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距离拉近到数米内,李观鱼见为首一名戎装大汉极为显眼,身材高大,胡须浓密,肩背宽阔,透出一股彪悍气势,正是先前看到的那名单脚跨立太平军船的大汉
这人被困江中,虽然已经半身入水却依旧面色沉着,不见惊慌角帆船迅速靠拢下沉的太平军船,张不三和几人将一块长形木板搭在两船之间,当做临时通行跳板,对方人不敢怠慢,纷纷行动,动作敏捷,从木板登入角帆船不多功夫,就将困在水中的数十人全都接到了船上
那名军汉站在船艄最后,等其他人全都上船,才最后一人浑身湿漉漉地顺着跳板飞身上船
一下上来这么多人,尽管角帆船不鞋此刻甲板全都站满显得十分拥挤,不过众人先只求避免落入江水丧命,其余暂时顾不了,远处的大船已经在水面沉没不见
最后登上船的太平军汉刚才见到李观鱼指挥角帆船救人,这时分开了身边人,大步走到面前拱手一礼,显得感激,嗓音洪亮道:“在下李富龙,是太平天国人,今日多亏阁下驾船相救一命,感激不粳这位侠士不知如何称呼?”
李观鱼见此人说话爽快,一身普通军衫外罩锁子兜甲,生得粗豪健壮又带着军伍气派,还礼道:“原来是李军士,久仰在下李观鱼,侠士称呼可不敢当,区区无名不足挂齿,适才我们路过一时救人心切便将船开到这里,本是举手之劳,算不得什么!”
李富龙仔细打量,见对方一身青衫,仕子打扮,面貌眉目清正,落落洒洒,全身带着一股轩逸洒脱气度,更生好感,哈哈一笑道:“李兄弟好气派,俗话说不见面不相识,今日在这里受李兄弟救命之恩不敢忘,日后有机会定当还报!”
两人初次相见,匆匆数语已经相识
就在这时,远处响起轰然震响,又是一发炮弹落在附近水面,激起一阵数米高的巨涛大浪引动得众人所在的大船摇晃,跟着传来一阵呼喝喊杀声,船上的人连忙瞧过去,周围出现不少清兵身影,原来就在李富龙等人登上大船的这会儿功夫,后面追击的清兵小船已经来到,在小舟上个个拔刀张弓,想要靠近擒获船上的人
“不好,是清兵鞑子杀过来了!”
李富龙眉目一动
四周清兵来势甚快,驾着小船贴近角帆船,便纷纷借着船舷外壁攀登进攻过来,李富龙见状一抖抽出腰间的大刀,跟随他的手下众太平兵也丝毫不敢怠慢,阵阵呼喝,拿出随身兵刃就去抵挡攻来的清兵
凌飞破空声传来,嗖嗖声响不绝,一阵密密麻麻的箭羽夹着阵风从清军小船扑向船头,船上的太平军聚拢在一起空间狭小施展不开,虽有兵刃防身,并未携带能够抵御弓弩射击的盾牌器具,抵挡不住迎面而来的密集箭雨,顿时有不少人被箭羽射中,或死或伤
船上包括飞鱼帮的人,一共有十多人不小心中了箭伤,发出闷哼惨叫,靠拢在船舷的人纷纷向后倒退不止,甲板上拥簇散乱起来
飞鱼帮人的角帆船尽管也不鞋可是船上的人数太多,拥挤在一起空间有限,李富龙带领的这些人都是精挑细选的精锐士兵,本来个个作战勇猛,可是一来没有料到清兵发动弓箭射击,二来没有携带可以抵挡的盾牌防护,被对面四周驾着小船驶来的清兵抓住机会一轮攻击,被迫倒退回去,死伤不少人对方本来人数占优,加上此时占据有利地形可以随意射箭攻击,呆在角帆船上的太平军处于不利,在清兵的两轮弓箭过后就有近半人或死或伤,战斗力大减,如此一来,清兵更占上风
小船上的清兵是有备而来,由人指挥发动进攻,两轮箭齐射,角帆船上的人抵挡不及顷刻间就损伤了一半人数,死伤的人纷纷掉落入水中余下的人只能倚靠船舷阁楼,侥幸躲过对方射击,幸存下来
这时清军左近小船上,船头昂然立一人,瞧涅似是这些清兵的指挥,站姿挺直,形貌带武风,手握一柄狭长单刀,嗓音洪亮,大声开口道:“这些太平贼适才乘船想要袭击船队被我们火炮击沉,现在被咱们围困在这里,正是消灭的好机会左大人下令让我们上船抓人回去,若是活捉了对方贼首更是重重有赏,弟兄们,现在上去抓活着的太平长毛贼,回去重重有赏!”
