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顾明话落,瞧见自家主子没有吃惊,脸上也并没有过多的变化,胆子似乎又大了些许,“主子,当年娘娘临终前的遗愿……”
“住口!”青岚锐利的眸子一眯,厉声喝道,吓得顾明身子一颤,诚惶诚恐,自从主子隐匿在荣锦城,便没有这般愤怒过,饶是更早以前的主子,也不若此刻……小心翼翼的看了主子一眼,只见他阴沉的脸色,让人心生战栗
“你下去吧,以后母妃的事情,你休要多提,今天,我不出诊”青岚冰冷的声音从口中流泻而出,不再多言
顾明垂首退了下去,小心翼翼的从外面关上了房门,房间里,复又剩下青岚一人,那人来了荣锦城,从那天去了安府出诊,他就已然知道他来了
他了解了冯湘兰受伤的经过,特意去了大厅,在大厅里,他闻到了熟悉的气息,平常人感知不到,但他却……
以血养蛊,蛊虫也会染上主人的气息
如今这天下,怕也只有那人承袭了这等本事,更加让他不悦的是,在安谧的房门外,他也发现了那气息!那人和安谧接触过么?他来荣锦城到底又是什么目的?
大掌不自觉的紧握成拳,无论他怀着什么样的目的,也休想将安谧牵扯进来!
脑中浮现出那一抹身影……眼底多了一丝柔和,思及方才在安府无意间听到的余芳菲母女三人的算计,眉峰越蹙越紧,原来,安夫人母女三人,是如此容不下安谧啊
荣锦城,要说最近的大事,就要数首富公子和安家五小姐成亲的事情了,据说,成亲的日子就定在首富老爷大寿之日,取双喜临门之意,自从日子敲定的那天起,两个府中就分外的忙碌了起来
据说,柳老爷回了荣锦城,知道两家的婚事之后,满意不已,甚至放出了话,柳家要花大价钱,必定让这次的婚礼空前的盛大
坊间有传闻,有人要在柳记绣铺对门开一个绣坊,得知这消息的人,皆是面露不屑,在柳记绣铺对门开绣坊,这明显就是要和柳记绣铺争生意嘛,可柳记绣铺,又岂是谁都能争得赢的?这怕是自寻死路啊
日子便这样一日一日的过去,终于到了成亲这日一早,整个安府,上至安夫人,下至厨房的粗使丫头,三更时分便早早的就起来了
按照荣锦城的婚嫁风俗,新娘一早便要起来梳妆打扮,等着新郎的迎亲队伍上门
安心荷所住的院子中,灯火通明,热闹非凡,安谧昨晚便得了余芳菲的吩咐,要她一早到安心荷的身旁伺候着,安谧刚进了门,便听得屋子里丫鬟奉承讨好的声音……
“五小姐,你今日真漂亮,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天仙也不过如此呢!”
“什么五小姐?你糊涂了不成?从今天起,就该唤少夫人了,首富家的少夫人,坐拥金山银山,可不是谁都有那个命的,少夫人,您说是不是?”
丫鬟的奉承,让安心荷心里甚是开心,看着镜中穿着大红喜袍的女子,少夫人……柳湛的妻子……首富少夫人……说不定再过不久,等柳湛当了家,她不就是首富当家主母了吗?
一想到此,安心荷笑得更是得意,看了看身旁陪着她的安心莲,“姐,柳湛是柳家唯一的少爷,这少夫人也仅此一个,我确实是好命啊”
安心莲笑笑,“你是好命!”
心荷都这般好命,她也决计不会让她自己的命差了去,想着青岚,安心莲眼底的光芒更加的热切
安谧的心里,却是浮出一丝讽刺,柳家唯一的少爷么?有些事情,又岂是大家表面上看到的这样?想着前世柳夫人暗地里做的事情,安谧眸光敛了敛,柳夫人最不愿见到的,怕就是世人知晓柳家私生子的存在吧!偏偏那人不比柳湛差啊
这对柳夫人来说,确实是个威胁,所以,前世,她那般算计,让那对呣子死得不明不白,可这一世……
安谧若不利用这一点,就太浪费了不是?
若是在柳老爷的大寿之日,那人出现了……呵呵,那事情就更好玩了,想着前些时候,她接连几天晚上偷偷出府,不惜连夜赶路去拜访的人,安谧嘴角不着痕迹的扬了扬
身为儿子与弟弟,老子的大寿,大哥的婚礼,怎有缺席之礼?
想到此,安谧心中更是雀跃了起来,她几乎迫不及待的想看到那人出现在众人面前会造成的轰动,她想,柳夫人那般强势的人,那一刻的表情,定会十分的精彩!
而这……只是她为柳家今日的喜事,所奉上的开胃菜罢了
“安谧!”安心荷的声音重重的传来,安谧回神,抬眼看向对方,却是见她脸上似笑非笑之间隐约流露出的恶意,安谧微怔,却是不动声色,“五小姐有何吩咐?”
“今日,可是我们的大日子啊”安心荷勾起嘴角,意有所指的道
安心荷却是瞪了安心荷一眼,似给她使了个眼色,遂对安谧道,“安谧,今天你就不用跟着去柳家了,好好待在府中,听见了吗?”
安谧敛眉,“是”
安谧表面上如是答道,心里却是思索着方才她察觉到的异常,安心荷那眼神,分明就是恶毒至极,她们的大日子?安谧暗自咀嚼着这句话,总是觉得十分的怪异
直觉告诉她,怕是没有什么好事情的!
不过……不让她去柳家,倒是省去了她不少的麻烦,
安谧正想着,便听得外面传来喜婆一阵热闹的喧哗,随即一阵鞭炮唢呐的喜庆声传来
“呀,新郎来了,五小……不,不,少夫人,柳家少爷来迎亲了”丫鬟忙热络的道,整个房间内,气氛都高涨了起来
安心荷甚至激动的起身,似乎迫不及待的想要冲出去,第一时间看到柳湛新郎打扮的涅,可刚以有动作,安心莲便提醒道,“心荷,今日你可要好好注意你的仪态,无论是安家的小姐,还是柳家的少夫人,都得端庄优雅,今日,全城的人,可都看着呢!”
安心荷这才暂时压下心中的激动,嘴角微扬,端起大家闺秀的优雅涅,任安心莲替她将喜帕盖在头上,正要被丫鬟扶着出门,却听得喜帕底下的安心荷再次开口了,“安谧,你来扶着本夫人!”
她要让安谧扶着她上花轿,从今以后,她要独享她的幸福与威风,而安谧……今日,就是她的地狱!
安谧微怔,本夫人?这安心荷还正当自己是柳家的少夫人了么?
顺不顺利,还不一定呢!想着她今日的安排,安谧倒也没多说什么,扶她吗?送她一程也好!
安谧温顺的走到安心荷身旁,从另外一个丫鬟手上接过安心荷的手,等到安谧扶上了她,安心荷这才迈步,在安谧的搀扶下,朝着房间外走去……
安府的大厅里,宾客满堂,十分的热闹
安越锋和余芳菲高兴得合不蚂,看到新娘子被搀扶着到了大厅,余芳菲忙上前,拉着 ... [,]
(安心荷的手,“快,快,外面姑爷都等了好一会儿了,咱们快些出去,别误了吉时!”
说罢,便招呼着往外走,原本在大厅内的宾客,也都簇拥着,往安府大门外走去……
整个张灯结彩的安府大门,今日里,更是显得喜庆辉煌,高头大马上,一身喜袍的新郎官儿柳湛,英挺倜傥,饶是心中因为新娘是安心荷而依旧存有厌恶,但此时此刻的他,俊脸上也全然洋溢着意气风发的笑,今日,不仅仅是他大婚的日子,还是他柳湛走向辉煌的日子啊
安心荷这女人品行不得他喜爱,可是,拥有他们柳家寻找多年的绣技,想到父亲回来之后,得知这消息的高兴,柳湛嘴角更是向上扬了扬,父亲心情大悦,甚至暗示,要将柳家更多的产业交予他去打理
看来娘亲说的不错,他此次立了大功,父亲将当家大权交到他手上的日子,定也不远了
一想到此,看着那被簇拥着走出安府大门的新娘子,心中便也没有那么多的排斥了
“吉时已到,新郎官迎新娘子上花轿”喜婆的声音在热闹的喧哗中,也是异常的高亢
所有人都看着新郎和新娘的身影,不过,有几道视线,却是准确无误的落在新娘身旁的女子身上
柏弈笑看着安谧,对今日柳家和安家的大婚充满了兴趣,看安谧这涅,似乎胸有成竹艾今天,怕有他意想不到的精彩
青岚亦是在人群中,思及那日他所听到的,紧皱着的眉心,久久无法舒展
远处的阁楼上,东临王负手而立,是她,那日在城门口的那个女子,叫什么来着?安谧?对,是安谧,记起这个名字,就连他自己心里也觉得诧异,他何时去留意过一个女子的名字?而那女子,也不过是一面之缘,便让他记住了,不知不觉,看安谧的神色,越发的幽深
安谧搀扶着安心荷,缓缓走向花轿,周围传来宾客们的声音,恭贺的,夸赞的,奉承的,讨好的,遥想前世,她处在安心荷的此刻的位置,心情激动,紧张,含羞,亦是对这个男人和未来的婚姻满心向往,可是,等待她的又是什么?
前世的一幕幕在脑海中快速的闪过,此刻,安谧心中更多的,除了讽刺,便是冷漠
终于,到了柳湛的面前,安谧抬眼,看着他得意的朝着新娘伸出手,那笑容,让人炫目
得意么?前世,她身处安心荷的位置,盖着喜帕的她,看不到他的任何表情,不过此刻看到,她心想,应该是一样的吧,无论是这一世的安心荷,还是前世的她,都不过是柳家的一颗棋子罢了,唯一的不同……想到什么,安谧眼底的诡谲渐渐的弥散开来,扶着安心荷的手,交到柳湛伸出的大掌之上,清朗的声音,一字一句,“茁郎新娘,白头到老,早生……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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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想必也看出来了,这次安心荷的大婚,肯定是不会太平的(咱们安谧怎么会让她得意太久了,该是个头了,嘿嘿),具体的精彩,会一步步的呈现~想知道女主如何一步步的复仇么?想知道女主怎样一步步创造自己的美好未来吗?想知道女主和文中的男人们会有怎样的纠葛,最后花落谁家吗?嘿嘿~凉凉现在就码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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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五章 正式宣战示主权不相让!
( 最后四个字,似更加点燃了在场的气氛,周围的人竞相附和
“白头到老,早生贵子,要多生几个才好啊……”
“柳少爷年轻身浆少夫人又是多福多贵之人,定不久就会替柳家添得一个大胖小子”
“新郎新娘郎才女貌,生的儿子,定也是人中之龙”
众人都知道,柳家素来一脉单传,男丁并不旺盛,这番讨好,定能迎合这首富公子的心,果然,柳湛一听,心情大悦,他怎么忘了,安心荷还有替他生孩子的作用,若是能快些生个儿子,父亲一高兴,说不定就会更快将柳家的当家大权交到他的手上了
如是想着,柳湛看了一眼搀扶着新娘的安谧,这一眼看去,竟是觉着这女子的眼,分外清澈,清澈得那般迷人,竟让他在这样的场合,微微闪了一下神
“姑爷,吉时已到”余芳菲那双眼是何等的老练,察觉到柳湛的一眼,心底浮出一丝不悦,朗声提醒道,不着痕迹的瞪了安谧一眼,心中暗想,这安谧,是有几分姿色,竟让柳湛在这种场合闪神,让她的面子往哪里放?哼,好在不用的安谧太久,想着今日对安谧的安排,余芳菲扬起的嘴角多了几分冷意,看来,这个决定,是没有做错,得早日让安谧这祸害消失,她才能彻底的安心
柳湛心里怔了怔,猛地收回神思,笑了笑道,“借二小姐吉言”顿了顿,目光扫视了当场一周,用所有人都听得到的声音,朗声继续开口,“等心荷为柳家添了长孙,我柳湛定会摆一百桌流水席,持续一月,感谢各位对柳湛以及对柳家的关心”
柳湛此话一出,在场的人又沸腾了起来,皆是沉浸在喜悦欢庆的气氛当中,赞叹着柳家果真不愧是首富,一百桌流水席,又是一个月,那吃的,可就是银子啊
果然是大手笔
安谧听着柳湛信誓旦旦的承诺,眼底的讽刺,更是弥漫开来,一个月的流水席吗?呵!那也得要他柳湛有这个机会才行啊
早生贵子!
听起来就好笑,想着前世柳夫人和柳湛心心念念的盼着长孙儿子,可终归是没有那个命,而这一世……她安谧倒是要亲眼看看,柳夫人和柳湛,到底能不能得偿所愿!
而今日……安谧不着痕迹的看了柳湛一眼,不知道,他在得知某些真相之后,又会是怎样精彩的表情?
想到此,安谧的心中,越发的期待了起来,正是在这期待之中,同时也在所有宾客的目光之中,荣锦城的首富少爷握住了新娘子的手,牢牢的抓在大掌之中,猛地,竟是一把将新娘打横抱起,顿时,引得周围的宾客一阵抽气声,随即而来的是更加热烈的欢呼
“新郎新娘,天作之合……新郎新娘,佳偶天成……”
一声声的吹捧,甚至高过了鞭炮和唢呐的声音,柳湛满意的看着制造出来的效果,嘴角上扬,那时不可一世的自傲,在荣锦城,他柳湛可也是一方人物,而他所要的远不止这些,他要得到更多的人的仰视与迎合!
而娶了安心荷,便是他辉煌开始的第一步,此时的他,对未来充满了极大的野心,可他又怎知道,未来等待他的,是无尽的深渊,而此刻抱着安心荷一步一步走向花轿,正是他走向深渊的开始……
安心荷心里狂跳不止,她没有想到,柳湛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不过,心里更多的,却是得意,瞧,所有人都看着柳湛抱着她上花轿,荣锦城的嫁娶风俗,可没有抱上花轿这一说艾相信,不出一个时辰,整个荣锦城的女子,都会羡慕她安心荷,看看,柳湛,是多么的珍视她!
柳湛将安心荷安稳的放在花轿上,这才回到安府门口的安越锋和余芳菲面前,恭敬的拱了拱手,“岳父,岳母,小婿带心荷先回府了”
这可是柳湛第一次唤安越锋和余芳菲岳父岳母,原本就因为柳湛抱安心荷上花轿而欢喜得合不蚂的两人,更是满意这个女婿,安越锋忙道,“去吧,别误了吉时,以后,心荷就是你的人了,你可要好好照顾她”
柳湛但笑不语,没有多说什么,转身上了马,朝着迎亲的队伍一挥手,鞭炮唢呐再次响起,整个迎亲的队伍也开始朝着原先设定好的线路,朝着柳府的方向而去……
安谧看着渐行渐远的背影,便是从背影看,也看得出他的意气风发,得意吗?可又能得意得了多久呢?
“呵呵,便也只有我的女儿有那般的好命,首富家的少夫人,呵呵,那是何等的尊贵艾可有些人一比……哼,当真是各有各的命,老天安排好的,便是想反抗也不成,瞧,那副涅,怕是连个乞丐都不会要她吧,哈哈……”余芳菲意有所指的道,斜睨了一眼站在偏僻处的金巧玉,她就说过,这金巧玉想跟她斗,不自量力!
“你……”金巧玉哪气得过余芳菲这等的得意,可刚要开口,安越锋却是冷冷的吼道,“也不看看今天是什么日子,都给我消停点儿,夫人,今日是心荷大婚的日子,同时也是亲家的大寿,按照风俗,我们是不宜去柳府的,但作为姻亲,亲家的大寿,我们可缺席不得,等会儿你和心莲便陪我一起,去给亲家老爷贺寿”
余芳菲嘴角一扬,又是得意的看了金巧玉一眼,“是,老爷”
安谧将余芳菲的得意看在眼里,眼底划过一抹不着痕迹的光芒,今日,柳家的那出好戏,自然要有他们这几个观众,才显得更加有意义不是?
而她……想着她还要做的事情,安谧眸光微闪,一转眼,却是对上一双深邃的眸子,柏弈,他正在不远处看着她,俊美无俦的脸上,依旧是那一贯的似笑非笑,而此时,他看着她的眼神,就好像是在说:丫头,好好干!
安谧嘴角抽了抽,再看柏弈,却已不见了柏弈的身影,敛了敛眉,安谧这才低调的避开众人的视线,走进了安府的大门……
阁楼上,东临王站在窗户,依旧望着先前的那个方向,不过,视线汪之处,却是换了地方
“姐夫,这荣锦城的首富少爷成亲,排场倒是不小”玉玲儿看着迎亲的队伍从楼下的街道经过,话虽如此,可眼底却没有半点儿赞叹的意思,她见过的盛世婚礼……想到几年前轰动京城的大婚典礼,玉玲儿的眸光沉了沉,转眼看向身旁的男人,“若是姐姐还在……”
东临王眉峰一皱,玉玲儿忙道,“对不起,姐夫,我不该提起姐姐让你伤心的,对了,那首富少爷成亲,也是给姐夫你送了请帖,姐夫是不是要去凑凑热闹?毕竟,荣锦城是姐夫的属地,这柳家是荣锦城的首富,姐夫看在这点儿上,给他们个面子,出席首富少爷的大婚典礼,定能让那首富柳家对姐夫感恩戴德”
首富家少爷的大婚,看方才那阵仗,想来去道贺的宾客不会少吧,来了荣锦城这么久,姐夫却一直闭门不出,甚至很少人知道,他们荣锦城的王已经来了,今天现身,应该是个不错的时机
而她……而她所消的,就是在更多的人面前,站在姐夫的身 ... [,]
(旁啊
东临王似没有听见玉玲儿的话,目光所及之处,虽然有些距离,但他依旧清楚的看见了柏弈和安谧对视的那一眼,柏弈的眼神……东临王眉心皱得更紧
玉玲儿小心翼翼的留意着东临王的反应,见他皱眉,忙到,“姐夫,你若不愿意去,咱们就不去,玲儿今日陪你下棋可好?”
高大的男子依旧没有回应,而此时的楼下,安谧正背过身去,走进安府,一双眸子紧锁着她的背影,浓眉紧拧……那青衫男子……
东临王看着那人,眼底明显闪过一抹诧异,大皇兄,呵!没想到,失踪了这么久的大皇兄,竟然在他的荣锦城!而他方才看安谧的眼神,分明就盛满了担忧与关切
安谧……安谧……他以为,她不过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女子,却没有想到……普通吗?和老大,老三都有牵扯,怎么能普通啊
好看的嘴角向上扬了扬,眉心也渐渐的舒展了开来
玉玲儿终于见到他的笑容,以为他是中意她下棋的提议,心中一喜,“姐夫……”
可刚叫出这两个字,男人赫然转身,朝着门口走去,一边走一边吩咐站在房间角落处的贴身侍卫,“替本王查一个人,她叫安谧,本王要知道她的一切,以最快的速度,将查到的结果交到本王的手上”
“是”贴身侍卫楚扬坚定的领命,随即出了跟着东临王出了房间
房间里,独留下玉玲儿一人,愣了片刻的她才回过神来
安谧?玉玲儿口中咀嚼着这个名字,猛然,她好似想到了什么,对了,是她!那日他们刚到荣锦城时,姐夫问了她名字的那个女人!
这些时日,她以为姐夫将那个什么安谧,早就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可没有料到……姐夫要查安谧?为什么要查安谧?
直觉让她的心里生出浓烈的不安,那张美丽的脸蛋,因为扭曲而变得有些狰狞,这个安谧,她不得不防啊
安府
众人都在前院热闹,平日里在后院的一些丫鬟,此刻也在前院伺候着,花园一僻静处,正是前院回后院的必经之地,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子刻意压低了声音,“今日迎亲的阵仗,可真是盛大,都快从咱们安府门口排到街尾了呢,五小姐嫁得好风光啊”
安谧敛了敛眉,“确实是风光,我听闻柳家少爷娶五小姐,是因为品绣会那日她的绣品呢,你说,要是当日柳夫人和柳少爷看中的是别的绣品,那今日的新娘子……”
“那今日的新娘子,不就不是五小姐了吗?对了,五小姐平日里的绣品也不见得有多出色,怎的就被选中了呢?实在是想不明白”霜月皱着眉,不解的摇了摇头
“呵呵,这就是命了,不过,我倒是听说一个传闻……”安谧似不经意的开口
霜月来了兴致,“什么传闻?”
安谧犹豫着,瞥了一眼四周,似确定周围没人了才分外谨慎的开口,“我说了,你可别传出去,如今五小姐成了首富家的少夫人,夫人的地位在安府更是不可动摇了,万一她听见这些闲言碎语,追究下来,你我都怕要吃不了兜着走”
霜月忙不迭的点头,满眼好奇与期待
安谧敛了敛眉,更是压低了声音,“我听闻,那日五小姐的绣品有猫腻”
“翱是什么猫腻?”霜月追问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你倒是想想,那绣品自始至终都没有被大家所见,本来柳家提亲那日,倒是可以有机会看看五小姐的当众刺绣的,可后来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安谧说到此,眉心皱了皱,声音之中多了些微的惋惜,“可惜了湘兰小姐,那么如花似玉的女子,又是如花般灿烂的年纪,手毁了,无法刺绣,脸毁了,以后可怎么嫁人?哎,不说了,不说了,咱们快些走吧”
说罢,安谧和霜月便朝着前院的方向而去,转身之际,安谧不着痕迹的瞥了某个方向,嘴角扬起一抹诡谲的笑意
等到两人走后,假山之后才走出一个身影,正是要回她自己的院子的金巧玉,脑中不断的回想着方才她偷偷听到的话,是真的吗?那安谧所说的传闻!
猫腻?到底是什么猫腻?
一双阴沉的眸子紧了紧,脑中浮现出冯湘兰那受了伤的手与脸,以及湘兰可想而知的命运,最后跳出的,是余芳菲那得意的笑以及冰冷的讽刺
方才她所听到的无论是真是假,有一点她不得不承认,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安心荷成了柳家的少夫人,那么她金巧玉在这安府,哪怕是凭着和锋哥的那么一点儿“旧情”,她也没有翻身之日了,甚至还会被那余芳菲肆意羞辱,狠狠的踩在脚下
不,不行,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余芳菲那贱女人那般得意,一抹厉光从眼底一闪而过,金巧玉脑中快速的盘算着,她该做些什么?渐渐的,一个计划在脑中成型,她要赌上一赌,若是输了,也不过是被余芳菲踩得更狠,但若是赢了……也许,她就有翻盘的机会了
对,就这样!金巧玉咬了咬牙,眼底的神色多了一丝冷意,随即转身朝着朝着后院儿走去……
而已经走远的安谧和霜月,却是突然汀了脚步
“小姐,你让霜月和小姐方才演那么一出戏,那个偷听的人会相信吗?”霜月眨巴着那双纯净的眼眸,就连她也弄不懂小姐的用意
安谧高深的一笑,“不管她信不信,但心会蠢蠢欲动,她不会坐以待毙”
“那她会做什么?”霜月越发觉得,自己跟不上小姐的节奏
“做什么?”安谧眸光闪了闪,金巧玉会做什么吗?以她的性子,决计会赌一把吧!金巧玉不甘屈于人下,也明白在安府她的未来是什么样子的,有这一次机会,她怎会不赌一赌,闹一闹?
闹么?呵!她怕是不知道,在她动了这个心思之时,就已然不知不觉沦为了她安谧的棋子,一颗用起来不会磕着手的棋子
霜月等不到安谧的回答,便也不多问,过了片刻,安谧才开口,“霜月,今日,要交给你一个任务”
“什么任务?”霜月眼睛一亮,跃跃欲试
安谧瞧见她的涅,不由笑了笑,“扮成你那日去柳记绣铺寄卖绣品时的涅,是时候将咱们寄卖的银子拿回来了”
“呀!”霜月惊呼一声,笑意满满,忙不迭的点头,“好,好,好多银子呢!”
小姐这么久没提起那银子,她还以为小姐忘记了呢!
安谧给了霜月一个去领银子的时间,这才往下人房的方向走去,一路走,一路盘算着她今日要做的事情,想想,今天还真是忙碌的一天,不过,值得不是吗?
不知不觉到了房门外,安谧推开房门,突然,身后一个巨大的力道,紧接着,后背紧贴着一堵软软的胸膛,安谧心里一惊,那是一个人,一个身形高过她许多的男人!
那男人一手快速的关上门,唇便落 ... [,]
(向安谧的脖子,安谧心中一阵嫌恶,“等等!”
“等什么等?女人在怀,老子可没有等这一说”男人粗犷的声音,透着心急
安谧警铃大作,感觉到身后那唇又压了下来,手也在她的身上摸了一把,安谧咬了咬牙,几乎是使出全身的力气,狠狠的一脚踩在下去,重重的踩在了那男人的脚上
男人猝不及防,脚上吃痛,大叫了声,安谧心神一转,弯曲的胳膊肘,顺势往后顶去,男人呻吟一声,察觉到怀中的女子要挣脱,立即抓住她的手腕儿,力大无穷
安谧挣脱不得,但已经转过身来,看到了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你……”
“你这臭娘们儿,还挺狡猾,老子今日不让你看看老子的能耐,还怕降服不了你了,不过,老子就喜欢这样的火辣有野性的女人,够味儿!”男人吐了口唾沫,眼里的光更是下流,打量了安谧一番,轻佻的道,“呵呵,生得真不错,老子这辈子是有杆,捡到这么一个漂亮的媳妇儿”
“安心莲让你来了!”安谧已然确定了这个男人的身份,联系起那日在花园中,余芳菲母女三人的盘算,不难想出这点,虽是问句,但语气却是分外的肯定
好啊她没有想到余芳菲母女竟这般狠!
她们要干什么?想到安心荷今早说的那意味不明的话,她此刻也是明白过来,今天,是我们的大日子?大日子,好一个大日子啊
心里的怒气,如野草一般迅速的疯长着,一发而不可收拾
而那厢付老六涎着一脸下流的笑,“呵呵,她说了,你是要嫁给老子的,今天日子好,让我们提前洞房,哈哈……快让老子也来尝尝千金小姐的滋味儿,看看是不是老子想象的那般销魂”
说罢,手上一用力,想将安谧重新拉回到他的怀中,正此时,砰地一声,方才关上的门轰然打开,安谧和付老六同时看向门口,看到来人,安谧心里一喜……
“老子……”付老六刚来得及说出两个字,门口两个男人中的一个就快速的冲上来,一抬腿,便踢掉了他抓着安谧的手,巨大的力道,甚至让他重重的撞到了墙壁上
而另一人,一把将安谧护在怀中,轻抚着她的背脊,似在安抚她受惊的心
“啊……啊……”
房间里,气氛十分的怪异,除却拳头声和那付老六被打得嗷嗷直叫,如杀猪般的声音,一点儿其他的声音也没有
安谧被柏弈的一只长臂圈赚微微从他的怀中抬头,却是看见他紧绷着的下巴,从这个角度望去,异常的刚毅,此刻的柏弈,和之前每一次在她面前的柏弈都不一样,他是一只狡猾的狐狸,可此刻,她看到的却是一只凶猛的雄狮,眼中所迸发的盛怒与杀意,让人看了,禁不住心生颤栗
传闻,渤乎性格多变,行为乖张,甚至是暴戾!
是因为她差点儿遭遇那付老六的恶手,才让他这般愤怒吗?
安谧没来由的皱了皱眉,一转眼,视线落在和柏弈一同进来的令一个男子身上,一袭青衫,平日里的儒雅大夫,此刻,却用那双替人看病的手,给着付老六惨烈的教训
她一直知道,在荣锦城,身为大夫的青岚,并不是真的青岚,他是大金朝的大皇子,前世,她曾远远望见过他冷漠如霜的脸,此刻见到往日温文儒雅的公子,这般暴打一个男人,那视觉的冲击力,着实是让安谧惊了一惊
“杀了他!”冰冷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如刀锋让人心中生寒
青岚的身体怔了怔,下一瞬便从长袍下的靴筒中抽出一把匕首,刀锋凌厉,散发着森森冷意
付老六被打得找不到北,平日里有些力道的他,在青岚的拳头之下,竟毫无招架之力,看到青岚手中锋利的匕首,付老六意识到什么,眼里的恐惧更浓,“别杀我……饶命,别杀我……”
青岚眼中已经烧红了愤怒的火焰,若是方才来晚了一点儿……眸子一凛,握着匕首的手一紧,猛地朝着付老六落下去……这条贱命,他不会放过!
“慢着!”
就在匕首快要落在付老六身上的前一秒,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
匕首没有落下,付老六心里一喜,看向安谧,似寻到了救命稻草,“小姐饶命,饶了我这条狗命”
握着匕首的青岚眉心皱了皱,看向安谧,柏弈深沉的眸子也是紧了紧,视线落在安谧的身上,“你休要妇人之仁,此人必死,没得商量!”
说罢,柏弈松开怀中的安谧,步伐凌厉的上前,夺过青岚手中的匕首,眼中的杀意迸发得更加炽烈
那付老六好似看到了阎王降临,就连求饶也忘记了,安谧见此情况,眉心皱了皱,眼看着柏弈手中的匕首,就要直Сhā付老六的心脏,立即眼疾手快的上前,抓住柏弈的手腕儿
柏弈冷冷的看向安谧,这女人,同情想伤她的人?还想以德报怨吗?
安谧似看清了他眼底的指控与不屑,对上他的目光,扯了扯嘴角,“我安谧,从来不是自诩心善的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哼,便是十倍百倍乃至是千倍,我都要让他一毫不差的偿还”
柏弈看安谧的眼色变了变,握着匕首的手渐渐的松了些微的力道
一旁青岚的目光,也是紧锁着安谧,没有了方才殴打付老六的凶狠暴戾,但也不若往日的儒雅,浑身散发的气息,似从冰窖中淬炼过一般,眸光之中的阴沉,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过了片刻,他才开口道,“此人是安夫人母女三人安排的”
安谧一听,诧异的看着青岚,眼底的疑惑丝毫没有掩饰,他是怎么知道的?语气这般笃定!
柏弈听了青岚的话,瞬间明白了过来,眸中愤怒更甚,不过,看安谧的眼神,却是舒缓了许多,似乎已经猜测到安谧的心思
青岚看出安谧的询问,沉声道,“我无意间听到了她们的谈话,她们要将安谧嫁给这个畜生,还想在之前……”
说到此,青岚倏然顿赚眼底的愤怒异常的灼烈
柏弈和安谧是何等聪明的人,青岚说了这些,他们已然明白他未说完的话会是什么,余芳菲母女要将安谧嫁给这个付老六,还想在之前设计安谧失身于他
“该死的,这母女三人,还真是恶毒”柏弈轻啐一声,想到安谧失身于人,心里没来由的冒出一股更浓的火,恨不得将那母女三人给碎尸万段
难怪青岚方才匆匆的寻安谧,他是料到安谧处境不安全吗?
幸亏艾幸亏方才他们及时赶过来了
“安谧感谢二位相救”安谧杆疙,此时的她,早已经恢复了平静
青岚和柏弈眸光微敛,似乎有些不喜安谧道谢,这个“谢”字,让他们感觉到距离,而这个距离,他们都不喜欢
“你不会就此算了吧?”柏弈看了安谧一眼,他所认识的安谧,该是有仇必报的,他本不喜深谙算计的女 ... [,]
(子,可是,安谧却让他觉得,女子多点儿算计的心思,至少能保护自己,这样……很好!
