘿嘿,谁让他倒霉投胎到咱们家?谁让咱们家家大业大,必须让孩子从小锻炼呢?”他很理所当然的样子,让莫离殇无语半日才摸着肚子道:“儿子啊,这都是你爹爹的主意,你长大的不要怪娘狠心啊!毕竟累了一人,幸福了你爹娘,我们会感激你的。”
“哈哈,离儿,知我心得离儿也。”沧海明月听了大笑不已。
“不过,你要教他哪还有时间陪我呢?”
沧海明月顿时呆了呆道:“对啊,我要教他还是没有时间陪你了。”
白了他一眼,纤指点了点他的额头道:“你真笨,你忘了你的师傅了么?”
“哈哈,还是你聪明!我怎么忘了我的师傅了呢!”沧海明月大喜过望,猛得一拍大腿道:“这老头也轻闲了十几年了,该收收骨头了。”
“不过你师傅神龙不见尾,怎么才能找到他呢?”
“这个你放心,等咱们孩子出生办满月酒,他一定会来的。而且我只要放出风去,要将我西秦藏了近百年的千里香拿出来普天同庆,这个贪酒的老头儿定会不要命自投罗网的。”
“如此甚好,只是怕他吃了拿了不干活。”莫离殇莞尔一笑。
“怎么可能?难道爷是让人白吃白拿不干活的人么?”沧海明月傲然道,不过转眼间又道:“不过你说得还真有可能,这个老头儿皮厚着,干得出白吃白喝不干活的勾当来!”
远在千里之外打坐的老和尚突然全身发冷,抬起慈眉善目的脸看向了天空,但见万里无云,星子罗布,天象不见任何异样,不禁诧异道:“怎么会突然发冷呢?”
想了半天百思不得其解又闭上眼打起坐来。
东国的忆蝶宫里,莫离殇眼珠狡黠的转了转道:“明月你放心,就算你师傅跑了,还有备用的。”
“谁?”沧海明月也眼睛一亮,雀跃不已。
“你忘了我干爹么?嘿嘿。”
“哈哈,我怎么没想到呢?你干爹一辈子没生个儿女,定然有所遗憾,咱们把孩子给他带,让他此生无憾了。”
莫离殇看了他一眼道:“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明明是自己懒倒还成全了别人似的。”
“嘿嘿,这不是你说让你干爹看孩子的么?”
“唉,说是这么说,不过我娘嫁给了干爹,要是自己生了就没空帮咱们带了。”
“嗯,你说得也是。”沧海明月愣了愣,突然又喜道:“不过还有一人能帮咱们带!”
“谁啊?”这次莫离殇也好奇了。
“哈哈,就是皇祖母啊,她老人家身强力壮的,还不到六十,看个孩子还是很容易的。”
莫离殇愣了半天,突然一个爆栗甩了过去,骂道:“沧海明月你还是不是人?连六十岁的老人家都不放过?”
沧海明月不服道:“我师傅都八十了,你不是也没放过?”
“呃…。”半晌莫离殇才道:“你师傅是天下第一僧,武功高强,怕什么的?”
“我祖母是西秦第一国母,能力卓越,怕什么的?”
“……。”
半晌莫离殇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明月,你说孩子还没出生,咱们就打着把他送人的主意,会不会太不厚道了?”
沧海明月想了想摸着莫离殇的肚子道:“儿子,你放心,为了弥补你,我会跟你娘努力造人,一年一个,到时给你生十个弟弟陪你玩!”
“十个?”莫离殇吓了一跳,眼睛冒火地盯着沧海明月。他当她是母猪么?一个生一个,连生十年?
“噢,对不起我错了。”沧海明月立刻道歉,见莫离殇的脸由阴转晴,才悠悠道:“十个太少了,怎么着还得再生十个小公主,跟你一样美的。”
“沧海明月!”莫离殇猛得推开了他,Сhā着腰道:“你把我当母猪么?”
“怎么会?”沧海明月无辜的看着她,笑得如狐狸:“这天下哪有你这么美的母猪?”
“去死!”莫离殇抓起了软榻上的枕头狠狠地扔向了他。
“小心点,不要动了胎气。”沧海明月吓了一跳,顾不得枕头打得他一脸的狼狈,急忙扶住了莫离殇。
“动就动了,你这个无良的爹,估计你儿子也不愿意见你。”
“不是你也答应的么?要把他生出来给咱们当苦力的么?你可小心点,咱们未来的幸福全靠他了。”
沧海明月小心翼翼地扶着莫离殇往里屋走去,一路走,一路两人不停的拌着嘴。
如诗看着他们的背影,唇狠狠地抽了抽,有这样的爹娘么?竟然算计起还没出生的孩子?她为小太子投去了同情的一眼。
唉,女怕嫁错郎,男怕投错胎,这投错胎的就是说小太子吧?
海云天不愧为了皇室子弟,就算是这些年闲云野鹤在外,朝中居然也渗透了他的势力,他以雷霆万钧之势迅速瓦解了三大家与伍家的势力,并将这几家从此成为东国的历史,而把他们的兵力也全部囊括在手,真正的收回到了皇家手中。
这时一直修养在家的老太傅拄着拐杖拿出了先帝的遗旨,证明了海云天的身份。
众人一下哗然,原来海云天就是先帝失去的三子。
更让大家惊吓的是海东青最亲信的太监李公公拿出了海东青早就拟好的禅位书,字是海东青亲笔所写,并加盖了玉玺,言简意骇的让位于海云天。
海云天的脸瞬间黑了,咬牙切齿的接过了圣旨。
张君到这时才知道为人作了嫁,但已然为时已晚,就算他鼎盛之时他也不能力敌其余四家,何况现在已然气息奄奄的他?于是知时务者为俊杰,一纸告老返乡的辞呈献了上去。
海云天也算是厚道,当下就准了张君之奏,四大家族与伍家从此湮灭于东国的历史潮流,而张家是唯一得以善终的。
海东青始终不醒,国不能一日无君,又值内乱之事,为了避免再次动荡,海云天不得不宣布即位。
十日后,普天同庆,各国使者都会齐聚东国观东国新君即位大礼。
这十日,海云天天天给海东青灌各种名贵中药,但海东表却始终不醒,让海云天气得牙痒却又无可奈何,终于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准备即位。
其间莫离殇去看过海东青一次,但又碰到了海云天,看着海云天不痛不痒的眼光里面带着各种复杂的气息,莫离殇想着也不去触这个霉头了,索性避而不见了。
十日转眼即过,这一日到处张灯结彩,迎接新帝的登基。
“明月,你自己去吧,我不去了。”
“不行,你不去我也不去,我不放心你一人在这里呆着。”
“你不去怎么行?你代表的是西秦。”
“那也不行,虽说海云天对外宣布海东青的皇后在此次内乱中身亡,但我怕有些不开眼的对你不利。”
“这宫里的妃子死的死,送还的送还,还有谁吃了熊心豹子胆会对我不利?就算是对海云天有心思的女人,也不会把我当作对手的,现在谁都知道我是莫离殇,是你的太子妃而不是离月!”
“那不行,就是知道你的是我的太子妃也不安全,这不要脸的女人多的是,万一有人看上了我对你不利怎么办?”
“扑哧”莫离殇忍不住笑了起来,啐道:“你真是马不知脸长,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就算有人暗恋你也不能跑到东国来表爱心吧?”
沧海明月幽怨的看了眼莫离殇道:“你伤我心了,难道你家的夫君没有这个魅力么?”
“好,你有!”莫离殇知他担心自己,无论如何是不肯与她再次分离了,遂笑道:“好吧,为了怕你被别的女人觑觎,我决定与你形影不离。”
“好。”沧海明月大喜,拉着她道:“来,我给你绾发。”
“我的头发如诗刚绾好,你还绾什么?”
“她绾的哪有我绾得好?”沧海明月愣了愣理直气壮的回道。
如诗白了他一眼,气道:“我给小姐绾了十几年的发,小姐没有嫌弃过!姑爷你从小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就算会绾个发又怎么比得上我?”
“哈哈”莫离殇见如诗发火,不禁取笑沧海明月道:“你得罪她了。”
沧海明月立刻刀锋般的眼神扫向了如诗,哪料到他平日里在莫离殇面前威信全无,连带如诗也不惧他,反而对着他狠狠地瞪了一眼。
登时,沧海明月气得牙痒,感情这个丫环比他的气还大了?于是委屈道:“离儿,你看你的丫环欺侮我!”
“扑哧”莫离殇媚眼如丝瞟了他一眼,轻笑道:“你不欺侮人就不错了,如诗哪敢欺侮你?”
看着莫离殇这般神情,沧海明月心神一荡,正想低下头偷个香,眼尾地瞥到如诗门神般的站在那里。
遂抬头瞪了她一眼道:“没见我要与你家小姐亲热么?也不知道避避?”
“你们亲热了一个晚上了,刚起来还亲热个啥?不怕未老先衰了?”
“如诗…”不等沧海明月发威,莫离殇先是脸红了,她羞恼地瞪了眼如诗道:“你胡说些什么?明儿就把你送给明玉,让他好好调教你。”
“小姐!”如诗登时脸红如彤云,跺了跺小脚气呼呼地瞪着莫离殇道:“姑爷欺侮我,你也欺侮我!”
“哈哈,对,我这就飞鸽传书让明玉来收拾你这个臭丫头!看你还敢对我没大没小。”沧海明月大喜,对一这个丫头他是打不得骂不得,还得受她的冷言冷语,他早就心怀不满了。这下好了,终于找到能治住这个丫头的人了。
兄弟是做什么用的?就是关键时候出卖的!
看着镜中的自己,莫离殇不禁唇抽了抽,这就是沧海明月为她绾的发?
怪不得他要帮她绾发呢,原来是存的这个心思。
如果说刚才的莫离殇美若天边的明月,那么现在的她就是苍穹中的一颗星子。
如果说刚才的莫离殇是冰山上的雪莲,那么现在的她就如晨曦过后的一朵小花。
沧海明月不愧有颠覆人的水平,生生地将莫离殇的绝世容颜打扮成了小家碧玉。
这就是沧海明月的心思!
他怕莫离殇的美为天下人所窥视,所以用发将她最美的地方掩盖起来,可以说怎么丑化怎么打扮。可惜莫离殇天生丽质,虽然不再是美得惊心动魄却又凭添了一份梨花带雨的娇美。
看了一会,沧海明月还是不满意,认为这样的危险性还是比较大,于是沉声道:“手艺不好,我再帮你重绾。”
“扑哧”莫离殇摁住了他的手,笑道:“你再绾下去,这礼就该结速了。咱们还去不去?”
他想了想才懊恼道:“好吧,我帮你选衣服。”
说着跑去找了件白色镶金绣的衣服拿了过来。
莫离殇只觉无语问苍天,这个男人要不要这么小心眼?
她无奈道:“明月,今日是海云天登基,你让我穿白衣不太好吧?”
“怎么是白衣?这不是还有金丝线在其中么?”
看着那几不可见的金丝暗纹,莫离殇的唇再次抽了抽,半晌才道:“好吧,就穿这件,今儿个我该一鸣惊人了,相信在众花丛中我定是那最亮的一抹颜色。”
“那好吧,换一件。”沧海明月听了立刻把白衣抽了回去,开玩笑,就是不想让人多看他的离儿,要是穿了这件衣服出去,那天下人的眼睛不都得看一眼她了?
想到所有人的眼光都看着她,沧海明月就如吃了三桶醋般的酸。
莫离殇看着他急急地冲入内室,唇间勾起了笑。还好,他嫉妒心强,否则要说服他不穿白衣还真难。
这次沧海明月拿件青色的荷纹长裙出来,那样子简洁大方而且不失庄重。
关键是这种颜色掉在人堆里也找不到。
莫离殇点了点头道:“这件甚好。”
“那当然。”沧海明月趾高气扬地为莫离殇穿起了衣服,心中却暗恼,没有机会穿白衣恶心海云天。
他们还是去晚了,到了那时礼基本结束了,于是他们就随着太监去宴会大厅。
大厅上海云天高高地坐在主位之上,一身明晃晃的帝服将他衬托得如仙如画,无论如何,莫离殇仍是不能把他当成了帝王,即使他已经坐在了那个位置。
琉冕遮过了他如玉的容颜,也遮住了他淡然无波的眼,让他显得更是如梦如幻。
“看什么?他有爷好看么?”沧海明月不禁醋意横飞。
“呵呵,当然你最好看,我只是看着他坐在那里怎么也不象是帝王。”
“哼,那当然,他哪有爷的气势好?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
“咳咳。”莫离殇忍不住咳道:“他是不像太子,他已经是东王了。还有,这里就你是太子,千万不要说这话了,免得别人误会你。嘻嘻。”
“你…”沧海明月眼危险地眯了起来,大手抚住了莫离殇的腰,威胁道:“你敢取笑我?小心今晚爷弄死你!别忘了昨认我可没有尽兴。”
脸顿时红得滴血,这个惫赖的男人真是什么都说得出口!
“沧海太子真是好大的架子,连东王的登基大礼都能姗姗来迟。”这时殿中传来不怀好意的声音。
声音清越如泉水激石,仿佛千古梵音,十分好听。
却让莫离殇身体微微一僵,沧海明月更是全身戾气充斥。
“明月,我只爱你,其他的人都是跳梁小丑不足为虑。”感觉到了沧海明月的僵硬,莫离殇将唇凑到他的耳边轻道。
沧海明月立刻全身柔软下来,对着莫离殇温柔一笑道:“放心,狗咬了我我还咬回去不成?”
他的声音不轻不重,却恰好让在座的人都听到了,于是所有的人脸色各异。
唯有南宫溪却笑了出来:“明月太子这话真有趣,你被哪只狗咬了?咬哪了?”
佟夜冥立刻眼光犀利,仿佛冰刀般剜向了南宫溪,不明白为何南宫溪会趟这趟浑水!
南宫溪却仿佛未知般,只是笑看着沧海明月。
沧海明月没好气道:“南宫皇上很闲么?最近养了多少个小倌?”
“咳咳。”南宫溪的笑凝结在脸上,十分哀怨地看向了莫离殇,他也是想帮姐姐出口气,没想到沧海明月这么恶毒,竟然还拿以前捉弄他的事来恶心他。
莫离殇狠狠地揪了把沧海明月的腰肉,低声道:“他是我弟弟,你这么说,谁还敢嫁给他?”
“谁让他想看笑话来着?我不捉弄他捉弄谁?”
沧海明月满不在乎地扶着莫离殇往前走去。
海云天左右各有几张座位,右边第一张就是坐着南宫溪,因为南宫溪已然登基,地位高贵。
而左边则空着两张位置,一看就是给沧海明月准备的,因为沧海明月虽然只是太子,但西秦国富民强兵力充沛,自然该是此位,加上虽说沧海明月是太子,其实西秦已然是他说了算,坐在这位置上并无不可。
其后依次是北国的皇上北宫清,佟夜冥,还有就是西国的太子西门如玉,剩下的是一些不国的皇子。
对于西门如玉,莫离殇不禁多看了一眼,长得果然与任逍遥肖似。不过任逍遥更多份飘然之气,这个西门如玉长得俊美倒是俊美,却多了份阴鸷之息。
“你又看别的男人了。”沧海明月脸上带着笑,却传音入密给莫离殇,声音中透着咬牙切齿的酸意。
莫离殇不禁莞尔,这个男人的占有欲太强了,她不过是因为西门如玉长得像任逍遥,才多看了几眼的。
莫离殇在打量众人,众人也亦在打量她,对于她的一切大多数人一直是只闻其声不见人,而且各家亦有各家的渠道。
亦知道冲冠一怒为红颜,佟夜冥与沧海明月对决边境也是为了她。
待看到真人时,都还是忍不住惊艳了。
即使是沧海明月把她往丑里打扮了,但有道是腹有诗收气自华,满腹经纶的她就算是明珠蒙尘,亦散发着让人无法逼视的光芒。
更有甚者,看得杯子都落于地上,抽气声此起彼伏。
世间美人千千万,不及离殇回眸笑。在这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中,她沉静如水,清淡无波,即使是大腹便便,即使是青衣一袭,依然掩盖不了她绝世的风华…。
倾国倾城!
怪不得,所有的人都恍然大悟了,怪不得两国太子为了她争得头破血流,十万精兵等同儿戏!
如此美人就算是举国倾家都不为过!
大昭的莫离殇果然是天下第一美!
不知情的人只看到了她的容,只有知道她的人者注重她的才。
她,莫离殇,还有惊世之才!
沧海明珠嫉妒万分的看着莫离殇,心中恨恨不已!
凭什么?凭什么莫离殇就这么站在那里,都惹得天下注目?凭什么?凭什么莫离殇一个大肚子的女人还引天下人惊艳的目光?!
凭什么?太子哥哥的眼中只有她?看着沧海明月扶着她小心翼翼坐在软榻之上时,她更是双目冒火,要不是莫离殇,太子哥哥捧在手心的就是她!
佟夜冥此刻似乎忘记了他的口出恶言,只是贪婪地看着莫离殇,仿佛呼吸就要停止,多少个月了,多少日了,多少个时辰了?他已经仿佛过了千年。
他不怕沧海明月打入大昭,正好给了他一个机会与沧海明月对决沙场,只要他赢了,他就能将她抢了回来。
南宫溪好笑地看眼堂下各种神色,不禁摇了摇头,他们都道莫离殇美,却不知道她还毒,幸亏他是她的弟弟,否则…。
想到这里他身上一阵恶寒。
海云天淡淡地瞥了眼众人,琉冕上的珍珠遮住了他的眼神,让人不可捉摸。
“该死的。”沧海明月见整个大厅里鸦雀无声,众人都直直地眼看着莫离殇,顿时勃然大怒,吼道:“难道本太子走错了地方,走到了灵堂里么?这么静?”
顿时把众人惊醒,抬眼看了看海云天,见他毫无表情,才放下心来。
毕竟这个新君一直沉默是金,更是从天而降,众人对他的了解可谓是一穷二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琉冕下的海云天唇狠狠地抽了抽。
大厅上的人立刻若无其事的聊了起来。顿时整个大厅里噪杂无比,即使是这样还是有人偷偷地看莫离殇。
沧海明月更是生气,冷眼看了看众人道:“怎么一会从灵堂变澡堂了?如此之闹!”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是该说话还是不说话。
“扑哧”南宫溪再也忍不住了,大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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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琵琶声声如流水叮咚,月华之中,那仙乐飘飘越来越近,众人极目望去,却见一体态纤瘦得宜的女子,云鬓如墨,摇曳生姿,广袖长带,衣袂飘飘,如从月中走来,她步步生莲,款款生姿,妖娆无比,一手抱着琵琶,半遮透面,让人如雾里看花越看越花。
这是北国宴请各国皇子的晚宴,因着北宫山身体不适,久病在床,一切交由大皇子北宫临主持。
北宫临别出心裁,让众人在御花园中赏月观舞共贺,此次来这的还有二皇子北宫清,三皇子北宫林,公主北宫美。
北宫清是一个外表儒雅的男子,二十岁上下的模样,长相亦是十分英俊,宽洁的额头,弧线优美的桃花眼,那桃花眼边笑纹微露,一下祥和了他这张颠倒众生的脸。莫离殇对他的第一印象就是慈善,可是就是这个慈善让莫离殇心中泛着了警惕,皇室中人可以有任何品质却决不会有慈善这一特质,可是偏偏北宫清却让人有这种感觉,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这个北宫清十分的厉害,厉害到将他所有的锋芒都掩饰怠尽,甚至让人只看到他的表相。
北宫林看起来还比较年轻,约摸十七岁的样子,皇室出品肯定都是美男子,这已然不用置疑,则让所有人对北宫林记忆深刻的莫过于他额间的一颗美人痣,那美人痣颜色如朱,仿佛一朵盛开的玫瑰,一下让他刚硬的脸变得柔媚异常,带着雌雄莫辩的美态,加上他眉眼中总是表露着嬉笑之意,他就像一个未曾长大的孩子,仿佛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只专注于吃喝玩乐。
看到这里,莫离殇不禁微微冷笑,她将唇凑到沧海明月身边道:“这两个皇子真是一个比一个不简单,北宫临跟他们相比,就是一个草包!”
“呵呵,你错了,最不简单的是北宫美,这个北国国君最宠爱的公主!”沧海明月听了微微一笑,从案上剥了个桔子递到了莫离殇的唇间。
莫离殇娇嗔的看了他一眼,道:“这是他国的国宴,你能不能收敛一点?”
沧海明月却笑着回过了头,变本加厉地将唇划过了莫离殇的耳边,轻笑道:“你又错了,别忘了我现在可是神医,这世上但凡有些才气的人哪个不是恃才傲物,做事十分荒唐?”
“扑哧”莫离殇不禁笑着白了他一眼,啐道:“你这话说得可是打击了所有的才子了。”
“难道我说得不对么?那些有些小才的人总以为自己与众不同,希望借着另类的举措来显示自己的高人一等,我也乐得借此好好跟你亲近,哈哈。”
莫离殇笑了笑,吃下了他剥的桔子道:“那北宫美怎么就厉害了?”
美目却看向了北宫美,打量着她,那北宫美今日穿着正装,打扮得庄重典雅,她虽是正襟危坐却透着云卷云舒般的惬意,一双玉臂如夏柳般轻盈无骨,那发上不知道擦了些什么东西仿佛如烟般笼罩,让高耸的云鬂显得云山雾蔼,透着烟雨朦胧的诗意。
夜风吹过,卷起缕缕青丝,飘过她美玉般精雕细琢的脸,却是三分邪魅七分妖娆。
那眉修得细长,弧线夸张却不失高贵,那眼竟然是紫色的,如浓得化不开的紫玉,妖气横生。
她菱角般红润的唇轻轻淡淡淡勾起温柔到极至的笑容,就好像微风拂过,落一地的缤纷,如梦如幻。
怪不得能勾得天下男人尽折腰,果然是媚骨天生,莫说别人,就算是莫离殇见了都心底涌起一股强烈的保护欲。
当然这只是在没有看到她偶一流转眼神时,透出的无限冷意与冰寒杀机时。
“美人啊!”莫离殇轻赞了一声,又惋惜道:“可惜却是杀人的毒药,剜骨的钢刀!”
“你看出来了?”沧海明月轻蔑地看了眼北宫美后笑问道。
“呵呵,虽然掩饰得很好,但却毕竟年幼,总是不自觉得流露出了一丝端倪。”
“那是因为你,要是男人早就神魂颠倒了,哪还能看得到她的本质!”
莫离殇听了眼轻轻睨向了沧海明月道:“那么你呢?”
“扑哧”沧海明月忍不住笑了,他亲昵地捏了捏莫离殇的脸,道:“怎么你吃醋了?”
“哪有…。”莫离殇脸一红,被他说中心事的微赧,虽然明知道沧海明月不会被北宫美所诱惑,可是看到北宫美这般绝色,连身为女人的她在未识破她真面目时都忍不住心跳加速,她就不信沧海明月会没有一点的心动。
沧海明月却开心了,他宠溺地刮了刮莫离殇的小瑶鼻道:“傻瓜,红粉骷髅,这种女人看看就行了,却万不敢触碰的,何况在我眼里除了你,我看别的女人仿佛都一个相貌,并不能打动我。”
莫离殇听了心中开心,却假装嗔怒掩饰内心的欣喜,啐道:“什么红粉骷髅,难道我亦是么?”
“你当然例外,再说了,你要是骷髅,我就变是,不过我就怕…。”他突然坏笑着停住了口。
“怕什么?”莫离殇看他贼兮兮地样子,虽然知道他定是想到不好的东西,可是却忍不住出言相询。
“呵呵,我是怕两个骷髅全是骨头,亲热起来骨头硌骨头会痛的。”
“你!”莫离殇一下语塞,脸红得快如彤云了,这个惫赖的男人,现在越来越没有正经了!连这种场合都能说出这种荤话来。
沧海明月却含笑不语,看着莫离殇含羞带怒的样子,只觉心神激荡,恨不得就此抱着她去房中亲热一番才好,但顾及此时的身份,他只能忍住了激|情澎湃的**,伸出了大手,将她的小手紧紧的包裹在大手中,聊胜于无。
莫离殇挣了挣,却没有挣脱,而他的另一只大手却变本加厉地搂住了她的细腰,并不停地在无人能见之处抚摸起来。
莫离殇只觉腰间的热量越聚越多,身体越来越软,眼波含媚,瞪向了沧海明月道:“你快放开我!”
那声音虽然是命令,却透着无限的妖媚,似水般的柔绵,让沧海明月听得心神一荡,他将唇凑到她的耳边,轻舔了舔她的耳蜗,偷了个香后才喃喃道:“不想我现在就抱你离开的话,你就乖乖的。”
莫离殇脸更红了,头低得快陷入衣襟之中,她可不敢真的反抗了,谁知道沧海明月会不会发什么神经,真的要是离席而去的话,明天所有的人都会知道他们的好事了,这丢人丢在西秦也就罢了,千万不要丢到北国来啊!
场上的舞跳得更是激烈了,那舞女突然作出了反弹琵琶的飞天之姿,随着一声轻音,陡然跃上半空,浮在天际之中,这时硕大的月亮正好处在她的身后,她仿佛是慢慢的回到月宫之中。
当得是翩若惊鸿皎若游龙,让人心旷神怡。
这时琴鼓之声嘎然而止,场中落针可闻,众人抬头凝视着那舞女,似是留她人间又似疑她欲去。
这时只听锦帛裂开之声,那舞女脚下的红绸突然而裂,分成四条,那舞女却长袖飞舞,罗带轻飘,身姿或软若绵柳随风摆,或轻似烟波浩江湖,那一舞一挥间她灿若朝霞,妙如清泉;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
琵琶声渐渐变轻,几不可闻,舞女慢慢地飘落于地,匍匐于地,向着主座上的各位皇子行了礼后,翩然而去,若蝶般轻盈,似云般飘然,仿佛一股轻烟瞬间无踪。
“此舞真是天下少有,人间哪得几回闻啊!”沧海耀祖第一个拍手叫好,自从那个舞女出现后,他就一直盯着那舞女没移开过眼。
听了沧海耀祖的赞赏,北宫临微微一笑道:“见笑了,此舞乃是皇妹的倾情之作,今日因着各位贵客前来,特命舞者将此舞献于众位,还望众位能喜欢!”
“原来是公主所授,怪不得让人如临仙境呢,本皇说了,谁能编出这等仙乐仙姿来,原来是公主这般神仙般的人儿,这样看来倒不足为奇了。”沧海耀祖听了立刻双眼放光地看向了北宫美,一溜烟的马屁拍个不停。
北宫美谦虚地笑了笑,道:“雕虫小技不值一提。”
沧海耀祖如苍蝇见肉般盯住了不放道:“哪里,在公主眼中是雕虫小技,在本皇眼里却是如临仙境,不知道本皇子是不是有幸能看到公主一展仙姿?”
北宫美的眼中闪过了一丝的不耐,脸上却笑得更是妖娆了,她柔声道:“哪日本公主即兴一舞时,定会邀二皇子殿下的。”
“捡日不如撞日,不如今日如何?”沧海耀祖是见了美人就走不动路的人,何况见到这样的绝色,再加上他知道北宫美是人皆可夫的,更是动了异样心思。
北宫临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他冷冷地看了眼沧海耀祖道:“二皇子这是逼本国的公主为你献舞么?”
沧海耀祖一涩,讪笑道:“岂敢岂敢。”
沧海耀宗此时却笑道:“哈哈,自古道宝剑配英雄,英雄爱美人,我皇兄亦是英雄人物,自然对美人独有情钟,这一见之下对北宫公主心仪不已,倒让临皇子误会了。”
北宫临脸色稍霁道:“众位皇子来北宫就是为了皇妹选驸马之事,如果私下让祖皇子与皇妹先接触了,那岂不是对其他皇子不公平?”
“哈哈哈,此言有理,公平竞争,公平竞争!”沧海耀宗连忙打着哈哈,并给了沧海耀祖一个眼色。
北宫美亦淡淡一笑,美目流转却看向了众人,她见所有的人都看着她现出了惊艳的表情,但唯有沧海明月却对她视而不见,视而不见也就罢了却对着一个侍女模样的女人正在大献殷勤,那小心翼翼如护珠宝的样子让她不禁又嫉妒又憎恨。
她眼含恶毒地看着莫离殇,莫离殇的美更是让她怒火中烧,她绝不允许别的女人如此光彩夺目!
莫离殇虽然静静的置于一隅,可是那种从身体里散发出来的诱惑气息,是她所不及的,而她更是望尘莫及的就是莫离殇身体里的高洁之气1
如果用花来比较两人的特点,那么,莫离殇就是荷,妖娆而清濯,让人又欲毁之又欲呵护之!而她就是水仙,只是让人有想掐去了拥有的冲动,至于花开殆尽后就就会弃之如敝。
如果用自然风景来形容两人,那么莫离殇就是春风,让人舒服回味,掬一把手却了无痕迹,让人徒自留恋不已!而她就是夏日的暴雨,只是在烈日暴晒过后有着雨中浸淋的冲动,但一旦满足了**,那人就会毫不留恋地转身而去。
所以她这一刻恨上了莫离殇,她绝不允许有人比她还夺目。
虽然莫离殇十分的低调,甚至穿得亦是十分的简单,简单到颜色的单调,只是一袭青衣,仿佛未开菡萏,却更有引人入胜的姿色。
她甚至看到了南宫溪虽然一直仿佛色迷迷地看着她,但却时不时地会看向莫离殇,那眼神却是清亮中透着关切,完全不同于看她时那种**。
她更观察到了佟夜冥,这个大昭未来的君王竟然也是时不时地会注视莫离殇,他那千里冰封的眼中竟然只有在看着莫离殇时才会的融化的迹象。
所以她不允许,绝不允许男人的眼中有别的女人的存在。
她看向了莫离殇温柔亲切地问道:“这位漂亮的美人儿是谁呢?”
沧海明月与莫离殇本来坐得比较偏,又正窃窃私语甜蜜无限之时,哪听到北宫美的话。
于是北宫美脸微微一变,又笑问了一遍,可是回应她的依然是两人旁若无人的私语。
这时沧海耀宗尴尬地一笑,道:“这位美人叫莫儿,是我国神医蟾宫的贴身侍女,说是侍女其实却是从小指腹为婚的妻子,公主见谅。”
“原来是个侍女。”北宫美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语气里听不出什么不屑,但所有的人都感觉到她的鄙夷。
但见她微微一笑道:“这么美妙的舞姿,莫儿小姐居然视若无睹,想来本人对于舞技更为出众,不知道在座的各位是不是有眼福能看上一眼?”
她的话明显就是把莫离殇当成舞女一流,竟然要她当众献技。
此言一出,惹得除了北国皇子以外所有人的侧目,连沧海耀祖这般为她美色所迷的人都不禁脸现怒色。
佟夜冥的眼中更是冷得有如冰凌,他森冷地看了眼北宫美,那眼仿佛变成透明般射出孤寒。
北宫美见状更是嫉妒万分,这些皇子说得好听是来北国来参于她选驸的,其实哪个不是心有所图,而图得定是她北国的治炼秘术,可是他们为了这个莫儿连伪装一下都不顾了,这怎么不让她愤怒不已。
“我的莫儿不是舞女,刚才大皇子都说了,那位舞女的舞姿是得自于公主的教导,我认为还是公主跳一曲以博众位贵人之乐更好。”
沧海明月此言一出,让北国的众皇子顿时绿了脸,而其余各人则淡淡一笑,未置可否。
他这话分明是把北宫美与舞女等同一个行列。
“这位蟾大人,请慎言。”北宫临终于是忍不住地开口斥责了。
“看来我在这里碍着众人的眼了,既然如此,告辞了。”沧海明月懒懒地站了起来,对着沧海耀祖与沧海耀宗点了点头,拉着莫离殇扬长而去。
“岂有此理,难道贵国就这么纵容一个医者如此无视皇子的尊严么?”北宫临不禁挑拔地看了眼沧海耀宗,他知道沧海耀祖虽然是大皇子,但却远不如沧海耀宗精明有野心。
沧海耀宗却淡淡一笑道:“让大皇子见笑了,蟾神医医术无双,这世外高人总是有些不为外人所接受的脾气,习惯了就好了。”
北宫美听了突然喜道:“呵呵,如此倒令本宫十分倾慕,宗皇子想来也知道父皇沉疴不起已有数月之久,既然蟾神医如此有名,不知道可否请神医为父皇医治一番,也算尽了我们为人子女的孝道?”
“这…。”沧海耀宗踌蹰了一会,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人家都说了,人家是一片孝心,如果他不肯倒是他不肯成全,可是他若肯了,沧海明月不肯怎么办?再说了,就算沧海明月肯了,沧海明月也不会医术啊!
沧海耀祖虽然平时傻乎乎的,关键时刻倒也不含糊,他笑道:“公主这般孝心,我们本该成全才是,只是神医为人脾气十分古怪,就算是我父皇平日相请,亦是高兴就去,不高兴就抗旨不遵,实在不是我等能做得了主的。”
“哼,真是奴大欺主,居然让一个奴才压到了主子的头上了。”北宫清听了眼一闪,轻哼出声。
他话中有话,说话时眼光飘向了北宫临。
众人都知道北宫临并非妃子所生,只是北宫山外面生的儿子,按理说是不能入玉碟的,所以实际上北宫临的身份是低其余众皇子一筹的,平日里众皇子都私自把他称为奴皇子。
北宫临听了心头大怒,可是北宫清只是指桑骂槐,他要是接上口倒显得他小气在意了,所以他只得把气撒到了沧海明月的身上,他讽刺道:“都说西秦治国严谨,没想到两位皇子的面子竟然敌不过一个小小的郎中,这真是让本皇子怀疑,怀疑这西秦怎么就能鼎盛于世的。”
沧海耀祖听了热血一涌,道:“临皇子什么意思?可是欺我西秦无人?”
“祖皇子如此愤怒为得哪般,有这精气神不若去找你们神医撒去,连自已国家中的奴才都没法管教好,跟本皇子撒什么野火?”
“你!”沧海耀祖气得青筋直冒,猛得一拍桌子道:“你待怎么样?”
“呵呵,这是怎么了?不过一个郎中倒让两位皇子争了个红脸青筋的?”北宫美见了突然掩唇轻笑起来,美人一笑,顿时倾国倾城。
北宫临似乎被北宫美这么一说,火气消了些,坐在椅上,有些悻悻地看着沧海耀祖。
沧海耀祖听到北宫美软糯之语顿时骨头酥了一边,遂笑道:“开个玩笑而已。”
“呵呵,本宫想也是。”北宫美笑得花枝乱颤,慢慢地走到了沧海耀祖面前,伸出洁白的玉手,执起了壶酒为沧海耀祖斟上,柔声道:“本宫早就听说西秦的大皇子气宇轩昂,俊美非凡,如今一见果然如此,而更听说皇子急人所难,对人有求必应,世上称之为活菩萨,不知可有此事否?”
听到北宫美连捧带赞,加上美人如花,沧海耀祖一下昏了头,闻着北宫美身上传来的阵阵清香,更是忘了今夕是何夕了,他笑着谦虚道:“这都是世上谬赞,不足一道,不足一道,哈哈哈。”
话虽如此说,可是心中得意却是非凡,仿佛北宫美说的都是事实一般。
北宫美微一低头敛住了内心的不屑,笑得如三月春桃,带着少女的仰慕之情看向了沧海耀祖道:“如今本宫却有一事相求,相信大皇子必会答应吧?”
“这个自然,本皇子最是怜香惜玉了,对于美人所求从来不会拒绝的。”
“那么求皇子帮父皇看看病吧!”
“没问题,本皇子答应了!”沧海耀祖豪气顿生,拍了拍胸脯应了下来。
“皇兄!”沧海耀宗吃了一惊,对沧海耀祖提醒道。
沧海耀祖被当头一喝猛得从美人计中清醒过来,他有些懊恼地看了眼北宫美道:“不是本皇子不帮忙,实在是本皇子不会看病。”
“呵呵,都说君子一言四马难追,大皇子出耳反尔却会让天下人取笑的。”
“这…。”沧海耀祖为难的看了眼沧海耀宗,眼中有着企求之意。
沧海耀宗微微叹了口气,想了想才道:“看来公主是孝心一片,一定要请蟾神医诊病了,本皇子只能尽力而为了。”
北宫美大喜,对着沧海耀宗躬了躬身道:“多谢两位皇子,此番如得神医所救,父皇能得痊愈的话,必当重酬。”
“酬不酬的公主说见外话了,尽绵帛之力罢了。”沧海耀宗轻笑了笑,眼中不掩淡淡的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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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开筵。”海云天面无表情的说了句,解决了这一厅的尴尬。
“开筵”传膳公公亦如释重负地高喊了一声,这个明月太子不说话则已,一说话连人都要吓死。
一群群宫女端着特色佳肴鱼贯而入,纤腰轻摆,就算不闻菜香,光看美人也是一道风景。
这时丝竹声声中,身着轻纱美人飘然而至,霓裳飞舞,顿时大殿里热闹起来,驱走了刚才的尴尬。
觥筹交错间美酒飘香,衣鬂流光,染一殿的纸醉金迷,演瞬间的太平安乐,正是香风美人看客醉,眼波迷离若盛世。
“今日真不该让你来。”沧海明月不假宫人之手,亲自给莫离殇布菜,口中还恨恨不已,他恨不得把那些覻觎离儿人的眼睛全挖掉!
“难道你还永远把我深藏宫里不成?眼睛长在他们身上,他们爱看不看,你只要知道我的眼里只有你便是。”
莫离殇禁不住摇头失笑,要说以前沧海明月可没这么爱吃醋,想是这次她差点失了性命,令他害怕之余心性也有些变化了。
再加上原来佟夜冥虽然对她多有纠缠,但她总是不假以辞色,而此次对海东青却不免有些歉疚之意,倒让沧海明月有些患得患失了。
她抬起纤手夹了些沧海明月爱吃的菜递到了他的碗中,柔声道:“你也多吃点,这些日子你也瘦了。”
沧海明月眼睛一亮,撒娇道:“我要你喂给我吃。”
脸顿时红如煮熟的虾子,她轻嗔了眼沧海明月道:“别胡闹,这么多的人看着呢。”
“怕什么的?羡慕死他们!”沧海明月满不在乎嘟着嘴,又涎着脸,拉着莫离殇的小手:“我就是想你喂我嘛,好不好?”
心中顿时柔情万丈,以前的沧海明月总是不遗余力地照顾她,就是她的依靠,何时会作出这种小儿女状?不过这样的沧海明月唤醒了她的母性,让她更加的爱怜不已。
无可奈何的白了他一眼,却真的夹起了菜喂向了他的口中。
眼里瞬间仿佛山花开满,盈满了幸福的色彩,他含笑咀嚼着,亦夹起了菜送入了莫离殇的口中。
她先是害羞地微微一让,见他坚持遂只能笑着承受了。
两人这般旁若无人,情浓似火,一时间忘了身在何处,眼里只有彼此…。
南宫溪本来还嘲弄地看着两人亲亲我我,时间长了,就有些不是滋味了,又是羡慕又嫉妒!
凭什么?这个女人是他的姐姐,却从来没有喂过他!
“我也要喂。”他把凳子一拉坐到了她的身边。
顿时所有的人都抬起了愕然的眼神,连丝竹之声也戛然而止,千人大殿之上鸦雀无声。
大家同时向沧海明月行起了注目礼,不知道以沧海明月这样的醋坛子会有什么惊人的举措!
出乎人的意料,沧海明月竟然没有暴跳如雷,只是阴鸷着眼狠狠的瞪着南宫溪。
而佟夜冥则是满面铁青眼中闪过危险的凶光,西门如玉则看好戏般看着唇间勾起玩味的笑,海云天亦是眉轻轻地挑了挑,眼中闪过一丝不可捉摸的光芒。
唯有始作俑者旁若无人,翘着二郎腿,舔着脸等着。
莫离殇又好气又好笑,但想到这个弟弟从小分离,自然心中疼爱,遂轻声问道:“你爱吃什么菜?”
南宫溪嫌弃地看了眼菜,才拽得二五八万似的道:“这里的菜没啥好吃的,不过只要你喂的,我什么都吃!”
声音虽小却足以让所有人的听到,大家更是惊愕于这一幕,尤其是清冷的莫离殇竟然会不拒绝,旁边还有双眼冒火却无可奈何的沧海明月。
只见莫离殇莞尔地一笑,夹起了一个虾子欲送到南宫溪的口中。
眼见着就要沾上南宫溪治艳无比的唇,横空一颗青菜塞入了他的唇间。
沧海明月凉凉道:“你烧得神智不清了,不能吃荤,还是吃点青菜败败火吧。”
“呸!”南宫溪气呼呼地吐出了青菜,怒吼道:“沧海明月你什么意思?”
冷眼瞥了瞥南宫溪,沧海明月无所顾忌道:“没什么意思,本宫的太子妃只能喂本宫,你这小子哪凉快哪呆着去!”
脸上的颜色变了又变,南宫溪气极而笑道:“好,这可是你说的,我就感觉这里凉快了,就呆这里了!离姐姐,你不会介意的是吧?”
说完眼巴巴地看着莫离殇就如一只可怜没有人要的小狗。
莫离殇被他姐姐一叫,登时心中柔软到极致,含笑着点头答应了。
沧海明月登时又气又急,他鄙夷地看了南宫溪一眼,斥道:“瞧你的样子,还一国之君呢?像什么样子?”
“彼此彼此。”南宫溪皮笑肉不笑道。
沧海明月气结,要是别人他早就一掌飞过去了,可是这是离儿的亲弟弟,如果他要动了南宫溪,估计离儿不会原谅他,于是气得手紧紧地握着,青筋直冒。
南宫溪就是吃准了他一点,就是老神在在一副神气活现地看着他,随后还好死不死的对着莫离殇道:“离姐姐,最近我瘦了,想吃虾子补补。”
莫离殇心念一动,又夹起了虾子。
“不准喂他!”沧海明月把头凑到了虾子边一口吃下道:“我也瘦了,要补补。”
“沧海明月你要不要脸,居然抢东西吃!你们西秦穷得连太子都养不起了么?要是这样不如把离姐姐送到我南国养吧,免得你连太子妃也养不起!”
“你说什么?”沧海明月勃然大怒,腾地站了起来,莫离殇可是他的死|茓,谁要敢把离儿从他身边抢走,那他就跟谁急!
“字面上的意思你听不懂么?”
两人你来我往,大殿上又是一片寂静,都怪异地看着这两人如斗鸡般的斗,心中暗叹,果然是红颜祸水,先是大昭的太子,现在连南国的皇上都被莫离殇迷住了,貌似这南宫溪比莫离殇还小吧…。
一时间各种心思都涌了上来,有算计,有看戏,有不齿,有嫉妒,有……。
“好,你们别吵了!”莫离殇瞪了他们两一眼,这两个一个是君王,一个是未来的君王,居然跟两个抢糖吃的小孩似的,在这种场合肆无忌惮的吵了起来,真是丢人。
于是冷着眼看向了南宫溪道:“你要坐在这里?不改变主意?”
南宫溪又靠近了莫离殇些道:“自然。”
莫离殇随即又看向了沧海明月道:“你看来也愿意坐在这里了?”
“那是当然。”沧海明月搂着莫离殇的腰,示威似得看了眼南宫溪,惹南宫溪不屑一瞥亦伸手抓住了莫离殇的小手。
“好,那你们坐在这里吧,我坐对面南宫溪刚才坐的位置去。”莫离殇淡淡地看了他们一眼,从南宫溪的手中挣脱出来,旁若无人往对面走去。
这时早有太监拿了把凳子放在南宫溪的位置上,莫离殇从容地坐了下去,自顾自慢慢地吃了起来。
沧海明月与南宫溪顿时傻了眼坐在那里,突然互相瞪视了一番,然后各自扭头倒了杯酒狠狠地喝了起来,那样子哪是喝酒,倒象是对待仇人般咬牙切齿。
“哈哈,没想到今日倒看到南宫皇上与明月太子的真性情了。”海云天眼轻闪了闪,笑着打起圆场。
“闭嘴!”沧海明月与南宫溪难得一致对海云天同时吼道。
海云天愕然,摸了摸鼻子,晒然一笑,看样子竟然并不介意。
所有的人都大惊失色,今日是海云天登基之日,这两人在此闹得不可开交也就罢了,居然还敢这么直斥海云天,真是匪夷所思!更让人奇怪的是海云天竟然不恼不怒,淡然一笑,这简直让人心惊胆战!海云天要么是一个草包,被人欺到头上而无力反抗,要么就是深不可测,城府极深。
一时间所有的人都暗中戒备,因为这个海云天怎么看也不像是个草包!能忍常人不能忍的人该是一个多么强大的敌人啊!
而沧海明珠则是妒嫉得快疯了,满目怨毒地盯着莫离殇。
为什么?为什么这天下所有的好男人都爱上莫离殇了?西国的皇子任逍遥,西秦的太子沧海明月,大昭的太子佟夜冥,据她所知北国的北宫清也对她有些意思,现在连南国的皇上都为了她不顾形象于大殿,而这个东王虽然目无表情,但莫离殇在东国住了这么久,定然与这个东王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否则不会这么纵容于她的!
瞬间沧海明珠的心被仇恨所充斥,为什么老天这么不公平?凭什么莫离殇成为天之骄子,为这么多惊才绝艳的人爱恋,而她明明是一国公主却被下流的人所污辱,现在更是要看着佟夜冥的脸色过日子?
她这里恨着怨着怒着,就听到太监总管高喊道:“下面是我东国的嫡小姐为我皇登基献艺。”
所谓献艺其实另有一层含义,新皇登基尚无后宫,借此机会让所有的大家闺秀露个脸,要是入了新皇的眼,那么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莫离殇对这些不感冒,对于后宫的女人她更是能离多远就离多远,懒得费那个心思,于是只顾自慢慢地吃着。沧海明月越想越气,对着南宫溪威胁道:“不要跟着我,否则要你好看!”
“你以为我想跟着你么?要不是你跟着我姐姐像个哈巴狗似的甩也甩不了,我还嫌你碍眼呢!”
“嘿嘿,你想当也当不上呢!”沧海明月先是气怒,随即阴阴的讽刺了句,不再理南宫溪走向了莫离殇的身边。
“离儿,我怕你一人坐着孤单来陪你了。”他谄媚地笑。
“两人不吵了?”莫离殇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我怎么能跟他吵,他一个小屁孩……”沧海明月似乎忘了刚才与南宫溪斗得脸红脖子粗的样子,大言不惭的道。
莫离殇无语的抽了抽唇,夹了些菜给他没好气道:“他还是孩子,你跟他置气,真是好风度。”
“嘿嘿,谁跟他置气来着?只是看不惯他粘着你。”沧海明月乐得不能自己,心想,离儿还是对他好,这不还给他夹菜呢。
南宫溪看得眼中冒火也想凑过去,但想到刚才莫离殇投过来的淡淡警告的一瞥,遂只能臊眉耷眼的自斟自饮起来。
一时间殿内似乎又恢复了歌舞笙平的样子。
但这一切仿佛与沧海明月与莫离殇无关,两人就这么互相喂着吃着,旁若无人到极点。
终于沧海明珠看不过去了,她腾地站了起来。
把正在弹着古筝的侍郎小姐吓了一跳,发出了一声凄厉的音。
顿时所有的人都看向了沧海明珠。
“明珠,你做什么?”佟夜冥眉轻皱了皱淡淡地问道。
沧海明珠恨恨地瞪了眼亲亲我我的沧海明月与莫离殇,深吸了口气,鄙夷道:“这种靡靡之音有什么好听的,听得本宫要睡着了。”
“放肆,明珠,这是东国,不是大昭!”佟夜冥轻叱了声,对着众人点了点头道:“明珠被本宫宠坏了,大家见谅。”
转头对沧海明珠道:“还不坐回来?”
沧海明珠眼珠一转却笑道:“太子,这本来就是很无聊嘛,不如咱们来个新鲜的。”
“胡闹”佟夜冥虽然是斥责的语气,却让人听不到一丝的不愉。
海云天幽深的眸子轻闪了闪,极其平静道:“不知道冥太子妃有什么高见?”
声音无波,让人听不出什么情绪来,但就这么淡而无波的音质,竟然让众人心头一凛,却是让人对海云天起了戒备之心。
莫离殇心中冷笑,这个沧海明珠估计又是冲她来的,佟夜冥与她是一唱一和,倒是演得声情并茂。
“我家皇嫂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比起这些粗浅才艺可谓是天镶之别,今日不如我与皇嫂来个斗艺表演,也算为东王登基之喜献上份与众不同的贺礼。”
“你家皇嫂?可是孤王今日只见冥太子带着你而来,并未见到你皇嫂啊。”
“东王忘了本宫可是西秦的公主,这皇嫂自然是指明月太子妃了。”
海云天眼微闪,语气中带着几不可闻的讥嘲:“孤王倒忘了大昭的太子妃还是西秦的公主。”
言下之意却是暗讽沧海明珠居然帮着别人要丢西秦的脸。
沧海明月脸色一变,冷眼扫向了沧海明珠,寒声道:“离儿身怀六甲,没空陪你玩这种无聊游戏。”
“太子哥哥,皇嫂在这东国也住了些日子了,眼下东王登基之喜,怎么着也得意思一下不是么?何况只不过是表演一下,又不是冲锋陷阵,太子哥哥又何必这么紧张呢?”
“离儿与我才来数日何来叨唠之说?你越来越胡闹了,难道嫁到大昭后完全忘了礼仪了么?”
莫离殇被困在东国数月只有数人知道,断不能传了出去,否则对莫离殇的清誉有损。没想到沧海明珠却如此恶毒,竟然当着众人的面说了出来,一时间大家都疑虑的互望了数眼。
不过听到沧海明月语气中竟然意有所指,指责本来知书达礼的沧海明珠到了大昭却变得不知礼仪,顿时又心怀不轨的打量起沧海明月与佟夜冥来。
这时听佟夜冥道:“明月太子这是何意?本宫的太子妃天真烂漫童心未泯难道也是不知礼数么?”
“哼,是童心未泯还是居心叵测别人不知道,你佟太子会不知道么?”沧海明月脸色更沉了。
沧海明珠不等佟夜冥回答,抢先道:“皇嫂一直被传闻智谋无双,十八湾上不费一兵一卒尽歼南国七万兵马,而山海关时,更是略施小计,断了东国三万将士性命,如此之才难道还怕区区挑战么?”
她表面上字字句句是为莫离殇歌功颂德,暗中却是对东国与南国两国极尽讽刺。讽刺两国在莫离殇的计谋之下损兵折将后,居然还将莫离殇待为上宾,而南宫溪更是离谱,竟然不计旧仇似乎还对莫离殇有着非同一般的情意。
而另一方面却是将他人的思路引到歪里去,讥嘲莫离殇用美色引诱了两国国君忘了国仇,言里言外意指莫离殇人皆可夫。
此番用意不可谓不毒!
沧海明月勃然大怒,斥道:“斗什么斗?你忘了你上次在大昭被离儿败得落花流水了么?居然还有脸说斗艺之事”
沧海明珠顿时美目紧缩,对莫离殇更是恼恨:“太子哥哥,上次只是谈机论谋,此次比得是琴棋书画,与上次有什么关系?太子哥哥这么左推右挡的,难道太子妃空有其表,实则是个除了会些粗浅计谋的无知妇人么?”
“她会输给你?你做梦吧!本宫不过是怕你丢了人,以后在诸国抬不起头来!”
“哈哈。”佟夜冥突然笑了起来:“明月太子这是怎么了?不过是两个女人之间玩笑罢了,你倒这般认真起来?要说离儿也曾被传是我大昭的才女,本宫却从未见过她有何才艺,如此被明珠提及倒让本宫不免起了好奇之心。相信大家也都欲一观明月太子妃的才能吧?啊?”
说完墨玉般的眸子转向了四周,顿时有好事之人附和起他来。
“是啊,太子哥哥,今日里不过是东王登基的大喜之日,我也是借花献佛欲给此盛典多些色彩罢了,太子哥哥何必这般推捼?难道皇嫂真是名不符实?如果是这样我就不勉为其难了,只是为太子哥哥有些可惜,你这般惊才绝艳,艳惊各国的人竟然娶了个琴棋书画一窍不通的人,真是让人扼腕不已。”
“离儿的好是你们这般凡夫俗子能见的么?冷暖我自知不劳你们费心!”沧海明月冷冷一笑,那冰眸子扫过众人,仿佛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已所不欲勿施于人。冥太子妃,既然明月太子妃不愿意,你还是别强人所难了。”海云天见沧海明珠抓着莫离殇不放,心中不愉,不过脸上却温和的笑着,语气也是轻如绵云,倒让人捉摸不透他到底是心向着谁。
沧海明珠脸一白,心中更恨,虽然海云天语气温和却是绵里藏针,别人也许不以为意,可她却实在无法接受,顿时对莫离殇更恨之入骨。
遂也不顾及地撕破脸皮道:“莫离殇,你就一直躲在我太子哥哥的羽翼下了么?你这般当缩头乌龟怎么佩得上我太子哥哥?”
沧海明月大怒,斥道:“混帐东西!配不配得上不是你说的!英雄配美人,宝马佩好鞍,本宫可曾说过你与冥太子配不配?你却在这里胡言乱语,简直丢人!”
此话一出,沧海明珠顿时脸色通红,她自然认为是沧海明月讽刺于她配不上佟夜冥,而佟夜冥的脸色更黑了,西秦送了个沧海明珠这个破鞋给他,却说跟他相配,这是什么意思?不是赤祼祼的蔑视么?
莫离殇将小手搭上了沧海明月的手,以免他过份的激动,眼骤然变冷。
要说斗艺这种无聊的举措她是绝不会理会的,可是沧海明珠口口声声配不配得上沧海明月,让她不禁生气。
她可以不在乎天下人说她,草包也好,笨蛋也罢,可是却不能容忍天下人说沧海明月,嘲讽他娶了个一无所长的女人。
所以这次斗艺她接下了!
“哼,冥太子真是会调教人,本来西秦好好的一个公主怎么到了大昭变得这么不可理喻了?明月太子妃已然身怀六甲,冥太子妃居然若瞎了眼般看不清,还好意思舔着脸来要求什么比试!这可是大昭的德行?喜欢趁人之威?”
南宫溪俊美的脸上一片寒霜,如刀般的眼神刺向了佟夜冥。
佟夜冥却假装未曾听到,白玉般的手执起酒杯轻抿了口,墨睫轻闪间掩住了眼中的杀意。
沧海明珠却叫道:“南宫皇上,本宫虽是大昭的太子妃亦是西秦的公主,与自己家的嫂嫂斗个艺活跃一下气氛与你南国又有什么干系?是什么让你这么紧张我皇嫂?难道南宫皇上与我嫂嫂也交情非浅?”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联系到刚才南宫溪与莫离殇之间的暖昧互动,眼光顿时变得有色。
南宫溪气得猛一拍桌子,就要发威。
这时莫离殇清脆如泉水般的声音带着九天玄冰的冷寒响遍了整个大殿:“够了!”
清冷的声音仿佛冰雪般挥洒到了大殿之中,让众人不禁有些寒冷。
这里的人都是天之骄子,更有些人是久在上位的,居然被莫离殇这两个字打了个激棱。
佟夜冥亦抬起了头,目光深诲地看着莫离殇,不眨不眨,冰冷渐渐化去,取而代之的是岩浆般的火热。
离儿,不要怪我,不是我不通人情,实在是我不知道怎么才能引起你的注意,我已然失去了你,那么让你恨我,我也甘之如饴,只要你的眼里还有我的存在!
他贪婪地看着莫离殇,却不料莫离殇根本看也不看他一眼,让他黯然神伤,却始终不舍得将眼神离开。
沧海明珠则冷眼看着佟夜冥的表情,她与佟夜冥各取所需,虽然没有感情,可是看到自己的夫君对别的女人这般失魂落魄,无疑是当众打了她的脸,让她更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你想比什么?”沧海明珠眼睛仿佛刀般剜着莫离殇,看着莫离殇云淡风轻的样子,她就恨不得上去撕破了莫离殇的脸!
凭什么莫离殇这般冷清仿佛事不关已,而她却似跳梁小丑般在这里左蹦右跳?
“随便!”又是简洁明了的两个字,却惊了四座。
虽然仅仅两字却说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莫离殇亦是惊才绝艳,她能这般镇定自若地吐出这两字就说明根本没有把沧海明珠看在眼里。
沧海明珠此次咄咄逼人,虽然不为众人所喜,可是她却亦是名扬四海的,是天下公认的美女加才女!至今未能找到出其左右的人!
顿时本来准备看好戏的人都不免雀跃起来,眼光灼灼。
“随便?”沧海明珠愣了愣后顿时笑了起来,这真是天助她也!她从小就被世人称为天才,尤其是在琴棋书画方面,更是另多少男子都汗颜,甚至是当今的画圣凌云都赞她假以时日必成大家!可以说除了画坛三仙无人能及!画圣,画魂,她都认识,难不成莫离殇会是画仙?
想到这里,沧海明珠得意地笑了。
“你身怀六甲,本宫不能欺负了你,自然比些咱们女儿家的东西,你说如何?”
“可以。”莫离殇清冷的眸子淡淡地扫了她一眼,斩钉截铁道。
永远是两个字的回答,却包含了多少的自信,却又掩藏了多少的蔑视!
沧海明珠更是心头怒极,她喊道:“好,咱们就三局两胜,第一局比琴!”
“等等。”
听到莫离殇的声音,沧海明珠猛得看向了她,讥嘲道:“怎么?皇嫂可是怕了?”
“怕?”莫离殇冷眸闪过张扬自信的光芒,轻道:“我莫离殇自生出来不知道怕字怎么写!只是问一下冥太子妃,是不是比完琴还得比棋,书法,画?”
“这个自然,当然你也得有机会才成!”
言下之意是如果莫离殇连输两局,那么后两局就不用比了。
莫离殇不以为意,微微一笑道:“听说冥太子妃在琴棋书画上彼有造诣,如果只比两局,怕是别人看不到后面两项才艺了,不如四项同时比吧!”
“什么?”沧海明珠一时没听明白,等想明白了,才发现她居然被莫离殇嘲笑了,赤祼祼地讽刺了!
莫离殇分明是说她沧海明珠连两局都过不了关!
登时她怒火攻心,银牙咬碎道:“如此就不要怪本宫不给你留情面了,希望你不要输得太惨丢了西秦的脸,丢了太子哥哥的脸!”
“这也是我想对你说的。”莫离殇面如表情,只淡淡一句,就把沧海明珠气得一佛升天了。
南宫溪此时却唯恐天下不乱道:“哈哈,明月太子妃真是妙人儿,果然是人如其名,聪慧可人,朕拭目以待明月太子妃绝世之才。不过既然斗艺不能没有赌注,朕拿临阳城赌明月太子妃胜!”
此言一出,顿时再次全殿寂静,除了吸气声不闻任何声音,众人都看怪物般看着南宫溪,都想,这人是不是疯了,人家斗艺,他居然拿南国的江山来当赌注!
连一直平静的莫离殇也忍不住唇抽了抽,弟弟啊,你就这么信任你姐姐?要是输了的话,你去哭去吧,这临阳城可是南国的天埑,失了的话,就等于南国七十二城,失了十个城。
沧海明月则气愤不已地瞪了眼南宫溪,这个臭小子偏要与他作对么?竟然抢在他的前面对离儿示好!难道他就没有城么?
海云天则仿佛并不意外,只是淡淡的笑了笑,不置可否。
佟夜冥眼陡然变得深邃,锋利的目光打量着南宫溪,又扫向了莫离殇,试图从两人之间找出一丝一缕的牵连来。
唯有始作俑者最是得意,如无事人般翘着二郎腿,毫无国君的形象,大喊道:“来啊,大家下注啊!多好的机会啊,不费吹灰之力,不损一兵一卒就能得到他国的城池,心动不如行动啊,大家快下注啊!”