周围清兵听到有赏,战斗积极性更是被调动起来,齐声应命暂时停止了射箭,纷纷亮出兵刃,直接驾船冲杀上来
“不好!清兵鞑子攻上来了!”
船上的李富龙躲避过刚才的弓箭,抬头见到满载清兵的小船围拢过来,立即手握大刀显身出来,号令船上剩余的太平兵出来把守抵挡
清军三艘舢板小船借着后面的弓箭手掩护,首先驾水贴近到对方船身,抛出飞挠和铁钩勾住船身,顺着铁锚纷纷争先恐后向角帆船上攀爬涌来,想要攻到船上去
角帆船幸存的太平兵这时候在首领李富龙带领下,自然不会轻易让对方登到船上,为了阻挡对方,对四面围攻上来的清兵发动反击,双方甫一交锋顿时刀光剑影,枪动弓射,就在大船周围展开了近战肉搏,清兵人数占优,近百人靠近船舷持续发动猛攻,激战不休
战斗开始,大船上的李观鱼等人也受到了清兵攻击,被迫自保还击
张不三这些飞鱼帮的人本来不愿招惹官军,先前唯恐避之不及,可是现在情势危急不得不出手抵挡,于是李观鱼白胜男加上张不三等人同船上死守的太平兵联合在一起,与登上大船的清兵展开激斗,在江面厮杀起来
太平兵虽然人数处于劣势,先前又被清兵出其不意弓箭射死了不少人,可是余下的人战斗却更凶猛顽强,个个手持兵刃死守大船各处和清兵反复争斗,搏杀来去,耳边不时传来呼喝怒吼和惨嚎哀叫声音,鲜血渐渐染红船舷和附近的江水,令人触目
不一会儿,大船附近,中箭毙命的太平军士兵和被杀死的清兵尸体掉落甚多,红色蔓延江面,一直顺着江水飘到清军所驾的小船面前,血迹逐渐散漫于水流中
李富龙在船头战斗尤其勇猛,一人手持宽背大刀,刀光闪动,血色迸溅,在他手中的那柄大刀下不时有清兵丧命,他身边的亲随士兵陆续战死或受伤,可是他仍然独自一人把守住大船要口,死战拼斗不让清兵登上来,丧命重伤在他刀下的清兵不下十多人,最终清兵还是没能从他面前成功登上大船,反而死伤不少人,一时间攻势受挫
在对面指挥的那名清兵武官一直观看战局,他本以为手下人能够轻易攻入对方孤守的那艘大船上按照命令擒获贼首,却没有料到这些太平兵着实凶猛精悍,自己的手下死伤不少却难以攻进去,便又一挥手,他身后的清兵便张弓搭箭,又是一阵急速密集的箭羽射去,挡守在大船边的太平士兵闪避不及,中箭毙命
李富龙迎面站立船头手持大刀,他臂力雄浑,握住手中的大刀旋转摆动,刀光挥舞,砍落迎面激射而来的箭羽,并未中箭受伤,依旧战斗力不减弱
四周的清兵见到这人这般勇猛骄悍,不好对付,一时间不由纷纷注视向此人,有些意外
李观鱼虽然身负武艺,可是如今四周战斗情势危急,双方混战之中随时可能遇到暗枪快箭,令人防不胜防,为了自保起见,他手持宝剑挡护在白胜男身前,恐怕她在战斗中受到误伤,两人退到大船靠后一角,先力求不失,避免被波及误伤再说
白胜男这时候被他一只手臂轻轻揽赚见他护在身前,虽然自己也会武功,能够自保,可是不知为何,现在感觉有他在身前挡护,心底无形中添了一股安全平稳的感觉此刻四周都是混战搏杀,刀光剑影,她的耳边不断听到人的呼喝喊杀,兵刃撞击,纷纷杂乱,令人心惊,可是似乎只要有他挡在身前,就算四周战斗再混乱也影响不到这里一点
张不三飞鱼帮等人也十分聪明,见到李观鱼独自护着白胜男退到后面,不主动和清兵相斗,现在战斗激烈到处是砍杀场景,他们自然不敢往前冲,为了保命便也跟着李观鱼两人稍稍退到大船后方,瞧着前面船头的太平军和对方拼杀搏斗,血染江水
“师兄,咱们现在怎么办?我瞧船头的太平兵有些抵挡不了攻上来的官兵,咱们要不要上前出手相帮?”