安谧嘴角一扬,那笑容之中,泛着冷意,“算了?安谧若是就此算了,就太对不起自己,也对不起二位的相救了,所以,安谧才要阻止二位杀了此人”
柏弈和青岚眼底看着安谧,眼底皆是充满了兴趣
“你要怎么做?”青岚的声音恢复了些微的温度
安谧斜睨了地上的付老六一眼,付老六立即战战兢兢的,满脸诚惶诚恐,哪里还有半点儿方才欺辱安谧时的涅?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命运掌握在这个女子的手上
他后悔了!他后悔起了色心,后悔受了诱惑,如今,却是将自己推到了这样的境况,等待他的又会是什么?
被这三人看着,他甚至觉得,自己好似在受着凌迟一般
“这付老六,倒也是一个不错的归宿,为人老实,又有男子气概,关键还有一个好营生……”安谧缓缓开口,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浓郁,顿了顿,安谧看向柏弈,“渤乎,此人暂时交到你的手上,可好?”
“这有什么问题?”柏弈爽快的答应,俊美的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如罂粟一般绝美,目光落在付老六上,那高大的身躯缓缓蹲了下来
付老六浑身冒着冷汗,眼前男人虽然笑着,可那笑容却比凌厉的刀子让她惧怕
“告诉本王,方才你是那一只手碰了她?”柏弈的声音缓缓响起
付老六怔了怔,他还没有来得及下手,只是隔着衣服……可在这个男人面前,付老六哪敢不答,抬了抬右手,又抬了抬左手,下一瞬,便看到眼前这男子脸上的笑容变得阴鸷
柏弈眸中一道厉光一闪而过,手起刀落,几乎是同时,在场的其他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付老六猛地捂住痛处,而他的左手连带着大掌,生生的落在地上
那一刀,利落的从他的手腕儿处,斩断了他的左手!
“啊……”疼痛让付老六痛不欲生,刚叫出一声,那厢柏弈又开口了
“先斩你一只手,当是暂时的教训,你若再喊,引来了旁人,本王的手段还多得是,保证让你生不如死”柏弈冷冷的看着手中染了血的匕首,重新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付老六惨痛的涅
话落,付老六饶是再痛,也不敢叫了
似是满意付老六的听话,柏弈扯了扯嘴角,丢开手中的匕首,“自己想法止血,若是不小心死了……呵!”
柏弈冷笑一声,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这更是让人惧怕
柏弈没有看任何人一眼,手背在背上,便往门外走去,走到门口,却是退下来,回头看了看站在原地的安谧,好看的眉峰微皱,“还不出去?这肮脏的血很好闻吗?”
安谧微怔,从方才柏弈一系列的举动所带给她的震惊中回过神来,看着那已经走出门外的背影,嘴角抽了抽,但却没有说什么,跟着柏弈出了门
青岚在原地站了会儿,瞥了一眼隐忍着痛苦的付老六,眸光微沉,柏弈的怒气,他多久没看到过了?
安谧……为何你竟让柏弈也这般……
也?青岚嘴角勾起一抹自嘲,摇了摇头,安谧啊安谧,他该拿她怎么才好!
安谧跟着柏弈出了房间,一路想着,经过刚才这么一出,她是时间离开府郜去做她要做的事情了,正想着,却听得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知道该是青岚无疑,却没有想到,青岚快速大步绕过她,和柏弈并肩而立
柏弈顿了顿,若有所思的看了青岚一眼,却没有继续往前走的意思
安谧怔了怔,也汀了脚步
青岚面容阴沉,似沉思了片刻,又深深的看了安谧一眼,在那目光之下,安谧竟是觉得头皮一麻,随即便听得青岚的浑厚的声音分外坚定的响起,“屋里那人,是我的!”
这句话是对柏弈说的,安谧却是蹙眉,怎么突然提起屋子里那人?青岚……这个大金朝的大皇子,是在宣誓对屋子里那男人的所有权?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诡异至极
安谧觉得诡异,柏弈却是在片刻诧异之后,明了青岚的心思,这哪是在宣誓对屋子里那臭男人的所有权?青岚分明就是在告诉自己,对于安谧,他势在必得!
呵!从小到大,这个大皇兄深谙隐忍之道,都说大皇子懂得谦让,不喜欢争,但他却知道,他的大皇兄,从来都不像表面上所看到的那样
为了一个安谧,他要打破他一贯的伪装了吗?
柏弈眸光微敛,眼神缓缓转移到安谧的身上,若有所思的审视着,两个男人先后看过来的视线,皆是让安谧如坐针毡,这两个男人的身份,都是安谧惹不得的,惹不得,还躲不得么?
索性,安谧杆疙,“青岚公子……渤乎,安谧先下去了”
说罢,不待两人作出反应,便转身,昂首挺胸,步履却是快得出奇
这举动,让两个男人都是怔了怔,方才青岚对安谧宣誓所有权,虽说得隐晦,但安谧人在这里,更能激起他心底的狂意,可没料到,她突然这么一走,心里倒是有些空落落的,那滋味儿,他一点儿都不喜欢
“哈哈……”柏弈倏地大笑了起来,这女人,真是聪明!她便是不知道青岚的真实意图,也知道,方才的气氛不简单,索性就逃了,留下他们二人……呵呵……柏弈的笑容渐渐的敛去,眸中的深沉快速的积聚了起来,沉吟片刻,锐利的视线看向青岚,不紧不慢的开口,“抱歉,大皇兄,不该是你的,就永远都不会是你的,那人,我柏弈要了!”
那人,指的是安谧!二人心照不宣
柏弈笑了,笑得自信满满,笑得势在必得,青岚蹙眉,渐渐的,眉心舒展了开来,嘴角也是一扬,“各凭本事!”
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各凭本事,看谁能抱得美人归!对于安谧,他不会相让
柏弈好看的眉峰微挑,“来日方长!”
来日方长,他喜欢竞争!
不过……柏弈想到什么,眼底的邪恶渐渐的弥散开来,眉心微微皱了皱,“不过,有些事情有些可惜艾大皇兄,本王没有将你在荣锦城的事情透露出去,不过,老四也来了荣锦城,你说,他若知道你在他的属地,他会替你隐瞒吗?藏着皇后娘娘暗中寻找的大皇子,这罪名,老四怕担待不起啊”
青岚脸色明显一僵,柏弈呵呵的大笑一声,满意的看了青岚一眼,随即迈开步子,转身离去……
留下的青岚却是扯了扯嘴角,柏弈是在告诉他,他若逼不得已离开荣锦城,对于安谧,自己也鞭长莫及吗?不,他决计不会让距离成为他的阻碍!
安谧自是不知道两个男人为她争锋相对,此时的安谧,已然从后门儿偷偷的出了安府,直接朝着某个方向而去
荣锦城的街道上,柳湛的迎亲队伍正浩浩荡荡的朝着柳府的方向前行,这婚典, ... [,]
(一如事先柳家说的那般声势浩大,按照柳家原先的安排,这次迎亲队伍,会绕着荣锦城一圈,早在好些天前,就已然设计好了路线,这个路线中,将所有柳府在荣锦城的产业都串在了一起,意在彰显他柳家的家大业大
当然,柳记绣铺作为柳家大力发展的事业,又加上娶安心荷之后,会给柳记绣铺带来的辉煌,柳记绣铺在这条路线上,更是重点之中的重点
距离柳记绣铺不远处的一个巷子里,两个女子各自坐在骏马之上,闲然的勒着缰绳,并排而行
“哼,真不知道你脑子是不是烧坏了,不过是荣锦城的一个男人罢了,能有多大的能耐?咱们梅家好歹也是暨城的大户人家,别说他身份配不上咱们梅家,就算他是这荣锦城的大户,单单是凭着他已经娶妻娶妾这一点儿,你就不该一门心思的想着嫁给他,难道你还想给他当妾不成?”左边的女子,一袭白衫,白衫上错落点缀着鲜艳的玫红,倒是像极了她的名字——梅映雪
“姐姐,我怎么会做妾?李郎给我的信上已经说了,他已经休了他的那个妻子,连带着那个女人生的女儿都一并赶走了,可见,他对那女人是没有什么感情的,李郎的妻子以后就是你的妹妹我,梅凝香,至于其他的妾室嘛,我并不放在眼里,只要我嫁到了李家,即便是李郎不将那些妾室给送走,我自己都有办法将那些女人给处理了”梅凝香冷哼了一声
梅映雪看了一眼自己的妹妹,皱了皱眉,“你那李郎到底给你下了什么迷药,让你这般神魂颠倒?”
想到什么,梅凝香的俏脸红了红,语气暧昧的道,“姐,男女之间的情事,等你遇到未来的姐夫了,你就懂了”
梅映雪又怎会不明白自己妹妹的意思,这妹妹,怕早就被那李郎给吃干抹净了,想必是床上极尽讨好,才迷了凝香的心,不过,梅映雪却没有多说什么,已然生米煮成熟饭,她也只能嫁那李郎了
她的这个妹妹,平日里的心思就不少,加上有梅家做后盾,嫁到李家之后,断然也不会受欺负,不过……想着方才妹妹的话,梅映雪眸光闪了闪,未来的姐夫?她看上的男人……
梅映雪正想着,却没注意到二人的马刚到了街道的转角,突然,剧烈的鞭炮声大作,身下的马儿一惊,似疯了一般,狂乱的嘶鸣乱窜,梅映雪心中大叫不好,牢牢的抓住缰绳,可是,毕竟是女子,哪敌得过烈马受惊后的疯狂?
而这厢,以柳湛为首的迎亲队伍迎了上来,察觉前方的混乱,皆是一惊
“外面发生了什么?”花轿内的安心荷的声音传出来,略显不悦
“少夫人,前方的马惊了,少夫人不用的,这些事情,有人会处理”跟着花轿的喜婆回答道
安心荷喜帕下的眉峰皱了皱,眼底一抹不悦凝聚,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竟在这个时候,她嫁人的路上惊了马?耽搁了她拜堂的吉时怎么办?若是放在平时,她定不会放过那人,可是……想着此刻她不能下轿,便也只能忍了下来……
花轿外的队伍虽然退下来,但却没有人去帮前面马上的人制服烈马,就连柳湛,也脸色阴沉中夹杂着冷漠看着前面的一切,听着马上的女子轻喊着救命,无动于衷
终于,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中,马上的女子,终究是被甩了下来,重重的一声,甚至听得见骨头折断的声音……
而那匹马也在甩落了主人之后,朝着这边飞奔而来,柳湛眉心一皱,这才开口道,“快,制服住那匹马”
身后迎亲队伍中的下人,立即朝着那马迎了上去,费了些劲儿,才将那受了惊的马制赚前方没了障碍,柳湛这才重新吩咐队伍前行……
另一边,察觉到梅映雪的马发狂的梅凝香第一时间下了马,却也在亲眼看到梅映雪被马摔下来之后,吓得呆了,站在那里,许久都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听见梅映雪那痛苦的呻吟声,这才回神,忙冲到梅映雪的身边,手足无措,“姐姐,你怎么样了?你别吓我……”
梅映雪只觉得浑身都痛,正要开口,那便的唢呐声重新响起,甚至将她的呻吟声都淹没了过去
柳湛骑在马上,朝着这边越来越近,不过是一个摔了的女人罢了,若是方才耽搁了他的吉时……正如是想着,却不料目光一瞥,看到地上的女子,柳湛却是瞬间怔住
梅家大小姐?她没有好好待在暨城,到荣锦城来作什么?
柳湛来不及多想,忙翻身下马,梅家在暨城是难得的大户人家,尤其又和柳家有些生意来往,他也是在一次跟随父亲拜访梅家老爷之时,偷偷瞥见过一次梅家大小姐的身影,在他看来,若不是因为安心荷手上有他们柳家寻了多年的绣技,他倒是觉得,暨城的梅家和他柳家才算得上是门当户对
方才从马上摔下来的人是梅家大小姐?
“梅小姐……”柳湛焦急的轻唤道,快速的审视了一遍梅映雪的状况,想也没想的将梅映雪抱起来,梅映雪在荣锦城伤成这个样子,若是他柳湛没有看到便罢了,如今梅映雪在他的迎亲队伍前受伤,若他见着不帮忙,这事儿又让暨城梅家知道了,那势必会影响两家的关系,要知道,梅家老爷对这个大小姐可是十分的疼爱
众人看到新郎官儿将那女子抱起,神色皆是变了变,有下人立即上前轻声提醒道,“少爷,今日你大喜……老爷和夫人以及一府的宾客都在等着您将新娘子迎回去,切莫要错过了吉时才好啊”
柳湛一怔,眉心紧紧的拧成一条线,看了看怀中的女子,女子不知何时,早就痛得昏死了过去
“公子,你救救我姐……快救救我姐……”梅凝香早就失了方寸,看到梅映雪昏死,更是吓得哭了起来
柳湛犹豫不决,沉吟了片刻,这才将梅映雪交到身旁一个下人的手上,“立即送到圣医堂,让大夫给看看,另外……梅小姐这几日怕是动不得,寻一处屋子,暂时将梅小姐安置好”
柳湛交代道,随即转身上了马,那下人说得不错,今日他成亲才是大事,至于梅家小姐,这般安置,也没有什么不妥之处,又看了那下人手中的梅映雪一眼,柳湛这才吩咐队伍,重新动了起来
柳记绣铺对面的楼上,女子一袭锦衣,雪白的颜色,除却白色锦缎上点缀着的刺绣,右边儿领口处的一朵火焰异常的惹人眼球,好似雪地里的一抹血,又仿佛云上跳跃的火精灵
女子还是姑娘家的打扮,发上没有点缀太多的东西,但一眼看去,这份清雅却是能够直击人的心扉
面纱隐隐遮住女子的脸,没人看见面纱下女子微微勾起的嘴角,只知道,女子的目光冰冷的落在窗外的街道上,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远处的唢呐声越来越近,女子眼底的深意更浓,等到迎亲的队伍出现在了视线当中,女子这才吩咐着身旁的一个年轻女子,“走吧,程瑛,吉时快到了”
说罢,便转身迈着轻灵的步子,出了房间,程瑛立即紧随而上,今日是绣坊开 ... [,]
(张的日子,她不知道姑娘为何将时间定在此刻,但她却知道,姑娘素来都有姑娘的想法,而她,这个从姑娘身上得到消的人,只会无条件的追随姑娘的脚步
新绣坊开张,外面围观凑热闹的人并不多,毕竟,今日荣锦城首富少爷娶妻的事情,要比一个绣坊开张,更加重要得多了
铺面外,牌匾用红绸遮着,牌匾之下,几个铺子里的伙计站在那里,每一个伙计的领口,皆是绣着和方才那女子领口上,一模一样的一朵火焰
白衣女子带着程瑛站到了最中央,依旧望着迎亲队伍走来的方向,高头大马上,柳湛满脸笑意的对着围观他迎亲的百姓挥手致意,高高在上的接受着众人的羡慕与恭贺
到了柳记绣铺外,柳湛按照计划的吩咐迎亲的队伍退停
猛地,对上一束异样的视线,柳湛顺着看过去,目光所及之处,是一个白纱遮面的女子,女子看他的眼神,总是让他觉得有些怪异
“吉时已到,揭牌匾”女子清脆的声音响起,在这喜庆的唢呐声中,好似一股清流
女子的话一落,程瑛便走到一旁,轻轻一拉绳索,下一瞬,原本遮盖着牌匾的红绸,轰然飘下,“盛世烈焰”四个烫金的大字便赫然暴露在所有人的眼前
金灿灿的光芒,在阳光下,更是刺得人睁不开眼,几乎是所有人都因为这样的大手笔吃了一惊,那四个大字,即便是空心的,也要花费不少的黄金吧,说不定,还真是实心的呢!
周围的人窃窃私语起来
“那可是真黄金啊”
“盛世烈焰,这家绣坊的主人是谁翱”
“这……这么大手笔,也不怕夜晚被人撬了去?”
就连柳湛也没有想到,会是黄金大字镶成的牌匾
盛世烈焰?这就是前些时候坊间传闻的那家绣坊?开在他柳记绣铺的对面,分明就有几分分庭抗礼的意味儿,他和父亲皆是没有放在心上,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绣坊而已,又怎敌得过他家大业大的柳家?
哼,那绣坊迟早会关门大吉
可是……这……柳湛锐利的眸子眯了眯,看着那在白纱覆面的女子,眼里多了几分审视
安谧满意眼前的一切,心想,这柏弈送的东西还不赖!
不错,这牌匾正是柏弈所送,记得那日他将它送来之时是怎么说的?
“本王照拂的绣坊,门面儿怎能寒酸了去?”
呵呵,他还真是不差银子,不过,那涅倒是让她第一次觉得,这渤乎除了深谙算计,又狡猾多端之外,还有可爱的一面
嘴角扬了扬,安谧挥开脑中的思绪,抬眼对上对面柳湛那双探寻的双眸,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中缓步上前,微微朝柳湛点了点头,悦耳的声音流泻而出,“恭喜柳少爷新婚大喜,小女子特意准备了一份贺礼,还望柳少爷笑纳”
安谧敛了敛眉,朝程瑛使了个眼色,下一瞬,程瑛便捧着一个盒子上前,那盒子说大不大,说小也不鞋看起来倒是格外的精致
柳湛目光落在那锦盒上,眉峰拧得更紧,这个女人便是这家绣坊的老板吗?
她在柳记绣铺对门开业,明摆着是在对柳家宣战,可她却又在此刻送上新婚的贺礼,这女人到底在打什么主意?而她……又是谁?
“柳少爷……”程瑛将锦盒送上前,似在提醒对方接手
柳湛一怔,看了看锦盒,又转眼看了看那女子,无论这女子安得什么心,无论这盒子里是什么东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他柳湛若是不收,大家还要认为是他的不大气了
正要开口示意人收下,安谧却先一步开口,意有所指的道,“柳少爷该不会怕了小女子的贺礼吧!小女子诚心相贺,柳少爷却这般防备,让小女子好生伤心呐”
众人一听,或多或少受了些女子话中的引导,看柳湛的神色变了变
柳湛脸色一沉,该死的,他是中了这女子的计了,她分明是故意让他难堪啊
心中的不悦冒了出来,但他却是努力的强忍着,他知道,他身为一个男人,又是柳家的少爷,若是当众和这么一个女子纠缠个几句,怕又有人要说闲话了
大户人家,越是尊贵,越是要注意百姓们的舆论
微微呼吸了一口气,柳湛脸上浮出一抹笑容,朗声道,“这是哪里的话?柳湛多谢姑娘的贺礼,来人,替本少爷收下”
柳湛一吩咐,随行的家丁立即上前从程瑛的手上接过锦盒
安谧嘴角的满意又浓烈的些许,却是柔声道,“柳少爷,不打开来看看吗?”
柳湛眉心一皱,打开来看看?这女子安了什么心,他还不确定呢,谁知道她在这锦盒中动了什么手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打开锦盒,这未免也太冒险了,他柳湛不笨,又怎会容许有任何的不确定发生?
扬了扬唇,柳湛拱了拱手道,“多谢姑娘的贺礼,柳湛还赶着将新娘子迎进门,拜堂的吉时快要到了,实在是耽搁不得,还请姑娘原谅,柳湛暂时就不打开了,不过,打不打开,都不会影响柳湛对姑娘的谢意”
顿了顿,柳湛似想到什么,朗声道,“既然姑娘送上了贺礼,柳湛也是知礼的人,柳湛在此诚心邀请姑娘去柳家喝杯喜酒,姑娘若是有空,不妨赏脸……”
这女子将绣坊开在柳记绣铺的对面?哼,挑战他柳家吗?既然是这样,那么,他便让这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小女子,去见识见识他柳家的人脉,今日来参加他柳湛成亲大典以及父亲寿宴的人,可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那可不仅仅是荣锦城这弹丸之地的土豪乡绅了,就连暨城的名门,凡是和柳家有生意来往的来往的人,都在受邀的宾客当中
他便让她知难而退,快些亲自将这什么“盛世烈焰”的牌匾给摘下来
柳湛如是盘算着,却是不知道,自己的这个提议正中安谧下怀,饶是安谧也没有料到,柳湛会邀她去喝喜酒,既然这样,有名正言顺的理由,她便也不用想其他的法子混进柳家看那一场好戏了
“如此,小女子便恭敬不如从命了”安谧盈盈一点头,却是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被柳府家丁端在手上的锦盒
呵!她可是提醒过柳湛打开的,可他不打开,却也怪不得她了!
或者,事实上,在安谧计划着送出这件贺礼之时,就已然十分确定,柳湛不会当众打开锦盒,而不打开的后果……眸光闪了闪,面纱遮盖下的嘴角,一抹邪恶渐渐的浮现了出来
柳湛啊柳湛,不打开锦盒,你可是要后悔的呀!
而她要的,不就是想看他后悔的样子吗?
呵!
有随行的家丁提醒着柳湛要抓紧时间,柳湛便也不再耽搁,带着迎亲的队伍继续前行,安谧在迎亲队伍之后,让程瑛准备好了马车,跟随着队伍朝着柳府的方向前行
柳家的宅邸在整个荣锦城,无疑是宏 ... [,]
(伟的,今日的柳府在喜庆之中,更是显得威仪
柳府门口,核对请帖的下人忙得不可开交,却也不敢有丝毫的疏漏,来柳府的人络绎不绝,每一个人的手上,皆是带着价值不菲的贺礼
柳府的大厅内,柳家老爷柳铉热络的招呼着宾客,今年随时柳铉六十大寿,可柳铉无疑是兵得极好的,那涅看上去,最多不过五十岁的样子,此刻的他,人逢喜事,更是神清气爽,看上去得意非凡
柳夫人站在她的身侧,尊贵温婉,却又不失当家主母的干练,而她,在宾客女眷的恭贺吹捧声中,进退有度
“都说柳老爷对柳夫人甚是疼爱,果真是不假的”
“那是,你看看艾那些个男人们哪一个不是三妻四妾,唯独柳老爷,家财万贯,却只宠着柳夫人”
“柳夫人,快些教教她们这些小辈,要如何才能拴住男人的心呐?”
众女眷附和着,柳夫人依旧是那般优雅的笑着,但没有人察觉到在那笑容之下,却是有冷漠与恨意交织,心里更是讽刺,独宠她一人么?
那那个女人的儿子是怎么来的?
不过,这些她自然不会在外人面前表露出来,心里有多恨,有多狠,她眉宇之间的笑容便又多无懈可击,“哪有什么可教的翱我家老爷不是贪念女人身体的人,我这个做妻子的也只是守好一个妻子的本分,生儿育女,相夫教子,替老爷打理好这个家,我的心意和对柳家的付出,老爷是看在眼里的,倒也不忍心让我被那些妾室的勾心斗角所烦心”
至于那个女人和她的儿子么?哼,她不会让他们有机会出现在世人的面前!
众女眷听了,又是一番热络的奉承附和
“老爷,夫人,少爷的迎亲队伍已经到了街角,快抵达府邸了”
正此时,柳府的管家匆匆的进来通报,一下子,整个大厅更是热闹了起来,原本坐着的立即起身,柳铉和柳夫人也激动的站了起来,吩咐着下人,“快,快,吉时快到了,快些准备一下,少爷一将新娘迎进来,就立刻拜堂”
下人听了,忙有条不紊的准备了起来,柳铉和柳夫人理了理衣裳,坐在了主位上,周围的宾客也都各自站在两旁,让出了一片大大的空处
不多久,柳湛便将安心荷迎了进来,跨了火盆,按照习俗行了礼,新郎新娘二人这才到了大厅之中
安谧依旧是轻纱覆面,看着二人行了这些礼,自始至终,她的脸上都带着一丝轻讽的笑
“这身打扮,你说,有多少人认得出,你便是安府的二小姐安谧?”
突然,身后一个戏谑的声音低低的响起,安谧微怔,一回头,果然看到那男人似笑非笑的脸,不是柏弈又是谁?
柏弈重新打量了安谧一遍,方才远远望见,她的脸上虽是蒙上了面纱,但单单是这双眼,他就认出了她来,微微皱眉,自己对她……是不是太了解了些?他们相识可不久啊
眸光微闪,柏弈看向某个方向,复又开口道,“你说……青岚会如本王这样,一眼认出这样的你么?”
安谧蹙眉,心想他突然提起青岚干什么?还未待她回答,耳边又响起了他浑厚充满磁性的声音,“唔,本王猜,他认不出!你说呢?”
说罢,依旧是没有等安谧有任何反应,便转身,朝着另外一边走去,转身之际,嘴角上扬的弧度又大了些许,他也想待在安谧身边艾可……他此刻若在安谧身边,难保不会让青岚起疑,进而认出安谧来
私心里,他不想让青岚看到这般迷人的安谧啊所以,他也只能忍忍,远远的看着安谧了,至于相处……来日方长嘛!
此时的他,却没有察觉到,另外一双眼,却是瞧见了他方才的举动
自从进了柳府大门,东临王的视线就有意无意的留意着某人,他来荣锦城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他本是为了老三而来,却到现在还没有和老三打过照面,今日,他们兄弟该聚聚了,除了老三或许还有老大
留意到他的三哥靠近了某个女子,这怎能让他不让他警惕
可是那个女子是谁?
猛然,微风吹起那女子的面纱的一角,东临王的身体却是一怔,虽然只是一瞬,也仅仅只有一个侧脸,可是,他却已经认出了她来!
脑中浮现出一个女子的身影,那日在城门街道上的女子,方才在安府门口的身影,和目光中那白纱覆面的神秘姑娘渐渐重合,东临王嘴角不自觉的扬起一抹笑意
安谧,那个安府的二小姐?
呵!有趣!
方才还在安府的千金小姐,此刻摇身一变,却成了柳府参加婚礼的神秘女子,这怎能不让他心生好奇?
更何况,她还戴着面纱,是不想让人认出她吗?她要干什么?
越是想,东临王心中的兴趣便越是浓烈,甚至没有再去留意他的三哥,目光紧锁着那一抹白色的倩影
“新郎新娘一拜天地!”大厅中传来喜婆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眼底闪过一抹奇异的光芒,东临王大步走进了大厅,刻意靠向了安谧所在的方向
大厅中,所有人都围观这新郎新娘拜天地,安谧站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却是能够将整个大厅的情况都纳入眼中,瞥了一眼柳湛神色之间的得意以及柳夫人脸上那优雅端庄的微笑,安谧眼底闪过一抹诡谲,好戏,是该开场了呢!
脑中浮现出前世的一幕幕,安谧眸中的笑,多了几分阴沉
等会儿,这二人,是否还会像此刻这般高兴?
扯了扯嘴角,安谧越发期待接下来要发生的一切,柳湛,柳夫人……我安谧的大礼,你们可要好好享受!
那厢,柳湛迎着众人的视线,桥红菱另一端的安心荷,二人跪在地上,准备行礼,拜了天地,拜了高堂,一切进行的都十分的顺利,等到夫妻对拜之后,便是礼成,安心荷便如愿成了柳湛的妻子,而柳家也名正言顺的掌握了安心荷一手的绣技
“夫妻交拜……”
柳湛和安心荷相对而立,可还没有来得及拜下去,却是有人开口喊道,“不能拜,他们绝对不能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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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六章 成亲风波当众认私生子!
( “不能拜,他们绝对不能拜!”
这个声音在大厅之内异常的响亮,而原本正要拜下去的柳湛和安心荷顿住了
大厅中,这突如其来的声音,顿时让方才热闹的气氛瞬间静了下来,静得近乎怪异,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神色各异的朝着那声音看了过去……
新郎柳湛脸色一沉,面露不悦,谁敢阻止他拜天地?当真是不要命了,此刻的他,心里充满了愤怒,变了脸色的不仅仅是柳湛一人而已,且不说被喜帕遮盖着的安心荷,就连坐在主位上的柳铉和柳夫人,原本脸上的笑容也在瞬间僵赚齐齐看向那声音传来的地方
“那是谁?怎么突然阻止拜天地?”
“为什么不能拜?莫不是有什么隐情?”
“呵,这怕又有好戏看了,首富少爷成亲,怎能不精彩?”
有宾客暗地里这般切切私语着
而方才开口的那人……那是一个妇人,打扮得极为低调,但是,好些人还是认了出来
安谧瞥了那妇人一眼,面纱下的嘴角不着痕迹的上扬,不经意间对上柏弈那双眸子,堂堂渤乎亦是一副看好戏的神态
“金巧玉,你要干什么?”余芳菲本是要来贺寿,可自己女儿拜天地,她也是想看看的,所以站在不起眼的角落处,可金巧玉方才这一闹,她却是不得不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不错,那人正是金巧玉,她想方设法混进了柳府,就是想扳回一城,她的脑子里就只有一个念头,安心荷不能嫁给柳湛,若她阻止不了,那么,她以后在安家,就真的没有出头之日了
迎着这么多人的视线,她的心里有些且胆怯,可是,一想到余芳菲在她面前那得意的嘴脸,便正了正色,鼓起了勇气,再次朗声道,“柳少爷不能娶安心荷,那品绣会的魁首不该是安心荷,该是我女儿才对……”
此话一出,周围的宾客哗然,柳铉和柳夫人眉心更是紧皱了起来
“你这贱人,胡说什么?”余芳菲怒了,哪还顾得什么端庄?开口便骂道,金巧玉这贱人,果然是看不得她们好,破坏她女儿的婚礼,好,很好!金巧玉既然这么不安好心,那来日方长,她定要让金巧玉这贱人后悔今日的所作所为
“我没有胡说,大家都没有看到安心荷所绣的东西,柳老爷,柳夫人,你们就不怕娶了安心荷,将来后悔吗?”金巧玉知道自己拿不出什么实质性的证据,便也只能这般恐吓柳家
可是,她的话刚落,啪的一声,一巴掌便落在她的脸上,火辣辣的疼,身子一个踉跄,脑袋瞬间空白一片,回过神来,金巧玉狠狠的瞪着方才打她的人,看到却是安越锋阴沉无比的脸
“锋哥……”金巧玉心里咯噔一下
“你这女人,跑到这里给我丢人现眼,还不快给我滚回去!”安越锋厉声喝道,他一直以为巧玉是知道进退的,可是,她竟三番四次的在这样公众的场合,这般丢他的脸,外人要怎么看他安越锋?
她是要所有人都知道,他安越锋家宅不宁吗?
现在,他竟有些后悔将金巧玉带回荣锦城了!
金巧玉誓要放手一搏,又哪会走?此刻,想要压制住余芳菲气焰的心思,更是超过了她想要讨好安越锋的意愿,“她不过是一个飞扬跋扈的千金小姐,她哪里绣得出能让你们这样满意的绣品,这其中一定有猫腻,一定有猫腻!柳老爷,柳夫人,你们要查清楚……啊……”
金巧玉还没有说完,便感觉后颈一疼,身体一软,顿时失了意识,倒在了地上
女人激动的声音戛然而止,安越锋看了看地上被他打晕的金巧玉,眼底的怒意依旧没有消散,沉吟片刻,才扯出一抹笑容,朝着主位上的柳铉和柳夫人赔笑道,“抱歉,安某管教不周,让各位见笑了”
柳铉的眉峰依旧紧皱着,沉默不语
一时之间,大厅中的气氛瞬间僵得有些可怕,好似连空气都被抽走了一般,安谧笑看着这一切,突然开口,打破了这一室诡异的沉默,“听那位夫人提起品绣会魁首的佳作,心里多少有些好奇,到底是怎样的绣品,能成为品绣会之冠?想必是精品中的精品吧,若是能有机会一饱眼福,那该是多大的幸运啊”
安谧这不经意的一提,在场的宾客频频点头,他们早就听闻,今日的新娘是当日品绣会的魁首,魁首绣出来的绣品,到底是怎样的,他们心里也早就充满了好奇
安谧满意的看着自己制造出来的效果,不着痕迹的看了柳夫人一眼,只见她神色如常,但眼底隐隐闪过的一抹光芒,却是没有逃过安谧的利眼
安谧知道,鱼儿上钩了!