莫离殇好笑地看着他这般赌徒的痞样,柔声道:“多谢南宫皇上的支持,但这临阳城太过于贵重了,还请南宫皇上收回刚才的话。”
“明月太子妃,君子一言四马难追,何况朕还是皇上更是金口玉言,岂有收回之理?朕知道太子妃惊才绝艳,更是世上女子无法忘其项背之人,朕对太子妃信心十足,相信太子妃定不会让朕失望的。”
南宫溪此番话将莫离殇更是捧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从侧面狠狠地打击了沧海明珠,而最终的目的就是逼着佟夜冥出手。
连与西秦非亲非故的南国都能一城之赌注而赌莫离殇赢,难道叫得最凶的大昭反而不声不响么?
此次就算是佟夜冥不想赌城也得赌了。
果然佟夜冥脸色一凛,眯着眼看向了南宫溪,眼中凶戾轻闪,而南宫溪却自已给自己倒了杯酒,示威似得对着佟夜冥举了举,然后仰头喝下。
那姿态是极其优雅,那翡翠的杯,白玉的手,让所有的小姐们都看得心潮澎湃,不知道这双手抚在自己身上该是如何的销魂。
相对于这些千金小姐想的,在坐的各国皇子们却是思虑万千,在南宫溪与佟夜冥火药味之间寻找着契机。
良久,听到佟夜冥清冷的声音:“本宫亦用千年灵芝赌本宫太子妃胜。”
“切。”南宫溪不禁笑出声来,讥嘲道:“都说佟太子善于理财,今日一见果不其然,竟然拿一颗千年的灵芝与朕的临阳城赌,真是好算盘啊,佩服,佩服。”
南宫溪口中佩服佩服,眼中却全是不屑之色。
这时沧海明月亦道:“本宫亦拿西秦的山海关赌离儿胜!”
顿时嘘声四起,全是不可置信地看着沧海明月,连南宫溪也不禁变了色。
沧海明珠却面如死灰的倒退了数步,悲凄道:“太子哥哥,你疯了么?山海关一开,等于将西秦的国门打开了,任何人就可以长驱直入西秦的大都!只需要半月,西秦就会失去半壁江山!你就这么相信她么?难道你以为我会为了西秦而让她么?”
南宫溪也沉着脸道:“明月太子,冥太子一颗灵芝连跟朕临阳城比就已然占了天大的便宜,何需用你西秦的山海关?”
沧海明月只作没听见,拉着莫离殇的手,温柔地笑道:“如若不是离儿不肯,本宫就是拿西秦当赌注又何妨?本宫相信离儿,这天下找不出比离儿更有才能的女人。”
一席话说得沧海明珠心如刀割,惨白不已,这已然不关才艺,而是心!原来沧海明月为了莫离殇连西秦都可以不要!
这时她恶向胆边生,好,既然沧海明月这般看重莫离殇,那么今日她就要将南国的十座城池,西秦半壁江山都赢在手中,让那些无视她的人都下地狱去吧!
南宫溪也为沧海明月这样的爱所折服,心中对他好感又升,转眼看向佟夜冥时,却恶声恶气道:“明月太子是为了爱人可以倾其所有,可惜啊,冥太子却对自己的妃子不是太信任…噢,不能这么说,也许这就是冥太子抛砖引玉的计策!想用一颗破草换西秦的半壁江山与朕的临阳城!果然是好计谋啊,都说明月太子惊才绝艳,没想到冥太子也是算无遗漏啊!佩服!”
这时所有的人亦带着有色的眼光看向了佟夜冥,不禁想,为何沧海明珠这般咄咄逼人的要与自己的亲嫂比才艺,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是想吞了西秦的江山。
顿时对沧海明珠也鄙夷起来,虽然说是嫁出去的女儿沷出去的水,可是没有这么帮着他国算计自己国家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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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沧海明珠被看得一阵狼狈,她明明只是想让莫离殇出丑,怎么被南宫溪这一番说得好象她与佟夜冥暗中商量算计西秦的国土了?她又不是先知,怎么会知道南宫溪会拿临阳城赌,沧海明月会拿山海关赌!
她正待准备开口,听到北宫清清雅无比的声音流响在诺大的大殿:“朕代青北国也拿襄阳城赌明月太子妃胜!”
顿时众人眼睛都直了,不明白怎么这帮平日里惜土如金的君王一下子这么疯狂!
明月太子还好说,毕竟他与莫离殇夫妻一体,不拿出惊世赌注说不过去。
而南国的南宫溪虽然少年登基也是极为厉害的人,可是他与明月太子妃之间似乎隐隐流转着让人不可捉摸的关系,要说能拿城来赌也算勉强能让人能接受。
可是北国的北宫清此番言语却让人大跌眼镜了,这个莫离殇怎么与北宫清联系上了?还似乎关系不错?不然北宫清不能拿以城相赌来支持她!
正在众人惊疑之间,却听到一直沉默不语的西门如玉扑哧一笑道:“本太子最好赌钱了,现在竟然有这么惊天大注可以赌,那么本太子也赌一下,拿什么赌呢…。”
他拿起了扇子高雅无比的扇了扇,一对桃花眼却瞧向了莫离殇,上下打量着,充满了好奇与怪异。
沧海明月顿时醋意顿生,狠狠地捏了捏莫离殇的小手,将唇凑到了她的耳边咬牙切齿道:“北宫清拿城赌还情有可原,可是你与西门如玉都不认识,他怎么也要拿城赌?你是什么时候跟他勾搭上的?”
小手狠狠地揪了把沧海明月的腰肉,疼得他差点尖叫出来,连忙讨饶道:“离儿松手,疼死为夫了。”
“你还知道疼么?竟然胡说八道我勾引西门如玉?”莫离殇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才啐道:“你都说了我从来不认识他,怎么勾搭他?何况他也没说要赌我赢啊?你怎么可能说他拿城赌我?也许他是看上沧海明珠了会赌沧海明珠赢呢!”
“不可能。”沧海明月想都不想的摇头道:“看着他贼眉鼠眼的样子就知道他对你心怀不轨!”
“那也跟我没半毛钱的关系!”莫离殇气呼呼地瞪了他一眼不再理他。
这时只听西门如玉轻声道:“既然大家都赌城,不如本太子拿西国的晋城赌吧。”
说完又拿着扇子装模作样的扇了扇,众人立刻见鬼似的看着他。
他立刻如骄傲的孔雀般昂起了头。
沧海明月又是一阵看不惯,从鼻中哼出不屑道:“大冬天的拿个扇子装风雅,也不怕扇出个半边瘫来!”
他的声音不高也不低,却足以让有武功的人听到,果然大家都齐刷刷地看向了西门如玉,想到沧海明月的话,不禁脸色怪异。
而西站如玉则唇角狠狠地抽了抽,拿扇子的手顿了顿,才轻咳了声,继续旁若无人的扇了起来。
沧海明珠听了倒是很高兴,心想这可是得罪了西门如玉,如果西门如玉拿城赌她赢,那么她也有面子不是?
于是笑着问西门如玉道:“不知道西门太子赌谁赢?”
西门如玉似笑非笑地看了眼沧海明珠,声如小提琴般的优雅轻扬,唇间的笑亦勾人心魄:“不知道冥太子妃认为本宫该赌谁赢呢?”
“自然是本太子妃能赢!”沧海明珠一脸高傲地看了眼莫离殇。
谁知道莫离殇根本不看她一眼,仍是脸色淡然在玩弄中小酒盅,那小酒盅虽然装满了酒,在她五个指尖如陀螺般的翻飞着,却没有一滴酒洒了出来。
“扑哧”西门如玉邪魅的眼笑得连笑纹都数不清了,他玩味地看着莫离殇道:“不知道明月太子妃是不是能给本宫一个建议呢?”
莫离殇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如云般飘过,根本不带停留,直接给他一个无视。
西门如玉愕在当场,没想到他热脸贴了个冷ρi股,他虽然比不上沧海明月这般神仙之姿,却也是貌比潘安,没想到莫离殇的眼神连停留都没停留就一滑而过了。
众人皆好笑地看着他,但却都不敢笑出声来。这个西门如玉虽然看似放荡不羁却是个睚眦必报的人,而且手段狠辣,不是好相与的。
西门如玉摸了摸鼻子,自嘲地笑了笑。
沧海明珠更是兴奋了,这可是莫离殇把西门如玉推给她的,于是高兴道:“西门太子想好了赌谁胜么?”
西门如玉眼眯了眯,一缕阴谋的眼神掠过了沧海明珠,笑道:“连佟太子都只敢以千年灵芝赌佟太子妃胜,想来是中气不足,本宫向来不作亏本的生意,自然是赌明月太子妃胜了。”
顿时笑容凝结在沧海明珠的脸上,转而变得铁青,眼中冒火,瞪着西门如玉。
这真是欺人太甚了!他要是一开始说赌莫离殇胜,那么她还没有这么尴尬。可是偏偏做作了半天,还逗弄了她半天,才说赌莫离殇胜,这不是*祼的蔑视么?
佟夜冥也眼如刀锋的看向了西门如玉,眉微微地皱了起来,他有种错觉,感觉西门如玉是有意的,有意要丢大昭的脸,而且带着挑衅的意味。
“哈哈,没想到南国,西国,北国,西秦都赌明月太子妃胜,那今日是朕登基之日,值此喜庆之际,朕也锦上添花一番,将朕临西秦的汾阳城赌明月太子妃胜!”
顿时所有的人都惊呆了,这是什么状况?简直是千古奇闻,闻所未闻!
这些个君王太子都疯了么?都迫不及待地把国土送给别人?难道他们就这么相信明月太子妃么?要是明月太子妃输了,那等于将一个泱泱大国送给了大昭,那么大昭将是此大陆版图最为庞大的国家了!
连佟夜冥都眼眯了起来,眼光灼灼地看向了沧海明珠,如果说他一开始根本不在意沧海明珠出丑,只是为了引起莫离殇注意,只是为了多看一会莫离殇,只是为了能与莫离殇多相处一会时间,那么现在他的想法有些改变了,他想的更多,要的更多!他要沧海明珠必胜,这些城池就是大昭的了,那么以他现有的加上这些,天下归一何愁不成?到那时,莫离殇还能不乖乖成为他的女人?
沧海明珠气得快疯了,她没想到一个大肚婆竟然引这么多天之骄子的觑觎!莫离殇到底是怎么勾搭上这些君王太子的?她越想越气,脸上白了又白,却笑得妩媚,红唇轻启道:“没想到众位这么迫不及待地想把国土送给本宫,那么本宫受之不恭了。”
“哈哈哈,冥太子妃真是大言不惭,难道这也是冥太子调教出来的么?”南宫溪语气中极尽讽刺之意,眼中更是冰寒无比:“冥太子妃倒是口气大,竟然肖想数国的国土!你也不怕噎死!再说了你大昭拿了一颗千年灵芝出来作赌注,到时输了如何分给各国呢?难道是熬成汤让大家喝一口么?”
众人顿时笑了出来,这些人哪个没喝过灵芝汤?没有千年的,百年还是容易得到的?
沧海明珠也脸色不善的站在那里,不知所措地看向了佟夜冥。
佟夜冥淡淡道:“刚才本太子也说了千年灵芝,大家竟然误会了本太子拿一颗千年灵芝出来,其实本太子所说是拿产千年灵芝的灵芝山作赌注。如此相信大家不会有意见了吧?如果明珠输了,众位可以随时去挖,不过能不能挖到千年的各凭本事了。”
“切,佟太子真是会算计,一个破山头值得我们各国去挖么?”南宫溪不屑的哼出了声。
佟夜冥的眼色更冷了。
虽然说是个山,但那里盛产各种珍稀草药,尤其是灵芝为多,如用金钱来衡量的话可以说也不亚于一个城池,所以南宫溪这么有意贬低此山,让佟夜冥心头火起,但他却实在无话可说,虽然说用金钱来说差不多一个城池,但毕竟不是城池,所以这么哑巴亏,他只能认了。
这时西门如玉哈哈大笑道:“那太好,想来南国富裕看不上这些不值钱的东西,既然南宫皇上看不上,本宫倒是喜欢得紧,本宫自幼身体不好,天天把珍贵草药当饭吃,这个赌注甚合本宫之意。”
南宫溪瞪了他一眼道:“你想得美,就算不值钱也不能白送给你!朕要送也会送给明月太子妃,跟你有半毛钱关系么?”
“嘿嘿。”西门如玉不羞不恼,笑着看了眼他又看了眼面无表情的莫离殇,意味不明。
两人你一言我一言,把灵芝山说得一钱不值,佟夜冥的脸色更是如铁锈般的黑沉。
“既然这样,还是开始比吧,罗嗦了半天有什么用?”沧海明珠听他们口口声声都是莫离殇亦是满腔愤怒不可发泄!
凭什么这帮有眼无珠的人这么相信莫离殇!今日她就要用事实告诉大家,谁才是天下第一才女!
她要让沧海明月后悔,要让佟夜冥后悔,要让这些看不起她的人后悔!
“莫离殇,就按你说的琴棋书画一起比,你要怎么比?”她心中有恨,再也无所顾忌直呼莫离殇的名字。
沧海明月眼陡然变冷,如狼般狠狠地瞪视着她。
莫离殇将小手放在他的手上,按捺住他后,淡淡道:“一柱香的时间。”
“什么?你再说一遍?”沧海明珠不可置信地看了她一眼,失声叫了出来。
所有人都哗然,一柱香的时间就只能弹首琴,现在要四项全比,那简直就是神话!顿时对莫离殇的眼光有些异样,这个明月太子妃不是天才就是蠢才!要说天才,他们也不敢相信,谁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完成这四项,要说蠢才,他们也不敢相信,怎么说惊才绝艳的明月太子不能娶个蠢才啊!
顿时众人都心情雀跃,这比刚才赌城更让人心跳加速了。
“难道你是说把弹琴的时间缩短到四分之一柱香的时间么?沧海明珠不无讽刺道。
莫离殇抬起了眼看向了她,那眼如星般璀璨,若繁星闪闪,泛点点幽光。
”自然是弹一柱香时间的琴,完整的一曲“
”你说什么?你疯了么?一柱香的时间弹完整一曲,那哪还有时间做别的?“沧海明珠失声道。
眼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莫离殇自信满满:”你不会不等于别人不会!“
”难道你会?“
”一会不就知道了?“唇间勾起了讥嘲的弧度,她活了两世,比别人多学了一世不说,更让她得天独厚的是她师从魔宫!
魔宫的历代宫主最擅长的就是琴棋书画,每代的琴仙,画仙,书仙,棋仙其实都是魔宫之人,而这代莫离殇更是颠覆了以往所有的宫主,她一人就夺得四仙称号!
当然世人并不知道,因为她每个称号都是用不同的名字!
而世人更不知道,莫离殇最擅长的就是一心两用,因为魔宫的武功另辟溪径,入门第一个要学的就是一心两用,左手画圆右手画方!甚至要一心多用,连嘴,连脚都能各挡其势!
不然魔宫又怎么会以毒闻名?因为要让人无声无息的中毒,不是说毒有多厉害,而是下毒的技巧要多高明!
要让这人浑身的各个器官都能下毒!
沧海明珠显然是不知道,她不相信地看着莫离殇半晌才道:”你一定是胡说八道,本宫不相信!“
”你做不到的话,可以认输!“
淡淡地一句话并未打击了沧海明珠,反而让她眼中一亮,她突然恍然大悟道:”原来你想用计谋逼本宫认输!哈哈,莫离殇,你真是用心险恶,居然说出这个不可能达到的条件来诱使本宫认输!你太卑鄙了!“
众人在沧海明珠的叫嚣下也不禁有些明了,原来这是莫离殇的疑兵之计,想让沧海明珠知难而退!
怪不得,他们也说这天下谁能一心四用?谁又能在短短这一柱香的时间将琴棋书画演绎的完美极致?一之还可,多之则根本不可能!顿时大家看向莫离殇的眼神有些不同了。
”就一柱香的时间把这四项全比了!“莫离殇不耐烦的再说了遍。
这次连南宫溪也有些不淡定了:”明月太子妃,你身怀六甲,还是不要这么劳累了,不如半个时辰如何?“
莫离殇似笑非笑地看了眼南宫溪,红唇轻启:”你不相信我?还是担心你那个临阳城?“
”切,不过一个临阳城,送给你又何妨,朕不是担心你身怀有孕会吃不消么?“
”用得着你担心么?“沧海明月听着不是滋味,虽然说南宫溪是妻弟,可是自己的妻子轮不上别的男人担心。
”哼,明月太子,你放心,换你就算死了,朕也不会担心的。“
”你死本太子也不会死!“沧海明月顿时气结,提高了嗓门骂了声,突然叫道:”啊…。“
一声惨叫把众人吓了一跳,本来还津津有味看着两人斗嘴,顺便猜测两人之间的关系,可却真的被沧海明月那突如其来的惨叫吓着了。
顿时众人面面相觑不知所以然,看着沧海明月那张痛楚不堪的脸慢慢变得麻木然后平静,众人更是丈二摸不着头脑。
唯有南宫溪暗中窃笑,他知道必是莫离殇下了狠手教训了沧海明月,谁让沧海明月诅咒他死呢?莫离殇可把他当成宝呢!谁让他是她唯一的弟弟呢?嘿嘿,想到这里他更加得意了,还冲着沧海明月作了个鬼脸。
却看到了莫离殇清冷的眸子,里面闪过了警告的意味。
登时老实不堪的低下了头。
沧海明珠则跳了起来,讽刺道:”怎么了?难道你怕了么?你心虚了么?被我戳穿了想打马虎眼么?所以让太子哥哥装神弄鬼么?“
莫离殇腾了站了起来,把沧海明珠吓了一跳,倒退了几步。
众人也停止的交谈,都目不转睛地看着莫离殇,不知道她要作什么!难道是沧海明珠讽刺了她,她要对沧海明珠不利?顿时各种心思都有,眼中闪着各种神情。
谁知道莫离殇只是如风般轻柔的转过了身,慢慢地走下台阶,那青绿的裙摆如激浪翻滚,仿佛踏浪而来的临波仙子,每走一步,摇曳生姿,即使是大腹便便却别有一番风韵!
谁也不曾想到,孕妇也会美得这么的惊人!美得这么惊心动魄!而她的美根本不是浮于表面的,而是由内而外的,是自信张扬的,是睥睨天下的
让人不禁看向了沧海明珠,同样的美人,沧海明珠美则美矣,却只是一朵温室的花,可以观赏可以亵玩,却不会有珍藏的感觉!
”开始吧。“这时莫离殇走到了沧海明珠的面前,淡淡地看沧海明珠一眼,清冷无波的眼中没有一点的温度,有一种俯视苍生的傲然,那沧海明珠在她的对面,就如匍匐于她面前的蝼蚁。
太监们早就将上好的瑶琴,端砚徽纸,羊毫,还有白玉棋盘墨玉棋子摆好了。
”你选一边吧。“莫离殇瞥了眼文房四宝,轻轻道。
沧海明珠恨恨地看了她一眼,走到了一边,这边光线比较好,而且离人较远,不易受到别人的影响,她就不信莫离殇真能一心四用,在一柱香的时间里将四项都完成!
”开始吧!“沧海明珠坐在了琴前,话音未落就开始抚琴,只要她先抚琴,她就能影响到莫离殇的琴音。
谁知道莫离殇根本不理她,坐了下来后,袖风轻荡竟然将棋送出一子。
沧海明珠顿时一愣,手下的琴微微顿了顿,凝神走了一子,心中暗恨莫离殇恶毒,居然给她来这一手!她虽然精于琴棋书画,但却做不到一心两用。
莫离殇却微微一笑,双手微抬,袖滑落于腕下,露出一段欺霜寒雪的藕臂来。
众人的眼登时直了,看着她的手臂,不禁让人想到一句诗: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那一双藕臂就是集了梅与雪的长处,让人望之心怡。
沧海明月脸顿时黑了,恨不得飞身上去把莫离殇的袖子给拉上!
就在众人沉醉于莫离殇的美色之时,悠扬如天籁的琴音激荡开来,顿时如万花纷飞,飘飘洒洒于大殿之内,那融融春意的琴音竟然驱赶走了隆冬的阴冷,让人仿佛看到了缤纷的花海,沐浴于春暖的艳阳之下。
所有的人仿佛泡在温泉般舒适,听着流水淙淙的仙音,只觉人生如此实在是太过惬意了。
沧海明珠死死地咬着牙,心中恨恨不已,就在莫离殇一抚琴时,就将她的琴音引走了,让她不由自主的跟随着莫离殇的调子,基本无法与莫离殇对抗!
这时莫离殇左手拿起了笔,慢慢地画了起来,而袖风激荡之时,手边的黑子凌厉的落了下去。
慌得沧海明珠不得不去看棋子,就在这一看时,手上的琴音顿时出现了错音,一下将莫离殇美妙的琴音打断了,锦缎裂帛之声不绝于耳,生生的折磨了众人的耳朵。
正沉浸于旷古神曲的众人同时皱了皱眉,对沧海明珠投过厌恶的一瞥,眼中全是讥嘲,暗嘲她米粒之珠也放光华。
”天啊,这是什么才女?这就是西秦的才女么?这琴弹得跟弹棉花一样难听,吓死我了!“
一位大臣的千金忍不住讽刺出声。
要不是沧海明珠打断了她们的才艺表演,也许她们就可能被海云天选上了,所以她们这帮没来及表演的千金小姐恨死了沧海明珠,当然口中不会留情了。
”什么西秦的才女,别胡说八道了,她可是退给大昭的太子,要算也应该算是大昭的才女!“侍郎小姐掩住了唇轻慢地笑。
”对啊,瞧我,要是才女,人家西秦的太子妃才是才女呢!当之无愧,你听这琴,真是闻之三日不饭亦不知其饥。“
”是啊,先不说别,你就看那气势,同样是太子妃,西秦的太子妃就是比大昭的太子妃高了不知多少去,就是云泥之别!“
众家小姐说话根本不避沧海明珠,声音本来是小小的,最后竟然所有的人都听到了,沧海明珠亦是听到了,脸变得瞬白,心中更是愤怒,她怨毒无比的看向了莫离殇,却不防莫离殇落下一子,让她连瞪眼睛的时间都没有了。
佟夜冥的脸则铁青着,看似面无表情,但额间的青筋泄露了他心中的愤怒。
其余的人却假装没有听到,只是全神于莫离殇行云流水般的动作,不管比不比赛,能看着莫离殇这般优雅如风,随意无形的姿态也是一种享受。
不一会,沧海明珠就左突右支了。她顾得了琴就顾不了棋!画了几笔又忙着看棋,手上的琴音顿时七零八落,让人无法容忍。
就如一盆绝妙的好菜里常常吃出个苍蝇来,顿时所有的人都恶狠狠地看向了沧海明珠,连本来作壁上观的那些人都忍不住口出恶言讽刺起了沧海明珠。
最后连佟夜冥也怒目而视,实在忍不住道:”你就管下棋画画!“
沧海明珠被一片骂声骂得脸无血色,手都快抖了!
听到佟夜冥的话,立刻惊醒过来,是啊,现在比的是四项,只要她两项好过莫离殇,就能打过平手。
于是干脆不再弹琴就专心画画,时不时的看看棋盘落下一子。
莫离殇冷冷地笑了笑,就算是画画与书法,沧海明珠也不能胜过她!不过她也不会让沧海明珠好过,袖风轻扬之间落棋的速度更快了。
众人都惊叹不已的看着莫离殇,要不是亲眼所见,根本不相信世上还有如此的妙人!
要不是那仙音袅袅不绝于耳,他们根本不能相信眼前看到的!那纤纤素手一手行云流水抚出高山流水的绝妙意境,让人身临其境!另一手却正在纸上悠然而画,那仿佛不是画画而是在跳舞!
那素手翻飞若蝶般的轻盈,狼毫锋转间似云般飘然,就算是不看画,光看她让人眼花缭乱的画技,都让人心旷神怡,这还不包括她随意间挥动袖风,将棋子一个个落了下去。
那下棋是快,狠,准,而更绝的是她似乎没看棋盘,只是随意的落子。可是每一落子却杀得沧海明珠没有还手之力。
天啊,是什么造就了这么个旷世奇才?怪不得惊才绝艳的明月太子为了她愿执子之手与子携老!愿意但愿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要是换了他们,也心甘情愿永远对她一人忠贞不愉!试问找尽天下的美人又怎么能比得过莫离殇美?找尽天下的才女,又若能比得上莫离殇有才?找尽天下的谋士,又怎么能如莫离殇有谋?
得莫离殇一人就是得天下之美,得天下之才,得天下之谋!
脸越来越白了,沧海明珠甚至看着棋子忘了画画,冷汗直流。
”明珠,全神画画!“佟夜冥再也忍不住了,出声提醒道。
”晚了。“莫离殇冷笑了声,纤指将狼毫扔到了洗笔盆中,那如玉般晶莹的指,在阳光下泛着盈盈的光泽,第一次,她的手执起了一颗黑子。
白的是她的指,黑的是那棋,掩映着与众不同的妖娆,一如她的人,妖娆中清纯无限,撞击了众人的眼球!
众人顿时心跳加速都看着她手中的棋子,仿佛落下了不是棋而是贵重无比的东西。
是的,确实是贵重无比,因为这是江山!
一子定江山!
”叮“几不可闻的轻响顿时扰乱的所有人的心,所有的眼睛看着那黑子落在了棋盘的深处,一下围死了所有的白子,那白子如困兽之斗,再也没有反抗的力量,江山一片,全部失去。
黑子以完美绝对地优势胜!
这时莫离殇莞尔一笑,那笑容激荡了所有人的眼,也入了许多人的心。
但见她青葱玉指在琴弦上收了个完美无缺的尾音,将一曲荡气回肠的仙音结束于众人澎湃不已的心情之中。
余音袅袅绕梁三日而不绝。
”得闻此音,人生无憾!“众人唏嘘不已。
”但见明月太子妃之风采,不虚此行!“众人感慨不已。
一时间人们似乎忘了比赛,只是沉浸于莫离殇绝世的风才,闲情雅致到极点的姿容,还有那不绝于耳的美妙琴音。
直到莫离殇站了起来,默不作声地走向了沧海明月。
而沧海明珠却脸如死灰的坐在了琴台之前。
她的琴没弹完,她的棋输的惨淡不已,她的画才刚刚才画完,而她的书法更是未曾开始。
这一次比赛她输得惨不忍堵。
突然她站了起来,声音尖锐道:”她只弹了琴,下了棋,本宫要看看她的画!“
她想就算莫离殇琴弹得好,棋也胜了她,但她决不相信莫离殇的画会比得上她的!
她可是画圣亲自赞誉有加的,她已然输得体无完肤了,她要在画上胜过莫离殇,也算能找出些面子。
想到这里,她更是激动不已,走向了莫离殇的画。
这时太监执起了莫离殇的画展现给了大家,顿时所有的人都用奇怪地眼神看向了沧海明珠。
眼中有鄙夷,有同情,有可怜,有憎恨,有的是各种的情绪…。
但沧海明珠却视若无睹,她偏执的认为他们是因为没有看到过她的画,才会露出这种神色,或者是因为莫离殇的画根本是不堪入目…。
顿时她激动起来,大步走到了莫离殇的画前。
就在这里,她呆在了那里,羞辱感席卷了她的全身!
如果此时有洞,她恨不得钻了下去。
”不,不可能!她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完成这四项?“她歇斯底里地叫喊道:”她是妖怪,对啊,烧死她!她死而复生!她是妖怪投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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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一股犀利的劲风扫向了沧海明珠,而此时佟夜冥腾身而起,在那劲风快到之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沧海明珠拉离了那道冷刀般力量。
“怎么?明月太子要想杀人灭口么?”佟夜冥将沧海明珠护在身后,冰眸子带着零下四十度的温度射向了沧海明月。
“哼,如果本宫想要她的命,她还有机会站在你的身后么?”沧海明月冷哼一声,星眸间亦是寒如碎冰,利如尖刃,唇孤寒的抿着,吐字如冰:“望佟太子看好你的太子妃,莫要祸从口出!”
“只不过说了句实话,明月太子心虚什么?”佟夜冥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轻挥了挥衣袖,漫不经心地走向了座位。
沧海明珠亦跟着他一起走去。
“慢着”莫离殇清越的声音如天外飞音,却清冷得脆如薄冰:“冥太子妃放了噘词就这么走了,是不是该表示些什么?”
“莫离殇,你什么意思?难道你不是妖怪么?你说,你要不是妖怪,你怎么可能做这种常人不可能做的事?”
沧海明珠忍不住地跳了起来,指着莫离殇吼叫起来。
“哼,你都说了常人所不能,但不代表本宫不能!”莫离殇不屑的睨了她一眼,清冷的声音极具讽刺:“又或者说你不会不能代表天下人不会!”
沧海明珠顿时面红耳赤,强辩道:“那你说这天下哪找得出跟你一样的怪物?能在这一柱香的时间做下这四件事?”
“哼,说你孤陋寡闻你还不承认!想来大家都知道六百年前曾经出现过一人,那就是曾以琴棋书画舞五项绝技艳冠天下的女帝云想衣!大家应该也知道二百年前还曾出现过一人,又以此五项绝技而惊艳天下的翩翩公子凌青云!众位可会认为她们二人是妖怪?”
“怎么会呢?女帝开创了当时的太平盛世,其丰功伟绩为世人所称道!而翩翩公子更是一代神医,医天下之苍生,素有云里观音之雅号,怎么会是妖怪呢?”
南宫溪此时突然出声,顿时引无数人点头赞誉。
莫离殇微微一笑:“既然她们不是妖怪,为何本宫会就是妖怪呢?”
沧海明珠立刻尖锐道:“你是什么人?能与她们比么?”
“她不能比,难道是你能比么?你自己无才无德,连画都画不完整,居然还好意思在这里胡言乱语污蔑本宫的太子妃,真是不要脸之至!”
沧海明月再也忍不住了,对着沧海明珠破口大骂,顿时沧海明珠脸如死灰,她没有想到她在沧海明月的眼里就这么不值!这一刻她的天真的塌了下来!
而就在她要崩溃之时那些千金小姐又开始用不屑的眼光看向了她!风言风语如浪般袭向她!
要知道那些千金小姐虽然妒嫉莫离殇,可是莫离殇一直没有出风头的意愿,要不是沧海明珠,莫离殇怎么会艳惊四座?所以会吸引这么多人的眼球,甚至她们看到海云天也对莫离殇有了过份关注!
这一切都是沧海明珠的错,要不是她,莫离殇就是蒙尘的明珠,会永远埋在土里!可是就是因为沧海明珠,让这颗珍珠显出了她特有的绝世风华!
所以她们恨沧海明珠入骨!因为从此任何男人都会以莫离殇为准则来要求自己的妻子了!
于是侍郎的千金第一个发难,嗤之以鼻道:“真是马不知脸长,明明自己技不如人却还有脸在这里胡说八道!”
“就是,听说画圣还夸过她的话呢,你看看,画得是什么?那笔锋,那墨色,连给明月太子妃当侍墨都不配,还好意思跟明月太子妃挑战,真是丑人多作怪!”
“对啊,她那琴啊,天啊!我听了估计半夜都不敢睡觉了,有鬼啊!”另一家千金夸张的叫了起来。
“幸亏后来听了明月太子妃的琴音,简直如临仙境,才趋赶走了刚才的害怕,阿弥陀佛!”
一时间众说纷纷,把沧海明珠更是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她双眼冒火狠狠地盯着莫离殇,那样子就快要把莫离殇吃了般。
而莫离殇只是冷冷地看着她,不声不响。
沧海明珠再也忍不住了,叫嚣道:“你就算是千般狡辩万般抵赖,也不能解释为什么你死了五六日还活过来的事实!这天下又有什么人听说过人死了五六日还能活的?难道这也有先例么?”
此言一出,顿时鸦雀无声,甚至刚才还力挺莫离殇的千金小姐都不足痕迹地离开莫离殇数步,更有甚都往阳光处走去,生怕莫离殇真是鬼怪附体。
沧海明月冷寒道:“这天下都知道是本宫的爱感动了上苍,让离儿复活了,又有什么可奇怪的?”
“哈哈哈…”沧海明珠突然大笑起来,笑得怨毒无比:“太子哥哥,到现在你还要帮她圆谎么?难道这天下就你们两人是相爱的么?本宫倒要看看,别的人死了,她的爱人能不能感动上苍!”
她转过头对外面疯狂地叫道:“来人,去找一对最恩爱的夫妻,将女的杀了,看看那个男的能不能把女的哭活了!如果一对不成,就杀一双,直到杀到有人活为止!”
“你疯了么?”沧海明月勃然大怒,斥道:“你怎么这么恶毒?就为了一个极为微小可能就要杀尽天下相濡以沫的夫妻么?难道佟太子就是这么教育你的么?”
佟夜冥眼睫下垂,巍然不动,仿佛未曾听到般,不知道动的是什么样的心思。
沧海明珠却大笑道:“怎么?太子哥哥可是怕了么?怕你的谎言被戳穿么?还是你心知肚明,莫离殇就是冤魂上身?”
“放肆!”沧海明月仿佛冰雕般的冷寒,眼光犀利如刀射向了沧海明珠:“本宫不是你的太子哥哥,你只是大昭的妃子!今后你再敢胡言乱语,别怪本宫对你不客气!”
“哼,你怕了么?可是你堵得住本宫的口,却堵不住天下的悠悠众口,这天下到时都会知道你惊才绝艳的明月太子娶了个妖怪附体的女人,怪不得明月太子对别的女人不假以辞色,怪不得明月太子对天下女人都等同尘埃,因为他被莫离殇这个妖怪迷上了!”
“说够了没有?”莫离殇手抓住了暴跳如雷的沧海明月,脸上一片清华,如月般孤寒,那眸散发出彻骨的冷,射向了沧海明珠。
“怎么?你害怕了么?”沧海明珠终于扬眉吐气般瞪视着莫离殇。
莫离殇微微一笑道:“呵呵,本宫有什么害怕的?本宫不是妖怪当然不会害怕,不过真相说出来,伤害的人应该是坐在你身边的人!”
“你。什么意思?”沧海明珠看了眼神色微动的佟夜冥,不禁有些结巴
“呵呵,既然你这么咄咄逼人,那么今日不妨当着天下人的面告诉你,本宫是人!当然更不是鬼附体!不过本宫之所以死后五六日又复生,那是因为本宫根本没有死!”
“啊?没有死?”这时一干人窃窃私语起来,关于莫离殇与沧海明月之间的爱情感天动地,他们也是有些耳闻的。
听到这些不禁看了眼神色冰冷的沧海明月,如果莫离殇没有死,那么就不是沧海明月的爱唤醒了她,那么他们的爱还是真的么?而且他们就这么愚弄了天下人,会不会让天下人对他们失望?
“大家肯定会奇怪本宫没有死为什么要装死吧?”莫离殇的冷眸间闪过了一丝的痛。
“这个让朕来回答吧。”这时南宫溪清朗的声音如冷泉激荡,他心疼的看了眼莫离殇,柔声道:“明月太子妃,这种残忍的回忆还是由朕来帮你说,好么?如果朕说的不对,你再补充?”
莫离殇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不说好也不说不好,而是由着沧海明月扶着她坐了下来,那神情冷漠淡然,仿佛事不关已。
“南宫皇上快说说,孤王也想听听。”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的海云天温润的嗓音传到了整个大殿之中。
“大昭莫大将军之女惊才绝艳,曾在接待西秦使臣时艳惊四座,相信大家都曾听说过吧?”
“是啊,本太子也听说过,当时莫家大小姐只寥寥数语就解决了西秦与大昭两国数十年的难题,一下收复了两座城池,当年本太子有事未曾见到明月太子妃的绝世风华,否则定不能让明月太子这般娶得美人归了。”
西门如玉似玩笑般的诉说着,却告诉了众人一个事实,那就是莫离殇有惊世之才。
一些不知道的人顿时哗然,原来莫离殇未嫁之时已然谋略无双了,怪不得能不费吹灰之力歼了南国七万精兵,又能以少胜多灭了东国的三万强将!原来她一直是智谋天下!
只是这样的女人大昭的皇上怎么会把她放去西秦和亲而便宜了明月太子呢?如果嫁到大昭皇室大昭又何愁天下不得呢?
正在人疑虑之间,南宫溪悠悠道:“大家一定奇怪了,既然莫离殇有惊世之才,鬼神之功,为何大昭的皇上会把这么一个人送去和亲?”
不待众人回答,南宫溪接着道:“那是因为明月太子与明月太子妃两情相悦,一个非君不嫁,一个非她不娶!所以明月太子愿举国为聘而娶莫家女儿为妃!”
“天啊,举国为聘,真是好痴情啊!”
“真让人羡慕啊!”
那些千金小姐顿时两眼放光地看着沧海明月,心中涟渏激荡,直叹为何自己碰不上这么痴情的男子呢?
沧海明月却满不在乎地握着莫离殇的手,深情相望,仿佛说的不是他!
“咳咳”南宫溪看着一殿花痴般看着沧海明月的人忍不住咳了咳才道:“当然,明月太子这么说,大昭却不能真的收了这个聘礼,但既然明月太子这么坚决,大昭亦不能驳了西秦的脸面,于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同意和亲!既便如此,西秦还是将一个城池为聘,并准备了十里红妆迎娶莫家女儿!”
“既然这样不是好事么?”西门如玉仿佛听说书般,配合着提问。
南宫溪眼嗖得一冷,恨道:“表面上是好事,可是大昭的皇上岂会容忍这么一个算无遗漏的天生军事才女就这么嫁到了西秦去?”
“难道大昭皇上给莫家小姐下毒不成?”
“西门太子真是聪明,看来深谙此道!”南宫溪轻笑了笑,语气中不无讽刺。
“呃…。”西门如玉摇了摇扇子,掩住眼中的精光。
南宫溪不以为意,看了西门如玉一眼,才道:“确实如此,大昭的皇上怎么会甘心将莫家大小姐嫁于西秦呢?于是让莫大将军,莫大小姐的亲生父亲亲自给莫大小姐下了百日梦!哼,百日梦,顾名思义,百日而亡!这就是要让莫大小姐嫁到西秦后就无声无息地死去!”
“天啊,太恶毒了!”
“是啊,大昭的皇上这么恶毒还情有可原,毕竟为了大昭,可是明月太子妃的父亲也太没有人性了吧?居然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下得去手!”
“这种人真是死不足惜,丢天下父亲的脸!”
顿时唏嘘声此起彼伏,让众人都向莫离殇投去同情的一瞥。
这时莫问也脸色铁青的缩在佟夜冥的身后,不敢露出头来,好在众人对他不熟悉,否则他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偏偏南宫溪不让他如愿,声音陡然变响,充满了戏谑:“莫大将军,不知道事情是不是这样?朕讲的有没有偏差?”
顿时千夫所指,那如刀般的眼光齐刷刷地看向了他,如果那眼光能杀人,估计他就被剐成肉片了!
他低着头,假装没听到。
“呵呵,佟太子,你带来的使者很没礼数,居然能假装听不到朕的话!”
佟夜冥听了抬起了头,冷眸直视着南宫溪,淡淡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莫爱卿并无什么不对!”
“哈哈,真是好笑,这话要是别人口中说了出来,朕倒不稀奇,奇就奇在这话居然出自于你佟太子口中,这天下谁不知道你为了莫家大小姐,一夕白了头?难道你的情意是假的么?难道你这一头白发也是染的么?居然这么无动于衷于要杀你心爱之人的凶手?非但不恨还帮着他?看来莫家小姐不选你是对的,因为你的爱永远是建立在不损害你利益的基础上的!所以你根本不配!”
“你!”佟夜冥豁地站了起来,双目如炬般的紧盯着南宫溪,那眼中的火焰似乎要将南宫溪燃烧殆尽。
南宫溪却讥嘲道:“怎么?就这样佟太子就受不了了?那当初你父王下毒害明月太子妃时,你在哪里?莫大将军亲手下毒时你又在哪里?而刚才你的太子妃口口声声说明月太子妃是妖怪时,你又在哪里?你对莫家小姐的爱真是让人害怕!原来你佟太子就是这么爱人的!爱一个人就是爱到她―――――死!”
他有意把“死”这个尾音拉得极长,让众人都一目了然他的意思。
佟夜冥听了顿时露出痛梦之色,站在那里一言不发,仿佛雕塑般一动不动。
“呵呵,佟太子,不要在这里玩深情了,没有人会被你迷惑的,当初莫大小姐没为你所迷惑,现在这里的人更不会被你所迷惑!”
南宫溪冷冷数语如盐般洒在了佟夜冥的伤口上,他心痛如绞,好不容易结了疤的伤口就这么被揭了开来,又被撒了无数的盐。
他悲怆地看向了莫离殇,沉痛道:“难道在你的眼里你也如他这般看我?”
莫离殇眼轻轻看了他一眼,漫不经心地越过了他,朱唇轻启淡然道:“你与我只是陌路,你又何必在乎我怎么看?”
“陌路?哈哈哈…”佟夜冥突然狂笑,笑得凄然不已,让在场的千金又闻之落泪,心伤不已,没想到佟太子也是个痴情的人,虽然他没有据理力争,可是身在其位不得以不是么?
美人总是容易得到人心,尤其是象佟夜冥这样有权有势的美人,又演绎着情深似海孤苦凄然的美人,顿时又让在座的千金们又怜惜不已。
“哼,佟太子真会煽情,可惜朕不是容易被蒙弊的人。”南宫溪冷冷道:“你也不用打岔,为了掩盖你们大昭的丑陋行径而顾而言他在这里表深情,没有人会感动的,有的只是鄙视,唾骂与不屑!”
“呵呵,”佟夜冥惨然地笑,薄唇如刀轻启:“本宫有什么害怕的?人在朝中身不由已,为了国家大义必然要牺牲小我,就算是本宫有朝一日为了大昭必须送命时,本宫也会义无反顾!”
说完他凤眸转向了众人,语气极为刚硬道:“试问在座各位,如果碰上此事,会让这样的人才流失于他国么?不为已用则灭之,这是帝王之道!有何可以掩着藏着不敢承认的?没错,当日是父皇要莫大将军下的百日梦!不过当时本宫并不知道,就算本宫知道了,本宫也不会阻拦!因为本宫虽然爱莫家小姐,但更明白身上的责任!绝不会为了一已私情而置大昭的百姓而不顾!只是没有想到人算不如天算,莫家小姐不仅仅是莫大将军的女儿,还是天下闻名的仙魔女!她根本没有吃下百日梦,而是将计就计假装中毒,就这么光明正大的在父皇的眼皮底下嫁到了西秦!而让本宫更是佩服的是明月太子亦是好心计!居然利用此事与明月太子妃演绎了一场生死之恋,一场爱情感天动地,却没有人想到里面竟然只是一场美丽的骗局!”
众人先是听着,到最后都惊呆了,没想到莫离殇还有这个身份,竟然是魔宫的少宫主仙魔女!谁不知道仙魔女杀人不眨眼?谁不知道仙魔女下毒于无形?
顿时众人都敬畏地看向了莫离殇,细细地回想着是不是得罪了她!
西门如玉则是诧异的扬了扬眉,看来这个明月太子妃的身份真是让人惊异不已,每每都有惊喜等待!不过看南宫溪与海云天的神情应该是知道莫离殇的身份的,为什么自己的情报局竟然没有查到呢?
想到这里脸变得阴沉。
“既然佟太子都知道事情的前先后果,为何却让你的太子妃在这里胡言乱语蒙蔽众人?”南宫溪懒懒地靠在了椅子里,吊儿郎当的讽刺道。
佟夜冥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沉声道:“要不是南宫皇上道破天机,本宫也一直以为是明月太子的爱感动了上苍,毕竟那日太阳被食不是么?”
他一句话就将自己置身事外,只承认是听了南宫溪所言而推论到结果的。
南宫溪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冷笑道:“佟太子果然是好心思,好筹谋啊!只一句话就将明月太子变成了众矢之的!可是你以为你所说的有用么?知道真相的天下人只会更为他们的爱所感动!他们为了爱用尽的心机,费尽的心血!这不比上苍的垂怜更让人怜惜么?”
一席话说得佟夜冥身形一晃,是的,他又算错了,他以为天下人会憎恨明月太子对他们的愚弄,可是却算错了天下人的同情心!这般历劫而来千辛万苦而寻得的幸福,只会让天下人更敬佩,更信服!
就要佟夜冥黯然地走到自己的桌前时,只听人惊呼道:“天啊,这画!这画是画仙的手笔啊!”
刚才只有少数人看画,一些正想看的人都被沧海明珠的叫嚣转移的目光,此时听到惊呼声,都不约而同看向了莫离殇的画去。
小太监已然将画举到了正中央,那画就这么展现在人的面前,顿时惊讶一片。
原来那画竟然是整个大殿的人,形态各异,神态亦是各异!
海云天的捉摸不定,南宫溪的放荡不羁,西门如玉的风流倜傥,北宫清的淡然如风,沧海明月的深情目光,佟夜冥的阴晴不定,沧海明珠的手忙脚乱,还有那些千金小姐听琴看画的神态,总之是人间百态,一应于画上,惟妙惟肖,仿佛真人。
而那一笔一勾,一点一提之间更是功力卓越,甚至连衣带皆仿佛飘了起来。
如果那画放在对面,就如一个镜子,将所有人都映于其中,而且比真人更多了份神态,因为现在的人都有一张伪装的面具,而只有在斗艺这时才放松出了真实的性情。
“天啊,老朽活了几十年了,终于见到这么完美的一张画。”那个先惊叫的老头,激动地跑到了莫离殇的面前。
“明月太子妃,请告诉小老儿,您是不是画仙的徒弟?”
莫离殇笑着摇了摇头。
“不是?怎么可能?”那老头登时失望的看着莫离殇,试图从她的眼中找出谎言的迹象,可是看了半天,虽然莫离殇的眼光清冷却真实无比。
“林阁老,也许是您看错了。”海云天温和地对那老头说道。
林元可是三朝元老,忠于东国,要不是海云天登基,他根本不会来。
不过他现在却庆幸来了,要不然看不到这千古之作!
这时所有的人都围着画指点着,个个神采飞扬,因为他们屹今为止还没有人将他们画得这般传神的。
“不可能!她怎么可以在这么短时间内将这此人看得这么清?”沧海明珠脸色煞白,刚才她只慌忙一瞥,看到了莫离殇的功力非浅,却没有想到莫离殇竟然是画的殿上的人。
而且她凝神看过,那画与她的画根本不在一个档次上,甚至超过了画圣的画技。
于是更是疯狂了,叫道:“你作弊,定是早就准备好的画趁着我们不注意换的!这画连画圣都比不上,怎么可能是你画的?”
顿时所有的人都鄙夷的看着她,有道是输不要紧,怕就怕输不起!这满朝文武,千百双眼睛看着,明明是莫离殇亲手所画,墨迹还没干,她居然说莫离殇是偷龙转凤,简直不要脸之至!
连佟夜冥都眉皱了起来,斥道:“明珠,别胡说八道,丢人现眼了!”
“我丢人现眼了么?是不是我丢你的人了?还是你根本对她念念不忘?”沧海明珠被佟夜冥这么一斥更是心中有怒,她与佟夜冥本来就是为了利益各取所需,加上她一惯飞扬跋扈,顿时气得反言相讥。
众人好笑地看着两人反目的样子,都不去劝,现在他们都被莫离殇的画所吸引了。
这时有人从画中转过神来,对着旁边的字念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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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
大河上下,顿失滔滔。
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
须晴日,看红装素裹,分外妖娆。
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
唐宗宋祖,稍逊风骚。
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
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女主非穿越人士,此处引用*诗词只因为此诗比较大气磅礴,请美人们不要纠结)
“好字,好诗,好气魄啊!”众人一连三个好,称赞声不绝于耳,欣赏时眉飞色舞的样子仿佛这诗这字他们写的,而不是莫离殇的手笔!
尤其是那诗中之意,每个野心勃勃的人都自动的将这个“还看今朝的风流人物”暗中认为是自己,顿时只觉豪情壮志由然而生,一时间仿佛天下都在脚下!
“天啊,看这字,苍劲有力,笔锋尖锐,力透纸背入木三分,要不是亲眼所见,真不敢相信这是明月太子妃这个弱质女流所书,集天下四大家书法之精髓,就算是书仙也不过如此!”
顿时赞美之声又此起彼伏。
“是啊,这诗中的气势也非一般人所能做出,这简直是书画诗三绝啊,这画当称得上是绝世珍品啊!”
“是的,真没想到明月太子妃竟然是这般胸有丘壑之人,铮铮风骨让世上男人都忘之兴叹啊!”
那一阵阵的赞美声让沧海明珠听得脸如死灰,怨毒的眼神死死地盯着莫离殇,恨恨不已。
而莫离殇却淡然的喝着茶,仿佛这一切与她无关。
这时那个林阁老又惊叫起来:“不对,不对…。这不对啊!”
顿时沧海明珠一阵雀跃,难道林阁老看出什么端倪来了?难道真是莫离殇作弊不成?
喜笑颜开地看着林阁老,连语气都有着与往常不一样的客气:“林阁老,这字是不是她作弊的?”
林阁老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对她斥道:“作弊?亏你想得出来,这字明明是书仙的风格啊!老夫酷爱书仙的书法,但凡世上有流传老夫都会不惜重金购买,所以对他的笔风已然烂熟于心,哪怕不认识自己的也不会认错书仙的。走走走,你走开些,不要挡着老夫欣赏字。”
说完毫不客气地推开了沧海明珠,又沉浸入对书法的痴迷中去了。
沧海明珠措不及防被推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引得众家千金掩唇大笑,顿时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了进去。
她刚站直了正想发火却被急欲欣赏书画的人推了开去,所有的人忘了莫离殇也忘了她,全部都沉醉于这副惊世之作中,她看着围得人山人海的画,恨得睚眦俱裂!
这时那林阁老疯了似得推开了众人一路小跑到莫离殇身边,激动不已道:“明月太子妃,你既然不是画仙的弟子,那一定是书仙的弟子吧?”
莫离殇又笑着摇了摇头。
林阁老仿佛是心脏病发作般,顿时脸色惨白,倒了一步,喃喃道:“怎么可能?这字明明是书仙的风格,你能将他的字临摩得一笔不差,怎么可能与书仙不相干呢?”
看林阁老是爱字之人,莫离殇又怜他年纪老迈,于是柔声道:“不知道林阁老欲找书仙作什么?”
林阁老听莫离殇的意思竟然是认识书仙的,于是仿佛变脸瞬间红光满面,激动道:“老夫就知道明月太子妃是认识书仙与画仙的,老夫自幼爱书画,为了书画可以倾家荡产,到了老年,尤其是爱画仙与书仙的作品,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家产,买尽了他们的巨作,眼下老夫已然八十了,看来是没有多少年好活了,唯一的愿望就是见见他们两位老人家,所以请明月太子妃成全老夫的一片仰慕之心。”
说着就要向莫离殇跪下去。
莫离殇听到林阁老说书仙画仙老人家几个字时,唇狠狠地抽了抽,差点就摸了摸自己的脸,难道自己已然很老了么了?
待看到林阁老欲跪下去,连忙侧身不受他一礼,一股内力将他扶起来道:“林阁老不必这么多礼,那书仙与画仙并不年老,更受不起阁老之礼!”
“他们不老?”林阁老有一瞬间的懞懂,他自以为能将书画演绎到如此境界非几十年的功力不可能成就,甚至有可能是百岁老人都不止。
这时南宫溪扑哧一下笑出声来,戏谑道:“林阁老,难道你以为明月太子妃是老人家么?”
“明月太子妃?”林阁老茫然的看了眼莫离殇,摇头道:“太子妃才二八年华,怎么可用老字称得?”
“那你叫她老人家?”
“啊?”林阁老一时没想明白,等想明白了,顿时如见鬼般看着莫离殇,目瞪口呆,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道:“你…你。就是书画二仙?”
莫离殇调皮地笑了笑:“这书仙画仙都是世人抬爱,我自知学海无涯断不敢自称书仙画仙,以免玷污了二字的高洁!”
顿时所有的人都抬起了头不可置信地看向了莫离殇,鸦雀无声!简直比刚才看到莫离殇四项绝技还要震惊,一个个露出活见鬼的表情来。
连沧海明月都忍不住的盯着莫离殇,双眼冒火,低声道:“你还有什么瞒着我?”
莫离殇微微一笑,目光柔软:“回去言无不尽,知无不言!”
南宫溪则开心了,终于在莫离殇身上还有沧海明月不知道的东西,而他却知道了,这让他不禁沾沾自喜。
海云天亦是有些意外地看了眼莫离殇,眼中划过了一丝莫名的情绪。
佟夜冥目光呆呆地看着莫离殇,可是她的眼中只有沧海明月,根本没有他的存在,一股钝痛迅速漫延开来,原来两世的爱,他却依然没有看透过她,从来没有用心去看过她,了解过她,却还天天叫着爱她!这一刻他知道他早就与她背道而驰了。
西门如玉的眼中不禁多了些与众不同的色彩,怪不得!怪不得他这样的人会为了她而不回西国,而甘愿呆在他国的太子府寄人篱下!原来她果然是一个宝藏,让人越挖越兴奋,越挖惊喜越多!甚至连他也快动心了。
其余的人就不必说了,全都如吃了鸡蛋般张着嘴,眼中布满了不可置信。
是啊,这画是画仙的笔风,这字是书仙的字迹,而莫离殇不是画仙,书仙的徒弟,那么是谁?不就是画仙,书仙本人么?!
沧海明珠先是征愣,随后疯了似乎大叫:“不可能,你才十几岁就能练出这么好的字,这好的画?你要么是妖怪要么是骗人!”
“呯”一道凌厉的劲风扫向了沧海明珠,一个脆响的耳光狠狠的打在了沧海明珠的脸上。
沧海明珠捂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沧海明月,撕心裂肺地叫道:“你居然打我?”
沧海明月怒斥道:“冥太子妃,打你是轻的!要不是今日是东王登基的典礼,就凭你这般三番两次妖言惑众污辱本宫的太子妃,本宫就了杀你!”
佟夜冥脸色一寒,拉过了沧海明珠,对着沧海明月淡漠道:“明月太子似乎是越俎代疱了,本宫的太子妃再不好由本宫的来调教,用不着你来出手,别忘了她已经不是西秦的公主,而是大昭的太子妃了!”
“那好!看好你的狗,不要让这狗出来乱咬人!”
沧海明月可谓毒舌无比,骂沧海明珠是狗不是间接骂佟夜冥也是狗么?
而沧海明珠听了更是心痛如绞,原来她在沧海明月的心中就是一条狗!
佟夜冥的脸色更冷了,眼光犀利如刀瞪视着沧海明月。
这时莫离殇拿着那副画递给了海云天,轻声道:“东王登基,本宫无以为敬,就将这画送于东王为贺礼,望东王莫嫌弃!”
“哈哈,怎么会呢?这书画双绝再配上这么气势磅磗的诗,真是倾城难求啊,孤王很是喜欢,谢谢明月太子妃了!”
一句话将这副画给予了极高的评价,以城都难求的字画啊,那是什么概念?
“东王喜欢就好。”莫离殇淡淡的笑了笑。
这时林阁老双目冒火地看着那画,大有从海云天手上抢过来的架式。
海云天看了林阁老的样子,不禁好笑,温和道:“林阁老,此画是明月太子妃赠于孤王的,不能给你。”
林阁老才如泄了气的皮球般耸着肩往自己的座位上走去,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
莫离殇见了不禁也好笑起来,没想到天下还有如此爱画成痴的人,于是对林阁老道:“林阁老,听说下个月就是您的大寿,如果不嫌弃我才疏学浅,过几日我为阁老画张画作为贺礼如何?”
林阁老大喜过望差点老泪纵横,喜道:“多谢明月太子妃,待老夫寿筵那日,老夫定红毡满园倒履相迎!”
“林阁老不必客气。”
林阁老这才心满意足地坐了下来,一直笑呵呵地喝着酒。
南宫溪看着没有好戏可看了,于是凤眸邪佞地看着佟夜冥道:“佟太子,愿赌服输,今儿个就把你那座破山的交接给办了吧。”
佟夜冥脸色一冷,沉声道:“拿纸来。”
这时沧海明珠腾的又跳了起来,大叫道:“说是三局两胜,现在才一局,怎么就能定我输呢?”
顿时所有鄙夷的眼光扫向了沧海明珠,也许是沧海明珠经过这一会已然练就了铁布衫金钟罩的厚脸皮了,她根本无视众人不屑的眼光,抬起了头站在了那里,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式。
“扑哧”南宫溪突然笑了起来,扫去一殿的沉寂。
“你笑什么?”沧海明珠气恼的斥道。
“没什么。”南宫溪摇了摇头,玩味的瞥了眼她,才道:“今日才发现冥太子妃原来也是武林高手,竟然将金钟罩练得个刀枪不入了,可喜可贺啊!”
说完转向沧海明月笑道:“明月太子,这等登峰造极的武功不是在西秦练就的吧?”
沧海明月难得配合摇头道:“自然不是,我西秦没有这般功夫。”
“哈哈,那太好了,佟太子,别人都说朕的脸皮薄,一直想练这功夫,不知道佟太子可否赐教?”
佟夜冥寒凉地看了眼南宫溪,只作没听到。
南宫溪又大笑了起来:“原来这是大昭的不传之秘啊,怪不得冥太子妃练得炉火纯青,连佟太子这身横练功夫亦是堪比城墙啊!”
“南宫溪,这是本宫与莫离殇之间的事,关你什么事?你管好你的南国,管好你的小倌就行了,少在这里废话连篇!”沧海明珠勃然大怒,当下也不给南宫溪面子,大肆呵斥。
南宫溪顿时脸色一变,阴阴一笑道:“技不如人还在这里纠缠不休,简直舔不知耻!”
“你…。”沧海明珠也脸色暗沉,咬了咬牙,对着莫离殇道:“本来本宫说比琴棋书画,可是是你要一起比的,那么这四项只能算一项,自然是比了一局!难道你堂堂西秦的太子妃还想借机耍赖不成?难道西秦的太子妃除了这些个微未小技就没有别的能拿出手了么?”
“输了就输了,哪来这么多的诡辩?”南宫溪恨恨地瞪了沧海明珠一眼,没想到这个女人这么讨厌,眼下莫离殇身怀六甲,还有这么多的精力跟她耗着?
“有道是兵不厌诈,这要不是莫离殇给了本宫可乘之机,本宫又怎么会抓着这点不放?本宫只知道战场之上,先机一失就会一败涂地,眼下不能怪本宫不通情理,怪只怪莫离殇思虑不周!”
“够了,你说吧,还想比什么?”莫离殇懒得跟这个跳梁小丑多费口舌。
“比计谋!刚才你赢了,这次本宫先出题!”沧海明珠迫不及待地说道,眼中一闪而过阴谋的味道。
莫离殇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不置可否。
只听沧海明珠侃侃道:“眼下西秦的五万大军围于我大昭的西边边境,试问,太子妃有何良策让西秦退兵?”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这哪是斗智?分明是阴谋!
谁都知道现在西秦五万大军围住了大昭的西边边境,而南国亦有相助之意,而听说东国当时的帝王海东青亦是有意与西秦联合攻打大昭,现在新帝上来应该也会秉承海东青之意,所以西秦的这五万兵马对大昭来说如骨骾在喉,不吐不快。
眼下狡诈的沧海明珠竟然用这个问题来比赛,简直是狡猾无比!无耻之极!
如果莫离殇说出了办法,那么等于帮大昭解决了一个天大的难题!如果莫离殇答不出,那么等于输了这一局。
于是众人都拭目以待,不知道莫离殇该怎么回答。
“哈哈哈,佟太子真是娶了个好太子妃啊,不但文才武略样样精通,还能设计论谋,果然是天下第一才女啊!”
南宫溪的话中极尽讽刺之能事,说得沧海明珠面红耳赤,却兀自死挺在那里。
佟夜冥则淡淡一笑,云淡风轻道:“兵不厌诈,沙场也好,朝廷也好,比赛也好,时时刻刻都是计谋!”
“佟太子你可不可以再不要脸些?”
“可以。”
南宫溪气急反笑:“原来佟太子说话是用肺来说话的。”
西门如玉忽得一笑道:“此话何解?”
“全是废话!”
莫离殇突得笑了出来,笑容比星光更灿烂,让天地都失色,眩花了所有人的眼。
佟夜冥的脸色更黑了,轻哼一声,端起了酒杯恨恨地一饮而尽。
看到佟夜冥吃瘪,南宫溪乐了,亦端起酒杯抿了口,赞道:“好酒。”
转头对莫离殇道:“明月太子妃,告诉她怎么做!让她找个地缝钻下去,不用给朕面子!”