白胜男瞧着战局,这时在他身后问道
李观鱼先保护白胜男的安危,这时眼见清兵攻势不断,李富龙带领的太平兵越战越少,可是此人却一直死死把守入口不让对方进来,在那里激烈搏杀,勇猛堪当,的确是一名少有的军伍汉子,如此虎胆猛气,不愧为出身太平军之中的精干人物,暗自钦佩起了相惜之意,决意出手相助
张不三等人没有见过这等激烈战斗场景,眼见太平兵和清兵杀得激烈,惊吓得颤颤巍维他们这些人也算是曾经威风的绿林人物,可是如今呆在孤船上,身处江心,四处都是搏斗,唯一能做的也就是听天由命,顺其自然了
李观鱼瞧到这些人,眉头不由一动,心道:“这些人虽然都是些江湖绿林盗匪,平时嚣张无法,欺害人命,死了也不足惜不过终究也是被迫如此,有些可怜,我若是眼睁睁看着他们全被清兵杀死总是有些说不过去,何况我和师妹若要顺利渡江去,还少不了他们,不管怎样,就算为了我和师妹两人着想,也不能轻易叫他们死去”
想到这里,他决意今日出手阻挡清兵,至少不能叫自己这些人死在清兵手下
可是对方清兵力量甚强,前有这队进攻而来的小船,后面还有大型战舰支援压阵,他武功再高,毕竟孤身一人,在这江面上不比在陆地,就算实力再强也不能全部发挥出来,想要击败对方着实困难
对面指挥的那名清兵武官见船上的太平兵抵挡的力量大减,大声对船上的人喊道:“船上的太平贼仔细听着,现在你们已经被我们全部包围在这里,一个也逃脱不了,想要活命的就将手里抵挡的兵刃放下左大人有令,不反抗的人一律不杀,若是你们乖乖束手就擒还能保得一命,若是还敢继续顽抗抵挡,今日定然叫你们全都丧命在这里!”