敛了敛眉,复又开口道,“看来,我是没有那眼杆,罢了,今日是柳少爷大喜,这吉时莫要耽搁了才好,新人拜堂才是大事啊”
安谧一提醒,好些人才反应过来,柳铉依旧没有说话,但是神色间却流露出些微的焦急,柳夫人见此情形,忙开口,“对,对,对,快继续拜堂,至于……”
柳夫人顿了顿,目光扫视了一周,她如何看不出众人眼里对心荷当日在品绣会的那副绣品的好奇?可那副绣品如今已经是渤乎的东西,不过,那作品的主人就在这里,且等拜堂礼成之后,安心荷就彻彻底底的是柳家的人了,原本那日提亲,她就有意让安心荷再绣一副,借以提前打响那绣法的名声,那时未成亲,还有些冒险,但此刻她还怕什么?
在家上这样的场合……今日可是好多有头有脸的人都来了柳府,有他们做见证,有他们替柳家宣传,那这效果可想而知了
今日是老爷的大寿,这就当是她安排来送给老爷的寿礼了,让老爷高兴高兴也好!
心中如此盘算着,柳夫人更是肯定了自己的决定,朗声继续道,“各位,今日大家赏脸来参加湛儿的大婚,当然要让各位尽兴不是?这样吧,等会儿湛儿和心荷拜堂礼成之后,老爷的寿宴上,我再让心荷当着大家的面儿来绣一副,让大家一饱眼福,正好也算是这儿媳送给公公的寿礼了,顺便也让那些有意中伤我们心荷的,闭上嘴,老爷,您看妾身这样安排如何?”
柳铉原本紧绷着的脸,渐渐舒展了些,柳夫人心里怎么想的,他自然是看得出来,这样也好,方才不知道哪来的女人这么一闹,让柳家的婚礼和他的寿宴都染上了污点,他最是知道舆论的强大作用,想必以后,那些人提到柳家,还会记起方才那污点,为今之计,让心荷当众刺绣,必定能够将那污点抹去
心荷既然掌握着那失传已久的精湛绣法,等会儿必定能够让人眼前一亮,震惊四座,也正好能借此机会让柳家的绣技一举扬名!
这么多好处加在一起,他是聪明人,怎会不同意?
“夫人如此安排甚好,一切就按夫人所说的做”柳铉朗声开口,心中因为方才而产生的不悦此刻消散了许多,面上也多了一丝笑容
首富老 ... [,]
(爷这么一说,在场更是沸腾了起来,好奇心能够得到满足,不枉他们走这一趟啊
“心荷,你可听见了,等会儿你可要好好表现,不要让爹娘以及在场的各位贵客失望啊”柳湛亦是开口道,语气隐约带着得意,娘亲的这个安排,深得他意艾不……不,不仅仅是深得他意,简直是太好了,不仅取悦了父亲,安心荷一表现,长的可是他柳湛的脸
“心荷听见了,心荷定不会让大家失望”盖头下,安心荷柔柔的声音传出来,脸上的笑容异常的灿烂,她知道,自己等会儿取悦了众人,便是取悦了她的夫君柳湛,她要让柳湛因为她而骄傲
如是想着,安心荷握着红菱的手紧了紧,似是在坚定着什么
“多谢柳老爷,柳夫人成全大家的眼福啊”
“能在品绣会上一举夺魁,柳少夫人的绣技怕是举世无双啊”
“是艾是艾听说当日连渤乎都赞不绝口呢,如今那绣品还被渤乎收藏着,自然是难得一见的佳品”
众人高深谈论着,大厅中的气氛因为柳夫人的这个安排,瞬间一扫阴霾的诡异,重新恢复了热闹
安谧看着这一幕,却只是微微敛眉,面纱下的嘴角,依旧是扬起那般盈盈的笑意,波澜不惊的看着这几个人眼中的盘算,期望,得意……
不让大家失望吗?呵呵……自然不会让贵客们失望,不过,也许,会让他们自己失望也不一定啊
站在另一边的柏弈自始至终都留意着面纱覆面的女子,眼底笑意盈盈,想着方才安越锋的妾室制造那样一出闹剧,直觉告诉他,怕或多或少跟安谧有些联系,至于她怎么利用的这颗棋子……呵!安谧这女人,她的聪明怕有好多都是他还没发掘的,他不介意将她层层剥开,一点儿一点儿的了解
倏地,柏弈再是皱了皱眉,他这是怎么了?
何时有这般想要了解一个人的欲望了?强烈到让他自己也禁不住吃惊,而这种欲望对他来说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柏弈不着痕迹的斜睨了一眼青岚,眸中的颜色更是深邃了些许,谁也猜不出他此刻在想些什么,但是,过了片刻,那张俊朗刚毅的脸上以及晶亮的眸中,又恢复了方才的笑意,一贯的似笑非笑,那眼神看着你,便会让人觉得头皮发麻,好似心中有再多的秘密,都会被他给看穿一样
这种感觉,安谧深有体会,不过,此刻的安谧,即便是感受到柏弈汪在她身上的那一束视线,她也刻意的不让自己去在意,和这只狐狸相处了一段时间,她自是知道,该怎么应对他
虽然每当被他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都恨不得上前,一下子将那让人倍感压力的双眸给挖出来,但权衡利弊,最好的办法,便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夫妻交拜”
那厢,喜婆的声音再次传来,继续方才未完成的拜堂之礼
在所有人的目光中,柳湛和安心荷终于在方才的波折后拜了天地,喜婆高唱一声,“礼成,送入洞房!”
顿时,大厅中的气氛似达到了最高点,皆是恭贺着这一对新人,安心荷在丫鬟们的簇拥下,被送进了新房,独留下柳湛招呼着宾客
“各位贵客,柳某在宴厅准备了酒席,大家还请移步宴厅,今日大家不醉不归”柳铉朗声开口,更是点燃了一室的气氛
“不醉不归……不醉不归”众人附和着,陆陆续续的在柳府下人的引导下朝着宴厅的方向走去
安谧自然也不会落下,可正要走,却听得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姑娘……”浑厚的嗓音带着几分低沉的冷,在安谧的身后响起,安谧皱了皱眉,隐约觉得那声音似在哪里听过,不过,她却也没有回头,继续迈出步子,可刚迈出一步,那声音再次传来,“姑娘,请留步”
安谧微怔,汀脚步,转身,赫然看见男人英挺的身姿,今日的他依旧是锦衣裹身,贵气逼人,不过,今日的他,眉宇之间却是多了一丝笑意
这笑意……是为她释放的吗?
“公子有事?”安谧柔声道,她是知礼的人,别人对她释放出善意,她倒也不能还人家一个冷脸,况且,眼前这男人可是堂堂的东临王,就连荣锦城都是他的属地,要说渤乎比其他任何一个封王都要得宠,尤其是他掌握的经济实力,更是其他几个封王无法比拟的,可是,在东临王的属地,到底是渤乎的势力强大,还是东临王更胜一筹,那可就不好说了
这东临王也不是一个好惹的主,她自然不会笨得去自找麻烦
不过,安谧却也没有唤他东临王,此刻在外人眼里,她的身份不是安谧,自然没见过东临王,也认不得什么东临王了
东临王却是笑了笑,微微看出了她的心思,却也不点破,“在下见姑娘面善,是否在哪儿见过?”
安谧蹙眉,见她面善?他认出她了?怎么会?他堂堂东临王,即便是那日在城门街道上,有过一面之缘,甚至问了她的名字,可她也不会自大的去认为,人家这般尊贵的王爷,将她记在了心上
况且,她戴上了面纱,方才在大厅中,她开口说话,倒也引来不少人的目光,安越锋余芳菲,乃至是安心莲等人,都这些人之列,他们都没有认出她来,这一面之缘的东临王,如何能将她认出?
亦或者,这说辞只是搭讪而已?
如果是的话,她不得不承认这个东临王搭讪的技巧还真是老套得可以,毫无新意
“可是在公子的梦里?”安谧笑笑道,话落,看到东临王的脸色僵了僵,猛然意识到自己是不是太大胆了些,这话,若是让东临王误会她是在调戏他,那……安谧嘴角抽了抽,脑中立即有了主意,哪还能在他的面前多留?于是趁着他微愣的当口,镇定自若的朝他微微点头,“公子,恕小女子先行告退”
说罢,便转身朝着宴厅的方向走去……
留下的东临王回过神来,却只能看着那一抹白色的倩影越走越远,咀嚼着她方才的话,‘可是在公子的梦里?’,他是被调戏了吗?呵!出奇的,他的心里却没有不悦,反倒是觉得有趣,很少有人敢在他面前放肆,更加没有人敢对他说这样的话!
安谧……
脑中浮现出方才在柳湛和安心荷拜堂之时,他便从属下那里得到的关于安谧的汇报
安谧,荣锦城安府二小姐,年方十七,从小丧母,在安府的生活,水深火热,本是小姐的身份,却像下人一般被安夫人以及嫡姐嫡妹使唤着,就连住的地方都是下人房
几个月前,被五小姐一脚踹断了肋骨,休养了月余,其间是圣医堂的青岚大夫替她看诊,青岚……这是安谧和大皇兄的联系吗?想到方才在安府门口,大皇兄看安谧的眼神,东临王眉心皱了皱,大皇兄和她的联系,怕不仅仅止于此啊
一月多前的品绣会上,安谧和其他四人一起,被选中有机 ... [,]
(会角逐魁首,而选中她的人,便是渤乎,他的三哥
可是绣出来的东西却是惨不忍睹,最后安心荷一举夺魁,如今成了这荣锦城首富少爷的妻子
东临王心中整理着这些属下报上来的信息,品绣会当日,许多人看到,渤乎和这安府二小姐的互动,揣测着他们的关系匪浅,可这匪浅的关系,到底有多深呢?
如是想着,东临王一双眸子越发的深邃,安谧用面纱遮面,不愿让人认出她来,可柏弈,却是认得!他们到底是怎样的关系?
东临王眉心又紧了些许,他如何能想到,当日在城门街道上有过一面之缘,让他忍不住问了名字的女子,竟然和他的三哥关系匪浅!
这些信息,让他对安谧更是好奇,正是这份好奇,加上他也想看看,和大皇兄有联系,又和三哥关系牵扯的女子,到底是怎么样的,这些原因促使着他主动接近安谧
可是……
可是在公子的梦里?
呵!这让他更是抑制不住满心的兴趣……
“姐夫,刚才跟你说话的那个女子是谁?你们认识吗?玲儿怎么没见过?”玉玲儿匆匆的走到东临王的身旁,她本一直跟在姐夫的身旁,可方才,一个不注意,她便失了姐夫的踪迹,好不容易找到了姐夫,却发现他正和一个女子交谈,她立刻警惕了起来,可她还没有来得及看清那女子是谁,那女子便离开了,那女子是谁?他们方才又谈了什么?姐夫他……玉玲儿留意着东临王的神色,他脸上的温和笑意,更是让她心里一颤,意识到不好,扯了扯嘴角,继续试探的问道,“姐夫,她……她是谁翱”
东临王却好似没有听见她的话,目光依旧汪在那个方向,玉玲儿的脸色更是难看了几分,袖口之中,一只手,紧紧的捏成了拳头,面上却是依旧维持着端庄的笑容,“姐夫,什么事这么高兴?可否让玲儿……”
话还未落,东临王骤然开口,打断了她的话,“你不必知道”
说罢,便大步走向宴厅的方向……
玉玲儿怔了怔,看着东临王走远,脑中回荡着他的话,她不必知道?她如何不能知道?自从姐姐死了之后,她便一直跟在姐夫的身旁,姐夫对她甚好,可方才……
这是怎么了?先是那安谧,再是这不知道哪儿跑出来的什么女人……玉玲儿紧紧的咬着唇,心里的不甘急速的蔓延着,不,不行,从现在起,她要更加跟紧了姐夫,姐夫是她的,她玉玲儿绝对不会让其他任何女人有机会接近姐夫,无论是那劳什子的安谧,还是方才那个她没有看清涅的女人
心中如是想着,玉玲儿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努力平息好自己的情绪,加快脚步,朝着东临王追了上去……
柳府内,一片热闹,内院儿的新房内,安心荷被送到新房之后,便坐在床沿等待着柳湛,倏地,门被推开,安心荷心中一颤,狂跳不止,是柳湛吗?他进来了?这是他们的房间,今夜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她面前满眼的红,红得那般暧昧,过了今晚,她就是柳湛的人了呢!
想到娘亲昨晚教她的那些关于夫妻闺房内的秘事,更是脸红耳赤,让她又的,又是期待,柳湛那样的男子,必会极温柔吧!
正想着,倏地一下,头上的喜帕赫然被人揭开,安心荷下意识的以为是柳湛,咽了下口水,含羞的开口,“夫君……”
“呵!还真将我当成柳湛了吗?”传来的却是女子的声音,安心荷蹙眉,一抬眼,便是看到身旁熟悉的身影,不是她的姐姐安心莲又是谁?
“姐,怎么是你?这是我和柳湛的新房,你来做什么?”安心荷一看不是柳湛,便也无需维持那份刻意扮出来的温柔优雅,不悦的道
安心莲睨了安心荷一眼,“心荷,你就这点儿出息,我那妹夫现在可是在宴厅里,招呼着众人,别忘记了,今日除了是你和柳湛成亲的日子,还是柳家老爷的大寿,你如今虽已经是柳家的媳妇儿,可也别忘了,你是谁家的女儿,方才在大厅里的事情,柳老爷必是心里不悦,谁能料到金巧玉那贱人会来这里闹,爹爹让我给你捎个信,让你放精明点儿,一定要找个机会,替咱们安家美言几句,务必要让柳家老爷消气了”
想到金巧玉,安心荷心里也是一股子气,“你放心,等会儿,我将亲手所绣的绣品送到公公手上之时,就找机会开口,我想,公公必会看在我这个儿媳妇的面子上,不再计较的,只是,那金巧玉,断然不能这般放过了她”
“哼,这还用你说?”安心莲冷哼了声
“对了,安谧她……”安心荷似突然想起,眼里的恶毒弥散开来
安心莲对上安心荷的眼,嘴角诡谲的一笑,“如你所愿,现在,怕是正比你还先享受着洞房花烛夜呢!”
“太好了!哼,那安谧,现在只怕是生不如死”安心荷兴奋的道,“对了,等到三朝回门,我们定要好好羞辱安谧一番!”
安心莲但笑不语,沉默了片刻,便对安心莲道,“方才我听柳夫人正吩咐人来唤你去宴厅,你可要记得爹爹的交代”
安心荷点了点头,安心莲这才放心的出了房门,果然,安心莲刚走不多久,便有丫鬟进来传达柳夫人的意思,安心荷换了一件衣裳,在丫鬟的引导下,往宴厅的方向走去
宴厅里,几乎是所有的人都聚集在了此处,柳家果然不愧是荣锦城的首富,这宴厅的大鞋足足能够容纳百来桌宴席,这排场甚是浩大,让在场的宾客吃惊不鞋下意识的在恭贺这首富老爷大寿的时候,更是显得讨好
柳铉满意的看着这些人的反应,承受着众人的道贺,颇有几分自得之意
突然瞧见宴厅门口的一个身影,柳铉神色一怔,今日,他特意邀请了到渤乎和东临王,门口那人,不是东临王又是谁?
东临王来参加他的寿宴以及柳湛的婚礼,可是给了他们柳家大大的面子,他可怠慢不得,朝着身旁的人点了点头,柳铉大步朝着东临王迎了上去
“柳铉参见东临王殿下”柳铉迎上前,身后跟着柳湛,二人满脸笑意,对着东临王恭敬的行礼,“感谢东临王能来参加犬子的婚礼,东临王大驾光临,我柳府蓬荜生辉啊”
宴厅的宾客见此情形,立即跪地行礼,荣锦城虽然是东临王的属地,可真正能有机会见到东临王的人却是少之又少,东临王都来柳家道贺,这荣锦城首富果然面子不小
东临王的态度确实不咸不淡,“免了,今日是柳家的好日子,不必拘泥于这些俗礼”
“这位是……”柳铉留意到跟随着东临王进来的女子,心中暗自猜测着
东临王却是没有开口回答,玉玲儿多想姐夫能够开口向在场的所有人介绍自己,可是……抬眼看了看他刚毅的俊脸,似没有要开口的痕迹,心里虽然不甘,但还是扯了扯嘴角,柔声道,“小女名唤玉玲儿”
玉玲儿?在场的人皆是一惊,姓玉么?和京城玉家有什么关系? ... [,]
姓玉……几年前,东临王娶了玉家的女儿,东临王妃也是姓玉啊可王妃早已难产而死,这玉玲儿……
众人心中暗自猜测着这个玉玲儿的身份,玉玲儿知道,这里不比京城,她玉玲儿的名字,在京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可在这些小地方……
敛了敛眉,玉玲儿下定决心,定要让所有人知道她玉玲儿的名字,并且要让这些人一提起玉玲儿,便会和东临王三个字联系在一起!
心中如是想着,脸上的笑意更是优雅端庄,靠近了东临王几分,轻轻拉了拉身旁男子的袖口,“姐夫,咱们找个地方坐下吧!玲儿站了许久,都累了”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瞬间了然,姐夫?原来这玉玲儿是东临王的小姨子啊那也就是京城玉家的另外一个小姐了!
可看那小姨子拉着东临王袖口的举动,又这般甜腻的撒娇,呵呵……姐姐离世,丈夫许久没有再娶,而这小姨子……这姐夫和小姨子的关系……还真是让人遐想连篇!
东临王没有开口,倒是柳铉回过神来,忙附热情的附和道,“王爷,玉小姐,老朽让人准备好了位置,二位请上座”
宴厅内位置的安排,也是有讲究的,像东临王这样身份尊贵的宾客,所坐的位置自然不能含糊,所有客人中,最重要的位置,自然是准备给今日的两位王爷的
东临王却是没有理会柳铉的热络,目光扫视了宴厅一周,终于在某处寻到了那一抹脱俗的倩影,正巧对上露在面纱之外的那双璀璨的眸子,嘴角扬了扬,大步朝着那边走了过去……
众人见东临王朝着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走去,正好和柳铉安排的位置在相反的方向,不仅仅是众人吃惊不鞋就连柳铉在尴尬之余,也是心生诧异,这东临王要去哪儿?
此时,几乎是所有人的目光都追随着东临王,玉玲儿似意识到什么,顺着东临王走去的方向快速的搜寻了一边,果然看到一白衣女子,身体一怔,立即警惕起来,她几乎预想得到,姐夫是要干什么了!
心里怀着不甘与不悦,玉玲儿忙追了上去
安谧原本寻了一处僻静的位置坐下,就静静的等着宴席开始,她知道,宴席开始,就意味着好戏开场了,并且这个位置虽然偏了些,但足以将主桌看得一清二楚
主桌,可是柳铉,柳夫人,以及一些重要宾客所坐的位置啊
可是,她却没有料到,会有这么一出,方才那一个对视,她就已然料到事情不妙,随即看到东临王朝着这边走来,她的眉心更是皱了皱,要说此刻,有什么是她掌握不了的,那便是正朝着她走来的男人了吧!
东临王!
她是哪点引起他的注意了?
心中郁结之间,东临王已然走到了她的面前,就那样,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中,紧紧的盯着安谧看了许久,安谧甚至感觉到那些原本追随着东临王的目光,此刻正灼灼的汪在她的身上,有审视,有猜测,复杂至极
不知为何,顿时有些如坐针毡
这东临王,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沉默,整个宴厅的沉默,诡异至极,没有人开口说一句话,原本热络的气氛,静得甚至连人们细微的呼吸声都听得清楚
但安谧,表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此刻,她正是用了应付渤乎的办法,对眼前的一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目不斜视,神色如常,好似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
却不知,这反应,更是让东临王眼里的笑意多了几分
有趣,还真是有趣,他不得不承认,他是故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走向安谧的,他想看看,面对这么多人的注视,这个女子会有怎样的反应,可结果……呵呵,却是让他也甚是吃惊
她那是什么反应?
毫无反应么?他更相信这些人的探寻的视线被这个女人给彻底的忽视了,不,就连他怕是也被她一同给忽视了个干净
好看的眉峰微微一挑,东临王上前,拉开了安谧身旁的椅子,在所有人复杂的目光之中,径自坐了下去,优雅的弹了弹那一袭华贵的锦衣,似乎心情颇好的朗声道,“这个位置,甚好!”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皆是怔了怔,这个位置甚好?众人看了看这个位置和主桌的距离,这……这位置那点儿好了?
要知道,在这样的场合,所坐的位置越是靠近主桌,越是代表着身份的尊贵,可这个位置……虽不是距主桌最远,但也和最远差不了多少
他们是该说东临王的眼光异于常人吗?
可他们却是明白,堂堂东临王,又怎是他们可以质疑的?
或许……有些精明人,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那个白纱蒙面的女子,眼底多了些意味深长的了然与笑意
不过,有一人的眼里,早就是盈满了嫉妒,饶是怎么隐忍,却依旧掩饰不赚玉玲儿快要疯了,那些人看那个白衣女子的目光,那般包含深意,甚至夹杂着些暧昧不明的的意味儿,好似姐夫和那女子关系匪浅一般
这女人……玉玲儿打量了安谧一番,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清新脱俗,让她心里更是不悦,暗自冷哼道:带着面纱做什么?莫不是那张脸丑陋得见不得人?
哼,怕正是这份遮遮掩掩,才让姐夫觉着有趣,也许没了那面纱的遮挡,姐夫也就不会对她多看一眼了,如是想着,玉玲儿努力的平息好自己的情绪,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走到东临王的身旁的位置坐了下来,“姐夫的眼光真好,玲儿好喜欢姐夫选的位置呢,姐夫总能和玲儿想到一块儿去,姐夫,你说是不是?”
东临王但笑不语
“这位置确实是非常好!”
正此时,另外一个声音,带着笑意,在这安静的宴厅内响起,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顺着那声音看过去,赫然看见那开口之人,已然坐在了椅子上,那位置正好在面纱女子的另一边,那人不是渤乎又是谁?
东临王看了一眼柏弈,并不惊讶于他的举动,脸上浮出一抹笑容,“三哥在荣锦城玩得可高兴?”
柏弈好看的眉毛微挑,丝毫不避讳的对上东临王的双眸,“高兴,高兴极了,荣锦城还真是一个好地方,只是,让老四你专程为本王走这一趟,着实是费心了”
“呵,荣锦城是弟弟的属地,三哥难得来一趟,我这个做主人的,自然要尽尽地主之谊”东临王笑道,虽是笑着,声音却透着一贯的冷意
“既然老四有心,那这一次,真可得劳你好好尽尽地主之谊了”柏弈修长的手指,一下又一下的敲着面前的桌面
表面上好似兄弟许久不见的寒暄,但明眼人却是感受得到那隐隐窜动着的暗涌,安谧夹在中间,依旧是秉承着刻意无视的态度,看着二人的你来我往的暗流涌动,不动如山
只是,却没有料到,有人却不想让她置身事外,东临王睨了一眼安谧,眼底一道光芒一闪而过,伸手拿过面 ... [,]
(前的茶壶,所有人都看着他的动作,皆是以为他要喝茶,柳铉甚至已经眼明手快的想要接过茶壶,亲自替他倒茶,可却被东临王的另一只手一拦,端着的茶壶就这样到了那面纱女子面前,几乎所有人都是一怔,就连安谧本人也不例外
安谧眉心皱了皱,却只见他闲然的将她面前快空了的茶杯满上,动作顺畅得好似替她添茶,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罢了
这一幕,更是让在场的人受了不小的冲击,堂堂东临王亲自替那女子添茶?这……这是真实的吗?还是他们的眼睛花了?
甚至有人炸了折,似在确定眼前的一切是不是自己的幻觉,可瞧见东临王看那面纱女子的眼神,众人眼底的深意更浓
安谧感受到东临王的视线,以及众人投注在她身上那探寻的目光,心中禁不住苦笑,也是彻底的明白了,自己到底是哪点儿引起了人家堂堂王爷的注意了
想必,他是知道了她的身份吧!不仅仅知道了她的身份,更是知道她和柏弈关系匪浅,或许,他只是知道自己和柏弈相识,却不知道他们具体是怎样的关系,那关系到底又有多深厚,呵!他此举,是在试探柏弈啊
而柏弈……
安谧面纱下的嘴角微微扬了扬,目光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柏弈,柏弈那般精明的人,又怎会察觉不出东临王的试探?既然察觉,想必是不会中了他的计
只是,但安谧看到柏弈脸上的似笑非笑,心中竟是一颤,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在心底蔓延
果然,下一瞬,便证明她的预感并非空茓来风,柏弈呵呵一笑,原本指尖轻轻敲打着桌面的手,不紧不慢的伸了过来,端起安谧面前的茶杯,握在手中细细的摩挲着,那慵懒的姿态,竟是透着几分魅惑人心意味儿
这举动让在场的人都是一怔,就连东临王面上的笑容也是一窒,皆是看着柏弈悠闲的端详着那从安谧面前取来的茶杯
安谧意识到什么,心中警铃大作,这柏弈是要……他疯了吗?他难道想让东临王更加怀疑她和他的关系,他若是查到自己和柏弈商业上的合作,势必会使绊子阻碍!
那对他们,尤其是对柏弈,是十分不利的啊
几乎是下意识的,安谧放在桌子底下的手,暗自伸到柏弈那边,想要扯扯他的衣衫,提醒他不要这般明目张胆,可是,手刚伸了过去,一只大掌便覆盖在她的手上,安谧一惊,意识到什么,立即缩回手,可是,她却是晚了一步,那大掌紧紧的将她的手攥赚安谧无从脱身
安谧咬了咬牙,看向柏弈,却见他微微一笑,那笑容,风华绝代,可此刻在安谧看来,却是邪恶得让人头皮发麻,安谧心中咯噔一下,彻底的明白,自己是无法阻止这男人要做的事情了
果然,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之中,柏弈端着手中的茶杯,在鼻尖闻了闻,似乎极其满意,下一瞬,便仰头将杯中的茶水一口喝下
所有人看着这一幕,脸上的诧异,早已转化为震惊,若说方才东临王替那女子倒茶,让他们吃惊不鞋此刻,亲眼看着渤乎将那一杯茶喝下,却已是让他们惊得失了神
喝茶事鞋可那茶杯……分明就是那面纱女子用过的艾渤乎就这么随意的用,那女子和渤乎的关系,已然到了连茶杯都不分离我的程度了么?
可方才东临王对那女子的态度……一时之间,这混乱的三角关系,让众人理不清头绪,但有一点,他们却是明白,那女子是不简单的!
竟能让东临王和渤乎如此这般,那女子究竟是何方神圣?
众人失神猜测之间,柏弈已经优雅的放下了茶杯,满意的叹道,“好茶!”
脸上依旧是那一贯的微笑,目光第一时间扫过安谧,瞧见她微微流露出来的窘迫,心中竟是十分的满意,若是她此刻没戴面纱,他定会看到他脸颊上的红晕吧!呵!让这女人面露羞意,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啊
不错,他如何能看不出老四的试探?同时,他也清楚的知道,自己不做任何回应,便会让老四的试探打了水漂,这才是明智之举,可是……一想到安谧要喝下老四倒的茶,以及周围人看安谧和老四那暧昧的眼神,就让他分外的不悦,第一次,明知不合时宜而为之,但他还是做了
喝了安谧的茶,让众人的注意力转移到他和安谧的身上!
毫不退惧的对上老四的眸子,瞧见他眼底的深沉,他知道,自己是如了老四的意,可这又如何?他柏弈何时怕过老四了?即便这是在他东临王的属地上!
安谧感受到周围这些人异称热暧昧的视线,此刻,更是庆幸自己用面纱遮住了脸,便是不刻意去感受,那脸上上传来的滚烫,也让她怎么也无法忽视,更何况,桌子底下,在众人视线看不到的地方,柏弈的大掌,仍然紧紧的包裹着她的手,怎么也挣脱不了
这柏弈,到底在干什么!
都说他行为乖张,让人捉摸不透,看来传闻一点儿都不假!
一室的诡异气氛,持续弥漫着,柳铉素来老练精明,此刻,看那坐在东临王和渤乎中间的白衣面纱女子,眸光更是深沉,轻声问身旁的柳湛,“此女是谁?”
他确定,此人不在他的受邀宾客之列
柳湛是知道这白衣面纱女子的来头的,想到那一块烫金的牌匾,眉心皱了皱,“之前坊间传闻,今日有人会在咱们柳记绣铺对面开一个绣坊,而这个女子,便是那绣坊的主人”
柳铉脸色更是一沉,开在柳记绣铺对面,明显就是在对柳记绣铺宣战,他本以为,不过是哪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人,他不需要放在心上,可是……他没有料到,竟然是一个女子,更加没有料到,这女子,竟然和渤乎东临王二人,都有着让人捉摸不透的关系
这意味着什么,柳铉在生意场上打滚儿这么多年,不会不明白,若渤乎和东临王是这女子身后的人,哪怕是这女子仅仅是有他们撑腰……
柳铉不敢再往下想,挥开脑中的思绪,脸上浮出一抹热络的笑,终于是开口,打破了这一屋子诡异的沉默,“哈哈,这确实是好位置,闹中取静,视野开阔,管家,让人将周围收拾一下,这一桌,便是主桌”
这样的情况,柳铉自然要迎合着两位王爷,有意无意之间,尽是流露出讨好之意
柏弈和东临王淡淡的笑笑,皆是没有多说什么,倒是安谧,心中吃惊之余,却也坦然,这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情,柳铉又怎敢自己坐在主桌上,而让两位王爷坐在这般“偏僻”的角落?
无奈的笑笑,她没有想到,自己刻意选了一个偏僻的位置,静等柳府的这一出好戏,经这两个男人这么一闹,这里倒成了主桌了
也罢,这样,就能更加清楚的欣赏等会儿这一家子的精彩表情了,这也不失为一件好事,不是吗?
正此时,一袭青衫的青岚进了宴厅,目光搜寻一周,最后停在某个方向,面上依旧是一贯的温和儒雅,径自朝着 ... [,]
(这边走来,看到这边围着的人,唯独老三,老四,以及两个女子坐着,嘴角不着痕迹的扬了扬,没有说什么,自顾自的在这桌选了一个位置坐下
柏弈和东临王眉毛不约而同的一挑,心中皆是明白,他们的大皇兄,此番是在告诉他们,他不会再继续隐匿下去
三人只是各自交换了一个眼神,都没有说什么,主人家柳铉见青岚大夫坐下,倒没怎么吃惊,青岚大夫常替柳府看诊,今日,他的位置本就安排在主桌,如今坐在这里,倒也正常,见来的人都差不多了,便朗声道,“各位都请入座,湛儿,吩咐开宴!”
开宴!安谧眸光闪了闪,朝着宴厅门口的方向看了去,都这个时辰了,送贺礼的人,也该来了吧!