莫离殇无语的看了眼南宫溪,这家伙,没事找个屎盆子往自己头上扣,贬低沧海明珠时何尝不是贬低了自己。
佟夜冥手微微一顿,目光冷如冰刃看向了南宫溪,这南宫溪话里话外分明暗指沧海明珠与他有一腿!沧海明珠与他南宫溪的面子有什么关系?现在沧海明珠是大昭的太子妃,这般说话无疑是当众打他佟夜冥的脸!
众人都窃窃而笑,当然知道是南宫溪有意恶心佟夜冥,都不会当真认为南宫溪与沧海明珠暗通款曲的。
沧海明珠听了脸变得通红,恨得咬牙切齿瞪着南宫溪,那样子恨不得剥了南宫溪的皮,抽了他的筋。
南宫溪却惬意地抿了一口酒,无赖道:“你看朕作什么?还看得这么含情脉脉?朕是不会看上你这种要才没才要脸没脸的人,怎么你还这么不识趣?别忘了你的夫君是大昭的太子,要给自己留点脸面!”
“你说什么?”沧海明珠勃然大怒,拔出腰间的软鞭横扫向了南宫溪。
“哼,米粒之珠也放光华!”南宫溪一把拽住了鞭头,微一用尽,那鞭子就寸寸而断,掉到了地上。
沧海明珠见了先是一愣,随后哭天呛地道:“你毁了我的鞭子!你这个混蛋我要杀了你!这是太子哥哥送给我的!”
莫离殇猛得回头,瞪着沧海明月道:“这是你送的?”
沧海明月坚决地摇了摇头:“不可能,我怎么可能送她东西?”
南宫溪又邪肆的笑了起来:“亏你还当作宝贝,原来是自作多情,根本不是明月太子送的。”
“怎么可能?”哭得不能自己的沧海明珠听了猛得抬起看向沧海明月道:“太子哥哥,这怎么可能不是你送的?明明父皇给我时说是你给我准备的成|人之礼!”
沧海明月嫌恶道:“都说了不是本宫送的,还罗嗦什么?本宫这辈子只会送一个女人东西,那就是离儿!”
沧海明珠大受打击,原本以为他不爱她,至少还曾对她有过心,还曾为她精心准备过及笄之礼,可是现在她才知道,原来都是笑话,这个她爱若至宝的鞭子根本就是父皇给她的!
她咬了咬牙,恨恨地看莫离殇,气道:“如此你快说答案吧!”
莫离殇冷眸子扫向了她,微了停留,忽略而过,看向了众人,浅浅一笑道:“这个题太简单了。”
她清越的嗓音仿佛带着魔力般引人入胜,所有的人都齐刷刷地看向她,等待着她说出惊天动地的退兵方案,雀跃不已。
毕竟莫离殇用兵如神,让人惊为天人,如此再听到一个绝妙的退敌方案更是不虚此行!
谁知莫离殇只是回过身对沧海明月柔声道:“明月,退兵吧。”
“好!”淡淡的声音,柔柔的回答,不容置疑的坚决!
“啊?”众人再次昏倒,这也算?就这么简单?就这么轻易?就这么毫无任何悬念?
太夸张了吧!
“冥太子妃,你所出的题本宫做到了,所以……”莫离殇唇间勾起了讥嘲的笑,一字一顿道:“你又输了!”
“不!不对!你怎么可以这么做?你这是作弊!你这是使美人计!”
沧海明珠疯狂的大喊,她不相信,沧海明月为了莫离歼竟然五万精兵等同儿戏!如果将士要知道他们曾满怀激|情,长途跋涉背井离乡准备为国家荣誉而战时却因为一个女人的话而退了回去,该如何愤怒?
这沧海明月怎么敢?怎么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做下这人神共愤的事?他怎么可以这么宠着莫离殇,宠到了没有原则!这让她如何不怒?如何不恨?如何不怨?
“不算,这不算!”
她只有尖叫来突出她满腔的恨,整个大殿里就她如疯子般的叫嚣着。
连佟夜冥都惊诧地瞪着眼睛看着沧海明月。他疯了么?为了一个女人竟然连国家大义而不顾了?如果现在三国同时攻城,大昭必会失了半壁江山,而他只为了博莫离殇一笑,让莫离殇赢了这局,就义无反顾的退了兵!让暗潮汹涌的时局再次重新洗牌!
忽然间他知道自己输得很彻底,因为换了他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不会因为莫离殇而放弃这个天赐的良机!因为他会想这局输了不是还有第三局么?为什么要将江山进入这个赌局?
可是沧海明月却不是这么想的,他想要的就是莫离殇完胜!要莫离殇用最优雅的姿态站在高处!
他的心里只有莫离殇,在江山与美人之间,他的选择只有一个,而且始终如一,那就是莫离殇!
这一刻,佟夜冥目光复杂的看向了莫离殇,两世为人,她终于找到了不带一点杂质爱她的人!
也许他该放下了,因为他永远太过于功利,永远不能把她放在第一位!他对她是一种求之而不得的心态!他对她的爱远远没有江山来得重要!
可是心怎么会这么疼?疼得无法呼吸?
眼中的幽深瞬间破裂,凌乱无比。
“明月太子你怎么可能这般玩弄天下的人?”半晌他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兵退了,那么他就要将沧海明月为了美人不顾天下的恶行公诸于世,让天下人知道沧海明月虽然惊才绝艳却不是能立在最高峰的人,因为沧海明月会为了一个女人而放弃天下!是不值得依靠的人。
“天下苍生?”沧海明月嗤之以鼻,凤眸森然道:“难道佟太子认为打仗就是为了天下苍生么?你以为天下有多少人愿意打仗?有多少人为了上位者的野心从此抛头颅洒热血?又有多少人愿意马革裹尸征战沙场?难道他们不愿意与家人共享天伦之乐么?难道他们不愿意共享太平盛世么?难道他们不愿意吃饱穿暖过得惬意的生活么?难道你以为他们的血液里流窜的是疯狂的杀戮么?错了!”
沧海明月的声音铿锵有力,坚定而不可动摇,这一刻更是如钟鼓般敲击了人心!
他语声微顿道:“他们最愿意的就是天下太平,与家人共同团聚!是我们,是我们这些上位者的私欲令他们颠沛流离,是我们这些野心勃勃的人令他们家不能家!你佟太子的命是命,他们的命就是不命么?难道他们不是人生父母养的么?难道他们不是十月怀胎而生的么?凭什么?你佟太子的一句话就要这么多的人死于非命,那些人甚至有的才成年!有的家里还有嗷嗷待哺的婴儿!有的更有八旬老父母!你说你挑起战争,你于心何忍?”
佟夜冥被问得一阵狼狈,腾的站了起来,怒目道:“别忘了,是你先挑起了这场战争,是你的五万精兵连夜奔赴到了我大昭的边境!现在你却这么官冕的说得这么悲天悯人,把这嗜杀的罪名扣在了本宫的头上!本宫真是佩服你颠倒黑白的本领!”
“哼,要不是你令本宫太子妃坠下深渊差点一尸两命,本宫怎么会妄动兵力?难道你大昭欺到本宫的头上,本宫不能反抗么?难道我西秦的儿郎都是孬种么?他们是不愿意战争,可是他们会为了尊严而战!这才是我西秦的铁血男儿!”
他的声音是带着内力传出去的,顿时殿外的的西秦精兵异口同声叫道:“保家卫国死不足惜,西秦尊严不容侵犯!”
那声音整齐而有力,如九天凤鸣直冲云霄,把众人吓了一跳。
各种眼光看向了沧海明月,看来沧海明月果然名不虚传!
佟夜冥悻悻地看了眼沧海明月,对于莫离殇被逼坠崖,他的确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众人都沉浸于沧海明月慷慨激昂的一番言语中,不自觉地有些反省,争霸天下真的那么重要么?真值为了江山而置黎民百姓而不顾么?
“不行,这不算,我还要比!”这时沧海明珠疯狂地叫了起来。
“你还要不要脸?”南宫溪再也不忍不住了,打破了不骂女人的惯例!
“她还要不要脸,用美人计让太子哥哥退兵!”
“美人计也是计,要换了你,估计你祼奔三圈,也没有人为你退兵的!”南宫溪的毒舌再次发挥了强大的功能。
沧海明珠两眼冒火,对于南宫溪恶毒的话自动忽略,她愤怒的眸子盯着莫离殇道:“莫离殇,有种你再跟我比最后一项,你要赢了我,我才无话可说!”
“看来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莫离殇不屑地看了她一眼,才道:“说吧,还想比什么?本宫累了,比完了要休息了。”
顿时屈辱感充满了沧海明珠的心头,她怎么可能这么漫不经心?怎么可这么云淡风轻?难道她以为她自己是神么?什么都会么?能把她沧海明珠狠狠地踩在脚底下么?
沧海明珠愤怒无比地看着莫离殇,看着她身怀六甲的肚子,恶毒的眼神来回转着,突然笑道:“好,最后一局比舞!”
她的声音高而尖锐,一下传遍了整个大殿。
所有的人都黑了脸,都用怀疑的眼光看向了她,然后又看向了佟夜冥,那眼中全是毫不掩饰的不屑与讥嘲。
“天啊,居然有这么不要脸的人!自己都输了两局,还不死心,居然要跟快生孩子的人比舞!”有的大家千金实在看不过去了,不禁指责出声。
“是啊,她怎么不跟男人比生孩子去?这个她一定会赢的!”
“啊,是啊,姐姐不妨建议一下冥太子妃,她都输了两局了,如果跟男人比生孩子,她一定会赢的。”
“那也未必,听说这个太子妃嫁给冥太子时就与她的手下不清不白,你说冥太子能让她生下皇家子嗣么?”
“天啊,还有这回事么?那她不是破鞋么?就这样还敢嫁给冥太子?”
“不是有西秦这个娘家么?”
“可是她对西秦这样,哪还象是对娘家的态度啊?”
“所以说她这种人就是贱啊,以为嫁了人就忘了娘家了,听说她还是西秦原皇后领养的,真是个恩将仇报的东西。”
“就是说嘛,非我族类不可信,这皇家的血脉何等纯正,她一个来路不明的人却坏了西秦百年的声誉,明月太子真是好可怜啊!”
“明月太子妃也可怜,挺着大肚子居然还要跳舞!”
这些大家千金本来就恨着沧海明珠,待见沧海明珠又一路输了下来,更是心中不屑,眼下更是毫不避讳的说出了沧海明珠的丑事。
海云天则是假装未听见,根本不加以管束,那些臣子善于鉴貌变色,见海云天有姑息的意思,更是不会管自己的孩子。
一时间群矢所指,都指向了沧海明珠。
沧海明珠却是仿佛老僧坐定般根本不为外界所动,只是恶狠狠地看着莫离殇。
“怎么?明月太子妃可是怕了?不敢比了?如果怕了这就认输也行!不过第二局是你作弊,不算,咱们今日就是平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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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沧海明珠,有道是人至贱则天下无敌,你与佟太子不愧为夫妻,连这种不要脸的事都做得明正言顺!”南宫溪再也忍不住了,一反刚才的慵懒无赖,眼如刀霜,狠狠的剜向了沧海明珠。
沧海明珠想到刚才南宫溪对她的羞辱,亦怒言相向道:“南宫溪,你又算什么东西?莫离殇可是西秦的太子妃不是你南宫溪的太子妃,要你在这里唧唧歪歪作什么?难道你与莫离殇还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成?”
此言一出,众人都心里泛起了嘀咕,虽然讨厌沧海明珠的为人,但她的话还是彼有几分道理的,这南宫溪可是对莫离殇的确与众不同了些!
可是要说两人有什么暖昧也不可能!要是真是如此,沧海明月亦不会同意的,但看沧海明月的表情分明是认同了两人之间流转出的那份与众不同的亲昵的。
南宫溪不怒反笑,那对极为美艳的桃花眼中更是泛着森森的寒光,他花瓣似的唇轻扯了扯道:“明月太子妃惊才绝艳,风采无人能敌,朕就是仰慕明月太子妃怎么了?难道你有意见么?难道是因为朕对你不屑一顾,你心有不甘么?告诉你,还是那句话你脱光了祼奔三圈,朕也不会看你一眼!你就算给明月太子妃提鞋都不配!”
此言一出非但洗清了他与莫离殇之间的暖昧,更是让人觉得南宫溪心怀坦荡,要知道这天下有谁能这般光明磊落的承认喜欢有夫之妇,由此可见他一片坦诚毫无杂念!
这时西门如玉眼波轻闪,声如浮云飘飘而至:“明月太子妃确实是天下少有世间全无,别说南宫皇上了,就算是本宫亦是心存仰慕!”
听到他的话,沧海明月的眼陡然一眯,便欲发作。
这时南宫溪抢先森然道:“西门太子小心祸从口出,明月太子妃天仙般的人儿岂是你这般凡夫俗子能随便仰慕的?”
西门如玉被南宫溪这么一刺竟然不生气,反而笑道:“本宫就不明白了,本宫与南宫皇上相差亦不是太多,为什么南宫皇上能仰慕,本宫就仰慕不得了?”
“嘿嘿,那当然,朕好男风,喜小倌,不喜美人,这天下皆知,朕对明月太子妃是姐妹情深!难道你西门太子也如朕一般嗜好么?也想与明月太子妃来个姐妹情深么?”
顿时,西门如玉僵在了那里,他自然不能承认自己是好男风的,否则回国后就不是太子了!堂堂一国太子怎么可能是断袖呢?
他讪然地笑了笑,尴尬间不免暗藏讥嘲道:“这个本宫自然比不了,原来南宫皇上与明月太子妃是姐妹情深才仰慕非常的!”
“西门太子这话说得,难道你把朕当女人么?”南宫溪不禁恨恨道。
西门如玉脸色一沉,心想,你自己都说与明月太子妃是姐妹情深!这不是当而是本来就是!
脸上却笑了笑,不再言语。
南宫溪也不再紧盯着他不放,好象生气般喝了口酒。
众人不禁掩口暗笑,这个南宫溪真是一个与众不同的皇上。
莫离殇心中一阵感动,这个弟弟为了她连名誉都不要了!
要知道以南宫溪这般的替她出头,定会有些风言风语传了出去,到最后定然会成了莫离殇美色诱人引得南宫溪失了魂魄,于莫离殇清誉定是有损的。
而南宫溪此番话一出,众人都道南宫溪是断袖,那么仰慕莫离殇就根本不存在什么暖昧之说了。
“你们这般仰慕来仰慕去,谁知道仰慕的却是个缩头乌龟,连挑战不敢接的人!”沧海明珠看到两人风度不凡的天之骄子居然为莫离殇又掐起架来,心中更是极度的不平衡,妒嫉的心都快烧了起来。
“冥太子妃,这明月太子妃确实是就要临盆了,你让她与你比舞也太过强人所难了吧?”海云天一直不怎么说话,这时也淡淡地开了口。
“东王此话差矣,有道是愿赌服输,这条件可是莫离殇自己开口的,是她让本宫随便选,本宫擅长舞蹈,自然要以舞取胜!难道东王想让本宫以已之短而攻她所长么?如果东王怜香惜玉的话,直接就宣布本宫输了就成了,何必还要比呢?或者说直接让佟太子把灵芝山拿出来让大家均分得了,也省得大家多费心思!”
海云天见她如此无耻话里话外竟然硬指他与莫离殇也有些不清不白,顿时愠怒道:“话虽如此,但人贵有自知之明,刚才两局你已然输了!你既然说愿赌服输,为何不认输呢?还要弄出个什么比舞之说?”
沧海明珠见海云天的口气明显的帮着莫离殇,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语气刻薄尖锐再也毫不顾忌了:“都说第二局是她莫离殇使诈不能算,何来赢了两局?东王这般推三阻四的难道也是莫离殇仰慕者么?”
“你!”海云天温润的眼变得犀利无比,手猛得抓住了龙椅把手,一字一顿道:“简直不可理喻!”
“真是疯狗到处咬人!”南宫溪亦不屑的斥了句。
“好了,我比!”莫离殇眼见着沧海明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再说下去指不定还要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遂打断了众人的争议。
“离儿!”沧海明月大惊,急道:“你这么大的肚子怎么可以跳舞?你疯了么?就算输了这局又能怎么样?你根本不用理她,赢了两局就是赢了!”
“太子哥哥,这天下可都看着呢!你怎么可以颠倒黑白呢?第二局怎么能算她赢呢?她这算是办法么?分明是你们串通好了耍的诡计!”
“你闭嘴!”沧海明月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道:“你真把沧海家的脸给丢尽了!”
沧海明珠到此时已然心死,她惨然一笑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都嫁给了佟太子,冠上了夫姓,与沧海家有什么关系?就算丢脸也有太子来责怪,与你又有什么干系?”
“你果然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告诉你,今日有本宫在,绝不会容你胡作非为!”
“呵呵,明月太子,今日之势恐怕由不得你!是你的太子妃答应与我比试,难道你想让天下人都耻笑你的太子妃言而无信么?”
“你简直…。”
“好了,明月,不用跟她争口舌之利白白地失了身份!不就是跳了一个舞么?难道你不相信我?”
“可是…。”沧海明月担心地看着她的肚子。
“放心吧。”莫离殇对着他温柔地笑了笑,随即冷眸盯着沧海明珠道:“你要怎么比?”
“我们站在圆台上比,谁台前看得人多就说明谁跳得好!”
“圆桌?”莫离殇扫了眼那一丈方园的桌子,唇间勾勒起孤冷的笑:“你不觉得那桌子太大了么?”
这次轮到沧海明珠呆愣了下:“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在手掌上跳!”
莫离殇一字一顿顿时惊得人都瞠目结舌,看着莫离殇那几乎看不到脚尖的肚子,怎么也想不到莫离殇会提出这么危险的方法。
连沧海明月都忍不住皱起了眉,不满道:“离儿…。”
莫离殇展颜一笑,对他道:“难道你不相信自己么?”
瞬间沧海明月明白了,眉散了开来,看着莫离殇的眼柔情似水。
“哈哈哈,”沧海明珠疯狂的大笑,她讥嘲地看着莫离殇道:“这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今日本宫就要看看你这个仙女怎么从天上跌落凡尘的!”
唇微微地勾起,莫离殇冷冷地看了眼她道:“那就让天下人拭目以待吧。”
说完身体转向了沧海明月,拉着他的手轻柔漫语道:“明月,我还没有为你跳过舞,今日你愿不愿用手拖起我,让我为你舞一曲?”
“愿意,当然愿意,我愿意一辈子用双手托起你所有的梦想与幸福。”沧海明月激动地搂住了莫离殇,声音如海浪般的深沉,让那些千金小姐听得心潮澎湃。
这时南宫溪突然作怪道:“离姐姐,我也愿意。”
“你闭嘴!”沧海明月与莫离殇脸色一变,同时对他恶言相向。
他无奈的摸了摸鼻子,幽怨道:“不愿就不愿,何必这么凶呢?伤了朕一颗脆弱的心灵!”
“扑哧”西门如玉突然笑了起来,对着南宫溪笑道:“要不本宫将手借给南宫皇上,也让南宫皇上过一下瘾?”
南宫溪一阵恶寒,鄙夷道:“等你成了断袖再说吧。”
“哈哈哈…。”西门如玉大笑,眼中划过了一道莫名的光芒。
众人有些好笑地看着南宫溪,只觉南宫溪此人彼有有趣,竟然没有一点上位者的威仪,跟他相处轻松不少。
而那些千金小姐更是大呼可惜,没想到这么个俊美无双,龙章凤姿,权高位重的美男子竟然是个龙阳君!
沧海明珠则走到佟夜冥身边,面无表情道:“太子,一会你托住臣妾!”
佟夜冥看了她一眼,眼却不由自主地看向了莫离殇,心想为什么是他的手托沧海明珠,如果是他托着她该多好啊
沧海明珠恨恨地瞪了他一眼,沉声道:“太子莫忘了大事,这可不是儿女情长的事,如果赢了,那万里江山可是就手到擒来了!”
此话一出让佟夜冥犹如醍醐灌顶,顿时心头清凉,他皱了皱眉并不出声,而是走到场中将掌伸了出来。
这时沧海明珠轻身一跃,跃上了佟夜冥的手掌之上,佟夜冥竟然掌心未有一丝的下沉,稳稳地托住了她。
她粉红的纱裙轻轻的飘扬,配着如花的娇容,挥袖间流荡出阵阵幽香,仿佛流淌在手心的花瓣,不得不得说沧海明珠虽然讨厌,却也风华万千,那袅袅轻动间,腰若约束仿佛一折即断,步履轻盈仿佛人间的精灵,再配上她本就国色天香的容颜,妖娆如四月的牡丹,透着无穷的华美与雍荣。
众人惊艳一眼中,不禁生出了即生瑜何生亮的感慨。
“离儿…”沧海明月柔情万丈地看了眼莫离殇,单膝跪地,将手放于地上,只是为了能让莫离殇很容易的踩了上去。
顿时一片唏嘘之声,都道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没想到沧海明月爱莫离殇如斯,竟然不惜单膝跪地,而且自然流畅,那行云流水般的动作让众人心神一跳。
阳光正好斜斜的射了进来,挥洒在沧海明月的身上仿佛披上了金甲的神人,而莫离殇就如仙女临凡,一对金童玉女美得仿佛不食人间烟火!
那些大家千金更是嫉妒羡慕的快把眼珠子都瞪出来了,这样的男人就算当一天的相公她们都死而无憾了!
南宫溪微笑着看着,仿佛沧海明月本该如此。
西门如玉则是讶异的扬了眉,眼中掠过一丝莫名的情绪。
唯有海云天坐在高处,处变不惊,那琉冕早就遮住了他所有的情绪。
莫离殇对沧海明月微微一笑,手轻扶着他的肩,众人只觉眼前一花,就见莫离殇如蝶般轻盈踩在了沧海明月的手掌上,那一刻她裙纱飞扬,仿佛一对透明的羽翼,将她掩映得如仙如魅!
地上现出了一对精美无双的绣鞋,仿佛出水的菱角,小巧灵珑,恨不得让把玩于掌间!
“天啊,她居然脱了鞋跳!”
“那是她舍不得弄脏了明月太子的手。”
“明月太子这么爱她才不介意呢!”
“那鞋上竟然绣的是连理枝,你们看他们是不是应了一句古诗: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是啊,太让人羡慕了!要是我能嫁明月太子这样的夫君,我就算是少活十年都愿意啊!”
“切,那你也得有明月太子妃这样的才能才行!”
“对啊,不过你可以嫁佟太子那样的人,你比沧海明珠可是强多了。”
“去你的!我才不要嫁佟太子呢!你没见他那张脸,美虽美但冰冷无情,就算是托着他的太子妃,那表情还跟死了人似的,简直就是个棺材板,冻都冻死了!”
“那倒不能怪他,谁娶了沧海明珠这样不要脸的能开心才怪呢!”
“对噢,你看沧海明珠就这么拿脏鞋踩在了佟太子的手上,怪不得佟太子不高兴呢!”
“是啊,你看佟太子虽然托着沧海明珠,可是眼睛却老看向明月太子妃,真是好笑啊!”
“你刚才不是听到了么,佟太子一直喜欢明月太子妃,不过明月太子妃没要他而已。”
“要我也选明月太子,明月太子就是天下男人的楷模啊…。”
这些千金小姐先还是窃窃私语,到后来竟然说得兴奋越来越大声,七嘴八舌的就这么旁若无人的点评起来。
顿时沧海明珠气得全身发抖,连带心情变得奇差。
而佟夜冥的脸色更黑了,甚至听到那些人的话,嫌恶的看了眼沧海明珠斥道:“你就不会脱了鞋跳?”
沧海明珠气结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可是为了你大昭争荣誉,你还嫌我脏不成?是不是只要我做的都是错的,就你那心肝宝贝莫离殇做什么都是对的?”
佟夜冥眼眸变得更寒,扭过头不再看她。
而他扭头的方向却正好是莫离殇的方向。
抬眼间正好看到沧海明月慢慢地站了起来,莫离殇就如一颗明珠般被冉冉升起,光华无限。
风吹送过来,吹起衣袂飘飘,纱笼翻飞,那墨发如浪般飞舞,那白晰的脸上闪烁着圣洁的幸福光芒,她不用跳舞,站在那里就是一道风景,就是一副让人流恋忘返的水墨画卷,就上让人心灵产生共鸣的舞,她的灵魂就是舞的精灵!
宁静而致远,高洁而幽然。
她就如天边的一抹轻云,流荡的是无法捕捉的优雅!
她亦似悬崖上的雪莲,弥散的是千年流传的清香!
她还象无形无影的微风,吹拂过醉人的温柔却让人无法抓住!
她象……
就算是用尽天下最华丽的词藻,最优美的诗句也无法形容出她的万一。
这一刻他的眼定格在她的身上,贪婪而专注,忘了一切,忘了纷争,忘了江山,忘了身份,忘了私欲,忘了她的身份…。
他就这么呆呆地看着,任凭她的影子倒映在他泉水般清冽的眸光之中,只有这时她与他才能这般的接近,仿佛与他一体了……
“奏乐!”一声尖锐怒不可揭的叫声打破了他所有的遐想,让他从云端瞬间回到了地面,他慢慢地转过了头,入眼处是一双纤细的足,那华美无比的绣鞋流泄出世俗的香气,让他心生厌恶,猛一吸气间那香气钻入了他的鼻腔。
“啊啑!”他禁不住打了个喷啑。
沧海明珠差一点被他掉到了地上,幸亏他反应快及时的抓住了她的脚腕。
头上传来她咬牙切齿的声音:“你有意的?”
抬起冷漠的眼看向了她,里面折射出看白痴般的森然,不说一句话却更有威慑力。
“就算你鬼迷心窍也得让我跳完这支舞!”沧海明珠为他的眼神所一凛,恨恨地警告了句。
心顿时痛了起来,是啊,他现在托起的是他的太子妃,不是莫离殇!不管怎么样,感情是感情,他有他的责任!
刚才流转于眼中的温柔与爱恋顿时如冰冻般尘封于心底深处,再抬眼那眼中除了冰冷还是冰冷!
音乐慢慢地响了起来。
驱散了所有的寒意,仿佛把众人带入了冰雪初融桃红柳绿的意境。
沧海明珠骄傲地看了眼莫离殇,如一只孔雀般翩然起舞,霓裳飞舞间流露出无穷的妖媚,那每一挥袖,每一折腰仿佛都要吸尽人的灵魂,就如吸人精血的妖精般,让人看得面红耳赤,恨不得剥开她的衣服,极尽所能事。
沧海明珠看了众人的脸,不禁自傲地一笑,这舞是她特意从今年的舞魁那学来的,本来是想让沧海明月看得鼻血直流的,现在放在这里舞也一样,当时她可是亲眼看到所有的男人为那舞魁而神魂颠倒的样子,而那舞魁的身体柔软度根本不如她,跳得肯定也不如她!她就不信这些男人不围着她看!这一局她赢定了!
千金小姐们看得眼睛发直,第一次知道原来舞还能这么跳,能将人的心跳跳得加速的。
突然沧海明珠一只脚点住了佟夜冥的手掌心仿佛失了重心般,佟夜冥立刻抓住了她的脚踝,就在这一瞬间,她单腿勾上了佟夜冥的背,然后沿着佟夜冥的曲线滑了下去,又如风般旋了上来,两人肌肤紧紧的相贴,那暖昧流转中的诱惑,让男人都为之眼神迷离…。
是的,迷离出对*渴望。
佟夜冥脸登时变得铁青,要是他知道沧海明珠是跳这种舞绝对不会加以援手的!
堂堂太子妃竟然在这种场合跳起了花娘才会跳的舞!太让他无地自容了!
不得不说沧海明珠的舞技是高超的,身体柔软的不可思议,仿佛菟丝花般盘在了佟夜冥的身上,极尽妖媚之能事,无论她做什么动作,又是多么的难,可是她就象与佟夜冥粘在一起似的,总是似掉非掉,身体各个部分都与之摩擦着。
一些大臣看得更是口水直流,就连年纪稍大的亦不免于形,而林阁老看了一眼后,大叹: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千金小姐们先是好奇,看着看着脸上就现出了鄙夷之色,这种舞好看则好看,但太妖娆了,就是为了勾引男人所舞的,简直抹黑了舞的灵魂。
这时莫离殇广袖轻舒,一股清凉的气息吹走了一殿的燥热,那些看得热血澎湃之人顿时如梦初醒,想起这是在东国的大殿之上,竟然看舞看得差点丑态百出了。
一个个顿时收起了眼中的*,按捺住了旖旎之情,转眼看向了莫离殇。
她就如一株绝世的青莲在沧海明月的手中慢慢地绽放开来,即使是大腹便便,她袅袅间却让人有纤腰欲折的错觉,那褰褰广如浪般激飞,细纱轻盈似烟般飘缈,这一瞬间风姿赛过天边孤月。
她浑身散发出让人不可攀登的高远气息,所有的人都鸦雀无声屏住呼吸看着她在明月的掌中轻舞,不敢稍有异动,此时的她仿佛是坠入人间的精灵,跳动的是一个个音符,她每一舞,每一个动作,都是用心灵在跳舞,用灵魂在跳舞,似乎全身所有的血液,所有的细胞都融与舞之中,人舞合一!
这才是舞,真正的舞!
绝世的舞!
绝妙的舞!
百年难得一见的舞!
让人看了一抹馨香长留心中的舞!
使人即使百年之后亦不褪色的舞!
因为这舞已镌刻入人的灵魂,已经植入了人心。
众千金惊艳的看着,此时才知道原来她们以前不是舞,只是跳舞!而莫离殇才是真正的舞,她本身就是舞魂!
所有的人都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此歌此舞此情此景,就算百年也难遇,今日得见死而无憾了!
佟夜冥也惊呆了,从未像今日这般惊心动魄!
前世,曾经莫离殇为他在花间起舞,曾经莫离殇为他在月下起舞,也曾经莫离殇在荷叶上翩然起舞,可是没有一次像今日这般让看得黯然*,失魄落魄。
原来给心爱的人跳舞是这样的!原来那时的莫离殇亦不是放开心扉的爱着他的!
这一认知让他心痛如绞,撕心裂肺。
手猛得缩了回去,另一手从怀中摸出白色丝绸用力的擦了擦手,然后扔下。
正跳得如痴如醉的沧海明珠狼狈地跌落在地,美目中充满的全是滔天的恨意!
是莫离殇,这全是莫离殇让她受到如此的羞辱!
佟夜冥竟然为了莫离殇而置她于不顾,甚至在那瞬间忘了身上的责任!
为什么?总是莫离殇要破坏她的幸福!抢了沧海明月占有了沧海明月的心不算,还要连她仅有的名份都要抢走?
佟夜冥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下*祼的羞辱她,将她扔到了地面!
舞还在继续着,佟夜冥双手负于身后,眼中迷离而痛楚地看着莫离殇巧笑嫣然的舞着。
虽然在舞,她始终在笑,那笑容亦是始终对着沧海明月!
无论她是什么动作,她与沧海明月的眼光始终交著在一起,难解难分,柔情万丈。
是的,这一舞,只是莫离殇借着这个机会为沧海明月一人舞的,所有的人都是陪衬,都是见证他们幸福的人!
那么他呢?他算什么?
钝痛瞬间袭向了他的心,让他无法呼吸。
“莫离殇,你去死吧!”随着沧海明珠凄厉无比的叫声,长袖登时鼓荡如剑般的笔直,凌厉地射向了莫离殇的肚子。
快,狠,准,毒!
“住手!”佟夜冥大惊失色,扬起了掌风攻向了沧海明珠。
而这时数道寒光直射向了沧海明珠。在空中将她的长袖断成无数断碎片,飘飘如失去生命的蝶纷纷于地上。
更有两道透过了她的袖直接的打入了她的体内。
“啊!”她痛得尖叫起来,捂着脸在地上打起了滚。
就在攻击沧海明珠同时暗中有一道快如闪电的寒光射向了莫离殇,却被沧海明月抱起了莫离殇轻巧的避过,随后沧海明月杀人的眼光瞪视着西门如玉。
西门如玉见一击不中,竟然露出不安之色急急地冲到了莫离殇面前关心道“明月太子妃没事吧?”
冷淡的笑未及眼底,莫离殇沉声道:“多谢西门太子关心,本宫无碍。”
“如此甚好,刚才本太子真担心,急着要救太子妃,却不想射偏了,要不是明月太子,险先著成大错了!真是罪该万死!”西门如玉自怨自艾的说了句,眼中却未曾看出有何歉意。
“你确实是罪该万死!”沧海明月冷寒的看着他,拳头紧紧地握着,猛得冲着西门如玉那张俊美无双的脸狠狠的打了上去。
“呯”登时西门如玉的眼睛黑的一圈,眼圈边暗血迅速围上,显得狰狞无比。
“对不起,本太子也是救人心切,如果明月太子不解气再打本太子,本太子决不反手!”
莫离殇淡然的一笑,拉着欲与西门如玉拼命的沧海明月往座位上走去。
“为什么不让我杀了他?”沧海明月拼命地想挣脱莫离殇的手,却怕伤了她不敢用力,只是憋屈的低吼。
“人家都说了是失误,你打也打了,你还真在这里杀了他不成?”
“失误?这话只能骗三岁小孩!他明明是想杀了你嫁祸与大昭,欲引起西秦与大昭之间的纷争好渔翁得利,却这般用失误两字轻巧避过!”
“就算如此怎么样?如果他假装不知道还好说,难就难在他主动说明了原因,还主动挨打,于情于理咱们都不能拿他怎么办!”
“哼!”沧海明月脸变得铁青,怒道:“总有一天我要让他付出代价。”
“明月,你放心,我也不是大方的人!”
“沧海明月,你竟然杀了本宫的太子妃?”佟夜冥声音寒如冰雪,冷了一殿的空气。
“她死有余辜!竟然敢对离儿下手,杀了她本宫还嫌轻呢!”
莫离殇大惊失色,低声道:“你杀了她?”
“杀了又能怎么的?”
“你疯了么?现在这种场合杀了她不是挑起两国之战么?”莫离殇又是甜蜜又是气结。
见莫离殇真急了,沧海明月才道:“杀了她就是便宜了她,我只不过毁了她的容!”
莫离殇才微微一透了口气。
这时只听到凄厉如鬼的叫声:“我的脸,我的脸怎么这么疼?怎么这么黑?为什么我看不见了?”
众人这才看向了沧海明珠,只见她满脸都是血洞,血流如注,那血洞有大有小,小的密密麻麻,里面嵌着的是红豆,而大的数颗竟然是琉冕上的珠子。
琉冕上的珠子!
众人一愕,都不可思议地看向了海云天。
果然海云天怒容满面,那琉冕上的珍珠早就因为他情急之下的拽动而全滚落在地了,当然剩余一部分都嵌在了沧海明珠的肉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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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天啊,这就是咱们的王么?好美啊,就象一朵莲花!与明月太子不分高下呢!”一位大臣之女看到了海云天的真容顿时失声惊叫起来。
这么一说,将大家的神智从血腥的场面都集中到了海云天身上。
所有的大臣之女都呆如目鸡,眼中泛着桃花,春心开始荡漾!
海东青虽然也是俊美非常,让众家千金相思不已,可是海东青外表谦和实际上却疏离冷淡,让人望之而怯步。
而海云天就如不食人间烟火般的飘逸若仙,即使是这身威严无比的龙袍穿在身上,只是添份刚硬的俊美,正好将他原来比较柔和的姿容中和了!
此时的他愈显得苍劲挺拔,玉树临风,少了些飘缈若无的脱尘气息,多了份睥睨天下的尊荣之势,让众家千金更加趋之若鹜!
“爹,我要嫁给东王为妃!”新提拔的臣相吴家祖的嫡小姐吴玉拉着吴家祖小声说道。
吴家祖瞪了她一眼,斥道:“女孩子家家的怎么能当众说出这么不知羞耻的话来!”
吴玉咬了咬唇,眼一眨不眨地看着海云天道:“不能嫁东王,女儿就去当姑子!”
“胡说八道!”吴家祖气得不能自已,看向了表情淡漠的海云天,不禁叹了口气。
当年蝶妃就长得倾国倾城,曾让先帝爱若至宝,为她废了后宫三千!这海云天长得与蝶妃如此相似,更继承了蝶妃与先帝的优点,阴柔中透着阳刚之美,坚毅中不失柔和之势,举手投足间若仙若魅,凤眸一笑间神仙皆醉!
这样的容颜不为人知尚可,如若为人所见,莫说是女子了,就算是男子亦要动心一分!
自己的女儿如此说来倒并不足奇!
只是爱上海云天注定是痛苦的,因为海东青也好,海云天也好,他们都与先帝一样是个专情的人,决不会为了各种原因而出卖自己的感情。
果然所有大臣的女儿都痴痴地看着海云天,仿佛忘了一切。
连莫离殇再次看着海云天不禁眼中透着欣赏之意。
沧海明月亦脸色一沉,虽然看过海云天多次,可是今天的海云天尤为让人惊艳!也更让他所不喜!
于是将莫离殇的脸扭向了自己,醋意横生道:“不许看他!”
“扑哧”莫离殇不禁失笑:“不过看了他一眼,有什么可以吃醋的?”
“看一眼也不行!”他霸道的说道。
“好吧,不看就不看,反正刚才看过了。”
沧海明月才转怒为喜,唇轻凑向莫离殇的耳朵,趁着大家都惊艳于海云天时,偷偷地含了口莫离殇的耳垂,顿时心神一荡,旖旎之情顿时,声音暗哑道:“咱们走吧?”
莫离殇一惊,啐道:“你疯了么?这会走?”
“是啊,我热疯了,不信你摸摸…。”沧海明月嬉笑着抓起了莫离殇的小手。
莫离殇大羞,用力的挣脱了他,对他怒目而视,嗔道:“你再胡来,小心我不理你!”
“哈哈哈…”沧海明月开心的大笑,享受着捉弄莫离殇的乐趣,虽然他被那一吮勾动了情潮,但是决不会不尊重莫离殇,真的让她在大厅广众之下抚摸自己的!
他只是爱逗弄她,看着她又羞又恼的样子,就开心。
两人之间暗中的情潮流动,让佟夜冥看得眼中刺痛,他跨上一步,对着海云天怒声道:“东王你这是何意?”
那沧海明珠脸上数颗硕大的珠子分明是海云天打入的,没想到海云天状似淡泊,云淡风轻,下手竟然如此之狠,直接将沧海明珠毁了容!
当然就算没有这海云天出手的几颗珠子,沧海明月出手的一把红豆也把沧海明珠的容毁得不能再毁了!
不过沧海明月出手还情有可原,可是什么时候轮到海云天出手了?
难道海云天也爱上了莫离殇?
想到这里佟夜冥不禁心中更加刺痛,正好借着沧海明珠之事发难于海云天,一抒心中的闷气。
因为不管怎么说他即使再讨厌沧海明珠,但沧海明珠也是他的太子妃,是代表他大昭的脸面。
他于情于理也不能让别人这么欺负大昭!
“佟太子这话问得真是可笑,你不是应该问问你的太子妃么?”海云天幽幽的眸子淡淡地扫视了佟夜冥一眼,根本没有解释的举动,仿佛毁人容颜就是天经地义般!
佟夜冥不禁气怒交加,眸间的冷意更盛了,斥道:“问本宫的太子妃?本宫的太子妃已然痛得晕了过去,难道要用一盆冷水浇醒来问么?”
海云天抬起眼看向了佟夜冥,与佟夜冥对视良久,两人的眼神就如刀剑般在空中相聚,几个回合后,海云天淡淡地笑了,那一笑间仿佛白莲初绽,透着无限的风情,只见他薄唇轻启,轻柔似风:“如果佟太子要这么做,也不无不可!”
“你…。”佟夜冥的眼光立刻犀利如刀,没想到这个外表温和的男人竟然这么腹黑,就这么名正言顺毫不掩饰的表现出他的敌意,丝毫不顾及两国之间的外交手段!
于是他森然道:“看来东王是下定决心要与大昭为敌了?”
眉轻轻地挑了挑,眼中暗芒轻闪,淡淡道:“是又如何?”
只四个字让众人哗然,没想到海云天今日登基竟然就树敌于大昭,而且这么理直气壮,这么理所当然,没有一点的回避,没有一点的迂回,就这么*祼的直接的承认了!
是什么让海云天突然对佟夜冥变脸?
佟夜冥顿时脸色也变了,他没有想到海云天会毫不避讳他的问题,就这么直接了然的回应了他,这不是他想要的,眼下西秦与大昭交恶,正虎视眈眈!看南宫溪的态度更是会支持西秦而对大昭不利,如果得罪了海云天,加上东国的兵力,那么三面夹击,就算他现在做好的准备也不能够有把握与三国兵力对抗!
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他心中暗恨,口气却稍软了:“不知道本宫哪里得罪了东王,令东王要如此对待大昭?”
海云天微微一笑,轻道:“传闻佟太子是个聪明之人,可是百闻不如一见,见面不如闻名!你太子妃挑衅在前伤人在后,你不闻不问!孤王忍无可忍出手相惩,你却不律已先责人!甚至趁着孤王新登大宝无理却要咄咄逼人!你说孤王要是再忍气吞声,是不是愧对于东国的列祖列宗,也愧对于这满朝文武对孤王的信任?”
“皇上万岁万万岁,为了东国臣等誓死决战!”这时一列武将从容走出,大声吼道。
这些人以前全是各大家族中的中坚力量!
登时满殿都是铿锵有力的呐喊声,让佟夜冥听了面色一变,而他国之人亦心中警惕,没想到这个海云天虽然才登基,却这么快就将内乱平息下去,更让人惊愕的是能用这么快的速度将以前五大家的势力全部纳于自己的羽翼之下,果然是深藏不露!
看来得重新认识一下这个新君了!
佟夜冥眼微微地一眯,唇间勾起了阴寒的笑:“原来东王是为明月太子妃出头来着,这个倒是本宫眼拙了,没看出来东王与明月太子妃相交甚厚!”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都不敢置信地看着佟夜冥,这话说得倒是好听,其实暗指莫离殇与海云天暗中互通款曲。
佟夜冥暗暗地冷笑,他知道沧海明月是个天大的醋坛子,只要沧海明月醋意一起,不管这事是真是假,沧海明月是绝对不可能与东国合作了!如此他就少了一个对手!
果然沧海明月身体一僵,眼中带着审视看向了海云天,这让佟夜冥又暗中高兴了一把!
谁知海云天却忽然笑了,笑得如千树万树梨花开,美艳不可方物。
他温和道:“没想到佟太子管理自己的太子府能力不怎么强,这看人的水平倒是不错!不错,孤王与明月太子妃是相交甚厚!”
顿时所有的人都惊呆了,连佟夜冥也不敢相信的看着他,嘴微微的张着,一副活见鬼的样子!
沧海明月大怒,就要站起来与海云天理论,莫离殇连忙拉住了他,嗔道:“只要与我相关的事,你就失了分寸,且听东王怎么说,那海云天可不是一个是非不分,喜欢浑闹的人!”
听到莫离殇的话,沧海明月才冷静下来,思虑着海云天的为人,亦奇怪他为何如此之说,难道他不知道这般说来会影响到莫离殇的清誉么?更会让他自己也要受到流言的摧残么?
“哈哈,这真是一个天大的秘事,噢,不,应该说是一个风流的佳话!”佟夜冥虽然在笑,眼中却寒冷如冰,他没有想到莫离殇与海云天真的是暗中有些私情,这让他心痛如绞,更是如万蚁噬心!难道她能跟所有的人男人都笑颜以对,暖昧流转,却偏偏不能与他么?
“佟太子,你也是一国太子,当知道祸从口出!孤王与明月太子妃一清二楚,哪来的风流佳话?”海云天陡然卸去温和的外衣,露出犀利如刀的神情,对着佟夜冥斥道。
“咦?不是东王自己说与明月太子妃相交甚厚的么?”
“相交甚厚就是风流佳话么?”海云天眯着起危险地看了眼佟夜冥,缓缓道:“孤王听说佟太子与你的幕僚李先生私底下相交甚厚,难道你们之间也演绎着一段风流佳话么?”
“哈哈哈,原来佟太子与朕一样好男风啊?太好了,哪天朕与佟太子你沟通一下感情如何?朕玩过这么多的小倌,还没有玩过像佟太子这般美貌的!”南宫溪唯恐天下不乱,大笑了起来,言语间对佟夜冥极尽讽刺之能事。
莫离殇听了脸一红,却气南宫溪胡说八道,这种话要传了出去,到时还有哪家好女孩会喜欢南宫溪了?于是斥道:“南宫皇上!”
“呵呵,姐姐有何吩咐?”南宫溪连忙笑着应了声,那眼中闪着狡猾的弧光。
沧海明月瞪了他一眼,拉着莫离殇的小手道:“别理他,他是有意想引起你的注意!”
莫离殇眼威胁地看了眼南宫溪,南宫溪才老老实实地坐在那里,不敢再说一句话了。
可是佟夜冥却气疯了,没想到海云天的口舌如此之毒!更恨南宫溪这般当着众人的面羞辱于他!
他急切之间口不择言道:“只是相交甚厚能为了她出手伤人么?只是相交甚厚能为了她以城相赌么?只是相交甚厚能为了她不惜两国敌对么?东王这个交情也厚得太离谱了吧!”
“哈哈,在外人眼里的确离谱,可是在孤王眼里却十分自然!试问天下哪人会对自己的妹妹不爱如珍宝呢?”
“什么?”佟夜冥愣了愣,半晌没说出话来。
甚至满殿的人都惊呆了,今日让他们惊讶的事太多了,他们的心脏已然练得刀枪不入了,可是却还是被这个消息给震惊了。
连莫离殇也呆傻在了那里,歪着脑袋想了半天,她怎么成了海云天的妹妹了?海云天是蝶妃的儿子,难道她也是蝶妃生的?
不对啊,她是秦飞燕生的!
众人眼刷得看向了莫问,莫问更是一头雾水不知所以然,突然他眼睛一亮,在秦飞燕死后,他无意中知道当年秦飞燕是生得双胞胎,难道…。
他激动地看着海云天,越看越觉得海云天长得像秦飞燕。
再看向莫离殇,海云天竟然与莫离殇也有三分相似,顿时老泪纵横,原来海云天是他的儿子!
他正待跨上前去,却听到海云天冷冷道:“你们看着莫大将军作甚?孤王是先帝之子,更是蝶妃亲生,与莫大将军有什么关系?”
“皇上,不知道为何您会说与明月太子妃是兄妹关系?”丞相吴国祖忍不住地出言相询,这可是关系到东国的皇家血脉啊!
“吴丞相,你放心,朕自然是先帝亲生的!朕之所以这么说也是有根据的,你们都知道朕是蝶妃所生,那定然不知道母妃还有一个孪生的妹妹叫秦飞燕!听说明月太子妃的母亲名讳上秦下飞燕,不知是与不是?”
莫离殇眼波轻闪,点了点头道:“确实,不过未曾听家母说过有一个孪生的姐姐!”
“这个很自然,众所周知,生下孪生子是不祥的,所以不管民间也好,皇室也好,只要生下双生子,必会杀一留一!当年外祖母生下双生姐妹,舍不得杀一留一,但又碍于民间传闻,被逼无奈将孤王的母妃送于他人抚养,不过外祖父却时常去看望母妃,时时关心,并不吝金钱给母妃以最好的生活,从而将母妃培养成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大家千金!”
“这个为何我却不知道呢?连母亲也未曾提过?”
海云天眼中轻闪过一丝亲昵,从怀中摸出一块玉佩来,递向了莫离殇道:“这个明月太子妃可认识?”
莫离殇接过一看,惊道:“这不是我自小佩带的玉佩么?”说着,忙不迭的从脖间掏出一个玉佩,两块玉佩竟然一模一样,不过一块是雄瓣,一块是雌瓣,两瓣合在一起,竟然成了双鱼。
从纹路上来看,竟然是从一块整玉上分割而成的。
“这玉佩真不错,本宫很喜欢,不知道东王可否割爱?”沧海明月双眼冒火地看着这一对玉佩,这明明是一对玉佩,怎么可能让海云天拿一块,莫离殇拿一块呢?
让莫离殇扔了肯定是不可能的,不如把海云天的要来!
海云天忍不住轻笑,笑过后却摇了摇头:“这是母妃留给孤王的唯一遗物,不能送人!”
莫离殇也不好意思地瞪了眼沧海明月,这家伙,这种醋都能吃!然后把玉佩递还给了海云天。
海云天交玉佩小心收好后,眼中的笑意顿失,寒光闪闪地看着佟夜冥道:“佟太子,现在还要孤王解释为何要出手惩罚沧海明珠?为何会全力支持明月太子妃?为何要不惜一切代价维护明月太子妃了么?因为明月太子妃不仅是西秦的太子妃,更是孤王的妹妹!中我东国的郡主!你的太子妃在孤王登基大典上出言不逊,胡作非为,到最后竟然出手伤人,此等藐视孤王之举,孤王就算立刻兵临大昭也不为过!何况你还纵容沧海明珠对我东国的郡主行凶,事后非但不思反悔,反而咄咄逼人,难道我东国就是如此之弱,为你大昭予取予夺么?”
第三十一章
佟夜冥阴晴不定地看了眼海云天,眼光在莫离殇与他之间流转,试图看出什么谎言的迹象,可是看来看去却未曾看出什么蛛丝马迹来!
眼下明显三国联衡,不管这是不是一个完美的谎言,但确实让海云天的立场变得明正言顺!
所谓识是务者为俊杰,于是他深吸了口气,掩住了内心强烈的不满与愤怒,正待说几句场面的话……
这时传来侍女一声惊呼:“太子,太子妃气息奄奄了。”
佟夜冥心思一动,眉宇间登时轻松开来,对着海云天诚恳道:“关于本宫太子妃不敬东王之罪,不利于明月太子妃之行,本宫自会给众位一个交待,眼下本宫太子妃危在旦夕,还容本宫看望一二!”
海云天点了点头:“佟太子请便,来人啊,请御医给佟太子妃好好诊治。”
佟夜冥快步走到沧海明珠身边,假装关心的探了探她的鼻息,又用手搭了搭她的脉搏,诊出她只是疼得晕了过去,虽然受伤彼重倒并无生命危险。
心底顿时掠过了一丝失望。
要是沧海明珠死了该多好啊!
只要沧海明珠死了一切都变得容易了!他就能逼着沧海明月与海云天割地求和了!因为不管怎么说,死者为大!虽然沧海明珠出手伤人在先,但只是有意愿,并没真正伤了莫离殇!可沧海明珠却是实实在在在血肉模糊的躺在这里了!
心念一动,一个邪恶的念头电闪雷鸣间就已然成形,他双目阴冷手微微一颤,袖掩住了指下的动作,一股强烈的罡气就这么不知不觉地冲向了沧海明珠的心脉!
“喀嚓!”根本不可能让人听到的声音在沧海明珠的体内爆裂开来。
她身体陡然一直,发出几不可闻的闷哼之声,头一歪就香消玉殒了
“明珠,明珠”见到她死了,佟夜冥的唇勾起了冷血的笑意,却突然叫得撕心裂肺!
顿时不祥的预感浮上了各人的心头。
抬头看到佟夜冥抱着沧海明珠,沧海明珠的头无力的垂着,本来放在腹上的手在空中滑过一个毫无生机的弧度后垂在半空,晃动!死亡的晃动!
这时御医匆匆赶来,看到这样的情景大吃一惊,连忙拉着沧海明珠的腕脉诊了起来,一诊之下面如死灰!
沧海明珠已然咽气了。
“皇…。上…。大昭的太了妃…。殁了…。”御医结结巴巴地好不容易将话说完。
佟夜冥顿时目光如刀,抬起脚将御医踢翻在地,怒吼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你要敢说她殁了,本宫杀了你!”
御医被踢得口吐鲜血,两颗牙掉落在地,他跪在地上拼命的磕着头,可怜巴巴地看着海云天,只希望海东青给他作主!这人死了就是死了,难道他还能把死人变活不成?
海云天眼芒轻闪,一道精光如浮光掠影快得不可捉摸,他冲御医摆了摆手,沉声道:“佟太子节哀顺变!”
听到这话佟夜冥如炸了毛般一跃而起,怒吼道:“什么叫节哀顺变?敢情死的不是你的皇后么?本宫与明珠伉俪情深两情相悦,本来是高高兴兴的来到东国参加你东王的登基大典,虽然席间有些言语不恭,却也是她自幼娇生惯养所至,并无什么不良居心,可是你们怎么对待她的?你们心思恶毒竟然毁了她的容!”
佟夜冥越说越气,越说越悲伤,抱紧了沧海明珠禁不住的滴下两颗泪来,让一些不明所以的千金倒不禁为之心跳,怜惜起他的痴情。
莫离殇与沧海明月对望了眼,脸色铁青!
阴谋!一个阴谋就这么*祼地在他们面前展开了!
这时佟夜冥又慷慨激昂道:“你们非但毁了她的容,更是手下不留情,竟然要了她的命!她有什么错,罪至于死?难道莫离殇是你们的心头宝贝,明珠就是不是本宫的心头宝贝了么?难道莫离殇的命是命,她的命就不是命了么?今日本太子定要在天下人的面前向你东王,向明月太子讨一份公道!”
“啪啪”南宫溪忍不住的拍手叫好,戏谑道:“佟太子你不去当戏子真是可惜了,朕看你要是以后做不了大昭的王倒可以去当戏子,保证门庭若市,骗得无数眼泪!”
“你什么意思?南宫溪,别以为你是南国的皇上就可以为所欲为,你别忘了,这里是东国!而这里的人都是各国的皇子,这人在作天在看,众人的眼睛更是雪亮的!你们伤明珠在先,令她殒命在后,难道我大昭还要忍气吞声么?就算本宫肯答应我大昭的数十万热血儿郎也不会答应!”
“切,你不用恼羞成怒!这天下谁不知道你为了明月太子妃一夜白了头,谁不知道你为了明月太子妃跑到西秦令明月太子妃失足坠崖,谁不知道你为了明月太子妃一直心怀不轨!可是才不过一会工夫你现在却抱着沧海明珠大演深情戏码,你说不是演戏谁相信?你说没有阴谋又有谁信?”
南宫溪顿了顿道:“再说了这种女人死不足惜,就冲她对明月太子妃动手在先,死得更是活该!”
“你说什么?”佟夜冥勃然大怒,对海云天怒目道:“这南宫溪所言是不是代表了东王的意思?如果是的话,那么今日本宫就要让天下人来凭凭这个理!给我大昭一个交待!”
海云天脸色未有丝毫变化,沉声道:“不知佟太子想怎么办?”
“本宫死了一个太子妃怎么要你们陪我一个太子妃!”
沧海明月眼睛一凛,利刀般射向了佟夜冥,如果他敢说出那种混帐话来,休怪他不顾及大局。
“哈哈,原来不过是个女人,好办!”西门如玉突然轻松地一笑,眼中闪过狡黠的光,对着沧海明月道:“明月太子你可以在西秦大家闺秀中找几个年青貌美,多才多艺不输于佟太子妃之人送于佟太子即可!一个不够就多送些,总能让佟太子满意才是!”
海云天眼亦直直地看着佟夜冥,眼中充满了警告之意:“如此佟太子看上我东国的美人亦可,总之这次会让佟太子心满意足。”
南宫溪凤眸轻闪,讥嘲道:“是啊,南国的也让佟太子随便选,反正朕用不上!都给你吧!”那口气倒是就象自己不要的东西给别人似的。
佟夜冥气得俊面通红,他要那些女人作什么?他要的是江山!如果是为了女人,他何至于冒险在天下人的眼皮底下杀了沧海明珠嫁祸于人?
他森然的看着沧海明月,两人的眼光在空中交汇,刀枪剑戟的来往了数回。
西门如玉唯恐天下不乱道:“不会吧,难道佟太子是想让明月太子拿自己的太子妃来顶么?这可是为难了,明月太子妃肚子里怀着的可是西秦的小太子,这到了你大昭,难道你要让西秦的小太子将来当大昭的太子么?哈哈,这倒有趣了些!”
此言一出顿时迎来两道杀人的眼光,海东青与南宫溪齐齐喝道:“你闭嘴!”
西门如玉微微一笑,并不在意。
而沧海明月眼却死死地盯着佟夜冥,两人之间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甚至袖中真气激荡。
莫离殇则坐在那里仿佛事不关已般轻轻的抿着茶水。
佟夜冥唇慢慢地勾起了颠倒众生的笑,笑得寒气无比:“如西门太子所说也不无不可!”
话音未落,一道暗影如风暴般袭向了佟夜冥,带着龙卷风般的强势扫向他的身体!
“佟夜冥,你欺人太甚!”
佟夜冥早就准备好了,侧身避过了沧海明月的攻击,讽刺道:“怎么?明月太子杀了本宫太子妃难道还想杀了本宫灭口么?”
他的言语里分明是诱导之意,趁着沧海明月气怒当头欲引沧海明月口不择言。
沧海明月如果是这么容易上当的就不是惊才绝艳的明月太子了,他闭口不言手下却毫不留情。
顿时两人在殿中对打起来,拳风阵阵,一道黑影一道紫影,仿佛龙卷风般扑来扑去,虎虎生威。
两人打得不可开交之时,海云天用力一拍龙椅,腾身而起,左手推向了沧海明月,右手推向了佟夜冥,两人顿时向后飘了数米,待站定后惊疑地看向了海云天。
没想到海云天的武功这么高强,竟然毫发无伤地将两人分了开来而面不改色。
“这是东国,两位要打等出了东国继续打!”海云天冷冷地看了眼佟夜冥,声音淡淡无波!
龙袍轻拂,袖摆上的云纹顿时翻滚如浪,那几条五爪金龙立刻活灵活现,威武不已。
而他如踏浪而去,那衣摆翻出层层叠叠的莲花,衬得他如仙如魅。
沧海明月恨恨地瞪了眼佟夜冥,眼中充满了肃杀之意。
自有侍女们收拾好残局,海云天坐在主位上看着面无表情的佟夜冥道:“佟太子提出要用西秦的太子妃换你的太子妃,孤王知佟太子是痛失至爱而失了分寸,眼下打也打了,该是清醒的时候了,不知道佟太子是否冷静下来了?”
佟夜冥冷笑道:“难道你们杀了本宫的太子妃就这么作罢么?”
南宫溪破口大骂道:“佟夜冥你不要给脸不要脸!亏你想得出来要将明月太子妃作抵押,你也不看看你那个太子妃的德行!是个什么东西!给我离姐姐洗脚都不配,还敢说出这般枉顾人伦的话来!朕看你是当太子当久了,脑筋出了问题了!”
“南宫溪,难道你们想仗着人多而欺侮我大昭么?告诉你,就算我大昭流尽最后一滴血也要为此次之辱而报仇雪恨!”
“哼,难道把明月太子妃给了你就不用报仇血恨了么?难道你刚才所谓的耻辱只要一个女人就能解决的么?佟夜冥你以天下都是三岁小儿么?任你欺骗么?你的狼子野心已然昭然若揭!你不就是看中了明月太子妃非凡的军事才能,绝世的谋略计策么?你分明是想利用沧海明珠的死而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现在朕还怀疑了,那沧海明珠早不死晚不死,怎么偏偏这时候死了?”
“你这是何意?难道本宫还能下手杀了本宫的太子妃不成?”
“哼,像你做的事!”
“南宫溪,你要这么污辱于本宫,那么今日本宫就算是血溅三尺也要与你一决生死还本宫一个清白!”
“清白?哼,你还有清白么?”南宫溪不屑的看了眼佟夜冥。
佟夜冥正待说些什么,这时莫离殇喝道:“够了!”
顿时所有的人都看向了她,只见她慢慢地站起了身,冷然道:“真是好笑,今日明明是东王登基却每一事都与本宫息息相关,看来本宫不站出来解决也不行了。”
“离儿…。”沧海明月担心的拉住了她的手。
南宫溪直接道:“离姐姐你放心,只要有我南宫溪在,决不能让人欺侮了你去!谁要敢对你起了觑觎之心,我南国二十万兵马踏平他的半壁江山!”