此刻形势危急,四周清兵团团包围这艘孤立的角帆船,刀枪弓箭齐备,而太平兵先前所驾的唯一快船已经被清军炮火击沉,无处从江面逃生,双方力量对比悬殊,若是继续顽抗下去结果只有死路一条,全部丧命在这里
李富龙经过先前一番激战,浑身浴血,手握大刀,锋芒依旧凌锐,他在船头抬头向外望去,见到四面都是清兵的小船,心知今日这一战自己这些人已经没有取胜消,便决意和进攻的清兵拼战到底,誓死不降
他当先手持大刀站起身来,双目炯炯,劲贯嗓音,对手下人大声道:“弟兄们,今日咱们偷袭清兵官船不成,没有完成任务不幸又被清兵鞑子包围在这里,对方人多势众咱们抵挡不得,现在清兵鞑子要咱们投降,你们说,咱们是束手投降还是和他们拼死到底,同归于究”
他刚说完,身边余下的人都齐声高喊答道:“咱们和清兵鞑子拼战到底,今日血染江水也誓死不降!”人声合一,响亮震动,就连李观鱼听到了也不禁面色微动
太平兵在李富龙的鼓励下,士气大振,誓死不降和清兵血战到底,倒是勇气可嘉
清兵武官本来奉令活捉这些太平贼寇,为了减少自己手下人的损失便大声喊话让对方主动投降,但是见到对方却丝毫不理会,脸上顿时生出一丝怒意,眼神变得阴冷起来,见到劝降无用知道今日只有硬将对方全部消灭,于是右手一挥,喝令道:“给我活捉擒下那个太平贼首,其余的统统杀光,一个不留!”命令手下清兵再次展开进攻
清兵得令,刀枪呼喝蜂拥而上,仗着人多势众再次杀向大船,立要擒获这些太平兵的头领李富龙
李富龙等人见在船头已经阻挡不住清兵,索性直接放对方进来,与登上船头的清兵在船内展开血战
护在他身旁的太平兵见到清兵目标齐齐进攻向李富龙一人,个个舍生保护头领,迎向刚刚登上船的清兵,双方在船舷和近水,到处展开肉搏战斗,太平兵用大刀锐矛,清兵手持长枪和腰刀,兵刃交击,劲风飞啸,呼喊吼叫,血光迸溅,战斗场面更是激烈
攻上船头的清兵和太平兵展开近战,后面负责掩护的清兵弓箭手和远处战船火炮无法轻易发动攻击,恐误伤自己人,在外面指挥的清兵武官将其余小船驶近,负责殿后李富龙一人手持大刀臂力强劲,舞动砍斩,刀招精炼,呼啸间和对方迎面交手间就毙命砍落了数名清兵,带领身周的手下拼死鏖战,杀到最后,跟随他身边的人全都在战斗中死去,他独自一人站在船头还是凶猛搏战,杀退四处围拢而上的清兵,气势丝毫不减,脚下的尸体越来越多
清兵突破关口,后续的人纷纷登上
众清兵将整艘船的太平兵基本绞杀干净,最后包围了李富龙一人,处处是枪影刀尖,李富龙后退靠在舷壁浴血奋战,浑身染满了血迹,分不清到底是敌人的血还是自己的血,卦奋力苦战不肯投降,誓要拼杀到底
清军进攻船上的太平兵,登入船内见人就杀,呆在后面的李观鱼等人虽然不是太平兵,可是同样被清兵当成了太平军同伙,被对方围攻
李观鱼和白胜男还好,毕竟两人武功高强,一时自保无失
可是张不三这些飞鱼帮的人可就惨了,他们本来就不是什么专门上阵打仗的人,不过出身江湖绿林帮派小人物,至多平日在腰中Сhā一把短刀匕首当做使用兵刃,此时面对全副武装的清兵杀气腾腾的大刀长枪,个个遭了秧,折间就纷纷成为清兵手下的冤死鬼不多时,张不三手下的人也被杀得七七八八,所剩无几,估计最后船上的太平兵还没死光,他们这些飞鱼帮的人就要被清军先消灭干净了
张不三见自己飞鱼帮兄弟竟然也被这些杀人不折的清兵不分青红皂白杀掉,先前只顾躲避清兵追杀,不敢抵挡,最后再也忍不住心底怒火,勃然愤怒,死的这些人虽然平时都是些江湖闲散不入流小人物,命卑低贱,可是毕竟也都是跟随自己混迹多年的帮派兄弟,他如何能够眼睁睁瞧着就这么轻易被对方当成屠宰一般地轻易杀光,目光圆睁,怒吼一声,“奶奶的,你们这群长狗眼的官兵,上来见人就杀,不分是谁,难道我们这些人是你们这么轻易说杀就随便杀的吗!姥姥的,老子今天跟你们拼了,狗崽子,最后大不了一起送命在这里!”说完,甩出手中短刀,趁其不备从后面捅杀了一名清兵,夺过其手中的大刀加入到混战之中,施展兵刃砍杀向清兵