正想着,门口便出现了一个身影,正是她所等待的人,嘴角扬了扬,安谧的目光瞥了一眼方才陆续入了座的人,柳铉,柳夫人,柳湛,作为主人,自然是桌在主桌上,正好和他们同一桌
被请了出来的新娘子安心荷,此刻已经换了一身衣裳,坐在柳湛的身旁,这一桌,除了这些人,还有几个柳铉生意上的朋友,安府的人,除了安越锋在这一桌,余芳菲和安心莲母女则是被安排在了旁边的桌子上
安谧满意的看着这一桌的布局,笑得更是满意,好像……都聚齐了呢!
“絮儿,你坐这里,替为娘照顾着客人”柳夫人给柳絮使了个眼色,瞥了一眼柏弈身旁的位置,心里依旧打着将柳絮推向渤乎的主意
平日里柳絮是上不得主桌的,可今日的这个场合,为了柳家,她便也只能破破例
柳絮愣了愣,瞧了一眼渤乎,方才的那一幕,她在一旁默默的看着,心里却是羡慕着那个白衣面纱女子,那女子当真是幸运,渤乎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用她的杯子喝茶,想必他们的关系是不简单的吧!
她是渤乎心上的人吗?
越是猜测,柳絮的心里越是羡慕,甚至是有些嫉妒,若是她也能让渤乎这般青睐,那该多好,就算仅仅是待在他的身边,能够时常看见他,她也心满意足
“还愣着干什么?”柳夫人见柳絮失神,暗自扯了扯她的衣袖,低声催促
柳絮回过神来,忙坐在了渤乎身旁,一脸的嫣红
可她小女儿的娇态,某人却没有看在眼里,手中依旧握着方才从安谧面前拿过来的茶杯,浅浅的抿着,心中想着什么,却是有些微微失落
方才,怎的不小心就让安谧那女人把手给挣脱出去了呢?
他不知道这女人的手这么鞋这么软,还那么暖,跟柳儿的小手一般舒服,只是……那女人,在安府都干了什么粗活?竟然生了那么厚茧子!想到此,眉心不由得皱了皱
这厢柏弈心中突生不悦之间,柳铉已经在招呼着众人喝酒,柳夫人亦是满脸笑意,“老爷……”
柳夫人突然端着酒杯站了起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的身上,柳夫人顿了顿,继续说道,“今日老爷大寿,妾身……”
柳夫人话说到此,却是倏然顿赚似看到了什么,脸上原本的笑意僵赚握着酒杯的手也渐渐的收紧,众人察觉到她的异常,皆是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目光所及之处,是一个男子,男子俊朗儒雅,已是成年,手上提着一个盒子,不知道里面是装的什么
柳铉看到来人,眉心微微一皱,似是没有料到此人会来一般,那双老练的眸中,隐约夹杂着些微的不悦
那人提着盒子,朝着主桌这边走来,每走一步,安谧都可以看到柳夫人的脸色更难看一分,尽管极力隐忍,但是,她握着酒杯的手,依旧隐隐颤抖着,连酒水也洒出了些许
柳湛看到自己娘亲这般激烈的反应,对来人也是防备了起来,他的娘亲素来镇定内敛,此人是谁?竟让娘亲这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在所有人的目光中,那人终于走到了柳铉的面前,柳铉的脸色也是阴沉到了极点,他如何会不知道此人是谁?这么多人在超他来干什么?
“老爷,今日您大寿,娘说,平日里老爷对属下照顾有加,特意让属下准备了些礼,来替老爷贺寿”那人开口道,说话之间,已经将手中的盒子打开
一声“老爷”,让柳铉原本紧皱着的眉峰舒展了些,心中的怒气渐消,他还不了解他吗?他从来都是知轻重的人,看来,他方才的的是多余了
“老爷,不是什么特别的礼物,那日属下带的点心,老爷吃了说好吃,我娘又亲手做了些,是您爱吃的口味,老爷若不嫌弃就尝一尝,也不枉娘亲昨晚整夜没睡的准备”那人从盒子中端出一盘点心,放在柳铉的面前,眼里隐隐闪着期待
柳铉看那点心,心中一颤,这是他最爱吃的,做法却是极其复杂,脑中不禁浮现出那一抹为他做点心时细心忙碌着的身影,心里的某处柔软似被触及,眼神也变得柔和,伸手拿了一块点心
这举动,让柳夫人心里的怒气更甚,那男人叫他老爷?哼,明明就是外面那女人给他生的儿子,他们这是在干什么?父慈子孝?
老爷是想到那女人,眼神才这般温柔吗?
嫉妒不断地啃噬着她的心,看着老爷手中的那块点心,更是觉得刺眼
让儿子给他送点心?还是在这样的场合,那女人要干什么?她是计划着要登堂入室了吗?
休想,休想!
她决计不会让那女人得逞,不会让这个男人跟他儿子抢柳家的家产!
心里一横,柳夫人顾不得在场这么多人,重重的将手中的酒杯摔在地上,“老爷,你不能吃!”
酒杯碎裂的声音,让在场的人心中一颤,暗自猜测着怎么回事
安谧嘴角扬起的弧度却是大了些许,呵呵,这就没了镇定,失了仪态了吗?
哼,好戏可还在后头呢!
柳铉抬眼对上柳夫人那双满眼火红的眼,平日里的端庄优雅,也已显得狰狞,他是何等老练,瞬间便意识到了什么,她……她知道了!
她早就知道了他外面这个儿子以及她娘亲的存在了吧!
二人夫妻这么多年,他又如何能不清楚她的脾性?外人只道是他的夫人端庄贤惠,可谁知道她毒辣的一面?
不是他没有纳妾的心思,是这女人容不得他身边有别的女人存在,每每出现,便是人命
他又怎敢冒险让怀了他骨肉的芸娘遭到她的毒手?
这些年,芸娘独自在外将儿子养大,从不抱怨,而这个女人……哼,她早知道了芸娘和靖儿的存在,却装作不知道,她怀着什么心思,他还能猜不出来吗?
她是想暗中将芸娘和靖儿除掉啊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柳铉看柳夫人的眼神,更是冷漠了几分,“如何不能吃?”
柳夫人心里一颤,在柳铉的目光之下,竟是分外的不安,“这……这人来历不明,指不定是心怀不轨,万一这点心 ... [,]
(里有毒……”
“哼”柳铉冷哼一声,还未等柳夫人说完,便将点心送入口中,细细咀嚼,转眼看向他的另一个儿子柳靖,呵呵笑道,“不错,几个月没尝到你娘做的点心,倒真是想念,还是那个味道,甜而不腻,酥软香脆,这世上,怕也只有你娘能做出这般合我胃口的点心了”
众人一听,柳老爷这语气,怎么听,怎么觉得他和这个男人的娘关系匪浅
正此时,那男人朗声开口,语气尽是欢喜,“老爷喜欢就好,属下回去告诉娘,老爷喜欢娘做的点心,娘定会十分高兴”
柳铉却是皱了皱眉,有些不悦哼道,“什么老爷?什么属下?你是我的属下吗?你也用不着再回去了”
那男人微怔,“老爷……”
柳铉却是赫然起身,笑盈盈的面对着众人,心中已经做了决定,朗声道,“各位,今日我柳铉大寿,又是湛儿成亲之日,本是双喜临门,可此刻,却又多了一喜,该是三喜临门才对!”
此话一出,众人面面相觑
“何为第三喜?”开口的却是柏弈,此时的他,眼底尽是笑意,问话之间,目光瞥了一眼安谧,瞧见她眼底的波光,心中了然
柳夫人意识到什么,脸色一白,心中的不安越发的浓烈,“老爷,今日湛儿大喜,心荷还要刺绣为老爷贺寿,老爷不是早就想看看了吗?况且大家也都还等着一饱眼福呢”
安谧的嘴角,扬起一抹讽刺,这个柳夫人是在用安心荷身怀的绣技来威胁柳铉吗?呵呵,不知道,等会儿,她得知他们根本娶错了人,又会是怎样的表情!
而此时……安谧摩挲着手中的茶杯,看了眼柳铉,见他面上的坚定,心里更是畅快,看来,柳夫人的威胁,怕也不起作用啊
这正是她要的,不是吗?
果然,下一瞬,便听得柳铉开口,那声音足以让整个宴厅都听得清楚,“他不是什么属下,也不该唤我老爷,他是我柳铉流落在外的儿子柳靖,今日的第三喜,便是我儿认祖归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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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这章能写到安心荷去,可是,情节设定一步步来哈~,嘿嘿,凉凉乖乖的码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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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七章 揭开真相休妻当场决裂!
( 此话,如在宴厅内投下了一记惊雷,除却安谧,以及开口的柳铉,几乎是所有的人都震惊了
那男子……竟是这首富老爷流落在外的儿子?可众人都只听闻,柳家一脉单传,唯独柳湛一个少爷,如今却……
众人看了看柳铉的神色,似是在探寻着他话中的真假,在众人的目光中,柳铉脸上的笑意更是浓厚了些许,他本就打算寻一个机会,让柳靖认祖归宗,将他们呣子接回来,柳靖这些年,在经商上逐渐展现了才华,为了怕柳湛的娘亲发现,他甚至只让他在柳家荣锦城以外的产业中历炼,但是,这样着实太委屈他了
他的才能不亚于柳湛,理应得到更好的锻炼机会
可是,就是的他们回了柳府,被人所嫉恨,会如二十多年前他身旁的其他女子一般,被无端陷害至死,所以,这个计划,他一直搁浅着
现在,既然他的夫人已经知道了芸娘呣子的存在,若是将他们呣子二人放在外面,怕更是危险,索性,就借此机会,让柳靖认祖归宗,至于以后……他会想办法,让这善妒的女人消桐
众人见柳家老爷神色之间的泰然,心中便是明白,柳家老爷说的不假,这男子是柳老爷流落在外的儿子,更准确的说,该是流落在外的私生子!
“爹,你……你开玩笑的吧!”柳湛看着那男子,目光再转向柳铉,爹方才说了什么?那男子是爹的儿子?怎么可能?爹的儿子就只有他一人,他是一脉单传啊
柳湛怎么也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看着柳铉的目光,充满了期待,似盼望着从柳铉的口中听到让他满意的回答
可是,柳铉却是皱了皱眉,“我不是开玩笑,他是你的弟弟,从今之后,你们兄弟两,一起助我打理好柳家的家业,将咱们柳家的产业发扬光大”
柳湛心里咯噔一下,那根期望的弦瞬间崩断,弟弟?一起打理?这柳家是他柳湛的,怎容得下另一个兄弟抢了属于他的东西?
可是,他该说什么?他又该怎么办?
“老爷,这不妥吧?”柳靖敛了敛眉,沉声开口,方才,他一直沉默着,此刻,柳铉的话让他回了神,就连他听到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让他认祖归宗,心情也是有些复杂
不错,他今日是特意来的,他终究是听了那个女子的建议,赌这一赌,那个女子说的不错,柳夫人容不下他们呣子,而他却不能确兵夫人一辈子不发现他们呣子的存在,而他,也只有一条路可走,就是不断的让自己变得强大,强大到有能力去保护娘亲
所以,他赌了,就在方才进门的那一刻,他还不确定,他这般出现,会否让爹不悦,事实证明,爹确实不高兴了,可是,娘的点心却是平息爹的怒气
在看到柳夫人那般愤怒的看着他的时候,他就已然知道,自己今天这一着是走对了,柳夫人知道了自己的存在,正如那个女子所说,他若不借此机会,说不定,就只有等死的份儿了
他不笨,他知道,或许爹一开始并不打算就此让他认祖归宗,但柳夫人的反应,促使了爹爹下了这样的决定
他该感谢柳夫人么?心底浮出一丝冷意,他清楚的明白,自己和娘亲回了柳府,这柳夫人,也不会让他们安生,而他要做的,便是如那个女子所说,让自己足够强大,有能力保护好娘亲
“不妥?如何不妥?你是我柳铉的儿子,就理应认祖归宗,即便不是今天,你们呣子,我也早已有安排,这样,等会儿我便让人去将你娘亲接回来,日后,你们便跟在我的身边”柳铉朗声道,语气坚定,此事已经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
即便不是今天,他也对那对呣子有了安排吗?柳夫人极力隐忍的愤怒此刻燃烧得更是灼烈,他是怎么安排他们呣子的?迟早都要他们接回来吗?哼,她就知道,会有这一天,就知道那对呣子会成为她和湛儿的威胁,可是,她还没有来得及除掉他们……
现在,老爷却要将那女人接回来了吗?
“恭喜柳老爷,三喜临门,二公子也是一表人才,必成大器啊”
“对,方才二公子进门,我便觉着二公子和柳老爷好似一个挠印出来的,原来是父子,恭喜恭喜……”
男客们竞相道贺,而这边的女客,看柳夫人的眼神却是变了变
“还以为柳夫人当真是有福之人,受着柳老爷独宠,现在看来怕是不尽然吧”
“是艾柳老爷不是舍不得柳夫人被妾室的勾心斗角所累吗?现在妾室进门,还带着这么大个儿子,呵呵……”
“你说,这柳老爷,是宠柳夫人多一些,还是爱妾室多一些?”
感受着宾客们看好戏的目光,尤其是那些女眷们的窃窃私语传进柳夫人的耳里,柳夫人顿觉气血翻涌,心里的愤恨更是压制不赚脸色早已经黑得不能再黑,那张酷似柳铉的脸,更是刺痛了柳夫人的双眼,再也压制不住心底的怒气,“老爷,妾身不同意让那女人和她的儿子进柳家的门!”
她是柳家的当家主母,是名正言顺的正室夫人,老爷打理着外面的生意,这个家里,却是她一手在操持,在柳家,她也有话语权
安谧眉毛饶有兴致的一挑,呵!看柳夫人这般失态愤怒,可还是第一次呢!
微微掀起面纱,浅浅的抿了一口茶
柏弈笑看着这一切,心中亦是了然,想必,这柳家的私生子突然出现来为父亲踪,怕不是偶然吧!
这个安谧,到底暗地里做了多少事情?微微皱了皱眉,或许,该让她知道,有些事情让他去办无妨,毕竟,二人是友好的合作伙伴不是吗?
那厢柳铉听了柳夫人的话,原本高兴的面色倏然一沉,她这是什么话?她不同意?她以为她是谁!
眼底一抹不悦瞪向柳夫人,“这事容不得你做主!”
他自然知道,她不会让芸娘进柳家的门,她怕是要让他们永远没有机会进柳家的门吧!
柳夫人微怔,似没有想到他会这般强势的在众人面前,就为了让那个女人和她的儿子进柳家的门?心里的怒火,噌的一下,几乎是在瞬间便更是灼烧了起来,烧毁了仅存的理智,“我是柳家的当家主母,为何不能做主?你莫要忘记了,我这些年为柳家操持的辛苦”
一时之间,众人看着这夫妻二人之间的交锋越发的激烈,柳湛神色复杂,柳靖则是站在一旁,眉心微皱,但眼底,却是一片平静,爹和柳夫人对峙得越厉害,对他便越有利不是吗?
安谧嘴角勾起一抹轻讽,随即听得柳铉冷冷的开口,“当家主母?你可以不当这个当家主母!”
轰的一声,柳夫人只觉一声闷雷在脑中炸开,身体跟着一晃,胸口气血涌动,直冲她的喉头,她甚至感觉到口中让她不适的腥甜
他说了什么?不当这个当家主母?他是要废了她吗?
心中强烈的不甘,急速的乱窜着,柳夫人的拳头紧 ... [,]
(紧握着,等着柳铉的目光,分外狰狞,“老……”
“娘!”柳湛赫然开口,打断她的话,忙离开了位置,绕过站在身旁的那所谓的弟弟和柳铉,快速的走到柳夫人身旁,扶着她的手臂,低声在她的耳边说道,“娘,不能惹怒爹,今天是大喜的日子,这么多人都在,莫让咱们柳家成了笑话!”
莫让柳家成了笑话?呵,她已经成了众人眼中的笑话了啊
“娘,来日方长”柳湛低低耳语,随即声音大了些许,“娘,爹今日让二弟认祖归宗,确实是咱们柳家的喜事,这样好艾以后,便有二弟帮我一起,为爹爹分忧解劳,实在是再好不过了”
柳铉的神色这才稍稍有所缓和,柳夫人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柳湛的话,稍微让她拉回了些微的理智,神色微闪,意识到方才自己的冲动,一阵后悔
她这是怎么了?她平日里的镇定哪儿去了?
对,湛儿说的不错,来日方长,她今日这般抵触,公然和老爷对着干,实在是不明智之举,她要忍,可是,这忍,忍得她心在流血,可除了忍,还能怎样?
难道等到彻底触怒了老爷,眼睁睁的看着老爷在盛怒之下,当着众人的面儿,废了她当家主母的权?这不是自己将老爷往那个女人的怀中送吗?
这不是她想看到的!
她素来都是精明的,理清了这一点,便渐渐的找回了平日里的内敛与端庄,扯了扯嘴角,“老爷,妾身……妾身方才失态了,这个消息太突然了,妾身没有心理准备,妾身太震惊了,所以才……”
说罢,目光瞥了站在柳铉身旁的柳靖,虽然强忍着,但眼底的冰冷,明眼人却依旧看得出些许端倪,顿了顿,柳夫人继续道,“既然是老爷的子嗣,自然要认祖归宗,这样吧,接妹妹回府的事儿就交给妾身去做吧,稍后妾身就安排一下,让家里的下人替妹妹把院子收拾一下”
柳铉如何看不出柳夫人隐忍的不甘,当众向他认错,倒是挽回了他的面子,不过……深深的看了柳夫人一眼,柳铉沉声开口,“你能这般想,自然是好的,至于接芸娘回府……我看,还是靖儿亲自跑一趟吧”
柳夫人脸色一沉,柳靖已然开口应承,“是,爹,娘亲若知道今日能够见到爹,必是十分高兴的”
柳铉满意的点了点头,嘴角微微上扬,想到什么,复又对着柳靖朗声道,“快见过你的嫡母以及大哥,给你嫡母敬杯茶”
柳夫人和柳湛神色皆是一顿,柳靖看在眼里,不动声色的走上前,从随即送上茶的下人手上接过茶杯,当着众人的面儿,跪在柳夫人的面前,“靖儿见过夫人,夫人请喝茶”
柳夫人身子一晃,脸上刻意撑起的笑容,瞬间有些龟裂,脸色也更是难看了几分,袖口下的拳头紧紧的握着,喝茶?要她喝这私生子所敬的茶?!
安谧将她的反应一丝不差的纳入眼底,心中更是畅快至极!
前世柳夫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将柳靖呣子除掉,世人甚至不知道柳老爷还有这么一个儿子,这一世……她偏偏要在那之前让这呣子二人出现在世人的面前,即便柳夫人以后要将这对呣子置于死地,那也不可能那般顺遂了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柳夫人的身上,似乎是在等待着她对柳靖的敬茶做出回应,安谧看着柳夫人那难看的笑容,眼底一抹精光一闪而过,呵!这柳夫人若真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喝了茶,那就意味着她这个柳家的正室夫人,正式接纳了柳靖回府,以她那般强烈的独占欲,又怎会真的愿意接纳外面的女人和那女人声的儿子呢!
她只会将他们看成她人生中的污点!
可是,有些事情,又怎由得她?
眸光闪了闪,安谧嘴角的笑意更浓,看柳夫人这般挣扎,明明不愿,却不得不为的表情,当真是觉着心情不错
不知道过了多久,柳靖手中的茶杯依旧举着,柳铉见柳夫人毫无动作,眉心微微滤拢,不悦的轻咳了声,柳夫人神色微松,心中虽然不甘愿,可是,还是不得不重新扯出一抹笑容,从柳靖手中接过茶杯,浅抿了一口,却是没有说话
柳靖嘴角扬了扬,起身,随即转向柳湛,朗声道,“今日大哥大婚,靖儿没有准备贺礼,请大哥海涵,靖儿日后一定补上”
柳湛嘴角抽了抽,贺礼?他可不稀罕他的什么贺礼,可是,此刻他却只能笑笑道,“自家兄弟,说这些,就见外了不是?”
“大哥不介意就好”柳靖面上多了丝笑容,刻意忽视柳夫人和柳湛眼底因他而起的愤恨,贺礼么?今日他的出现,何尝不是给柳湛的礼物?
“你这份礼,送得精彩”
安谧正欣赏着柳湛和柳夫人那像吞了死苍蝇的精彩表情,却是听得身旁低沉磁性的男声响起,安谧一转眼,便是对上柏弈那双晶亮的双眸
安谧敛眉,笑而不语,这柏弈,倒真是有些眼力劲儿
柏弈见安谧的神色,心里不禁笑了笑,本以为她那眼底的笑意就已经是对他的回应了,却没料,他刚转过眼,便听得安谧的声音低低的传来
“好戏,还在后头呢”
柏弈微怔,看向安谧,好看的眉峰微挑,轻声道,“还有?你准备的还不少,这柳家,到底是怎么惹到你了?”
安谧微怔,怎么惹到她了?早已经烙进她心底的一幕,再次在她的脑海中浮现,安谧眸中的眼神沉了沉,她的反应自然没有逃过柏弈的那双利眼
那是怎样的恨?即便是极尽隐忍,方才那一刻,他也能感受得到那其中的浓烈
俊眉敛了敛,柏弈知道,自己似乎又让她想起了伤心事,不知为何,明明他就对她对付柳家的原因十分感兴趣,一直想知道,以前也不着痕迹的试探过安谧,可是,这一次,他却因为她眼底的恨而心疼,顿时后悔方才的这么一问,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这种感觉是因何而起
心中盘算着说些轻松地话,让安谧从恨的挣扎中挣脱出来,可还未开口,安谧的声音便先一步传进了他的耳里
“今日柳府可是三喜临门,一份贺礼,未免太寒酸了些,叫人家怎么分?”安谧眸子微眯着,她的贺礼会一份一份的送到柳湛和柳夫人的面前
柏弈一怔,看安谧的眸中,已是那种毫不留情的狠意,狠意之中,却是夹杂着些微云淡风轻,好似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熟悉的感觉,以前让他觉得危险,但此刻,却是让他畅快,竟是哈哈的大笑出声来
柏弈这一笑,无疑是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众人看着柏弈,皆是在猜测,这渤乎为何发笑?
柏弈意识到自己失了控,感受着众人的视线,倒也不慌,不紧不慢的道,“恭喜柳老爷三喜临门!”
三喜临门,便意味着,安谧的贺礼不会寒酸啊
他此刻,倒是觉得,自己才是拆那礼物的人,期待着拆开礼物带给自己的惊喜,越是期待后 ... [,]
(面要发生的事情了
柳老爷怔了怔,寒暄了几句,在场的宾客也都继续对柳铉说着恭贺的话
而东临王和青岚却是沉默不语,方才这一出好戏,他们都看在眼里,不过,刚刚瞧见柏弈和身旁女子的窃窃私语,二人的眉峰皆是皱了皱,神色各异
“老爷,这茶也喝了,靖儿也送了老爷寿礼,该是湛儿了,湛儿今日大婚,娶的又是品绣会的魁首心荷,方才老爷也是同意了,让心荷当众绣一副,当做是他们夫妻二人送给老爷的寿礼,也让大家一饱眼福,老爷,您看是不是该让心荷绣了?”柳夫人努力平息了怒气以及心中所有的不甘,她告诉自己,她还有湛儿,如今湛儿娶了心荷,心荷又有他们柳家寻了多年的失传绣法,稍早老爷回来之时,她将湛儿从柳记绣铺中得到的绣帕给老爷看了,老爷甚是欢喜,等会儿心荷绣出一副更加完美的,定能让老爷大悦
她现在,将一切都押在了安心荷的身上,她有信心,安心荷不会让她失望!
“开始吧”柳铉看了安心荷一眼,朗声道,对那绣品,他也甚是期待啊
“心荷,还不快去,记得就绣上次在品绣会上,你所绣的那一副,不过,这一次,要绣完才行”柳夫人柔声道
安谧看向安心荷,却只见她原本的不悦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笑意,朝着柳铉和柳夫人杆疙,应了声“是”,便走向早已经为她准备好的架子前
安谧面纱下的嘴角勾起一抹诡谲,脑中响起今日一早,安心荷的话
唯一的少爷!呵呵!此刻柳靖的存在,该是怎样的讽刺!
安心荷她怕是也恨透了吧
想到付老六,这安心荷母女对她这般恶毒,那么,也就休怪她安谧不客气了
众人一边喝着酒,一边看着柳家新晋的大少夫人在架子前,专心的刺绣,举手投足之间,倒是有些刺绣好手的韵味儿
安越锋余芳菲安心莲看着安心荷熟练却不失优雅的在那里绣着,眉宇之间,皆是流露出得意,这可是他们安家的女儿艾如今,成了柳家的大少夫人!
安谧将他们的表情看在眼底,心中泛起一股淡淡的冷意
那厢安心荷专心的绣着,这边的桌子上,柳铉和渤乎,东临王等人热络的寒暄着,气氛好极了,可谁又知道,在这样的好气氛之下,却是埋藏着足以让某些人跌入地狱的陷阱
不知道过了多久,安心荷最后收了针线,在一旁伺候着的丫鬟,立即禀报道,“老爷,夫人,少夫人她已经绣好了”
顿时,这边原本寒暄着的人皆是退下来,所有人都看向了安心荷,而柳夫人更是笑着的起身,催促着安心荷,“心荷,还不快亲自献给你公公”
“是”安心荷心里激动不已,她知道自己的任务,她讨好了公公,就等于是替夫君讨好了公公,所以,她半刻也不敢怠慢,等丫鬟拆下了架子上绣好的锦缎,她才小心翼翼的接过来,一步一步,稳稳的走向这个荣锦城的首富老爷
一边走,目光触及到安越锋的视线,记起方才姐姐替爹爹带的话,轻轻的朝着那边点了点头,似在让他放心,心中亦是在盘算着,等会儿公公夸赞她之时,她再为安家说说话,公公一高兴,便也不会再心存芥蒂了
安心荷如是想着,被所有人用这般期待的眼神看着,骨子里的那份虚荣顿时冒了出来,呵呵,以后,她柳家少夫人安心荷,怕是到哪儿都会众人簇拥,受着瞩目吧,这感觉她真是喜欢极了,让人食髓知味
安心荷神色之间越发的得意,可是,此时的她又怎知道,她正一步步的朝着毁灭靠近
终于,安心荷到了柳铉的面前,恭敬的将手中的绣品呈上,“公公,心荷祝公公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柳铉满意的点头,一旁伺候着的管家正要替他接过安心荷呈上的绣品,柳铉却先一步伸手拿了过来,神色之间隐隐流露出些微的激动,这里面便是他们柳家寻了许久的失传绣法吗?
他可是寻了许久,都没有找到这绣法的传人,可如今……那东西就在他的手上!想到此,柳铉怎么能不激动?
甚至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展开来,好好膜拜一番
他的反应落在所有人眼里,众人神色各异,不知内情的人,自是以为柳家老爷只是像他们一样,对品绣会魁首的作品深感好奇,而柳湛和柳夫人则是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满脸笑意的看着柳铉,等待着他将那副绣品展开,柳夫人心中甚至暗自准备着等会儿定要老爷面前大肆夸赞安心荷和湛儿一番,不着痕迹的看了那柳靖一眼,此时的眼底除却愤恨,更是多了些微的不屑
等他的湛儿将柳家的绣坊事业推向一个高峰,那又怎是这柳靖比得上的?那柳靖最终定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庶子罢了
而她,即便是一个庶子,她也不会让他安生,她会让他和他那碍眼的娘,从她的面前彻底消失
倒是柏弈和青岚脸上看好戏的意味儿浓了些许,他们二人可是清楚的知道,安心荷并非柳家寻找之人,自然也绣不出让柳家满意的绣品了
安谧不动声色,暗自将所有人的反应都看在眼里,在瞥见柳夫人和柳湛的得意之时,心底禁不住冷笑,得意?现在得意,未免太早了些!
那厢,柳铉已经慢慢的展开了锦缎,目光落在那锦缎的刺绣上,原本期待的脸色却是微僵,浓墨的眉峰紧紧的拧成一条线,众人将柳铉的反应,皆是好奇,有人禁不住开口道,“柳老爷,快让大家见识见识少夫人的刺绣,我们可是等不及了”
柳铉的脸色更是沉了下去,抓着锦缎两边的手紧攥着,明显的怒气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众人都是一愣,柳老爷这是怎么了?
安谧秀眉微扬,闲然的摩挲着手中的茶杯,柳老爷为何会脸色大变,这其中的缘由,她怎会不知道?
柳夫人意识到不对劲儿,立即倾斜身过去,柔声道,“老爷,怎么了?可有什么不妥?”
“可有不妥?你问我可有不妥?你看看,这是否不妥!”柳铉倒也顾不得这么多宾客在超将手中的锦缎一把甩在了柳夫人的怀中,在看到锦缎上的刺绣并非他所期待的之时,心中的怒气就窜了出来,方才心里有多期待,此刻心里便有多失望
他寻了那绣法那么多年,便是一眼就足以辨别出那是否是他所寻的绣法,可他刚刚看到的是什么?
分明就是一副再普通不过的绣品,他柳记绣铺的绣娘,随手都可以绣出一大批来
柳夫人神色微怔,忙展开怀中的锦缎,打算一看究竟,但看到里面的刺绣之时,眉心也是皱了皱,看了看老爷愤怒的脸,又看了看安心荷,扯了扯嘴角,“老爷,心荷定是在开玩笑呢,心荷,我让你照着你品绣会那日的作品绣,你这是绣的什么?”
柳湛也是看到了锦缎上的内容,那日,看过那副绣品的人,少之又少,柳湛和柳夫人便在其 ... [,]
(中,他如何能不知道,此刻娘亲手中的绣品,并非那日的魁首作品?
“娘,心荷是按照娘亲所说,照着品绣会那日的作品绣的呀”安心荷根本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们为何都变了脸色?
此话一出,柳铉眼底的不悦更是浓烈,柳夫人不着痕迹的瞪了安心荷一眼,暗暗责怪这不长眼的东西,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却也不好太过苛责,眸光微敛,柳夫人出了座位,走到安心荷身旁,“心荷,用你最拿手的绣法,再绣一副,可要认真对待”
最拿手的绣法?她方才就是用她最拿手的绣法绣的艾可是……安心荷看了看变了脸色的几人,心知定是哪里出了差错,不仅如此,她的心里亦是生出一丝浓烈的不安
此时的她,又哪有什么主意?只有按照柳夫人所说,重新走到架子前,丫鬟在柳夫人的授意下,已经重新安放了一块白色锦缎
这一次,和方才热闹的气氛大相径庭,没有人开口说一句话,众人看安心荷的眼神,也都变了变
“啊……”安心荷在强烈的不安之下,刺中了手指,鲜血从指端冒出来,安心荷惊呼一声,第一反应是看了看柳铉,柳夫人以及柳湛,瞧见他们紧皱的眉峰,尤其是柳湛眼底的嫌恶,安心荷心里更是慌乱了起来
相比方才的得意,此刻的柳夫人和柳湛,却是面色凝重,安心荷的举动,终于让他们觉着不对劲儿
“她不过是一个飞扬跋扈的千金小姐,她哪里绣得出能让你们这样满意的绣品,这其中一定有猫腻……”
这句话在柳夫人的耳边回荡,越发的不安,猫腻……猫腻……莫不是教那个女人说中了?可是……可是那日,她亲眼看见的那副绣品,分明就是安心荷的名字!
