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胜男坐在那里,自始至终不再瞧李观鱼一眼,在屋中厅堂坐了一会儿觉得有些风寒,便束拢好左腿包扎的伤处,缓缓站起身来,有些颤巍巍地碘着脚步向里面内室走去
“你去干什么?”李观鱼坐在旁边,忽地淡然开口问道[]
白胜男轻哼的一声,不理会他,又自己扶着墙壁向里面走去,耳听得身后脚步声响起,她立即转头视去,见到李观鱼起身向这里走来似乎想搀扶自己,她秀眉立即蹙起,杏目瞪起,警觉地说道:“你过来干嘛,滚开!”李观鱼料不到她会说出这句话,脸色惊愕过后,立即显出一丝愤懑神情,冷然说道:“我好意关心你,你却不知好歹,开口骂我?”
白胜男冷然一笑,“我自己会走,用不着你的好意”
李观鱼嘲笑道:“既然你用不着我的好意,那为何之前咱们两人一路行来,你要我搀扶帮你行路,女人嘴真是善变,难懂的很!”
白胜男柳眉拧起,冷视向他道:“放屁,谁要你搀扶帮我行路!我只不过腿上有伤不能行走,一时权宜之计才暂时求你相助行路,若是我腿上一点伤没有,你以为谁还要你来帮助,打死我也不会跟你一起上路!”
李观鱼目光睁起,听得她这般蛮横强词夺理之言,忍不住浑身气得微微发抖,暗骂道:“死丫头,我是瞎拉眼了!老子当初在水里面就不该出手救你,不该拉你上岸叫你活一条命,不该找东西给你吃,不该帮着你这么一路走过来到这里,叫你一个人孤零零呆在树林里,饿死渴死,老子也不该管你!”他还瞧着对方心里这般骂着,白胜男却毫不理会他,独自一人扶着墙壁走进内屋
李观鱼看着进去内屋躲避自己的白胜男,心里那叫一个气愤,不知道暗自臭骂了对方多少遍,可是不知为何却说不出口来,最后忍耐不住怒气,对着内屋“呸”的一声吐出唾沫,骂白胜男道:“什么东西,忘恩负义,过河拆桥,现在你见到找到借宿的人家用不着我帮忙,就又瞧不起我了是么,嘿嘿嘿,你瞧不起我,干么不早对我说,假惺惺装什么样子你瞧不起我,老子还瞧不起你,以后咱们两人各顾各的,谁也别想沾谁便宜,想再让老子帮你,门都没有,我呸!”
白胜男独自一人坐在屋内和他隔开距离,听到外面他开口胡说的话,一言不语,只是望着自己腿上伤势觉得十分疲惫落寞,内心禁不住生起一股更加说不出的凄凉无助
李观鱼说骂了一会儿,便渐渐地酮下来,这时候窗外又是一阵阴雨顺着冷风吹进,席卷起披在身上还仍然粘湿的衣衫,觉得心中也有一股说不出的凉意,他呆呆的坐了下来,坐在那里只是瞧着外面下的绵绵细雨,目光冷冷,默然不语
外面的大门这时被人打开,脚步声响,走进来一个中年汉子
他身上披着蓑衣,手里提着几个野兔野鸡,一进门就扯着嗓门大声道:“媳妇,媳妇,我回来了!”又嘿嘿笑道:“媳妇,你瞧我今天在外面打了几只野味,咱家今晚能够好好吃一顿了”做饭的妇人听了连忙出来,替他将披着的蓑衣摘下,对他说道:“当家的,你小点声,莫吵了在屋里的人,今日咱们家来了两个路过这里借宿的客人,我正给他们做饭,你先别进屋在这儿歇息一下,顺便炖一只鸡待会儿给客人吃饭用”
这中年汉子就是这户人家的男主人,听了媳妇的话,微微一愣,嗓门变鞋“咦,咱家住在半山腰上,左右没有多少人,怎么今天下着大雨还过来两个人?”
“想来可能是赶路的路过这里,错过了住宿地方”妇人不跟他多说,从丈夫手里拿过了东西,炖了野味,煮了白粥,又弄了几碟凉菜然后端进屋里来,笑着说道:“白家妹子,李家兄弟,过来吃饭了,你们冻饿了一路,先吃点东西暖暖身子”
李观鱼坐在那里,并未言语,一副阴阳怪气样对她爱搭不理的
白胜男听了,缓慢从里屋走了出来,微笑说道:“多谢大嫂的热情款待了!”
妇人呵呵的一笑,“也没什么,这些都是咱们家里从山上打猎得来的野味和采摘的野菜,加上自家熬制的白米粥,算不了什么,就是吃着顺口,你们快来,快坐,快坐”说着,便又出言招呼坐在旁边的李观鱼吃饭
李观鱼见对方招待自己热情,也不好冷然坐在那里再拒绝,便也走了过来,和白胜男都坐下,两人虽然坐在一起却都是面色淡漠,各自分开老远距离,谁也不说什么
“咦?”那妇人瞧了瞧这两人,暗道:“这么会儿时间不见,瞧样子,难道这小两口又开始闹别扭了?”