船上甲板尸体陆续跌落,刀光枪影中,只有不断的受伤痛哼声和死亡的哀号声,响动四周
清兵得了首领的命令,立要将船上的所有人全部杀光,自然不会手下留情,除了李观鱼和白胜男,余下的李富龙和张不三为了活命也全力跟清兵搏杀战斗,在两人的刀下堆起了累累尸体,张不三狠砍猛斗,李富龙刀劲沉着,两个人为了自鳖后背靠背在一起战斗,清兵上前重重围困
后面清军小船见到杀上船头的清兵和船上的人相斗激烈,死伤不鞋难以取胜,便靠近再次用弓箭射来支援
白胜男这时候靠在船舷处,来不及防备身后风声,两支箭羽向她的后背心急速射来,李观鱼听到风响,立即目光一动,伸手一拉她,“师妹,小心后面!”白胜男得他的提醒才发觉身后射来的箭羽,吓了一跳,眼见闪避不及,忽然侧面一道白色剑光及时来到,将两支射来的箭头齐齐削断,折落变为四截,正是李观鱼出手才使她躲过一劫
李观鱼先前怕白胜男在混战中受伤,一直呆在她旁边守护,没有轻易上前,可是这时见到清兵的攻势越来越厉害,船上抵挡的人几乎死伤殆粳若是自己还不上前出手,只怕所有人最后都难以幸免,便扭头道:“师妹,你先自己一人小心,我去帮船上的人抵挡官兵,否则只怕他们顶不住”
白胜男点点头,看着他:“师兄,我没事,自己照顾得了自己”
李观鱼对她一点头,忽然见到前方船头相斗的李富龙形势危险,不及多说,立即身形纵起奔向那里
“师兄!”
她刚喊了一声,旁边忽然有一柄长枪刺过来,来势劲猛,一时疏忽差点被对方刺中
原来李观鱼一离去,白胜男面前的防护空隙露出来,便有一名清兵趁机攻过来,使枪刺向她,白胜男脚步挪动,避开对方长枪来势,随即伸出长剑咣的一声挡住了刺来的枪尖,那名清兵长枪横扫,想要再刺向她握剑的手臂她却变招更快,剑峰一变顺着对方的来势向下直削,撕的一声血光显出刺破对方手腕,清兵痛哼出声,她出手毫不留情,紧跟着向前挑开长枪,直接一剑刺进对方胸腹,两个照面间,那个刚才想要取她性命的清兵就死在她的剑下
其余清兵见她不好对付,倒是一时不敢轻易逼近过来
船上空间狭窄,清兵人多势众,刀枪密集,围攻杀上来难以全部防备,白胜男凭剑又杀了两三名清兵,自保下还未受伤
这时,站在外面小船上指挥的清兵武官注视着船上的相斗
他见到在船头战斗的李富龙十分勇猛,虽然被清兵团团包围,可是凭借手中大刀砍杀来去,血染船头,杀了不少人依然没有落败
他见李富龙不好对付,知道这人是带领太平贼寇偷袭清军船队的领头,左大人下令要他擒获住此人,想到这里,忽然眼神微微一闪烁,对旁边人喝令道:“给我拿一张好弓来!”
手下不敢怠慢,立即给他递过来一张硬弓
这名清兵武官接在手中,左手握弓,右手扯弦,一张两百石的硬弓被他轻易开动,拉开如满月,蓄满劲力,雕花精钢箭头瞄准了船头上的目标,箭羽在手,随时可发他沉黑的脸庞不动,嘴角微微勾起一丝冷笑,突然双手抖动,手中强弓的锐箭飞一般离去,巨大的劲力扯动他右手的弓弦一阵嗡嗡剧烈抖动,劲力威猛,显见这人也身负武艺,不是一般人
李富龙只顾在船头激斗杀敌,料不到附近还有人突然向他发弓射箭袭击,听到背后风声劲动,不及闪避,本能低头弯腰侧身闪躲,可是对方的箭羽来得既猛且准,丝毫不差,根本无法闪躲,扑的一声锋锐的箭头直接穿透他军衫左肩处的护甲,深深刺入肉中,这一箭不仅来势甚准而且威猛阴狠,直接贯穿他的左肩,几乎废了李富龙一条左臂,实在厉害
李富龙左肩被箭射穿,面部痛得牵引一阵微微抖动,却没有哼出一声
他左肩受创,身形不稳一阵摇摆晃动,脚步向后倒退
旁边的清兵趁机抽刀向他挥砍过来,李富龙目光一动,眼见情势危急万分,他受伤剧痛之下又痛又怒,怒声呼喝大吼一声,声震耳膜,同时脚步挪动,身形变化,右臂迅疾抬起手中大刀带着一股匹炼劲风直接斩到袭杀向他的清兵脖颈,只听扑的一声,对方的脑袋就被他大刀砍落,立时丧命,干脆利落之极!