“离儿妹妹,你虽然是西秦的太子妃也是东国的郡主,东国亦不会容忍有人明目张胆的欺侮于你!”
海云天只淡淡的一句话就摆明了立场。
顿时场上又形成了诡异的气氛,西门如玉眼波一闪,状似无意道:“哈哈,这算不算冲冠一怒为红颜?”
马上所有气愤的眼光都射向了他,他微微一笑,假作不知轻摇了摇扇子。
莫离殇微微一笑,郎声道:“各位虽然对待离殇有如亲人,可是离殇却不愿你们为了我遭天下人的怒骂,所以我要让事实说话!”
“事实?”
“是的!”莫离殇坚定地点了点头,眼中睿光闪现看向了佟夜冥。
佟夜冥登时如遭雷击般呆在那里,忘了天下,忘了计谋,忘了一切,只是痴痴地看着她!
她终于正眼看向他了,可是为什么眼中这么冰冷,这么无情,这么充满讥嘲?似乎将他的心都剖开来看了个透彻!
他一阵狼狈,竟然躲闪着她的目光,因为那眼中的了然让他无以遁形!
海云天眼中亦闪动了清明的光芒,他自己下手他自然明白,虽然可至沧海明珠重伤却决不能要了她的性命!原本以为是沧海明月爱妻心切,痛下杀手,可是现在看来不是这样的。
只见莫离殇从容地走向了沧海明珠,低下头看着。
手微微的凑向了沧海明珠!
“你别碰她!本宫相信她不会愿意让你碰她的!她死都死了,还希望你还她一个尊严!”佟夜冥冷着脸制止住了莫离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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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笑意盈上了她的唇间却冷如冰雪寒梅,她慢慢地直起了身子,任衣带飘飘,风吹发舞,讥道:“看样子佟太子是做贼心虚了!”
“胡说,本宫有什么做贼心虚的?只是她生前怨恨于你,又因你而死,她死后肯定不愿让你碰她!本宫身为沧海明珠的夫君怎么能连她最后的一点尊严都不能保全呢?难道明月太子妃要逼得本宫作那无情无义之人么?”
“呵呵…”莫离殇淡淡地笑,笑声轻忽飘然几不可闻:“你佟太子何时这般有情有义过?”
那语气中毫不掩饰的嘲弄让佟夜冥瞬间的狼狈,几乎溃不成军!
他定了定神,故作镇定道:“不管明月太子妃如何巧舌如簧,本宫是绝不会让你动她的遗体!死者为大,难道你还要让死人不安么?”
“佟太子这般推诿,让人不禁怀疑太子的居心,按说东王与明月太子只是小惩大戒,怎么顷刻间冥太子妃就死于非命了呢?这真真让人彼费思量了!”
“什么小惩大戒?小惩大戒是这般毫无人性的毁容么?”佟夜冥没好气地哼道。
眼中陡然厉光闪现,莫离殇寒声道:“愿赌服输,输不起就暗箭伤人,毁她的容是轻的!”
突然莫离殇轻笑道:“不过,佟太子你可谓聪明一事糊涂一时,机关算尽却还是百密一疏!”
佟夜冥微微一惊道:“此话怎讲?”
莫离殇不理他,对着殿上众人问道:“你们刚才可都听清楚了佟太子所言了?”
众人不解地看了眼莫离殇纷纷点了点头。
于是莫离殇自信一笑,眼中冰雪初融,讥道:“佟太子你虽然算无遗漏却忘了人的本能,在情节之下必然思虑不全!如果沧海明珠是明月与东王所杀,你刚才就应该说小惩大戒是伤人性命么?而不是说小惩大戒就是毁人容颜么!可见你内心明白沧海明珠之死与他们二人无关!只几字的语误就暴露你的狼子野心!嘿嘿,沧海明珠的死真值得人推敲!”
说完妙目含讥地看着佟夜冥,看得他一阵狼狈无以遁形!
莫离殇打铁趁热咄咄逼人道:“这也就恰恰解释了你为何不让本宫检查,为何害怕本宫检查的原因了!”
佟夜冥恼羞成怒道:“简直是一派胡言牵强附会不知所以然!先不说明珠不愿你碰她的遗体,就凭你在江湖上人称仙魔女就可见下手有多毒!要是你趁着大家不注意暗中动了手脚为他们两人掩饰真相怎么办?要是你嫁祸于他人怎么办?难道本宫就要吃下这哑巴亏么?难道本宫就任由你愚弄了天下人么?”
“啪啪”南宫溪忍不住拍起掌道:“这天下至尊佟太子是无缘问津了,不过你佟太子的脸皮说是天下第一厚,估计没有人能望你之项背了!这不过死了个不值一钱的女人却被你说成了愚弄天下人!佟太子真会东拉西扯!”
佟夜冥脸色一沉,假装没有听到南宫溪的话。
莫离殇看了眼佟夜冥似笑非笑道:“既然本宫不能碰,别人可能碰?”
佟夜冥看了在座的人,愤愤不平道:“怎么?难道你想让这些男人来给本宫的太子妃检查么?莫离殇,你不要欺人太甚!”
莫离殇忍不住冷笑道:“这也不成那也不成,是不是佟太子就是不让人碰你的太子妃!就是不想让事情的真相暴露于天下人的眼里!是不是就是铁了心的要借机生事!”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如果你们三国要凭着武力强迫本宫服低,那么本宫为了国家大义也只能为之!可是这以泱泱众口却不是你们以武力就能堵住的!本宫相信总有说理的地方,也会有机会让本宫替爱妃讨还公道的时候!”
“哈哈,佟太子这般肺腑之言真是感天动地!这沧海明珠能得你如此相待也该死而瞑目了!”她冷眸紧紧地盯着佟夜冥,突然藏在袖中的手微微一动。
这时沧海明珠陡然眼珠子一动,腾的睁了起来。
突然间人竟然直直的跳了起来,双手向前,双目狰狞,那滴血的眼珠子在不停地转着,一个个人的脸上望过去,每个被看到的人都吓得浑身发冷。
“啊…诈尸啦!”千金小姐们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哭爹喊娘地向着海云天的龙椅下躲去,哪还管什么体统不体统的!
佟夜冥也吓了一跳,忙不迭的往后跳出了数步。
而沧海明月与南宫溪更是紧张地挡在了莫离殇的身前戒备着。
这时沧海明珠却突然转起身,那凝固于脸上的血竟然有再次流动的迹象,只见她唇不启开,声音却传遍了整个大殿,阴森森的寒意袭上了所有的人:“杀我者另有其人!”
说完脸对上了佟夜冥,那毫无生机的眼透着死光直直的射向了他!饶是佟夜冥这样杀戮深重的人也禁不住胆战心惊!
就在他凝聚功力欲打向沧海明珠时,只听“呯”地一声,沧海明珠往后倒了下去,顿时扬起了一片尘土。
众人惊恐莫名地看着这诡异的现象,要不是外面艳阳高照简直都快吓死了,而这时白雪在轻风的吹拂之下,吹入了无数看不见的细小雪花,顿时沁入了人的皮肤上,掠起一阵阵地寒意。
再次引得千金小姐失声尖叫。
佟夜冥眼中闪过一丝的惊惧,双目圆睁直直地瞪着沧海明珠,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这真是太诡异了。
“呵呵,死人说话了。”莫离殇突然笑了,笑得如编钟般敲击在众人的心头,让众人更是感觉遍体生寒。
“这怎么回事?居然真有诈尸之说?”西门如玉这种经历过大风大浪之人也忍不住的啧啧称奇。
“那来的诈尸?简直是胡说八道!”佟夜冥顿时清醒过来,他弯下腰抱起了沧海明珠的尸体,暗中又试探了番才定下心来,厉色道:“分明是你们有人装神弄鬼试图掩盖你们杀人的真相!本宫要带明珠回大昭,恕不奉陪了!”
说完大踏步而去。
莫离殇冷笑地看着,直到他走到门口了,才悠悠道:“太子殿下要是走出了这个门,恐怕到时口诛笔伐的就不是我西秦,而是你这个情意绵绵的大昭太子了!”
身体陡然一僵,佟夜冥慢慢地转过了身,目色俱厉道:“你这是何意?”
“这当着天下人的面,你的太子妃不甘就此而亡挣脱了地狱九重炼火之刑也要诉说自己的冤曲,而你明明听到了,却枉顾她的意愿,非要将罪名扣在西秦与东国的头上,此心昭昭不言而喻了!”
“胡说!本宫的太子妃明明是你们所杀的!”佟夜冥凶相毕露,额间轻筋直冒,眼中更是凶光闪闪。
“呵呵,这天下悠悠众口你堵得住么?”莫离殇讽刺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对众人道:“刚才大家都看到了,也听到了佟太子妃诈尸申冤的事了吧?”
东国西秦还有南国的使者当然是同时点头,而他国之人面面觑了一番也点了头,一些中立的则保持沉默。
这时莫离殇微微一笑道:“东王,请传令,让京城的说书人来此殿上,将今日发生之事一五一十不带一点添油加醋的编成评书!”
“按明月太子妃说的做!”海云天笑着对身边太监吩咐道。
“慢着!”佟夜冥气得咬牙切齿,他狠狠地看了眼莫离殇,对这个风华绝代站在他对面的女人又气又恼又爱又恨!
为什么明明这么近却离他这么远?
为什么曾经她曾这般的爱恋于他如今却做得这般的绝决?
他恨,恨苍天无情,恨命运弄人!
钢牙咬了咬,他慢慢地转回了身,将沧海明珠置于地下,阴森森道:“既然明月太子妃执意要查,那么本宫要是再执意不肯,倒显得本宫心虚了!如此查吧!不过你明月太子妃不得碰明珠,男人更不能碰,如此你找合适人查明真相吧!不过不要怪本宫没有提醒你,如果查出明珠确实属于东王与明月太子之手,那么还望你们要给本宫一个交待!”
“好,如果查出佟太子妃死于东王与明月太子之手,那么本宫就随你去大昭!”
“离儿!”
“离姐姐!”
明月与南宫溪同时惊呼,不敢置信地看着莫离殇。
虽然明月知道沧海明珠肯定不是自己下手杀的,可是佟夜冥既然敢当着天下人的面前嫁祸定然是作了万全的准备,如果查不出难道莫离殇还真得去大昭?
莫离殇向沧海明月送了个放心的眼神才安抚了沧海明月。
佟夜冥遂阴阴一笑道:“君子一言四马难追!明月太子妃虽然不是男子却是不让须眉,相信也是一言九鼎的!”
脸转向了沧海明月,得意地笑道:“不知道明月太子妃的决定明月太子是否支持,别到时明月太子来个死不认帐!”
沧海明月眼眸冷光轻闪,疾射向了佟夜冥道:“离儿的决定就是本宫的决定,只是太子莫要高兴早了,要知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那就拭目以待吧!”佟夜冥轻哼了声,对着众人道:“不知道谁认识女性医术高超之人?”
西门如玉眼波轻闪,摇了摇扇子一副富贵纨绔子的样子,笑道:“佟太子真问对人了,不知道清华公子可否算是医术高超之人?”
“清华公子?”佟夜冥似乎微微一愣,怒道:“这是男人怎么可以碰本宫太子妃的身体?”
“哈哈,佟太子想来是不知道,其实清华公子是个女人!”
“女人?”佟夜冥皱了皱眉,不相信道:“怎么可能?清华公子一直为世上推祟万分,怎么可能是个女子呢?”
西门如玉老神在在地笑道:“非但是个女子还是个二八年华的少女!”
莫离殇心头微动,眉轻挑着看向了西门如玉,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知道自己就是清华公子?
不对啊,如果他知道的话,就应该知道佟夜冥是不会让自己碰沧海明珠的,他又何必拐这个弯子呢?
难道他是想引佟夜冥入套?
不对!
她心头陡然一惊,似乎有一种阴谋的味道弥散开来……
眼嗖得冷如冰雪看向了西门如玉,眸间微转间又看向了佟夜冥,两人之间似乎流动着一种无法捕捉的东西!
突然她的唇间慢慢绽起了一抹笑,那笑如冰花般的晶莹却透骨的冷!
原来是这样…。
演戏谁不会?关键是谁能把戏演到最后不是么?
她慢慢地坐了下来,眼中玩味地看着西门如玉,笑道:“想来西门如玉是认识这个清华公子了?”
“哈哈,正是!”西门如玉笑得风华万千,透着得意,舔不知耻道:“本宫真是好运,竟然得清华公子的青睐,成为本宫的红颜知已!”
“放屁!”沧海明月气得浑身发抖,清华公子是莫离殇!要是清华公子是西门如玉的红颜知己,这不是毁莫离殇的清誉么?
莫离殇桌下的手按住了他,不让他蠢蠢欲动,并在他的手心写下了几个字!
沧海明月才慢慢地散开了眉间的阴霾怒息。
西门如玉讶异地看了眼沧海明月,不解道:“本宫与清华公子之事,明月太子生气个什么?”
他眼中划过了一丝疑虑,试图从沧海明月的眼中看出什么。
幸好莫离殇在明月手上写的字,明月已然平静下来,他装作气愤道:“清华公子于本宫有救命之恩,你却在大厅广众之下如此毁她清誉,本宫当然要制止于你!”
“难道明月太子与清华公子认识?”西门如玉的脸微微发白,暗中看向了佟夜冥,佟夜冥几不可闻的摇了摇头。
莫离殇冷眼看着两人的互动,也证实了刚才的猜想,眼中冰冷一片!
沧海明月此时摇了摇头道:“虽然承蒙救命之恩,但那时神知不清,只知道是个妙龄少女,但她薄纱覆面,根本未曾见到真容!”
西门如玉松了口气笑道:“原以为只有本宫知道清华公子是妙龄女子没想到明月太子也是知道的。如此佟太子就不会怀疑清华公子是女子了吧?”
佟夜冥摇了摇头道:“自然不会怀疑,西门太子为人还是由口皆碑的。”
他暗中却是指沧海明月为人不怎么样!不过沧海明月却懒得跟他逞口舌之利,只是淡然一笑,因为更精彩的在后面等着呢!他要让佟夜冥身败名裂!
“西门太子倒是有未卜先知的本事,居然知道要当众验尸,连神龙不见首尾的清华公子都带了过来。”南宫溪眼中微芒闪闪,笑得奸滑无比。
西门如玉仿佛没听到其中的讽刺般大笑道:“说来也是本宫的福份,清华公子正欲游历一番碰上本宫前来东国,就与本宫相携而来,一览东国与众不同的风土人情。”
“如此还是有请清华公子吧。”莫离殇淡淡的打断了两人的明讥暗讽。
“好。”西门如玉微微一笑,对着殿外道:“有请清华公子!”
这时一女子穿粉色宫装袅袅而来,但见她弱柳扶风纤腰欲折,裙袂翻滚如莲似浪,举手间气质高雅,投足时委婉明媚,虽然不是国色天香,却自有一番风情韵味。
尤其是眉宇间自有一股子书香之气,而身上更无半点脂粉气息,泛着淡淡药香让人精神一振。
南宫溪看了一眼后,不禁咕哝道:“这个清华公子这么丑?”
顿时惹无数人恻目,而他却假装不知。
莫离殇差点失笑,难道谁规定清华公子就必须是美人么?再说了这个女人也不丑,也算是中上之姿了!看来南宫溪也看出不对了,有意下西门如玉的脸。
西门如玉淡淡道:“只要是女人在南宫皇上的眼里自然是丑的。”
众人顿时窃窃笑了起来,西门如玉这可是当面打南宫溪的脸,讽刺南宫溪只爱小倌。
南宫溪倒是不生气,不服气道:“谁说的,明月太子妃就是女人,朕就觉得她很美!难道你们说她不美么?”
莫离殇一阵暗冏,而沧海明月恨不得把那些看莫离殇的眼珠挖了出来,心中更是恨始作俑者,对着南宫溪恶狠狠地瞪了一眼。
南宫溪见了突然叫道:“明月太子你瞪朕作什么?难道你不认为你的太子妃是最美的么?”
说完笑得贼兮兮道:“离姐姐,你看你的夫君说你不是最美的,不如休了他到我南国去吧,我这辈子都会认为你最美!而且保证我的皇宫里只有你一个女的,连宫女都不要!”
“南宫溪,你皮痒了么?”沧海明月阴恻恻地看着南宫溪,看得南宫溪头皮发麻,可怜兮兮地看向了莫离殇。
莫离殇忍俊不住道:“现在西秦的太子府里也没有一个宫女,我也是唯一的女主人,我去你南国做什么?”
南宫溪的脸顿时跨了下来,无可奈何道:“好吧,我就先把你寄养在西秦,哪天你要休夫告诉我一声,我去接你!”
“南宫溪,你想死么!”沧海明月暴跳如雷,这个臭小子敢挖他的墙角,竟然敢撺掇莫离殇休夫!
南宫溪立刻噤言不语。
两人一闹倒把西门如玉刚才的一点怀疑都散得一干二净了,他微微一笑道:“南宫皇上的后宫自然是没有女人,要是有女人倒是怪了。”
“咣!”一个茶杯狠狠地甩向了西门如玉,只见南宫溪面色铁青道:“西门如玉,你不说话没有人会当你是哑巴!”
西门如玉轻巧的避过了茶杯,不以为然的笑了笑。
扇子轻摇了摇,对那妙龄女子道:“清华公子,眼下有个难题要你解决,不知可否帮忙一二?”
那清华公子淡然一笑,双目灿如星子,柔声道:“得西门太子如此礼遇,举手之劳敢不从命?”
那声音倒是如泉水叮咚,十分好听,清冷中带着软糯,只是尾音却泄了她的底!
莫离殇唇间勾起了讥嘲的弧度,原来这个女人是西门如玉的入幕之宾,什么清华公子?真是污了她的名声!
想她莫离殇一身铮铮之骨,从不媚颜示弱,更不曾为权贵所折腰,今日竟然被这女子所毁了!
脸变得冷了。
“如此有劳公子了!”佟夜冥也变得彬彬有礼,甚至还恭敬地行了个半礼。
“无妨”那女子仿佛无意间避了开来,径自走向了沧海明珠。
南宫溪的眼嗖得冰冷,连佟夜冥的礼都不敢受,还能是什么清华公子么?真是污了清华公子的名头!脏了清华公子若梅似雪的风节!
此女走到了沧海明珠的身边,仔细的翻看了沧海明珠的身体,甚至还毫不害怕的将手伸入了沧海明珠身体里摸索着。
这时一个千金小姐惊叫道:“天啊,她居然不怕死尸,还敢用手去摸!”
“她可是清华公子!天下闻名还能怕死尸么?”
“唉,怎么好好的一个女人却做这种事?”
“这种事怎么了?医者父母心,听说世人都称她是观世音再世呢!”
“噢噢,不过这死尸光看就能看得出死因么?听说仵作是要剖开尸体才能看得出死因的。”
“切,都说人家是清华公子了,自然技高一筹了!”
“原来如此…。”
就在那些千金七嘴八舌的讲个不停时,其余众人也屏住了呼吸看着,因为这关系到四国的关系!
莫离殇冷眼看着,那女子应该是学医的,甚至可能是西国的医女,听说西国的民风开放,女子都能学医!宫里设有女医官!
看这女子的手法倒是十分老道,可是却错了关键的一样,那就是死尸没有脉膊,居然还把脉!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看来装神弄鬼也装得太过了!
眼眯了眯看向了西门如玉,这个看似云淡风清的美男子正扇着扇子,悠闲不已,仿佛事不关已!
而事实上这次沧海明珠的死正是他与佟夜冥之间的阴谋!
此次沧海明珠就算不对她突然袭击,佟夜冥也会想办法让沧海明珠死在东国,然后借机生事,而这个所谓的清华公子也会在那时挺身而出,指证人是沧海明月杀了,将所有的矛头指向了西秦!
说什么以太子妃易太子妃,根本是一个借口!因为他们笃定了沧海明月根本不可能同意,而正好给了大昭兵临西秦的理由,而西国也会趁机打着公平公正的旗帜与大昭同时攻打西秦!
原来这早就是设好的计,等着他们跳进去!
怪不得佟夜冥死不肯验尸,原来都是装的,只是为了清华公子的闪亮出场!只是为了更让天下人信服,堵下的所有人的人口!只是为了将罪名死死的送给西秦!
突然莫离殇一惊,她想到了任逍遥。
“怎么了?”沧海明月感觉到她身体一僵,不禁担心地问。
“任哥哥在太子府里安全么?”
沧海明月脸色一变,吃醋道:“这种时候你还想着任逍遥?”
“你真是醋缸,你难道没看出西国与大昭达成协议了么?”
沧海明月才俊面一红,强辩道:“自然看出来了,可是与任逍遥有什么关系呢?”
“任哥哥要是在太子府里出了什么事那么西国进攻西秦就更冠冕堂皇了!”
沧海明月冷笑道:“他西门如玉精,任逍遥也不是傻子,你那个义兄沾上毛比猴还精,你放心吧。”
“嗯。”莫离殇点了点头,取笑道:“亏你还是男子汉大丈夫,没事连我任哥哥的醋都吃!”
“哼,要不是他以前对你有那份心思,我至于吃醋么?”
“可是为什么你连我亲弟弟的醋都吃?南宫溪可是我亲弟啊!”
“哼,那小子一天不打上房揭瓦,没有为人君的样子,我这是替你教训他而已,怎么是吃醋了?”
“好吧,算你行。”莫离殇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他眼中划过了笑意,搂着莫离殇道:“那个女人丑死了,居然还敢冒充你。”
“她长得还算可以好吧?”
“马上就要丑了。”
“什么意思?”
沧海明月森然道:“敢冒充你就要付出代价!”
这时那女子站了起来,神色凝重道:“这具尸体脸部受到重创,暗器有两种,一种是珠子,但只是浮于表面并不伤及脑部,真正要了她性命的是那些相思豆,截断了她的脑部经络,造成脑中出血过多死亡!”
佟夜冥立刻眼看向了莫离殇,得意道:“听到没有,神医都说了这些相思豆是本宫太子妃的制命伤!”
莫离殇眼幽深地看了他一眼,唇间勾起淡淡的笑,若莲般初绽,绽出了睥睨不屑的风华。
佟夜冥微微地一惊,正以为莫离殇要辩解时,却听她对那清华公子道:“你就是被世上称为活观音的清华公子?”
那女子谦和地一笑:“这都是世人的谬赞,我愧不敢当!”
“你是不配当!”莫离殇的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一下惊了四座。
佟夜冥气恼道:“莫离殇你这是何意?难道因为清华公子说了实话你就如此羞辱于她么?”
西门如玉也脸色一善道:“明月太子妃,虽然你位高权重被明月太子宠得无法无天,可是你也不能这般污辱一个妙龄女子,更何况她是世人景仰的清华公子!”
那女子脸上现出了委曲之色。
看到那女子的神色,莫离殇更是不屑了,冷声道:“清华公子之所以得名,不仅是她医术高超,而清濯如莲,气质高贵,更有一样众人所不知道的就是傲气!看这女子虽然看似腹有诗书透着书卷之气,却是小家碧玉上不了台盘!要知道当初朱雀国国君请清华公子为他爱女治病,清华公子生生受了国君的跪礼而面不改色,这个女人刚才连佟太子的一个半礼都受不得!哪可能是清华公子?”
西门如玉眼波轻闪道:“朱雀国乃番外小国,身份怎么可以与大昭的太子相比?”
“西门太子这话倒是奇了,难道人家皇帝的身份比不上太子么?再说了,本宫重点要说的是清华公子最恨权贵,只医贫民,如果权贵要治病非得行三跪九叩之礼,她管你是太子也好皇上也罢呢!刚才本宫就纳了闷了,怎么清华公子能与你西国的太子相交甚厚呢?更何况以一女子身份与你相携出使东国,简直是丢了清华公子的脸,坏了清华公子的声誉,这种人怎么可能是清华公子?”
“难道这世上就不会超乎男女之情的友谊么?”西门如玉的脸不淡定了,神色微怒。
“有是有,不过这个女子与你肯定没有,她的眼睛里分明流露出对你的爱慕之意,连傻子都看得出来,怎么还能是清华公子呢?”
西门如玉顿时恼羞成怒,斥道:“就算是清华公子仰慕本太子那又怎么样?本太子风流倜傥,相貌英俊,又有财有势,清华公子喜欢本太子又如何?这与她是不是清华公子根本不相干!”
“相干!怎么不相干!因为真正的清华公子不会爱上你!所以她就不可能是清华公子!”
“你这是什么意思?”西门如玉勃然大怒,这可是*祼的污辱!分明是看不起他,说清华公子根本看不上他!让他如何不恼如何不怒?
沧海明月冷冷的笑道:“西门太子这般狗急跳墙是为哪般,人家清华公子看不上你就是看不上你!又有什么可以着急的?”
“哼,难道清华公子就能看上你?”
沧海明月顿时笑道:“那是当然!想当年她为本宫疗伤时对本宫悉心相待,本宫到现在还回味无穷!”
“扑哧”莫离殇顿时笑出了声,当年她给他冶伤时把他打得浑身是伤,为了掩盖罪行还给他擦了消肿膏,但第二天醒来定是浑身如散了架般的痛,他还回味无穷呢?
沧海明月自然是知道她笑什么,桌下的手顿时钻入了她的衣摆,在她的腰间危险的抚摸。
莫离殇顿时脸如红云,吓得不敢动了。
西门如玉脸上阴睛不定,突然冷声道:“听说明月太子与明月太子妃恩爱情深,今日看来不过如此,竟然拥着明月太子妃还想着清华公子!”
“男子汉大丈夫有一两个红颜知已又怎么样?”沧海明月顿时趾高气扬起来,还待再说突然眉紧紧地皱了起来。
因为他的要害部位被莫离殇的神龙一抓抓得紧紧地,让他痛且快乐着。
他眼立刻讨饶般看向了莫离殇,却见莫离殇正襟危坐,手上却更肆虐了。
“好离儿,放了我吧,我不敢了!”他小心翼翼地将唇凑到她耳边讨饶着。
莫离殇才似笑非笑的松了手。
待她的手一松,沧海明月长吁一口气后,才又凑到她耳边道:“如果没有人的时候你这般,我会很开心的。”
莫离殇陡然回首,眼中危险十足。
沧海明月立刻讪然地笑了笑。
他们这般旁若无人的样子立刻惹火了西门如玉。
他阴森道:“你们在这里花言巧语只不过是为了证明大昭的太子妃不是死于你们之手,可是清华公子已然作出了最公正的判决,此事更是板上钉钉了。本来本太子只是作为中间人观看这场纷争,可是你们也逼人太甚了,所以本太子不得不维持公正了。”
“公正?”莫离殇豁得站了起来,笑得冷漠异常:“难道西门太子用一个假清华公子就能糊弄天下人而来讲所谓的公正了么?”
“这说来说去,你们只会说她是假的,你们可有证据?”
“证据?”莫离殇突然意味深长的笑了,她冷眸子盯着那女子道:“既然你说你是清华公子,那么试问你给一个死人搭脉,搭的是什么脉?”
那女子先是一愣,随即故作镇定道:“此乃我门中秘术,不能相告!”
“门中秘术?”莫离殇差点失笑:“我学医至今未曾听说哪家的门中秘术是为死人搭脉的!”
“那是你孤陋寡闻!”
“这会倒是强硬了,那本宫再问你,你既然是清华公子师承何人?”
“门规所定恕不奉告!”
“那你可知清华公子为何每次开处方必用九瓣莲花之纸?而这纸是从何而来?是哪地所产?”
“这都是本门的秘辛,如何能告诉你一个外人,难道你们想冒充清华公子么?”
“哈哈,真是贼喊捉贼!一问三不知还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清华公子!真是好笑,滑天下之大稽!”莫离殇一步步地走向了那女子,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那女子被她眸间的清冷所震慑,身体微微一颤,脚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
这时佟夜冥喝道:“莫离殇,你别逼人太甚,你所问的东西都是人家秘密之事,当然不能坦然告之!难道你有意要以此混扰视听么?”
“呵呵,不过是西门太子的红粉知已怎么佟太子这般着急火燎的,却是为了哪般?难道此女亦是你佟太子的红粉知已么?”
佟夜冥脸陡然一变,突然眼中闪出光芒,他惊喜道:“离儿,你是不是吃醋了?这个女人跟本宫没有半点关系!”
“佟夜冥!”沧海明月勃然大怒!
“佟太子,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啊?不如让这个女人帮你医医吧,本宫想她医术虽然差医你这个失心疯还是没问题的!”
佟夜冥脸色铁青,刚才情不自禁居然送上门给莫离殇取笑了。
于是恨恨地看了眼莫离殇道:“她是真正的清华公子,你不必再狡辩了。”
莫离殇却不理他,走到那女子身边,用殿中所有人能听到的声音道:“现在我告诉你,为何你搭死人的脉,那是因为你在故弄玄虚!再告诉你清华公子师承何人!清华公子师承无极老人与他的爱徒,也就是魔宫的上代宫主与现在在位的宫主!再告诉你一件事,为何清华公子每次开处方有九瓣莲花之纸,因为莲花乃观音之座,清华公子自比莲般高洁又如观音般慈悲为怀!再告诉你这纸是从何而来,说来不怕天下人冒充,因为这纸是魔宫亲自制作,世上绝无仅有!”
一席话说得众人张口结舌,没想到这么神秘的清华公子竟然被剖析的这么近,似乎就在眼前!似乎有种东西要破茧而出。
而佟夜冥听到了莫离殇的话顿时脸如土色,不敢置信的看着莫离殇!
西门如玉也脸色变得阴晴不定。
那女子更是脸色惨白。
莫离殇高傲的一笑,轻柔如风对那女子道:“你可知道你冒充了清华公子会有什么后果么?”
“什么后果?”女子愣愣一句就让所有的人都明白了她不是清华公子,如果她是的话,她会理直气壮说自己就是清华公子,而不会问什么后果!
顿时众人都用异样的眼神看向了莫离殇,此女果然聪慧,先是以势压人,把人弄得心神不定时,突然一句让人泄了底细!
“清华公子你怕她怎么的?就算她有西秦作靠山,你也有天下百姓作靠山!”这时西门如玉厉声斥责,让那女子如梦初醒,立刻作出刚硬之色,对着莫离殇怒目道:“小女子一向乐善好施,广施恩德,为何你一个堂堂的太子妃要如此羞辱于我?”
“呵呵,羞辱你的不是本宫而是你自己!”莫离殇嗤之以鼻地笑:“既然你口口声声是清华公子,那本宫问你,你可有九瓣莲花纸?”
“匆忙之间如何备得?”
“要不要借你几张?”莫离殇变戏法般从怀中取出了十几张。
那张是上好的宣纸,那莲花更是若隐若现,高洁无比。
那女子顿时傻了眼,倒退了数步。
西门如玉忽然道:“怪不得昨夜清华公子的纸都不翼而飞,原来是明月太子妃借去了!其实明月太子妃是高雅之人,爱这纸张说来便是,相信清华公子身为女子也愿意与明月太子妃结交一番的,何置用这种方法呢?”
莫离殇冷笑道:“西门太子此话何意,难道是指本宫偷了这纸不成?”
第三十三章
“呵呵,这话可是太子妃你自己说的!”西门如玉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笑得阴险不已。
沧海明月阴森森道:“西门太子,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我西秦的太子妃难道是贼么?”
西门如玉毫不畏惧道:“不然怎么解释这清华公子的处方笺为何在明月太子妃身上呢?”
南宫溪讥嘲道:“西门如玉你是真傻还是假傻?这清华公子自然就是明月太子妃了!莫说几张,就是一屋子都有的!”
“哈哈,真是好笑了,不知道明月太子妃究意有多少的身份?大昭的将军嫡女,西秦的太子妃,还是人见人怕的仙魔女,更是世人称颂的画仙,百年难得的奇才书仙!这才一会却又摇身一变成了清华公子?真是让本太子大开眼界!本太子怎么不知道我大昭人才济济中更有莫大小姐这般的一枝独秀?”
佟夜冥先也是感觉莫离殇就可能是清华公子,可是想到一人如何能精通这么多的技艺呢?有的人穷其一生只能精通一项!更莫说还有学了一辈子都不能出人投地的!她莫离殇不过二八年华,就算不吃不睡不喝天天在学也不可能学得样样精通!
可是他却恰恰忘了世上有天才之说!又有魔宫这样藏书比天下之地!
莫离殇听到了佟夜冥的讽刺,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唇勾了勾道:“佟太子做不到的不等于别人做不到!据本宫所知大昭皇上在你这般年纪已然登上大宝了!”
佟夜冥顿时面色一变,这个莫离殇嘴真是够毒!
佟帛云之所以少年登基完全在于他狠!他杀父杀兄杀弟杀侄!将所有佟姓之人全部杀尽,才登上了那鲜血铺就的最上位!
莫离殇只一句话就堵住了他,他如果不服,难道他也要如此之做么?这别的还好说,这弑父之事他是万万不敢当着众人面承认敢做的!
见他默不作声,眼泛寒光的瞪着自己,莫离殇冷冷一笑,对那女子道:“你既然说你是清华公子,那是不是能医天下百病?”
那女子谦虚道:“学海无涯,不敢说能医天下百病!”
西门如玉立刻赞道:“清华公子果然是谦逊有加,不似别人有点小聪明就到处炫耀!”
那女子听了露出羞色。
莫离殇倒并不以为意,只道:“你既然自称清华公子,敢不敢与本宫比医?”
“比医?”那女子脸色微微变了变,她的医术虽然在太医院里算得上数一数二的,可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刚才莫离殇露出三绝已然让她心惊肉跳,更何况南宫溪说莫离殇才是真正的清华公子!如果莫离殇是真正的清华公子那么她那点医术根本不够看的。
“怎么?清华公子不敢比么?”莫离殇意味深长的笑。
这次连西门如玉心也不禁一沉,看莫离殇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让他有些忐忑不安。
忽然他想莫离殇为人十分狡猾,虚虚实实实实虚虚不可捉摸,这个清华公子也许是魔宫的,但不一定就是莫离殇本人!莫离殇会毒不假,会医也是有可能的,但要说能有清华公子的水平却是让人难以相信的。
赌了!
他生为西国的太子连天下都赌得,何况是这么一个毫不起眼的赌局呢?
袖下的拳紧紧的握了握,他皮笑肉不笑道:“不知道明月太子妃要如何比?”
“很简单,她制一份毒,本宫制一份,给对方吃了自己解自己的毒,能解的活就是清华公子,解不了的死!”
“不行!”那女子听了立刻惊呼出声,断然拒绝。
顿时所有的人都鄙夷地看着她,刚才大家都有八分信她不是清华公子,现在更是信了十足十!
可是心里明白是一回事,这种场合重视的是证据!
佟夜冥假装不经意间看了眼那女子,那女子立刻作出镇定的样子。
于是佟夜冥讥嘲道:“谁不知道天下至毒莫过了仙魔女!明月太子妃你拿这项比不是有着欺侮人的嫌疑?”
“医毒向来是一家,清华公子被世上称为再世观音也不是只是以医传名,其解毒之术更是独树一帜,佟太子你这般言语不免显得牵强附会了!”
“哼,那是旁人的毒,而不是你仙魔女的毒!”
莫离殇却微微一笑道:“鹤顶红如何?这可是极其普通的毒了吧?”
众人顿时脸色大变,这鹤顶红虽然极为普遍却亦是极为霸道之毒!只要吃下一滴,须臾就魂归黄泉!哪有时间抢救?
连佟夜冥都脸色铁青,怒道:“明月太子妃可是开玩笑?”
“你看本宫是开玩笑的人么?”莫离殇冷冷的睨了眼佟夜冥后对那女子道:“怎么样?清华公子?可敢比么?”
言语间极尽轻慢与讽刺,眼神更是*祼的冰寒,让那女子无以循形。
那女子躲闪着莫离殇的目光,强辩道:“这毒如此霸道根本不可能解!”
“切”莫离殇嗤之以鼻道:“都说你是假的你还不承认!你不会解不代表没有人会解!”
西门如玉寒声道:“明月太子妃,清华公子擅长的是医术不是毒术!不会解毒自然情有可愿,难道你如此卑鄙非要以已之长攻人之短么?这人在作天在看,莫要过份了!”
“呵呵,西门太子说得如此冠冕堂皇真是好笑,说了半天假冒的人倒是有理了,好吧既然你们这么说本宫也不为已甚,就与你们比比医术如何?这样你们不会推诿了吧?”
“这个自然!”
“呵呵”莫离殇突然大笑道:“其实鹤顶红的毒本宫也解不了!”
顿时西门如玉的眼光如刀般刺向了莫离殇,心中那个火啊!早知道这样还不如比了,牺牲了一个医女也毒死了莫离殇不是?这也是天大的好事!
莫离殇当然知道他心思所想,心中冷笑,鹤顶红算什么?根本不能动她分毫,她有意这么说,就是为了恶心西门如玉!
“不知道明月太子妃想如何比医术?”那女子温和的声音打断了两人之间的刀光剑影。
“你说呢?”
“不如你我各找一个病重之人治疗如何?”
“这病重之人一时三刻哪时去找?而且就算找到还有病重病轻的,这不是送上门让人说嘴去?”
那女子秀眉微蹙道:“那不知道明月太子妃有何高见?”
莫离殇似笑非笑地看了眼沧海明珠,轻道:“这里不是有现成的人么?”
此言一出,所有的人都觉得身后吹起一阵冷风!简直是阴风惨惨!
明月太子妃,就算你是清华公子也不带这么渗人的!明明是一个死人如果活了那不成了活僵尸了?
那女子更是吓得脸色一白,失声道:“你说什么?难道你能将这个死人救活了?”
莫离殇轻蔑地一笑幽幽道:“救活死人自然不能,不过让这个死人跳个舞还是可以的!”
“扑通”一个重物倒地的声音。
“陈小姐,你醒醒。”千金小姐中传来惊呼之声。
那女子听了立刻冲了上去,给那倒地之人诊了诊脉后松了口气道:“无妨,只是受了惊吓而已。”
“多谢小姐。”陈阁老立刻道谢。
那女子谦和的摇了摇头,姗然而去。
莫离殇冷嘲地笑了笑,这个女人倒是会做作,装出一副菩萨心肠以图博得众人的好感。
果然有人怀疑道:“看这个女子这般心肠柔软,说不定真是清华公子。”
“别胡说,你得罪了明月太子妃就是得罪了三国!”有人提醒道。
先前一个千金小姐道:“难道明月太子妃还不让人说真话?”
莫离殇淡淡地笑了笑,这群千金小姐眼皮子浅只看表面不看内在,只被这女人的一个动作就收买了。
果然那女子听了唇角勾起了几不可见的笑。
连西门如玉也沾沾自喜。
莫离殇懒得理这些人,冷眸扫向那女子道:“怎么样,你可能做到?”
女子咬了咬唇,目中带着怜悯看向那帮千金小姐后,柔声道:“明月太子妃又何苦要吓着这帮千金小姐呢?如果真做了,这些可爱的孩子就该夜夜做恶梦了!”
“本宫只问你可以不可以,至于后果与你无关!”莫离殇声音变得犀利。
那女子为难地又看向了众女。
这时陈阁老道:“明月太子妃,现在这殿里大家千金众多,这项比试确实让人有些害怕,不如…。”
莫离殇慢慢地转向了陈阁老,声音如冰雪般的冷冽:“陈阁老,男子汉大丈夫为国为家马革裹尸,征战沙场血流成河,看尽漫山死尸,望尽千川热血,都无畏无惧,难道还怕这个死人么?这些千金大小姐如果看不得不妨暂时离开,如果陈阁老也害怕也尽可离开,哪来这么多的废话?”
陈阁老被莫离殇毫不留情的一番指责说得面红耳赤,讪讪然无话可说。
这时武将们却听得热血澎湃,齐声喝道:“明月太子妃,某等不怕,尽管做来就是!”
顿时殿中声音高亢激昂震耳欲聋,那女子更是脸色发白。
莫离殇讥嘲的看了她一眼道:“现在可以比了吧?”
随即看向了西门如玉道:“西门太子,你如果有什么意见现在也可以提!免得到时又一堆的废话!”
西门如玉阴恻恻地看了眼莫离殇,随即又看了眼佟夜冥,佟夜冥也露出不可置信的模样,心中一动,难道这又是莫离殇的疑兵之计?
也许莫离殇也做不到!她又想以此让他的医女知难而退了。
于是他傲慢无比道:“就这么定了,不过既然是你明月太子妃提出的就由你开始吧!”
他打得倒是如意算盘,如果莫离殇做不到,那么后面就不用比了!如果做到的话,就让医女在边上看着,她是怎么做到的!
莫离殇冷傲地一笑,她的医术要是这么容易被偷学去,那么谁都是清华公子,谁都是神医了!
同一个|茓位金针刺入,刺得浅一分是救命的神针,刺得深了一分就是杀人的利器!为了练这金针刺|茓的功夫,她拿针刺入自己的身体,差点刺成了半边瘫!
试问天下谁敢拿自己试针?所以天下找不出比她医术出众的人!
她快速地走到了沧海明珠的身边,拿出五根金针快速地刺入她五处要|茓,然后离开数步。
这时奇迹出现了,只见沧海明珠真的慢慢地站了起来,竟然惦起了脚尖在原地转着圈,手舞足蹈起来。
登时扑通之声此起彼伏,而那些征战沙场的将军都吓得眼珠子突出来了,看惯了死尸是一回事,可是看到死尸跳舞却是另一回事了。
那女子更是吓得心惊胆战,不自禁的倒退了几步,生怕沧海明珠尸变了。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怎么会有这么离奇的事?她明明替沧海明珠检查过了,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怎么会活过来跳起舞来?
佟夜冥更是脸色霎白,那冰冷的眸间全是风暴席来。
莫离殇眼微微下睑,轻颤的睫毛遮住了她眼光中的狡诈与恶毒,她唇微微的动着。
这时沧海明珠突然唱起了歌,她血肉模糊的唇看不出动弹,那声音却似从她的肚子发出来的,虽然不甚清楚却是有模有样有音调的歌。
“啊,有鬼啊!”剩下的那些千金小姐都疯了似得叫了起来。
所有的人都挤向了一边。
连西门如玉也不自禁的倒退了几步。
莫离殇看着西门如玉,讥嘲道:“西门太子,可否要让冥太子妃再跳一曲?”
“不要了,不要了!”饶是西门如玉这般之人也吓得面如土色,慌不迭的拒绝。
莫离殇这才走向了沧海明珠的身边,轻柔道:“你死都死了,安息吧。”说完取出了五根金针,暗中却用内力将沧海明珠的筋脉全部震断!
这次就算是神仙也不能让沧海明珠跳舞了!
这就是莫离殇的阴毒之处。她虽然不相信那个冒牌货会金针刺|茓,可是她不喜欢有一点的意外!
“这位自称是清华公子的人,该你了!”南宫溪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这时佟夜冥厉色道:“不,本宫不允许!不允许你们如此轻慢本宫的太子妃,她死都死了还要被你们作贱么?”
“佟太子你真是好笑了,开始时你怎么不说这话?等明月太子妃比完了,你却来说这话了?难道你心虚了么?知道这个女人是假的,根本不可能做到么?”
“南宫皇上,如果是你的皇后,你会让她这般死后受辱么?”
“嘿嘿,死人跳舞千载难逢,朕为什么不同意”
佟夜冥一时语塞,他没想到南宫溪如此无赖!
他转头向莫离殇道:“算了,明月太子妃,为了追查死因,本宫的太子妃受到了太多的屈辱,人死为大,此事到此为止,本宫不追究了!”
他知道凭着冒牌的医女绝对做不到莫离殇所做的事,与其输了被人说自己联合西门如玉欲对西秦不利,受尽天下的嘲笑与唾骂!不如自己表现的大度点,将沧海明珠的死留了一个尾巴,等事后还有可能再次利用此事挑起事端!
“是啊,此事太过渗人,还是算了吧。既然佟太子不追究凶手了,还是让死者入土为安吧。”西门如玉也假惺惺地说道。
自然有一些眼皮子浅的人认为如此最好,免得伤了和气。
莫离殇却冷冷一笑道:“算了?哪有这么便宜的事?你们大昭辱我西秦太甚,先是冤枉我西秦的太子行凶杀人!后是用一个医女来冒充清华公子,更是还口口声声诬蔑本宫是贼,如此之辱怎可算了?你想算可是本宫不答应!西秦不答应!”
说着对外面纵声道:“西秦的将士们,你们可答应?”
“不答应!不答应!”千万声呼喊声震得飞鸟震翅,连瓦砾都扑扑的掉下了灰尘。
莫离殇笑道:“你们看,我们西秦的将士不答应!”说完眼色陡然森冷斥道:“请这位自称清华公子的人让沧海明珠跳舞!”
“这不是医术,这是妖术!”那女子陡然跳了起来,完全没有了刚才谦和如玉的温柔,甚至有些面目可憎,恶狠狠的指着莫离殇。
“对,一定是你使的妖术!”西门如玉也突然说道。
“哈哈,明明是医术你们说是妖术!明明是瓦砾你们却说成是宝珠!原来这就是你们西国人的行事方式!”
说着看向了那女子道:“这位西国的医女,你的医术还太低浅,还是需要学习。”
“你说什么?谁是医女?”那女子眼更白了,倒退了几步,不敢置信地看着莫离殇。
“哼,西国的医女虽然地位比宫女为高,但却也是不得嫁人,而且每人臂上守宫砂是区别于其它女子,是用六瓣梅花点入肌内,不知道本宫说得对不对?”
“明月太子妃对西国的传统风俗倒是知之甚详。”西门如玉语中带讥。
“呵呵,本宫只是比较好奇而已,不知道这位小姐敢不敢将右臂伸出来让人验证?西门太子你不会告诉本宫清华公子是西国的医女吧?”
西门如玉脸色难看,悻悻道:“自然不会。”
其实他本来想这么说,可是被莫离殇这么一说,他就算是再厚脸皮也不敢说了。
那女子气道:“我也是良家女子,如何能将手臂展露给他人看?”
“为求清白看看何妨,何况也不是男人看,这里这么多的千金小姐,她们自然看得!”
“话虽如此,可是清华公子何等高傲之人如何能受这般屈辱?”西门如玉亦在边上帮腔,左拦右拦就是不让验看。
“正是,如此我不愿在此,告辞了!”说着假装愤怒拂袖而去。
她这一去倒是好,不但坐实了她清华公子的名声,更让沧海明珠的死板上钉钉于沧海明月。
莫离殇怎么会让他们如意?悠悠道:“这临阵脱逃之事难道是清华公子所为么?看来你果然不是清华公子!”
顿时舆论哗然,一时间窃窃私语矛头直指佟夜冥与西门如玉。
两人对望了一眼,竟然毫无不愉反而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莫离殇暗中一笑,这个医女定然不是处子了,哪来的守宫砂?可是她既然能说出这话,自然有办法让这女子现出原形!可笑这两人还以为做戏做得象,正在沾沾自喜。
果然那女子委屈的转了回来,恨道:“本不欲与你们这帮人斤斤计较,却不想你坏了我的名声!如此我君子坦荡荡,你们看吧!看我到底是不是西国的医女!”
立刻好事的千金小姐围了上来,侍女们用布遮住了里面的光景,不一会那些千金小姐都走了出来,齐声道:“她没有梅花守宫砂。”
莫离殇淡淡的纠正道:“应该是她没有守宫砂!”
“啊!天啊,清华公子竟然不是处子了?”
“不会吧,清华公子这般高洁之人居然有了男人?”
顿时群情沸腾,仿佛清华公子不是处子是多么惊人动地的事。
莫离殇不禁好笑,清华公子不是人么?不能嫁人么?
那女子却被说得脸通红,想到终是将了莫离殇一军,遂趾高气扬道:“我身上没有梅花守宫砂当然不是西国的医女!”
莫离殇似笑非笑道:“你这么激动做什么?不是西国医女也未必能证明你是清华公子啊!”
“莫离殇,你到底想怎么样?”佟夜冥怒道。
莫离殇根本不理他,只是笑道:“这梅花守宫砂却有一个特点,就是既使是失了处子之身,但如若碰上雄黄却会在肌肤上现出六瓣若隐若现的梅花来。所以,请各位小姐再看看她的手臂,是不是有若隐若现的梅花?记着是六瓣的!”
“你说什么?”那女子大惊,刚才有个小姐不知为什么看时在她的手臂上摸了摸,她倒未曾注意,如此说来这就是莫离殇的计了!
就在她惊怒交加之时,莫离殇快如闪电,手轻扯间只听嘶拉一声露出那女子欺霜赛雪的手臂来,那六瓣梅花就粉色淡隐就这么显现在了众人的眼中。
莫离殇眼中冰寒如刀,厉声道:“现在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我。我…。”那女子吓得魂飞魄散,眼不自觉得看向了西门如玉。
“啪”西门如玉狠狠地甩了她一个耳光,怒吼道:“贱人!你身为西国的医女竟然敢与男人苟合!这倒也,竟然敢欺骗本太子说自己是医术绝世的清华公子!这真是千刀万剐不足以平本太子的怒意!来人,将这个贱人带下去,千刀万剐!”
“不,太子,是你…。”那女子听了肝胆俱裂,正要求饶之时,被佟夜冥一掌击飞。
他脸色暗沉道:“此等贱人早该杀了!”
西门如玉走到莫离殇的面前,露出诚恳之色道:“幸亏明月太子妃慧眼识人,一下识破了这个贱人的诡计,否则本宫还把她当清华公子尊敬着,要是引入西国非惹出天大的祸端来,如此这里本太子真是多谢明月太子妃了!”
莫离殇似笑非笑道:“你不天天诅咒于本宫,本宫就心满意足了。听说要培养一个医女所费不少,尤其是医术高明的。”
西门如玉眼中一沉,却面不改色道:“明月太子妃玩笑了。不过本宫有些不解明月太子妃是如何让冥太子妃跳舞的?”
他其实也怀疑莫离殇有妖术,可是不问却如骨哽在喉!
莫离殇傲然一笑:“本宫既然是清华公子,自然医术高超,对人体的经脉更是熟悉!人虽死了,但身体的神经都还未死,是以以金针刺激就能让她再次动作起来。”
众人听了才长吁了一口气,原来这是医术的奥妙而不是诈尸。
西门如玉不解道:“可是为何死人会唱歌呢?”
莫离殇诡异的一笑:“这本宫就不知道了,也许她心愿未了魂魄不远吧。”
一句话又说得众人感觉阴风惨惨,全身发冷。
莫离殇暗笑,她当然不会告诉西门如玉,她用的是腹语,这是魔宫的不传之秘!就是口不用动,用腹部在说话,让人无法查觉!
这时佟夜冥厉声道:“那一开始沧海明珠跳出来是不是你搞的鬼?”
莫离殇脸攸得变冷斥道:“佟太子这真是抬举本宫了,本宫的医术再高也不能空手指挥死人跳舞!想来是你的太子妃死不瞑目才会有此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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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佟夜冥脸色阴晴不定!
这时一开始抱着沧海明珠的侍女突然战战兢兢地往地上一跪,颤抖道:“太子饶命啊!”
唇微微的勾起,莫离殇星眸微眯,似笑非笑地看着这个侍女。
果然只听佟夜冥厉声道:“你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要本宫饶你?”
“太子妃是奴婢所杀!”
“什么?”佟夜冥震惊地看着那侍女,洁白如玉的指颤抖着。
“回太子,太子妃为人狠毒,奴婢早就不堪其辱,所以趁着刚才大乱之时下手震断了太子妃的心脉,本来以为能神不知鬼不觉,可是没想到却差点引起了西秦与大昭之间的战争,奴婢心中有愧不敢以一已之私引起两国之争!望太子能念在奴婢多年侍候的份上饶了奴婢的父母,奴婢死不足惜!”说完呯地磕了三个响头。
佟夜冥大怒,冲上去狠狠地对着侍女踢了一脚,骂道:“混帐东西,差点因为你这个贱人引起了两国之战!死真是便宜了你!”
没想那侍女随着佟夜冥的一脚倒在了地上,顿时七窍流血,全是黑血,看来早就服毒身亡了。
“佟太子,人都死了,何必还做出这么恶狠狠地样子?”莫离殇讥嘲地笑道。
佟夜冥假装未曾听出她口中的讽刺之意,对着沧海明月抱拳道:“明月太子,对不起,本宫受奸人蒙弊差点酿成大错!改日定然设宴陪礼。”
沧海明月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冷笑道:“陪礼不必了,但望以后佟太子看到本宫夫妻退避三舍。”
佟夜冥面色一僵,十分难看。
一场闹剧最后以侍女的认罪自尽而宣告结束了。
莫离殇并未过于追究,这种事大家心知肚明,人家已做到这种地步再咬着不放倒显得她不占理了。
“你真是清华公子么?”就在莫离殇在沧海明月的搀扶之下欲离开时,佟夜冥失神的追了上来。
沧海明月冷眼看了看他讥道:“你不是不承认么?”
佟夜冥嗫嚅道:“本宫母妃身患重疾,所有太医束手无策,所以…。”
“佟太子,别忘了离儿不医权贵,难道你想三跪九叩请离儿去医你母妃么?”
佟夜冥脸瞬间变得煞白,眼中露出犀利之色。
莫离殇明了的眼光不带丝毫的掩饰讥嘲道:“你母妃的病自己就能医何必请医?”
说完与沧海明月相携而去。
直到走出数步,沧海明月才不屑道:“最讨厌这种装模做样的人!在天下人面前搞得跟孝子似的,其实心里明白的很!”
“呵呵,大昭殉葬之举已然被废了好几代,现在淑妃为了让佟夜冥能登上帝位不惜牺牲性命,为了避免引起各种意想不到的矛盾,她自己服毒只为了制造一个正常的死亡理由!”
“一个母亲为了孩子能做到这一步真是伟大!”沧海明月感慨道。
莫离殇冷笑道:“可是帝心难测,怕就怕白白的死了,却是镜中花水中月!”
“离儿你说什么?”
莫离殇冷漠地一笑,将唇凑到了沧海明月的耳边道:“你看着吧,佟夜冥就算是太子也当不了皇上!”
“你是说…。”沧海明月眼睛一亮,笑得跟狐狸一样。
“嘿嘿,佟夜冥胆敢设局害你,是不是该送些礼物给佟夜寒了?”
“离儿,你这个狡诈的小狐狸,谁惹了你真是倒大霉了!”
眼更冷了,寒声道:“佟夜寒也不是好东西,当初我救了他,他在谷底却这么对咱们!”
沧海明月翻了个白眼,戏谑道:“你确定你救过他么?”
“当然,要不是我他肯定是死得不能再死了!”莫离殇一本正经道。
“哈哈哈…”沧海明月大笑,将唇凑到她耳边道:“你可不可以再腹黑一些?”
“当然!”
“哈哈哈…。”
两人笑得欢畅无比,佟夜冥盯着他们的背影,双目冒着阴鸷的光芒。
西门如玉走到他的身边,暗恼道:“功亏一篑!没有想到莫离殇竟然是清华公子!”
“好运不会永远跟着沧海明月的!”佟夜冥阴阴地哼了声,拂袖而去。
西门如玉轻摇了摇扇,眼微眯着,若有所思地看向了沧海明月与莫离殇的背影。
“小姐,东王请你去一趟说是商议封号的事。”
“封什么号?离儿是西秦的太子妃,要他东国的封号做什么?”沧海明月还耿耿于怀那个玉佩,想也不想的拒绝了。
“扑哧”莫离殇忍不住笑了,嗔道:“哪有你这种过河拆桥的人,当初在殿上与大昭西国争锋相对时,你倒没有撇清我与东国的关系,现在却来后悔来着!”
“谁说的,我那时只是没有出言反对而已,但心底也是不承认的!”
“呵呵,你啊就是小心眼,我都嫁给你了,孩子都快生了,莫说我与海云天并不一定是你所想的那样,就算是,我也已为人妇,娃娃亲之说又有何意义?”
沧海明月才心中好过了些,他当时看到那一对玉佩第一个反应就是两人是不是有可能订了娃娃亲,把他妒嫉的快发疯了,要不是时机不对,他非得抓着海云天问问清楚才行!
“好吧,我陪你一起去。”
“好。”
两人手拉手慢慢地逛到了御书房,小太监见是他们来了,连通报也没通报就直接带他们走了进去。
刚进屋子里就看到一张巨画挂在御书房中,那画上女人蓝衣飘飘,美若天仙,眼如星子透着飘缈之气,果然是倾国倾城!
沧海明月一见之下怒从心起,大步走了上去就要把画收了起来。
“明月太子你这是做什么?”海云天鹤般冲起拦住了沧海明月。
“好你个海云天,你卑鄙不卑鄙?明明知道离儿是我的太子妃竟然还在暗中肖想于她!真是浪费了你这一身似仙般清高的皮囊!”
海云天却丝毫不以为意,竟然淡笑道:“明月太子此话就不对了,俗话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离儿妹妹长得这般美艳无双又智谋惊人,孤王喜欢于她又有何不对?再说了,她与孤王本来就是指腹为婚的,要说第三者你才是介于我们两人之间的第三者。”
“你说什么?”沧海明月勃然大怒!眼如冰刀射向了海云天,手下更是毫不容情打了过去。
海云天却如微风拂柳般,任你雨打风吹我自逍遥,见招拆招,根本不为所动。
两人势均力敌,你来我往间在御书房里打了数个回合。
莫离殇轻轻的摇了摇头,走到那画边慢慢地欣赏。
海云天与她一向没有瓜葛,在之前都没有拿出那玉佩来证明两人之间的关系,那说明他对两人之间的娃娃亲根本是不以为意的。
可叹明月小心眼,被他的激将计一下激得如怒狮般暴跳如雷。
不过莫离殇也不去劝他,她知道明月心中这个坎总是过不去,不如让他们打一架,打完了他气消了,也就把这事揭过了。
她悠悠地看着这画,画纸已然有些泛黄,可见年代久远,而那女子虽然与莫离殇长得极象却多了份妩媚之气,身上洋溢的是温柔之息!
与秦飞燕长得亦极为相似,连气质都象!
这定然就是蓝蝶妃,海云天的母妃了。
想不到先帝真是爱蓝蝶妃之甚,将她的巨画挂于御书房内。
不过伍太后竟然没有下令毁去,这份心机却是深藏的可怕!
“呯”两人对掌的声音惊动了莫离殇。
她转过头去,却看到沧海明月倒退了数步,心中一惊,跑上前去关心道:“你没事吧?”
“我会有事么?有事的是他!”他拽得二五八万似的。
莫离殇不放心的摸了摸他的腕脉,发现真是没什么才放下心来。
这时听到海云天悠悠道:“离儿妹妹,你伤我心了,好歹我也是你青梅竹马的未婚夫,你应该关心一下我!”
“扑哧”莫离殇失笑:“东王你的成语没学好,我与你见面不过数次,哪来的青梅竹马?”
海云天眼微微一黯,嘻笑道:“不是青梅竹马未婚夫总是吧?”
“你还说!没挨够揍是不是?”沧海明月恶狠狠地威胁道。
海云天摸了摸鼻子,讥道:“粗鲁,一点不象惊才绝艳的明月太子,倒象是嫉夫!”
“废话,你都觑觎我的妻子了还要我对你笑脸相向么?”
“嘿嘿,没有什么不可以啊?”海云天十分无赖地笑了笑。
莫离殇不禁无语,她怎么会认为海云天是仙人呢?十足十是个无赖!真没想到他老成的外表下掩藏着这样的性格。
“东王,你不是说为了封号的事找我们么?”
“你还叫我东王?你应该叫我天哥哥,或云哥哥。”
“哥你个头!”沧海明月暴跳如雷,而海云天却巍然不动,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莫离殇脸一红,这个沧海明月啥都好就是醋意太重了!她一把拉住了沧海明月,笑道:“称呼并不重要,关键是心里明白就好!”
“你心里明白我与你的关系么?”他突然抓住了她的语病。
“呃…。”她愣了愣,脸微微的红,对着海云天瞪了眼。
海云天看她恼羞成怒的样子,禁不住唇间勾起了个愉悦的弧度。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孤单的,这世上没有一个亲人。可是突然间知道了海东青原来是自己一母同胞的亲弟弟,那份喜悦他恨不得愿意减去十年寿命感谢上苍!
当海东青为了救莫离殇而昏迷时,他又恨不得杀了莫离殇,尤其是看到莫离殇与沧海明月亲亲我我更是替海东青不值!