她见两人谁也不肯理会谁,还当这对年轻男女又闹什么别扭了,想缓解撮合,叫道:“航艾正好咱家这两位客人都在这里吃饭,不如咱们四人坐下来一起吃饭,你也过来凑凑热闹,顺便将咱家的酒拿出来”
“慧娟,刚才你叫俺在厨房呆着吃饭不叫俺进来,现在又高着嗓门喊俺进来陪你们,到底是叫俺一个人吃不吃饭了?”外面中年汉子的大嗓门又传来,可是听了媳妇的话立即答应,不一会儿就从外面进来,只见这汉子身材生得魁梧,浓眉阔口,脸有胡须,却长得不让人感到生眼冷淡,带着山村农家人的朴实憨厚,脸上笑呵呵的,进屋瞧到了屋里的李观鱼和白胜男两人,呵呵的一点头算是见面了,他右手提着一个红瓷坛里面盛着米酒,人刚进来一股酒香的味道就飘了过来
妇人白了他一眼,说道:“叫你进来就进来么,啰里啰嗦什么反正又不是什么外人,平时咱们家来的人少,正好今天来了两位贵客,咱们也得该好好招待招待人家不是”这汉子倒是对媳妇的话言听计从,连连点头,呵呵笑着道:“不错,不错,媳妇你说的话对,人家来到咱们家该得好好招待,俺听你的话将咱们家的酒已经拿过来了”他进屋坐下来,瞧见了坐在对面的李观鱼和白胜男,又道了一声好,掂着酒坛放在桌上,坐在那妇人旁边,倒也显得待客热情
那夫妇二人和李观鱼二人正好对面而坐
白胜男见对方虽然乡下村野人,却是待人纯洁质朴,心里满意,笑道:“大哥你好”
那汉子听了,连连笑道:“好,好,俺很好!你们两人也好!”又笑着瞧瞧旁边的媳妇
坐在旁边的媳妇瞧了他一眼,“傻汉子,人家问你一声好,你三句话也憋不出一个屁来”中年汉子不好意思的搔头一笑,说不出什么
白胜男见了,坐在那里扑哧的一笑
李观鱼却在这个中年汉子刚刚进屋,一闻到对方手里提着的瓷坛发出的酒香味,立即眼睛睁起,好似多年没吃腥味的猫咪瞧到了鱼,连忙注目盯视向那酒坛,神情激动,甚是高兴,显然对酒十分感兴趣,也不顾其他连忙站起身,脸上大喜,道:“咦,好,这里还有酒,好,好,真想不到,平日老道穷酸喝不上酒,身上没一文已经老长时间没沾酒味了,想不到现在这里有酒,好,真的不赖,有了酒比吃饭还香,让我过过瘾!”
白胜男见他这人有些嗜酒如命,想来以往平日也少不了在酒香里混迹,也是个酒肉道人,坐在那里心存鄙视,瞧着他轻哼一声,“见到酒比你吃饭还要紧么?”
李观鱼白她一眼,“酒乃人间仙品,若能我能每日喝他一大坛酒,就算天天不吃饭又如何?酒过穿肚肠,赛过似神仙,来,来,这位大哥,你赶紧给我打开酒塞让我用鼻子闻闻酒香味,过过瘾先!”
那农家夫妇却没有料到这人外表样子穷酸,却也居然这般爱酒,倒是有些意外
白胜男见他一看到酒过来,竟是这般先自忍耐不赚可见此人实在是个爱喝酒,嗜酒如命之人,说他是个迷糊酒肉道人,倒也不错
那中年汉子哈哈一笑,瞧着李观鱼道:“这位老弟俺瞧你真是有意思,你年轻轻轻,又不穿道装道袍却称呼自己是老道,俺倒是第一次见,可有你这样当道人的么?你这般喜欢喝酒,和俺航一样,正好今天俺算是寻到能够喝酒的人了平时媳妇管得严有酒也喝不到口,今天媳妇说叫俺陪客人喝酒吃饭,那就是不管俺那么多了,好得很,来,这位兄弟,俺航和你今天好好喝酒,咱们不醉不休”
李观鱼眉开眼笑,听了这汉子的话,便笑道:“好极,好极,我正愁遇不到陪我一起喝酒的人呢,有你在,那是再好不过了!”说完也不客气,也不用什么酒杯,就顺手拿着一个吃饭的大碗凑了过来,示意对方先给自己弄一碗过瘾先
那中年汉子见他这般显出嚎,更是高兴,笑道:“兄弟你慢来,俺给你先揭盖倒上酒!”
白胜男和那妇人想不到这一对嗜酒之人竟然今日在这里相遇了,倒是有些出乎意料,坐在旁边都微微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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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时缓时急,清冷冰凉,洗涤了整个落霞山上的一草一木
一人黑色劲装,外罩清廷官装斗篷,遮风避雨
他站在山头纵目远眺别处,风雨迎面吹来掀起衣衫,身姿昂然立在原地毅然不动,腰间挎着一柄镶着金丝的刀鞘,右手轻按刀柄,面色消瘦黑硬,脸上线条笔直刚硬,眼神微微透出一股精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