他挥刀斩毙一名清兵,又向后退了两步,后背紧靠船壁,右手持刀,左手捂住创口,受伤的肩头虽然血流如注可还是硬抬了起来,左臂抬起伸手抓住刺穿肩头的箭羽,居然将那支刺入肌肉的箭羽直接拔了出来,挥手甩落地面,带血的箭头瞧着令人触目
李富龙左肩受了重伤,依旧手持大刀站在那里,面对包围的清兵显得丝毫不惧,还要继续战斗
清兵见到他被人一箭贯穿左肩居然无事,仍然可以战斗,一时间都不由感到吃惊,没有趁机再攻上去
“嗯?”
站在小船上射伤李富龙的清兵武官见状,目光微动,脸上忍不住又冷冷一笑,“你能受得了我第一箭,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受得了第二箭!”当下再次双臂伸开,张弓搭箭瞄准了目标又一箭急速射来,射出的第二箭劲力更加迅猛,箭簇带着呼啸声响,盯准向李富龙的背心要害,一击致命,甚是厉害
李富龙手持大刀在船头只顾抵挡清兵围攻,加上左肩带伤无法照顾到身周,这次闪避不开,眼看这一箭就要射中后背心直接取了他的性命,再无幸免之理
忽然,半途一道青色人影急速闪晃到李富龙身旁,右手一抬白色剑光闪出,不偏不斜正好为他挡住迎面射来的箭羽,角度丝毫不差,撕裂的金属撞击声,长郊确劈中射过来的雕花精钢箭羽,剑光顺着箭簇来势,竟将空中这支飞射来的箭羽直接整齐地剖成两半!
“嗯?什么人?”
这次,立在小船上的清兵武官顿吃一惊,想不到居然会有人直接出手将自己刚才那必中的一箭击落,面色大动,目光微微睁起视向对方
剑光闪过,青衫身影也完全挡在李富龙身前,关键时刻出手救了李富龙一命然后顺势剑锋挥动将身周的清兵纷纷逼退,动作潇洒,招数衔接,一气呵成显得甚是不凡,出手的不是别人,正是李观鱼
李观鱼出剑击落迎面飞来的箭羽,然后手中剑光依旧不停,手腕轻抖,数道剑影变化而出,凡是落在每人的身上部位无不立即见血受伤,连续声响不断,清兵手中的兵刃掉落一地,痛哼闷声中全都向后倒退开
他一现身出手就是三招
第一招为李富龙击落劈断对面清兵武官射来的劲猛一箭,第二招横扫击退围攻而上的清兵,第三招出手则将面前所有清兵手中的兵刃一一全部击落,等他完全站在李富龙身前的时候,对方清兵全都空手面对他一人手持长剑,几乎折呼吸之间,他一出手就将先前的战斗局势完全扭转,令人吃惊
对面的清兵武官想不到船上还有这等实力人物,神情吃惊不已
李观鱼剑法精绝,一旦叫出手,无不是上等威力,此刻纵然在清兵包围的船上也是一次真正显露,立即技压群人,震惊全场
他手中的剑法施展出来,招招连接,丝丝入扣,千变万化,不见空隙,连贯起来好似一气呵成,在外人眼中瞧着好似他一剑刺出来就会同时变化出许多招数攻击对手,能够连续伤敌让人难以闪躲,看似简单,其实非同一般
清兵虽然人多,可是哪里见到过他这等奇妙的剑法,一时间人人吃惊,谁也不敢上前