可是当他收到暗探的消息,知道莫离殇居然是他母妃为他订的娃亲亲对象时,心中各种滋味百感交集!
没想到这世事无常,居然错综复杂!
就算不是未婚妻,她也是他的亲表妹!更何况她长得与母妃如此之象!要不是她长得这般象母妃,他还不会让暗探去查,知道她与自己的关系!
一时间他有些茫然,从一无所有的人突然成了东国的王,这也罢了!更让他手足无措的是突如其来的亲情!
他珍惜这份亲情,更激起了他从来没有的热情!
他一直习惯了用老成伪装自己,用稳重来装点自己,总是表现出云淡风清与世无争的样子,甚至忘了自己也只是二十多岁的人!一直因为仇恨而压抑了青春燥动的本性。
一旦仇恨得报,看到莫离殇他禁不住感觉活力四射,更以逗弄沧海明月为乐趣!
他知道沧海明月是个千古少有的醋坛子,他没有爱过人,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只是恶作剧的觉得很新奇!
想到这里他玩味心起,露出一个颠倒众生地笑,柔声道:“难道离妹妹不知道你与我订的是娃娃亲么?咱们可是有媒说之言,父母之命,还有信物可以作为凭证的!”
要不他眼中划过了捉狭,她也差点被骗了,紧紧地拉住了就要发怒的沧海明月,她咳了咳声道:“不管怎么说我已是明月的妻子了不是么?”
“嗯。”他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笑道:“是妻子也无妨,可以抢过来!”
“海云天,你敢!”沧海明月暴吼一声,对着海云天当面一拳。
海云天轻描淡写的避了开去,笑道:“明月太子,你打不过我,哈哈。”
“打不过也要打!”
“明月。”莫离殇拉住了他的手,对海云天正色道:“东王,捉弄人很好玩么?”
“很好玩!哈哈,尤其是看到惊艳天下的明月太子暴跳如雷更好玩!”他一本正经的说道,从怀中拿出了一那半块玉佩在沧海明月的眼中晃了晃。
沧海明月眼中冒火地盯着这块玉佩,不拿到手他不放心啊!这可是信物!
“扑哧”海云天见了他如狼般的眼神,忍不住笑了,将玉佩递给他道:“送给你了。”
掌紧紧地握住了玉佩,沧海明月又是开心又是奇怪道:“这不是你母妃给你的么?”
“想念一个人时闭上眼睛就能感觉到,不需要一个死物!”海云天轻轻地叹了口气,眼中掩过一丝的痛意。
“谢谢你,你这个情我会还你的!”沧海明月将玉佩小心地放入怀中,对海云天承诺道。
海云天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我要是不给你,估计你会寝食不安,更不会让离儿妹妹愿意当东国的郡主吧?”
“她已然是西秦的太子妃了,何必多一个身份呢?”
“多一个身份毕竟多一份保护是么?”
“可是多一个身份还多一些危险呢!”
“难道你对自己没有信心么?不能保护她么?如果你不行的话,让我这个做哥哥的保护她如何?”
“你想得美!”沧海明月瞪了他一眼,然后如母鸡护小鸡般搂住了莫离殇。
海云天笑了笑,才正色道:“此次平叛竟然发现了一场惊天的大阴谋,原来伍家与陈家一直私下勾结,欲颠覆我东国!”
“啊?不会吧!伍太妃不是一直想让自己的儿子当东国的王么?怎么可能与陈家勾结呢?”莫离殇不解的问道。
“哼,那只是伍太妃自己所想!她利用伍家的势力,伍家又何尝不想利用她?与其当个幕后的皇上当然不如正大光明的坐在宝座上来得惬意!”海云天不无讽刺的眼眯了起来,冷声道:“伍家明知道陈家是东瀛人还敢与其勾结,简直罪该万死!”
“还好这场阴谋被扼杀于萌芽之中了。”
“不,你错了,这不仅仅是东国的事,还关系到了大陆各国!”海云天深吸了口气缓缓道:“据我所知现在每个国内都有东瀛的人而且都居于高位!他们已融入了大陆,只等时机一到就共同举事!而西国与大昭更是与他们狼狈为奸,勾结在一起了,商议好将来得了天下一分为三,成三足鼎立之势!”
“呯”沧海明月狠狠地拍了下桌子,恨声道:“怪不得佟夜冥与西门如玉会一起对我发难!原来动的是这样的心思!”
“嗯,所以说狼子野心不会就此而灭,他们会再侍机而动!眼下我最担心的是离儿妹妹生产在际,一定要加强人手,以免他们再次利用离儿妹妹或腹中的孩子做文章!”
“哼,他们敢来就让他们有来无回!”沧海明月森然道。
“不管怎么说眼下就要昭告天下离儿妹妹在东国的身份,让他们投鼠忌器!对待一个国家他们还可能有些胜算,但是两个国家,他们应该不敢轻举妄动!”
“不,三个国家!”莫离殇忽然微微地笑。
“噢?”海云天微微一愣后才恍然大悟:“你是说南国?”
他想到南宫溪对莫离殇的态度不禁有些奇怪,更奇怪的是两人如此亲密为何沧海明月却不吃醋了呢?
莫离殇也不瞒他,笑道:“恭喜东王有一个南国的国君表弟!”
“表弟!”海云天眼一亮,期待地看着她。
“是的,南宫溪是我一母同胞的弟弟。”
“天啊!这真是太离奇了!”
眼黯了黯,莫离殇轻道:“可不是?这就是匪夷所思的权力!男人如此,女人如此,就算是一般的家中也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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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期间更文不定,对不起大家了。
第三十五章
海云天昭告天下封莫离殇为东国的倾国郡主,此封号一出众国沸腾!
倾国郡主!这是东国郡主中最高贵的封号,当初东国建国之时东王有一得力女将就被封为倾国郡主!
虽然是郡主之称却尊荣高于公主甚至凌驾皇子之上!
海云天此举分明是有警告之意,告诉众人莫离殇在东国的地位!
此举却是双刃剑,一来让那些蠢蠢欲动的人心怀顾忌,二来却也更加挑动了这些人的险恶用心。
不过权衡两下还是利多于弊。
这日天气不错,褪去了冬日的阴冷迎来了春的明媚,莫离殇在如诗的陪伴下在东国的御花园中散着步,
看河边杨柳泛青,水面冰雪初融,倒是一番盎然。
“小姐,你这两天就要生了,可得小心些。”如诗不放心地扶着莫离殇。
莫离殇微微一笑道:“哪来的这么娇贵?这多走路才好生,你将来待产之前一定要记得常常走动,免得婴儿横在骨盆内就危险了。”
“我才不生呢!听说生孩子是一个脚踏在棺材里,难道为了孩子我还送了命不成?再说了我是要一辈子陪着你的,不想嫁人!”
“你不嫁人明玉还不恨死我啊?”莫离殇忍不住扑哧一笑,取笑起如诗来。
如诗脸微微一红,嗔道:“小姐,你再取笑我,我可不依了!”
莫离殇倚在了栏杆上,看着面如朝霞的如诗,柔声道:“我怎么是取笑你了?你可以对明玉的情意视若无睹,可是我却看得很清楚!他一直洁身自好,从来不沾花惹草,对那些大臣之女更是从来不假以辞色,只有你,一心一意的把你放在心尖尖上,你又何必在意门第之见拒他于千里之外呢?”
如诗轻咬着唇,漂亮的凤眼有些忧郁地眨了眨,叹道:“不瞒小姐说,明玉对我的心意我自然是知道的,可是自古男子多薄幸,他也许只是一时的好奇,没见过我这样的人,所以才会对我另眼相待!如果哪天我将心交了出去,他却弃之如敝的话,我到时该何去何从?”
“你啊,其实你心里也是认可了他是不是?否则你就不会这么矛盾了!”莫离殇爱怜的拍了拍她的肩道:“别的我不敢说,看人这方面我还是可以的,先不说沧海家遗传因子就是出尽了痴情的人,就光看沧海明玉就知道他是可靠的男人。说什么猎奇心理,你以为他就是一个关闭在西秦皇宫里的皇子么?他其实从小就在得意楼里历炼了,可以说看尽国色天香,阅尽人间美色,环肥燕瘦,性格各种,哪种女人他会不了解?可是他偏偏在芸芸众生中找到了你,认定了你,这说明是你们的缘份!他不是莽撞的人,做事都是通过深思熟虑的,他要不是明了了自己的心,怎么会主动追求你呢?所以,如诗,听姐姐,给你一个机会也给他一个机会!我不想两个妹妹都因为我而孤独痛苦。”
如诗身形微微一震,眼定定地看着她。
莫离殇眼中含着泪,怕被如诗怀疑,遂屏住呼吸看向了远处。
如画命不久矣…。
他们以为她不知道,以为她不问就选择忽视,可是她却早就知道了!如画那个傻孩子!
海云天虽然不愿意却敌不过她再三的哀求,还是把如画的近况如实地告诉她了。
原来如画在给任逍遥解毒的过程中爱上了任逍遥,知道任逍遥的病要想完全治愈,唯一的办法就是换血。
爱让人疯狂,爱也让人情愿付出性命也在所不惜!
如画就是为爱痴狂的人!
一开始一月一次的血,到每月两次的血,一直到最后三天换一次的血,如画都心甘情愿的供给了任逍遥,非但如此还让陈大夫瞒着任逍遥,只说是寻到了许多的相配的血,任逍遥哪知道每次让他从痛苦中清醒过来,每次把他从死亡边缘拉回的来鲜血全是如画身上流出来的。
他一日日的脸色红润,她却一日日的面色憔悴!
到最后他只要将身体里最深的毒解了,他就可以永远地生活在阳光里,从此健康地生活了。
为了他能活着,从此永远离开病魔的侵袭,如画义无反顾地求陈大夫将任逍遥身体的毒过到她的身上!
陈大夫自然不肯,如画为了任逍遥失血过多已然形销骨立,看着以前这么一个明媚鲜活的如花般少女日渐枯萎,他已然心痛如绞,但只要好好调养,活个十年八年还是可以的,可是她却决然地要燃尽她生命的最后一点光,要把生的希望永远留给任逍遥!
可是如画不愿意,不舍得任逍遥这样仙般的人儿只能再活十年,所以她愿意用充满病痛,没有希望的十年去换取任逍遥的一生健康!
她苦苦的哀求,哭得肝肠寸断,让陈大夫再也不忍心拒绝她。
在一次扎针后,任逍遥昏迷过去了…。
就在这时她割破了自己的手腕与任逍遥的手腕亲密的贴在了一起,她睁大了眼睛痴痴地看着睡得安详的任逍遥。
那容颜如雪般清纯,那墨睫似两弯新月般清逸,她颤抖着手,指尖轻抚过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唇,仿佛要将他的体温融与她的体内……
饶是陈大夫这般年纪的人都看得泪如雨下,禁不住再次的劝她。
她凄然而绝决地摇了摇头,咬了咬牙,毅然割破了另一个手腕催动了内力,那带着淡黑的血从任逍遥的血管里汩汩的流动着,奔涌向如画的腕脉,而她鲜红的血从另一只手腕流入了他的体内。
看着他皮肤下的血管渐渐的由黑色变成淡青慢慢的变红,她幸福的笑了,这时她中有他,他中有她,她终于拥有了他的一部分了!
这就够了,她只觉这时是她最满足的时候。
直到从任逍遥右腕中出来的血也呈鲜红的颜色,她才嗖得收回了手,快速地点了任逍遥的|茓道。
然后如失去生命般的蝶坠落在地。
她洁白的脸上隐隐出暗黑的颜色!那毒深入骨髓,神仙难医!
“小姐,你怎么了?”如诗担心地看着莫离殇,不明白莫离殇怎么突然悲痛不已。
“没什么。”莫离殇闭上眼,扭过了头,让那滴泪快速地流下,掉入草中瞬间不见。
回过头却对拉住了如诗的手,略带哽咽道:“如诗,你一定要好好活着。”
如诗定定地看着莫离殇,妙目全是怀疑,却不敢开口问,怕她理解错了反而让莫离殇伤心,于是拼命的点了点头道:“好的,小姐,我一定会的。”
“你还要幸福!一定要幸福!”莫离殇再次说道,心里却哭泣:因为你还要把如画的那份幸福一起得到!
“嗯,我要幸福。”如诗亦悲从心来,聪明的她知道莫离殇定然是知道了什么,可是她却不能挑明,怕挑明后换来莫离殇更加强烈的悲伤。
莫离殇的手紧紧的握着她的,不舍得松开,仿佛握紧的不是如诗的手,而是如画的手!她怕一松开就是永远的离开…。
“都说仙魔女杀人不眨眼却对身边的两个护法却爱若性命,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这时从假山处走出来一个衣冠楚楚,相貌英俊的男子来。
“佟夜寒?”莫离殇眼微微地一眯,警惕地看向了他。
“呵呵,明月太子妃不用太紧张,本王能在东国的皇宫里来去自由自然是得了东王的同意,试问本王怎么会伤害于你呢?”
眉轻轻地皱了皱,只一会就明了了,定是明月送去的东西让佟夜寒得到了甜头,又让佟夜寒重拾起了争夺帝位的信心。
俗话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她与佟夜冥势同水火,那么佟夜寒自然要争取她了。
想到这里,她淡淡地一笑道:“寒王真是自以为是,难道本宫在东国的皇宫里还怕别人伤害本宫不成?”
佟夜寒眼变得深邃,定睛看了眼莫离殇才道:“本王倒忘了,现在明月太子妃身份也是今非昔比,不但是西秦的太子妃还是东国最高贵的郡主了,这有两大强国保驾护航,相信没有哪个不长眼的会动你了。”
莫离殇似笑非笑道:“这是寒王的真心话?”
“当然,呵呵,不过最近本王的冥皇兄却是眼睛不怎么好使,太子妃倒要小心些!”
听着佟夜寒意有所指的话,莫离殇的唇勾起了讥嘲的笑,狐狸的尾巴露出来了。不过这不是正是她想要的么。
她抬起明媚的眼,笑得悠然,朱唇轻启道:“不过是些跳梁小丑不足为虑。”
佟夜寒的唇狠狠地抽了抽,他与佟夜冥是兄弟,这个莫离殇骂人不带脏字,连带他也骂了进去,想来是报复他那次在谷底不救之仇。
他假装没有听明白,笑道:“那是,谁不知道你明月太子妃不光是大昭的将军之女,还是东国的郡主,更是江湖上人人敬仰的仙魔女,还是世人称道的清华公子,更是书仙,画仙,这样闪亮的名声都集于你一身,还有谁敢冒天下大不韪来惹你呢?”
莫离殇淡淡道:“寒王来此就是为了跟我讲这些毫无意义的话么?”
“自然不是,此次来却是来谢你的。”
“谢我?”莫离殇瞥了他一眼,冷漠道:“本宫不记得对寒王有何援手之处。”
“太子妃又何必假装呢?要不是你让人送给本王的那些名单,本王哪会知道身边的人竟然是冥皇兄的人?想那中侍郎一身正气,从来不假以辞色,要不是太子妃提醒,本王一直把他当成心腹!而陈将军更是手握重兵,当初他得罪了冥皇兄,被冥皇兄打得死去活来是本王救了他的性命,谁曾想却是冥皇兄用的苦肉计,只是为了将本王的兵力牢牢掌握在他的手中。所以此次本王是来谢谢太子妃的。”
“谢?”莫离殇讥嘲地笑道:“明人不说暗话,寒王爷是心中不放心,想要探探本宫到底知道多少大昭的秘事吧?”
佟夜寒倒也不掩藏,微微一笑道:“明月太子妃果然聪明,跟聪明人打交道果然是轻松愉快的。”
莫离殇眼色一厉道:“可是本宫与你寒王爷打交道却不轻松愉悦。”
佟夜寒面不改色道:“此话怎讲?”
“呵呵,寒王爷以为你那迷迭香对本宫有用么?”
笑顿时僵在了脸上,佟夜寒假装不解道:“本王不知道太子妃说的是什么。”
“明人不说暗话,寒王爷身上的衣服是用迷迭香的香料熏成的,此香淡而清雅无毒无害,却有一样特点,闻得久了就会让人将心里所有的秘密都一五一十的吐露出来,当然你早就服下了克制之物了。”
佟夜寒脸色大变,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眼中冰气升腾:“你是如何得知的?此香是本王着人制作,还未见世,今日太子妃还是第一个尝试的人!”
“那本宫倒是十分荣幸了!”莫离殇的唇轻勾了勾,勾起了个完美的弧度,讥道:“不过很对不起寒王,此香对本宫无用,寒王又浪费了。”
莫离殇轻蔑地看了眼佟夜寒,此人真是心机深沉,借着与东国合作的机会却暗中探她的虚实!幸好前世佟夜冥杀了佟夜寒时从佟夜寒的府里搜出了这种香料,那时她爱此香的清雅所以多闻了些,不过倒让她对着佟夜冥说了一夜的情话,爱恋的话,从此佟夜冥才知道此香料有这种作用。
不过也让佟夜冥更为所欲为的利用了她!谁让她傻乎乎地爱上了佟夜冥不是?
所以今世她着重就研究了这种香料,因为她知道这种香料不是毒,她无法抗拒!好在她研究出来了!
而佟夜寒这么惊惧当然是有原因的,香料的制作者他早杀了,唯一的配方在他的手上,知情人都死了,怎么莫离殇会知道呢?这不是意味着寒王府或者大昭的一举一动都在莫离殇的监视之下了么?
如此真是太可怕了!尤其是莫离殇给出的那份名单更让他又爱又怕!
因为他不知道莫离殇是不是还有一个这样的名单,上面的名字却是他埋在佟夜冥身边的暗线!
莫离殇自然知道他心中的狐疑与害怕,冷声道:“如果寒王想知道什么为何不直言相问,何必做出这种卑鄙行径!”
“直言相问太子妃就能相告么?”
“嘿嘿,那自然是有选择性的。”
“比如皇兄到底还有多少人暗伏在本王的身边?还有父王到底是不是对本王还有些父子之情?”
“寒王爷一举拔了佟夜冥在你身边的十几人,难道还不够么?至于昭王对你还有多少父子之情,那得你自己感觉才是!”
“难道本王身边就这么些人么?”佟夜寒眸轻闪,带着诱惑道:“不如太子妃将所有的人都告诉本王,本王感激不尽!”
“如何感激?”
“嗯…。”佟夜寒微微一愣,那只是一种礼貌用语,他本以为莫离殇将佟夜冥的秘密告诉于他,只是为了报复佟夜冥。
“看来寒王没有诚意啊!”
“难道太子妃不是为了报上次东王登基之恨才帮本王的么?”
“那份名单已然让本宫心里好受了许多,本宫是一个善良的人,不会追着不放的!”
佟夜寒的唇抽了抽,她是善良的人?她就这么兵不血刃的利用他的手杀了佟夜冥手下暗藏于他身边的几个得力干将。
又这么不露声色地让他冒着风险跑到了东国,她会是善良的人?
她不就是为了抓着手中的筹码从他手中得到更大的利益么?
“嘿嘿,太子妃的确是个善良的人,可不知道太子妃要多少钱才会不善良呢?”
他的语气中不免有些讽刺,讽刺她的善良是可以用钱买到的。
莫离殇懒得跟他计较,微微一笑,笑得如云般孤远,似水般轻柔,让佟夜寒的眼瞬间被迷蒙了,一直他的心里都认为这天下除了仙魔女能配得上他再无旁人了,可是后来才知道仙魔女就是莫离殇,才恍然大悟一切都是莫离殇的计!
为了权力他在她危难之时痛下杀手,却还是被她跑了。
那时他的心情是矛盾的,即失望又喜悦,那是一种连他都痛恨自己的情感。
可是随着她声名大震,各种让世人惊讶的声名集中她的身上时,她的光芒如日中天,让他更是将目光不由自主的追随着她。
这次来公事是一方面,更有一个私心就是想看看她。
看到她大腹便便时,他是痛苦万分,可是看到她容颜依旧甚至还幸福洋溢时,他又是贪婪而嫉妒。
莫离殇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对他的想法她自然是知道的。
于是轻道:“半壁江山,寒王可舍得?”
“什么?”他从迷离中清醒过来,不禁失声道。
“本宫是说大昭的半壁江山作为交换!”
“莫离殇!你别忘了你也是大昭的人!你父亲可是大昭的将军,你怎么可以胳膊肘往外拐?”佟夜寒怒容满面,他不仅是恨着莫离殇的狮子开大口,更是恨她对沧海明月的爱,这种时候她还想着帮沧海明月争夺天下。
“既然这样,我们没有什么好谈的,你寒王就等着佟夜冥登基后对你赶尽杀绝吧!”
莫离殇冷笑一声,绝然而去。
看着她迤逦而去,背影越来越远,他的眼越来越阴鸷。
他知道这是他最后的机会,如果答应了莫离殇,最起码他还有一半的大昭,可是如果不答应,那等佟夜冥登上那位置,他失的就是命!
他权衡再三,终于咬了咬牙,追了上去,对莫离殇道:“明月太子妃,本王答应了。”
嫣然一笑,笑得风华万千,可是却再也闪不了佟夜寒的眼了,他知道眼前的女人是毒蛇,用的好她的毒牙是对他的敌人,用得不好就是把自己伤了。
所以他只能妥协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寒王爷果然是俊杰,只须臾就痛下决定的。”她笑语莺莺完全不顾及佟夜寒阴暗的脸色。
“给,这是剩下的名单。”说着纤纤素手从怀中取出了一份名单。
那名单上的墨迹犹新,看来是刚写完不久。
佟夜寒错愕的眼神看向了她,复杂无比!
难道她早就知道他要来东国找她么?要知道他决定来还是临时起意的!这个女人居然算人心算得如此之准,顿时他遍体生寒。
“你需要本王写份合约么?”佟夜寒快速地看了眼纸上的名字,眼变得更深沉了,未了还不放心的追问了句。
莫离殇淡笑道:“本宫相信寒王的为人。”
佟夜寒心中一轻,没有合约,到时毁约也很容易不是么?
可是莫离殇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如坠深渊
“如果寒王毁约,本宫自然有办法让寒王得不到想要的东西不是么?”
“那是自然。”他牵强地笑了笑,对着莫离殇抱拳道:“本王还有此事要与东王商议,就不妨碍太子妃在这里休闲了。”
莫离殇点了点头,看着他快速地离去。
“小姐,你怎么就这么轻易地把名单给他了呢”如诗不服气道。
“不给怎么办?难道拿这份名单点火用么?”
“不是,难道你不怕他反悔么?到时不履行诺言怎么办?那时他羽翼丰满了,我们就拿他没有办法了。”
“傻瓜,他永远上不了那个位置,所以就算白纸黑字写下合约也是一张废纸!”
“啊?那你还要他答应?”
“虚虚实实实实虚虚,我不这么说他就该怀疑我的动机了,我这不是让他放心么?”莫离殇轻柔地一笑,才道:“要想恶心佟夜冥非佟夜寒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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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可是佟夜寒能斗得过佟夜冥么?”如诗歪着脑袋问道。
“斗不斗得过不要紧,关键是要他们两败俱伤不是么?”莫离殇冷然地一笑。
“对啊。”如诗大喜道:“那大昭一共就三个人有些用处,一个是皇后之子佟夜灵,还有就是佟夜冥及佟夜寒了,要是他们两个斗得两败俱伤,到时登基的就是佟夜灵,那个佟夜灵听说十分愚钝而且残暴好色,到时咱们西秦攻入大昭就指日可待了,小姐你这招高啊!这叫什么来着?”
“蚌鹤相争渔翁得利!”莫离殇笑着提醒她道。
“对,就是这个意思。”
“只怕佟夜灵却不是这个渔翁。”
如诗微微一愣,不禁问道:“那是谁?”
莫离殇微微地笑,神思去飘向远处,就在刚才与佟夜寒接触的那一刹那间,她突然明白了许多的事!
原来她的父亲,大昭的莫问大将军是一个大大的忠臣!忠贞的可以拿自己的命,拿家人的命,拿女儿的命去实现他的忠诚!
怪不得他做官这么多年始终巍然而立!怪不得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政敌暗害他始终屹立不倒!怪不得佟在佟夜冥与佟夜寒之间他摇摆不定,而佟帛云却对他始终放任!
因为他从来都是忠于佟帛云的!亦是忠于佟帛云为他选的新主子!是那个众人都忽略不计的那个常年坐在轮椅上装腿疾的七皇子佟夜毓!那个自小就受到迫害而腿残的七皇子!那个被太医诊治为永远站不起来的七皇子!那个母妃不受佟帛云宠爱的七皇子!那个连佟帛云都放弃的七皇子!
可是谁会想到这所有的一切都是烟雾弹!
佟帛云所做的一切却全是为了这个七皇子!佟帛云最爱的儿子也是这个七皇子!佟帛云让佟夜冥为太子更是将佟夜冥推到了风口浪尖上!他知道佟夜冥心狠手辣,他要利用皇后的势力,佟夜寒母妃家的势力打击佟夜冥!他要看着这三个皇子斗得昏天暗地,哪怕是一个不留!
因为他要保护的是他唯一深爱的儿子佟夜毓!
谁说帝王多情?帝王多情会这么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眼睁睁的布计设谋,让自己的亲儿子们自相残杀?可以让自己相处数十年的枕边人心甘情愿地服毒自尽?
谁说帝王无情?帝王无情会为了心爱的女人用尽心机,将所有的人玩于掌股之间?会为了心爱的儿子不惜杀子杀妻也要护自己爱人周全?
这就是帝王!用最独特也是最残忍地方法保护自己最深爱的女人,也是七皇子的母妃——这个名不经传,身世隐秘的虞美人!
爱上帝王注定了悲伤!
那些为佟帛云利用的妃子是这样,那个虞美人又何尝不痛苦?
那些得宠的妃子享受着表面的光鲜却活在阴谋与算计之中,随时随地都有可能被一双无形的手扼杀!
而虞美人象似得到了帝王的爱,却要痛苦的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周旋于各个女人之间,又何尝不是痛不欲生?
也就是刚才一瞬那,莫离殇才突然想通。
为什么后宫这么多的妃子皇后,只有仅仅四个皇子存活!佟夜灵能活是因为皇后的保护!佟夜冥能活是因为淑妃的能力!佟夜寒能活是因为他身后的力量!而这个佟夜毓为何能活?为什么一个无权无势无人保护的皇子能在这吃人的皇宫里得以生存?是谁保护了他?
只微一蹙眉间她就豁然开朗了,这个保护他的人除了佟帛云这个在大昭拥有绝对权势的人还会是哪个?
帝王的宠爱一直是双刃剑!
人们眼里只看到那得宠妃子的荣华富贵得意洋洋,却不知道这个妃子活得是多么的战战兢兢!她每走一步如履薄冰,每行一事胆战心惊!每天睁开眼才庆幸自己还活着,所以自古宠妃没有长寿的,因为她们终日活在表面的荣耀与背后的恐惧之中!
作为上位的佟帛云深知这一点,他对自己唯一心爱的女人能做的就是漠视,还有就是不高不低的品阶!
品阶低了就会受到奴才的欺负,品阶高了又要被妃子们嫉妒!一个美人的位置不高不低,高于低位才人却远远低于妃子,让那些妃子根本不以她为虑,加上他从不大张旗鼓的宠幸,甚至在敬事房的记录上一年只有数次的宠幸纪录,这样的女人在宫里无疑是无害的,也无足轻重的,是那些妃子根本就不会正眼所瞧的!
可是就是这个虞美人却是让人跌破眼镜的!只有她才是佟帛云心底的最爱!
他把所有的爱埋在了心底,他可以放下帝王的尊严,每夜里趁着月黑风高潜入她的宫里片刻温存,他为了这个女人生的儿子费尽心机,甚至将莫问留给了他!
可是上辈子的他千算万算,没有算到佟夜冥竟然敢弑君,在登上帝位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了所有的兄弟,包括这个已然常年在轮椅上的弟弟!
虽然这个弟弟因为腿疾不能为人君了,可是佟夜冥的狠却是不会给别人留下任何一个机会的,他怕佟夜毓的儿子会死灰复燃!
这就是为君之道!任何一个君王的上位都是踩着自己亲人的血铺就的红毡拾级而上的!他的背后永远是亲人怨怼的灵魂在飘荡!
可是今世佟夜冥碰到了莫离殇,她是他生命中的一个转折点,将引领他一路下滑!
这一世她不会让他有机会再次登上帝位了!
曾经她想让他登上最高位后才让他尝到云端跌到谷底的痛苦,可是她放弃了。
一次次的招惹,让她改变了初衷,她要他一次次的向那皇位爬去,每次距离近些,他就会掉得更远些!这样一次次的走向帝位,每次却会离得更远,直到只能远望而再也无法触及!
唇勾起了冷酷的弧度!
想起了前世的佟夜冥无论如何也不能承受这种后果!他会为此而疯狂!
至于佟夜毓也许是一个更好的帮手!毕竟他的秘密掌握在她的手上不是么?“哎哟”莫离殇突然捂住了肚子,白净的额头上沁出了汗珠。
“小姐,你怎么了?”如诗大惊失色,尖叫道:“来人,快来人,太子妃要生了!”
顿时无数的人影飞奔而来,走在最前后的全是魔宫的人和西秦的影卫。
一个护卫抱起了莫离殇往忆蝶宫里跑去,不敢稍有怠慢。
一面跑一面担心,万一楼主看到了他抱楼主夫人会不会砍了他的手。
到了忆蝶宫后,他快速地将莫离殇放在了床上不敢稍有停留,如烟般溜了个没影了。
这时莫离殇已然好了些,看到他快如闪电的样子,不禁愕然道:“他这是见鬼了么?”
见莫离殇看似好些了,如诗才放下心来,笑道:“这哪是见鬼,简直比见鬼还可怕!姑爷可是个爱吃醋的大醋鬼,要是被姑爷看到暗卫抱了你,非砍了暗卫的手不可!”
莫离殇不禁无可奈何的笑了笑。
如诗伸过手把了把她的脉:“嗯,刚才似乎动了些胎气,看来小太子迫不及待地要出世了。”
“这么快?”莫离殇微微一愣,自己也搭了搭脉,脸色一变,慎重道:“让产婆们准备吧,看来孩子要提前降世了。”
转眼抓住了如诗的手,有些可怜道:“如诗,我好害怕。”
“小姐,你别怕,没有什么事的,多少女人都生过孩子的。”
“可是听说生孩子一脚踏在棺材里,平时不觉得,可是真要生了为什么我的心这么忐忑不安呢?我好怕,怕要生死了,明月要再娶了个女人对儿子不好怎么办?”
如诗瞪了她一眼道:“你胡说些什么?尽说些不吉利的,我说没事就没事!虽然我的医术不及你,可是也是江湖上有些名气的大夫!连生个孩子事都能让你生出危险来,不让人笑掉大牙么?”
“嗯,也是。”莫离殇才微微放下心来。
这时沧海明月疯了般的冲了进来,紧张道:“离儿,离儿,你怎么了?还痛么?”
“没事了,刚才他踢了我一下。”莫离殇立刻如救命稻草般的抓住了沧海明月的手,无论她多么惊才绝艳,无论她多么的足智多谋,无论她又多么的光华万千,此时的她就如一只可怜的小猫,等待着孩子的出生。
“臭小子,你要是敢折腾你娘,等出来我打死你!”看到莫离殇这般可怜巴巴,沧海明月心都痛了,禁不住瞪了她的肚子一眼,恶狠狠地威胁道。
“你胡说八道什么?难道我千辛万苦生出来给你虐待的么?”
“嘿嘿”看莫离殇生气,沧海明月立刻讨好道:“开玩笑的,我怎么舍得呢?我疼他都来不及呢!”
怕莫离殇不相信又道:“等他出来,他要什么我给他什么,喜欢什么我买什么!哪怕是要美人无数,我也给他找个千儿八百的!”
话音未落,耳朵就被莫离殇拎了起来,只听她气道:“你胡说什么?他才这么小要千儿八百的女人做什么?当奶娘么?这么多的奶你也不怕把他撑坏了?难道是你想假公济私?你这个没良心的,一定是看我怀孕丑了才有了这样的心思!”
“哎哟哟,疼,疼死我了,离儿快松手,我没有你前对女人从来不多看一眼,有了你更不敢多看一眼,哪会有什么假公济私?我只是这么一说想表达我对儿子的爱护之心,你怎么就想歪了呢?”
“哼,什么不多看一眼?那就是看过一眼了!只是没入你的眼才没多看一眼啦?”
“……”沧海明月眨巴着眼,目瞪口呆的看着莫离殇,看着她哭得稀里哗啦的样子,傻了眼,怎么忽然间莫离殇如变了个人似的?
如诗见了扑哧一笑。
沧海明月如救星般拉着如诗道:“离儿怎么了?怎么情绪变得这么多变?”
“这叫产前综合症,可能是小姐害怕生孩子吧,所以跟个孩子似的,看什么听什么都不顺眼。所以姑爷你当心点了,不要撞到枪口上。”
“噢。”沧海明月轻抒了口气,原来是这样的,他还以为离儿真是生他气了。天知道他真是冤枉啊。
于是小心翼翼道:“离儿,生孩子没什么的,不要害怕啊!”
“说得轻巧,敢情不是你生?”莫离殇气呼呼地瞪了他一眼。
“我要能生自然代你生了,我也舍不得你受苦的。”
听了沧海明月的声音莫离殇才安定下来。
突然她叫道:“明月羊水破了,是不是我要生了?”
“产婆,产婆!”沧海明月立刻奔了出去,对着殿外急叫起来。
“不,等等!”
“离儿,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沧海明月听到莫离的声音后又飞扑回来。
“不是。”莫离殇嗫嚅地看着沧海明月道:“听说生完孩子一个月不能洗澡,能不能让我先把澡洗了再生?”
“莫离殇!”沧海明月气得大吼一声。
莫离殇幽怨地看了眼沧海明月,委曲道:“不让洗就不洗嘛,这么大声!”
沧海明月顿时一脑门的官司,谁来告诉他,为什么生个孩子会让一个人性情大变?
他将声音放得轻柔无比,解释道:“不是让你洗,而是羊水破了,等你洗完澡了,孩子该在里面憋死了!你是学医的,你忘了么?”
“啊!”莫离殇顿时惊叫起来:“我不洗了,快,产婆,快来,帮我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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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产婆,快帮我生出来,不然羊水没了孩子就会被憋死了。”本来还要洗澡的莫离殇倒反而急了起来,抓住了为首的一个产婆急切不已。
那个为首的梁产婆一看就是经验十足而且长相亦慈祥无比,她拉着莫离殇的手失笑道:“太子妃莫急,这生孩子可不是想生就生的,待老妇人看看。”
“产房重地血腥气太重,太子还是回避的好。”梁产婆看沧海明月担心地站在边上不禁皱了皱眉。
“不,梁夫人,本宫要在这边上陪着。”
“胡闹,你是太子怎么可以肆意妄为?这产房是暗房,自古以为男人不得入内,怎么太子不懂规矩了?”
“这又是什么破规矩?难道本宫的妻子为了本宫生孩子,经历了死去活来的痛苦,本宫还能心安理得地不陪在身边?”
“太子,这生孩子是每个女人都必经之路,老妇人给西秦的皇候相将家接了这么多的生,没听过有男人陪在身边生的!要知道产房的血腥味要影响男人的运程的,为了西秦的万代江山,还请太子谨记身上的责任,回避才是。”
“是啊,明月,梁夫人说得有理,我听说女子生产的地方叫血房,会污秽了男人的,你还是出去。”莫离殇亦担心的劝慰着沧海明月。
谁知道沧海明月却一言不发,运起大掌对着数米之外的一张椅子,忽得将椅子吸到了身边,左手捞起袍摆,潇洒如风地坐了上去,然后双手抓着莫离殇的一只手,柔声道:“别人怎么想我不管,别人怎么说我也管不着!别人怎么做更是与我无关!我只知道你是我的妻子,你在这里经历了人生中最关键的时刻,你在为我而流血痛苦,我就应该陪在你身边,与你一起承担,陪你一起度过。”
“明月…。”莫离殇感动的看着沧海明月,这天下谁会如沧海明月般的爱她?爱得不顾所有!爱得这么直接?
梁产婆眼中一冷,她是西秦皇家的产婆,自然对西秦忠心耿耿,即使太子这么爱太子妃但也不能冒天下之大不韪,让沧海明月呆在血房里看着莫离殇生产!要是将来真的因此而影响了西秦的未来,她百死而莫赎其罪了。
她正待再劝,这时莫离殇突然尖叫起来,斗大的汗珠从她的额间前赴后继地滑了下来。
“怎么了?离儿,你怎么了?”沧海明月吓得蹭一下站了起来,紧紧地抓住了莫离殇的手。
莫离殇痛苦的咬着唇,说不出一句话来。
沧海明月更是心惊胆战,对着那些产婆大吼道:“快看看是怎么回事?要是太子妃有什么意外,本宫诛你们九族!”
“是。”梁产婆被沧海明月这么一喝顿时忘了刚才想说的话,莫离殇肚子里可是西秦的小太子啊,要是真有什么三长二短,她就是死一万次也赔不起啊!
她一把捞起了被子,仔细地看了看。
另外几个有经验的产婆也看过后,神色凝重的对望了一眼。
“怎么回事?快说!”看着产婆的脸色,一种不祥的念头笼上了他的心。
“禀太子,太子妃是…是…枕横位!”梁产婆战战兢兢地看着沧海明月,结巴了半天说出了这句。
“怎么叫枕横位?本宫只要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种诡异的状况?”沧海明月目眦俱裂。
“回太子,羊水少了,婴儿在肚中空气稀薄十分难受,竟然自己转了个身,本来老妇人看婴儿的胎位是头下脚上,只要等宫口开十指就能顺利接生!可是不知为什么婴儿刚才一转成了横在了母体的肚中,如此就是神仙也难…。难…。”梁产婆看了眼沧海明月杀人般的眼神,不着痕迹的退了几步。
“难什么……”沧海明月陡然间大吼一声,把梁产婆吓得一个咧趄瘫倒在地。
这时另一个产婆突然跪在了地上:“太子,您先不要着急,让我们试试可有法子将胎位正了!”
“那还不快试?这种时候还跪什么跪,还不快给太子妃正位?”沧海明月恨不得一脚将这些没用的产婆都踹死了。
“是。”那一众产婆,一个个在莫离殇的肚子上推挪着,每推一下,莫离殇就疼得尖叫一声,叫得沧海明月心痛如绞,紧紧地抓住了莫离殇的手。
额间的青筋直冒,汗一滴滴地从他白玉般的额上滑落了下来。
他焦虑无比的眼神紧紧地盯着莫离殇,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她的神色,每当她疼得咬牙时,他的心就缩了一缩,疼得如针扎般。
“没。事…明月,放心吧…。她们都是西秦最优秀的产婆…。”即使身体痛若难当,莫离殇亦不忘安慰沧海明月,她知道痛在她身上,疼在他心里,他并不会比她好过,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沧海明月举起她的手不断地放在唇间亲吻着,呜咽着,泪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慢慢地滴落。
终于那些一个个大汗淋漓的产婆都停下了手。
希望的火焰燃烧了他的眼,他眼中一亮,急切道:“怎么样?胎位正了么?”
那几个产婆面如死灰的摇了摇头,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梁产婆悲痛道:“老妇等无能!小太子似乎是脐带绕颈了,唯一的办法就是…。”
一句无能如晴天霹雳让沧海明月面临崩溃的边缘,他脸色惨然,脑中一片空白,失魂落魄不知道今夕是何年。
呆呆地看着莫离殇,看着她高耸的肚子,牙紧咬着唇,咬得鲜血直流却一言不发
这时莫离殇的肚子竟然突然一边高高的拱起,另一边则突然凹了下去,就仿佛一处平地起高山,另一处突地地塌般顿时吓得神魂颠倒,一脚踹到了梁产婆的身上,急吼道:“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梁产婆跌倒在地,不敢说一句话。
“明月…明月……”这时清醒过来的莫离殇汗湿的手一把反抓住了沧海明月的手,艰难道:“明月,求你…。”
“离儿,你说,咱们之间何言求字?”沧海明月立刻如黑暗中行走了数日的人见到了黎明的光亮,喜极而泣地抱住了她。
“明月,求你,一定要保孩子!”
“不!”沧海明月想也不想的拒绝,凄厉道:“想都别想!如果你没了,我就把这孩子扔给狼吃!”
“明月!”莫离殇悲伤地看着他,泪如雨下,那楚楚可怜的样子如梨花带雨,让沧海明月心中凄楚,差点失口答应,可是想到如果答应了就等于让莫离殇放弃了对生的希望,他又心硬如铁!
不是他不心疼自己的儿子,只是与儿子相比他选择的只会是离儿!
于是狠狠心肠,摇了摇头,厉声道:“男子汉大夫丈,说到做到!如果你敢牺牲自己而换他的性命,我必将把他扔入狼群里!”
“不,你这个混蛋!”莫离殇听了杏眼圆睁,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半晌头突然一低,狠狠地咬在了他的手臂上,那尖尖的牙就这么入了他的皮肉,血腥的气味立刻泛了出来,一滴滴的血珠从她的唇齿之间溢了出来。
他强忍着身体上的疼,眼神坚定地看着莫离殇。
终于莫离殇松开了口,哭了起来。
“离儿,别哭了,你要咬我我给你咬,哪怕你要我的命,我也给你!可是千万不要说那样的话,如果没有你,我活着有什么意思?你要真的爱我就不该说那样的话!”
莫离殇悲伤地看着他,眼泪扑哧扑哧地掉,透着朦胧欲雨的睫毛,她看到了他仿佛老了十岁的脸,脸问刻画的全是痛不欲生的伤痕。
“明月,我从未求过你什么,这是我第一次求你,也是最后一次了,求你一定要保孩子!”莫离殇悲鸣着,呜咽着,凄然道:“他是你的儿子也是我的孩子,是我们生命的延续,难道你能忍心看着他从我的身体里被血淋淋的扯了出来,没有了气息么?他还未曾看到人间的美好,却要被他亲生的父亲判了死刑,这何其的残忍?难道你忍心么?明月?求你了,保他好么?”
沧海明月听得泪如雨下,坚毅的下巴绷得死死的,硬如磐石,他腥红着眼道:“离儿,你太自私了!你何其忍心要在我的伤口上洒盐?没有了孩子你以为我不心疼么?可是没有了孩子我痛不欲生却不会死,可是没有了你,我就会死!”
“对不起,明月,我知道我这么做很自私,可是我也舍不得他啊,我不忍心他还未见过外面的世界就这么消失了,明月,帮帮我,你说我该怎么办?”
沧海明月定定地看着她,泪在眼眶中打着转,那如水般清澈的眸全是血丝弥漫,半晌他沙哑着嗓子企求道:“离儿,为了我,为了你,为了我们的孩子,你要坚持到底!答应我,我们努力一起面对好么?”
莫离殇凄然地一笑,如果能有希望,她又何尝愿意放弃自己的生命?她又何尝舍得离开明月?
“皇上驾到。”
随着太监的唱声,海云天急急地冲了进来,急切道:“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不是一开始检查都是好的么?”
没有人理他,整个大殿里全是悲伤的气氛。
“御医,御医”海云天对着殿外大吼。
这时十几个御医冲了进来。
“滚出去!”沧海明月仿佛突然活了般对着那些御医大吼道:“全都给我滚!”
随即对海云天吼道:“你这是什么意思?离儿是女子,你却让一堆的男人到她的产房来,你这是安的什么心?难道想让天下人取笑离儿么?”
“明月太子,你先别急,离儿妹妹如此孤王也心急如焚,这些御医虽然没有接生过,却也经常替孕妇诊治,各人都有各人的特长,也许想出一个办法也未可知!相对于清誉来讲,有什么比生命更重要的呢?”
沧海明月听了,灰黯的眼中顿时闪出了希望的光芒,他凄然道:“什么名誉不名誉的,在我的心里没什么比离儿的命更重要!只是我怕这些人的到来影响了离儿的休息,离儿现在最需要的是积攒力气与我一起面对难关!”
“众人拾柴火焰高,也许有办法呢,你让他们试试吧。”
沧海明月默不作声,只是握紧了莫离殇的手,眼温柔地看着莫离殇。
这时一个个御医鱼贯而入,一个个隔着被子摸了摸莫离殇的肚子,一个个又摇头叹息的退后了。
沧海明月看似没有关注,其实每随着一人走过,他的心亦起伏不定。待看到一个个垂头丧气的样子,他心一次次地沉入深渊。
待最后一个御医退下后,他心如死灰。
他暗中决定,他要与莫离殇一起努力,如果努力不成,那么他就陪着莫离殇同赴黄泉。
手拿起了一方丝巾,温柔的擦拭着莫离殇的脸,那巴掌大的小脸已然白得如纸,血色殆尽,汗湿的发粘在了她的脸上,他小心翼翼地将发拢到了她的耳后,沉声道:“离儿,答应我,我们一起面对!无论前途风风雨雨还是粉身碎骨,我们一起承担。”
莫离殇定定地看着他,唇轻颤着,干涸的唇龟裂开来,她惨然一笑,眼神悲伤,低喃道:“我舍不得他死!”
“傻瓜,他是咱们的孩子,我也舍不得,我答应你,如果你实在坚持不了就保住他。”
“谢谢你,明月。”莫离殇眼睛一亮,她知道沧海明月说到做到,如果没有他的承诺,也许真会把儿子喂狼了。
沧海明月微微一笑,唇轻轻地印在了她的额上,滑到了她的耳边,轻喃道:“不过换我陪你去。”
身体陡然一僵,她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低泣道:“你这是何苦?”
“二选一,你选哪个?”他温柔的笑,笑得仿佛忘了一切,忘了莫离殇在死亡线上挣扎,仿佛是谈论天气般的轻松。
是的,人就是这样,在危难之中不免心慌意乱,一旦下了决定,发现有些事并不难面对!
莫离殇肝肠寸断,痴痴地看着沧海明月,冰凉的指拂上了他棱角分明的脸,凄楚道:“我很贪心,希望你和他都好好活着怎么办?”
“那你只能坚持,坚持活着,那么你才能拥有我们两人!”
莫离殇泪流满面的看着他,不言不语。
看得所有的人都肝肠寸断。
海云天手挥了挥让那些御医退下,脸扭向了一边,一滴清泪止不住了掉在了地上。
如诗早就跪在了莫离殇的脚边,小脸胀得通红,眼更是肿得如核桃般的大,可是她却死死地咬着唇,不敢呜咽出声,生怕给莫离殇增加负担。
整个殿内一片哀哀。
这时走在最后的一个御医突然停住脚步,飞快地奔到了莫离殇的身边,试探道:“听人说您是清华公子?”
沧海明月听了勃然大怒道:“你捣什么乱?活得不耐烦了么?”
御医见沧海明月误会了,连忙道:“太子息怒,下官就算是再不长眼睛也不敢这时候找清华公子切磋医学,只是想问一下清华公子曾经帮人割了盲肠之事是不是真的!”
“滚!”沧海明月一脚踢向了那御医。
被海云天快速的将御医救了出去,盛怒之下的沧海明月那一脚是带着雷霆万钧的力量,踢上了非死即伤!
海云天知道御医都是成了精的,断不能说这些无谓话,于是安抚着那御医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从鬼门关走一圈的御医擦了擦汗道:“禀皇上,臣听说清华公子曾帮人开膛破肚截取了病人的一段腐烂的盲肠,从而救了那人的一命。眼下清华公子怀的胎是枕横位而且脐带绕颈,除了剖开肚子之外别无他法救孩子,所以微臣想,如果清华公子能将割盲肠的技术用于剖宫产,是不是能够大小平安?”
莫离殇顿时眼睛一亮,是啊,她怎么没有想到呢?既然割盲肠都能活了,难道自己剖宫取子就活不了?
沧海明月则斥道:“不行,太危险了!人哪有剖开肚子还能活的?再说了,那人是离儿亲自动手操刀,难道你也让离儿自己给自己剖腹取子么?”
那御医听了立刻如泄了气般,对啊,他怎么没想到呢,难道让清华公子自己给自己剖腹么?
“如诗,你给我剖!”
“啊…。”如诗猛得抬起泪眼,傻傻的看着莫离殇。
“如诗,我的命交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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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新的一年中,祝几位小美人越长越美丽,越来越可爱,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在此也祝所有的读者心想事成,日子过得红红火火,芝麻开花节节高。
第三十八章
如诗在莫离殇的指导下终于缝上了最后一针。莫离殇看了眼两个一模一样的孩子,终于松开了咬得死紧的牙关,呯得倒了下去。
“离儿,离儿!”沧海明月顾不得被咬得鲜血淋漓的手臂,抱起了莫离殇惊呼不已。
如诗想过去给莫离殇诊脉才跨出一步,脚下却一软跌倒在地。
剖腹产她从未做过,稍一差池就是一尸三命啊,要是她最爱的小姐死于她手,她就算是死一万次也不能赎其罪了,所以当她用尽全力收下最后一针后,她也耗尽了最后一丝精力!
“御医,御医!”沧海明月火急火燎的叫道。
在外面等待的海云天听了大惊失色,连忙冲了进来,急道:“怎么了?到底怎么了?”
“哎哟,东王,你快出去,这是产房!”梁产婆一见海云天冲了进来,急得拉住了他的袖子。
“滚开。”海云天挥开了她,这种时候他还顾及着什么忌讳不忌讳的?
“到底怎么了?”
“离儿晕过去了。”沧海明月有些手足无措。
海云天抓起了莫离殇的腕脉小心的诊了会,才定下心神,安慰道:“没事,她只是累得晕过去了。”
看到沧海明月鲜血淋淋的手,不禁眉皱了皱道:“你的手全是血让御医给你包扎一下吧。”
沧海明月一声不吭,只是不停的替莫离殇擦着额间的汗。
海云天摇了摇头,看到晕在地上的如诗,眼陡然犀利道:“你们怎么做事的?看到如诗姑娘晕倒在地上也不扶起来?”
“是,我们这就扶!”梁产婆立刻与别的产婆一起扶着如诗往软榻上躺着,不是她们不扶,怕万一如诗有个好歹,她们吃不了兜着走,谁不知道如诗是太子妃最宝贝的丫环,而且还是明玉皇子的心上人?
海云天看了眼闭着眼一动不动的如诗,心中一动,脚不自觉地走了上去,手轻轻的抚上了她的腕脉,仔细地帮她诊了一会,发现她也是力竭而晕,才放下心来,临走时不免又多看了眼她,没想到她一个丫环竟然也懂这么高超的医术,医术高明也就罢了,就这份胆色也让他敬佩不已。
谁会知道这一眼就情根深重,让这世上又多了一个痴情的男子。
“对了,你们把孩子抱来孤王看看!”海云天忽然想到进来后还未看到莫离殇情愿死也要生下的孩子,禁不住有些好奇,他这十几年来一直一人居住,唯一看到的孩子也是海东青,不过海东青被他师傅抱回来时,海东青已经五六岁了,所以对小婴儿他充满了好奇之心。
一对包裹得整整齐齐的婴儿送到了海云天的面前,海云天一手抱一个,端祥了会,又看了看沧海明月,皱眉道:“这孩子怎么不像你?”
“你说什么?”沧海明月一眼冷刀刺向了海云天。
海云天不为所动,继续道:“太丑了,皱巴巴地跟老太太,老头似的。”
一阵风起,他手中空荡荡,转眼看到两个孩子被沧海明月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慢慢地放在了莫离殇的身边。
海云天淡淡地笑了笑,走到了床边,看着两个孩子一边一个围着莫离殇,又嘴匀欠道:“跟离儿妹妹倒是很像!”
沧海明月蹭地跳了起来,恶狠狠地瞪着海云天,吼道:“你到底什么意思?”
“嘿嘿,终于正常了,好了,孤王还有政事要处理,你好好包扎一下,等离儿妹妹醒来要是看到你这般落拓的样子,估计会琵琶别抱了。”
“滚!”
沧海明月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从来没发现海云天竟然这么惹人讨厌!
海云天慵懒地一笑,潇洒如风地走了出去,走到殿门时,不由自主地又看了眼如诗,心弦似乎微微一动。
忽忽一月,莫离殇的伤养得差不多了,她每日里抱着一对龙凤胎,开心无比,只觉上天对她不薄,给了她一个爱她若命的相公,又给了她一对粉妆玉琢的儿女。
海云天亦天天来看她,不过更多的是看她的一对龙凤胎,刚开始他还嫌弃孩子丑,现在倒比谁都喜欢,好奇得不得了。
不过他经常会跟如诗聊上几句,不疼一痒,让人看不出什么异样来,不过只有他知道,每次与如诗说完话后,他的心都变得雀跃。
这日他正往忆蝶宫里走去,听说沧海明月准备明天就回西秦了,他又是伤感又是不舍,一路上唏嘘不已。
突然前面跌跌撞撞地跑来了几个宫女,看那宫女分明是服侍双胞胎的宫女。
一种不详的念头袭上了他的心头。
他急切地走上几步,怒斥道:“什么事这么慌张?”
“回皇上,小公主…。小公主…。”
“小公主怎么了?”他大惊失色,失了以往的镇定,一把抓起了宫女的衣襟恶狠狠道。
“小公主不见了…”那宫女吓得面如土色,根本不敢看海云天震惊的神色,在东国弄丢了西秦的小公主,那是要引起两国战争的,她怎么也承担不起这样的后果!
“你再说一遍?”海云天不敢置信,他想过各种不好的事,就是没有料到有人会在他的眼皮底下将西秦的小公主偷走了。
“刚才小太子尿湿了,奴婢们给小太子换洗,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小太子身上竟然出了许多的红疹子,奴婢们都害怕了,以为是衣服穿得不妥贴,又帮小太子把衣服换了,这样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到了小太子身上,可是当时小公主就在边上的,但不知道为什么等奴婢们帮小太子换好了衣服后,发现小公主…小公主…呜呜呜…。”小宫女吓得全身发抖,止不住的哭了起来,其余的宫女都跪着不停地磕头。
海云天倒吸了一口冷气,没想到千防万防还是百密一疏被人钻了空子。
他定了定神厉声道:“这事明月太子妃可知道了?”
“回皇上,还没有,奴婢们吓得半死,不敢告诉明月太子妃,怕万一是奴婢们误会了引起了明月太子妃的担忧。”
“哼,你们是怕明月太子妃一剑杀了你们吧?”海云天止不住的怒哼道。
那些宫女身体微微一颤。
接着听到海云天沉声道:“不过你们没有告诉明月太子妃就是对了。你们现在就回去,告诉明月太子妃,孩子被孤王抱走了。”
“什么?”那宫女呆傻地看着海云天。
“记着,一定要明月太子妃相信是孤王抱走的,如果你们敢泄露一点的风声,孤王诛你们的九族,回去让别的人也机灵点!”
“是。”几个宫女本以为此次定然死无葬身之地了,没想到意外逃了生,而且皇上还把这罪名担了下来。
虽然不明白皇上这么做的用意,但她们知道命是保住了
海云天转身就往回走,一路走脑中盘算着怎么把莫离殇骗过去,要知道这两孩子是她用命换来了,要是丢了一个她非疯了不可,为今之计只有骗她是他抱走的,因为不管怎么他不会伤害孩子!
沧海明月疯了般冲入了养心殿,对着海云天就是一拳,海云天不躲不避,被他打得鼻血直流。
“海云天,你这个变态,你把我的女儿藏到哪里去了?”
“我要你的女儿作什么?”
沧海明月愣了愣,随即怒道:“不是你跟那些宫女说你把我的女儿抱走了么?”
海云天摇了摇头,任鼻血长流,哑声道:“不是的,为了怕离儿妹妹担心,我才让宫女这么说的。”
“什么?”沧海明月呆了呆,突然揪住了海云天的衣襟,怒吼道:“你说到底是什么状况?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我烧了你的皇宫!”
“我要知道是什么原因我至于把这脏水往自己身上沷么?”海云天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打掉了他的手。
“到底是谁?”沧海明月脸变得冷寒无比,整个身体散发出凛然的杀意,咬牙切齿道:“要是让我知道是谁,我必会倾西秦所有灭了他!”
“我亦是”海云天凤眼阴沉沉,第一次他说出这么狠冽的话来。
“是不是你们东国的乱党余孽?这人能这么熟悉皇宫的布局,能这么神不知鬼不觉的将我女儿偷走,必然是熟悉东国的皇宫!否则抱着一个婴儿如何走出这侍卫重重的皇宫?”
“你说的我也想过,应该是里外勾结,光是东国的人没有这么大的胆子!”海云天阴鸷的眼扫向了门外,唇间的裂痛让他忍不住的嘶得一声。
“不是你抱走了,你为什么不躲?”
“为了逼真!”海云天叹了口气:“这孩子是离儿妹妹九死一生才生下的,如果她知道孩子丢了必然会生不如死,与其如此不如让她误会是我抱走了,最起码她恨我怨我不会害怕孩子的安全。”
沧海明月眼芒轻闪了闪,迟疑了下道:“可是你总要有动机吧?”
“如果说为了我弟弟海东青呢?”
“海东青醒了?”
“没有,我让宫人把皇弟偷偷送出宫外去了。”
这时外面传来莫离殇的怒吼声:“海云天,你这个混蛋,你给我滚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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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字少了些,等恢复假期结束后一定多更,么么。
第三十九章
“你不出来是不是?那我进来!”话音未落,莫离殇如一阵狂风般卷了进来,纤纤素手毫不手软地抓住了海云天的衣襟,怒吼道:“你把我女儿还我!”
海云天冷漠的看着她,微抬间,指风袭向了她的腕脉,她来不及躲开只觉手腕一疼,不由地松了开来。
就在这时,沧海明月急吼道:“别伤了离儿!”
重拳夹杂着怒意又一次攻向了海云天。
莫离殇亦揉身而上与沧海明月并肩攻向了海云天,两人取长补短与海云天就在狭窄的御书房里斗了个昏天地暗,顿时粉张纷飞,古董破碎无数!
而三人如蝶般飞舞盘旋,伴随着虎虎之声,打得个平分秋色。
终于莫离殇忍不住了,素手轻扬,挥出一把毒粉,海云天来不及闭气,吸入一口后顿时心口一痛,脚下一个踉跄,而这时莫离殇长拳出击,一拳打到了他的鼻子上,那俊美无双的容颜顿血流满面,鼻血长流,与刚才沧海明月打的正好成了对称。
“快把我女儿还我,否则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莫离殇趁着海云天失神之际,再次揪住了他的衣襟,势如疯虎!
海云天却毫不在意,慢条丝理地从怀中掏出了白色的丝巾,优雅无比的轻拭着脸上的鲜血,清冷无波的眼没有温度地看着她,冷然道:“你让我还你的女儿,可是谁来还我的弟弟?你们倒是好,一家四口欢欢喜喜地回西秦去了,留下一个烂摊子的东国还有一个不知道何时会醒来的弟弟给我!凭什么我要受这些?凭什么我要成全你们?”
“海云天你说什么?你不是已然放下了么?再说了你对我有意见我没说的,可是我女儿还是婴儿,你于心何忍?”
“于心何忍?你的女儿我是会少她吃还是少她喝了?是会少她一块肉还是少她奴婢服侍了?可是我的弟弟却就这么躺在床上生死不知,你说我又有什么对不起你?”
“不是这样的。”莫离殇悲伤的摇了摇头,不敢置信道:“为什么?你为什么突然会变成这样子?明明你已然释怀了,明明你也是喜欢那两个孩子的,怎么一转眼会做出夺人子女的事来?”
“什么不是这样?我后悔了不行么?你知道么,每当看到你们伉俪情深我的弟弟却生不如死,我是什么感觉?是的,我曾想过要放弃这段恩怨,也曾试过放弃这段仇恨,可是我做不到!每次看到海东青,我的心都像刀割一样,他躺在那里提醒我,是你让他落入了这般生死不明的境地!”
“是的,海东青是我欠他的,可是我与明月会尽一切努力补偿他!为什么你却要用这么卑鄙的手段呢?难道一个婴儿就能解你心头之恨么?”
“是的!一个婴儿却能解救海东青!”
莫离殇突然一愣,茫然道:“你说什么?”