宴厅中,气氛透着异乎寻常的诡异,那厢安心荷似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好几次刺破的手指,每一次轻轻呼痛,便惹得柳湛等人脸色更是难看
但这边看着好戏的安谧,心里却甚是惬意得很,从设计掉包安心荷的绣品,误导柳夫人和柳湛呣子那一刻起,她就在等待这一刻的到来,而他们也没有让她失望,他们终于意识到不安了吗?
哼,不安吗?仅仅是不安,未免太便宜了些!
眼底一抹厉光暗暗凝聚起来,正此时,宴厅外一个中年男人跑了进来,安谧认得那人,正是柳记绣铺的掌柜的,此刻的他,形色匆匆,似发生了什么大事
大事么?安谧想到什么,面纱下的嘴角上扬的弧度扩大了些许
掌柜的一进宴厅,便感受到这压抑的气氛,神色怔了怔,目光搜寻整个宴厅,很快便看到了柳老爷等人,想到方才发生的事情,又思及少爷前些时候的交代,他也不敢怠慢,偷偷的走到柳湛的身旁,低声耳语,“少爷,奴才有事情禀报”
柳湛正是烦心之时,不耐的道,“没长眼睛吗?这是什么场合?是禀报事情的时候吗?”
“可……可……”掌柜瑟缩了一下,欲言又止,想了想,终究还是决定开口,“少爷,这事儿真是紧急,少爷曾经吩咐奴才,若是那个将绣帕放在咱们柳记绣铺寄卖的人回来取银子,定要第一时间禀报少爷”
柳湛本满心的不耐,此刻听到这句话,心中一颤,意识到什么,竟是猛地回身,激动的抓住掌柜的的领口,厉声道,“你说什么?”
此时的柳湛,迫切的想要更加确定方才他所听到的,丝毫没有意识到,此时他的举动,已经引来了所有人的注意
掌柜的身体一颤,下意识的吞了下口水,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诚惶诚恐,忙重复了一便,“少爷,那个将绣品放在咱们柳记绣铺寄卖的人,出现了,就在方才,她来取银子了”
柳湛心中一惊,有些事情不断得到在脑中盘旋,渐渐清晰,可是,再一想,却又乱作一团
那十多张绣帕的主人……品绣会魁首……柳家一直寻找的失传绣法……
柳湛闭上眼,努力让自己理清这其中的关系,所有人看着柳湛的反应,什么寄卖绣品的人?什么取银子?竟能让这柳家少爷这般失了仪态?
柏弈和青岚竟是不约而同的轻笑了声,依旧一副看好戏的涅
“湛儿,怎么回事?”柳夫人已然意识到什么,开口问道
柳湛却是没有回答,没有理会任何人,如风一般冲出了宴厅,整个宴厅个的人顿时窃窃私语了起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原本正刺绣的安心荷,此刻也是不安的咬着唇,手中的针线好似不听使唤了一般,每刺下去一针,便会更让原本的绣品增添一个败笔
此时的柳铉坐在位置上,一句话也不说,但那阴沉的脸色,已然昭示了他的心情
不多久,柳湛便折返了回来,比起离开宴厅之时,此刻他的手中多了一张绣帕,紧紧的被他攥着,所有人都看着柳湛,猜测着他要干什么
却只见他一进了宴厅,便直接朝着安心荷大步走去
安心荷看着柳湛满身凌厉的迎面而来,瑟瑟的站了起来,尽力让自己的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夫君,你……”
“说,这是不是你绣的?”还未待安心荷说完,柳湛便劈头盖脸的问道,说话之时,已经将手中的绣帕,狠狠的甩在安心荷的身上
安心荷着实是被他吓到了,慌乱的将绣帕拿在手中,认真的看了下,却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那不是她绣的,那怎么会是她绣的?
可是,柳湛想要听到怎样的答案?安心荷摸不透,她该怎么回答?才能让柳湛满意?
“快说!”柳湛厉声吼道,额上青筋暴跳
“不是,不是,不是我绣的”安心荷惊慌的开口,答案脱口而出,等到说出口,她才意识到自己的回答是什么,也许,她知道,她不能欺骗柳湛,或者说是不敢欺骗他,她若说了谎,柳湛定也查得出来,不是吗?
安心荷小心翼翼的留意着柳湛的反应,她的回答,能否歪打正着的让柳湛满意?
当她看到柳湛脸上那凌厉的冰冷,安心荷的心中咯噔一下,她知道,坏了!这不是柳湛想要的答案!
柳湛沉默不语,看了看安心荷面前所绣的东西,再抬眼看向安心荷的眼神,已是变得分外的阴狠,有许多事情在他的脑中彻底的清晰了起来
“你骗我!”柳湛咬牙切齿,紧握着的拳头嘎吱作响,好似要将安心荷给捏碎一般
“不,夫君,心荷没有骗你,心荷怎么会骗你?”安心荷急急地解释,不知道柳湛为何发怒的她,单纯的以为,柳湛所指的是她方才的回答
柳湛利眼眯了眯,这安心荷是怎么做到的?那日品绣会有那么多人看着,她如何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怂花样?柳湛饶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
夫君?哼!他柳湛可以为了那失传的绣法娶安心荷,可他安心荷,却并不是他一直寻找着的那个人啊
... [,]
( 他赔上了他的婚姻,到头来,却发现一切的真相,却是这般涅!这般的讽刺!
夫君……
柳湛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柳夫人看着这边的动静,亦是按捺不赚上前拉了拉柳湛的衣袖,低声道,“湛儿,怎么回事?”
柳湛看了看柳夫人,又看了看面色阴沉的爹,心中一颤,猛然想到什么,依旧没有立即回答柳夫人的问题,急切的对掌柜的吩咐道,“那人呢?快告诉我,她在哪里?”
柳湛眼里的急切异常的浓烈,掌柜的愣了愣,“回少爷的话,我见他拿着凭证来取银子,想到少爷的交代,便借故出来了,银子还没有支给她,她必是不会离开的,奴才……奴才吩咐了店里的伙计,让他们尽力留住那个姑娘”
柳湛眼睛顿时一亮,忙道,“快,你立即回柳记绣铺,无论想什么方法,都要将那个姑娘留下来,听见没有”
“听……听见了”掌柜的应承道,不敢有丝毫的耽搁,忙匆匆的退了下去
安谧将一切看在眼里,眸中的波光隐隐闪动着,柳湛终于意识到他找错了人,娶错了人,现在是要干什么?找到正确的人,再娶那人吗?
呵!可一切又怎会如了柳湛的意?
宴厅中,众人眼中的探寻越发的浓烈,沉默了许久的柳铉是何等的精明,便是这样,他已然猜出了什么
那安心荷哪里是那失传绣法的传人?
柳家可容不得废人存在!
眸子一凛,柳铉沉声道,“柳湛,今天你可要把事情给我说清楚!”
柳湛心中一颤,他又如何不知道爹爹的意思?他叫他把事情说清楚,事实上,是在告诉他,今日这事,他必须给好好的解决了!
柳湛脑中思索着,解决这件事情?他自然要解决!而解决的方法嘛……
目光看向安心荷,胸中的愤怒急速的乱窜着,沉吟了片刻,终于朗声道,“来人,准备笔墨纸砚!”
坚决的声音,让在场的人皆是一怔,准备笔墨纸砚?这柳家的大少爷是要干什么?
安越锋,余芳菲等人,脸色也早已经变了
不消片刻,下人便送上了笔墨纸砚,一个家丁亲自端着,呈在柳湛的面前
“呵!柳少爷难道是要休妻不成?”一个不大不小的声音响起,开口的正是柏弈无疑,依旧是一贯的笑容,隐约多了几分讽刺,这话,传进来好些人的耳朵,安越锋余芳菲夫妻,也自然是听见了
休妻?这……这怎么行?
“不行,不能休妻,心荷今日才嫁于你柳家,她什么错都没有犯,凭什么休妻?”余芳菲一听“休妻”,终究是按捺不住了
安心荷也被那“休妻”两个字吓得脸色惨白,看着柳湛阴沉的脸,强扯出一抹笑容,“夫君,你不是要休妻对不对?今日是我们的大喜之日,心荷什么也没做,我们还有洞房花烛呢……对,洞房花烛,夫君,你是不会休了心荷的对不对?”
柳湛冷冷一笑,却是没有理会安心荷,径自提笔,快速的在纸上挥洒着
安心荷瞪着那张纸,距离并不远,恰好能够看清他所写的是什么,当看到“休书”两个字在白纸上渐渐成型之时,她只觉得脑袋轰的一声,整个人更是懵了
柳湛……柳湛他真的要休了她吗?
不,这怎么可以?!
今日他们才成亲,甚至还没有来得及洞房啊
不,不能!
安心荷一直都知道,在大金朝,被休了的女人,会遭到别人怎样异样的眼光,自己这样便被休弃,以后更是休想抬起头来做人,她要的不是这样的
她安心荷是荣锦城首富的少夫人,整个荣锦城,多少女人都会羡慕她的幸运,可是……若那羡慕变成鄙夷……变成不屑,变成众人的唾沫……安心荷几乎无法继续想下去
心中更是坚定了什么,顾不得所有,推开身旁的丫鬟,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快速一把抓了柳湛笔下的纸,撕了个粉碎
“你这个疯女人!”柳湛厉声喝道,眼里的怒意更浓,甚至一把将安心荷推开,毫不怜惜
突如其来的力道让安心荷身体一个踉跄,硬生生的摔在地上,痛得皱眉
“心荷……”余芳菲关切的上前,“你怎能这么对她!”
安心荷摇了摇头,口中不断喃喃,“你不能休了我,夫君,我求你,你怎么对心荷都好,就是不要休了心荷可好?”
“不好!”柳湛冷冷的开口,看安心荷的眼神越发的厌恶,“想知道我为何休了你?好,我便给你一个理由”
此话一出,所有人皆是伸长了耳朵,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今日来首富家参加婚礼以及寿宴,竟还有这样一出好戏,当真是出乎意料
柳湛顿了顿,声音变得更冷,“我柳湛所娶的人,该是品绣会的魁首,而你……你这魁首,根本就是作弊得来,那个……”柳湛指了指架子上原本安心荷还没有绣完的绣品,“你们看看,仅仅是这样的东西,怕是连普通都及不上,你说,你这魁首,不是你使了什么手段,作弊得来的是什么?你骗了我们柳家,骗了所有的人,你们安家,这是骗婚!”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皆是哗然
安心荷愣了愣,神色更是慌乱了起来,一直沉默着的安越锋倏然起身,“柳少爷,心荷的魁首,是你们选出来的,怎会是她作弊?她如何能瞒过你们这么多人的眼?”
“对,不是我,我没有骗大家,我没有,我没有!”安心荷双眼红了,歇斯底里的大叫着,今天明明是她的大婚,为什么会成了这个样子?不该是这个样子的啊
她努力的想为自己解释,可是,却是有口难辩
柳湛冷笑着,气氛一度僵持,安越锋倏然看向柳铉的方向,似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切的上前,“亲家,你是知理之人,柳家是咱们荣锦城的首富,不能如此出尔反尔,成亲之日便休妻,这事儿传出去……怎么好?亲家,你倒是说句话啊”
所有人都看向柳铉,余芳菲和安心荷的眼里更是充满了期待,柳铉是一家之主,只要他一句话,柳湛说不定就会打消休妻的决定了
只是,她们又怎会料到,这个首富老爷只是皱了皱眉,抬手轻轻的抚了抚额头,轻叹道,“看来,我还真是老了,这就有些累了,各位,请恕老夫招待不周,先下去休息了”
说罢,瞥了柳夫人一眼,柳夫人心中咯噔一下,脸色更是倏然惨白,那一眼,虽然平静,但是夫妻这么多年,她又如何不清楚丈夫的脾性?在那平静之中,她分明就看到了责怪与愤怒
他是在责怪她没有将事情办好吗?本以为找到了失传绣法的传人,可是,在这样的场合,才发现那人根本就是假的!
“靖儿,时辰还早,爹跟你一起去接你娘”柳铉转身朝着宴厅门外走去,一边走一边说着,分明这个男人方才 ... [,]
(还说累了要去休息,一转眼,便又有精神去接外面的妾室回府,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这蹚浑水,他不会趟,甚至也不屑掩饰他方才的敷衍
众人看着柳铉的身影消失在门口,门外还传来柳铉的声音,“靖儿,你将绣铺的事情熟悉一下,回家了,也该替爹分担一些了”
不知道是否是有意说给某些人听,但这话传进了柳夫人和柳湛的耳里,二人神色一慌,心中顿时警惕起来
他让柳靖熟悉绣铺的事情,明显是要打算将绣铺交给柳靖打理艾不,不行,这怎么能行?柳记绣铺一直都是柳湛在打理,且不说,柳家对绣坊这一块儿是何等的重视,单单是让柳湛将绣铺交给柳靖,他就一百个不甘心
笑话,那柳靖一回府,便抢了他柳湛的东西,这以后还得了?!
外人怕还会传得更难听,私生子进门,他柳湛就要拱手相让,呵,他柳湛怎么丢得起这个脸?
柳夫人利眼眯了眯,心中也是盘算着什么,她决计不会让那个女人的儿子有机会抢他儿子的东西!
安越锋碰了个软钉子,心里气极,这柳铉竟然打算视而不见?不,他不是视而不见,他是默许了柳湛的做法,混蛋,这个老狐狸,竟这般无耻
他无耻,也休怪他安越锋不客气了,安越锋眸光一敛,“各位,请大家来评评理,选心荷为魁首,是他们柳家的决定,现在倒是来倒打一耙,冤枉我们心荷做了手脚,说心荷存心欺骗,天地良心,大家都知道,柳夫人和柳少爷亲自到我柳府提的亲,今日柳少爷又亲自到我安府将心荷迎了过来,刚拜了天地,就又要休妻,这还有没有道理?柳家便是这荣锦城的首富,也不能如此罔顾伦常,不分青红皂白,这般对待一个女子,这般欺辱我安家”
安越锋说得义愤填膺,在场的宾客皆是皱了皱眉,面面相觑
“各位,你们都看着,可要为我安家做主啊”安越锋知道,此刻只有借着舆论的压力来阻止柳湛休妻
可是,他却有一点没有想到,在场的人都是柳家的宾客,且都在生意上和柳家有或多或少的关系,即便这柳家这般强势的休妻,确实有点儿无耻,休妻的理由也分不清真假,可管它是真是假,他们可没有人傻到为一个安家挺身而出,得罪了柳家
让他们看戏,他们乐得自在,可真要将自己牵扯其中,呵……谁会那么笨?!
众人沉默片刻,再度活络了起来
“这酒确实不错,可要多喝点儿”
“这盘点心好吃,怕是连酒楼都做不出这样的味道”
“听说你第六房小妾生的儿子会走路了,恭喜恭喜啊……”
众人各自谈论着不相关的话题,意思再明显不过
安越锋脸色一沉,明白了过来,这些趋炎附势的狗,他怎能指望他们?!
可是……
柳湛见此情形,却是冷笑一声,吩咐下人再摆了一张纸,提笔重新写着,今日,安心荷他休定了,那绣法的真正传人,她柳湛也势必会找到,无论用什么方法,他都要将那人给纳入麾下,并且,他还要快,只有这样,才能够在爹正式决定将绣铺交给那私生子打理前,挽回爹的心意
这一次,他柳湛定要擦亮了眼,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想到此,瞥了安心荷一眼,休妻,是便宜她了,安心荷是他柳湛人生的第一个污点,而这个污点……
哼,来日方长,他柳湛不会让安心荷,不会让安家好过,一个被休了的女人,呵……利眼眯了眯,嘴角一抹诡笑浮现,很快,休书便写好,柳湛将休书拿在手中,嫌恶的丢在安心荷的脸上,朗声道,“安心荷骗婚在先,柳家容不下这样的女人,好在我和她并无夫妻之实,今日后,这女人便和我柳家毫无关系,婚嫁各不相干!”
柳湛休妻,是在意料之中,担众人真的听着柳湛说出这番休妻的话,觉得无耻之余,竟更是多了看好戏的兴奋
呵!成亲当日便休妻,除了柳家,怕没有人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了吧!
安谧看着这一幕,眼底的冷意却是越发的浓郁,她一直都知道柳湛的冷漠与无情,此刻,更是觉得讽刺,目光扫过在场宾客的神色,虽然大家都没有表现出对柳湛此举的鄙夷,但,安谧却知道,柳家的声誉终究是会受到影响,这柳湛,以为柳家是首富,便可以不在乎这些人的看法吗?
哼,他是亲手为柳家埋下了隐患啊
想到此,安谧的嘴角微扬,这不正是她想看到的吗?
与其毁了她来毁了柳家,还不如引导着柳家自己毁了自己
而安心荷……不是心心念念想要当柳家的少夫人吗?可前一刻如了愿,下一瞬便跌入地狱,想起安心荷折磨自己的嘴脸,以及那母女三人的狠毒,安谧的眸中尽是冷意
她承认,她利用了安心荷,可是,重生一世,她安谧素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既然安心荷对她心怀不轨,她怎能放过这么一颗好用的棋子?
安心荷怕是从来没有想到,她也会有这样的一天吧!
仅仅是这样而已吗?安谧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那母女三人阴险的设计了稍早的那一出,企图让那付老六侮了她的身子,单是看着她被休,又怎么能解她的心头之恨?
对待妄图加害她的人,她安谧没有心慈手软之说
想到什么,安谧眸中的波光更是暗了几分,而那厢,安心荷握着手中的休书,整个人早已如遭雷击,脸上的血色好似被抽干了一样
和柳家毫无关系?不,她安心荷是柳家是柳家的少夫人,怎么会和柳家毫无关系?
“夫君……”安心荷突然怕上前,抓住柳湛袍子的下摆,柳湛蹙眉,却是嫌恶的将她一脚踢开,生生的踢在了安心荷的胸口
安心荷惊呼一声,痛得皱眉,下一瞬,一口鲜血从口中喷洒了出来,触目惊心
“柳湛,你欺我安家,你……”余芳菲早已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她余芳菲的女儿,怎能被他如此对待?!
可是,她的话还没说完,一个声音却是硬生生的打断了她的话……
“欺你安家?欺你安家又怎样?是你安家骗婚在先,我柳家还就欺你安家了!”
开口的正是柳夫人,她的心里也是憋了一肚子的气,她怎么想也想不出为什么品绣会那日,他们所看到的那副绣品,明明是安心荷的作品,可是,安心荷却不是那绣法的传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定会查清楚,不过此刻,他们柳家也只能揪着安心荷骗婚这一点不放手
“你……”安越锋一张脸涨得通红
柳夫人却只是冷冷的看了安越锋一眼,朗声道,“从今之后,我柳家和你们安家,不会再有任何关系,有你安家的地方,没我柳家”
此话一出,满室哗然,这……柳夫人这话,是要和安家彻底的决裂啊
安越锋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安家 ... [,]
(在荣锦城,虽然也算得上大户,可是,和首富柳家比起来,却是差了一些距离,听了柳夫人的话,他的心中也是颤了一颤,他先前还想着,安家能够和柳家结成姻亲,那以后对安家可谓是有大大的好处,谁料……亲没结成,倒是和柳家为了敌
日后,在生意上,柳家怕不知道还会怎样的打压他们安家呢!
安越锋心里气急了,明知和柳家决裂,对他安府势必造成影响,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难不成要他转脸讨好?
那样的话,在场的人怕没有一个看得起他了!
心一横,安越锋咬牙切齿,“安家和你们柳家势不两立!”
柳湛轻笑,“好,我柳湛就等着,看你怎么和我柳家势不两立!”
“你……”那不屑的笑刺痛了安越锋的眼,胸中的怒气更是炽烈,见周围人投来的看好戏的目光,安越锋面色更是难看,狠狠的瞪了余芳菲一眼,“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你生的好女儿给我带走!”
那怒气让余芳菲心中一颤,余芳菲哪还敢耽搁?立即将安心荷扶起来,心想着,这下,老爷怕是会迁怒到她的身上啊
安心荷依旧沉浸在她的痛苦与不甘中,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就这样被余芳菲和安心荷给扶了下去
等到几人一走,大厅中的宾客竟是又热络了起来,各自喝着酒寒暄着,好似方才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一般
没有发生过吗?安谧欣赏着柳夫人和柳湛脸上阴沉的表情,以往端庄温婉的柳夫人,此刻甚至连强颜欢笑都做不出来了,呵!这打击,还真是不小啊
此刻,安谧心中甚是畅快
正此时,方才被柳湛遣了出去的掌柜,再次匆匆的小跑了进来,与上一次他单独一人不同,这一次,他的身后跟着一个人
那人是一个女子,头上一个斗笠,黑色的面纱将她胸部以上的所有地方,牢牢的遮赚让人丝毫也看不清她的脸
所有人都看着那女子,心想,这女子又是谁?那个柳家少爷火急火燎的想要留住的人吗?
而这个人,又和方才柳湛休妻又有什么关系?
众人心里的兴趣越来越浓,暗自猜测着,直觉这其中定是不简单,女子在进了宴厅之后,就那般站着,动也不动,没有人注意到黑色的纱内,那双眼也在宴厅内搜寻着,似是在寻找着谁,当看到某一处时,女子的眼底瞬间亮了几分
安谧看着那女子,想到自己对霜月的交代,眸光中的深意越发的浓了些,随即便听得柳湛的声音响起,那声音虽然似刻意压抑着,但安谧还是听出了其中的急切与激动,“你便是将那十多张绣帕放在柳记绣铺寄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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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八章 原来是她柳母气得吐血!
( 柳湛见掌柜匆匆朝着小跑而来,随即瞥见掌柜身后的黑纱女子,方才阴霾了许久的心情,终于是找到了一丝光亮,他曾听掌柜描述过,那寄卖绣品的人,似乎正是这样的打扮
不过,因为安心荷带给他的教训,这一次,他不得不更加的谨慎小心
“是”黑纱下,飘出女子的女子声音,却是不禁让柳湛微露诧异,其他的人也都是皱了皱眉,这女子,听声音,倒是稚嫩得很
柳湛利眼眯了眯,似想要看清黑纱下的女子,可又不能太过唐突,正此时,柳夫人却是开口,“湛儿,快把那绣帕给这位姑娘看看,是否是她拿来寄卖的?”
柳湛也意识到什么,忙将落在地上的绣帕拾起,急切的递到黑纱女子面前,“姑娘,你请看看,这绣帕是否是你那日拿到柳记绣铺寄卖的?”
那黑纱女子接过绣帕,稍稍看了看,便开口答道,“正是我拿来的,我的银子呢?”
柳湛面上一喜,心里难掩激动,转头看了一眼柳夫人,此刻,柳夫人的脸上亦是多了一丝笑意,不过,内敛的她,却表现得极为含蓄
柳夫人恢复端庄优雅,已然找到了真正的他们所寻找的人,她的心已经是安了下来,缓步走到那黑纱女子面前,亲昵的拉着她的手,“姑娘,银子自然是要给你的,不过,不急,今日是我家老爷的大寿,姑娘既然来了,不如坐坐,大家聚聚,闲聊几句如何?”
“我可没时间”黑纱下的声音再次传来,语气中明显显得冷淡
众人一怔,这女子竟如此不给柳夫人面子!
视线看向碰了个软钉子的柳夫人,只见她脸上的笑意僵了僵,但很快便又恢复如常
“既然姑娘赶时间,那便改日再聚,我这就吩咐人将银子准备好,给姑娘送过来,不过……去账房还有些距离,姑娘怕是要稍等片刻”柳夫人笑笑道,好似丝毫没有将黑纱女子的冷淡放在心上
“那可要快一些,我家小姐吩咐我去柳记绣铺取银子,你们却是将我带到了这里,我这下耽搁的时间久了,小姐怕要不高兴了,这我可担待不起”黑纱女子不悦的道,语气丝毫不掩饰她的埋怨
柳夫人和柳湛一听,神色微怔,猛然意识到什么,柳夫人试探的开口,“你家小姐?”
“对,我家小姐!”黑纱女子点头
柳夫人敛了敛眉,“你是奉了你家小姐的命来取银子的?”
“我是小姐的丫鬟,自然是奉我家小姐的命了,难不成还要听你的话?”黑纱女子冷哼了声,有些不耐烦了
柳夫人脸色僵了僵,眼底闪过一抹尴尬与不悦,她堂堂首富夫人,何时被一个下人这般顶撞过?
可是,想到她和湛儿如今的境况,却也只能将心里的不悦压下去,“呵呵,姑娘,可否请问姑娘,那放在柳记绣铺寄卖的绣帕,是你所绣,还是你家小姐所绣?”
柳夫人专注的看着那黑纱女子,等待着她的回答,可是,那黑纱女子却是沉默不语,宴厅中,气氛顿时显得有些诡异,众人也都明白过来,柳家哪是要娶什么少夫人?分明就是在寻人啊而至于他们寻的是什么人……呵!在场的人都不傻,联想起柳家所举办的品绣会,皆是心中了然,柳家所寻的,是一个擅长刺绣的人,而那人便是绣出那张绣帕的人!
有些人更是联想起前些时候,柳记绣铺所卖出的那高价绣帕,五十两银子一张的价格,可谓创了前人之最,离谱的是,很快就被抢售一空,虽然传闻中,那其中不乏青岚公子名人效应,但是,能够让青岚公子都看上,那定也是不简单的
如今这柳家又这般迫切的寻找,其中又含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他们越是看,越是觉得这其中不寻常,此刻,看那黑纱女子的眼神,也都多了些探寻以及其他的异样
默了半响,柳夫人见那黑纱女子依旧没有回答的意思,心里终究是不甘,扯了扯嘴角,继续道,“是这样的,我见那绣帕甚是喜欢,就寻思着,若是有幸,能够再得那么一张就好了,当然了,姑娘或者是姑娘的小姐都可以随意开价”
柳夫人知道,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弄清楚到底谁才是真正绣那绣帕之人,只要确定了那人是谁,她有的是办法让那她为她所用
黑纱女子皱了皱眉,“夫人若真喜欢,想要再得一张,那也不是什么难事,端看我家小姐是否有心思绣了”
柳夫人眼睛倏然一亮,柳湛心中亦是激动万分,绣那绣帕的人是这女子的小姐,这一下,可终于是弄清楚了,这……这真是太好了,柳湛迫不及待的开口,“姑娘,你家小姐是谁?可否有幸见上一见?”
柳湛心里盘算着,只要能见到那人,他便是使出浑身解数,哪怕是让他娶她,他也要得到那失传了的绣法,想到爹方才离开宴厅时,那明显的暗示,柳湛心知,他能不能扳回一城,就端看他是否能够降服得了那女子了
谁知,黑纱女子竟是淡淡的道,“你们不都是见过吗?”
柳湛和柳夫人心中一怔,见过?何时见过?脑中快速的转动着,搜寻着其中可能的人
周围的宾客听了这话,兴趣也更是浓烈,片刻,却是见那黑纱女子缓缓抬起手,指着某个方向,“那不就是我家小姐?我家小姐既然来柳府贺寿,柳夫人和柳少爷,都该是认识才对啊”
说罢,不待众人反应过来,便朝着她方才所指的那个方向走去,柳湛和柳夫人顺着那个方向看过去,那不正是主桌的位置吗?
而主桌上所坐着的,除却渤乎,东临王,青岚公子以及其他几个男宾客,女子便只有东临王身旁的玉玲儿,渤乎身边坐着的柳家大小姐柳絮,还有……
柳湛眸子一凛然,心中顿时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主桌上如今坐着的三个女子,柳絮当然排除在外了,那么剩下两个,无论哪一个是绣那绣帕的人,对他来说都不是一个好消息
尤其是……两个女子之中,柳湛的第一反应竟是那个白衣面纱女子,但那白衣面纱女子,却正好是他最不愿意接受的
看着黑纱女子在那白衣面纱女子的身旁同柳湛的心颤了颤,脸色有些僵硬,随即便听得那黑纱女子轻声唤道,“小姐”
这一唤,好多人的神色都变了变,最吃惊的,莫过于青岚了,没有谁比他更知道,放在柳记绣铺寄卖的绣帕到底是谁所绣,他本以为那黑纱女子,该是安谧派来的人,他甚至猜测,那黑纱女子就是霜月,虽然霜月的声音,刻意伪装了,可是,那份稚嫩,却没有完全掩盖,此刻亲耳听到霜月唤那白纱女子为“小姐”,如果他再看不出来,那就是真的不应该了
安谧……那白纱女子就是安谧吗?
目光转向她身旁的柏弈,正好对上柏弈那双满含深意的眼,带着几分挑衅,几分得意,好似在告诉他:你现在才知道她便是安谧么?呵!本王可是早知道了呢!
... [,]
( 他甚至能够想象得出柏弈那语气,难怪!他就说,他的三弟怎么突然对一个女子这般上心,却原来……呵!想起今早和柏弈开诚布公的对峙,心中一股不悦骤然升起,握着酒杯的手也紧了紧
柏弈自是瞧见了这大皇兄的反应,不过……心里却是没有来由的开心,开心到连他自己也不禁皱眉,他不是恶趣味的人,他和这大皇兄以往的关系,倒也够不上真正的敌对,他也不屑对大皇兄幸灾乐祸什么,可此刻,看他皱眉的样子,心里欢乐的因子却是不断的往外冒
二人的神色,东临王却是尽收眼底,沉默不语的他,看安谧的神色复杂了些,看来,安谧不仅仅是和老三关系匪浅,和老大关系不明艾这涅,老大和老三怕是还在因为这个安谧暗自较着劲儿啊
呵,有趣,看来,这一趟荣锦城,他是真的来对了
而这安谧……东临王眸子眯了眯,探寻的意味儿甚浓,她还是这柳家少爷迫切寻找的人?绣帕?呵……这女子的身上到底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秘密?
现在,他对那绣帕倒是来了兴趣,想要看看,到底是怎样的绣技,能够让柳家如此大费周章
在场的其他宾客也都是看着那白纱女子,心中暗想着,她就是那人吗?呵呵,这柳家还真是……寻了这么久,如今,他们所寻的人,此刻竟就在他们眼前,他们却不自知!
承受着众人的视线,安谧神色却没有太多的变化,依旧镇定自若,好似根本就没有将这些人的目光放在眼里一般,倒是想着方才霜月对柳夫人和柳湛的那一番捉弄与刁难,觉得甚是满意
不错,那黑纱女子正是霜月
柳湛眉毛紧拧成一条线,而柳夫人已经在愣了片刻之后,走向了安谧,安谧看见她来,也是没有相迎,柳夫人此刻想要得到那绣法的心情尤为急切,倒也可以忽视着这女子的冷淡,脸上浮出一抹笑容,热络的道,“原来这位小姐,不知小姐是哪家的千金……”
柳夫人方才自然看到了渤乎和东临王二人因为这个女子而起的对峙,只道是一个让这两位王爷起了兴趣的千金小姐,当然,这身份怕也是不简单的,却没有听到柳湛对柳铉提起的关于这女子的身份,遂丝毫没有防备的如此问道
安谧眸光微敛,缓缓起身,没有人留意到她眼底一闪而过的精光,优雅的朝着柳夫人微微欠了欠身,柔声开口,“柳夫人客气了,小女子可不是哪家千金,柳少爷没有和柳夫人说吗?”
