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回来的时候戴在床上躺着听许美静的《都市夜归人》，他喜欢这个女人，能将一种生活于城市边缘的疲倦与寂寞淋漓尽致的表达出来，戴不是城市人，却了解这些整天关在水泥建筑里的人们，大抵有两种状态，要么烦躁，要么麻木。

所以能感到忧郁或者寂寞是件好事，尤其能享受寂寞，把寂寞当歌来唱，那么这个人不是圣人，也必定是智者。

吃饭的时候琳问戴昨晚去了哪里。

“找小姐了。”

“滚蛋，没一句正经的。”琳嗔怒道。

“真的。”大多数时候戴不用也不喜欢强调某件事情，只要他认真地说了，那么这个了解他的人就应该能从语调中感知出来这句话的真实。

琳就是一个，于是她惊愕的看着戴，尚未嚼碎的馒头含在嘴里，筷子也忘记从嘴里拿出，呆滞一样凝视着戴。

“怎么，吃醋啦？”戴一边无所顾忌的似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继续吃饭，一边跟琳开着玩笑。

“你说真的？”琳把筷子从嘴里拿出来，机械般的僵硬的拿着。

“真的，什么时候骗过你。”戴注视着琳，一脸严肃。

琳猛地将筷子拍在桌子上，脸­色­变得异常的恐怖，恼怒的红­色­透着青紫，她直盯着戴，突然指着门口说道。

“滚出去！滚！”

戴被吓了一跳，似乎这一切都完全是意料之外的，琳如此大动肝火，是他所没有预料到的。

“别，琳，你听我说，我什么也没做，真的！”

“滚，听到没有！”琳声嘶力竭的叫着“你别给我解释，滚！”

戴不知所措了，在如此突然的猛烈的刺激面前，戴连基本的理­性­都来不及寻求，只是诺诺的承受着暴风骤雨般的怒斥，然后连坐都坐不住了，在琳的指头下面站了起来。

“好好，我出去，我先出去好不好，等我慢慢给你解释。”

“滚，再也不要回来！”

戴一边往后退一边试图解释，可是琳显然已经丧失理智，手舞足蹈的将他逼到了门口，容不得他思索更没有时间解释。

或许冷静是最好的办法，时间会消磨一切的，而且自己本来就没有错。

戴走下楼梯的时候听到背后重重地关门声，然后是盘子杯子之类的玻璃碎在地板上的声音，于是突然迷惑了，这个平日里无话不谈的哥们，竟然会如此的感­性­，暴躁。

看着楼下车水马龙流光溢彩的街道，戴不知道是往左走还是往右走。戴摇摇头，想想女人引起的事情就让女人来解决吧，至少今晚的孤独寂寞，需要找个人来一起度过。

“喂，凝眉？哥们无家可归了，陪我到酒吧坐会，如何？哎呀，一会再给你解释，你说个地方吧…哪里？OK，快点啊，20分钟，迟到你请客。”

戴未能免俗，喜欢美女，也喜欢不太客观的以貌取人，美女有着无法抗拒的魅力，戴也一样。但是每一次的寂寞与孤独，戴往往都会找凝眉来来排解，这个不漂亮的，相貌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女孩。

可是她是秀外慧中的，在戴眼里美女有两种，一种是目光触及时候的惊艳，直接而不可抗拒；一种就是意念思维里的美女，虚拟的或者假想的，但是回味悠长。如果不相见，凝眉在戴的意识里绝对是一个美女，无可挑剔，可是现实中就是现实，两个人相遇了，就必定只能沦为后一种美女，但是没有遗憾。

“半生缘”酒吧要往左边走，十几分钟的路程，离戴以前的学校不远，在校的时候偶尔也会跟朋友一起去聚聚，跟那里的老板，甚至服务员都很熟了，戴不喜欢新的环境，不喜欢变迁，一直。

酒吧里人不是太多，三三两两的聚着说话，戴想塞住耳朵，即便这说话声不是很大，可是烦躁让一切都感觉比平时聒噪了至少两倍，要了一杯咖啡，然后等着凝眉过来。

其实如果是自己，从学校的宿舍楼上下来然后走到这里至多也就需要十分钟，可是戴了解女生，即便是午夜十二点在睡梦中被叫起来赴约，也会小心翼翼的打扮上半个小时。而这绝不仅仅是为了取悦某人，女人在美貌上的功夫大多是为了自己心里的满足，即便是沙场迎敌，大概这道工序也是必不可少的。

凝眉来了，再添一杯咖啡，在戴的对面坐下。

“怎么了诗人，什么天大的事情这么晚了还把我折腾下来，我都要睡了，真是的，这客你请定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