海云天闭了闭眼,才疲惫道:“不是我不近人情,而是上次我抱着你女儿去看海东青,我让他摸摸小公子的手,海东青的手指竟然动了动,所以我想他是喜欢这个孩子的,我就这么一个弟弟,为了他,别说一个孩子,就算是了天下我都会去争!”
莫离殇呆了呆,手慢慢地松开来,她悲伤的眼幽怨地看着海云天,低泣道:“你怎么能这么自私呢?她是我十月怀胎生的,才一个月大,你怎么可以让她与我分离呢?”
海云天眼陡然一冷:“谁自私?我弟弟为了你而成了废人,难道让你的女儿陪陪他,直到他醒来都不成么?”
泪扑扑地往下掉,她如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海云天的眼中划过一丝怜惜,却快如闪电,就在她抬起幽怨的眼神之时立刻作出冷漠之状。
“离儿,别担心,东国的皇宫就这么大,我们一个地方一个地方找过去,我就不相信他能把孩子藏到哪里去!”沧海明月拉住了莫离殇的手劝慰道。
“哼,你以为这是西秦的皇宫么?任你为所欲为?”海云天不禁冷笑道。
沧海明月勃然大怒道:“海云天,别以为我不敢杀你!你要再不把女儿还给我,休要怪我兵戎相见!”
“明月!”莫离殇抬起朦胧泪眼,抓住了沧海明月的手,摇了摇头道:“算了,让孩子陪着海东青吧,毕竟他是为了我才成了活死人!如果孩的陪伴能让海东青醒来那就真是谢天谢地了。”
“不,离儿,那是咱们的孩子,我舍不得”
莫离殇凄苦地看了眼沧海明月,低泣道:“我又何尝愿意?可是我不是欠了海东青的情么?”
沧海明月默然不语,轻叹了声。
这时她厉声道:“海云天,我的女儿就交给你了,如果她有三长两短,我定会集西秦,南国的兵力灭了你的东国!”
海云天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沧海明月眼变得深邃,与海云天暗中交换了个眼色。
“你的毒只要喝一桶水就解了,记住一口气喝一桶水。”
“多大的桶?”这时旁边的太监战战兢兢的问道。
莫离殇瞪了眼海云天,吼道:“从井里打水的那个桶,满满一桶!记着一口气喝掉!”
说完拉着沧海明月气呼呼地走了。
海云天的唇狠狠地抽了抽,这个女人真狠,她以为他是水牛么?一口气喝一桶水?
黯然地叹了口气,他若有所思地坐在龙椅中,夕阳斜斜的照了进来,落他一身的金辉,却落寞万分。
“皇上,水给您拿来了,您快把毒解了吧,龙体要紧。”太监小心翼翼的提醒道。
海云天低垂着眼看向了一大桶水,顿时额头无数黑线,这个李公公太巴结了吧!拿了个巨大号的水桶!
“用碗盛一碗就行。”
“皇上,明月太子妃可是说要喝整整一桶的!”李公公吓得一个激灵。
“她说的你也信?她是有意整朕呢!一碗足够了。”
“皇上…”李公公不放心地欲再劝,海云天眉皱了皱,语气森然:“怎么?朕的话都不听了么?”
“奴婢不敢!”李公公吓得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拼命的磕着头。
“算了,你起来吧,把水递过来。”海云天一阵心烦,摆了摆手。
李公公才把水递了上来,海云天一饮而尽,运了运气发现毒已然散尽了。
心中不免苦笑,想来这毒是到了时辰就自动解了,害他这么大冷天的喝了一碗凉水!
唉,孩子到底在哪里?他可以骗得莫离殇一时却骗不了一世!这孩子如果有了什么损伤,他又如何向莫离殇交待呢?
他正想得出神间,暗卫飘然而落。
“皇上,小公主的下落找到了。”
“好!”海云天大喜过望,腾地站了起来,急道:“在哪里?”
“禀皇上,在西国的路上!”
眼陡然一厉,白如精瓷的额头暴起了条条青筋,咬牙切齿道:“好你个西门如玉,竟然敢如此欺我东国!传朕令,集东国全部兵力攻打西国!”
“皇上,不可!”
“为何?”
“投鼠忌器啊!万一惹怒了西门如玉,他伤害了小公主怎么办?”
“哼,他不敢!他有小公主在手才能保住西国,才能得到他想要的一切,如果他敢伤害小公主,那么等于把西国送上了绝路,所以说他绝对不敢!”
“是,皇上圣明,属下这就去传令!”
“慢着,去请明月太子来朕御书房。”
“是。”
“海云天!”沧海明月还未等暗卫出去就急急的冲了进来。
“怎么了?”
“得意楼的消息传来,说我的女儿被佟夜冥带走了。”
“什么?”海云天惊得站在那里。
那暗卫奇道:“回明月太子,属下明明探知小公主是被西门如玉带走的!”
“什么?”沧海明月也拧着眉狐疑地看着海云天。
两人风华绝代,空有惊世之才的人顿时呆如木鸡!第一次让他们有束手无策的感觉。
暗卫也惊疑不定,良久才试探道:“会不会是他们的疑兵之计,自从小公主失踪后,皇上早就下令将城门紧闭,全城戒备,各郡各府更是搜得严实,会不是两国的太子为了将小公主顺利运着东国而设的疑兵之计?”
沧海明月与海云天眼睛陡然一亮。
海云天对暗卫道:“传朕旨意,全城戒严,不得任何人出城!”
“是!”
“东王,你难道真认为他们是故布疑阵?”
“不知道,不管怎么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们马虎不得,我们也输不起!这可是西秦的小公主,是你的女儿!也是离儿妹妹的命!”
“嗯。”沧海明月点了点头,眼中复杂道:“刚才为难你了!”
海云天苦笑道:“什么为难的,我责无旁贷,挨这两下揍不冤!”
这时一个太监匆匆地跑了进来,进门就跪了下来,哭道:“皇上,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又有什么事?”
“王爷…王爷不见了!”
“什么?”海云天登时血色全无,自从他当皇上后,海东青就成了王爷了,这世上海东青是他唯一的血缘至亲了,本来躺着生死未卜他就心如刀绞,如今连人都失踪了,他可不疯了?
第四十章
“是谁?谁这么大胆连王爷也敢动?”海云天拍案而起,眉目如刀,厉声道:“传朕旨意,紧闭城门,给朕搜宫!朕倒要看看到底是谁这么明目张胆的屡次在皇宫里截人!”
“不是的,皇上,不是这样的!”小太监急得拼命磕头。
“混帐!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爷是自己走的!”
“轰”海云天脑中一热,呆站在那里,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一把揪起了小太监,喜道:“你说什么?你是说王爷他醒了?”
“是的,皇上,这是王爷留下的书信!”
“混帐东西,还不快呈上来?”
“皇兄,臣弟得知离儿妹妹之女在我东国皇宫里被窃,心中忧虑,故臣弟出宫去找此女,望勿念。”
海云天念完后,脸色铁青,怒吼道:“是谁?谁嘴这么欠,将小公主的事告诉他了?”
“皇上,奴才哪敢说啊!是明月太子妃找到了王爷之处,说了一番话后等太子妃走了不久,王爷就醒了,醒来后就跑了。”
“真是冤孽!”海云天听了脸色变幻莫测,终于轻叹了声:“没想到青弟为情所苦,为了逃避感情的折磨宁愿选择长眠于床不肯醒来,如今却又为了离儿妹妹之女清醒过来,真是情之一字磨人磨心!”
眼微微地闭了闭,沉声道:“传朕旨间,派飞骑十八军火速寻找青王爷,找到后一切听青王爷吩咐!”
“是。”
风呼呼地狂吹,青青绿草发出凄厉的鸣叫声。
西秦的十万大军神不知鬼不觉的袭向了西国的边境嘉峪关!旌旗飘飘,猎猎之声不绝于耳。
猎风长嘶一声,前蹄示威的扬起,无数将士顿时齐声高喝。
沧海明月一把拉住了猎风,犀利如刀的眼狠狠地射向了站在嘉峪关城墙上了西门如玉。
嘉裕关自古就称天下第一关,是西国的天埑,易守难攻,此次一战,他并无把握,可是夺女之恨,他又怎么可以轻言放弃!
西门如玉站在城墙之上,一身白盔白甲威风凛凛。
“明月太子你师出无名劳师袭远,攻打我西国,所为何来?”
“西门太子,明人不说暗话,你拿了本宫什么东西你自己心理明白,如果你能及时悬崖勒马,那么两国百姓自然感激你的恩义,否则就休怪本宫兵临西国,令西国苍生涂汰!”
“哈哈,明月太子你这话说得本太子真是丈二摸不着头脑,本宫何时拿了你贵重的东西?又哪来的归还之说?分明是你西秦有了狼子野心欲有吞并天下之举借机发作!”西门如玉根本不为所动,得意洋洋地反驳着,他知道明月根本不敢告诉莫离殇小女失踪的事,所以就笃定了沧海明月不敢将真相公之于众!
“太子,不要跟他多言,咱们攻城!”这时沧海明月的副手张峰纵马而上,义愤填膺道。
他是这次所有将士中知道其中原委的数人之一,早就气得不能自已了,这西国欺人太甚!连西国的小公主都敢偷!
沧海明月眼微微地眯了眯,抬起手示意众将士安静,运起内功高喊道:“西门太子,还望你以西国的百姓为念,本太子再给你一日的时间考虑,明日此时如果你不能交出本宫最重要的东西,那么休怪本宫翻脸无情了。”
西门如玉灿如星子的眼与沧海明月的眼对视了良久,淡淡地笑了笑,潇洒如风的转身离去。
“太子,为什么要给他一天的时间?”张峰不甘心道。
沧海明月眼中闪过一道邪魅的银光,沉声道:“传本宫旨意,今晚三更攻城!必要一举攻入!”
“是!”张峰大喜。
夕阳如火,烧得半边天都红艳艳,余辉洒洒铺满在西秦国的主帐之上,仿佛金光普照。
沧海明月欣长的身影被渡上了一层暖色,掩映着他鬼斧神工般的脸,坚毅而高贵,他的唇紧紧地闭着,抿成了一条直线。
帐外所有的将士都整装待发,一双双精光四射的眼期待地看着那帐中现出的自信优雅的身影。
这就是他们的太子,虽然他们不知道为何而战,可是他们相信他们的太子!相信明月太子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西秦的荣誉。
所以这一场战斗,他们踌躇满志!信心满满!
陈守将想了想,终于按捺不住,走入了帐中:“太子,嘉峪关向来易守难攻,我们十万大军劳师袭远本来就是犯了兵家大忌,现在就算是趁夜偷袭,也不能排除西门如玉早就作好了准备,此次要一举攻下是千难万难!”
“陈守将,再过数个时辰就要攻城了,你如此言语分明是灭了自家的威风长了他人的志气,难道临到阵前你退却了么?怕死的话,你现在就可以走!”张峰紧随他入帐,听他这般言语不禁破口大骂。
陈守将脸胀得通红,怒道:“张将军,陈某敬你是条汉子,向来对你尊重有加,今日陈某所说之言也是肺腑之言,并无你所说的贪生怕死!陈某也参加了数十次的战斗,哪次陈某皱过眉头,怕过死过?哪次陈某不是第一个身先士卒,冲锋陷阵?陈某没有什么后台,靠得是真才实料到了今日的地位,你随便拉一个人来问,哪人会说陈某是一个贪生怕死的孬种?陈某今日只是为了西秦的将士请命!身为将士为了国家马革裹尸死而后已,这并无异意!可是要死得其所,死有所值!这样名不正言不顺的送死,陈某不服!”
沧海明月眉微皱着,默不作声。
张峰顿时揪住了陈守将的衣襟,怒斥道:“你说什么?什么要师出无名?什么叫名不正言不顺的去送死?”
陈守将淡淡地看了眼张峰,冷笑道:“那么你倒告诉陈某,此次攻打西国是什么原因?此次攻打到底有多少胜算?要一举攻下要牺牲多少人马?”
“当然是…”
“张峰!”沧海明月厉声打断了他。
“陈守将,你对将士的爱护之心本宫很欣慰,你的胆色本宫也很钦佩,但是这次战役本宫一定要打,而且还必须得胜!等攻入嘉峪关,你就会知道本宫为什么要攻打嘉峪关了,到那时如果你还认为本宫肆意妄为,那么本宫定会向你赔罪!”
“太子…。”陈守将纠结的看着沧海明月,要说沧海明月说到这份上了,他本不应该再坚持了,可是西秦刚经白魁手下三万大军的损失,眼下又是内忧外患,此次突然出兵真是劳命伤财,不足以取!当初他随军而来还以为是西国挑衅西秦,为了西秦他抛头颅洒热血无话可说!可是刚才阵前听到明月太子的一番言语,才知道根本是明月太子挑衅在先!而且毫无道理!
“没有可是!”沧海明月陡然声音变得尖锐高亢,他之所以容忍了陈守将,是因为敬佩陈守将一片心意,可是不代表可以三番二次地违抗他的旨意。
“是!”陈守将黯然的应了声。
沧海明月大步跨出了帐外,金色的铠甲将他装备的气势滂溥,威仪无比!
他刀锋般尖锐的眼神扫向了众人,喝道:“此次出兵,可有人不服?”
“禀太子,末将唯太子马首是瞻!今夜一定一举攻下嘉峪关!”众将士的回答铿锵有力,坚定不移!
“太子…。”一个小兵快速地跑了进来。
“什么事?”沧海明月峰眉紧紧地皱了起来。阵前最忌事多!
“南国。南国…。”
“南国怎么了?”
“南国运了好多的投石车来。”
“投石车?”张峰粗狂的脸上现出了不屑,嗤之以鼻道:“南国没事送些投石车来有什么用?难道西秦没有投石车么?”
沧海明月沉吟了一下,对众人道:“走,大家去看看。”
“天啊,这是什么投石车?为什么跟咱们的不一样?”刚才还满面不屑的张峰突然兴致盎然起来。
沧海明月突然脸上露出笑容,他曾听说南宫溪此人酷爱机关之术,可以直比大昭的神手府!这次送来的投石车他亦是听说过,据得意楼报南国研制出了一种极其厉害的武器,那武器杀伤力极强,射程极远,说是只要塞入一点的黑色药沫,就能将数百斤的大石投到数百米开外,简直是神乎其神!
他曾暗中试探过南宫溪,谁知道南宫溪狡猾如蛇从来都是顾而言他,没想到这次竟然在他最需要之时送了过来。
顿时他对南宫溪的心胸更加敬佩,在这权力当道的社会里,最不可靠的就是亲情,多少皇室为了权力要吧泯灭良知杀父杀兄!全无半点情义!虽然说两家是亲戚,可是南宫溪却是南国的君王,将来更有可能君临天下,这个投石车无疑就是南宫溪的一张王牌,可是他却为了西秦与西国之战,毫不犹豫地将投石车贡献了出来。
这般恩义让他无以回报!
因为这送出的不单单是人情,而有可能是天下!
试问,天下谁会有如此胸襟,把天下都不看在眼里?拱手送于他人?
南宫溪这人情,我沧海明月记下了!
“太子,这东西怎么用?”张峰看了半天却没看明白。
“想知道么?”沧海明月邪恶地一笑。
“想,非常想,想疯了。”
“哈哈,好,推到嘉峪关城墙二百米之处!”
“二百米?太远了吧,这玩意儿能行么?”张峰挠着头不相信地围着投石车转了数圈。
“行不行,试试就知道了。”沧海明月神秘地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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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姐的新作《重生之无敌大小姐》本文狂宠,溺宠,唯宠,极度宠!
男主干净,纯净,洁净,身心干净!
女主腹黑,狡诈,清冷,步步为营!
片断:一:“铃…”门铃不停地响
他打开了房门,看到一脸尴尬的男快递员。
“什么事?”
“你女朋友要我送一个东西给你!”
“什么东西?”
“你过来我告诉你”说完就亲向了他。
“呯”他一拳打到了快递员脸上,眼中锋刀利剑斥道:“你干什么?”
快递员捧着脸痛苦道:“是你女朋友叫我送个吻给你的!”
“付缕!你这个阴魂不散的!”他咬牙切齿的吼着,然后把门“呯”地一声狠狠地关上。
“这年头生意难做啊!”快递员摸了摸肿了半边高的脸,低低的咕哝了句才灰溜溜地走了。
第四十一章
“轰”一声巨响过后,巨大的石头如离弦之箭飞向了二百米开外的城墙,随即又传来如雷般的轰鸣声,地动山摇,那城墙竟然被巨石砸开了一个洞,虽然那洞仅能让人一通过,但其威力可见一斑。
“天啊!这太强大了,要是连发几次,那城门不就被轻易攻下了么?这是什么投石车?这么牛?”西秦的大军见了热血沸腾,惊呼不已。
这些将士虽然并不喜欢战争,但对于任何攻敌克敌的武器却是有着无与伦比的热情,尤其这种强大的武器还是自己的,能不高兴地呼喊起来么!
一时间欢呼声响彻了天空,声音把西门如玉引到了城墙。
其实就算不是西秦将士的高声呐喊,光投石车造成了巨响也能把西门如玉逼得现身不可。
看到被攻得一个窟窿的城墙,西门如玉脸色大变,不可置信地呆在那里,猛得如梦初醒,疯了似地奔上了城墙,怒吼道:“沧海明月,你太卑鄙了!明明说是明日攻城,怎么现在就攻城了?”
“哼,所谓兵不厌诈!再说了本宫只是练练手,何曾说要攻城的?真要攻城,你们这豆腐城墙现在已然塌了!”
“练练手?练手有拿城墙练的么?分明是你狡辩!”
“西门如玉,别给脸不要脸,没错,就是本宫下令攻打的怎么样?今日只是一个警告,如果你再不将本宫最心爱的东西归还本宫,等明日本宫定将杀入嘉裕关,到时遭殃的就是你们西国的百姓,你好好想想,望你好自为之!”
“你!”西门如玉气得俊脸发白,眼怨毒地看着沧海明月却无可奈何!本来他仰仗着天埑,易守难攻,想趁机灭了沧海明月的一半兵力,可是没有想到沧海明月还藏着这么一手,这个投石机果然威力无穷,而且他根本没有反抗之力,难道这次就这么算了?筹划了多年的机会就这么放弃了?
他不甘心!
“还有五个时辰,望西门太子能够给出一个满意的答复!”
说完,沧海明月手一挥道:“退兵!”
“太子,为何我们不一鼓作气攻下嘉峪关?”张峰不服气地劝道。
沧海明月若有所思地看向了城墙上的破洞,摇了摇头道:“没想到这个投石机这么厉害!如果将这些投石机同时运作,虽然能一举攻破此城,可是却会伤及城中的百姓,百姓何其无辜啊!”
“哼,太子,那些贱民也是西国的贱民,死不足惜!谁让他们有西门如玉这样的太子呢?”张峰听了愤愤道。
沧海明月不赞同地看了眼张峰,语重心长道:“张盛,你记着天下的百姓是一家,无论谁当政,谁主天下,百姓都是无辜的,我们不能让百姓为我们的野心,为我们的私欲而殉葬!”
“天下百姓是一家?”张峰低着头,轻轻在咀嚼着沧海明月的话。
这时陈守将突然扑通一下跪在地上,热泪盈眶,泣道:“太子,请太子责罚!”
“陈守将?”沧海明月奇怪地看着他,低沉道:“何来此言?”
“刚才末将在帐中怀疑了太子,责问了太子,现在听太子一席话,才知道太子心怀天下百姓,太子连敌军的百姓都不舍得伤害,又怎么会不负责任地让西秦的将士去送死呢?末将自知太子定然是有极为强大的理由要攻打西国,可是末将竟然不信任太子,怀疑了太子,所以末将惭愧,请太子责罚!”
“陈守将请起,如果本宫告诉你今日与西国之战确为本宫私事,陈守将还会支持本宫么?”
“末将誓死追随!末将相信太子!”
“好!”沧海明月一把拉起了陈守将,感慨道:“西秦需要陈将军这样的人!此次虽然说是本宫的私事,却也是西秦的事!至于具体原因,待战后你便会知道!现在你说说西门如玉可否会妥协?”
“不会!”陈守将想了想坚定的摇了摇头。
“噢?为什么?”
陈守将想了想,才道:“末将与西门如玉打过交道,他虽然面上谦和,好像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一副云淡风清的样子,可事实为人十人的狡诈奸滑,而且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现在末将虽然不知道他拿了太子什么宝物,可是太子既然为了此物挥军千里,十万兵马齐集于此,那物对太子定然是万分珍贵,如此奇货可居,他怎么会轻易放弃?眼下太子心念苍生不忍兵戎相向,可是他却是一个卑鄙小人,定然怕将宝物交还后太子再次趁胜追击,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不会交还的。与其如此不如攻城,让他逃无可逃,不得不交宝物交还给太子以求和平!”
“你说得很对,西门如玉的确是这样的人,看来让他知难而退是不可能的了。如此我们该如何攻城才能将损失减到最低呢?”
陈守将沉吟道:“是不是可以挖隧道?”
张峰道:“眼下虽是春季,但此处还是冰雪之天,天寒地冻根本行不通,而且他们城中有听地耳,如果被发现了反而会将我们的士兵置于险地。”
“那是否能将西门如玉引诱出城?”陈守将想了想建议道。
沧海明月摇头道:“西门如玉为人多疑,此城如此坚固,他定会不会冒险出城,所以任何计谋都不能引他出城。”
“那怎么办呢?”张峰最是粗糙,不禁急得跳脚道:“这也不成那也不成,难道我们就这么束手无策?大丈夫马革裹尸在所不惜,不过是西国的百姓,太子你就不要顾虑太多了,下令攻打吧!娘的,那个西门如玉就是吃准了您心慈手软才敢这么肆无忌惮的!”
沧海明月眼微微地眯着,射出冷寒的光芒,厉声道:“为今之计只有神不知鬼不觉的打开城门!”
“好!好计,眼下西门如玉为着咱们的投石机定然寝食不安,他定然让人全神贯注于我们大军的动静,并将军力集中于东南门,我们却反其道行了,派武功高强之人夜入嘉峪关西北门,从里面把城门打开,将大军迎了进去!从后面包抄了西门如玉,把他闷了饺子!奶奶的,好,就这么干了。太子,这件事让末将去做吧!”张峰猛得一拍大腿,兴高采烈起来,当兵的不打仗浑身难受!
“谁说要你去了?当然是本宫去!你以为你那武功能逃避得了西门如玉的耳目么?”
“什么?不行!太子,此举太过危险,您不能去!”几员大将立刻浑身紧张道。
“不会有危险的。”这时风忽忽的刮了过来,沧海明月突然眼睛一亮自信地笑了,下令道:“来人,下令除了戒备的士兵都去附近的山头采集干草,还有将军中所有的菜油都送过来。”
夜幕降低,月黑风高,这一夜北风呼呼地吹,将星星之火变成了燎原,烧毁了嘉峪关的西北边的城门。
因为傍晚投石机的事件,西门如玉将所有的兵力都集中于嘉峪关的东南门,没想到沧海明月会避其锋芒,更是舍已之长却奇军突起,利用火攻攻下了西北门,率领大军神不知鬼不觉得进入了嘉峪关!
万马奔腾踏蹄冰天雪地,城门开进,沧海明月率先驾着猎风冲了进去,那一抹绝世风姿从此定格在这场战役中。
不知过了多少年,所有的将士还在津津乐道于此次战役,可谓漂亮之极。
明月太子以他悲天悯人的情怀放弃了绝胜的良机,却别出奇策,火烧嘉峪关,不伤一民而攻下了嘉峪关,令西国的数万大军被逼放弃了天埑狼狈而逃。
那一夜西秦将士的呐喊声,激昂声,西国士兵的惨叫声,悲鸣声不绝于耳,只一个时辰就将此战役以西秦的完胜而结束。
西门如玉断然逃离,西秦的士兵将城中所有的婴儿都聚在一起,沧海明月一个个看过去,脸色越来越沉重,终于挥挥手令所有的人退下。
“太子…”张峰担心地站在他的身后。
沧海明月默不作声,幸亏他并未将此次战争的原因宣告众将!否则在攻下嘉峪关后未发现丢失的女儿,莫离殇非疯了不可。
“楼主…”得意楼的护法肃青快速地冲了进来。
他看了眼张峰后,闭口不言。
张峰见了立刻告退而去。
“说!”
“楼主,发现小公主的踪迹了。”
“在哪里?”沧海明月腾得跳了起来,又惊又喜。
“在十里开外的追风坡!在西门如玉的手上。”
“西门如玉!”沧海明月咬牙切齿道:“这个狡猾的家伙跑得倒快。”
“不过…。”
“快说,吞吞吐吐作什么?”
“那西门如玉好似并不紧张,仿佛是有意留下线索于我们追寻。”
眼陡然一利道:“你难道是说他是有意在等我追上去?”
“属下有这种感觉,他似乎是在等您!”
“哼,他这么想见我,那我们就去见见!对了,他带了多少人?”
“人数虽然不多,好象就一万多人,但不排除暗中埋伏的人,属下心急小公主的事,并未等得意楼的人将事情打探清楚。”
“嗯,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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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边上横声道:“喂,你坐的位置是我女朋友的常用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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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了想,“你身上的味道也跟我女朋友一样!”
“呯”她站了起来,狠狠地踩在他的脚上,踩得他英俊的五官都拧在了一起,只听她清冷的声音道:“就当作你女朋友踩你的!”
说完扬长而去。
“死丫头!”他疼得抱脚跳。
三:他坐到她边上,搭讪道:“嗨,你喜欢帅哥么?”
她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半晌不出声,正在他以为她不会说话时,却听到她说:“喜欢。”
他立刻心喜:“有多喜欢?”
眼微微地眯了起来,白玉般的指执起了透明的高脚杯,将里面金色的液体轻轻的晃荡,轻抿了口,惬意地吸了口气,才悠悠道:“越多越喜欢!”
第四十二章
千里黄云白日曛,北风吹雁雪纷纷。
入春以来少有雨雪,不料今日却是狂风乱作,雨雪纷飞。
追风坡上,西门如玉白盔白甲与天地融于一色,身后数万将士黑色甲胄庄严肃立,在狂风呼啸之中巍然不动。
沧海明月眼睛一眯,拉弓搭箭,箭离弦而去,呼啸之声破空长鸣,而西门如玉却屹然不动,甚至连躲都没有躲!
箭去势急急,却偏偏到了西门如玉的面前正好坠落在地!
算无遗漏,算得恰如其分,算得分毫不差!
“西门太子好气魄,好定力!”沧海明月跨马而上,那一箭就是试探西门如玉的,两军对战,最忌阵前惊慌!
西门如玉能对着致命一箭不躲不闪,其心理素质可谓强大无比,而最让沧海明月心中暗惊的是西门如玉对他的了解!
两军对垒,光有匹夫之勇是远远不够的,如果是有心杀西门如玉的人,西门如玉不躲不避那就无异于送死!可是面对如此凛厉的箭西门如玉却毫不躲闪,那就是说明他早就算准了沧海明月的心思,可以说对沧海明月了解透彻!
这番心思简直是太过慎密,让沧海明月暗自惊心!
“好说,好说。”西门如玉君子如玉淡淡一笑,双目睛睛直射沧海明月。
两个集天地之精华的男子就这么于苍苍茫茫的雪原之中对视着,用眼神交战着,肃肃风雪,天地苍茫,两军数万兵马鸦雀无声,却暗藏铺天盖地的杀机,只要一声令下,必将是血流成河,杀得天昏地暗,天地失色!
这时两人座下战马长嘶一声,相对踢出了数脚,各自为自家的主子争锋不让!
两人用力牵住了战马的羁绳,身后两国的旌旗迎风招展,在风雪之中愈显威仪。
“西门太子,你既然用尽心机将本宫诱到此处,明人不说暗话,将要说的都说出来吧。”沧海明月的眼神比飘雪还孤冷,交织成利箭射向了西门如玉。
“嘿嘿,没什么,只是想请明月太子割城十座!”西门如玉君子如玉,笑容淡淡,云淡风清。
“你疯了么?”一字一顿从沧海明月的薄唇中溢出,眼如刀锋。
“嘿嘿,是不是疯了,明月太子会不知道么?”笑,还是那么如春风拂面,只是眼底深藏着的是狠戾的奸佞。手一挥,从西门如玉的身后转出一个看不出长相的男子,男子全身都缩在厚重的盔甲之中,唯一让人注目的是手里抱着一个婴儿。
一阵刺痛袭向了沧海明月的心头,那漫天的雪似乎阻止了他的呼吸,疼,五脏六腑都抑制不住的疼!
这是他的女儿!
还不满二个月的女儿!
他曾想着千般宠爱万般溺爱的女儿,现在却被敌人抱在手中,成为敌人与他谈判的筹码!在这冰天雪地里受尽折磨!
“西门如玉!你还是不是人?大丈夫有本事光明正大的真枪实战,你却用这样卑鄙的手段,你还是不是男人?”
他驾着猎风一步步地进逼向西门如玉,凤眸中染上嗜血的疯狂,箭慢慢地举起…。
手在雪中有力的拉起了弓,不知道是雪的白映衬了他的手,还是他的手美白了雪景,此时他与天地融于一色,乱雪纷飞中,他孤傲而绝然,风华无限!
眼,痛惜,痛楚!
“太子,杀了他,杀西门如玉!”身后万千将士齐声大吼,树上的雪块被齐齐的震落。
西门如玉淡然以对,眼神幽暗毒辣地看着沧海明月,皮笑肉不笑道:“不知道是明月太子的箭快,还是本太子手下侍卫的剑快。”
剑,明晃晃的剑,在白雪霭霭之下愈显冷寒,杀气凛凛,正架在那纤细的脖子上,也许是感觉到了杀意,那襁褓中的婴儿竟然突然啼哭起来。
哭声让沧海明月的心嗖得紧缩,疼到极点,脸色苍白。
“呵呵,怎么样?听到哭声了吧”西门如玉冷言冷语道:“俗话说父女连心,相信她一哭,明月太子亦是心痛如绞吧?”
“你就不怕本宫杀了你么?”沧海明月冷声道。
“哈哈,怕,本太子怕得要死!”西门如玉戏谑地看着沧海明月,嘴上说害怕,表情却全无害怕的样子。
沧海明月厉声道:“你如果敢伤害她,本宫必将万千铁骑踏平西国!”
“是么?”西门如玉不以为意地应了声,身后的侍卫却突然手一重,婴儿顿时哭声嘹亮。
“你敢?”沧海明月目眦俱裂,手中的箭直直的对着西门如玉的额心。洁白如玉的手,青筋直冒!
“要不要再试试?”西门如玉阴森森的笑,不怀好意道:“还是请明月太子多想想,不如答应了吧。”
“太子,不可以,如果答应害让十城,西秦就失了所有的防守,到时西国就能长驱直入我西秦国内如入无人之境!”张峰急得满头大汗,他是唯一知道原因的几位将领之一。在他看来,当初为小公主而战,那是雪耻,但要是为了小公主而割了半壁江山,造成西秦的亡国,那却是万万不成的。
无国哪来家,没有了家要人还有何用?何况只是小公主,不是小太子,相比而言自然更是不足以用江山来换取了。
另外的将领亦是如此想法,都面面相觑不敢作声。
唯有陈守将走到沧海明月边上,义愤填膺道:“太子,那孩儿可是咱们西秦的孩儿?”
沧海明月面色铁青地点了点头,暗道:“是本宫刚出生不到二个月的女儿。”
“卑鄙!”陈守将破口大骂。
随即对沧海明月道:“太子,身为军人连自己国家的公主都不能保护就是末将的耻辱!如果让公主因为我们无能而失了性命,那么要我们将士何用?太子,您答应吧,大不了,我们众志成诚,到时将失去的城池再抢回来!”
沧海明月意外地看了眼陈守将,这个男子倒是有情有义,有理有节,有进有退,有勇有谋,当得重用。
弓再次拉满,沧海明月沉声道:“西门如玉,你以为本宫会为了一个孩子置西秦的百姓而不顾么?如果你再不思悔改,那么你看!”
箭陡然间改变了方向,射向了高空,在空中发出一声爆竹之声后,顿时两边的高山上现出无数的人影。仿佛白纸上一个个墨点,多得不计其数。
西门如玉脸色微微一变,强硬道:“难道你就不顾自己亲生女儿的性命了么?”
“拿她一人的性命换西国太子及一万人的性命值了!”
“哈哈哈”西门如玉讥嘲地大笑,嗤之以鼻道:“都说明月太子宠妻如命,说什么为了爱妻可以不要性命,不要江山,可是现在呢?为了西秦的半壁江山连自己亲生女儿的性命都不顾了!你真是一个地地道道的伪君子,沽名钓誉!”
沧海明月面沉如水,一言不发,那箭再次拉满,对准了西门如玉,喝道:“最后一句,你放还是不放,如果你现在悬崖羁马,那么本宫说到做到,定会放你们一条生路,绝不食言!”
“哼,不放,有种你就射向本太子,让你女儿陪着本太子一起死,本太子算是值了!就是不知道如此一来,莫离殇还会不会相信你,痴爱你!哈哈哈,本太子要是死了,你们西秦就要给本太子陪葬,相信莫离殇是绝对不会放过你这个口是心非的伪君子的!”
“谁说的?”一声清越的声音如凤鸣九霄,直冲而上,让西秦的人都为之一震,而西国的人面色一变。
莫离殇来了!
用兵如神的莫离殇竟然就在西秦的大军之中!
饶是信心百倍的西门如玉也不禁微微变色,他就是赌,赌沧海明月对莫离殇的爱,他相信沧海明月不敢冒险,相信沧海明月再怎么强硬最后也会选择妥协的!
因为他知道沧海明月一直瞒着莫离殇孩子是被他抱走的事实。
没想到莫离殇竟然知道了!这到底是计还是意外?
一时间他心思万千,手轻颤着。
“离儿!”沧海明月神情一震,不敢置信地看着队伍向两边整齐地散去,那被白雪之中,她风驰电掣如仙下凡。
她白衣胜雪,跨下汗血宝马挥汗如血,一滴滴的血汗滴落在地,恰似梅花朵朵。
那一刻她风华绝代,就这么走入了人们的视线。
“你怎么来了?”沧海明月心疼的迎了上去,手握紧了她冰寒的小手。
雪在她乌黑的发上结成了一层寒霜,睫毛上沾染了初融的细雪,小脸冻得通红,心痛如绞,掌中用力,将内功送入她的体内,试图驱赶她体内的寒意。
“明月,”她反手抓住了他的手,摇了摇头道:“保存体力。”
“对不起,我欺骗了你。”明月泪盈于眶,他一直不敢告诉莫离殇真相就是怕她受不了,可是千算万算没有算到在这种情况下让莫离殇知道了孩子失踪的真相,连一点的缓解余地都没有,直接让她迎上了这惊天霹地的恶讯。
“不,我不怪你,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好!怪就怪他们太恶毒!”说着清冷的目光阴冷无比的看着西门如玉,素手柔夷紧执着马鞭,将鞭尖尖锐地指向了西门如玉。
那一鞭仿佛是地狱之鞭,透着杀意无边…。
“西门如玉,你以为挑拔我与明月的感情有用么?别说是明月,就算是我在此,你也休想用一个婴儿来威胁西秦的将士!”
“哼,都是郎心是铁,没想到连一个母亲都能狠毒到如此地步,置自己亲生的女儿于不顾!”
“闭嘴,这里最狠毒的人是你!要不是你,我的女儿何至于出生才两个月就与我生生分离?要不是你的野心,我的女儿又何至于这么幼小却在这冰天雪地里被敌人抱在手中?要不是你的卑劣,我的女儿又怎么会成为两军对垒的棋子?所以,要论这天下最狠,最毒,最卑鄙,最恶心的人就是你!你枉为一国的太子却用这般下流龉龌的手段,就算得了天下,都不足以服天下之民众!”
“哈哈,莫离殇,你不要说得好听了!难道你不是为了天下而舍弃你自己的女儿么?难道你就高尚到哪里去了么?你为了权势,为了天下,你也一样利用了你的女儿,如果你的女儿死于我手,那么不是给了你一个挥军西下,夺天下的借口了么?所以说你不比我高尚多少,不要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闭嘴,西门如玉,你是本宫看到的最恶心的人,居然用你这样的狼心狗肺来度天下人的心!难道你就是这么利用你自己的亲生儿女的么?”
“哼,沧海明月,你不要不服,有种你答应本太子送上十城,否则你就是一个伪君子!”
沧海明月面色铁青,眼犀利阴鸷地看着西门如玉。
“太子,太子妃,答应拿城换吧,小公主是咱们西秦的女儿,怎么可以受此棱辱?城没了不要紧,人没了就再回不来了。”陈守将泪流满面跪到了两人的面前。
其余众将本来还不同意交换,但想到沧海明月与莫离殇的表情,顿时觉得自己枉为西秦的人!
明月太子与太子妃为了西秦可以壮士断腕,牺牲自己的才出生的女儿,而他们却为了一已私利,情愿将孩子换得安定,将心比心,他们愧对西秦!
说什么忠君爱国,关键时刻,他们想到的还是自己的亲人,自己的家园。
顿时数万将士黑压压的跪成一片,大吼道:“换了吧,太子,大不了咱们再夺回来!”
山头上的人亦大声疾呼道:“太子,太子妃,保住小公主,咱们西秦的人就算是流尽最后一滴血,也会将失去的城池夺回来!”
沧海明月紧紧的抓住了莫离殇的手,一言不发,心却在动摇着。
莫离殇的泪含在眼中,死死地不肯流出来。
这时西门如玉嚣张地大笑:“莫离殇,怎么样?心疼了吧?听到你们西秦的将士心声了么?换吧,不过十城!”
莫离殇嗖得抢过了沧海明月手中的弓箭,弯弓搭箭,一气呵成,厉声道:“孩子,不是娘心狠,记着,你是西秦的公主,你身上负担的是西秦的责任,所以娘不得以要牺牲你,来生,如果你还愿意,再投胎做娘的孩儿吧。”
说完,箭带着呼啸的凄厉,狠狠地射向了那襁褓中的婴儿。
“不!”沧海明月凄厉的叫喊起来。
西秦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齐刷刷地悲吼。
第四十三章
箭,快如闪电!
箭,杀人的利箭!
箭,泛着冷寒的杀意!
箭,直射向了襁褓中的婴儿,不偏不倚,气势逼人!
听,箭的破空之声呜呜作响,划痛了众人的耳膜!
听,孩子绝望的啼哭响彻了大地,压过了数万人的高呼!
“你疯了么?”西门如玉大惊失色,腾身而上徒手去抓那飞驰而来的箭,强势的箭振落了他的手,擦手而过撩得他手掌一片血红,疼得入骨,余势不减奔向了小婴儿。
西门如玉大惊失色,都说虎毒不食儿,这莫离殇竟然比虎还毒,真是想亲手杀子!而且毫不留情!
箭光雪光,反射出凄厉的杀意!
就在触及婴儿时,抱着婴儿的侍卫手如鬼魅肌伸出利落地将箭打落,他眼猛得抬起,犀利如刀,警告地看向了西门如玉。
莫离殇陡然心中一动,弯弓搭箭毫不犹豫,顿时箭如飞蟥,箭箭直射自己的女儿。
顿时那侍卫为了保护婴儿上窜下跳,左挪右移,看他的武功竟然十分高明,甚至与沧海明月不相上下。
此时沧海明月足尖轻点,在空中狂踢几脚,仅一眨眼功夫就冲入了敌军的大营,与那个侍卫争夺起婴儿来。
随后数万大军包围住了西*队,两队终于厮杀起来。
呼喊声,刀剑声,马蹄声,不绝于耳。
莫离殇坐在高大的汗血宝马之上,面含冷霜,眼如冰凌,手挽长弓,一箭箭地射向了自己的女儿!
那侍卫抱着婴儿不但要躲避莫离殇如雨般密集的箭簇,更要应付沧海明月高超的武功,渐渐地左突右支出现了败象。
“莫离殇,你还是不是人?竟然利用自己的女儿来牵制本宫?那可是你的亲身女儿!你要是一箭射中了,这天下都知道你为了权势连自己的女儿都要利用!”西门如玉狂怒地看着莫离殇,用尽全力地拍掉那些多如飞蟥的箭矢,心中恨恨不已,破口大骂!
真是没有想到这个女人如此绝情,连自己的女儿都敢下手!
“哼,天下人都知道她是被你握在手中用来威胁西秦,说到天去,天下人只会说你卑鄙无耻下流!”莫离殇不为所动,俏脸上布满寒霜,没有一点迟疑,嘴上说着,手下毫不停留。
西门如玉自诩心硬如铁,如今与莫离殇相比才发现自叹不如!要他为了权力杀子杀女,他可以做得出,可是让他在十万大军之前亲自下手,他是无论如何做不出来的,此时他才算看清了莫离殇的狠,辣,毒!
他大吼一声,一面挡住箭簇,一面与侍卫并肩而立跟沧海明月缠斗起来。
箭一支支的射过来,沧海明月掌下更是一掌比一掌更精绝,这时突然斜斜地跑出西国的士兵,手中的长剑似乎要刺到那侍卫怀中的小女婴,那侍卫大惊失色,而这时沧海明月一记重拳正好压下…。
为了救婴儿,他想也不想,将背对向了沧海明月,左臂毫不犹豫地挡住了斜刺过来的剑,保护住怀中的小婴儿不受伤害。
说时迟,那时快,拿剑之人竟然趁着侍卫左臂受伤快如闪电般从侍卫手中夺过了婴儿,大叫道:“离儿,接着。”
莫离殇如鹰般飞向半空,将婴儿牢牢地抱在怀中,喜极而泣。
这时西门如玉才知道上当了,原来这全是莫离殇的计!什么亲手杀女,什么为了西秦不惜牺牲女儿,这都是假的!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掩人耳目!
她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趁乱将小公主抢了去!
莫离殇,果然是莫离殇!
机关算尽,心思巧妙,最关键的是有一份强大的心!能置死地而后生!
这招极险,极巧,也极为惊心动魄,稍有差池就是赔上了小婴儿的命!
这看着是争抢一个婴儿,事实上却是玩的心理战术,没想到莫离殇一介女流心理素质如此强大,强大到将自己的软肋变成了武器!
而最厉害的还不仅于此,而是她对人心的算计,可谓是算无遗漏!
她算准了这里所有人的心,尤其是西门如玉的心,算准了西门如玉不敢将小婴儿置于危险境地!算准了西门如玉会拼死救下小婴儿!才敢这么大胆的孤注一掷!
如此心思,如此心机,如此手段,莫离殇当得世上第一人!
“杀了沧海明月!”他目眦俱裂,今日竟然上了莫离殇的当!原来西国的军队里早就潜伏着她的人!眼下孩子被抢了,失了倚仗,那么就将沧海明月留下!否则他们这一万人马真要全军覆没了!
顿时,他身边的隐卫纵身而出团团围住了沧海明月,闪着蓝幽幽暗光的武器纷纷袭向了沧海明月。
西门如玉恨恨地看着沧海明月飘逸如仙的风姿,在千军万马中如入无人之境,他正与刚才的侍卫打得昏天暗地,而身后的士兵似乎对他毫无威胁!
嫉妒,不甘,恨,再次袭上了他的心头,他眼中毒鸷的光闪过,手臂微抬,一团团泛着幽光的牛毛细钉从他腕中疾射而去,冲向了正酣战不已的沧海明月。
“当心!”先前抢孩子的那人大惊,一个箭步推开了沧海明月,自己却未曾躲开,将自己置于了仿佛针网般的暗器之中。
与此同时陈守将也惊恐莫名,想也不想的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那些细针,挡在了沧海明月的身前。
“扑,扑,扑…。”
无数针入*的声音在这嘶杀之中显得犹为清晰,陈守将立刻脸色青黑,双目圆睁,连话都未曾说出一句就咽了气。
“扑”
剑,明光闪闪的剑,狠狠地刺入了那个男子的肋下,血一滴滴地滴在了地上,如梅般鲜艳!
“明月!”莫离殇心痛如绞,飞身而上,急道:“有没有受伤?”
“没有。”沧海明月摇了摇头,如蝶般的翩迁,面色铁青抱着莫离殇,看着倒在地上全身暗黑的陈守将,悲痛万分。
这时西秦的众人都围了上来,将两人护得紧紧的。
一条长鞭攸得甩起,将那受伤之人亦拉回了西秦的阵营。
两军对垒,虎视眈眈!
一张人皮面具撕了下来,露出一张苍白的俊颜,那张脸华贵而俊美非凡的脸,脱俗出尘,眼深幽而黯然,那是失去色彩后的淡,薄得仿佛如纸般的脆弱。
“东王。”莫离殇有些哽咽地看着海东青。
当初她与海云天打过一架后她就怀疑了,她怎么也想不明白海云天为什么要抢走她的孩子,直到得到魔宫的消息后,她才知道了真相。
心痛如绞的她恨不得立刻就冲出去寻找自己的女儿,可是想到海云天的一番苦心,想到沧海明月一片痴情,她只能假装并未觉察,假装相信他们的谎言。
他们为了她不受伤害,已然做到了这般地步,甚至一国之君情愿被她打得鼻血长流,她又何必非表现的自己已然知道真相呢?
她只能暗中焦急地等待消息,派魔宫的人四处打探。
可是音讯杳无,除了知道是西门如玉与佟夜冥联手做了这事外,其实一概不知,不知道孩子到底在谁的手上。
直到海东青失踪了,她知道海东青一定是去找自己的孩子了。
当她在千钧万马之中拉弓射箭时,她的心是如此的害怕,手又是如此的抖,她怕算得失策了,她更怕万一海东青不在此怎么办?她怕一招错而失了孩子的命!
可是这样的环境,她别无他法,只有赌!
终于她赌赢了!
孩子得救了,可是海东青却为了救沧海明月而受伤了。
想到这里,她泪如雨下,紧紧地抓住了海东青的手,哽咽道:“对不起,我利用了你。”
“不…不要说对不起…。”海东青努力地挤出笑容,低声诱哄道:“不哭,都当娘的人哪能哭啊?”
“要不是我,你不会一次又一次的受伤,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啊?”她再也忍不住了,如果说开始是错误,那么他用自己的命救了她的命,已然是抵过了,他又何必要救沧海明月呢?
“傻瓜,如果他死了,你会伤心,我舍不得…。咳咳…。舍不得你伤心…所以我情愿…。情愿用我的命换他的命…。”一口吐溢出了他的唇,他猛得吞了进去,脸色顿时变得霎白。
莫离殇悲痛欲绝,扬手点住了他的|茓道,哭道:“别说了,你别说了,你为什么这么傻啊?你知不知道,如果你死,我也会伤心?”
他定定地看着莫离殇,笑容浅浅,灰暗的眼陡得晶亮,激动道:“离儿妹妹,你是不是舍不得我死?”
莫离殇含着泪,拼命点头道:“是的,东王,我舍不得你死!你也是我的亲人!”
“叫我青哥好么?你娘是我姨,按说你也是…咳咳。我的妹妹…。”
“好…。呜呜…哥哥…。你一定要好起来,你要照顾我。”莫离殇忍不住的将头撇向一边,泪流满面。
“哥哥…”他呢喃着,唇角划过了一丝苦涩,忽得又笑得灿烂,不管怎么样,与她更近了不是么?喜欢不是占有,而是祝福,是快乐着她的快乐不是么?想到这里,他释然了。
她的相貌在他的眼中愈来愈清晰,清晰的仿佛印在了他的心底,手慢慢的伸了出去,抚向了她的眼,那眼角泪如雨下,滴得他心疼…。
洁净的指慢慢地凑向了她的眼,越来越近…。就在接触到的那瞬那间,腰间疼痛欲裂,眼一黑,他昏死了过去。
“哥哥…。”他听到她悲天怆地的哭声,脑中越来越乱,似乎一切离他远去…。
“离儿,不要哭了,他只是昏过去了。”沧海明月心疼的抱着莫离殇,对海东青投入了复杂的一瞥,按说他要吃醋,可是想到海东青的救命之恩,又黯然了。
“明月,他是我表哥,真心待我好的人,我怎么能眼睁睁地看他去死啊?”莫离殇伤心的抱着沧海明月,哭泣道。
听到莫离殇的话,沧海明月的心仿佛一道亮划过,还好,离儿只是把海东青当哥哥,顿时没有了醋意,看着奄奄一息的海东青,也禁不住的心疼。
“放心吧,一定会救活他的。”
“小姐,先把东王抬下去吧,这里的环境太复杂了。”如诗也在一旁劝道。
“嗯。”莫离殇点了点头,从如诗的怀中接过了孩子。
突然,她呆在那里,手背狠狠的擦了擦眼泪,不敢置信地看着孩子,惊恐莫名。
“明月!”她尖叫起来。
“怎么了?”沧海明月也惊恐地看向了孩子,手颤抖地放到了孩子的鼻下,待探得鼻息正常时才放下心来,不禁奇道:“怎么了?离儿?”
“孩子…孩子…。”莫离殇张口结舌,眼中的痛如巨浪涛天,翻滚着,呢喃道:“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怎么了?离儿,你不要吓我!”沧海明月也担心起来,看着有些失常的莫离殇,急得俊面苍白。
“哇”莫离殇再也忍不住了,哭倒在了沧海明月的怀里,泣道:“这个是咱们的儿子啊!”
“什么?”沧海明月也呆住了,儿子不是好好的在太子宮里么,怎么会在这里了呢?他的小公主呢?他的小公主哪去了?
不敢置信的揭开了襁褓,露出小男婴的身体,他如遭重击的退了数步,徬徨道:“怎么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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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啪”一个耳光狠狠地打向了西门如玉,那张如玉般的脸上顿时现出五根鲜红的指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
血慢慢地从他的薄唇里溢了出来,先是一滴,然后二滴,慢慢地汇成了婉娫一条,在他俊美非凡的脸上显得凄艳…。
“你打我?”他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男子,一惯表现温润的眸子风暴隐现,目色凄厉:“你为了那个女人打我?”
“打你是轻的!你可知道你差点害死了那个小婴儿?”男子恨恨地看着西门如玉,那银色的面具下脸如寒霜。
“哈哈哈…。”西门如玉忽然笑了起来,笑得不可抑制。
“你笑什么?”男子不耐烦地斥道:“发什么疯?”
“发什么疯?”西门如玉呢喃道:“发疯的是你!我的哥哥!”
“闭嘴!别忘了你的身份!”
“身份?哈哈,真是好笑,现在你讲起身份来了!当初你做什么去了?你做的事可是想到你的身份?想到你天皇的身份?可想到东瀛子民的幸福?可想到你身负的责任?可想到你应该要做的事?”
“本天皇要做什么不需要你来认同!别忘了,你只是东瀛的子民,你所要做的就服从,服从再服从!”
“是的,我是东瀛的子民,可是我也是西国的太子!我还是你的弟弟,亲爱的哥哥!”
银面男子陡然全身释放出冷冽的气息,沉声道:“怎么?你是不是做西国的太子做得上瘾了?别忘了,我能将你扶上太子的位置,就也能将你拉下来!”
“是的,我知道,我能坐上这位置是你的功劳,可是那又怎么样?论理我比你更适合这个位置!最起码我不会为了一个女人忘了身负的责任,将多年经营的家产全部奉送给她!”
“你说什么?”银面男子怒气冲冲地瞪着西门如玉,眼如寒霜。
“呵呵。”西门如玉毫不畏惧的看着他,手轻轻的擦拭着自己唇角的血迹,一字一顿讥道:“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商人任逍遥其实是东瀛的天皇,莫离殇全然信任的任哥哥更是西国的暗皇,这算不算一个惊天的消息?是不是一个惊天的大阴谋?”
“放肆!”银面男子一声怒喝,挥掌击向了西门如玉。
“呯”一声巨响将西门如玉击得飞了出去,在半空中听到他肋骨断裂的声音。
血从西门如玉的口中喷了出来,如漫天飞雨洒向了半空,冶艳而绝殇。
银面男子大惊失色,飞跃而起,就在西门如玉快要掉在地上时,抱住了他,又恨又气道:“你为什么不躲?”
西门如玉微微地一笑,任血流如注,不停地从口中溢出,强笑道:“我欠你的不是么?你把莫离殇的小太子交给我,让我换一个婴儿送上战场,可是我却把那小太子送上了战场,我违背了你的命令,我甘愿受罚!可是我不后悔,因为要不是这样,沧海明月根本不会上当!父子连心,我不认为冒牌的婴儿能勾动沧海明月一颗冷硬的心!没想到却功亏一篑,出现了莫离殇这个异数!呵呵,莫离殇!果然巾国不让须眉,心狠手辣,连自己的亲生孩子都下得去手!”
银面男子默不作声,慢慢地取下了面具,露出一张绝色容颜,春风不及他温柔,夏花比不上他的美丽,秋色及不上他的多姿,他比冬雪更纯净!也更冷!
他,就是任逍遥!本该在西秦太子府里看着小太子的任逍遥!是如画以命换命的任逍遥!
这就是为什么明明是小公主为何变成了小太子!
因为小公主从来不在西国的手上,为了引西秦割城十座,任逍遥将西秦的小太子带走了。
任逍遥黯然道:“不,是我的错,我不该将她的儿子偷出来。”
说完从怀中取出白色的汗巾轻轻地擦着西门如玉的脸,西门如玉两眼放光,柔情万丈地看着他,一动不动,生怕惊扰了他。
直到擦干净了,任逍遥将污了汗巾扔在了地上,取出数粒药递给了他道:“快吃了吧,免得伤了肺腑。”
“嗯。”西门如玉接过了药丸,手划过了任逍遥的手,内心一阵激荡。
他咽下了药丸后,才担心道:“哥,如今莫离殇恨死你了!”
眼微微地闭了闭,任逍遥苦涩地笑,声音嘶哑道:“当初决定背叛她时不就准备好接受她的恨意了么?”
“哥,她不爱你是她的损失,这天下有很多的人爱你,你又何必单恋一枝花呢?”
“这很多人是不是其中有你?”任逍遥陡然眼睛一冷,将西门如玉放下,慢慢地站起身来,警告道:“别忘了你的身份!你是男人,你只能喜欢女人!而且我还是你的亲哥哥。”
“同父异母的哥哥。”西门如玉不怕死的纠正。
“你!”任逍遥恼怒地瞪着他。
西门如玉却淡淡一笑,仍是温柔地看着任逍遥道:“哥,我知道我对你的感情不正常,可是我控制不了!但我不会影响你的生活,我只是默默地爱你,不会让你有任何压力,不会造成你丝毫的困扰!”
“你现在所说的话就给我造成了天大的困扰了!”任逍遥毫不留情道。
“呵呵,哥,我知道你是气我,气我差点让小太子没了命,可是我也替你不值,你看那个莫离殇心狠手辣,对自己的孩子尚且如此,何况对你?你又何必对她放不下呢?只要你愿意,东瀛的美女任你挑选,西国的美人也是任你予取予夺,你又为什么偏偏对那个女人动心呢?据我所见她对沧海明月爱到骨子里了,连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你又何必去凑上一脚呢?”
任逍遥半晌不作声,慢慢地走到窗边,目光深邃地注视着外面姹紫嫣红美不胜收的风景,低喃道:“溺水三千只取一瓢饮!当初我之所以放下,是因为我的身体根本给不了她幸福,可是我现在恢复健康了,我为什么连尝试都不尝试就放下呢?”
西门如玉不禁摇了摇头,苦涩地笑,情之一字伤人肺腑,让任逍遥这么一个胸怀大志之人也儿女情长英雄气短!为了莫离殇能放弃了多年的筹划,他隐隐觉得终其一生也许东瀛数代人的心血就要毁在莫离殇这个女人手中。
也许他该杀了莫离殇以绝后患!
可是他不敢,他不敢再触任逍遥的虎须,他不怕死,却怕死在任逍遥的手下!
突然间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强烈的袭击了他!
他这么苦口婆心地劝任逍遥,而自己又何尝不是执迷不悟呢?
他贵为西国的太子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可是他却偏偏爱上了男人,要是这个男人是一般人也罢了,偏偏是他的兄长,还是东瀛的天皇!
他的母妃与任逍遥的母妃虽然同是西国皇上的妃子,可是暗中的身份却是天壤之别!因为他的母妃是任逍遥母妃的侍女!
而任逍遥的母妃是东瀛的公主!
于东瀛,他是任逍遥的仆人。
于西国,他是任逍遥的弟弟。
就算太子的身份也是任逍遥让给他的,只是因为任逍遥不宜出面,所以让他在前面冲锋陷阵。
可是明知道这样,他还是义无反顾的陷进去了,爱任逍遥爱得无以复加,爱得心痛如绞,禁忌的爱恋折磨的他每日每夜恶梦中醒来,可是醒来后他的眼光还是不由自主的追随着任逍遥。
他也有雄心壮志,他也是怀腔热血,可是碰上了任逍遥都化为一腔春水,就算是任逍遥要他死,他也会如飞蛾扑火义无反顾!
这就是爱吧,可笑他说任逍遥时振振有词,轮到自己却没了心气。
“好了,以后不要妄自行动,一切听我的安排。”说完,任逍遥挥袖而去。
西门如玉目送着他远去的背影,痴痴迷迷,直到走得不见踪影后,才叹了口气,俯身拾起沾满他血迹的汗巾,如珍似宝的放在唇间轻嗅着。
西秦太子宮
“明月,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背叛我?他怎么对得起如画?”莫离殇抱着沧海明月痛哭流涕,她到现在都不能接受那个翩然如玉,那个对她温柔相对,那个总是温情脉脉看着她的男子就是背叛她的人!
她更不能接受如画用命换来的男人却在她背后算计了她。
“别伤心了,他既然这么做了就是宣告与我对立了。你以后见了他就当从来没有认识过吧。”沧海明月也不禁轻叹了声,对于任逍遥他也是有好感的,毕竟英雄寂寞,这世上能与他相提并论的男子少之又少,任逍遥就是其中之一。
“可是我怎么告诉如画?如画这么爱他,为了他情愿以命相抵?”
“那就别告诉。”
“嗯,”
“太子妃,不好了,如诗姑娘他…。”
“如诗怎么了?”莫离殇大惊失色一把抓住了小太监的衣襟,急道。
“如诗姑娘骑着汗血宝马,全副武装说要去西国找人算帐去。”
“胡闹!”沧海明月脸色一沉,吼道:“韩忠!”
“楼主。”韩忠如影子般出现在大殿里。
“传本楼主令,全力拦住如诗,不惜一切代价。”
“是。”
“等等,拿我的令,让魔宫的人一起拦截!”说着莫离殇将一方令牌递了过去。
韩忠迟疑地看了眼沧海明月,沧海明月脸色一沉道:“太子妃给你就拿着!”
“是。”
第四十五章
如诗疯了似得驾着汗血宝马冲往了西国的边境。
边境上城墙高耸,城门紧闭,旌旗飘飘。
“开门”如诗狠狠地一鞭甩在了门上,回音不绝于耳。
“什么人?竟然如此无礼?”守门大将站在城墙之上气势汹汹地瞪着如诗。
如诗看也不看他,从手中扔出了一个似铁非铁的令牌,那令牌甩出一个美丽的弧线落到了大将的手中,他狐疑地看了眼,突然大惊失色:“暗皇令!”
“快,快,大开城门!”卫兵们急急的打开了城门。
脚用力的蹬了马身,如诗箭般驰入了城门,经过守门大将身边时,将令牌一鞭卷到手中,等众人回过神来,一人一马已然剩下黑点了。
“这人是什么来头?居然有暗皇令?”
“不管什么来头,好好守着,最近是多事之秋,别把脑袋丢了。”
一路上这暗皇令发挥了极大的作用,可谓是一路畅通无人能挡,如诗就这么用最快的速度冲入了西国都城。
太子府外,她怒喝道:“任逍遥,你给滚我出来!”
“什么人在太子府外喧哗?不要命了么?”
“叭”狠狠地一鞭甩在了那侍卫的脸上,顿时血肉模糊。
“去,让任逍遥快出来,否则本姑娘来一个打一个,来一双打一双,打到他出来。”
“这位姑娘,这是太子府,哪里来的任逍遥?”
“那就让西门如玉给我滚出来。”
“大胆,太子的名讳是你可以随便说的么?”