柳夫人微怔,疑惑的看向柳湛,“湛儿……这……”
柳夫人不得不承认,她的心里浮出一丝欣喜,湛儿和这姑娘认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
可是,却是见得柳湛的眉心更是皱紧了些,心中的疑惑更浓,催促道,“湛儿认识这位小姐,怎的不给为娘介绍?”
柳湛的心里早已经是一阵郁结,还未来得及开口,安谧的声音便再一次响起,“柳夫人,这不怪柳少爷,小女子和柳少爷相识,也不过是在今日罢了,至于介绍……还是让小女子自己来介绍吧”
安谧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众人专注聆听的神色,顿了顿,继续道,“小女子只不过一介普通女子,单名一个焰字,火焰的焰,熟悉的人都唤我焰姑娘”
焰姑娘?柏弈好看的眉峰挑了挑,火焰的焰,盛世烈焰的焰么?呵呵……这个安谧!
“呵呵,焰?真是好听的名字,我一见你,就觉得甚是亲切,我唤你焰儿可好?”柳夫人更是热络了起来,一心想要讨好拉骡个焰姑娘,却不知道,她虚伪的热络,只会让安谧对她的讽刺益发的浓烈
安谧扯了扯嘴角,表面上倒是不排斥,但心里的邪恶,却是更加的高涨,禁不住暗自冷哼,甚是亲切吗?呵!等会儿她若还是能觉得亲切,再唤她焰儿也不迟!
敛去眼底的诡谲,安谧笑意嫣然,“小女子一见柳夫人,也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好似前世,便一起生活过很多年一般”
“哦?是吗?”柳夫人面上一喜,心想这姑娘对她的感觉不错呢,如此的话,是不是就对自己更加有利了?
“是艾那种亲切尤其特别”安谧柔柔的道,特别,怎么不特别?脑中浮现出前世这老妇人那般残忍的将她刚出世的女儿摔死的画面,安谧心底便似一把刀子刺痛着,此刻,她恨不得抽出那把刀子,狠狠的Сhā在这个狠心妇人的心口!
“呵呵,那真是太好了”柳夫人笑道
倒是柳湛看安谧的眼神,却是变了变,防备中多了些疑惑与探寻
安谧眼底的笑意更浓了些,那流转着的诡谲在柏弈的眼中看来,更是耀眼得厉害,自始至终,柏弈的目光都紧锁着安谧的身影,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每一个低首,每一个敛眉,乃至是眼底隐隐流转着的波光,他都不愿意错过分毫
想着安谧所做的这一些事情,这女人,从品绣会那日……不,更加准确的说,该是从将绣帕放在柳记绣铺寄卖的那一刻开始,就步步为营的谋划着这一切,引着柳夫人和柳湛一步步的踏入她的陷阱之中,讽刺的是,这呣子二人此刻还不自知
呵呵……他倒是迫切的想要看到,这柳夫人听闻安谧这新的身份之后的表情了
安谧沉默了片刻,眼中笑意弥漫,太好了吗?确实是太好了啊
“其实,小女子和柳家的关系倒是隔得不远呢”安谧敛眉,意有所指的道
“哦?那是怎样不远的关系?”柳夫人来了兴致,她没有想到,竟是这般顺利,更加没有想到,安谧接下来的话,却是让她此刻脸上的笑容,被彻底击垮
“按理说,小女子和柳家在一定程度上还是同行呢,小女子开了个绣坊,那绣坊叫‘盛世烈焰’,就在柳记绣铺的对面呢!夫人,你说是不是很近?日后夫人到柳记绣铺的时候,还可以到盛世烈焰喝杯茶”安谧朗声道,那声音足以传遍整个宴厅的每一个角落
话落,安谧果然看到柳夫人的脸上的笑容僵赚神色怔了怔,好似在专注的弄清楚她听到的话
周围的人亦是将安谧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几乎是瞬间,整个宴厅中的人沸腾了起来,皆是交头接耳的谈论着
“她方才说什么?盛世烈焰?开在柳记绣铺对面?”
“艾早前坊间便有传闻,就说有人会柳记绣铺对面开绣坊,原来就是盛世烈焰啊”
“可她分明是一个女子……咱们大金朝,哪有女子这般抛头露面……”
“可别乱说,你没看见方才渤乎和东临王对那女子的态度吗?小心祸从口出”
“呵……这下有好戏看了,柳家要寻找的那女子,竟要和柳家对着干……呵呵……”
宾客们的声音或大或小的传进柳夫人的耳里,脸色更是白了几分,盛世烈焰?这女子……柳夫人看着安谧,眉心紧紧的皱在一起,安谧承受着她的视线,却是一脸无害 ... [,]
(的笑,“柳夫人,你怎么了?脸色怎的这么难看?哦,对了,你方才不是说想要再得一张我所绣的绣帕吗?这你问柳少爷要便成了”
柳夫人转眼看向柳湛,满眼询问,柳湛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此话怎么说?”
安谧微微一笑,一双眸子异常的灿烂明亮,整个人好似被光晕圈着,更是让人忍不住想要看看面纱下的那张脸在这样的笑容之下,是怎么的绝美
悦耳的笑声从面纱下流泻而出,随即便听得她道,“也对,柳少爷今日大喜,事情繁忙,自然怕是没有来得及打开小女子的贺礼一看的”
贺礼?柳湛赫然想了起来,那个盒子!
猛然意识到什么,柳湛忙吩咐下人,“快,快去将那盒子给我拿过来!”
他要一看究竟,会是他想的那样吗?
他的心里越发的不安,若真是他想的那样,他怕是要更加的憋屈了
仅仅是片刻,家丁便拿了好几个盒子上来,呈到柳湛的面前,“少爷,奴才不知道到底哪一个才是……”
还未说完,柳湛便迫不及待的寻找着,将下人手中的好些盒子给丢在了地上,当看到那个他寻找的锦盒之时,眼神锐利得好像刀子一般
紧紧的将那锦盒抓在手中,柳湛的心情却是极其的复杂,他想快些打开盒子,看看里面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可是,心里却是有些害怕,这种害怕让他觉得诡异至极,若里面的礼物,真是他猜测的那样……那意味着什么?
柳湛的手微微颤抖着,倒是柳夫人迫不及待的催促,“湛儿,打开来看看”
此刻的柳夫人,也是极力维持着那份优雅的镇定,但心里,却早已经意识到了不对劲儿
柳湛怔了怔,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眼中坚定了什么,慢慢的打开了锦盒……
安谧不着痕迹的观察着柳湛的神色,当看到他打开锦盒之后,脸色微变之时,面纱下的嘴角不由得扬了扬,几乎能够想象得出柳湛此刻的心情
后悔?亦或者是憋屈?当头一棒?还是几者皆有?
确实如安谧所料,柳湛此刻的心情,可谓是五味陈杂,他看到了什么?这锦盒之中,仅仅只有一张绣帕在里面,端端正正的摆放着,而朝上的绣面上,那勾勒的针线……竟是和放在柳记绣铺寄卖的一模一样,那不是正是他这几个月,费尽心思所寻找的吗?
为了这绣法,他甚至娶了安心荷……娶了安心荷那个大骗子!造就了他人生的第一个污点!
心里的郁结让他有些呼吸不过来,好似胸口有一块巨大的石头压着,上不了,也下不去,磕得他的心口生疼
柳夫人察觉到柳湛不寻常的反应,立即上前,将那锦盒中的东西拿出来一看,竟也是愣了愣,绣帕?柳家寻了多年的绣法?!
这呣子二人的一举一动,落在在场宾客的眼里,更是对柳夫人手中的那一块绣帕生出了浓烈的好奇
“柳夫人,这张绣帕,你可满意?”安谧的声音缓缓响起,依旧是那般的无害,听不出半分恶意,可是,听在某些人的耳里,却一点儿也不是滋味儿
柳湛怔了怔,目光缓缓看向那白衣的面纱女子,竟觉得她脸上的笑容那样的刺眼,脑中浮现出在迎亲的路上遇到这个女子的情形,他越发觉得心里一股气憋在那里,如鲠在喉
这女子送他这个礼物是不安好心吗?他当时就是这般认为的,所以,他才防备着,在她叫他打开锦盒看看是什么礼物之时,他下意识的推拒了
可是,现在他却是满心的后悔,后悔当时为什么没有打开看看,若他打开了,便可以在和安心荷拜堂成亲之前,发现这女子才是他真正要找寻的人,那也可以免了这么多人看笑话,更是免了爹的愤怒
可后悔又有什么用?晚了,现在都晚了啊
“夫人,要说这张绣帕和先前的那些倒是有些不同”安谧又骤然开口,察觉到柳夫人皱眉,眼底隐隐有探寻,顿了顿,继续道,“这张绣帕可是盛世烈焰的第一件绣品,您看,小女子还在这上面绣了盛世烈焰的标志,小女子倒是觉得,配上这红红的火焰,这绣帕更是精致了许多”
柳夫人仔细一看,绣帕的右下角,果然绣着一朵火焰,盛放得格外灿烂,好似在嘲笑着她
盛世火焰……这……这绣法,烙上了盛世火焰的标志,他们终究是晚了一步吗?
心中的不甘快速的积聚起来,怎么能这样?他们刚得知这个女子究竟是谁,便彻底的绝了他们的路吗?
“柳夫人,你不喜欢吗?”安谧依旧淡淡的笑着,满意的欣赏着柳夫人那精彩的表情
前世,他们为了那绣法娶了她,最后等到对她利用完了,半点儿情谊都不顾,那般对她,又那般对她的孩子,若说她会的那绣法是一切悲剧的开端,倒不如说是柳家的无情与对那绣法的贪念,造就了她悲凉而短暂的一生,而这一世……
她便让他们柳家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苦苦追寻的东西,便是用尽千辛万苦,也得不到!
柳夫人猛地回神,意识到什么,强扯出一抹笑容,“怎……怎么会?喜欢,甚是喜欢”
甚是喜欢么?可为何那脸色那般难看?强撑的笑容更是有些别扭
“喜欢就好啊”安谧敛了敛眉,“盛世烈焰里,还有好多呢,好些都是小女子亲自所绣,柳夫人若是喜欢,改日可以再去挑选几样”
不过,银子照付!
当然,安谧这句话,并不是真正的对柳夫人说的,她是在对在场的其他人说
果然,安谧话落,那些人的眼睛便是一亮,在那叫做“盛世烈焰”的绣坊里,有让柳家这般急切寻找的东西,他们怎能压制得住心中的好奇,怎会不呢?
聪慧如安谧,一眼便看出这些人的心思,见目的达到,她想,经过这么一出,她的盛世烈焰,明日怕会被踏破门槛吧!
而柳家……便这般成了她的一块踏板,说到底,她还要感谢柳家请了这么多有分量的观众,替她的盛世烈焰打响了第一炮
眼底的波光一闪,朗声道,“时辰不早了,小女子喜酒也喝了,贺礼也送了,就先行告退了”
说罢,便给霜月使了个眼色,在所有人的目光中,昂首挺胸的朝着宴厅外走去……
脑中浮现出今日柳夫人和柳湛的那些精彩表情,快意甚浓,此刻,便是不看柳夫人和柳湛,她都能一下子想出他们那眼里的不甘与愤恨
呵!柳家,她安谧和柳家的对峙,不会就此结束
她对柳家的恨与复仇,不死不休,直至一方毁灭!
安谧出了柳府,连步子也是分外的轻快,这对柳家的初战,她甚是满意啊
接下来……安谧脑中正思索着,却感觉身后一个脚步声传来,安谧微微蹙眉,却没有防备,她已然料到身后跟来的人是谁
不过,安谧 ... [,]
(也没有停下来等某人,径自和霜月上了马车,刚放下帘子,帘子便从外面被挑起,下一瞬,一个高大的身躯便塞进了马车中
“霜月,你去坐本王的马车,本王有事和你家小姐谈”男人一坐下来,便吩咐道,声音透着轻快,似乎心情不错
黑纱下的霜月愣了愣,看了自家小姐一眼,却也没有多说什么,顺从的下了马车
马车上,只剩下柏弈和安谧二人,原本就不太宽敞的马车,因为这个高大男子的进入,空间更是显得狭鞋而那柏弈,从上了马车开始,那目光就一直停在她的身上,一瞬不瞬,看得安谧禁不住皱眉,尤其是某男人眼里的笑意,饶是安谧再有多镇定,再是刻意忽视,此刻也有些如坐针毡
“王爷看够了吗?”安谧终究是忍不住了,淡淡的开口,丝毫不掩饰她的抗议
柏弈好看的眉峰扬了扬,耸了耸肩,暗道,这女人,倒真是不怎么怕他啊
柏弈没有回答,倒是安谧的眉心皱得更紧,那柏弈好似没有听见她的“抗议”一般,依旧像先前那样看着她,好似要将她看穿一样
安谧更是有些不悦了,这男人,跑到她的马车上,又将霜月遣走,敢情就是为了这样看着她吗?
她弄不懂这个王爷的心思,虽然二人是合作伙伴,有些事情,她还真的仰仗着堂堂王爷,可她却也不愿强迫自己在他的目光下承受这样的压力,眸光微敛,安谧倾身,正要撩开帘子……
可安谧的手刚接触到帘子,另一只手腕儿便被人抓赚紧紧攥着,那大掌传来的温度,让安谧下意识的想到了方才在柳府宴厅中,柏弈那恶作剧般的禁锢,有些不悦的瞪了他一眼
柏弈却是极其享受的接受了安谧的那一瞪,笑笑道,明知故问,“去哪儿?”
安谧试图挣脱着柏弈的大掌,语气依旧淡淡的,“王爷看上了安谧的马车,那安谧,便只能想其他办法回去了”
柏弈自然是知道她要下马车,但听到她这么说,还是愣了一下,但仅仅是片刻,又恢复了一贯的笑容,将安谧拉回到原来的位置坐下,深邃的眸子又注视了安谧许久,这才开口道,“女人,对男人说话不能太冲,看男人的眼神,亦是要温柔,这样才能讨男人喜欢,你方才那眼神……要不得”
安谧嘴角抽了抽,瞥了柏弈一眼,沉默片刻,收回视线,轻哼了声,“对安谧来说,王爷是合作伙伴”
这一下,换柏弈嘴角抽搐了,原本脸上的笑容彻底僵赚柏弈是何等聪明的人,这安谧是在告诉他,在她安谧眼里,就压根儿没有将他堂堂渤乎当男人看吗?
轰的一声,脑袋里有什么东西炸了开来,那双眸子亦是变得深沉
安谧感受到他的变化,转眼一看,心底却是一颤,自己说错话了吗?他之于她,确实是合作伙伴不是吗?
就在安谧以为自己要被柏弈的怒火波及之时,那双眸的颜色渐渐变得清明,随即,脸上也是恢复了先前的笑容,不,或许那笑容和先前有那么几分差别,但到底是差在哪里,一时之间,安谧却是想不出来
柏弈压下心中的那种奇怪感觉,双眸紧锁着安谧,语气透着一丝诡谲,“对,合作伙伴,咱们可是很好的合作伙伴!”
话落,柏弈还没待安谧有所反应,便立即转移了话题,“方才你那宣传,做的倒是不错,本王很是满意,许多人都知道盛世烈焰了,甚至知道盛世烈焰的老板正是柳家极力寻的那人,这一步棋,当真是走得不错”
安谧明了他的意思,嘴角也是一扬,“多谢王爷夸赞,不过……柳家不会就此罢休,柳夫人和柳湛想得到的东西,必定会不折手段”
“你倒是……”你倒是很了解他们……柏弈刚说出前几个字,猛然意识到先前在宴厅中,安谧眸中的恨意挣扎,心中微怔,竟是倏然顿赚不忍再挑起任何可能让她伤心的源头,敛了敛眉,继续道,“那你又会如何做?”
安谧对上柏弈的双眸,呵呵的道,“王爷忘了?我们是合作伙伴,我安全,对王爷有利”
精明如柏弈,自然是明了她的意思,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意有所指的道,“本王的人,自然得由本王护着”
说罢,看见安谧神色明显一僵,便是面纱遮住她的脸,他也能感受得到她此刻微微的窘迫
聪慧如安谧,即便仅仅是将他当成合作伙伴,也不会听不出这句话中的暧昧,而他就是要她感受这其中的暧昧
不将他当男人看待吗?呵!他堂堂渤乎,顶天立地的男儿,这世上,还没有谁不将他当男人看,就连那么小的柳儿都不例外
放心,他会让这个小女人清楚的认识到,他柏弈,是个不折不扣的男人!
深深的看了安谧一眼,柏弈下了马车,安谧也没有让自己在他那句略显暧昧的话中挣扎太久,等到霜月回了马车,她的思绪便飘到了稍早便气冲冲的离开了柳府的那几个人身上
安心荷……被休的她,此刻怕是生不如死吧!
此时的安府,气氛异常的凝重
整个安府都被一股凌厉的怒气笼罩着,丫鬟家丁各自默默的做着自己的事情,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稍早,原本去给亲家老爷贺寿的老爷,夫人以及大小姐回了府,每一个人都面色阴沉的进了门,更加让人奇怪的是,今日一早被柳家少爷迎娶过去的五小姐也跟着回来了,面色苍白,双眼无神,口中似乎还低低的呢喃着什么,看上去好似受了极大的打击
下人们心里好奇,可也不敢多问
安越锋一进了大厅,看到满屋子的红绸喜字,想到今日在柳府发生的事情,更是觉得刺眼,立即怒气冲冲的吩咐下人将这些碍眼的东西全部拆了
下人们不敢怠慢,愣是将所有的红色的东西都清除了个干净
大厅中,所有的下人都被遣了出去,就剩下安越锋,余芳菲,以及安心莲安心荷姐妹
安越锋坐在主位上,眉心紧努面色一沉,一语不发
安心荷此刻,身子瘫软的跪在地上,面容苍白,在那大红衣裳的映照下,更是显得虚弱无力
余芳菲的神色也是一片凝重,一边的着女儿心荷,一边小心翼翼的留意着安越锋的神色,她知道老爷的怒气,可心荷她……
一想到今日发生的事情,她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夫君……夫君……”安心荷低低的声音,稍微听得真切了些许
安越锋一听,难看的脸色更是一沉,端起手边的茶杯,狠狠的摔在地上,“夫君?你还好意思叫……”
杯子摔碎的声音伴随着安越锋的怒吼,让母女三人皆是心中一颤,安心荷似被惊醒了一般,神色骤然变得激动与狂乱,“我是柳府的少夫人,我是柳府的少夫人……所有人都要羡慕我,仰望着我……”
这更是激起了安越锋的怒气,额上青筋暴跳,随手拿 ... [,]
(起桌子上的茶壶,这一次,却是朝着安心荷的身上摔去
余芳菲见他的举动,心里大叫不好,想也没想的冲上前去,整个身子将安心荷护赚那茶壶,连带着一整壶的热水,就这样硬生生的打在余芳菲的背上
“啊……”余芳菲背上一痛,随即一阵灼热,烫得她身体发颤,可她却不得不强忍着,转身跪在地上,苦苦为安心荷求情,“老爷,心荷她已经这样了,你就别再苛责她了,她……”
“哼,这就是你生的好女儿,你知不知道,今天她是丢了我安越锋多大的脸?拜了堂,还未洞房就被休了的,你的女儿怕是这天下的第一人了,你让我安越锋以后的面子往哪儿搁?”安越锋打断她的话,气得身体都在颤抖,他指望着安心荷攀上这门亲事,给他长长脸,可她是怎么做的?她不为他长脸,还丢尽了他的脸!
以后,不仅仅安心荷抬不起头做人,他安越锋,乃至是他们安家,也怕是要受着世人指指点点的异样眼光了
“老爷,这也不是她愿意的艾那柳家,明显就是欺人太甚”余芳菲眼里充满了愤恨,她的心荷,本是值得最好的对待,可是,今日这么一出,她女儿的一生,便如此毁了,新婚之日便被休弃,这叫心荷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翱
一想到此,余芳菲的心里就分外不是滋味儿
“我要回柳家……娘,我要回柳家……”安心荷呢喃着,眼里不知是迷茫,还是疯狂,似乎仍旧不愿意接受这个已定的事实
她一开口,安越锋一眼就瞪了过去,“回柳家?干脆你就给我滚出去,省得在这里碍眼”
余芳菲一怔,“老爷,你这是干什么?心荷她……”
余芳菲还未说完,安心荷便挣扎着起身,口中依然呢喃着什么,依稀可以听得清诸如“柳家”“夫君”“少夫人”的字眼,余芳菲察觉到她的举动,眼疾手快的拉住她,一见安越锋的脸色更是沉了下去,厉声喝道,“心荷,你给我消停点儿”
此时的安心荷哪会听她的话?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狠狠的一推,一把便将余芳菲给推开,人也跟着往大厅门外冲去
“孽畜……孽畜!”安越锋气得胸口起伏,这个不要脸的东西,难道还真要回什么柳府?“孽畜啊她还嫌丢我们安家的脸丢得不够吗?快,快将她给我拦住……打晕,打晕她!”
外面的下人方才在听到里面的动静的时候,就已然吃惊不鞋原来……原来五小姐被柳家休了……这……今日不是刚成亲吗?怎么会……
平日里五小姐待人尤为严厉苛刻,甚至是不将他们这些下人当人看,他们不得不承认,在听到五小姐被休的消息之时,惊诧之间,更多的却是幸灾乐祸,大金朝,被休的女子,即便是贵为千金小姐又怎样?以后在世人眼中,怕是比他们这些奴才还低贱
此刻看到五小姐冲了出来,又听到大厅里面传来的老爷的命令,有人想也没想的就近找了一个棍子,狠狠的朝着安心荷打了下去,这一下,正好落在安心荷的脖颈处
安心荷一心想着回柳府,却感到身后一痛,下一瞬,便倒在了地上
余芳菲看女儿这般涅,自然是心疼不已,可是……想到如今的境况,她也只能暗自心疼,将那一口怨气往肚子里吞,“快,把小姐送回房间”
余芳菲吩咐道,她知道,老爷正在气头上,随时都可能做下对心荷更加不利的决定,当务之急,她只能将心荷从老爷的眼皮子底下给移开,眼不见心不烦,至于以后……以后……一想到以后,余芳菲却是依旧没有主意,心里甚至有些不安
柳府,宾客都早已经散去,原本喜庆的柳府,此刻尽出透着清冷
宾客们散后,几个主子脸上皆是不见笑意,让下人们也都各自更加小心翼翼
佛堂内,柳夫人跪在菩萨前,一手敲着木鱼,一手拨弄着佛珠,平日里这佛堂是她静心之处,可是,此刻,经文已经念了大半,可是她的心依旧静不下来
口中虽念着经文,可脑子里全是今日发生的事情,一股郁结之气压得她心慌
按照计划,娶了安心荷,得了那绣法,老爷势必会更加器重湛儿,老爷甚至已经答应了在湛儿成亲之后,将更多的产业交给湛儿打理,可是……老爷那般期望寻找到那失传已久的绣法,可他们却让他这般失望……今日之后,老爷只怕是对湛儿有了看法啊
前路不明,后面还有恶狼环视,那柳靖……一想到那个和老爷有几分相像的男人,柳夫人的怒气便更加的高涨,紧紧的咬着唇,木鱼的声音也失了节奏
“娘……娘……”佛堂外传来柳湛的声音,柳夫人眉心微蹙,她礼佛之时,素来不喜人打扰,这一点湛儿是知道的,没有急事,湛儿不会这把匆忙的来打扰她,一想到此,柳夫人赫然睁开眼,木鱼也停止了敲打
湛儿这般急切,莫不是又出了什么事情?
柳夫人顾不得许多,放下手中的佛珠,立即起身,打开佛堂的门,便问道,“出了什么事?这般匆忙?”
柳夫人极力压制着不安,但眼神之间,依然泄露了她的的情绪
柳湛看了自己的娘亲一眼,似乎欲言又止,但沉吟片刻,终究还是开口道,“她……她回府了”
她?哪个她?柳夫人素来精明,她不会不知道,柳湛口中的那个“她”指的是谁
身体一晃,柳夫人努力稳住身体,才不至于一个踉跄,可是,更难看了几分的脸色,已经昭示了这个消息所带给她的打击,老爷的速度,竟然这么快!
“回来了?我以为,她永远没有机会到这个柳府来,我终究是晚了一步”柳夫人眼底凝聚起一抹浓烈的狠意,这么多年,柳家便只有她一个夫人,现在,竟出了个女人来给她争宠,她怎容得下?她该早些动手的啊
此刻听闻老爷已经将那女人接回府,她心中好似有一把刀子在凌迟着,甚至比当初发现那个女人存在时,痛上千倍百倍
“娘……你没事吧?我知道,爹这么做,让娘伤心,可是,娘……”柳湛轻扶着柳夫人,他是第一次从娘的眼中看到这般浓烈的悲伤
柳夫人却只是深深了吸了口气,扯了扯嘴角,看了柳湛一眼,“没事,娘能有什么事?湛儿,走,陪娘一起去你的爹的房间,你爹”
柳夫人强扯出一抹笑容,平静的说道,轻抬起裙摆,抬步踏出佛堂
可柳湛却是站在原处,动也不动,眉心更是皱得紧了些,默了片刻,轻声唤道,“娘,别去了”
柳夫人身形一顿,“不去?为何不去?今日之事,在你爹的心中已然埋下了芥蒂,以后在你爹的面前,我们呣子,都要好好的伺候着,我是端庄体贴的妻子,你是孝顺能干的儿子,你爹赶了这么久的路,必是累了,为娘去给他锤锤腿,你爹他最是喜欢娘替他捶腿了”
“娘……”柳湛想到什么,深深的叹了口气,拳 ... [,]
(头也是紧紧的攥着,似是在隐忍着什么,“爹他去了那个女人的房里,今晚,他们三人……娘……”
柳湛话说到此,见柳夫人身子往后一仰,柳湛惊呼出声,大步冲过去,在柳夫人倒地前一刻,伸手将她接在了怀中
柳夫人感觉好似Сhā在胸口的刀子,被人猛然拔掉,那剧烈的疼痛,甚至比被Сhā上刀子之时,还要浓烈得多,心中方才极力压抑着的怒气,便一下子梗在喉头,血腥的味道在口腔中弥漫,噗地一声,喷洒而出
“娘……”柳湛看到娘亲吐血,顿时慌了,“快……快来人……”
他就知道娘亲定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可是,他不说吗?不说,等到娘亲去了爹的院子,找不到爹,之后依然会知道真相的啊
柳夫人却是猛然抓住柳湛的手腕儿,“别,别叫人……”
“可是……”柳湛看着柳夫人嘴角刺目的鲜红,和她苍白的脸色,心里异常担忧
“没有可是,听娘的话,扶娘进佛堂”柳夫人冷冷的吩咐道,眼中亦是一片骇人的冰冷
柳湛听了柳夫人话,将柳夫人打横抱起,走进佛堂,放在佛堂中的榻上
佛堂里,静的出奇,祭台上的香火袅袅在房中飘散,静中透着那么一丝诡异
柳夫人躺在榻上,目光落在佛像上,那双眼中,让人看不出她此刻在想什么,柳湛只是静静的站在她是身旁,满脸担忧,却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湛儿,有人来抢我的丈夫,她的儿子,要抢你的家业,这……是我们呣子最难的时候”沉默了半响之后,柳夫人终于开口,声音听着平静,却透着阴冷,阴冷之中,甚至还让人隐隐可以感觉得到其中的狠意
柳湛敛了敛眉,拳头依旧紧握,眸中亦是坚定,“娘,我不会让任何人抢属于我们的东西”
柳夫人满意的看了柳湛一眼,微微一笑,“好,很好,这才是我的儿子,属于我们的东西,谁也休想抢,那个女人回了柳府又怎样?我会让柳府成为她的葬身之地”
柳湛心中一凛,眼里的阴狠也迅速凝聚,随即又听得柳夫人的声音在耳边传来……
“那个女人,你无需的,她斗不过我,而你……你必须要守住你自己的东西,让那个女人的儿子,怎么样来的,就怎么样给我滚出柳府”柳夫人眸子一紧,杀意弥漫
“可是……爹真的要将柳记绣铺的事情交给那私生子打理该怎么办?”此刻柳湛最的的是这件事情
柳夫人眉心微皱,但仅仅是片刻,便又舒展开来,嘴角多了一丝笑意,“你忘了今日那个女子……”
柳湛一怔,“焰姑娘?”
“对,焰姑娘!那安心荷是假的,焰姑娘可不是假的”柳夫人眸子暗沉了几分,好似在盘算着什么
“可那焰姑娘是盛世烈焰的东家,又怎么可能为我们所用?”柳湛叹了口气,语气满是不悦,“那盛世烈焰开在咱们柳记绣铺的对面,分明就是有对峙挑衅的意思”
“谁说的?”柳夫人却是不以为意的道,“现在也只有焰姑娘能够帮我们呣子了,只要搞定了焰姑娘,那私生子,就休想从你的手中将柳记绣铺抢走,无论如何,你都要尽快让焰姑娘变成自己人”
柳湛一怔,似恍然大悟,他知道娘亲的意思,这世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即便是现在那焰姑娘似有挑衅柳家之意,可谁说以后不能变成盟友?甚至……
柳湛脑中浮现出那焰姑娘白纱蒙面的身影,那双露出来的眼,异常的动人,整个人清雅中透着让人沉醉的风韵,此刻想起,他倒是觉得有些迷人,更是想要窥探那面纱下的容颜
直觉告诉他,那张脸即便是称不上绝色,也定不会让人失望
比起娶安心荷为妻,他更愿意让那焰姑娘做他柳湛的妻子
心中如是盘算着,已经有了自己的计划,猛然想到东临王和渤乎两人对那焰姑娘暧昧不明的举动,眉心又是皱了皱,可很快的,他便挥开了这两人带给他的威胁
东临王和渤乎是什么人?那可是堂堂的王爷,皇室的内院儿又怎容得下在外抛头露面的女人?即便是一个侧妃,亦或者是一个妾室,也不可能!
所以,无论渤乎和东临王和那焰姑娘是什么关系,只要让焰姑娘知道,这两个王爷都不可能带给她未来,若是她聪明的话,理应会知道该如何选择
“娘,我知道该怎么做了,给我一些时间,无论想什么办法,湛儿都会让她变成自己人”柳湛坚定的开口,征服渤乎和东临王都多看两眼的女人,更能激发他征服的快感
“好,很好”柳夫人满意的点头,柳湛是她的儿子,她有如何能看不出柳湛在想些什么,正好,她也是怀着这样的心思,毕竟,没有什么比婚姻更让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死心塌地,无论湛儿是否要娶那焰姑娘,只要征服了焰姑娘,让焰姑娘成了湛儿的女人,还怕她不为他们做事吗?
不过……想到什么,柳夫人眸光闪了闪,“那个女人和她的儿子已经进了府,湛儿,你没有太多的时间了,对于那焰姑娘,你必须势在必得,知道了吗?”
