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少英和白胜男微微一怔,“有什么不对?”
李观鱼纵声一笑道:“我知道师父的武功,他那一套幻影剑法高深莫测,纵然整个江湖上也罕有真正的敌手,就算清廷派来围攻他的人再多,只要师父自身没有问题,对方也休想能够奈何得住他!纵然就算有所不敌,清廷人也休想能轻易困得住他,安全脱身也是易如反掌,为何竟然最后会丧命在清廷人的手上,你定然说话有假,他武功高强,绝不会这般轻易丧命在对方手上的!”
韦少英见这位师兄虽然外貌行迹落魄放浪,十足的穷酸涅,可是一提到刘风尘,显然对此人的武功十分了解和相当自信,不由暗自点了点头,心道:“这人看来果然是我的同门师兄,别人若是没有亲眼见到过我师父的武功,定然不会轻易相信我师父一人就能力斗清廷派来的众多高手,也只有亲眼见识到我师父剑法厉害的人才能相信他是我师父门下大弟子,想必跟随师父学艺的时间比我还要长,自然对师父的武功十分了解,对师父十分自信,的确是如此!”见到李观鱼出言驳斥自己刚才的话,他不仅心里不怒,反而更加欣喜,确认眼前这人的确就是自己的同门师兄,一点不假
瞧着对面李观鱼视来的有些怀疑的目光,他轻轻一笑,“师兄,你说得不错,清廷派来的人就算武功再强,人数再多,也未必能够轻易奈何得了师父的武功,更别说想要取师父的性命可是这次被清廷派来的人里面却有一个人,此人不仅武功十分厉害,刀法更是师父幻影剑法的克星,师父猝然间身受此人和众多其他清廷人进攻,这才一时不敌败在了对方手上,这个人才是杀死师父的罪魁祸首!”
“嗯?那人到底是谁?”李观鱼听到这里立即发问,双目不由一睁,透出冷芒
“那人在江湖上号称叫做夺命刀”韦少英缓缓的说
“夺命刀?”李观鱼目光更是睁大,露出一丝不可思议神情
他站在原地不语,过了一会儿才缓缓收敛住先前目光神情,注视向地面,然后缓缓的说道:“若是这个人的话,只怕师父真的有些凶险不测此人名号在武林中和师父并称,很是厉害,恐怕天下间除了此人之外,也没有多少人能够真正奈何得了师父,师父死在这人手上,也算命运之中冥冥有注定”说到这里,轻叹了一声,不再说什么
师兄弟两人经过先前这一番话语相述,彼此隔膜冷漠之情有所缓解,渐渐相熟起来,不如刚见面时的那般拘束
白胜男瞧到两人相识,虽然对这个李观鱼表现总有些看法,不过对方好歹也是韦少英的同门师兄,韦少英身负血侯仇,想要诛杀满清手下的强敌绝不是容易的事情,若是孤身一人绝难能够做到,要是有旁边的这个李观鱼相助,至少也算能够有些一线机会,总比韦少英一人前去寻仇的强
她和韦少英两人现在的心切就是诛杀强敌,报得血仇,势单力弱之下极想找个人相助,更何况眼前这人虽然形貌气质确实有点感觉对不起大众,行事也有些疯疯癫癫,不着边际,不过毕竟是刘风尘的手下传人,不同于一般人,焉知道他没有身负惊人的绝艺手段,这个也不太好说
“李观鱼师兄,刚才我们两人算是有些冒昧打扰,言语有些不周的地方还请见谅,我们从广西千里迢迢一路辛苦打听才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找你”
她见对方和韦少英有些和气,便话语稍稍转和
可是还未说完,李观鱼已经打断了她的话,淡然一笑道:“你们千里迢迢过来这里寻找我,就是想让我跟随你们一起去报仇,是吧?”
白胜男微微一怔,料不到这人还未等她说出口就已经知道来意,只得点了点头
“呵哈哈哈!”李观鱼仰起头纵声轻笑,“我不过只是一个闲云野鹤的穷道人,没什么本事能耐,隐居在这里苟且过得一些轻松闲暇生活罢了,一不求功名利禄,二不求上天做神仙,三不求人间事情与我何干,只求能做个半疯不颠,半真不假的野道士也就满足了,你们要我做的事情,恐怕恕老道我不能答应”
韦少英眉头一皱,听了不语
白胜男见这人又开始在这里文绉绉装文拽字,故弄玄虚,心头不仅有气,冷哼一声:“我呸,什么狗屁老道,闲云野道士,连个道观道袍都没有,还在这里装神弄鬼,你当糊弄我们两人和刚才那群小孩子一样么?废话少说,我问你,你是不是刘风尘手下的弟子?”