如诗心头怒起,猛得吸了口气,运用内力大吼道:“西门如玉,你这个乌龟王八蛋,你躲在你的壳里不出来就以为我拿你没办法了么?快把任逍遥交出来,否则我烧光你的太子府。”
侍卫们面面相觑,本来欲冲上前去锁住如诗,临到头却不敢了。先不说如诗貌美如花,一身衣着非富即贵,而浑身上下更折射着贵不可言的气势,更为关键的是她言语大胆毫不顾忌!
试问在西国有谁敢这么大胆的骂西门如玉?而西门如玉却不闻不问,假装听不到!
这太反常了,反常即是妖!
突然众人想到西门如玉一直没有纳过妃子,难道…。
顿时看着如诗的眼神有些畏惧了。
如诗哪管他们心里的小九九,骂了半天难听的话都骂遍了,可是别说是任逍遥了,就算是西门如玉也没见一个影子。
于是一气之下从怀里掏出火折子,拿起了一捆爆竹点燃后扔入了太子府。
“姑娘,姑娘,这是太子府!”众侍卫大惊失色,大叫道:“走水了,走水了。”
太子府里顿时辟里叭啦的响个不停,火苗更是此起彼伏的窜了出来。
侍卫们一边拦着一边躲着如诗的马鞭,一边忙着救火,顿时乱成一团。
“什么事这么喧闹!难道太子府里这么没规矩么?”这时从门外传来肃然的喝声
“二皇子,这位姑娘要闯太子府!”
“闯太子府?”那人声音陡然一厉,斥道:“你们都是做什么吃的?连闯太子府的人都能姑息?难道太子养着你们就是看着玩的么?”
太子府总管汗如雨下。
如诗听了心中一动,听这声音不怀好意,倒是想借着她给太子来个下马威,看来这个西门如玉人缘不是太好。
果然只听那人喝道:“传本皇子令,拿下这个刺客,不论死活。”
“二皇子!”太子总管大惊失色,太子明明在府中却假装不知,定是姑息这个姑娘,如果这个姑娘被二皇子杀了的话,他如何向太子交待?
“怎么?你连本皇子的话也不听了么?”二皇子勃然大怒,喝道:“弓箭队听令,拿下刺客。”
“是!”二皇子身边的弓箭队立刻弯弓搭箭准备射向如诗,万箭齐发,就算是如诗武功再好,也不免成了刺猬。
太子府侍卫吓得脸色霎白,齐齐地挡在了如诗的身前,持刀对恃起来。
“混帐,难道你们要造反么?”怒骂声中二皇子从太子大门走了进来
如诗抬眼看到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长相还算可以,只是眼中射出阴鸷的凶光。
“哈哈,这是什么风把二皇兄给吹来了?”一直不曾露出的西门如玉又拿着他的扇子,一面风流倜傥地扇着,一面走了出来。
二皇子见了眸光轻闪,阴阳怪气道:“刚才打得天翻地覆太子不曾出来,本王才到,太子倒是出来的快。”
“哈哈,皇兄见笑,这位姑娘是本宫的红颜知已,前些日子有了些误会,所以闯到了太子府,没想到倒惊动了二皇兄了。”
“虽说是红颜知已,可是太子是一国储君,如何能让一个女子闹得不可开交?简直是有辱国体,今日定要将此女拿下,否则难以服众!”
“嘿嘿,什么时候本宫太子府的事要你二皇子来指手划脚了?”西门如玉如沐春风的脸上现出一丝的厉色。
“哼,本来太子府中的事不关本皇子,可是这个女子如此大打出手,有伤国体,本皇子当然要管了。”
“真是好笑,我们夫妻两人打是情骂是爱,与你二皇子何干,又与国体何干?”
“西门如玉,你说什么?”如诗听了大怒,拿起了长鞭狠狠的挥向了西门如玉。
“哗”地把扇子打开,里面的机关夹住了马鞭,西门如玉一个用劲将如诗拽到了身边,低声道:“不想死的话就顺着我的话说!”
“呸,我就是死了也不要你这个禽兽来救!”说完抬起一脚踢向了西门如玉的小腹。
西门如玉脸色一变,恶狠狠地瞪着如诗,恨她不识相。
如诗哪管这些,亦恶狠狠地回瞪过去。
二皇子阴狠地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发现根本不象西门如玉所说的,于是阴阴一笑道:“看来这个姑娘不领太子的情,来人,将这个女子乱箭射死!”
他看出西门如玉是一意要保这个女人,看来这个女人对西门如玉很重要,只要能让西门如玉恶心的事,他都会不遗余力去做。
“你们谁敢?”西门如玉脸色大变,手一挥,无数的暗卫顿时现身于高墙之上,虎视眈眈地看着二皇子。
二皇子见了脸色铁青,讥道:“太子好手笔,连皇家护卫都听命于你了。”
“嘿嘿,好说好说,这不是二皇兄来了,怎么也得盛情欢迎不是么?”
“哼,太过热情了,本皇子吃不消。”二皇子怒哼了声,一甩袖袍对身边的侍卫斥道:“混帐东西,没看到本皇子与太子在联络感情么?你们这不长眼的东西竟然还敢拿着箭?”
“是”弓箭队立刻收得干干净净,将二皇子保护在其中。
二皇子皮笑肉不笑道:“太子,告辞。”
“不送”西门如玉也摇着扇子笑得春风得意。
直到二皇子走后,西门如玉才冷冷地看了眼如诗道:“你满意了?让本宫隐藏多年的势力为了你而暴露在二皇子的面前?”
如诗怒极反笑道:“满意,我有什么不满意?不过我更满意的是你们西国的从此亡国!说,我家小公主在哪里?任逍遥在哪里?”
西门如玉残佞地看了她一眼,斥道:“别以为你是莫离殇的心腹本宫就不敢杀你,要不是任逍遥不让动你,本宫杀你如辗一只蚂蚁似的,这次本宫不与你计较,大门在那,你可以走了。”
“呸,你不将小公主与任逍遥交出来,休想姑奶奶轻易离开。”
“那你就试试。”西门如玉阴森地一笑,对暗卫道:“只要不死,随你们怎么办!”
“是”数百条黑影飞快地冲向了如诗,如诗见了心中一惊,别说她的武功不是顶好,就算是极好也经不起这数百个大内高手的合力攻击。
俗话说擒贼先擒王,她飞身跃起攻向了西门如玉。
“哼,米粒之珠也放光华?”西门如玉不屑的看了眼如诗,揉身而上,两人展开了殊死搏斗。
如诗胜在身体灵巧,而且善于使毒,西门如玉武功虽然强却要躲避她防不胜防的毒,一时间打得个平分秋色。
侍卫们见西门如玉在打,不敢近身,既怕伤了西门如玉,又怕不小心失手杀了如诗,只是在边上全神贯注的观战。
这时西门如玉突然做了个手势,人如旱地拔葱冲向了半空,而这时所有的暗卫都伺机而动,上百支刀剑齐刷刷地攻向了如诗。
“诗儿!”一个飘逸的身影从天而降,疯了似乎冲向了如诗,一下将如诗护在了怀中,而上百支剑就这么戳入了他的肉里。
“明玉!”如诗见了肝胆俱裂,泪如雨下,她不敢相信,不敢相信满身是血的男人就是那个风度翩翩,时常作怪逗弄她的玉般男子。
西门如玉却眼神一厉,下令道:“杀无赦!”
刚才那些剑虽然刺中了沧海明玉,但并无杀机,所以沧海明玉虽然伤痕累累,血迹斑斑却并无生命危险,可是现在却是不同了,一时间上百支剑,刀光闪闪,剑剑直指要害,竟然是非要杀了沧海明玉才罢休!
“西门如玉,你这个卑鄙小人,如果你敢杀了明玉,西秦定会举国攻打西国,让你西国顷刻亡国!”如诗歇斯底里地叫着。
“哼,只要杀了你们,谁会知道沧海明玉是死在西国?”西门如玉阴森的笑,手又得意地摇起了扇子。
刚才看到沧海明玉的一瞬间,他就知道机会来了,沧海明玉虽然不是西秦的太子,却是沧海明月最心爱的弟弟,而且能力与沧海明月不相上下,西秦有一个沧海明月已然令天下头疼了,再加上沧海明玉更是如虎添翼,现在沧海明玉竟然送上门了,他怎么能不除之而甘心呢?
看了如诗的表情,他突然笑了,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可是自古美人也是英雄冢!
沧海家的男人一个个的痴情,却最终要送命于女人之手!
第四十六章
刀光剑影如交织成一张密布刀尖的网,齐刷刷地罩向了如诗与沧海明玉。
如诗一把把的毒粉扔了出去,可是倒下一片后又来一群,前赴后继源源不断,不一会她的毒粉就用完了。
剑也好,箭也罢,寒光凛凛,星罗密布,毫不留情的攻向了他们,沧海明玉全身是血,却紧紧地护着怀里的如诗,叫道:“如诗,你快走,他们要杀的只是我!”
“不,你走,你快走,只要你走了,他们是不会杀我的!”
如诗亦满身是血,不过更多的是敌人的血还有明玉的血,自己受的伤并不多。
“你胡说什么?还不快走?”沧海明玉又惊又急道:“这是命令,我以西秦皇子的身份命令你快走!”
说着用尽全力抓起了如诗的细腰就要将她甩出包围圈。
没想到如诗早就明白了他的想法,纤腰一扭脱离了他的掌握,顺手杀了一个人后,凄楚地看着沧海明玉叫道:“你说什么?沧海明玉,别忘了我不是西秦的人!你有什么权力命令我?”
“呵呵,好一对苦命鸳鸯,依本宫之见,你们谁也别走了,就到地下去快活去吧。”西门如玉阴森森的笑道。
“你闭嘴!”两人同时对着西门如玉怒目相视,手下却毫不含糊,配合的天衣无缝,合力又杀了一人。
“哼”西门如玉眼阴狠地一眯,斥道:“本宫养你们是干什么吃的?几百人杀不了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布阴阳阵!”
“是”众暗卫立刻如潮水般退了出去,身体穿梭如飞,不一会就布出了个铜墙铁臂的阵法,这下就算是Сhā翅也难飞了。
沧海明玉苦涩地笑了笑,手抓住了如诗的小手,心疼道:“傻丫头,这下你想走也走不了了。”
“你为什么不走呢?”如诗痴痴地看着沧海明玉,负气道:“你走了他们不会杀我的。”
“你到现在还要自欺欺人么?我不出现时他们也许不会杀你,但他们既然决心要杀我了,又怎么会让你活着呢?你要先走还有一线生机,你要留下,肯定是九死一生!你说我怎么忍心让你留下这里一人面对死亡的痛苦呢?”
“那你就这么陪着我么?”如诗哀哀地看了他一眼道:“不值得的,你知道么?你是云,我是泥,我怎么值得你来陪我一起死呢?”
“胡说八道!”沧海明玉嗔怒的瞪了她一眼,抱住了她,气道:“不许这么说自己!你就是我心中最珍贵的宝物,就算是拿天下来换我也不换!只要你好就算是拿我的命去换,我也肯换!”
他的言语这么的简单,不带一点的修饰,没有一点的华丽,可是眼睛是那么的真诚,让如诗从心底明白了他的真心。
“对不起…呜呜…。”悲从心来,如诗突然后悔以前的坚持,什么门第之见,什么贫富差异,什么担心伤害!爱就如飞蛾扑火,在乎的是那一瞬间的轰轰烈烈,瞻前顾后怎么是爱呢?这一刻她后悔以前对明玉的冷淡,对明玉的不信任,对明玉的不假以辞色!
如果早知道有今日,她定会给明玉最温柔的体贴,给明玉最幸福的微笑,给明玉最快乐的时光,而不会让明玉一直活在煎熬之中!
直到面临死亡,她才看明白了自己的心!
原来她的心里早就有了明玉的存在,她早就爱上了明玉!
可是却晚了,马上他们也许就要携手黄泉了…。
“傻丫头,现在还不晚,我很开心。”聪明的明玉当然明白她的想法,此刻即使是生死一线,他亦欣喜若狂,如诗终于接受他了。
爱不在于天长地久,只在于曾经拥有!
突然他抓住了如诗的细腰,火热的唇狠狠的吻上了她的唇,就在她昏然错愕之间,只听他低声道:“活着!从此忘了我!”
还未及如诗细细的咀嚼他的意思,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她甩到了半空。
此时阵法启动,而明玉用温柔的眼神最后依依不舍的看了眼如诗后,厉声道:“疯魔解体*!”
“呯”山崩地裂,血肉模糊。
如诗身在半空,肝胆俱裂,她看到明玉须发皆竖,全身激荡如风,目赤如血,皮肤里似乎有无法抑制的力量在爆动,每出一掌都将围上来的人打得支离破碎,血肉横飞。
“不要!明玉!你怎么可以对我这么残忍?”如诗凄厉地尖叫,流下血泪两行,她被抛到了数十米外,可是她并不向外走,反而疯了似的往包围圈里冲,见人就杀,凄厉如鬼!
这一刻她不是巧笑嫣然的如诗,而是入魔入魅狠戾凶残的魔女,明玉的血激起了她隐藏在内心深处野性与残暴!
她的眼里只有明玉全身是血的样子,她一剑剑地毫无章法,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宁愿让自己受伤,也要收割人命!
身边的人一堆堆的倒下去,一群群的人又扑上来将她团团围住,刀刀狠辣,不一会她全身是血,没有一处完整的地方。
明玉此时已然疯狂,但一丝清明却让他看到了浴血奋战的如诗,顿时心痛如绞,他怒吼道:“为什么你不走?”
“我不走,我要陪你,要死一起死!要生一起生!”如诗凄然地叫着,拼着背后受了一掌,借着那掌力窜向了明玉的身边。
他们立刻被围得死死的,仿佛洪水就要将他们吞噬!
“你这个傻女人!”明玉无可奈何地怒吼,手却抱住了她。
“你就是喜欢我这个傻女人是不是?”血污掩不住她的清丽,更藏不住她眼折射出幸福的光芒。
“是的,我就是喜欢你,就是爱你!”沧海明玉仰天长啸,右手紧紧地搂着她,眼森然的看了眼密密麻麻的暗卫,转过头却温柔以对:“好,我们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好,明玉,我爱你。”面对死神的降临,如诗根本不在乎,她在乎的只是眼前这个一身狼狈却不掩清贵的绝世男子,是她这辈子心中的最爱,只可惜知道的太晚了,不过还有来生不是么?
“再说一遍!”他眼中琉光四射,如星般灿烂。
“明玉,我爱你!生生世世,永永远远!”如诗大声疾呼,什么礼仪,什么道德,都不在她的眼里,她只知道快死,她要将自己的心交给自己最爱的男人。
“我也是,永永远远,生生世世,只爱你一个,如诗。”沧海明玉唇狠狠地印上了她的,旁若无人。
“哈哈,既然如此,你们死而无憾的,上路吧。”西门如玉淡漠地看着两人激|情拥吻,作了个杀的手势。
无数的刀剑狠狠地砍向了两人,只要砍下去,两人就成了肉糜。
“怕不怕?”沧海明玉将如诗抱得更紧了,唇呢喃于她的耳边。
“不怕,这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了。我们再也分不开了。”如诗明媚的眼没有一点担忧,全是幸福。
有的人活着,可是一辈子尝不到爱的滋味,可是她在临死前却知道爱的深沉,她还有什么可怕的?又有什么可遗憾的?
“我爱你。”
“我也是。”
唇又吻在了起,所有的杀机,所有的一切,世上的纷扰与他们无关了,他的眼中只有她,她的眼里也只有他!
刀,虎虎生威!
剑,破空之声!
纷纷毫不留情的刺向了他们的皮肉。
“呯”一声巨响,刀剑纷飞,暗卫们都倒在了地上。
“暗帝!”众人惊恐莫名地看着从暗中走出来的风姿卓越的男子。
一袭白衣,飘然若仙,一身风骨,铮铮傲雪,他戴着银色的面具气宇宣昂地走来。
“放了他们。”他声音低沉而不容抗拒。
“你疯了么?”西门如玉不可置信地看着任逍遥,怒道:“你可知道这是一个多么千载难逢的机会?如果放了他们,西国就要接受沧海明月铁血的报复。”
“你以为经过那一次,沧海明月就会放过西国了么?”任逍遥嗤之以鼻,再次厉声道:“放了他们!”
“皇…。”西门如玉还试图作最后的努力。
“放了他们!”任逍遥的声音陡然变得尖锐无比,充满肃杀之意。
“好吧。但愿你不要后悔。”西门发玉脸色苍白对暗卫喝道:“你们还不退下?”
瞬间,人走得干干净净,连死人都被拖了下去,顺带连血迹都擦干净了。
“你们怎么还不走?”任逍遥看了眼如诗的脸,眼中划过一道暗伤,有些心浮气燥道。
“任逍遥,别以为戴个面具我就认不出你来!”如诗猛得挣脱了沧海明玉的怀抱,冲到了任逍遥的面前,狠狠地打向了任逍遥。
银色的面具被打得飘落在地,露出了任逍遥绝艳而神伤的脸,他,眼沉如死水…。
“果然是你!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见到了任逍遥,如诗再也忍不住了冲到他身上拳脚相加,任逍遥却不躲不避。
“你作什么?”一股大力冲向了如诗,西门如玉眸间凶光顿现。
这是斜斜Сhā出一人挡在了如诗的身前,将西门如玉手上的掌力全部接了过去。
“扑”一口鲜血从明玉的唇间夺然而出,挥向了半空。
“明玉”如诗凄厉地尖叫,抱住了他,哭道:“你为什么这么傻?他伤不了我的!”
“就算是…算是伤一点,我都舍不得…”明玉挤出一个苍白的笑,血不停地吐了出来。
“给,这是续命丹。”任逍遥将一颗滴溜溜的药丸放在了沧海明玉的身上。
“谁要你的臭药?”如诗拿起药就要扔回给任逍遥,可是闻着那药竟然是天下少有的奇药续命丹,不禁又舍不得了。要是她自己受伤,她是宁死也不会吃的,可是却是明玉受伤,她舍不得啊!
“别任性了,救他的命要紧!”
“要你现在假好心?要不是你,他会受这么重的伤么?”如诗怒极瞪着任逍遥。
任逍遥淡淡地笑了笑,对西门如玉警告道:“送他们出西国,不要玩花样。”
“任逍遥,你把小公主藏哪去了?”
任逍遥脚步一顿,哑声道:“我要有小公主在手,何必把小太子抱走?”
如诗微微一愣后,厉声道:“你说,你这样对得起我家小姐么?对得起她对你的一片信任么?对得起我妹妹么?亏我妹妹对你痴心一片,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也要救你,没想到你却是这么一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身体变得僵硬,声音更冷:“立场不同,何来对得起对不起?对于你妹妹,我也没要她救,是她心甘情愿的!”
无情的话如冰冷的石头打在了如诗的心头,如诗嘶吼道:“任逍遥,你不是人!”
任逍遥涩了涩,衣袖如风,走得潇洒无比不带走一片云彩。
只是那抹背影却落寞而孤单,在斜阳之下拉得很长很长……
“啪”狠狠的一掌打向了任逍遥的脸。
那是女人的手!
女人,美艳如花!
女人,娇柔如水!
女人,心狠如铁!
女人一身华贵,贵不可言,身穿凤袍宫装,眼犀利如刀,射出毒辣的光芒,指甲上长长的甲套,沾染了点点的鲜血。
任逍遥俊白的脸上划过五道鲜红的血印!
“混帐东西,你疯了么?这么好的机会就让你白白的浪费了?”
任逍遥默不作声,只是淡然的跪着,仿佛打得不是他,骂得也不是他。
“母后,不是皇兄的错,是…。”西门如玉看着任逍遥脸上的血迹,心痛不已,连忙欲代之求情。
“闭嘴!”那女人狠狠地剜了西门如玉一眼,恨道:“你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告诉你,如果不好好看着他,小心本宫扒了你的皮!”
“是,母后。”西门如玉轻叹了口气,跪在任逍遥身边一言不发。
“这次算了,要是再有下次,别怪本宫翻脸无情!知道了么?”那美妇怨毒的眼狠狠地盯着任逍遥,审视着他。
“知道了,母后”任逍遥恭敬地回答。
“嗯”美妇似乎很满意任逍遥的表现,良久才缓缓道:“虽然你放了沧海明玉走,不过他竟然敢使出疯魔解体功,相信也活不了多长时间了,这件事就算了,但是你做错了却是要受到惩罚的!不要忘记你是东瀛的天皇!我们东瀛从弹丸之地到现在广鹜无边的彊土,都是因为我们民族的聪明,坚毅,隐忍,我们最不需要的就是爱情,不要为了那些虚无飘缈的东西而葬送了你自己的前程!葬送了我们先人几辈子的努力,知道了没有?!”
“知道了,母后。”
“嗯,去吧,刑堂正在等着你。”
“是。”任逍遥面无表情的站了起来。
西门如玉大惊失色,急道:“母后,那如诗的妹妹救过皇兄的命,所以皇兄才…。”
“闭嘴,你去观刑,少受一刀,就拿你试问。”
“母后,儿臣可以代…。”
“西门如冰!”任逍遥一声断喝打断了西门如冰的话,他回过身对美妇道:“母后,儿臣愿意受罚,这就带太子一起观刑。”
“嗯。”美妇轻应了声,转身而去,脸上没有一点的怜惜之意。
出了栖凤宫,西门如玉急道:“你身体刚好,怎么能受得这样的刑罚?”
“你越是求情越是糟糕,你又不是不知道母后的为人,到时连你也拖下水了。”任逍遥叹了口气,眼中孤单寂寞。
“为什么?皇兄,明明你是母后亲生的,母后却这么狠心?”
“呵呵。”任逍遥淡漠的笑了笑,不再回答。
走了一会就到了刑堂。
唇间勾起了讥嘲的笑,这就是西国的暗皇,在西国也是要受到刑罚的。
四大长老已经等在那里了,一个个面无表情,理所当然。
任逍遥十分自然的走到了前面的木床上,脱下衣服趴了上去。
背,雪白的背,美得如一件艺术品;背脊上肌理分明,线条流畅,腰侧肌更是完美而柔和,这样的背让人见之心动。
“暗帝准备好了么?”大长老视而不见地拿着一把刀走了上来。
任逍遥一声不吭,美丽的睫毛在俊白的脸上留下一道剪影。
“大长老…。”西门如玉紧张地看着大长老。
大长老根本不看他一眼,径自走向了任逍遥。
“嗯。”任逍遥痛苦的轻哼了声。
一片薄如蝉翼的肉被削了下来。
“扑通”西门如玉跪在了地上,求道:“大长老,暗帝身体刚好,由我来替他受剩下九刀吧。”
“西门如玉,闭嘴!”任逍遥忍着疼喝道。
“哈哈,”大长老笑得如夜枭般的难听,沙哑着嗓子道:“好啊,只要皇后下令,咱家就遵命!”
第四十七章
肉一片片的割着,每一片都是大小一样,厚薄均匀,手段十分的残忍,手法十分的纯熟,仿佛是经过了千百遍!
不,不是仿佛,而是就是千百遍!
分布在各国的东瀛人只要犯了错误就要受到割肉之痛,东瀛人相信,只有深入骨髓的痛才能提醒他们不再犯同样的错。
即使贵为皇子,任逍遥也受到过无数次的剥皮之苦。
“嗯…”他终于痛得声音尖锐,让西门如玉心痛如绞。
“扑通”西门如玉跪在了大老长的面前,哭求道:“大长老,开恩啊!”
大长老昏浊的眼有变态的快感,他们四人都是阉人,没有了男人应该能享受到的乐趣,心理已然扭曲变态了,尤其是折磨任逍遥这种身份高贵的人,更是满足了他们扭曲的心理。
看到西门如玉跪在他们脚下,他们更是得意了,淫秽的眼不怀好意地看着西门如玉,嘎着难声的嗓音道:“如果太子能陪咱家四人玩会,咱家就放了暗帝!”
“闭…。嘴…。”任逍遥听了抬起头,眼死死地盯着西门如玉,他知道凭着西门如玉对他的爱,定会答应的,他痛得唇色惨白,威胁道:“西门如玉,你要敢的话,休想…。我…再。跟你…说话!”
“皇兄!”西门如玉悲鸣不已。
“割!”大长老阴亵的眼神一变,下手更不留情了,要说同样割肉也有区别,要是一刀快快的下去,痛得就少些,可是慢刀子拉人痛上加痛!
任逍遥阻了他的好事,他对任逍遥恨之入骨,下手既重且狠,而换了把钝刀,慢慢地拉,让任逍遥痛得晕了过去。
“皇兄!”西门如玉见了哭得泪如雨下,肝胆俱裂。
“还有五刀。”大长老淫邪的眼睛看着西门如玉。
西门如玉猛得抬起了头,咬着牙道:“如果本宫答应了,是不是就放过皇兄?”
“嘿嘿,奴才们有天大的胆也不敢玩弄太子是不是?”
四个阉人嘴上说不敢,却扔了刀手摸上了西门如玉,他们的意思是既然玩了西门如玉就不会再动刑了,否则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西门如玉闭上了那对美丽的凤眸,脸色苍白,任四个阉人将他的衣服剥了个干净……
刑房里传来痛苦的闷哼声,还有淫浪的粗喘声,不绝于耳…。
这一夜注定是肮脏的夜。
这一夜任逍遥一直在做梦,梦里回到了过去:
我叫任逍遥,确切的说应该叫西门逍遥。
我出生在西国,母后是西国的皇后,至于父亲,说实话我不确定,也许是西王,也许是东瀛人,反正对我没有什么区别。
因为我只棋子,一颗能够被人搓圆捏扁的棋子!一颗为了东瀛入侵中土大陆的棋子。
从我记事起,我就在不停地学习,四书五经,治国之道,武功暗杀,各种技能。
所有的人都知道我是天才的神童,三岁能诗,五岁能文,七岁能武,十岁得了乡试第一,十一岁就科举状元,众多的光环都压在了我的身上,可是谁也不知道我为此付出的艰辛,甚至连命都要搭进去了。
要不是遇到了她……。
那一年她十二岁,我接完任务杀了人回大昭的途中,毒发了。
当时她正带着丫环在山上采药,我躲在了树从里看着她,那时我以为看到了仙人,她漫步走来,身姿曼妙,似蝶般轻盈,若云般飘缈,小脸上带着恍若隔世的梦幻,虽然清稚却清贵逼人。
她的武功不错,加上我伤重之时未曾闭息,她很快的发现了我,打开了草丛,她看到了狼狈不堪的我!
我当时有种藏起来的冲动,怕自己的不堪入目的污秽亵渎了她的圣洁。
谁知她只是淡淡一笑,那一抹笑中有着无法触及的了然与暗沉。
顿时我知道,她并不如表面上的阳光,心底埋藏着的阴暗不比我少。
她双目如水清澈见底,若有所思地看着我,我也就这么看着她,我知道我与她是同一类人,如果换了我,我不会加以援手,所以我根本不说一句话。
谁知她看了我一眼后,竟然蹲了下来,帮我解了毒治了伤,整个过程,我们没有说一句话,她不曾问我原因与来历,我不曾说过一句感谢的话。
直到她翩然而去,她甚至没有看清我血污下的脸!
这一切对她来说是举手之劳,可是对我来说就是救命之恩。
那一刻我就下定了决心要报答她的。
我自从七岁后就一直生活在大昭,母后帮我做了个假身份,是任同知的嫡长子。
外人都道任同知爱子成痴,有求必应,其实是因为任同知是母后的属下,他对我哪是爱?根本是惧与怕!身为下属,当然对我是有求必应了!
就算在大昭我也始终离开不了母后的控制,我天天被要求作各种的训练,但凡有一些做不到就会有惨无人道的惩罚,即使任同知是我的下属,他也会严格执行母后的旨意。
我有光鲜的外青,身上却是伤痕累累,纵横交错!光是割肉这刑就有过五六回,每次割去二十片薄如蝉翼的肉,痛得撕心裂肺!
不要怀疑我不是母后亲生的,我确实是她生的,不过她是一个疯子,为了权力而疯狂的疯子,在她的眼里没有亲情,只有权力,虽然她长得千娇百媚,娇小灵珑,天真无邪,可是骨子里她是一个恶毒心狠的女人!
可是她是我的母后,我无可选择。
直到我知道我病了,我患了不治之症血癌!
我在那一刻是庆幸的,因为我终于没有用处了,这样母后就会放弃我了。
果然母后知道我的病后没有一点的心疼,马上改弦易辙,将这个振兴东瀛的使命交给了我的皇弟西门如玉。
我一边庆幸着自己脱离苦海,一边又暗自神伤,原来没有用处的人在母后的心里连一点痕迹也不会留!
苦涩充盈着我的心头。
直到她给我下贴,我去了。
那一日淫雨霏霏,烟云笼碧,却美得不似人间。
她站在雨中飘然欲仙,只一个背影我就知道她就是我要找的人,原来梦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间,伊人却在灯火斓珊处!
我又遇到了她,她原来是大昭莫大将军之女莫离殇!
我惊喜交加,我当然也知道她找我是什么原因,本来只是为了阴谋而展开的遇见,到了这一刻变成了真心的相助。
就在这时我就下定决心,用我残余的生命爱她,怜她,宠她,让她做最快乐的人。
我把我所有暗中经营的势力与金钱都给了她。
我跟她度过了这一生最快乐的时光,可是好景不长,我的病发作了,我怕死得太难看,所以离开了她。
这一离开就是数月,这数月间母后不知道从哪弄来一个偏方,用巨毒抑制了我的病情,可是每次毒发我却痛得死去活来。
不过巨毒刺激了我的武功却是暴涨,我被要求做一切的暗杀活动,原来母后是为了物尽其用,根本不是为了舍不得我这个儿子。
我心如死灰,痛得麻木。
可是我却还是高兴,虽然痛苦些,我却能多活些日子陪着她了。
我奉命去佟夜冥书房盗兵马分布图,又遇到了她。
我兴奋不已,高兴的快疯了,可是我知道不能认她,否则我将给她带来数之不尽的麻烦。
我将兵马分布图带走了,藏好后,回去告诉母后,我晚了一步,那一次我又被割了十片肉!
趴在刑台上,我疼得巨毒发作了,可是我很开心,因为我还是能为她尽一点绵帛之力,我要把兵马分布图给她!
我已然百孔千疮,无药可救了,连武功也不稳定,母后终于放弃了我,估计念在了呣子的情份上,她没有赶尽杀绝,只是把我赶了出去,让我自生自灭了。
西门如玉一直默默地关注着我,可能因为我们从小的境遇相同,他对我产生了不一样的情感。
他不是一个坏心眼的人,也是我在西国唯一的温暖,我总是告诫他要改变自己,可是他却苦笑道,他还能爱人么?他还有爱人的资格么?他只是想暗中喜欢我,不会给我造成困挠。
我默然了,无语了,是的,他也是棋子,所有的一切都要听母后的,如果他爱上了谁,那么那个人就离死不远了!
所以他只能爱我了!
这真是好笑,残酷的权力之争逼得一个堂堂的太子只能爱一个男人。
好吧,反正我要死了,我也不管这些了,只是希望他能过得好些,也不枉兄弟一场。
我终于趁着油尽灯枯之时把那张图送给了她。
我正准备安安静静地等待死亡,她却救了我。
她找遍了群书,看得容颜憔悴,我心亦疼。
我不舍得,不舍得她这么痛苦,这么无助!
可是没想到她真的成功了,她找到了办法,我也是欣喜的,蝼蚁尚且贪生,何况人呢?
只是没想到活命的代价是这么的大,是用一命换一命!
要是以往我并不在乎别人的命,可是这个女孩子是她的侍女。
本来只是用血救我,我想等我好了,我寻遍灵药也要将如画养得恢复如初,也算感谢了她救命之恩。
可是谁想到根本不是这回事,我身体的毒必须引入别人的身体里才行,而且这人的血型还得与我相配,还得有强大的武功,还得会引毒,还得心甘情愿!
这样的人哪里去找?
我苦笑,原来活命对我来说终究是个奢侈,老天再次抛弃了我!
没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这个人竟然找到了,更让我张口结舌的这个人是如画,江湖上人称毒蝎子的如画!
她一点也不毒,她是这么的可爱,悲伤的看着我,仿佛要将我看到她的心底去,我被也看得心头直跳,不由自主地对她道:“不许救我!”
她笑了,笑得幸福,她把我的话认为是我对她的爱怜,因为我这样自私的人怎么可能关心别人的死活呢?尤其是别人的生命还能救我自己的时候。
其实我心头很乱,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说,我不是爱着的是莫离殇么?怎么会对别的女人心有怜惜,有些不舍呢?
对了,一定是时间相处长了,所以我的心柔软了,我是这么告诉自己的。
她终究是没有听我的,与我推宫过血了。
我醒来后又是欢喜,又是悲伤,我喜的得我终于获得了新生,从此我可以快乐地活着。
可是悲伤的是看着日渐憔悴的如画,形容枯稿的如画,心竟然隐隐的痛,那种痛越来越深入。
直到有一天,母后又一次找到了我。
这时我才知道我一直活在母后听监视之下,在各国都有母后的耳目。
东国的陈家,南国的是吴家,不过陈家被海云天除去了,而吴家也在南宫溪上位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全盘洗牌了。
现在只有北国还有西秦与大昭三国了。
但我不知道谁才是隐藏在三国里的人,因为所有的人只是单独与母后联系的。
不过我知道他们定然是权高位重的!
我想抗命不回,可是母后却以莫离殇的命要胁,因为在东国,莫离殇被下了魔蛊,此蛊不摧动无事,一旦摧动,每日噬心,直到把人从内脏吃光然后吃完皮肉,留下一堆白骨才会飞走,寻找下一个寄主。
我没办法,为了殇儿,我又一次妥协了。
我还做了件让殇儿永远不会原谅我的事,我抱走了她的儿子…。
不过哪怕天下人都恨我,恨不得杀我,我都不后悔,只要能保护殇儿,我可以把自己奉献给魔鬼!
“嗯…”任逍遥头痛欲裂,努力的睁开了眼睛。
“皇兄!”西门如玉大喜,扑到了他的床前,喜极而泣道:“你醒了,终于醒了。”
“没事。”任逍遥摇了摇头,背上火辣辣的痛,身上高烧不止。
“我已经让人给你抹了凝脂露,很快就不会痛了。”西门如玉心痛地看着脸色苍白的任逍遥。
任逍遥点了点头,突然眼光犀利如刀瞪着他道:“你有没有。”
“没有,”西门如玉不待他说完立刻回道。
“嗯,你记着,你是西国的太子,这是你仅有的尊严了,你决不能被阉人玩弄!哪怕是为了我!听到没有?”
“听到了。”西门如玉声音变低,眼中含着泪。
“你先出去吧,我想静一静!”
“好,你好好休息。”西门如玉忙不迭的应下,转身走了。
看着他走路时不正常的走姿,任逍遥陡然心中一痛!原来他终究还是…。
恨意此时盈满了他的胸腔!
丑女人人抢?废材众人追?
天下女子莫不悲愤无语问苍天……
大结局
梅雨季节雨纷纷,整个大殿里又湿又闷,西秦的太子府里守卫森严,气氛压抑。
“离儿…”沧海明月担心地走到了莫离殇的身边,拿起一件单衣披在了她瘦削的肩上。
“明月…”她回过了头,眼中布满了血丝,看到明月后身体自然地放松,靠在了沧海明月的怀里愁绪满怀道:“东王已经昏迷了二个月了,这次恐怕…。”
“别担心,吉人自有天向。”沧海明月亦叹了口气紧紧地搂住了她,安慰道:“上次他都能活过来,这次定然也能。”
莫离殇疲惫地摇了摇头,苦涩道:“这次与上次不同,上次的伤不重而是心结难解,这次却是伤重无医,我真怕,怕他真的从此不醒,那么我欠他的情就再也还不清了。这次他是以命救了咱们的儿子。”
“这个情我来还!只要能医好他的伤,哪怕是要天上的龙肉我都想办法给他去找!”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的坚定。
“就怕我们还没找到灵药,他就…就…。”莫离殇神色凄迷,不知道想到什么却突然哇得哭了起来,哭得沧海明月肝肠寸断,忙不迭道:“别哭了,小心哭坏了身子。”
“呜呜,我能不哭么,本想着东王冒了九死一生的危险能救下咱们的女儿,可是临到头才发现是儿子,那么咱们的女儿哪去了?她在哪里啊?如诗也生死未卜,这一桩接着桩的事,我就算想平静下来也平静不了,呜呜…。”
她一面哭一面抽噎着,她再坚强也是女人,也是一个母亲!
在国家大义上她无可奈何只能舍弃自己的孩子,可是她始终是母亲,孩子就是她身上掉下的肉,何况为了这个孩子她连命都差点搭进去?
眼下孩子生死未卜,连在哪里都不知道,让她如何不心疼担忧呢?
“别哭了,我让所有的人都去找了,一定能找到的。”
其实沧海明月也没谱,可是他却必需装作坚强,如果连他都没了信心,那么离儿会怎么样的痛苦?
莫离殇到底是莫离殇,哭了一会就止住了,抬起欲雨泪眸,眸间折射出坚定之色,厉声道:“明月,这个孩儿我想来想去,定然是在佟夜冥的手上!”
沧海明月微微一愣,凝重道:“你说的我未尝没有想过,可是魔宫的人与得意楼的人都盯着佟夜冥,并未发现他有丝毫的异样,也没有发现他府里有孩子出现。”
“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莫离殇狠狠地抹了把眼泪,坚定道:“相信我一个母亲的直觉,那孩子定然是在佟夜冥的手上!就算不在佟夜冥的手上也在大昭!”
“好!那我立刻集齐兵马攻打大昭,打佟夜冥一个措手不及,让他焦头烂额之下露出马脚!”
“不!”莫离殇睁大的惊恐地眼,企求地看着他道:“不要,我禁受不了历史的再次重演,那一次的痛让我终生难忘,到现在海东青还躺在床上生死未卜,我怕再来一次,我的女儿没有这么好的命运!”
沧海明月听了一下沉默了,是的,要是逼急了佟夜冥,他也如西门如玉一样拿小公主的命来要胁怎么办?难道让西秦的将士再一次铩羽而归么?那岂不是让西秦成为笑柄了?
眉宇间拱起了穹隆,他思虑一番后劝慰道:“你先别急,我再想想!总能找到一个万全之策!”
“不,我等不及了,都这么多个月了,我怎么能安心让自己的孩子在别人的手上,错过孩子最需要母亲的时候?所以我决定去大昭,亲自将我的女儿找回来!”
“你说什么?”沧海明月大惊,斩钉截铁道:“不行!我绝对不同意!”
“为什么?”
“我不能让你去冒这个险!佟夜冥为人阴险,对你又一直虎视眈眈,上次更是绑架了你,你说我怎么放心让你去?”
“你放心,这次与上次不一样,他现在估计正自顾不暇呢!”莫离殇突然眼睛一眯,眯起凶狠之光。
“楼主!”韩忠匆匆的走了进来,将一张密折递给了沧海明月。
沧海明月打开一看,目色深沉,风雨欲来。
“怎么了?”莫离殇的心莫名的一跳。
沧海明月将密折递给了莫离殇,莫离殇看了眼立刻脸色变了,狠戾道:“这可是他们逼我的!”
“来人,准备车马!”
“太子妃要去哪?”
莫离殇一字一顿,眼中飞雪弥漫,冷声道:“去大昭!”
“离儿!”
“不要劝我!”
“不是要劝你,给我一个月的时间,让我把一切准备好就陪你一起去!”沧海明月拉住了她的小手,沉声道:“我陪你去省亲,这个名目比较妥当。”
“可是我怕一个月内女儿生出什么变故!”
“放心吧,要有什么事早就有了,一个月改变不了什么!他们大昭等着拿咱们女儿的命跟咱们谈条件,所以绝不会伤害咱们孩子的。”
抬头看向了沧海明月,目光迷离,眼中盈满了水汽,她哽咽着点了点头:“嗯。”
都道明月太子宠妻如命,果不其然,这嫁入皇宫的妃子要想省一回亲都是奢望,都是皇上的极大恩典!而嫁入外邦的公主别说是省亲了,就算是与母国通个信都是不能!
而莫离殇却成了历史第一人,竟然要在明月太子的陪同下回大昭省亲了!
这一石激起了千层浪,在西秦引起了轩澜大波,谴责之声四起,连沧海澜都惊动了,出面过问此事,却被沧海明月三言两语的打发回去了,但打发了沧海澜,那般老臣却不容易打发,奏章如雪片一样飞到了御书房。
沧海澜倒是贪轻省,直接让人把圣旨全部扔给了沧海明月,美其名曰让他提前练习。
沧海明月对着奏章是频频冷笑,这帮老东西果然不安份了,要不是忙着女儿的事没空管他们,哪容得他们这般的逍遥?
“皇兄。”沧海明玉在内侍的搀扶下走入了御书房。
看到脸色还显得苍白的沧海明玉,沧海明月心头一痛,担心道:“你好些了么?”
“好多了,说来幸亏任逍遥的续命丹,没想到还是欠下了他的一份情,不过,皇兄放心,我会恩怨分明的。”
沧海明月眉轻轻地皱了皱,正想说话时,如诗风一样的冲了进来,看到沧海明月只是叫了声姑爷好,立刻对着明玉横眉冷对道:“让你好好躺在床上,你怎么又跑了。”
明玉苦笑道:“姑奶奶,我再躺就该发霉了,求求你,饶了我吧,让我喘口气吧。”
“那怎么行?小姐说了,你必须躺满三个月!”如诗不为所动,疾颜厉色地拒绝了。
“三个月!”明玉惊跳起来,可是看到如诗不善的脸又悻悻然不敢反抗,咕哝道:“皇嫂是不是坑我呢?”
“说什么呢?”
抬头看到沧海明月似笑非笑的脸,顿时又气馁道:“对不起,忘了在你面前不得说你妻子的坏话!”
“嘿嘿,真的很闷?”沧海明月不怀好意地问道。
沧海明玉眼珠一转,有种不好地预感袭上他的心头,他皮笑肉不笑道:“其实也不是很闷。”
“嗯,既然不闷,如诗看住了他,让他一天十二个时辰不准下地,除了如厕!”
“皇兄,你疯了么?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怕我抢了你的太子之位有心要让我做闷死在床上的第一人么?”沧海明玉大惊失色慌不择言的抗议起来。
“扑哧,老远就听到明玉在叫嚷,说来听听到底你皇兄是怎么谋害你的?我来帮你作主!”莫离殇人未到笑先到,让沧海明玉仿佛看到了亲人。
立刻泪流满面道:“皇嫂你来得正好,快跟皇兄说说,其实我不是非得天天睡在床上的是吧?还有跟如诗这个小辣椒也说说。”
“说什么呢?”如诗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他立刻涎着脸走到如诗身后,嬉皮笑脸道:“没说什么,娘子。”
“你胡说什么?”如诗脸胀得通红,斥道:“谁是你娘子?”
“难道你想不认帐么?”沧海明玉惊叫起来,紧张地握住了如诗的手急道:“明明我快死时,你说这辈子就嫁我了,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不是我娘子是什么?”
“你烧得糊涂了,听错了。”如诗见大家都看着她,顿时面红耳赤,忙不迭的抵赖。
明玉听了立刻不干了,大嚷道:“什么我烧得糊涂了?你要是反悔,我就…我就…再死一次给你看!”
“你胡说什么?”如诗大急,捂住了他的嘴,急道:“说你惫懒,你怎么就真这么着了?敢情你就是会欺侮我这个没爹没娘的人!”
“别哭,我怎么舍得欺侮你?”明玉见如诗泪盈于眶顿时心痛如绞,哄道:“别哭了,姑奶奶,只要你不哭,你让我做什么都成,哪怕上刀山下火海!”
“那你别娶我成不?”
“只这个不成,其余都成!”
“那还说都听我的?”
沧海明玉想了想,终究是舍不得如诗流眼泪,就算是心知她假装的也舍不得,于是点了点头道:“好吧,如果你实在不愿嫁,我就不娶。”
如诗本来是面嫩,这么矫情一下,却没想到沧海明玉真同意了,顿时傻了眼,半晌泪扑哧哧地流,这下是真伤心了,嗔道:“我就说你是假意对我好,我才说不娶我,你就这么高兴的答应了,合着以前你对我都是虚情假意来着。”
沧海明玉手足无措,急道:“你瞧你,听你的,你埋怨我不真心,不听你的,你又说我没有真情,敢情我是猪八戒照镜子左右不是人!”
“噗”莫离殇忍不住又笑了起来,这下一下惊醒了两人,两人刚才顾自斗着嘴竟然忘了还有旁观者,现在莫离殇这么一笑倒让两人都不好意思了。
如诗跺跺脚瞪了眼明玉道:“都是你!我不嫁了!”
明玉也不禁脸一红,但怕如诗真不嫁他,当下顾不得别的拉住了她的手厚脸皮道:“不嫁就不嫁,我入赘成不?”
“明玉,你胡说什么?”沧海明月不淡定了,大声呵斥起来。
“皇兄,我怎么胡说了?难道不成么?”明玉嘟着嘴反驳道。刚才只是一时之言,现在想来越想越是可以,这样可以免得被皇兄压榨了,这真是太好了!
他怎么以前没有想到呢?只要他入了赘就不是西秦的皇子,看皇兄还敢将一国的大事都扔给他!
于是兴高采烈地走到如诗面前,真诚道:“如诗,要不要我入赘啊?”
如诗脸羞得如彤云般,不知如何是好,她从来没有想到过沧海明玉会这么爱她,爱得她快如羽毛般飘然起来!
这年头莫说是皇子了,就算是一般有些家底的人都不可能入赘,所以说沧海明玉对她爱得有多深吧!
“好啊,入赘好啊!”一直没说话的莫离殇倒开心地同意了。
“离儿!”沧海明月急了,他还想着等找到女儿就把女儿儿子扔给父皇,然后自己带着莫离殇游山玩水,让沧海明玉管理西秦呢,要是沧海明玉一入赘,那么他哪去找替死鬼去?
莫离殇给了他一个稍安勿燥的眼神,对沧海明玉循循善诱道:“明玉啊,你真的很爱如诗么?”
“那是当然。”明玉想也不想的回答,眼睛定定地看着如诗,笑得如一弯新月,这个妻子他得之不易,是他心头的宝,他爱之入骨!
“那你是真心入赘了?不是为了哄如诗高兴的?”
“那当然!”
“小姐!”如诗脸红得快滴血了,小姐怎么能这么说呢?难道真想让一国皇子入赘么?要知道沧海明玉可不是一般的皇子,是西秦皇上最疼爱的皇子之一,更是王太后的心头宝,要是真的入了赘,皇上与王太后非把她撕了不可!让她就算与沧海明玉成了亲如何面对皇上与王太后呢?
“没问你,我只问明玉。”莫离殇打断了如诗。
“呵呵,皇嫂,您莫问什么了,反正我这辈子非如诗不娶,只要能在一起娶也好,入赘也好,只是个形式,我不在乎!而且今儿个当着皇兄皇嫂和如诗的面,我也作个保证,保证这辈子只有如诗一个女人,与他一起白首到老,决不会有他心!”
“明玉!”如诗这时忘了害羞,感动的热泪盈眶,她很羡慕小姐命好,嫁了个爱她的男人而且还一心一意,虽然她也照着这个要求找,可是她知道这无异于大海捞针,不可能的。所以当明玉追求她时,她想也不想的就拒绝了,她知道沧海明月已然只娶一妻了,皇上决不肯让明玉也只娶一妻,所以她纵然是对明玉有千般的好感,也还是割舍了这份感情。
直到明玉为了她命都不要了,她想不管以后怎么样,爱过了也是值得,哪怕以后明玉后悔了,她反正是江湖儿女,大不了一走了之,找个无人的地方独自舔拭伤口。
可是没有想到明玉竟然说出这样的话,让她如何不感动,如何不心动,如何不泪流满面?
原来她也是好命的人!老天终究没有薄待她!
“傻瓜,你哭什么?这都是应该的!”沧海明玉舍不得她哭,看她如梨花带雨般心是心疼了,想也不想将她搂在了怀里,掏出丝巾轻轻的掖着她的泪,那动作轻柔的仿佛如诗是个玻璃人儿一碰就碎!
莫离殇与沧海明月对望了一眼,心中都很安慰,如诗对莫离殇来说就是妹妹一般,自然不希望她将来痛苦,只希望她一辈子快快乐乐的。
不过她高兴是高兴,该做的还是要做的,谁叫这年头人不为已天诛地灭呢!
嘿嘿,莫离殇邪恶地笑了笑
“既然明玉说要入赘,那我就答应了,要知道如诗没有父母,一直跟在我身边,你要入赘就等于入了我家的门。”
看着莫离殇阴恻恻地笑,沧海明玉有一种上了贼船的感觉。
可是如诗这个傻丫头却忙不迭的点头道:“是啊,小姐就是我的娘家。”
其实如诗是好意,她想小姐嫁给了沧海明月,沧海家也算是她的娘家了,这样沧海明玉就算入赘也是入了沧海家,不会让人笑话,她哪知道莫离殇这么腹黑,早就把她卖了呢。
果然莫离殇十分满意地笑了笑,对沧海明玉道:“你没意见吧?”
“没有。”沧海明玉哭丧着脸,他已然可以预知自己悲惨的未来了,看来魔高一丈,道高一尺,他算计了半天没有算计过莫离殇去。
莫离殇笑道:“这入赘的人就要说入赘的话,做入赘的事,相信明玉皇弟不会拒绝吧?”
“不会…”沧海明玉声音越来越小了,欲哭无泪,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就是!
要是沧海明月让他做事,他还能装痴卖傻推了,可是现在是莫离殇拿了这个大帽子压他,要是不同意说不定连如诗都会误会的!
“怎么皇弟的声音这么低,感情是不情愿么?”莫离殇恶作剧道。
“怎么会?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明玉在如诗怀疑的眼神下立刻大声的表白,只是那笑得比哭还难看的脸无论如何看不出高兴来。
“好!”莫离殇一掌击在了桌上,笑道:“男子汉大丈夫一言即出四马难追!如诗的娘家没有旁的事,就是一些鸡毛蒜皮的事就请姑爷分担了吧。”
“皇嫂,你不带这么坑皇弟我的!”明玉苦着脸,可怜兮兮地看着莫离殇。
如诗这才明白被莫离殇算计了,于是咬了咬唇对莫离殇道:“小姐…。”
“怎么?还没嫁人就向着丈夫了?”莫离殇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看得如诗又害羞了,想了想终于还是没有说话。
明玉看最后的一招也没戏了,才认命道:“说好了,我只帮你们三个月,等你们回来后,我就不管西秦的事了。”
“好的。就三个月。”莫离殇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才吩咐道:“来人,将案上的折子都送到明玉皇子的房里去!看不完不能让明玉皇子下地,要知道这伤可不是闹着玩的!还有记着以后的折子全送到明玉皇子的房里去。”
幽怨地看了眼堆得如山高的折子,明玉咬了咬牙,恨恨地拉着如诗走了。
沧海明月大喜,本来还想着怎么把这事扔给明玉,没想到却被莫离殇三言两语的解决了,高兴之余不免感慨,这美人恩原来比兄弟情更有用!
“离儿,还是你行!”
“那是当然!”莫离殇骄傲的扬了扬头。
“不过,就三个月可不成,我们难道真过了三个月就回来接手烫山芋么?”
“笨蛋,你先答应他,等三个月后你不回西秦,他去哪里找你去?难不成他还敢真一扔了之?他就算敢,如诗也不敢啊?何况还有父皇和皇祖母看着他!”
“嘿嘿,太好了,离儿果然聪明!”
“你才知道么?”莫离殇白了他一眼,才正色道:“现在西秦的事可以交给明玉,我们可以放心地去大昭”
“嗯,这一个月来也准备地差不多了,得意楼与魔宫的人都陆陆续续地聚集到了大昭,我们表面上只带一万人马就可以了。”
莫离殇皱着眉想了想,才点头道:“可以,这些人也差不多了,再多就引起注意了。”
“放心吧,现在佟夜冥与佟夜寒正斗得天昏地暗,对咱们并不如以前的关注。”
“不叫的狗才是最咬人的不是么?”莫离殇眼中狠戾隐现,想到自己的女儿更是恨上心头。
“放心吧,饶不过他的!真没想到他才是最厉害的人!”
大昭,她莫离殇终于又回来了!
当初是抬着棺木十里红毯去了西秦,如今是一万精兵护卫回到大昭!
当初她还是未嫁之身,如今却是两个孩子的母亲!
当初她以为再也不会回来了,可是了没想到事隔数年,她为了自己的女儿又回来了,还要回到那个让她深恶痛绝的将军府!
坐在软轿之中,她闭目养神,轿外是成千上万百姓的惊呼之声,想来是惊赞明月这风华绝代,又羡慕她如此之幸运,福气之好,能得太子相伴回国省亲!
又是十里红妆,从城门一直延伸到了将军府…
素白的手稍稍掀开了轿帘,她的眼冷如孤月,殷红如血的华毡现入了眼中,如血般的艳,让她的唇不禁抿起了冷酷的笑,这算不算是一种预示?
预示着大昭的都城将是雪雨腥风?
将军府,金色的大字依然挂在门楣之上,看来父亲这个将军做得依然是风生水起,那门庭已然不如先前的热闹了,原来父亲也是知道收敛的。
门口站着无数的仆人,一个个看得十分的面生,这几年来,换了不少人了。
“太子,太子妃远道而来,本将有失远迎。”莫问穿着一身崭新的朝服站在最中央朗声道,其余仆人都齐刷刷地跪了下来。
“好说,按身份说莫将军还是家岳。”沧海明月翻身下马,笑如春风,那一跃而下的风范顿时迷住了数万围观的少女心扉。
“呵呵,明月太子,小女一路可好?”莫问笑了笑,不近不远的询问道,一看就是久居官场为人圆滑无比。
他如果真的以沧海明月的泰山自居不免过于张扬,如果太谦虚则损了大昭的面子,所以始终保持着不近不远,不亲不厚的态度。
“托莫将军福,一切安好。”沧海明月笑着走到了轿车之前,亲手掀开了轿帘,将手伸了进去。
顿时引起嘘声一片,都说明月太子宠妻如命,今日才得以一见,连扶妻子下轿都不假以人手而亲自去扶,这怎么不让那些女子黯然失色?
要知这世上的男子都薄幸,就算是爱着一人也不能只娶一妻,现在明月太子非但打破了这个例子,只娶莫离殇一人,并为了莫离殇放下身价,做着侍女才会做的事,这怎么让所有的女人又嫉又恨,叹自己怎么没有这么好的命,嫁得明月太子这般的人儿?
莫问的眼也精光轻闪,快若流星划了过去,他虽然在东国看到沧海明月宠妻,只是没有想到会宠到这般的地步!
一只雪白的素手就这么握着露在了众人的面前,随后走出一个千娇百媚的女子来。
她含着淡淡的笑,若山花般清灵,似月般皎洁,又若水般清澈,袅袅婷婷若荷之初开,扶着沧海明月嫣然一笑,眸间温柔四溢,恰似山泉淙淙,清凉了一夏。
两人协手走入了将军府,看那背影却是相得宜彰,若金童玉女下得凡来,起步间裙袂翻滚如浪,若莲花朵朵,步步生莲。
直到两人消失在众人眼前,才惊叹世上居然还有这般绝妙的人儿!
“离儿,姨娘们想拜见一下你,你看是…。”
“好久不见了,见一下吧。”莫离殇似笑非笑地点了点头,眼中戏谑莫名,让莫问不禁有些躲闪。
“妾身,拜见太子妃。”夏晚荷,冷玉眉,云想衣,还有柳如烟一个个十分有礼地拜了下去。
“起来吧,赏!”莫离殇淡漠地看了眼这四个小妾,想当初还是她帮莫问纳的,没想到还都在府里过得极好。
这时一股子淡淡的奶香弥散开来,莫离殇心中一动,皱着眉道:“这是什么味?”
“啊,禀太子妃,是烟妹妹给将军添了个小千金!”冷玉眉十发乖巧地回了声,忽略了莫问眉间一厉的神色。
“噢?这是大喜事啊?父亲怎么没有说起呢?”莫离殇顿时心头大喜,这莫问是根本不可能再生孩子的,这个柳如烟怎么可能生出莫问的女儿?莫问不是傻瓜,能把别人的孩子认在自己名下么?唯一的可能就是……
“不过是一个妾生的,又是个女孩,所以没有告诉你。”莫问假装不在乎的摇了摇头。
“父亲说得哪里话来?父亲这辈子就有我一个女儿,如今我也远嫁了,身边没有个子嗣服侍左右,怪孤单的,眼下柳姨娘给父亲生了个女儿,真是大喜事,真真该赏呢!”
转而对柳如烟笑道:“柳姨娘真是辛苦了,等会儿本宫去看看妹妹。”
柳如烟愣了愣,眼偷偷地看了眼莫问,才战战兢兢道:“不敢劳太子妃大驾,妾身位卑室简,当不得太子妃去探视。”
莫离殇眼一冷斥道:“柳姨娘这话真是好没道理!你道是本宫要见你么?本宫是看自己的亲人!”
“扑通”柳如烟跪在了地上,磕着头道:“太子妃息怒,妾身不是那个意思,实在是房子太过简陋,怕唐突了太子妃。”
“哼,这话更是奇了,本宫从小在这将军府里长大,简不简陋的又哪会不知道?柳姨娘这般左搪右塞的,难道是见不得人么?”
莫问见柳如烟为难的样子,连忙斥道:“柳姨娘,你怎么回事?太子妃要看看自己的妹妹,你也这般,推在阻四?难道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不成?”
柳姨娘听了苦笑道:“非是不让太子妃看,只是孩子近日时生了病,怕给太子妃过了病气,到时明月太子该对咱们将军问个不敬之罪了。”
莫问听了立刻转头向着沧海明月道:“太子,您看,孩子都病着,万一过了病气给离儿,本将军也…。”
他琢磨着沧海明月爱妻如命,定然舍不得自己的妻子有丝毫的不妥,没想到沧海明月却出乎人意料道:“离儿也是练武之人,哪有这么容易被过了病气?她心念着那孩子,就让她看看去吧。”
“这…。”莫问急了,劝道:“还是等过几天孩子好了再说吧。”
“父亲这是怎么了?难道忘了女儿是做什么的?父亲已然年有四十了,此番也算是老来得子,多么不易,既然有病,本宫更要去看看了,免得被那些庸医误了孩子的病。”
“这个…”莫问这时才想起莫离殇却也是会医了,不但会,还是世上有名的清华公子,顿时脸色难看起来。
这时莫离殇却嗤之以鼻道:“父亲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怕女儿对新生儿下毒手不成?”
“怎么会?”莫问尴尬地回道,对着新管家道:“还不快去准备,免得乱七八糟的让太子妃笑话?”
“准备什么?都是自己家,这就过去吧。”莫离殇笑着阻止了。
莫问正色道:“不过是一小妾的屋子,怕唐突了你,还是准备一下比较好。”
“父亲这话说的,在西秦我就自在惯了的,皇宫里都没有什么规矩圈着我,在家倒不自在了?不用太麻烦了,我看看就走。”
“还是…”莫问还想争取,不料沧海明月道:“就这么样子,莫将军,在家一切从简,不必那些虚礼了。”
“好吧。”莫问硬着头皮应了下来。
一路走向了柳如烟的烟华居,莫问突然试探道:“听说离儿生了一对双胞胎,怎么没有带来?”
莫离殇脸色一僵,有些难过道:“父亲问起,女儿不得不答,双胞胎中女孩已然失踪了数月,太后一怒之下不让女儿抚养小太子,甚至连探视都不准了。现在女儿连小太子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怎么会这样?”莫问假装一惊,他虽听闻小太子是王太后亲自抚养,可对于不让探视却不是太清楚,精光四射的眼看向了沧海明月,见沧海明月亦是一副懊恼心疼的样子,才有些相信了。
这时他暗中想也许…。
莫离殇暗中却讥讽的勾了勾唇。
“奶娘,将孩子抱出来给太子妃瞧瞧。”到了院外,莫问对着院中叫道。
“不要了,虽是夏风凉爽,也恐吹了孩子。还是我进去看看。”莫离殇心急如梦,却还表现的云淡风清,连沧海明月在一边也不禁现出期待之色。
“好吧。”莫问想了想,对沧海明月道:“太子,您看这是内宅,您…”
“噢,本宫在外面等离儿即可。”
沧海明月心里是恨死了莫问,连看女儿的机会都不给他!