“娘,你放心,湛儿知道该怎么做”柳湛利眼眯了眯,对于女人,他柳湛一直都是无往不利的,他相信,那个什么焰姑娘,也不会是例外
呣子两人交换了个眼神,相视一笑
而此时,安府内
安心荷被打晕了送回房间后,门便一直锁着,晚饭过后,余芳菲安抚了安越锋,便回到了自己的院子,跟在她身旁的,还有她的大女儿安心莲
母女二人进了房,面色阴沉的余芳菲好似想到了什么,转眼看向安心莲,“安谧呢?今日那付老六……”
今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她现在才想起他们稍早做的安排,心里又禁不住叹了口气,设计那付老六和安谧先生米做成熟饭,原本是心荷向她索要的新婚礼物,现在却……今夜本该是心荷的洞房花烛夜艾若是没出这些乱子,心荷此刻怕是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可是……
安心莲听着娘亲口中溢出的叹息,眉心也是皱了皱,“稍早我去下人房看了,那安谧的门扉紧闭着,从里面拴着,不过,心莲问了下人,据说从晌午就没有看见过安谧,我想……怕是安谧失身于付老六,没脸见人,才不肯出来吧”
说到此,安心莲眼睛一亮,似想到了什么,“娘,不如这样,我们让心荷安谧的凄惨下超这样,她的心情或许会好些也不一定”
余芳菲面上一喜,觉着这事情可行,可下一瞬,脸色又垮了下去,“罢了,心荷现在也不知道醒了没有,若是没醒,我们将她叫醒,怕又要让她想起被休的事情了,她这样昏迷着……也好!”
“那安谧……”安心莲皱了皱眉
“明天吧,明天一早再安排也不迟”余芳菲坐了下来,想了想,继续道,“至于将 ... [,]
(安谧嫁给付老六的事情,就此作罢了,心荷被休,那安谧岂能嫁人,好在她如今被付老六污了身子,没了清白,很难再有人家看得上她了,今日那渤乎对那白纱女子的举动不简单,安谧,气质上显然是比不上那面纱女子的,再加上她现在的境况,哼,也不用再的安谧得渤乎的青睐了,不仅如此……哼,明日安排心荷见了安谧,便安排人将安谧失身的事情给散播出去,我的女儿痛苦,也要有人更痛苦才行”
话说到最后,余芳菲的目光更是显得阴狠,安心莲点了点头,兴奋的道,“娘亲如此安排甚妙,咱们再将安谧说得更不堪些,等那些人知道安谧失身的事情,也许可能冲淡心荷被休的事了,这可是一举两得”
母女两人阴险的算计着,却不知道,她们以为依旧还在昏迷当中的安心荷,此刻却已经醒了过来
安心荷一恢复意识,脑海中就不断的闪现出柳湛将休书甩在她身上的那一幕,他的表情是那般的决绝与冷漠,甚至是无情,那些宾客看她的眼神中的嘲讽与鄙夷,也是在她的脑中挥之不去
成亲之日便被休弃……她和柳湛甚至还没有洞房啊……
房间里,安心荷卷缩着身子在床上,双手紧紧的抱着膝盖,整个头埋在腿间,身体不住的颤抖着
突然,安心荷的头慢慢的抬起,看着房间中的喜字……现在是她和柳湛的洞房花烛夜不是吗?似想到什么,安心荷那双无神的双眸微微闪了闪,下一瞬,安心荷便下了床,一步一步的走到梳妆台前
看着铜镜中,那个依旧穿着大红衣裳的女子,安心荷嘴角扬起一抹笑意,目光落在那苍白难看的脸上,她的眉心却是皱了皱,随手拿起梳妆台前的胭脂,染红了唇,这才满意的一笑
安心荷在铜镜前站了片刻,神色之间突地又多了几分慌乱,随即,她转过身,匆忙的在房间里找着什么,终于,不多久,她的手上便多了一张喜帕,娘亲为了防止万一混乱,喜帕寻不到,所以特意多准备了一张,此刻,倒是派上了用场
娘亲说,洞房花烛夜,她的喜帕要被新郎亲自揭开才算吉利……
想到此,安心荷重新走回到梳妆台前,看了镜中的女子一眼,缓缓的将喜帕盖在了头上,满目的鲜红,让她脸上的笑意更浓,心中想着,自己这般坐在房间等,新郎说不定就来掀喜帕了
安心荷心里兴奋异常,正要转身走向床榻,身后一双手臂,赫然圈住了她的腰身,鼻子还隐隐闻到一股血腥的味道
安心荷身体一怔,却是没有反抗,反而是激动的轻唤出口,“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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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嗷,安心荷精神貌似有些不正乘昂~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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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九章 彻底疯了当场撞破私情!
( 他来了吗?柳湛来了,一定是他,他终于来了!
这个想法,让安心荷几乎喜极而泣,伸手紧紧的抓住圈在自己腰腹间的手臂,似害怕他会突然消失不见一般,直到抓得紧紧的,安心荷这才放心了些许,但心里依旧有些不安,急切的开口问道,“夫君,你终于来了,你今天说休了心荷的话是假的对不对?你才刚娶了心荷,怎么会立即休了心荷呢?夫君,心荷没有骗你,心荷那般喜欢你,怎么会欺骗你呢?心荷爱夫君,永远都不会欺骗夫君,夫君……夫君,你怎么不说话?你快告诉心荷,那休书是假的,你快告诉心荷呀”
安心荷许久等不到回答,心里有些慌乱了,抓着男人手臂的指甲,狠狠的掐入他的皮肉
身后的男人微微抽气了声,却没有开口
安心荷更是急了,一手扯开遮盖在头上的喜帕,转头看向身后的男人,那男人却是一惊,想到什么,眼底甚至流露出一股狠意
不错,这男人不是别人,正是被余芳菲他们母女,安排来玷污安谧的付老六
稍早,他就得了那个男人的命令,今晚必须按照他说的做,而他要做的,便是让这个女人成为他的人
付老六本是风流好色之人,在那样的情况下,听了这个命令,也是让他有些不敢相信,渤乎和那个二小姐没有杀了他,竟是给了他这么个美差?
他知道,以渤乎那样的愤怒,自己这条命怕是难彼,但在临死之前,能够再逍遥一回,何尝不是一件美事?
更何况,方才他在隐藏期间,还从外面那些下人的口中,得知这女人还是柳湛今日娶的媳妇儿!
这更是让他心中热血沸腾,本该是首富公子的女人,没想到成亲当日就被他给休了,正好,这洞房花烛夜,便宜了他付老六
此刻,见安心荷转头看见了自己,付老六下意识的警惕了起来,眼神一凛,正要抬手捂住安心荷可能要叫的嘴,却见到安心荷的脸上绽放出一抹大大的笑容
付老六微微愣了一下,没有捂住安心荷的嘴,而此时的安心荷,看着眼前的男人,眼里充满欣喜,爱意,乃至是痴迷,“夫君,你快告诉我艾那休书是假的,对不对?”
付老六缓缓回过神来,隐约察觉到安心荷的不对劲儿,夫君?她已经看到他的真面了,为何还叫他夫君?他分明就不是柳湛不是吗?
可这安心荷却……依旧唤他夫君,这……是怎么回事?
“夫君,你说话呀?”安心荷在男人的双臂之间转过身体,面对着面前的男人
付老六皱了皱眉,试探的点了点头,“嗯”
他的出声更是让安心荷开心不已,竟是高兴的踮着脚尖,双手圈住面前男人的脖子,唇凑近男人的脸颊,重重的亲了一口,激动的道,“太好了,那休书是假的,夫君没有要休了心荷,心荷还是你的妻子,还是柳家的少夫人,所有的女人,都会羡慕我的身份,羡慕我的好运……”
安心荷的眼里充满了激狂
这一亲更是让付老六脑袋轰的一声,震惊之余,脑中亦是有什么想法逐渐的清晰了起来,试探也大胆了些,“对,那休书确实是假的,你还是柳家的少夫人,今晚,是咱们的洞房花烛夜”
这安心荷,是彻底的将他当成了柳湛了吗?
可是为何?付老六皱了皱眉,管他为何,安心荷将他当成柳湛倒也好,省去了不少麻烦,反正,今晚这新郎官儿,他付老六是要替那首富少爷当了
如是想着,付老六心里那份欲望又冒了出来,再一看安心荷那挂在自己身上的娇羞涅,哪里还忍受得卓
他付老六不是富贵之人,即便是上青楼风流,身上的银子也只能捞到些破落货,但这安心荷……呵呵,还是处子之身吧?越是想,付老六就迫不及待了起来,今日,他算是捡到便宜了,便是死也甘心了
付老六一把将安心荷拉近,立即埋首于安心荷的胸前,隔着衣服便啃咬了起来,安心荷吃痛,微微蹙眉,却是推拒着面前这具男性的身体,“等等,夫君……等等……”
“等什么等?”他付老六可没有时间再等,今夜这个女人是他的,他怎么着也得让自己彻底快活个够本儿
“夫君……你……你还没掀喜帕……娘说……娘说要新郎替……亲自替新娘掀了喜帕才算吉利”安心荷彻底的将眼前的男人看成了柳湛,被“柳湛”这般激狂的亲吻,让她的心也狂跳不止,一句话说得零零碎碎,断断续续
终于,啃咬着她脖子,大掌在她身上撕扯着衣裳的付老六怔了怔,这才从她的胸前抬起头来,看着面色酡红的安心荷,明白了她的意思,这女人的想玩全套是吗?呵!很好,他便陪她完全套,不过,这其中的利息,等会儿他付老六会加倍的从她的身上索痊这利息,他甚是喜欢
“对,掀喜帕,这才吉利”付老六开口道,还不忘在她胸前狠狠的抓了一把,引得那安心荷嘤咛出声
付老六轻笑了声,一把将安心荷打横抱起,将她安放在了床榻上,安心荷温顺至极,她觉得眼前的“柳湛”亦是十分的温柔,温柔得让她心情大好,娇羞的看了这个男人一眼,随即将还被攥在手中的喜帕盖在了头顶,随即柔声开口,“夫君,春宵一刻值千金……”
春宵一刻值千金,这对付老六来说,无疑是最具诱惑力的邀请,付老六轻笑一声,倒也不耽搁,伸手便扯下安心荷头上盖着的喜帕,甩在了地上,随后便猴急的推倒安心荷,重重的压了上去,急切的在身下的女人身上探索,许是太心急,猛地触碰左手,付老六不由得痛呼一声,“嗷……他娘的!”
“夫君……你怎么了?”安心荷目光往下看去,赫然看见身上的那只手……心中一怔,一脸担忧,忙扭动着身子,想要看看他手上的伤到底是怎么回事,那手……被布粗乱的包着,看不见五指
殊不知她这一扭动,带给付老六的是更加浓烈的刺激,付老六低咒一声,这左手无疑是在提醒着他今日早上发生的事情
那个渤乎……单是想到那男人手起刀落,利落的砍断他的手的动作,心里就是一个寒颤,他的命令在脑中也越发的清晰了起来,那个那人,他惹不得,直觉告诉他,这事儿没有办得让渤乎满意了,他怕是会更加凄惨,想到此,付老六一把粗暴的压住扭动着的安心荷,右手狠狠一扯,撕拉一声,女人胸前的衣裳便毁了一大片,春光乍泄
付老六眼神红了红,重新沾满了欲望,埋首在女人的身上,肆意狂欢着,房间里,女人的呻吟声缓缓响起,口中一遍一遍叫着“夫君”,男人似真将自己当成了她的夫君,卖力一次又一次的索痊这个洞房花烛夜,异常的颓靡
不知道过了多久,床上两人的狂欢才停息了下来,退不久,又是新一轮的纠缠,就这样一直持续着,此时的安心荷,满心的幸福感,男人这般不要命的索痊让她心里自得 ... [,]
(满满,柳湛很是喜欢她的身体呢!这对她,无疑是有利的不是吗?
此时的她,又怎知道,明日等待她的,会是怎样的晴天霹雳
同样的夜,这里热情似火,有些地方却是冰冷得让人心底害怕
荣锦城的大牢中,所有的狱卒和犯人都沉睡了下去,一间牢房的角落处,衣竹萱蜷缩着身体,手不断在身上摩擦,似乎是想让身体更暖一些
她的被子早就被这间牢房的其他人给抢了去,现在虽不是严冬,但这潮湿的大牢之中,夜晚依旧会冷得厉害
衣竹萱想着白日里受的虐待,紧紧的咬着牙,似在隐忍着什么
那日,安谧来看了她之后,便没有了音讯,她不知道还要在这里待多久,她快有些支持不住了,这大牢让她生不如死
可是,她却不甘心就这样当了别人的替死鬼,想到今日听到狱卒聊天时透露的消息,衣竹萱不自觉的紧紧抓紧了胸口的衣衫
今日是安心荷和柳湛的大婚之日,这个消息,让她如遭雷击
安心荷已然成了柳府的少夫人,那么伤了冯湘兰的罪责,难道真的要如她所猜测的那般,被推卸到她的身上吗?如果是这样的话,她只能是砧板上的肉,毫无还击之力
可是,她不甘,她不过是想讨好五小姐罢了,她又怎会料得到……
可事已至此,她能怎样?紧紧咬着唇,想她衣竹萱原本是官家之女,只因为爹爹受了迫害,家族落魄了,才沦落为奴,为奴倒还好,她心想着,凭着自己的才貌,即便是为奴,或许也能够找到一个好的归宿,只要有机会往上爬,她就绝对不会放过,即便那机会是要牺牲别人,她也会毫不犹豫
可她若真的待在这大牢之中,即便不是死刑,仅仅是关她个几年,对她来说也是沉重的打击艾她如今十七,女子最灿烂的年纪,她怎能蹉跎在这阴森灰暗的大牢之中?她怎么耗得起啊
等关个几年,她年纪都大了,哪里还有资本为她的未来谋划?
她从来都是不甘于现状的啊
紧紧的咬着唇,几乎要咬出血来,突地,一只大掌袭上她的胸前,衣竹萱一怔,猛地抬眼,赫然看到一双眼,眼里的神色,极尽下流,心里升起一股浓烈的厌恶,几乎是下意识的,衣竹萱便想退缩,可是,下一瞬,她却是想到了什么
那个狱卒平日里看她的眼神,就让人觉得好似衣服被剥开了一般,这个狱卒对她……心怀不轨,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以前,她总是能避则避,而此刻……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衣竹萱闭上眼,强忍着心中的厌恶,一动不动的任凭那只手在她的身上摸索着
终于片刻后,那手收了回去,衣竹萱这才睁开眼,对上那双眼眸,她告诉自己,现在她的脸上必须该有笑容,哪怕是一下下,衣竹萱做好了心理建设,扯了扯嘴角,尽力让那笑容看起来暧昧
果然,铁栏外的狱卒眼睛一亮,满意的点头,轻声道,“你若早这么上道,也不至于受这么多罪了不是?放心,以后这些个女人,不会再敢欺负你”
“谢……谢谢”衣竹萱努力维持着笑容,她知道自己是找到了一个靠山,或许真的会如他所说的那般,日后的日子会好过些,可是……她也清楚的知道,她该付出怎样的代价
果然,那狱卒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丢下了一句话,“明晚我再来找你”
说罢便转身离去,留下的衣竹萱,脸上瞬间便没了笑容,眼底亦是有讽刺微微闪烁着,明晚再来找她,这便是她要付出的代价,可那又怎样,即便是知道前方是刀山火海,她也必须去闯,她要赌,也只能赌!
夜依旧静得可怕,衣竹萱似坚定了什么,缓缓的闭上了眼,她衣竹萱不会就此向命运认输!
翌日,天刚微微亮,荣锦城的街道上,依稀已经有了几个人在行走,城外的破庙内,好些乞丐睡在里面,一辆马车在破庙外停下,女子缓缓下了马车,女子披着件粉色披风,用帽子微微遮盖住了她的脸
下了马车的女子,看了看眼前残破不堪的庙宇,眼底一抹嫌恶一闪而过,但想到此番前来的目的,女子终究是强忍住心中的那股排斥,走进了破庙
女子见睡了一地的乞丐,刻意忽视掉这破庙中弥漫的一股怪味儿,给身旁的下人使了个眼色,那人点了点头,拍了拍手,大声吼道,“都起来了,起来了,都有活儿干了”
这一吼,原本睡着的乞丐都惺忪醒来,本来有些被吵醒的不悦,但看到门口站着的那身影,看那涅,倒是富贵之人,一时之间,整个破庙便热闹了起来,“有什么活儿干?可有银子使?”
女子——安心莲皱了皱眉,从怀中拿出一袋银子,在手中掂了掂,见那些乞丐眼睛里冒着光,似恨不得将她手中的银子抢过去一般,眼底一抹不屑闪过,压低了声音道,“只要你们替我办成了事情,这些银子,就是你们的”
那些乞丐一听,更是欢喜,忙开口问道,“什么事情,只要你吩咐,就没有难得到我们的”
“这事儿自然是难不倒你们,倒也简单,我只要借你们的口一用罢了”安心莲眼底凝聚起一丝冷意,嘴角的恶毒亦是渐渐浮现,顿了顿,继续道,“只要你们在城中替我散布一个消息,这些银子就属于你们了,这银子够你们好些日子不用上街去乞讨”
“这简单,散布消息可是我们的强项,我们保证将那消息散布得让整个荣锦城的大街小巷都知道”有人开口,“那到底是什么消息……”
安心莲满意的一笑,让整个荣锦城都知道吗?这正是她们想要的,只要这事情闹得越大,将心荷的事情压下去的可能性也就越大,想到那安谧,安心莲眼里的恶毒更浓,现在,也只有将她拿出来,给心荷挡刀子了
默了片刻,安心莲朗声道,“安府二小姐安谧,不知廉耻,淫荡污秽,没有婚嫁,便和人私通,大行淫秽之事,被人当场撞破,安家为正家风,要把那女人弄去沉河,今日午时,就在锦河上游”
乞丐们一听,神色怔了怔,“这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安心莲冷哼了声,她和娘亲商议了一下,要让这事儿闹得大到可以转移百姓们的注意力,那就必须得走这一出,所以沉河之事千真万确,只有这样,才能够让所有人都关注这件事情,安谧啊安谧,怪只怪你运气不好,只能让你来当这个挡箭牌了
至于安谧的那条小命儿……哼,若一不小心真的死在了河里,那也只能怪她短命了
“这安家还真是……昨日便听闻安府五小姐刚嫁了首富少爷便被休弃,怎的现在这二小姐也……”有人嘟哝了声
“闭嘴!”安心莲厉声喝道,满眼的不悦,瞥了那些乞丐一眼,从钱袋中拿出一锭银子,施舍般的丢在地上,冷冷的道,“你们先按我的要求,将这事情散播出去,事成之后,剩下的这些银子,就都是你们的 ... [,]
(了”
说罢,便不屑再多留片刻,转身走出破庙,留下的乞丐们愣了愣,看着地上的银子,齐齐凑到了一起,那最具威望的乞丐,将那锭银子捡了起来,瞪了其他人一眼,“看什么看?还不快出门儿干活儿,那女人说了,今日午时就要将那安府二小姐沉河,咱们得赶在那之前让这个消息被荣锦城的所有人知道,这才能够让那花银子的女人满意,这银子先放在我这儿,等全部拿到了,大家再一起分,人人都有份儿”
众人一听,立即兴奋起来,也都不敢有丝毫耽搁,各自匆匆的出了破庙
天渐渐亮了起来,荣锦城内,街道上的人多了些,可以看见一些乞丐在其间穿梭,乞丐每到一处,随后在场的人都会交头接耳的谈论着什么
就在昨夜,各酒楼茶坊间谈论的还是关于安府五小姐安心荷成亲之日便被休弃的事情,这下子,众人口中的谈资,就都变成了安府二小姐要被沉河的事情了
圣医堂内,几个排队看诊的人,闲暇之余也都禁不住聊了起来
“这安家真是多事之秋,昨日那五小姐安心荷刚被休,今日,又传出这样的事情……哎……”
“可不是,听闻那二小姐是妾室所生,那一房妾又死得早,那二小姐从小便没了娘亲,无人管教,也难怪会做出那般不堪的事情”
“呵!真不知道那奸夫到底是谁……”
“若要沉河,这小命儿怕是要没了”
这方正谈论着,却见正替人看诊的儒雅大夫赫然起身,大步走上前,那双眼盯得人头皮发麻,“你们在说什么?”
那几人何时见过这样的青岚大夫,都不由得愣了愣,“青岚大夫,不过是外面的传言罢了……”
“快说!”青岚失了镇定,方才依稀之间,他听见了‘安府二小姐’等字眼,安谧?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情?这个猜测让他极度不安
“是……是外面的人都在传,那安府的二小姐,不知廉耻,与人苟且,今日午时,便要沉河呢……”
青岚一听,脑袋轰的一声,沉河?不知廉耻,与人苟且?不,那怎么是安谧?这其中定是有什么事情!
眸子一凛,青岚疾步匆匆的走出圣医堂,留下等着看诊的人面面相觑,这……这青岚大夫,今日是怎么了?
而此时荣锦城的一处宅院内,某人听了属下的汇报,神色微怔之后,嘴角却是扬了扬,放下手中的茶杯,理了理原本就十分整洁的衣裳,双腿交叠,纤长的指尖,习惯性的在膝盖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一副闲适的涅
“王爷,安谧小姐她……她真的……”将外面所传的消息汇报给柏弈之后的季叔,小心翼翼的留意着柏弈的神色,欲言又止
“真的怎样?真的如外界所传的那般不堪?”柏弈好看的眉峰挑了挑,他虽和安谧接触不久,但却知道这女子的本性,思及昨日在安府发生的事情,柏弈眸光闪了闪,当下便知道,外面所盛传的消息,必是余芳菲母女故意传出来的
想到他昨晚的安排……呵呵,柏弈禁不住笑了笑,眼底的情绪让人捉摸不透
季叔皱了皱眉,似想要说什么,却不敢说,正在挣扎之际,却听得柏弈的声音再次响起,“季叔,你还要说什么,但说无妨,这样欲言又止,可不是你的作风”
季叔怔了怔,好似豁出去了一般,终于开口,“王爷,老奴是看着您长大,有些事情,即便是王爷怪罪,老奴也不得不说,王爷是皇上最宠爱的皇子,又掌握着我们大金朝的经济命脉,王爷今后所娶的王妃,也必定是家世清白的大家闺秀,即便不是出自名门望族,但也该是安安分分在家里相夫教子的女子,可那安府二小姐……”
季叔说到此,见柏弈的眉心皱了皱,心中禁不住一颤,但话一出口,若不说完,以后怕也再难寻机会,索性就大着胆子道,“皇上是不会允许王爷娶一个在外抛头露面的女子为王妃的”
柏弈敲打着膝盖的指尖顿赚眼中的神色让人捉摸不透,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你觉得,本王有可能娶安谧为王妃?”
季叔试探的看了柏弈半响,似想从他的神色间探寻出什么,可是,结果终究是失望,这些年,王爷益发的高深,让人无法捉摸,“王爷,你从没曾对一个女子这般……亲近,除了筠公主”
柏弈脸色猛地一沉,一道厉光激射而出,季叔一怔,心里禁不住叹了口气,便是过了这么些年,筠公主的死,还是让王爷痛心,也对,筠公主是王爷一母同胞的姐姐,当年王爷的母妃死得早,王爷几乎是筠公主亲自照料着,记得当初,筠公主和王爷都不得皇宠,姐弟二人没了娘亲,生活得更是凄凉,就连宫中的宫女太监都能任意欺凌,那年严冬,王爷得了天花,谁都不敢靠近,就连太医也断定是活不了了,亏得当时筠公主衣不解带的照料,生生的守了七天七夜,才捡回一条命,可伶那时的筠公主,也不过只是一个七岁的孩童罢了
筠公主之于王爷,是姐姐,也是母亲一般的存在
柏弈闭了闭眼,压下心中的情绪,再次睁开眼时,已经恢复了方才的清明,嘴角依旧是那一贯的似笑非笑,沉吟了片刻,缓缓开口,“你也觉得本王对安谧太过亲近了些?”
“是的”季叔点头,亲近得让他也察觉到了危险,所以,他才不得不冒着激怒王爷的风险,硬着头皮劝谏,“也许,那安府二小姐沉河,对王爷来说,是一件好事!”
“放屁!”柏弈厉声喝道,瞪了季叔一眼,高大的身躯赫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本王要护的人,阎王也休想抢!这样的话,本王以后不想再听见”
说罢,一甩衣袖,大步朝着门外走去,可刚走到门口,便看到丫鬟桥一个四岁大的女娃走了过来,那女娃看到自己最爱的舅舅,忙挣脱了丫鬟的手,跑了过来,口中欢喜的唤着,“舅舅……舅舅……”
听到那清脆的声音,柏弈脸上的凌厉瞬间敛去,蹲下身子,张开双臂,等着那丫头扑进来
“舅舅,你什么时候带柳儿去见娘亲翱柳儿好久没见到娘亲,好想娘亲,昨晚,柳儿还梦到娘亲的了”柳儿如以往那般在柏弈的脸上亲了一口之后,便一脸期待的看着柏弈,楚楚可怜的涅,让人打心里忍不住想要疼爱
“哦?梦到娘亲了?那你梦到娘亲什么了?”柏弈自是知道柳儿口中的娘亲指的是谁,这柳儿,是认定了安谧便是她的娘亲了吗?呵!之前他倒是有些排斥,不过现在他倒是觉得,那安谧的魅力倒是不小
一提到昨夜的那个梦,柳儿就兴奋了起来,手也跟着挥舞,“柳儿梦见,梦见娘亲陪着柳儿睡觉……还有舅舅,舅舅和娘亲一起,陪着柳儿睡觉!”
原本听了前半句,柏弈还饶有兴致的挑了挑眉,可听了后半句,嘴角却是抽了抽,随即想到安谧,脑中浮现出那一个画面,他竟是觉得和谐极了
“舅舅,我要去找娘亲,舅舅带柳儿去找娘亲好不好 ... [,]
(?”柳儿嘟着小嘴,撒娇的道
柏弈回神,眸光却是闪了闪,脸上绽放出一抹温柔的笑容,轻声安抚,“今天不行,今天娘亲怕是没有时间见柳儿的,明日舅舅再带你去找娘亲,可好?”
“可是……”
“娘亲喜欢听话的女孩儿”柏弈眼底一抹狡猾一闪而过
果然,柳儿委屈的瘪了瘪嘴,终究是点了点头,“那好吧,舅舅要说话算话,明天要带柳儿去找娘亲”
“好,说话算话”柏弈亲昵的点了点柳儿的鼻尖儿,将她交到丫鬟的手上,再在她的额头亲了一下,这才让丫鬟带柳儿离开
等到柳儿走了,柏弈想着方才柳儿的那个梦,嘴角竟是扬起一抹笑意,摇了摇头,继续朝着门外走……昨夜的戏,今日怕也该收场了啊
而他,又怎舍得错过?
同样一处宅院内,玉玲儿高兴的进了门,看到窗边负手而立的男子,脸上的笑意更浓,想到自己方才出门时,听到的消息,眼底一抹冷意一闪而过
“姐夫,今日陪玲儿出去走走可好?”玉玲儿走到东临王身旁,柔声道,见他没有反应,玉玲儿皱了皱眉,继续道,“姐夫,咱们来荣锦城这么久,玲儿着实是闷坏了,我不管,今日玲儿就要姐夫陪玲儿出去走走,玲儿都安排好了,今天天气甚好,去河边是最好不过的了,咱们今日就去锦河玩怎么样?”
东临王敛了敛眉,似在思索着什么,默了片刻,点了点头
玉玲儿心中一喜,暗道,这下好了,等到了锦河,可就有好戏看了
安谧……哼,她原以为还得使些手段,才能将安谧这个障碍给清除了,可没有想到,今天一出门,上天就给了她这么一个好消息,她还没动心思,那安谧自己倒给自己推上了绝路,当真是老天都在帮她
姐夫就该是她玉玲儿的,那什么安谧,哼,构不成威胁
等会儿到了锦河,姐夫就自然能够看到那个女人被沉河了
心中如是盘算着,玉玲儿的心情尤其畅快,快速的跟上了东临王的步伐
安府,下人房
安谧正要出门,打开门便看见外面守着的家冬微微怔了怔,随即,便看到一抹青衫急切的赶了过来,安谧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那青衫男子便将她推进了门,紧紧的抓住她的肩头,满脸担忧,“安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安谧微微蹙眉,对上青岚关切中含着愠怒的眸子,双肩被他的力道磕得生疼,“青岚公子,可否放开我说话?”
青岚眸光敛了敛,意识到自己似乎是越距了,眼底一抹尴尬闪过,但很快又被原先的情绪所取代
“青岚公子,安谧没事,至少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我,是好好的不是?”安谧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对于青岚,她一直心存感激,无论他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冷漠皇子,还是这般让人如沐春风的儒雅大夫,她只知道,从自己重生的那日开始,自己就承受着这个男子的关切,这份恩情,安谧怎么也不可能忘记
青岚打量了安谧一番,似乎是对方脸上的笑容让他相信了她的话,敛眉沉思,但那双紧皱着的眉峰,却依旧没有舒展开来,他不相信外界对安谧的诋毁,只是,那沉河一事……
“今日一早,外面就盛传,安府二小姐你……与人苟且,被人撞破,今日……”青岚眉心又紧了些,似乎因为那些侮人的词汇,而感到不悦,说到此,青岚却是看着安谧,不再继续往下说,默了片刻,竟是一把拉住安谧的手腕儿,“走,我带你离开这里”
沉河吗?他怎能看着安谧被沉河?即便那些诋毁无中生有,但是他更加清楚的认识到,安谧在这个安府的处境,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危险得多
此刻看到安谧,他也不难想象,那沉河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怕是有人会加害于安谧啊
先是昨日的那个付老六,差点儿伤了安谧,再是今日……哼,这个安府……青岚眸光冷了几分,竟藏着这般阴险歹毒的人!
青岚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安谧微怔,平日里看着青岚温润儒雅,这力道倒是不鞋安谧便就这样被他拉着,走到了门口,想着昨日这个儒雅公子对那付老六的教训,安谧不由扯了扯嘴角,这要说些什么,一抬眼,却是看到外面冲冲赶来的人……
余芳菲安越锋,州府大人,还有走在最前面的安心莲……
安谧瞧着这阵仗,秀眉不由得扬了扬,这是什么情况?想到昨日付老六的事情,安谧心中隐隐猜测,莫不是这母女二人来验收昨日的成果?
呵!不过当安谧仔细一想,却是摒弃了这个猜测,这气势汹汹的涅,分明是隐含着更深的恶毒啊又岂是普通的来者不善?
房门外的安心莲,看着门口的两人,尤其是青岚握在安谧手腕儿上的大掌,似是刺痛了她的双眼,青岚?青岚怎么会在这里?他拉着安谧,又是要干什么?
余芳菲和安越锋看到青岚神色也是变了变,尤其是州府大人,在看到青岚的那一刻,眼神里多了些畏惧,今日一早,这安府大小姐亲自来他的府郜说是有奸情要呈报给他,他身为州府,整顿维持荣锦城的民风,也是在他的职责范围之内,大金朝,女子与人私通被人揭发,都是大罪,他理应处置
可是,没有想到,到了这里,竟是看到青岚公子也在,甚至还……瞧见握着那安府二小姐手腕儿的手,州府大人敛了敛眉,心知,事情怕是不好办了啊
在荣锦城,青岚公子虽是大夫,可是……想到这青岚公子的身份,那是连他都说不得的艾顿时,州府大人的面色更是凝重为难
“青岚公子,你怎么来了?你怎能拉着她?你不知道,这安谧,平日里人模人样,安分守己,可真实的她,却暗地里与男人不清不白,青岚公子,你可不要被她的表像所迷惑了呀”安心莲立即上前,在青岚的面前,依旧维持着那一贯的优雅,不着痕迹的瞪了安谧一眼,那眼底的恶毒,落在敏锐的青岚眼里,却是激起了他更深的厌恶
青岚连看也懒得看她一眼,握着安谧手腕儿的大掌收紧了些,低头对安谧道,“我们走!”
