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道衡在客栈之中易容完毕,拿了一面镜子,审视容貌。但见镜中之人面『色』蜡黄,额头上密布皱纹,眼角边缘,也是细细的鱼尾纹,这副面黄肌瘦,病态苍老的模样,又哪里与自己有半分相似?不由得大为满意,心想“我这副样子,便是站在老虔婆面前,她也决计认不出来!”
他本想给自己装上一副胡子,这样瞧上去更加威武,但一照镜子,这才醒悟,原来自己八年之中,给关在牢中,可是从来没人给自己剃过胡须。虽然每隔个几个月,自己实在看不下去,便会使用掌刀绝学,聚气为刀,自我修理一番,但最近的一次也是半年前的事情了。眼下他脸上胡须遒结,根本用不着再多此一举。
他微微一笑,放下手上镜子,翻窗出门,便往天牢走去。
他适才购买易容道具之时,顺便也买了一套衣服,一匹快马,此刻早已换上。他骑着骏马,认准了天牢方向,打马疾驰。
马蹄得得,击打在青石板街上,深夜中听来,清脆响亮。过不多时,天牢便已遥遥在望。薛道衡翻身下马,便往天牢闯去,守卫的士兵瞧得生疑,心中嘀咕“这病态恹恹的老头儿是谁?怎么如此嚣张,竟敢孤身单人,擅闯刑部天牢?”
另一名士兵也有同感,寻思“这老头儿透着古怪,瞧他脸上面黄肌瘦的,似乎疾病缠身的模样,可走起路来偏偏气势汹汹,便是壮年小伙,只怕也没他脚步迅捷,古怪,相当古怪。”
两名士兵心中疑『惑』,职责在身,当即手持长枪,上前喝问“干什么的?这里是天牢重地,快止步!否则格杀勿论!”
薛道衡停住脚步,双手叉腰,皱眉道:“你们俩个小娃娃怎么如此没有礼貌,见到我老人家也不上来行礼请安,怎么反拿长枪吓我?我跟你们说,老头子我心脏不好,最见不得舞刀弄剑的,你们若是吓坏了我,可担不起责任。”
两名士兵见他如此嚣张,反倒心中疑『惑』,一名士兵小心翼翼的道:“老先生贵姓?前来此处有何贵干?”
薛道衡拍拍他肩膀,笑道:“嗯,你这小娃娃说话还算有礼貌,不像你旁边这位,凶巴巴的,说话也是满嘴火『药』味,跟要吃人一般。”
那士兵肩膀给他一拍,竟然双腿一软,便要站立不住,心中吓了一跳“瞧不出这老先生病怏怏的模样,手劲竟大得出奇!”心中更加认定“这老先生不是一般人,可不能鲁莽。”
他脸上陪笑,恭恭敬敬地道:“老先生可是宫中的大人物么?您老贵姓?”他想皇宫之中能人高手无数,这老先生手劲奇大,说不定也是皇宫内的高手。
薛道衡脸『色』一变,笑道:“怎么,被你看出来了?”他这么说,竟是顺水推舟,扮起宫中的大官来了。
那士兵见自己猜对了,心中庆幸“幸亏刚才没有鲁莽,否则得罪了皇宫内的高手,可是闯了大祸了。”笑道:“老先生贵姓?在何人手下当差。”
薛道衡脸上微笑,心中飞快转过念头“我该编个什么身份来吓吓他?这个身份必须够气派,要说出来就能震住别人,才算拉风。”
微一沉思,已有了主意,伸手在胡须上『摸』了俩下,向那士兵招了招手,道:“你附耳过来,我告诉你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