莫问却暗中嘘了口气,自我安慰:一个人的眼神总比两人的眼神差点。
越是接近小楼,莫离殇越是紧张,脸上却还要装得极其的平淡生怕莫问看出端倪来,现在还不是翻脸的时候,她不能做的太明显,以免打草惊蛇。
袖中的手紧紧地握着,就快嵌入肉里了。
帘慢慢地打开了,仿佛过了一个世纪这么长久,莫离殇大步走了进去,看着一个小小的人儿躺在床上,欣喜若狂,眼泪在眼眶里滴溜溜的转着。
“离儿,这就是柳姨娘生的孩儿。”
莫问的话让她瞬间惊醒,所有的情绪立刻被按捺下去,她淡淡地点了点头,走到床边。
只一眼,她呆如木鸡!
这不是她的女儿!虽然隔了数月,但她知道这不是她的女儿,母女天性,看着这个孩子她没有牵肠挂肚的感觉。
原来那人只是掩人耳目!
她强抑制了怒气,伸出手象征性的逗弄了下婴儿,取出一块长命锁放在婴儿身边,站起了身,笑道:“这个孩子长得有些福相,恭喜父亲了。”
莫问这时才松了口气,老奸巨滑的他却暗中观察莫离殇的脸色,发现她虽然笑着,但眉宇间轻愁深锁,眼底更是担忧隐现,知道她是担心自己的孩子。
心下顿时定了下来,知道莫离殇没有认出这个孩子就是她的女儿。
忽然他呆了呆,这孩子真是莫离殇的么?如果是的话,离儿要么是没有认出,要么是认出了装做没认出!可是看她的样子却是不象!要是这孩子不是她的呢?
顿时莫问一身冷汗,这不是置他于死地么?难道他成了那位的弃子了?
他阴晴不定地跟在莫离殇的身后,走出了小楼。
抬眼看到沧海明月期待的神情,待跟莫离殇的眼神相碰后,竟然失望的闭了闭。
这时莫问心更下沉了,原来这个孩子真的不是离儿的孩子!
他已然成了那位的弃子了,看来那位已经胸有成竹了,不需要他的。
顿时他如老了数十岁般。
“离儿,那个孩子真的不是?”一直到了莫离殇的旧居,里三层外三层都是西秦的人,沧海明月才迫不及待地拉着莫离殇问道。
“不是。”莫离殇也悲伤地摇了摇头,她一把抓着沧海明月的手,泣道:“明月,我好害怕,怕他们又拿孩子来威胁我!”
“不会的,你放心,一切有我!”
“嗯。”莫离殇软弱地依在了沧海明月的怀里,半晌才幽幽道:“明日定然是一个不平静的日子。”
“谁说不是呢?”沧海明月道:“明日就是宴请我们的日子,相信一切都会在明日结束的。”
“明月,答应我,一定保全咱们的孩子!我已经为了西秦将她推开过一次了,我不能再失去她了!”莫离殇猛得抬起头凄苦地看着沧海明月。
“傻瓜,这还用你说么?她也是我的女儿,咱们沧海家的孩子,女儿比儿子更珍贵呢,就算是用江山换,我这次也会把孩子换回来!”
泪止不住的流,莫离殇又哭又笑道:“谢谢你,明月。我不是一个称职的太子妃!”
“你只要是称职的沧海夫人,称职的母样就行了,至于西秦的太子妃,谁爱做谁做!反正等把女儿接回西秦,爷是不当这个太子了。”
此言一出,倒冲淡了悲伤的氛围,莫离殇忍不住道:“那如诗不惨了?”
“你还管如诗?要顾着如诗,你自己就永远锁在西秦的皇宫里了。”
莫离殇纠结的想了半天,才很没心肝道:“如诗常说愿意为我死,现在我让她接替我当太子妃总比死好,就这么办了。”
沧海明月失笑道:“离儿,你知道我最喜欢你什么?”
“是什么?”
“就是你这种没心没肺的样子!”
“我哪没心没肺了?”莫离殇不服的嘟着嘴。
“刚才就是!”
“好啊,你敢取笑我!”莫离殇说着就去挠沧海明月的痒痒肉。
“不敢了。”沧海明月立刻躲了起来。
两人也算是苦中作乐,逗了一会。
这时韩忠匆匆的走了进来,递上了一张纸。
莫离殇一见,顿时驱散了一室的温馨,整个室内变得寒风凛凛,她冷寒道:“这个虞美人真是了不得!居然想出这个毒计来!”
沧海明月也冷笑连连:“想我死?我是这么容易死的么?”
“楼主还有一件事。”这时韩忠看了眼莫离殇,躲躲闪闪。
“有什么事要瞒着夫人么?”沧海明月不禁斥道。
韩忠想了想,才结结巴巴道:“这是属下的私事,而且不方便让夫人知道。”
莫离殇淡淡一笑,对沧海明月道:“我先去里面,你们谈。”
沧海明月对韩忠瞪了一眼,才对莫离殇柔声道:“你先去休息,我一会就来。”
看着她迤逦而去,沧海明月才对韩忠狠狠道:“到底什么事,如果你不说出个原因来,别怪我不客气!”
“楼主。”韩忠苦笑了笑,从怀中又拿出一封密信递给了沧海明月。
沧海明月打开信一看,顿时大惊失色,低声道:“他可在外面?”
“嗯,扮着咱们的下属一起来的。”
“带我去见他。”
“是。”
沧海明月跟着出去了,莫离殇听到门关上的声音,虽然很轻很轻,可是心中却一动,有一种不祥的感觉充盈着心头,似乎还有隐隐的痛。
过了很久,沧海明月才神色凝重的回来了。
“怎么了?”莫离殇关心地问。
“噢,没什么事,只是明天的布置方面有些问题,刚才已经解决了。”
莫离殇听了才微微放下心来,沧海明月从来没有瞒过她任何事,所以她完全的相信他。
“离儿,你说如果我要是背着你做了你所不能原谅我的事,你会不会怪我?”
莫离殇心中咯登一下,眼审视着沧海明月,却见他眼中除了担忧没有什么心虚,才缓缓道:“那要看是什么事了!”
“如果是为了你好呢?”
莫离殇顿时一急,抓着沧海明月的手,泪差点流了出来,泣道:“是不是咱们的女儿…。”
“不是,你瞎想了。”沧海明月立刻否认,安慰着她道:“我只是譬如,我在想明儿个凶险万分,如果要是咱们只有一个人能活,我把生的希望给你,你会不会怪我?”
“怪!当然怪!”莫离殇想也不想道:“我不许你有事,我也不会有事的,我们还有快乐的时光要度过。”
“如果为了救我要伤害我最亲近的人,你会怎么办?”
“那我也要救你,我是自私的,我只爱你,说句不该说的话,如果皇祖母与你之间只能选一人能活,我只选你!虽然我知道我这么选了,你会埋怨我,恨我一辈子,可是我只选你!”
“离儿…。”沧海明月感动的抱着她,轻喃道:“傻瓜。”
心里却苦涩不已,离儿,你可知道,现在我正是面临这个问题,我也是选择了你,哪怕将来你会怪我,怨我,可是没办法,我也是自私的人,我情愿牺牲别人,也要救你!
“睡吧!”他亲了亲莫离殇的脸,手轻拂过她的昏睡|茓。
在她不解的目光下,他温柔地笑道:“明日还有关键一战,我怕你胡思乱想,让你睡安稳点。”
她笑着闭上了眼睛,瞬间沉入了梦乡。
这一夜她睡得不安稳,浑身都疼,却无法醒来,只觉身体里有一只虫子在不停地游,游到哪里都要啃一下她的血肉,疼得她无法摆脱,还好有沧海明月,他一直陪在她的身边,他的大手始终紧紧的握着她的手,让她没有迷失方向,让她不曾放弃对生的渴望。
直到她忍无可忍之时,那虫子似乎从她的身体里冲了出去,但恍忽间,她听到了虫子破肉的声音,似乎到了他人的身体里。
“呯”她的眼睛陡然睁开,看到的是沧海明月疲惫的眼,心头顿时一震。
她忙不迭的脱光了沧海明月的衣服,小心的看过了每一处。
“你做什么?”沧海明月难得脸红,声音低哑道:“马上天亮了,来不及了。”
“笃”莫离殇狠狠地在他额头敲了一个,斥道:“想什么呢?”
“呃…”莫离殇呆了呆,才道:“我做了个恶梦,梦到有虫子到你身体里了,所以…。”
“所以你就迫不及待地看我的身体?”沧海明月掩住眼中的悲伤,笑得如云般轻柔,打趣道:“害得我还以为你做的是春梦,迫不及待地要享用我的身体。”
“去,胡说八道!”莫离殇白了他一眼,才疑惑道:“你怎么看着这么累?好象一夜没睡似的?”
“我是一夜没睡,你晚上做恶梦,一直在叫,说疼,我哪睡得着,就一直抱着你,安慰你来着,本来想你醒了可以睡一觉,没想你化身为狼欲行不轨!亏得我机灵,不然就被你吃得一干二净了。”
莫离殇听了又是心疼又是害羞道:“讨厌,尽说些不着调的,现在离天亮还有些时辰,你先睡会。”
“嗯。”沧海明月也不推辞,这一夜莫离殇在生死关头徘徊,而他的心亦是跟着起起伏伏,神经紧张不已,身心疲惫,明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不是逞强的时候。
宫宴,这是迎接西秦太子,太子妃的宫宴,到处张灯结彩,美丽非凡,宫女穿梭如飞,太监亦是紧张忙碌。
六月正是花开烂漫之时,美不胜收,松柏常青,高耸入云,透着无比的庄严与肃穆
沧海明月与莫离殇携手入宫,身后仅跟着数百卫士,却全是得意与魔宫的精英。
莫离殇身上更是藏着千百种巨毒,今日宴无好宴,今日注定是个流血不止的日子!今日更是大昭改写历史的日子。
宽敞的正道上,明月与莫离殇比肩而立,裙浪翻滚,如金童玉女临凡而来,两侧的侍卫更是神情肃穆,步伐有力,精光四射的眼四处打量,等看到微风吹动,听到呼吸声此起彼伏,看来周围层层重兵严阵以待。
“明月,看来大昭是铁了心地要留咱们在这里了。”
“那也得看他们有这个本事了!”沧海明月轻蔑地一笑,随即有些担心道:“只是不知道莫问在这里又是担当了什么角色!”
“哼,什么角色也与我无关了不是么?”
“离儿,一会由我来动这个手!”
莫离殇莞尔一笑,柔情四溢道:“你是担心我担了个弑父的罪名么?放心吧,有人会代劳的。”
“是谁?”
“这是个秘密!”莫离殇神秘地一笑。
“恭迎西秦明月太子,太子妃。”太监特有的尖锐嗓音打断了两人的对话,两人相视一笑,走入了大殿之内。
佟帛云高高地坐在金色的龙椅之上,已然十分的老迈,病体折磨得形容枯稿,不过浑浊的眼依然是带着犀利的精光。
“昭王陛下万岁。”明月拉着莫离殇行了个符合身份的礼。
“免礼。”佟帛云笑了笑,眼神扫过莫离殇时复杂的看了她一眼,其中的意思就只有他知道了。
“从西秦到这大昭一路风尘,明月太子与太子妃辛苦了。”
“哪里,离儿想家了,本太子作为她的夫君自然要陪着她,这点辛苦不算什么。”
“明月太子果然是心疼太子妃,看来传言不虚啊。”佟帛云作出亲切状。
沧海明月淡笑道:“这都是应该的。本太子觉得就算天下跟离儿比也不算什么,离儿值得这世上最好的。”
佟帛云微微一僵,沧海明月这话分明是指着和尚骂秃子,骂他有眼不识金镶玉。
不过他到底是老谋深算之人,言形不露于表,笑了笑正待开口时,听太监唱道:“太子驾到。”
佟帛云脸色微变,笑道:“这孩子真是贵客临门倒是晚了。”
“是我们早了。”沧海明月有礼地回了句。
佟帛云此话本就是走个形式,并不是真正责怪佟夜冥,甚至认为佟夜冥这样给沧海明月一个下马威,还深得其心。
众人的目光向外看去,佟夜冥踏着朝霞而来,淡金色的太子袍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衬得他容颜如诗如画,三千白发以五爪金龙束冠束紧,让他愈显得邪魅。
不得不说就算是发丝如雪也掩不住他绝色的容颜,他一步步地走入大殿,如青柏坚挺孤傲,又似雪梅之铮铮风骨,举手投足之间彰显清华富贵,霸气天成!
他天生就是王者,要不是她,也许他已然坐上了那光芒四射的宝座,他应该是恨死她的了!
莫离殇戏谑地想,眼却淡漠地看着他。
他眼高于顶,透着睥睨众生的傲气,唯有当眼扫过莫离殇时,微一停顿,死沉的眼中闪过一丝的色彩。
这让沧海明月十分不满,他抓住了莫离殇的小手,气道:“总有一天剜了他的眼睛!”
“他看他的,反正我的眼里只有你。”莫离殇反握住沧海明月的手,安慰道。
沧海明月立刻转嗔为喜,两人深情对望,一时间忘了周围的一切。
佟夜冥的眼神变得深邃,划过一丝地黯然与神伤。
佟帛云不动声色的看着,待佟夜冥行过礼后,沉声道:“太子怎么晚了?难道不知道贵客临门么?”
“对不起,父皇,因着贵客临门,儿臣不放心,怕扰了贵客,所以临行前又巡视了一番,故而来迟了。”
“嗯,如此,皇儿倒是有心了。”佟帛云满意地点了点,又不放心道:“一切可安好!”
“禀父皇,一切安好。”
莫离殇讥嘲地一笑,看来是刺客都准备地很好。
只是不知道这蚌鹤相争渔翁得利到底是谁得的利!
“如此开筵吧。”佟帛云满意地点了点头。
于是丝竹声声,轻歌曼舞,一切都这么祥和。
“太子,臣弟敬你一杯。”佟夜寒站起了身子走向了佟夜冥,径自用手中的酒壶给自己和佟夜冥都倒满了。
佟帛云的眉微微地皱了皱,不明白为什么佟夜寒会给佟夜冥敬酒而不是给沧海明月敬酒。
佟夜冥眼芒轻闪看了眼佟夜寒道:“今儿个有贵客,寒弟还是给贵客敬酒,咱们兄弟俩什么时候喝都行。”
“怎么?太子这是看不起臣弟么?”
“寒儿,你这是做什么?”佟帛云大怒,没想到佟夜寒居然发了疯,竟然在这种场合上闹了起来!
“父皇…”佟夜寒讥讽的勾起了薄唇,寒声道:“父皇可是心疼了么?今儿正好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儿臣想问问父皇,为何儿臣文韬武略均胜过太子,父皇却不把太子之位传给儿臣?”
“你说什么?混帐东西!”佟帛云大惊,精明的眼狠狠的盯着佟夜寒,不知他这是怎么了。
“父皇,儿臣只是想知道个原因,何必这么紧张呢?”佟夜寒淡淡地笑了笑,不以为意地自己喝了口杯中之酒,然后不顾佟帛云杀人般的眼神看向了佟夜冥,讥道:“太子怎么不喝?难道是嫌臣弟的酒不好喝么?还是觉得臣弟不配敬太子酒?”
“好酒本宫自然会喝,可是这酒明明是有毒的,难道你也让本宫喝么?”佟夜冥嗤之以鼻,也不再装着兄友弟恭了,拿起了酒杯欲洒在地上。
佟夜寒眼突得一亮,笑道:“哈哈,这就是太子的胆识么?臣弟不明白太子为何如此胆小,竟然怀疑臣弟的酒中有毒?这明明是一个壶里出来的酒,为何有毒呢?”
说完拿起了佟夜冥手中的酒一饮而尽道:“既然太子不想喝就不要糟蹋了这美酒了,臣弟喝了即是,何必说臣弟要谋害太子呢?”
佟夜冥脸色铁青,知道中了佟夜寒的计,原来这酒里没有毒,可是怎么可能呢?这酒壶明明是鸳鸯壶,一边是无色无味的毒酒,是天一水制成,就算是莫离殇这样的用毒高手也觉察不出的。
“很失望是么?”佟夜寒忽然笑了,走到莫离殇面前,复杂地看了她一眼道:“这壶是鸳鸯壶,可以放两种酒,本来一边是加了天一水的美酒,是父皇要本王敬明月太子的,不过本王欠了明月太子妃的一个人情,所以…。”
“孽子,你说什么?”佟帛云大惊失色,没想到佟夜寒竟然把他们的计谋都讲了出来,这话要是沧海明月死了,说出来也就罢了,可是沧海明月还好好活着,这不是不怀好意欲挑得两国两败俱伤么?
沧海明月冷冷一笑道:“鸳鸯壶?哈哈,昭王真是了计谋啊!没想到昭王如此好客,竟然想将本宫永远地留在大昭呢!”
莫离殇的眼嗖得变冷,冷冷地看着莫问,看到他躲闪的眼神,知道他定然参与其中,心底最后的一点柔软也变得坚硬,看来一会不必有丝毫留情了。
她亦寒声道:“昭王果然好客。”
“太子,太子妃,休要听那孽子胡言乱语,他疯了,一定是疯了。来人,将清王拿下,押入天牢!”
此言一出鸦雀无声,顿时群臣都傻傻地坐在那里,面面相觑。
佟帛云立刻脸色都变了,额间青筋直冒,对佟夜寒吼道:“你…你。你做了什么?”
“呵呵,父皇,我臣什么也没有做,只是把禁卫军都控制了而已,现在整个皇城都在我臣的掌握之下。”
“你敢弑父?”佟帛云大惊失色,气争败坏道。
“不敢,儿臣不敢这么做!”佟夜寒云淡风清的笑了笑,转而森然道:“不过明月太子会在大昭皇上的阴谋下竭力反抗,不小心杀了父皇,而父皇您放心,儿臣定然会为您报仇的。”
“你疯了…你疯了…竟然敢。敢…。”佟帛云语无伦次,吼道:“这里的文武百官都看着,你要是敢动一下,天下人都不会服你的。”
“是么?”佟夜寒温和的眼扫射了所有的大臣,那转眼的瞬间如冰雪飘泠,让大臣们都低下了头,现在这种情况太诡异了,谁也不知道到底谁会笑到最后,所以大臣们最好的办法就是明哲保身。
佟夜冥却大笑道:“寒皇弟,是不是最近天气热,你肝火太旺,痰结于心所以迷了心窍了?别忘了本太子在这里,容不得对父皇不利。”
佟帛云听了大喜,对了,他怎么忘了还有一个佟夜冥在呢?
于是斥道:“孽子你悬崖勒马还来得急!”
“是么?”佟夜寒冷寒地一笑,笑得如风云变色:“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的话么?”
“暗刀,格杀勿论!”佟夜冥陡然大呼一声,眼中狠戾尽现。
“是!”佟夜冥身后的隐卫顿时跳了出来,冲向了佟夜寒,佟夜寒却恍若不见。
莫离殇心中一惊,对沧海明月道:“有诈!”
还未及沧海明月点头,那佟夜冥的暗卫竟然倒戈一击,鹰击长空,反手一刀击向了佟夜冥,饶是佟夜冥武功高强,躲避及时,却只堪堪的避过了要害,胸口偏肩处被狠狠的刺穿了琵琶骨。
“暗刀,你!”佟夜冥肝胆俱裂,不敢相信他从小一起长大的暗卫竟然会对他出手。
而佟夜寒却冷冷地笑道:“他不是你的暗刀,暗刀早死了,他是暗刀的孪生兄弟暗刃!”
“原来你早就计划好了,将本宫身边的人一一除去,就是为了今日,只是本宫到现在都不明白,你是如何得知那些人是本宫的人?”
“哈哈,这就全靠明月太子妃了,要不是她给本王的名单,本王哪知道本王身边这么多你的人?所以本王也以其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将你身边的人都换成本王的人的,这种被背叛的感觉是不是很好?”佟夜寒猖狂地大笑,笑得面目狰狞。
佟帛云狠狠的瞪着莫离殇,要是眼光能杀人,莫离殇都死了无数次了。
沧海明月斥道:“看什么看?自己连个儿子都管不好,还想怨天尤人么?”
“你。”佟帛云一口血吐了出来,眼见着进气比出气少了
这时暗刃将剑架在了佟夜冥的脖子上,佟夜冥惨然一笑,竟然没有丝毫的害怕,眼只是看着莫离殇,第一次这么不带任何功利,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知道今日定然无幸了,他不指望莫离殇会救他,不过能看着莫离殇,在她面前死也算是一种幸福了。
这一刻他突然觉得所有一切都是假的,什么荣华富贵,什么无上权力,什么睥睨天下,都没有她在身边来得幸福,可惜,他明白的太晚了,上辈子他不明白,这辈子他明白了,生命也将走向终点了。
“动手吧,为什么不动手?”他讥嘲地看了眼佟夜寒,这个本来谦和温润的皇弟在权力面前终于也疯狂了,做出了杀父杀兄的举措,他一直以为自己才是最狠的,没想到还有比他狠的,最起码他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做下这等事,而佟夜寒已然被逼得全然不顾了,顾不了天下人悠悠之口了。
也对,历来成王败寇,百姓管你谁当皇上?百姓只要日子好过,就会支持你!
“太子皇兄不要着急,嘿嘿”佟夜寒阴恻恻地一笑,对着佟帛云道:“父皇请你下旨退位,让儿臣继位吧!”
“你说什么?你这个忤孽子!”佟帛云气得全身发抖。
佟夜寒不以为意笑道:“恐怕由不得父皇了,父皇如果不肯,儿臣是断然不敢亲手弑父的,不过对于太子皇兄,儿臣就…。嘿嘿,毕竟太子皇兄与儿臣不是一母同胞!”
“你敢!”佟帛云急得叫了起来,恶狠狠地瞪着佟夜寒。
“您觉得儿臣不敢么?”佟夜寒陡然寒声命令道:“暗刃,砍了太子皇兄一个胳膊,让父皇看看儿臣的决心!”
“是!”一道暗光轻闪,一条胳膊掉在了地上。
“啊!”暗刃痛得忍不住叫了起来。
“你什么意思?莫离殇,难道你对太子皇兄余情未了么?”佟夜寒森然地瞪着莫离殇,眼中冒火,恶狠狠道:“现在人为刀俎,你为鱼肉,你还有心思管闲事么?”
“哼,他虽然与你争皇位,但也是一国的皇子,死也要死得有尊严,你这般羞辱于他,你不觉得太过份么?”莫离殇鄙夷地看了眼佟夜寒。
“过份?父皇厚此薄彼难道不过份么?”
“人家是拿命换上位的,你有么?”
“什么意思?”
“呵呵,看来你的母妃对你也未必爱到入骨,最起码佟夜冥有一样比你行,那就是他有一个好母妃,他的母妃为了他能登上太子之位,自已服毒,只为了将来能陪昭王而去免得留下外戚专权的机会!你的母妃行么?”
佟夜寒听了眼中震惊之色顿现,一脸的不敢置信,半晌才笑道:“我只道我是个狠的,没想到太子皇兄更狠,为了皇位,竟然任由你母妃为你而丧命!你真是好儿子啊!”
佟夜冥闭目不答。
佟夜寒凄厉道:“不管怎么说,成王败寇,现在父皇你快下旨吧,否则你的好儿子立刻会没命!”
“哈哈哈。”莫离殇大笑。
“你笑什么?”佟夜寒皱着眉,有些怪异的感觉浮上了心头,斥道:“你以为我没有将毒酒给沧海明月喝,你们就安全么?告诉你,你们的饭菜里全是天一水制成了,沧海明月如果没有我的解药,定然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是么?”沧海明月冷笑一声,将袖袍一甩,扔出一包菜来,讥道:“本宫还未饿到要吃大昭食物的地步,这就是所有的酒菜,全部还你们!”
说完把一包酒菜狠狠甩在了地上,顿时散了一地,浮起淡淡的青烟。
莫离殇冷笑道:“寒王爷,你也不用逼昭王了,就算是你现在杀了佟夜冥,昭王都不会皱眉头的,因为…。”
佟帛云陡然身体一僵,不可置信地看着莫离殇。
连置身事外准备赴死的佟夜冥都不解地看着莫离殇,佟夜寒则嗤之以鼻道:“你不用摆什么*阵,告诉你今日非杀了太子皇兄不可!”
“呵呵,昭王,看来我不得不将你的计划告诉你这两个好儿子了。”
佟帛云顿时面如死灰,昏浊的眼睛转了半圈后,咬牙切齿道:“你胡说什么?朕有什么计划?”转头对佟夜寒道:“饶了你皇兄,朕下诏!”
佟夜寒见佟帛云先是死活不依,却突然同意了,顿时疑心四起,皮笑肉不笑道:“听听明月太子妃之言也无不可!”
“不用了,来人,朕要拟诏!”佟帛云急道。
“昭王这是害怕什么?怕你最心爱的儿子没有准备好么?怕寒王杀了你最心爱的儿子么?可惜啊…”
莫离殇说半句留半句,让佟夜寒更是惊疑未定,他大吼道:“莫离殇,到底是怎么回事?”
“让本王来回答你吧。”清越的嗓音传入了大殿中,从后殿转出来一个气宇宣昂的男子,男子身穿白色镶金锦绣丝袍,墨玉般的发以紫色的水晶冠束起,衬着他肤白如雪,淡雅如梅,目光流转间风华绝代,钟灵毓秀。
“毓皇弟…。”佟夜寒呆愣地看着他,待看到他行走如风,恰似疾风劲草走路潇洒如云,顿时惊道:“你的腿好了?”
佟夜冥的脸色变了,眼失望痛苦的看着佟帛云。
佟帛云逃避了他的眼光,只是爱怜森森地看着佟夜毓,每看到他走近一步,就激动万分,伸出枯瘦的手,颤声道:“毓儿…。”
“父皇…”佟夜毓温雅清贵一笑,走到了佟帛云的身后,对着佟夜寒笑若春风道:“寒皇弟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本王。”
“啪啪啪。”鼓掌声起,沧海明月大笑道:“果然是好戏,看得过瘾啊!真难为昭王别出心裁,居然让儿子骨肉相残演出这般好戏来取悦于本宫,本宫大为喜欢,在此多谢了。”
佟夜毓和风细雨地笑道:“明月太子喜欢就好。”
他笑如春风,美如诗画,却也狠如尖刀,只稍一回身,掌中寒光轻闪,顺着那寒光尽头,是佟夜寒的咽喉。
“你…。”佟夜寒抬起手,不敢置信地看着佟夜毓,不相信就在须臾之间他就死在了佟夜毓的手上!他只离那最高位一步之遥了,马上就登上那位置了,可是一切就在顷刻改变了,不但离得很远很远,甚至还没了命。
“扑通!”他修长的身体倒了下去,眼中流出两条血泪,死不瞑目!
佟夜冥想过千百次如何杀佟夜寒,可是却没有想到是这种方式,这种环境,他惨然地一笑,望着佟帛云轻喃道:“父皇可曾满意了?”
佟帛云也呆在那里,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有些责怪道:“毓儿,你怎么就这么杀了他?”
“父皇,刚才他可是欲对您不轨,此等不肖之子,儿臣焉能留他?”
佟帛云默然不语,神情复杂,说不心疼是假的,这佟夜寒也毕竟是他的儿子,可是皇位只有一个,为了避免以后的麻烦,杀尽兄弟也是必要的,想当初他不也是这样上位的么?
可是这手心手背都是肉,他还是有些舍不得。
看着佟夜冥,他有些歉然,对佟夜毓道:“毓儿可能看到朕的面子上饶了冥儿一命?”
“不可以。”佟夜毓依然笑得温和,仿佛一滴细雨滋润的久旱的田地,却又冰冷无比,言语虽轻斩钉截铁!
“你说什么?”佟帛云突然声音提高,他没有想到自己最爱的儿子竟然会这么回答他,让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1
“那本宫替毓皇子来回答吧。”莫离殇突然大笑,看着佟帛云的眼神里充满了可怜,可怜他一直爱之若命,疼之入骨的女人竟然是东瀛的人!而他还不自知,甚至他的江山都要纳入东瀛的版途了。
眼看向了佟夜毓,莫离殇笑道:“毓皇子不会介意本宫越俎代庖吧?”
“能得明月太子妃玉口解疑是本皇子的荣幸。”佟夜毓依然笑得风和日丽毫无介蒂,是啊,他已然布置完美,再也无所顾忌了。
可是真是这样么?
莫离殇讥嘲地笑,唇微微勾起了不易觉察的冷寒,脆声道:“昭王定然不知道虞美人的身份吧?”
“她?”佟帛云微微一顿,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她是虞侍郎的嫡女,还曾救过朕的命,难道…。”
突然他脸色一变,厉声道:“莫离殇你想离间朕与虞美人的感情么?”
“呵呵,到了现在昭王还在自欺欺人么?”莫离殇冷蔑道:“可笑昭王利用了所有女人的感情,却不想到最后却被女人玩弄于掌股之间!虞美人的身份是虞侍朗嫡女不假,可是她也是东瀛四大家族的嫡女!那个虞侍郎根本就是东瀛安在大昭的密探!”
“不!你胡说,你胡说八道!”佟帛云气急败坏的叫了起来,这比刚才佟夜寒弑父更让他难以接受,不光是几十年的恩爱是假,而且还有亡国之危,这让他如何能接受?
“呵呵,是不是问问你是心爱的儿子就知道了。”
“毓儿…”佟帛云猛得惊醒,转头看向了佟夜毓,眼中全是期待,希望听到佟夜毓的否认。
哪知道佟夜毓却洒然一笑,点了点头,赞道:“明月太子妃果然是明月太子妃,聪明无比,要不是你已然嫁与明月太子,本王也心动了。”
“你做梦!”沧海明月冷冷的斥责道。
佟夜毓却毫不着恼,微微一笑,仿若未闻。
这时佟帛云一个踉跄倒退了数步,惊疑地看着佟夜毓,半晌才回过神来,不甘心地劝道:“毓儿,你也是朕的骨血,你是大昭的帝王,怎么可以为东瀛人所用?你一定是为人所蒙弊了是不是?”
“呵呵父皇,噢,对不起,其实本王叫错了,您并不是本王真正的父亲,本王的父亲是东瀛最英勇的武士,您这般年老体弱怎么能当本王的父亲呢?”
“你说什么?”打击一个个接着来,可是没有一个打击是比这个更让佟帛云心痛如绞的!
顿时他仿佛被抽去力量般跌倒在地,毫无刚才的风仪,有的只是迟暮之人的灰暗,他摇了摇头,叫道:“你撒谎,你骗朕的!”
“呵呵,是不是骗你,你难道不知道?”莫离殇恶毒地添了一句,她可不会忘了他给她下百日梦的事!此时不落井下石更待何时?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朕?”佟帛云绝望地看着佟夜毓,老泪纵横道:“难道朕对你不好么?对你的母妃不好么?你们为什么要背叛朕?”
“好?”佟夜毓玩味的笑了笑,眼中陡然出现了一丝厌恶:“什么叫好?不闻不问就是好么?有空前来看看就是好么?喜欢时逗弄几下就是好么?母妃是人,不是宠物,她需要的是男人的温情,是男人的爱!如果你要真是对我母妃好,我母妃至于背叛你么?我母妃还会天天以泪洗面么?你以为的好对于我母妃来说根本不需要!”
“你怎么这么说?”佟帛云更是痛苦的全身颤抖,手紧紧的扶着龙椅才保持住平衡:“如果不是这样,朕如何保全你们呣子?要是朕天天宠着你母妃,那么你母妃还能活到现在么?”
“哼,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还算是男人么?还有什么面目说爱她?”
“你…。”佟帛云实在受不了这样的打击了,颓然的倒在了地上,睁着浑浊的眼,再次希翼的看着佟夜毓道:“你…到底是不是…朕的。儿子?”
“不是!”
声音斩钉截铁,铿锵有力,却也是柔美万分。
只是这优雅无比的声音却让佟帛云如遭重击,死寂般的看向了发生之处!
从殿后转出来了一个千娇百媚的女人。
那女子看似三十岁的年纪,身材娇小无比,面容清纯无比,就如一朵冰晶花一碰就碎,纯粹而干净!
尤其是眼睛,清澈得如溪流般让人沉醉,任谁也想不到这样一个人竟然会是谋朝篡位的主谋。
她淡淡地看了眼佟帛云,眼中有着不屑,鄙夷,淡漠,就是没有一点的情意。
佟帛云见了顿时心头凉了半截,唇颤抖着道:“虞儿…为什么?”
“为什么?”虞美人忽然大笑:“你说为什么?我本来是天真烂漫的小女孩,可是为了东瀛我却不得嫁给你这个可以当我父亲的人!你说我恨不恨?”
“可是你嫁给朕后,朕一直对你很好,一直很爱你,知道你受委曲了,一直把最好的东西给你,甚至连皇位都给你的儿子!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对朕?”
“哈哈,是的,你是对我很好,就跟对待小猫小狗一样的好,喜欢了就把玩一会,你有没有想过,我也是人!我不是宠物,不是没有思想的动物!我需要的是夫君的专一!”
“你明知道朕是帝王做不到!”佟帛云凄然的闭上了眼,泪一滴滴地落下。
虞美人亦凄楚地笑了笑,就那笑都让人感觉透明的纯净,仿佛就要碎了般的惊险,她低泣道:“是的,你是帝王,所以我认了,可是你为什么要杀了他?杀了我唯一的亲人?爱他我不能嫁他已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痛,可是你却下旨杀了他!”
佟帛云陡然一震,眼中现出恍然大悟之色,气急道:“你…你这个贱人!原来你跟你哥哥有私情!”
“他不是我哥哥!我是东瀛四大家藤田家的嫡小姐,他是虞家的长公子,他怎么会是我哥哥呢?我们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本来我以为我会嫁给他,可是晴天霹雳,我却嫁给了你这个半老的老头,更未想到,你为了怕他手中的兵权硬是将他杀了,你说我怎么不恨?”
“朕杀了他也是为了毓儿好!要不然将来他上位了外戚专权,到时大昭就岌岌可危了!”
“哼,外戚专权,哈哈,眼下你的皇位就要成为虞家的了,成为东瀛的了!”
虞美人疯狂地大笑。
“母妃先坐下歇着,其余的让儿臣来。”佟夜毓还是笑得云淡风清,仿佛与世无争,刚才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他看了眼佟帛云与半躺在地上了佟夜冥,没有一点的表情,转脸却对沧海明月柔声道:“太子看戏看得过瘾么?”
“很过瘾!”
“哈哈,看戏总是要付出点代价的是不是?”
“不知道毓皇子要本宫付出什么代价呢?”沧海明月也笑得温和,只是眼底却冰冷一片。
“比如说你的命!”
“哈哈,真是大言不惭!你确信么?”
“本皇子从来不打无准备之仗!”
“那么试试吧!”沧海明月忽然一声长啸,数千将士冲了进来,将他们团团围住。
佟夜毓面不改色心不跳,如沐春风道:“就凭这些人就想拿住本皇子么?难道太子认为本皇子筹谋了十几年就是为了给太子锦上添花的么?”
“如果加上三万锦衣卫的人头呢?”
佟夜毓突然脸色一变,变得有些阴沉,他阴恻恻道:“你确信么?”
“不如你发个信号看看呢?”沧海明月睇了他一眼,露出洁白的牙,让人看得眼晕。
洁白的手拿起了腰间的玉笛,轻轻的吹了起来。
可是一切如常,没有一点的变化。
佟夜毓这时才现慌张之色,呢喃道:“怎么会这样?”
“因为你的人早就被本宫换掉了。”莫离殇轻飘飘的说了句,眼却戏谑地看着莫问。
“莫问,你敢背叛本宫!”娇小玲珑的虞美人身上蕴藏了惊天的力量,她狠狠的煽了莫问一巴掌。
莫问大惊失色,急辩道:“没有,怎么可能?臣对娘娘忠心一片。”
“是么?那你怎么解释你手中的将士全部背叛本宫?”
“这…。”莫问百思不得其解,想了一会,突然厉声道:“离儿,这是怎么回事?”
“呵呵,父亲这是怎么了?明明是你告诉我虞美人就是东瀛藤田家的人,而你虽然是大将军其实实权却是在副将手中,禁卫军统领更是虞美人的手下。怎么才过了几日父亲就忘了呢?现在一切都在咱们掌握之下,父亲还怕什么呢?”
“你…你…。”莫问如见鬼般的看着莫离殇,突然跪到了虞美人的身前,哀求道:“娘娘,这全是莫离殇的诡计,臣从来没有说这些啊!”
“你没说?你以为莫离殇是仙人么?这事除了你与本宫还有毓儿知道,还有谁知道?要不是你说的是谁说的?是本宫么?还是皇儿?”
佟夜冥突然抬眼看向了莫离殇,眼中复杂莫名,他知道莫离殇是重生的,定然是知道莫问后来手中的势力,所以到了今世成了先知了。“父亲,您又何必求她?眼下整个大昭都在咱们的掌握之下,等我与明月回了西秦,这大昭就是您的天下了,您还怕一个女流之辈么?”
莫离殇不能亲手杀莫问,可是莫问一次次地伤害她,她无论如何不能放过他,所以她能做的只能是借刀杀人!她知道虞美人定然有杀莫问的办法,否则以莫问这般老奸巨滑的人怎么能这么忠心于一个没有势力的呣子呢?
“闭嘴!”莫问气急败坏的冲上前打向了莫离殇,却被沧海明月一把抓住了手臂,斥道:“莫大将军,做戏做做就得了,何必真下手,反正大事已成,何必再惧这个女人呢?”
暗中将内力凝于指尖,将内力透过指尖射入了莫问的身体里,让他顿时全身发麻,动弹不得。
直到沧海明月放下手后,莫问还是不能动弹,只是恶毒地看着沧海明月与莫离殇两人,心中害怕不已
“哈哈哈,莫问,你果然背叛了本宫,可是你想当大昭的王么?你想得美!别怕了你身上的求死不得蛊,它会好好照顾你的!”
莫问吓得魂飞魄散,可是苦于说不出话来,双目冒着仇恨的光芒,那切骨之恨虽然是对莫离殇的,可是他人不能动弹,却让虞美人以为是对她的,心下更确定了莫问的背叛了。
这时佟夜毓却大笑道:“沧海明月你真是好算计,可是你算来算去却算漏了一样!”
“是么?”沧海明月微勾了勾唇,一副毫在不意地样子。
“听说沧海明月宠妻如命,爱若至宝,为了莫离殇情愿自己死,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沧海明月毫不犹豫地回答。
“那好,那你去死吧。”佟夜毓的眼陡然一寒,一字一顿,如风暴席来。
“哈哈哈,毓王莫不是得了失心疯了吧?你让本宫去死本宫就去死么?那本宫让你去死,你去不去?”
“哼,死到临头了还逞口舌之利!”佟夜毓轻蔑地一笑,对着莫离殇讥道:“看来你所爱上的男人不过如此,只是口中说得好听,真要他代你而死,他还是不愿了。”
莫离殇冷声道:“冷暖自知,我的男人是好是坏我自己知道,轮不上你这种人来说话,被你看上一眼就是他的耻辱,被你说上一句更是污秽了他一身的清濯!”
“你!”佟夜毓谦和如玉的脸色终于在莫离殇的几句话下变了色,变得狠戾阴险,他阴狠道:“既然如此不要怪我不通人情了!”
愤愤地取出了白玉笛子放在那张樱红的唇瓣上轻轻地吹奏了起来,那音调非歌非乐,倒似在驱动什么阵法似的。
看得莫离殇的莫名其妙,唯有沧海明月有些紧张地看着莫离殇,待见她毫无反应才放下了心。
那佟夜毓一面吹一面得意地看着莫离殇,想看到莫离殇疼得在地上打滚的样子,可是却失望了,他吹了一会竟然发现莫离殇安然无恙!
心下一狠又加快的频率,可是还是一无所获。
“喀嚓!”玉笛被他狂怒地一个高音而吹裂了,他将玉笛用力的扔在了地,面目狰狞地瞪着莫离殇,想从她神色中看出曾端倪来,可是看了半天却毫无发现,他又惊又怒道:“怎么会?怎么会是这样子?你怎么会没有中噬心蛊?”
“蛊?什么蛊?”莫离殇奇怪地看了眼他,突然想到昨夜的梦,浑身惊出一身的冷汗!
原来那不是梦!
而是有人将她身上的蛊引到了自己的身上去了!
她大惊失色,慌忙抓住了沧海明月,担心地看着他,抓住他手后才想起刚才他也是无恙的,看来这个引蛊之人定然不是沧海明月,心下放心不少。
可是才放下心来却又心痛如绞,这个愿意以自己的命换她的命之人定然是十分爱她的,这个人…。
突然她泪流满面,凄然地看着沧海明月,沧海明月将头扭向了一边,不敢与她对视。
不是他自私,实在是他没有办法,就算是再回到从前,他还是会牺牲别人救她的。
恨,已然扎成了根,莫离殇本来倒并不是想让佟夜毓死的多难堪,可是人有逆鳞,他伤了她最心疼的人,那人身上不是一条命,而是两条命!
手指微微一扬,无色无味的毒就钻入了佟夜毓的体内。
“啊!”佟夜毓忽然跪在了地上,疯狂的扭动着身体,什么云淡风清,什么闲敲棋子,什么谦和如玉,那些假装的风雅风仪瞬间全无,有的只有丑陋的扭动与痛苦。
“毓儿!”虞美人大惊失色,疯了似乎扑到了佟夜毓的身上,急道:“你怎么了?”
“她。她…”佟夜毓虽然痛得撕心裂肺却不是傻瓜,睁开了血红的眼指向了莫离殇。
“莫离殇快把解药交出来!”虞美人美艳的脸上怨毒无比,狠狠地命令道。
“哼,你以为你是谁?到现在还敢命令本宫?”莫离殇冷然的看了她一眼,这种蛇蝎女人她多看一眼都嫌恶心。
“是么?”虞美人忽然轻笑,手拍了拍,这时从殿外走入一人,那人手上抱着一个婴儿,她再次扬起高傲的头颅厉声道:“现在呢?现在还不能命令你么?”
莫离殇脸色大变,果然,自己的女儿果然是虞美人偷来了。
她又气又恨道:“虞美人,你也是母亲,你还要不要脸,竟然拿一个婴儿来威胁我!”
“那又怎么样?兵不厌诈!谁让你不看好自己的孩子?她要是死了要怨的也是你!是你的疏忽让她丢了性命!现在拿她换解药,抱我们呣子的平安,你换不换?”
莫离殇双目冒火,她怎么愿意?这两人伤了她最心疼的人,她怎么能轻易放过他们?可是孩子…。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沧海明月拉住了她的小手提醒道。
“嗯。”莫离殇点了点头,无奈道:“可是我怎么知道这个孩子就是我的孩子呢?”
“四郎,将孩子抱起来给她看!”
孩子被抱了起来,只一眼莫离殇就知道这是她的女儿。
“好吧,你把孩子给我,我把解药给你!”
“哼,你以为我们是三岁小孩子么?孩子给了你,你还会把解药给我们么?”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以为我们中原人会象你们东瀛人那么无耻么?会出耳反尔么?”莫离殇勃然大怒!
“现在孩子在我手上,你换不换吧”虞美人趾高气扬地看了眼莫离殇,随后对着四郎道:“把孩子举高点!”
那孩子本来睡着了举高后突然吓着了,就大哭起来,哭得莫离殇肝肠寸断,不过倒也放心了,最起码孩子是活着的。
于是咬了咬牙将解药递了上去:“给你。现在把孩子给我。”
“谁知道这解药是真是假,总得让我孩儿吃了才知道。”
解药灌入了佟夜毓的口中,不一会他就停止的疼痛,他试着运了运气,发现没有什么不妥,于是点了点头道:“是真的,不过身上还使不出力!”
“莫离殇,为什么他使不出力来?”虞美人凄厉地质问道。
莫离殇斜睇了她一眼,冷冷道:“这毒极其霸道,一天之内不得妄动真气,否则武功永远不得恢复。”
“好,好,好。”虞美人恶狠狠地看着莫离殇,连说了三个好字,转头对着四郎道:“把孩子给她。”
“是”那四郎应了声,眼中划过一道诡异,那孩子就被他狠狠地扔向了地面。
“孩子!”莫离殇凄厉地大叫。
沧海明月也如猎豹般疾驰而去,可是离得太远了,就算他们赶到了,孩子已然摔成肉饼了。
这时离孩子最近的一道黑影猛得窜向了那孩子,让莫离殇心头一喜,正高兴间,一道寒光却射向了那道黑影。
一切都在瞬间,那寒光直直的Сhā入了黑影的身体里,那黑影喷出漫天的血水,染红的一地的霜华。
孩子掉入了他的怀里,安然无恙。
“女儿,我的女儿。”莫离殇抱过了孩子又亲又哭。
沧海明月一掌击向了四郎,顿时骨断脏破,那四郎飞了出去,眼见着是活不了了。
这时莫离殇才看向了地上那人,一头白色的发铺洒在地上,无数的鲜血沾染于上,仿佛白雪初融漫天梅瓣,艳也极致,哀也极致1
“佟夜冥,为什么…。”她怔怔地看着这个与她纠缠了两世的男人,突然间心头空荡荡。
“离儿。”佟夜冥脸色苍白如雪,他努力的笑着,想留住他最美的一刻,他知道活不了了,可是他不后悔,本来他就行无可恋了,能在死前为她做点事,他很开心。
他伸出手欲抓向她,可是想到她对他的恨,对他的厌,又颓然的放下了。
一只冰凉的小手抓住了他,迎上他诧异眼神的是她泫然的眼,如雨雾朦胧,她还是这么美,美得不胜悲凉!
让他更是不舍,他真是舍不得死了,因为她终于与他这般的亲近!
这一刻他忘了痛,忘了所有,忘了权势,他的眼里只有她的存在…
“离儿,孩子…。孩子…。我还你了…。”
“别说了,你好好休息,我一定会救活你的,这大昭还需要你!”莫离殇终于哭了出来,一滴滴地泪掉了下来。
前辈子的事已经很遥远了,就如一场梦,让她已然想不起来了,这辈子她与他有纠葛,有仇恨,有太多的不愉快,可是此时才发现这一切其实都是她心结作祟,是她一直要报前世之仇,才将他想得太坏了,其实他并没有太多的过错,他生于帝王之家,习的就是帝王之术,他所作所为都不是太过离谱,何况再怎么着这一世他从未伤害过她!
这一刻她茫然了,她所做的一切都是枉然的么?
“别安慰我了,我知道活不了了…。”他惨然地一笑,又紧紧地握了握莫离殇的手,感觉着掌中的温软,依恋不已,那张绝色的容颜现出了幸福的神色,幽幽道:“直到今日我才明白,权势只是过眼云烟,只有爱才能永恒一世,可惜我明白的太晚了,前世我没有明白,今世明白了却晚了,下辈子…。”
他突然眼中闪过希望的光芒,抓着莫离殇的手道:“下辈子你可愿意…。我一定会好好待你…。”
“下辈子下下辈子,哪怕轮回十世她都是我的。”沧海明月有些不近人情的凑了上来,斩钉截铁地说道。
眼顿时黯了下去,他讪然地一笑道:“是啊,我怎么忘了,明月太子爱你如命,怎么可以放过你每一世呢?错过了…终究是错过了…。”
他再次留恋地看了眼莫离殇,用尽全力将她的手放入了沧海明月的手中,笑道:“好好待她,否则下辈子我会抢走她的。”
“你别想了!”沧海明月白了他一眼,不过心中不免有些伤感,要说佟夜冥也算是个人物,可惜了。
“呵呵。”他笑了,一如当初莫离殇初见他时的风华,那醉卧花丛中的妖娆…。
手慢慢没落,他仿佛睡了,唇间还带着一抹清雅地笑。
莫离殇呆呆地看着,泪一滴滴地流,她想大哭,可是却发不出声来,她不知道该以什么身份去悼念他!
往事如投影般一幕幕地重现,茫然,无奈,忧伤,到最后的淡然隐去。
尘缘如烟,淡去无痕。佛说:聚散离合皆为缘。
只是这缘总是迷蒙而伤痛!苦涩的味道怅然弥漫于莫离殇的胸口,让她有些窒息。
他仿佛睡得香甜,可是莫离殇知道他再也不会醒来,往事一幕幕如堪不破的风花雪月,是谁的影子翩然起舞,搅乱了一世的迷离…。
“离儿,他去了。”沧海明月抱住了莫离殇,温柔地提醒道。
“噢。”她慢慢地站了起来,抬眼却冰雪满目。
她一步步地走向了虞美人,一片杀气中,如玉般的清透,凌厉的眼神如刀刃般割伤了每个人,全身充斥着血腥的杀戳。
“哈哈哈,原来明月太子妃竟然爱着大昭的太子!这真是大新闻!”虞美人害怕地看着步步紧逼的莫离殇,突然大笑起来,说出了无比恶毒的话。
莫离殇不为所动,冷笑道:“你想激怒我?要死个痛快么?你做梦!”
“花容,将这个女人的肉削成二千片,一片不能多一片不能少,而且不能断气!”
“是!”
“不!”虞美人吓得花容失色,美艳的眼看向了佟帛云后,突然扑了过去,哀求道:“皇上,救臣妾,救救臣妾啊!”
佟帛云复杂的眼光看向了她,有痛恨有怜惜还有…。
他抬头看向了莫离殇,嗫嚅道:“莫离殇,能不能…。”
莫离殇讥道:“昭王好气度,你的儿子刚才因为她而死了,你却还在为她求情么?难道你儿子的命就这么不值钱么?还是说你是千古第一痴情人?可以不爱儿子,不爱江山,却独爱这个红杏出墙的蛇蝎女人?”
佟帛云被莫离殇的话说得又气又恼又是没脸,可是看到虞美人梨花带雨的样子,想到他爱了数十年的情份,终于还是忍不住道:“如今你们已然掌握了大昭,可是没有朕的亲笔禅位,你们还是名不正言不顺。她死不足惜,能不能不要这么残忍,少让她受点苦?”
莫离殇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看得他目光有些躲闪,半晌才点头道:“好吧,既然昭王求情,本宫看在冥太子救本宫女儿性命的份上可以让她少受些苦。”
佟帛云大喜,可是看到自己两个儿子时又黯然神伤,对内侍道:“拿纸笔来。”
明黄的圣旨上加上了玉玺,清清楚楚的写着大昭归于西秦,莫离殇将圣旨收好,递给了月貌。
然后勾了勾唇,邪恶道:“花容,将虞美人拉下去割一千九百九十九刀,一片不能少,一片不能多,而且不能断气!”
“不!”虞美人吓得魂飞魄散,尖叫道:“莫离殇,你不是人,你是魔鬼!你怎么可以出耳反尔?”
“呸!”莫离殇恨恨地瞪了她一眼,斥道:“本宫答应昭王让你少受些苦,不是给你减了一刀了么?哪里来的出耳反尔?倒是你明明说要与本宫交换却要本宫孩儿性命,这笔帐还没跟你算呢!”
说着面色凄厉地看着动弹不得了佟夜毓,一步步地走向了他。
转头对月貌道:“月貌,将所有的毒都给他喂下去,把他带回西秦当毒人试毒用!”
“是!”
“明月太子妃!”佟帛云突然出声。
“怎么了?难道昭王还要给这个野种求情么?”
佟帛云惨然一笑,摇了摇头,眼光复杂地看向了佟夜毓,终于没有开口。
“离儿…”
这时殿外传来惊喜的呼叫声。
莫离殇全身一震,转过脸去,却看到阳光下一个美妇快步走来,那美艳的脸上全是焦急与担忧。
“娘…。”莫离殇顿时如|乳燕归巢般扑向了秦飞燕的怀里,呜呜地哭了起来。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秦飞燕抱紧了她,紧张地检查着她的全身,发现没有一点的伤口才放下心来。
“飞燕!”莫问呆呆地看着秦飞燕,突然惊喜若狂道:“你没死?太好了。”
“啪”一个狠狠的耳朵打向了莫问,秦飞燕咬牙切齿道:“你这个畜牲!虎毒不食儿,你却一次又一次的伤害离儿,还要杀害离儿的孩子,你还是不是人?”
莫问脸如死灰,突然看到秦飞燕身边的男人,激愤道:“他是谁?你怎么会跟别的男人在一起?”
“他是我干爹,现在是我爹!”莫离殇这时猛得抬起头,怨恨地瞪着莫问,她不能亲手杀他,可是老天会惩罚他的!
“什么?你说什么?你娘是我的妻子,我还没死,她怎么可以改嫁?”
“呸,有你这种丈夫真是恶心到家了!我莫离殇也没有你这种不要脸的父亲!”莫离殇狠狠地啐了他一口,拉着秦飞燕的手道:“娘,我们走。”
“嗯。”
一行人在魔宫与得意楼的人护送下浩浩荡荡的走出宫殿。
远处传来莫问凄厉的叫声:“不,你们不能…。啊!”
一声惨叫结束了他丑陋的一生。
莫离殇身体一僵,秦飞燕担心道:“离儿,是你让人下的手么?”
“不是,是夏晚荷!她的父母是莫问当年为东瀛开路时亲手杀的,所以她要报仇!”
“嗯,虽然他不义,可是你的手不能沾他的血!”秦飞燕放下了心。
西国的皇宫
任皇后穿着红色的皇后宫装坐在高位之上,衣服上绣着九团金凤,袖子衣摆上更是镶着无数的红色宝石,绚烂多,姿,光彩夺目。
她头戴九凤玉冠,珠光宝器,光芒四射。
她也是极美的,美得连岁月的痕迹都找不到,上苍无疑是厚待她的。
“皇后,太子求见。”
“他有什么事?”任皇后手轻轻的摆了摆,漫不经心道。
“听说是大昭的事。”
“噢?”任皇后神色一愣,随即惊喜道:“那事成了?”
“奴婢不知。太子没有露出口风来。”
“快宣。”
“母后吉祥。”西门如玉走入凤翔宫后,神轻气爽的给任皇后行了个礼。
“免礼平身,皇儿今日可有什么高兴之事?”
“大喜之事!”
“是何喜事?”
“嗯…。”西门如玉看了眼左右,神色有些迟疑。
“你们都退下。”任皇后不动声色道。
“母后请看。”西门如玉见人都走了,从怀中取出一张地图。
“这是什么?”任皇后奇怪地看了眼地图,不明白怎么送张地图给她。
“母后看看这大昭的版图。”
“噢?”任皇后欣喜若狂,这是不是暗指大昭已然到手了?于是她高兴道:“呈上来!”
“是!”西门如玉慢慢地卷起了地图,就当任皇后在全神贯注看着地图时,他从怀中拔出一把利刃狠狠地刺入了任皇后的心口。
任皇后呆呆地看着心中的利刃,不敢置信地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西门如玉一反刚才的温顺,变得狰狞,他恨道:“你这个贱人!虎毒不食儿,你却在皇兄身上下了噬心蛊,你还是人么?”
“你说什么?本宫何时给他下噬心蛊了?虽然本宫一直想下,但他防着本宫,本宫根本没有机会下!”
“你这个毒妇,你到现在还想狡辩?要不是我在皇兄身上下了连心蛊,我怎么会知道皇兄身上有噬心蛊?”
“哈哈哈,”任皇后突然疯狂地大笑,目色俱裂,骂道:“你果然是贱种,居然爱上了你的皇兄!还下什么连心蛊!”
“是的,我是爱上皇兄了那又怎么样?总比你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强,最起码我还有爱人的能力,你却连爱人都不会!你不爱自己,不爱儿子,不爱相公,你只爱你的权力,那么好,就让你死在你的权力之下!我要让你亲眼看到你所有的都毁灭!”
“不!”任皇后声嘶力竭道:“你胡说,我东瀛是最强的!统一各大陆指日可待!”
“呸,你还在做梦,大昭已然归于西秦了!”
“不,不可能!虞美人怎么可能失手呢?我们筹划了这么久?”
“是么?现在就连西国不会受你的控制了!”
“你胡说!”任皇后突然威胁道:“你别忘了你身上的蛊,没有本宫的解药,你会生不如死!”
“哈哈,生不如死?”西门如玉突然笑了,笑得凄然无比,比哭还难看:“生不如死的感觉我已然受过了!前日里皇兄身上的噬心蛊被催动了,我也感同身受,那蛊虫一口口的咬着我的血肉,也咬着皇兄的血肉,你说我还有什么可以害怕的?我之所以受你的协迫只是为了皇兄,皇兄已然如此,我还会受你摆布么?你这个毒妇,去死吧!”
刀尖猛得一转,剜出了任皇后的心。
任皇后美目陡然一突,呼着了最后一口气。
西门如玉将那颗心狠狠地扔在了地上,用力的踩了数脚,对门外道:“皇后殡天,凤祥宫所有的人都陪葬!”
只一夜,西门如玉将皇后的势力连根拔除,并将西国的皇上送到了西山作太上皇,自己宣布登基!
登基当日写下诏书,如有不测传位于西门逍遥,与此同时杀尽所有西门族人,被史上称为第一暴君。
未过数日西门如玉驾崩,西门逍遥未曾即位,将西国纳入了西秦的版图,只求西秦能善待百姓。
西秦兵不血刃收复了大昭与西秦,成为当代第一强国。
西秦皇上沧海澜当下退位,却跌破眼镜地将皇位传给了小儿子沧海明玉,明玉登基为帝,娶当年明月太子妃身边侍女为后,并立誓从此宫中只有皇后一人,不纳任何妃子。
即位后查实文顶天乃东瀛人士潜入西秦欲行不轨,当下斩立决,而文菲儿,文淑芳因受牵连贬为庶人。
文淑芳所生二子也贬至极寒之地,永不入京。
任逍遥失踪了与他失踪的还有如画,那个被毒折磨得已然神智不清的女人。
从此天下太平,一片祥和。
“喂,姐姐,你们太过份了吧?居然跑了?还跑到我这里来?”南宫溪似笑非笑地看着正在逗弄着小公主的莫离殇,羡慕非常。
“怎么过份了?兄弟是拿来做什么用的?就是出卖用的。”莫离殇毫不亏心道。
“那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姐姐会在关键时刻把弟弟我也出卖了?”
“应该是的。”莫离殇再次不知死活的应了声。
这时只见内侍急匆匆跑了进来,对南宫溪道:“不好了,皇上,西秦的玉帝来南国要人了,说要是不交出明月太子与太子妃就要让皇上去帮着管大昭去。”
“什么?”南宫溪大急,回过头看向了莫离殇处,却发现人影都没了,不,错了,是她的人影没了,却留下个小女婴给他,小女婴滴溜溜地眼睛看着他,笑得口水直流!
“莫离殇!你这个黑心肠的姐姐!”南宫溪气急败坏的叫了起来。
十里之处,莫离殇骑着汗血宝马与沧海明月并肩疾驰,笑得跟狐狸一般。
“离儿,这样不太好吧?我们把儿子扔给了父皇,却把女儿扔给你弟弟,他们会追杀我们的!”
“怕什么?等过几年我们再生几个回去,他们就心平气和了。”
“是么?”沧海明月突然邪恶地笑了,猛得跳到了莫离殇的身后,温润的呼吸喷入了她的耳蜗内,暖昧道:“要生孩儿不努力是不行的。”
“你…”莫离殇脸变得通红,原来最腹黑的是他,他早就设计好了这一切,却让她来当这个恶人!
她想回过头去却全身无力,他的手就这么穿入了她的衣内。
“你做什么?”
“听说这样很刺激,咱们试点不一样的。”耳边响起他邪魅的声音,而衣服内是他肆无忌惮的手。
黑夜里,除了马蹄声还有异样的粗喘与激|情的旖旎…。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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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
“你女朋友要我送一个东西给你!”
“什么东西?”
“你过来我告诉你”说完就亲向了他。
“呯”他一拳打到了快递员脸上,眼中锋刀利剑斥道:“你干什么?”
快递员捧着脸痛苦道:“是你女朋友叫我送个吻给你的!”
“付缕!你这个阴魂不散的!”他咬牙切齿的吼着,然后把门“呯”地一声狠狠地关上。
“这年头生意难做啊!”快递员摸了摸肿了半边高的脸,低低的咕哝了句才灰溜溜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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