幻影剑法的特点在于叫变化和攻敌薄弱,表面上看起来有些不如夺命刀法等其他武功施展出的威猛强横,气劲十足,不过要论起真正杀伤力却丝毫不弱于任何武功,甚至更超其之上,只要能够真正掌握这套剑法精髓的人,随手出招轻描淡写之间便能伤人于无形,令人防不胜防,是极难得的上乘剑法
自从伤势复原之后,经过潜心修炼,他的剑法更有精进提升,天下间也少有,他往往随手施展出来叫变化无穷,不伤则已,伤敌必破其要害,一招破敌,一击致命,威力强猛之时更增一股潇洒飘然之意,掩盖住了叫里面隐藏的杀机
他刚出手的一瞬间就击退船头全部清兵,并未如李富龙先前出刀威猛强勇,
而是叫一出,丝毫不差就能准确击落对方兵刃和身上要害,让全部清兵无法再上前出手进攻,虽然表面气势看似不强,但是比起李富龙,两者之间的实力差距不在一个档次,无法相比
当世之中单论刀法剑法,自从刘风尘死后,也只有夺命刀卢天焦能够威胁到他了
李观鱼未对清兵心存杀机,意图多伤人命,否则就是刚才最后那一招稍加变化,这些清兵全都没命了
李富龙见他出手相救,想不到对方武功这般厉害,出乎意料,他肩头伤势不轻,奋战有些脱力,见李观鱼相助击退围攻的清兵,手持大刀身子摇晃了几下,脚步有些踉跄倒退靠在身后船壁,呼吸喘气,勉强恢复劲力
船头的清兵被李观鱼击落手中的兵器,纵然人多势众,一时间谁也不敢再进攻上前,有些怔然
李观鱼显露武功,震慑全超顿时将四周所有清兵目光注意力吸引到他这里来
站在小船头的清兵武官恼恨李观鱼出手干涉自己擒杀太平军头目,眼见此人武功高强,心中暗自戒备,趁其不备,双臂伸动又张弓拉箭瞄准向他嗖的一声急速射来,这次全力施展想要一举取对方性命
李观鱼扭头一看,见到对方箭羽来势趁自己不备袭击过来,偷袭的手段十分阴险,眼见黑色箭影折间突破江面呼啸风响直向他的面门射来,甚是迅猛有力,感到微凛,便站在原地身形向右一侧,左掌暗蕴内力向外挥动摆出,掌力劲风和箭簇的攻击力量互相抵消,轻松地卸掉箭羽来势,然后衣袖轻轻一抖,居然轻巧地将那支箭顺利接到了自己手中,分毫未伤
“嗯?”
清兵武官见状大惊,料不到自己必杀的一箭被他这般轻易接到手中,丝毫不能伤害对方,面色变动,立即伸手一挥,喝令旁边手下:“给我放箭,一起放箭,射死了这人!”
一阵箭雨密集向李观鱼站立处急速射去
李观鱼施展剑法尽数挡去,昂头哈哈地长声一笑,道:“清兵鞑子,只会暗箭偷袭伤人,自己伤不了人就想一拥而上靠人多取胜,区区雕虫小技,惹人耻笑!”
他目光盯准对面的那名清兵武官,眼见此人武艺不弱,弓射十分厉害,如果不除掉此人只怕船上人都会受到威胁,俗话说擒贼先擒王,只有先上去拿住了这人才能消除四周清兵的威胁,便想先上去擒获住这人,不能让他再随意放箭袭击自己一方人,便转头对白胜男说道:“师妹,你小心点自己我去会会官兵鞑子,直接擒了那个头领再说!”
白胜男听了,点点头,“师兄,你要小心!”
李观鱼淡然一笑道:“师妹,我没事,区区清兵难不到我,你瞧我将那个清兵头目擒获过来,给你开开眼界!”