李观鱼见她又揭露自己短处,心中不满,白她一眼,“我是不是,关你何事,用你来多嘴问”
白胜男一昂头,紧追开口:“姑娘我今日还就是多嘴问了,怎么地!你要不是刘风尘手下弟子,那好,我们两人和你无缘无故自然不会再打扰你,立即就离开这里,绝不跟你多废话一句!你若是刘风尘大侠的弟子,就别在这里装神弄鬼,绕嘴皮子,寒酸说话多放狗屁,熏了你的臭嘴没关系,可别熏染了刘大侠的江湖名声,否则别说外面江湖的人听到不依你,就算姑娘我现在听到了也不肯依你!”
李观鱼站在那里,冷冷一笑道:“怎么,我要是不依你,你还要拿剑砍我怎么地,你以为你做得到么?”说着,目光露出一丝谑笑嘲弄之意
白胜男却冷冷一笑,“你莫小瞧你家姑娘,做到做不到有何关系?就凭你这般涅,也不配姑娘我拿剑砍你你以为姑娘砍的是你这种下三滥的人么,我出手砍的是那个明明是幻影剑弟子,却甘愿装出一副穷酸狗屎涅羞辱了刘大侠名声的人,明知道师父惨死在别人手上,却只会在这里空口说话放响屁的人!这种人也不配当刘大侠的弟子,就算他是刘大侠的弟子,这般无情无义不在乎自己师父的人,我就算拿剑砍了他的狗头也不算冤枉!”一席话说得斩钉截铁,半点不拖泥带水,语气直指向对方,倒是半点不留情面
她这番话,更犹胜于韦少英站在那里的沉默不语
李观鱼微微一怔,料不到对方竟然会对自己说出这些话,面色微动,仔细瞧着眼前这个女子,这时收起了先前那张显得阴阳怪气的脸,臭酸气也不见,站在那里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话,呆了一会儿,不以为然道:“切,我懒得跟你这女子多争辩嘴皮子天下间,唯女子和小人话语最多也,烦人烦人!天气太热,在这里跟你们多说无益,回去睡大觉去了!”说完,转身又向前走去
白胜男冷笑道:“你瞧不起我么,哼,我是女子不错,你是男人却未必真的!”
李观鱼不理会她的话语尖酸,依旧毫不在意,嘴里哼出春曲小调,身形摇摇摆摆往前走去,就要趁着机会想偷偷离开
“你不愿理会我们无所谓,我们本来就和你不相识,不过就像胜男刚才说得那样,你若是不肯承认自己身份,对不起师父,那可就不该了!”身后一个清朗声音响起,显得中气十足,自然是韦少英说话
李观鱼身形又停顿原地,驻足不动,转头瞧向他,缓缓的道:“我如何对不起师父了?用得着你们一直对我说三道四”
韦少英目光炯炯瞧着他,“第一,你身为幻影剑门下弟子却在这里埋没武功,枉费师父传授你的恩德,是为无能!第二,你得知师父死讯却不愿出力为师父报仇,辜负师父对你的恩情,是为不孝!第三,你不敢听从师父的教诲相助我们对抗清廷官府人,贪生怕死,委曲求全,是为懦弱!武功无能,对师不孝,懦弱躲避,就似你这等人,你认为配得上当刘风尘大侠手下的弟子么?”
李观鱼嘿然一笑,不理会他,嘟哝道,“什么大侠不大侠,随你怎么说好了,和我有何干系?”嘴里边说,一边迈步走去
韦少英瞧着他渐渐离去的身影,脸上露出轻蔑之意,对身边白胜男道:“这人不过是个无能之辈,一点师父留下的侠客骨头都没有,咱们算是找错他了只恨我瞎了眼睛,一厢情愿来这里寻他想为师父报仇,这里看来没有一点值得留恋的地方了,胜男,咱们走!”说完,两人准备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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