白胜男听他说得轻松,却知道此刻对面清兵弓箭众多,威胁着实不鞋独自一人前往稍有不注意差失就是性命难保,神情难以轻松下来,看着他,“师兄,你还说笑,你小心点!”
李观鱼瞧到她关心自己的神情,心中微微一动,此刻虽然四周喊杀不断,血腥搏斗,呼啸的箭羽时时从身边飞划过,他却依然站在原地,回头瞧着她,身姿挺立,衣衫随风摆动,丝毫不在意身边的刀光枪影,夺命飞箭,脸上一笑,说不出的轻松自在,嘿嘿笑道:“师妹,只要有你这一句话,什么事情都难不倒我你放心,我去去就回,死不了的,你瞧我给你在半柱香时间内全部搞定这些清兵鞑子,让他们乖乖在我面前投降!”
白胜男还未说话,就见他哈哈的一笑,脚步踩在船舷手持长剑运起轻功,纵身飞跃,青衫身影从所处的船头拔身而起好似一头飞翔的大鸟,丝毫无视面前空中的凌乱箭羽,就这么急窜而出,带着一股飘渺之势直向对面的清兵小船扑去,大有一人席卷整个清军的气势
白胜男奔上前一步,扶住船舷,吃惊地瞧着
那道青衫却早已远离角帆大船,他内功精湛,远胜他人,飞身纵越一步直接移动跨出二十余米,然后借着余势在半空一个翻腾再次凌空向前纵出十数米,身姿在半空,青衫飘荡好似一只青色鹞子,几个呼吸间,距离角帆船数十米的清兵小船立即便出现在他的脚下,来势好似轻易之极,吸引得四周所有人目光都视向他
他一人飞纵高空扑向下面的清兵小船,太过于显眼,对面的清军忽然瞧到有一人从半空飞越向这里,遮蔽阳光,来势甚快,全都吃了一惊
清兵武官立即下令手下的兵士阻挡,小船上的清兵纷纷抬起弓箭向他射去,又是一阵凌乱箭羽来到眼前
李观鱼身在半空,眼见一阵急速箭雨扑向自己面前,虽然在空中不好闪躲却并不惊慌,轻呼一口气,腹部丹田处的内力汹涌升起贯注到双臂,借着身子在半空前进之势,右手持剑横扫,左掌隐藏在衣袖中向外圈动一拍,剑锋闪动和掌风盘旋,牢牢护住身前,将击过来的大量箭羽纷纷折落扫飞,身形来势依旧不止,继续向前借劲进一步飞纵,就好似落空扑地捕食的鹞鹰,急速落向下面的小船,来势准确
小船的清兵见到一阵射击居然阻挡不住半空的这人,更是吃惊,站在船头的清兵武官眼见众多手下射箭没能阻止住他,对方冲着向自己扑击过来,当下更不敢怠慢,急忙又提起手中的强弓,弯弓搭箭,这次一张弓搭上两支雕花精钢箭,全力拉满弓弦,瞄准目标,蓬地一声射击过去,两支透着寒芒的箭簇闪闪发光,同时带着穿风凿铁的劲力要将对方一击毙命
白胜男眼睁睁看着李观鱼一人向清兵扑去,紧张盯视看着
清兵武官射出这两箭之后,觉得刚才射出的这两箭攻击力甚强,嘴角露出冷笑,自信对方定然躲避不过
可是,李观鱼反而长声一笑,他身在半空刚刚扫落清兵一轮弓箭疾攻,双脚凌空借力踏出,右手宝剑顺势向前化为一道精炼的白色剑光,不偏不斜将迎面而来的两支箭羽齐齐削断,不带一丝阻滞,然后双腿弯曲回收,施出轻功身法一个“鹞子盘旋”盘旋泄力,最后脚步拍的一声,身子已经稳稳当当地落在了清兵武官站立的小船上
他在半空一系列动作连贯始终,如同行云流水,春波荡漾,整个过程不过十多个呼吸的时间便来到了小船上,好似突然从天而降,令人不及防备
“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