说罢,便拉着安谧,出了房间,安谧倒也没有挣扎,跟着青岚,这更是让安心莲脸色白了几分,手紧紧的攥着,甚至已经掐入了皮肉,这个安谧,当真是狐狸精转世吗?竟把青岚也迷住了?
开始,青岚邀她出游,态度也是淡漠,到后来,甚至不再邀她出游,他何时拉过她的手?
而此刻他明显护着安谧的姿态……让她觉得碍眼极了,安谧她凭什么?
眼里的狠毒越积越浓,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安心莲猛然转身,朗声对着青岚的背影道,“你们不能走!”
安谧微微蹙眉,却是停下了脚步,青岚眼底一抹怒意迸射而出,“如何不能走?这安府难不成还是什么皇宫禁地?”
青岚明显不若往日的儒雅气势,让安心莲愣了愣 ... [,]
(,心中也是冒出一丝震慑,可是,随即而来的却是满心的欣喜,她早听闻青岚身份不简单,那么,是否他越是气势凌人,他的身份就越值得她期待?
嘴角浮出一丝笑意,安心莲走到二人的面前,对上青岚的双眸,冷哼一声,指向安谧,朗声道,“这个女人绝对不能走,她干出那般苟且之事,别说我们安府容不下她,荣锦城的纯净民风也不能容许她这般玷污,她必须为她所做的事情付出代价,得到惩罚!”
“啪啪啪……”
安心莲的话刚落,随即一阵拍手的声音便从院子门口传来,众人顺着那声音看过去,赫然就见得一锦衣男子斜靠在门扉上,双手交叠在胸前,俊美的面容带着笑意,一副看好戏的涅
那男人,不是渤乎又是谁?
看到来人,青岚眸子不由得眯了眯,州府大人以及安越锋余芳菲等人,见到渤乎居然来了安府,震惊之余,在愣了片刻之后,终于是跪在地上,“参见渤乎”
柏弈站直了身子,一步步的走向几人,那双似笑非笑的眸子扫过安谧,最后停在青岚的身上,意有所指的道,“青岚大夫,今天倒是挺早的啊”
青岚眉心皱得更紧,他这个三弟,行为素来乖张,有时候甚至连他也分不清,怎样的柏弈才是最危险的,但有一点他却是清楚的知道,这老三的狡猾程度,在几年不见之后,已经超出了他以前的认知
青岚瞥了他一眼,沉默不语,柏弈倒也不在意,目光瞥过青岚抓着安谧手腕儿的大掌,眼底一抹阴沉一闪而过,但仅仅是片刻,那双锐利的眸子,又落在了安心莲的身上,“安府大小姐方才说的可真是精彩,不错,荣锦城纯净的民风容不得玷污,那些有辱荣锦城,有辱大金朝的事情和人,就是要狠狠的扼杀,重重的惩罚,心莲小姐这份大义灭亲的壮举,着实是让本王喜欢,大金朝有这样的子民,荣锦城有这样的百姓,可是我大金朝的福气,亦是你州府大人的福气,你说是不是?州府大人”
州府大人身体一颤,意识到自己正被渤乎那双锐利的眸子看着,忙不迭的开口,“对,对,对,安府大义灭亲,值得嘉奖,那样有损我荣锦城声誉以及民风的事情,断然不能纵容了,要严惩,一定要严惩”
“好,很好,对待那些阴暗污秽的事情,就是要有这样的坚决,让那些肮脏的东西,没有丝毫存在的机会,州府大人,这一点,你的觉悟非常高艾过些日子,等本王回了京城,一定向父皇好好禀报此事,你放心,对你的嘉奖亦是不会少”柏弈丝毫不掩饰他的赞许
那州府大人一听,神色更是激动了起来,立即点头应承,“好,好,微臣谢渤乎美言之恩,荣锦城的民风,微臣一定会好好整肃,定不让皇上和王爷失望”
柏弈满意的点头,看了看安家的几人,却是见余芳菲和安心莲二人的神色之间多了些兴奋,眼底的光华闪了闪,邪恶的意味儿甚浓
不错,此刻安心莲和余芳菲怎么能不兴奋?
他们原以为这渤乎的到来,势必会阻碍她们的计划,可是,此番开来,她们的的是多余的了,渤乎虽然脸上笑着,可这一番话,却是表明了他的态度,他是站在她们这边的啊
想想也对,先前传闻这渤乎和安谧关系匪浅,如今看来,怕也没有到更亲密的一步,此番听闻安谧与人苟且,又亲眼看到安谧的手被另外一个男人抓着,肯定的是怒气丛生的
并且,这渤乎先前对这安谧有多大的兴趣,此刻怕也该有多大的恨意吧!堂堂王爷怎会容许被自己的看上的女人,竟是这般的不堪?
呵呵,就连老天爷也在帮她们啊
“王爷,这安谧可谓是不齿至极,还冥顽不灵,与男人厮混不说,现在竟还想逃走,王爷,千万不能让这样肮脏的东西逃了出去,一定要让她好好得到教训,这样的女人,怕也只会在教训中得到忏悔了,按照规矩,就该将她拉去沉河”一直沉默着的余芳菲恶狠狠的道,心中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将这安谧拉去沉河了
现在看来,这安谧逃不掉沉河的命运了,哼,死了也好!
不过,等会儿可要将心荷也一并叫上,让她看看这安谧的凄惨下超心情或许就会好些了
柏弈好看的眉峰挑了挑,高大的身躯赫然逼近安谧,青岚察觉到他的举动,眸子一凛,下意识的想要将安谧拉到他的身后护卫着,可是,刚要有所动作,柏弈好似看准了他的心思一般,就在那一刹,反将青岚的手腕儿握赚狠狠的用力,阻止了他的意图
青岚利眼一眯,瞪向柏弈,这柏弈,是要干什么?
二人就这般僵持着,论力气,二人皆是不相上下,此刻的心,也是谁也不想让对方分毫,可柏弈却是淡淡的瞥了青岚一眼,一道诡谲的光芒在眼底弥散开来
“我没有与人通奸,也没有做出他们所谓的那些不堪的事情,王爷请明察”安谧朗声道,声音之中分外的平静,沉河吗?她已然是看明白了,敢情这对母女,还嫌昨日的那般设计陷害还不够吗?
设计她失身不够,计划着将她嫁给那付老六不够,现在想要她背着这破败的名声去沉河?呵!当真是狠毒啊
可是,她们怕是不知道,他们的计划,在昨日就已经宣告破产,想将她沉河?怕是要让这母女失望了
不过……安谧转头看向安越锋,“爹,你相信我!”
可是,回答他的却是安越锋的犹豫与回避,不错,在安谧祈求的目光中,安越锋别开了眼
安谧心底浮出一丝讽刺,方才这一着,她不过是想要看看,这个爹对自己到底有多少亲情罢了,可是,这结果……呵!这个爹对她素来不甚关心,这结果,不是在预料之中的吗?
挥开心底的讽刺,安谧回头,坚定的道,“这是欲加之罪”
“哼,欲加之罪?安谧,那便让人查查,你到底是否是清白之身”安心莲冷哼道
柏弈和青岚皆是皱了皱眉,青岚瞪向安心莲,而柏弈在皱眉之后,脸上的笑意依旧,猛地倾身,更是靠近安谧
众人看柏弈的俊脸停在安谧的肩上,二人的脸差点儿紧贴,皆是愣了一愣,随即便听得渤乎带着几分轻佻的声音响起,“让本王看看”
说罢,便在众人的目光中,在安谧的脖颈处嗅了嗅,“嗯……本王闻着,倒也干净清爽……”
柏弈眼底诡谲更浓,却是在安谧耳旁低声加了一句,“跑,往安心荷房间的方向!”
安谧微怔,瞬间便明了了他的意思,眸中多了一丝笑意,一开始,她就知道柏弈在演戏,而目的嘛……想到昨夜这柏弈的安排,安谧嘴角不着痕迹的扬了扬,暗道,不愧是她选中的合作者,跟她倒是有那么几分默契
正如是想着,而那厢青岚的手倏然一松,安谧一眼看去,赫然看见他皱眉,似有些痛苦的涅,心中怔了怔,但想到柏弈方才的话,立即用力,彻底挣脱了 ... [,]
(青岚的手,撒腿就跑
这一系列的举动,来得太快,太突然,让安心莲余芳菲等人都没有来得及察觉
而等到他们意识到什么之时,安谧已经跑出了下人院子,余芳菲神色大变,立即开口吩咐道,“快,快给我追,一定不能让安谧给逃了,谁将她捉住了,重重有赏!”
家丁们听了,立即追了出去,余芳菲和安心荷相视了一眼,心中隐隐出现了担忧,若真的让安谧给跑了该怎么办?那她们的计划,不就泡汤了吗?
也就浪费了她们这么精心的安排了
不,不行,决计不能让那安谧给逃了,所有的消息都已经散播了出去,到了午时,必定会有许多人到锦河去看热闹,若到时候没了安谧,也不好向州府大人交代
而此刻州府大人也是急了,方才渤乎的那一番话,无疑是对他产生了不小的诱惑,今日,他若将这件事情给处理好了,那么,高升之日就不远了,所以,那安谧是决计不能让她逃掉的
如是想着,州府大人也跟着追了上去,殊不知,这一追,倒是合了渤乎的意
下人院子里的人,陆续出去,独独留下柏弈和青岚二人,柏弈依旧是淡淡的笑着,瞥了一眼青岚的手腕儿,好看的眉毛微挑,“抱歉,下手似乎重了些,不过,你那样抓着安谧,她脱不了身”
青岚眉心拧得更紧,何止是重?能够让他承受不住的松手,又岂是一个“重”字可以概括的,他们的力气不相上下,若对峙,怕是许久也休想甩掉他拉着安谧的手,但这柏弈,却是使了阴招
将手臂上的那根细得不易让人察觉的银针给抽下来,瞥了眼柏弈手指上带着的那枚构造复杂的扳指,心中了然,对上柏弈那似笑非笑的眸子,青岚竟哈哈大笑了起来,“你是故意的”
这个老三,实在是让人难以琢磨,或许,他猜到柏弈不会陷安谧于不义,可是,私心里,他却消是自己来保护安谧,但他方才所看到的……
那些人没有听见柏弈对安谧的耳语,但是,从他的这个角度,却是看到了他双唇的开合
柏弈和安谧之间的这份默契,让他有些不是滋味儿
柏弈耸了耸肩,却也不否认,故意的吗?故意的又如何?
“你安排了什么?”青岚沉默片刻,开口询问道
柏弈眼底的诡谲更是浓烈了些,“看在大皇兄被本王所伤的份儿上,邀你去看一出好戏”
说罢,便转身出了院子,留下眉心紧皱的青岚,看着自己放在抓着安谧手腕儿的掌心,心里却是一股没来由的落寞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挥开脑中的思绪,青岚亦是跟了出去……
安府中,异常的热闹,安谧从下人院中跑了出来,别看那娇小的身躯,倒还真能跑,为了不让人起疑,安谧特意在府中绕了些弯路,但都和后面追来的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到了安心荷居住的院子外,安谧看着那门扉,嘴角扬了扬,想起柏弈方才的话,笑意之中更是多了几分邪恶,安心荷的房间……呵!此刻的安心荷又如何了?
此刻的安心荷正靠在男人怀中香甜的睡着,许是昨晚折腾得太晚太激狂,睡容之间,都流露出些许疲惫,而床上的男人,一手仍旧握住女人胸前的柔软,被子仅仅是遮盖住二人腰部以下的位置
暴露在空气中的身体,青青紫紫的痕迹,昭示着昨夜的疯狂
“夫君……”安心荷口中溢出一声呢喃,却是没有要醒来的痕迹,动了动身子,朝着男人的怀中蹭了蹭
房间里,欢爱后残余的气息萦绕,平静中透着一丝淫靡,谁能想到,在这样的平静之后,会有怎样惊天动地的好戏开晨
突然,砰地一声,门被推开的声音,打破了一室的宁静,安谧站在门口,一眼便望见床上的两人赤祼的身躯交缠着,嘴角勾起一抹冷意,她几乎预想得到等会儿那些追她的人看到这幅画面会是怎样的吃惊
余芳菲和安心莲想将她沉河吗?想到那两个女人强加在她身上的那些罪名,与人通奸失了清白吗?
好一个与人通奸失了清白!
方才那对母女那般义愤填膺的要将她拿去沉河,以整肃荣锦城的民风,不知道她们等会儿还有没有那样的热情!
远远的,身后传来了隐约的喧闹声,安谧的心中竟是兴奋了起来,不过,很快的,她便敛去眼底的笑意,看着那床上的两人,神色震惊,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一般,惊叫出声,“啊……”
屋子里传来的声音,让余芳菲等人一怔,几乎是想也没想的朝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赶了去
“快,她在这里面,一定要将她给抓住了!”余芳菲一边走,一边对着身后的下人吩咐道,心底的恶毒益发的浓郁
一行人涌进了院子,看到安心荷的房门大开,余芳菲眉心皱了皱,随即却是在心中冷笑,那安谧,竟跑到心荷的房间来了,也正好,当着心荷的面儿,将那女人给抓赚更能让心荷高兴些
如是想着,余芳菲迫不及待的跑进了房间,只是,当进了房间,看到房间中的情形之时,余芳菲的脑袋却是轰的一声,整个人好似被雷劈中了一般
这……这……怎么回事?
“娘,她在里面吗?”第二个追进房的人是安心莲,刚到门口,便开口问道,只是,在抬眼看到余芳菲所看见的画面之时,她的脑袋也是懵了
这……怎么会这样?
身后传来喧闹的脚步声和人声,让安心莲猛然反应过来,要去将门关上,不能让外面那些人看到这一幕,无论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都必须先将这事给压下来,可是,她终究是晚了一步,一转身,便看见州府大人以及爹迎面而来
安心莲心中大叫不好,瞧见州府大人以及身后那些人震惊的神色,安心莲知道,事情坏了,这一下,饶是她们想盖也盖不住了
安越锋看到眼前的一幕,瞬间变了脸色,厉声喝道,“这是怎么回事?”
那床上的女子,不是心荷吗?而那男人呢?
二人露在被子外的身子,已然表明眼前的状况是怎么回事,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昨日被休,丢了他的脸还不够,今日竟然这般涅和男人躺在一起,她……心里怒气丛生,额上气得青筋暴跳着
其他的人也都是窃窃私语了起来,他们不是要捉住二小姐安谧吗?怎的会看见五小姐和男人……
这般喧闹的声音,自然是吵醒了床上的两人,安心荷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第一时间便记起了昨夜的旖旎,没有意识到此刻没穿衣裳的她,看到她的娘亲,立即坐了起来,高兴的道,“娘,夫君说了,那休书是假的,他不会休了心荷,娘,昨晚……昨晚洞房花烛,我们已经成了夫妻,你为女儿高兴吗?”
高兴?余芳菲哪高兴得起来?此刻的脸色更是惨白,立即上前,拉了被子便将安心荷的身子给遮赚低声喝道, ... [,]
(“心荷,你……你怎能……”
“娘,你不高兴吗?昨夜……昨夜夫君待心荷甚好”说着,脸上浮出一抹娇羞,更是转身看向床榻里面,那个已然清醒,面露恐惧的男人,“娘,夫君来了这里,是要接心荷回柳府的”
余芳菲和其他的人都是怔了怔,就连安谧也不由得吃惊的挑了挑眉
柳湛?安心荷分明看着那男人,那男人分明不是柳湛,为何安心荷却……口口声声的叫着他夫君,好似那男人本该就是她的夫君一般,没有任何异样
“心荷,你怎么了?这……这男人哪是柳湛?”余芳菲轻声喝道,心里的不安越发的浓烈
可安心荷却是盈盈一笑,“娘,你开什么玩笑?他是不是柳湛,女儿还不清楚吗?我们是夫妻,拜了堂,又有夫妻之实,我最是了解他了,他是柳湛,就是柳湛!”
余芳菲眼里的担忧,甚至变成了恐惧,她已然意识到了心荷的不对劲儿,顾不得许多,余芳菲猛然抓住安心荷的双肩,一字一句的道,“你给我醒醒,那不是柳湛,不是你的什么夫君!”
安心荷怔了怔,似被余芳菲吓到了一般,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余芳菲,整个人靠进床上男人的怀中,楚楚可怜的抓着男人的手臂,目光看向余芳菲,却是满眼的防备,“夫君……”
余芳菲身体一个踉跄,差点摔在地上,好不容易稳住身体,一思及眼前的情形,的,愤怒,不安,甚至是恐惧,各种情绪复杂的交织着,狠狠的瞪向那床上的男人,看到那男人的脸,她更是气得身体发颤,“你……你……”
那不是付老六又是谁?他怎么在这里?他竟敢对心荷做出这样的事情……
安谧看了看安心荷,心中已然确定了她的猜测,疯了!安心荷她怕是已经彻底疯了,甚至疯得将别人当成了柳湛了啊
呵!心中浮出一丝讽刺,转眼看向气得发抖的余芳菲,眸光微微敛了敛眉,这一出好戏,她是越发的期待了呢!
正如是想着,便听得床上那付老六的声音坚定的响起,“是她……是她勾引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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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章 凄惨下场母女后悔莫及!
( 说话之间,付老六嫌恶的将安心荷一把推开,安心荷神色微变,看向付老六,却是皱了皱眉,“夫君,你怎么了?什么勾引?”
房间里,不仅仅是余芳菲,安越锋和安心莲的脸色也是变得极其难看
州府大人怎么也没有想到,本来是追着安府二小姐而来,却是看见这样的一幕,那安心荷口口声声喊着一个男人夫君,认定那男人是柳湛,可这里的每一双眼睛都看着,那男人哪里是柳湛?
此刻听着男人这么一说,州府大人的眉峰也紧紧的拧成了一条线,想到方才自己在渤乎面前的那一番信誓旦旦的保证,州府大人也是沉不住了,看向这安府的一家之主安越锋,语气明显带着不悦,“安老爷,你倒是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安越锋心中一颤,他哪里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看到这样的一幕,他也是没有心理准备的啊
可州府大人隐含的怒意,却让他意识到不好,焦急之余,只能转身看向那床上的两人,瞧见女子依旧暴露在外的身子,脸色胀红了又变得铁青,饶是那些青楼妓汝,在这么多人面前光着身子,也会觉得有些羞耻,可这心荷……
“混账,你这不要脸的东西,还不快把衣服给穿上,你到底还要丢人现眼多久?”安越锋怒声喝道,他的脸再一次在州府大人面前,被这个不孝女给丢光了
今日,安谧之事,他也是州府大人来了之后,他才知晓,瞧见余芳菲和安心莲二人的对此事的积极态度,他便明白,定是这二人向州府大人揭发了此事
而安谧……既然余芳菲和心莲二人这般确定,他对此事的准确性也没有怀疑,加上外界已经传得沸沸扬扬的传闻,生气之余,老练的他也很快便想明白,他只有一个选择,那便是将安谧推出来
可是,外界传闻他安府的庶女与人通奸是一回事,亲眼让这些外人看笑话,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现在,他连杀了安心荷的心都有了,这就是那余芳菲生的好女儿,平日里飞扬跋扈也就罢了,被休之后,还做出如此不知廉耻的事情,这传出去,无疑是让安府更加雪上加霜
安心荷一心只有她身旁的男人,哪里听得进别的话语?
目光看着眼前的男人,整个身子继续不知耻的向付老六身上靠,心里只想着,她的夫君似乎是生气了,明明昨晚还好好的,现在怎么就生气了呢?
她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柳湛是她的天,她不能让他生气
余芳菲和安心莲见此情形,忙反应过来,立即将散落在地上的衣服捡起来,胡乱的替安心荷套上,饶是现在,眼前的一切,都让她们有些反应不过来,甚至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更是害怕去想这接下来的后果
“夫君……”安心荷口中依然不断的叫唤着,丝毫没有注意到,每叫一次,安越锋余芳菲等人的脸色便会更加难看一分
“心荷,别出声,你还嫌事情不够乱吗?爹已经生气了!”安心莲在她的耳旁低声道,转身狠狠的瞪了那个付老六一眼,“还不快给我滚!”
这个付老六,明明是她安排来,设计安谧的,可是,怎么会在心荷这里?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安心莲目光看向安谧,却只见她站在原处,面容似吃惊,又隐约夹杂着些微茫然,好似事先并不知道这房间里会是这样的情形一般
安心莲脑袋中快速的思索着,急切的想要理清这其中的蛛丝马迹,可是,她还没有来得及抓住任何苗头,却听得一个嘲讽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进来……
“哈哈……我当是什么事情这般热闹,原来是昨日被休的五小姐空虚寂寞,与人私通艾呵呵……我还以为姐姐教的女儿,该是贤良淑德,却没想到这般的不知廉耻,在房里藏着男人,还这般叫着夫君……怕是谁也可以做她的夫君了,当真是比那青楼妓汝还下贱”
那声音,丝毫不掩饰她的嘲讽与幸灾乐祸,那人不是金巧玉又是谁?
金巧玉昨日便听得安心荷被休了,心中甚是畅快,本早就想来看看这母女三人还会不会如先前那般得意,可昨晚却照顾着受伤的湘兰,无暇分身,方才府中乱作一团,她自然是注意到了,随即便跟了过来,这一跟过来,却是发现这样的好事情,呵!安心荷和男人私通被这么多人撞见,加上昨日被休的事情,这下子这些事情加在一起,看余芳菲还怎么得意得起来
这个安心荷,把她的女儿湘兰害得那般惨,此刻终于是要得到报应了么?
这么好的机会,她怎能置身之外,不横Сhā一脚呢?
余芳菲紧咬着牙,金巧玉脸上的幸灾乐祸中在她的眼里尤为刺眼,这个女人,怕是要抓住今天的事情不放啊
余芳菲此刻哪里还顾得着方才要将安谧拉去沉河的事情?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当务之急,是如何能够把眼前心荷这件事给平息了啊
脑中快速的转动着,饶是平日里有些手段的她,现在的脑中也是一片空白,想不出丁点儿法子
房间里,气氛异常的诡异,和青岚同时来到这里的柏弈,一进门,淡淡的瞥了屋子里的人一眼,随即轻靠在门边的墙壁,满意的看着这一出好戏
青岚瞥了他一眼,聪明的他也是瞬间明白过来,那付老六昨日就交到了柏弈的手上,此刻光着身子在安心荷的房间里,不难猜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敢情他这三弟是将一切都安排好了,甚至……想到方才在下人院子里,柏弈说的那番话,青岚的眸中也不禁多了一丝笑意,比起几年前,三弟越发的狡猾了
他是挖了一个陷阱,就等着那母女往这里面跳呢!
这厢,付老六胡乱套好了衣裳,此刻的他诚惶诚恐,尤其是在看到门口站着的那个男人之时,一举一动更加的小心翼翼,那男人虽然笑着,可那笑容比昨日将他的左手砍下的利刃还要让人心惊胆寒
所以,即便方才安心莲喊他滚,但他却依旧垂首站在一旁,他知道,那个如笑面阎罗一般的渤乎的命令,才是他该去听从的,若是违背,就不单单是一个死字而已了
“锋哥,你可是看见了,捉奸在床,五小姐和这男人苟且私通之事,已经是如此明显的事实,锋哥可不能让这样的事情,辱了安家的门风,若锋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事情传出去,外界又该怎么评价锋哥?”金巧玉在一旁煽风点火,心中想着,越是激起锋哥的怒气,便越是对她有利,盛怒吧,盛怒了才好,好好惩治惩治那安心荷,也可以替她的女儿报仇,还能打消那余芳菲的嚣张气焰,哼,从今之后,余芳菲怕是没有那个资本再在她的面前趾高气昂了,安心荷今日的事情,定会成为余芳菲人生最大的耻辱与污点
讽刺的瞥了余芳菲一眼,金巧玉继续道,“这就是姐姐生的好女儿啊”
果然,金巧玉的这番话,更是让安越锋心中原本就交织着的怒气,更加的旺盛起来,扫了余芳菲母女一眼,沉声喝道, ... [,]
(“将这不孝女给我拉过来,请家法!”
余芳菲心中一颤,“老爷……”
可她还没有来得及说完,却是被人打断
“呵!这荣锦城的民风,原来是这般不堪,本王今日算是见识到了,等本王回了京城,这父皇若是问起来,本王又该如何回答?州府大人,你来替本王想想,到底该怎么回答,才不会让父皇生气?”柏弈的语气听不出任何情绪,可正是因为听不出情绪,便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这更是让听了的人心里忐忑不已
州府大人心中一颤,诚惶诚恐,“王爷,您放心,这些事情,微臣一定会处理好,不会让王爷失望”
柏弈好看的眉峰一挑,但笑不语,但那眼底隐隐闪烁着的邪恶,落在安谧的眼里,倒是禁不住让安谧的嘴角扬了扬,这个柏弈,素来唯恐天下不乱,这些人在他的面前,还不像棋盘上的棋子一般,被他耍得团团转?
想起柏弈方才在下人院子里的那一番义正言辞的阔论,更是觉着,这渤乎不愧是一只狡猾的狐狸,做好一切准备,将这母女三人的后路堵得死死的,不留一丝缝隙
州府大人明了渤乎的意思,转身看向安家的人,神色更是严肃了起来,“安老爷,这事情,怕不是你请家法就能够平息了的吧!哼,这等污秽的事情,竟让本府亲自撞见了,本府又怎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说,这事情该怎么处理?”
安越锋神色微僵,余芳菲心中已然是咯噔一下,不好的预感在心里越来越浓,满脸担忧的看向安越锋,“老爷……”
余芳菲心里暗中祈祷着,千万不要是她害怕的那样,可是,看安越锋越发沉了下去的神色,余芳菲的心里好似有一只大手在拧着,纷乱不已
“州府大人……”安越锋神色凝重,为难的顿了片刻,终究是叹了口气,“州府大人,这事情,全听凭州府大人的处置”
此话一出,余芳菲和安心莲神色一变,余芳菲更是急切冲上来,跪在安越锋的面前,“老爷,你怎么能这样,她是你的女儿,你不能……不能这样对她,她是你的女儿啊”
她害怕的终究还是来了,安越锋的态度,无疑是将她心里最后一点觉着安全的防线给彻底的击垮
便是再不愿去接受,余芳菲也不得不去面对这个事实,心荷若真是交给州府大人处置,那下场会是怎样的?
州府大人有意讨好渤乎,亦是明确的表示要整肃民风,按照规矩,与人私通被人揭发,便只有沉河一个下超老爷是知道这一点儿的艾他怎能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的女儿被拉去沉河?
安谧看着这一幕,眼底一抹讽刺不着痕迹的凝聚起来,她安谧,余芳菲就可以随意陷害,任意侮辱,甚至不惜推她上绝路,而到了她的女儿身上,便舍不得了吗?
哼,舍不得又如何?她余芳菲机关算粳这般步步为营,阴险毒辣的陷害于她,她怕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到头来竟跳入了她自己挖的陷阱中吧
如果她们早知道,当初在设计这一切之时,是否还会那般恶毒?
沉河?呵,这倒是一个不错的下场
“我的女儿?是,是你给我安家生的好女儿,养的好女儿!从今天起,我安家没有这等丢人现眼的女儿”安越锋的怒气不消反涨,狠狠的一脚将抓住他袍子下摆的余芳菲给踢开,丝毫没有手下留情
余芳菲哀戚的神色一怔,“不,老爷,你这么对心荷,她以后该怎么办翱”
“以后?她的人生已经毁了,还有什么以后?”安越锋冷哼了声,被休就已经是失去了好的未来,又这般不要脸的在被休当晚,和人苟且,做出如此不堪的事情,如今被这般不堪的暴露在众人面前,她还有什么以后?
余芳菲心中咯噔一下,安越锋的这句话,无疑是一把重锤,狠狠的打在了她的心上,好似浑身在那一瞬间被抽干了力气,目光闪烁着,口中不断喃喃,“不,不该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怎么会这样?”
在她的心里,或许已经知道,心荷没有了以后,可是,这般赤祼祼的被安越锋说出来,却是另外一番感受,心上好似被Сhā着一把刀子,刀剑在她的皮肤里残忍的旋转,那痛,几乎要将她凌迟至死
“呵,对,老爷说得不错,这样不堪的人生,如果是我,我干脆一头撞死得了,哪还在这里继续丢人现眼?”金巧玉冷声笑道,心中甚是畅快,余芳菲啊余芳菲,纵然她是正室夫人又如何?别说她的女儿一生给毁了,就连她余芳菲,经过今日的事情,看她以后还如何有脸在她面前得意
“你……”余芳菲狠狠的瞪向金巧玉,咬牙切齿,突地,原本在地上跪着的身体,好似蓄满了力量,整个人冲向金巧玉
“啊……”金巧玉猝不及防,被余芳菲的这一撞,撞到了地上
但所有人都反应过来之时,余芳菲已经抓着金巧玉的头发就是一顿乱扯,口中大骂,“你这贱人,幸灾乐祸吗?你也不想想,你是什么货色,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你不也是被冯家扫地出门的吗?你这老狐狸精,不是勾三搭四,怎么会被冯家给扫地出门?你这个破鞋……”
在金巧玉进了安家门之后,她便托人去查了查,得到的竟是关于金巧玉的这个消息
此话一出,好些人的神色都是变了变,安越锋眼底隐忍的暴怒益发的浓郁,而那州府大人,看安越锋的眼神,多了丝探寻,冯家?他自然猜得出是哪个冯家,整个大金朝,提起冯家,自然会让人下意识的想起那个名门望族,皇后可都是出自冯家艾况且,当朝的大将军,又是冯家的这一辈当中的佼佼者,冯家虽不在京城,但地位却是不比那些驻扎在京城的望族低了去
又想到那日品绣会的冯湘兰,州府大人的眸子亦是眯了眯
这安越锋新纳进的妾室,竟是和冯家有这样的渊源吗?
而另一人,柏弈在听到“冯家”之时,原本带笑的眸子中,却是瞬间阴沉了下来,好似有一股暴风骤雨在盘旋着
安谧敏锐的留意到柏弈的神色,不由得微微皱眉,记起那日柏弈在品绣会也是这般在骤然听闻“冯家”二字之时变了脸色,那冯家是柏弈的痛处吗?
到底是什么事情,让这只狡猾的狐狸,也露出这般不甘,隐忍,愤恨的情绪?
饶是搜寻前世的记忆,安谧也寻不出缘由
这厢,两个女人扭打在一团,各不相让,口中对对方的咒骂亦是没有停息,甚至越发的恶毒激烈,安越锋方才所绷着的怒气,此刻终于是忍不住了,厉声喝道,“够了,都给我停下!”
两个女人一怔,顿了片刻,可是,下一瞬,抓在对方身上的手更是用力,安越锋的脸色更是难看,“再给我不消停,就都统统给我滚出安府”
话落,二人汀了,似是感受到了这个男人怒气的真切,他不是在开玩笑,滚出安府?这结果,是她们二人都不愿意见到的, ... [,]
(狠狠的瞪了对方一眼,不甘的放开了对方
安越锋见这两个女人松开了彼此,心中的怒气依旧未消,“你们还嫌我们安府不够乱,笑话不够让人看吗?”
“老爷……”余芳菲心中一沉,她知道,今日她该面对的事情还没完
“锋哥……大家也都看着,是姐姐先动手,巧玉不过是……”
“够了!”安越锋厉声吼道,还有心思在这里争?
金巧玉撅了撅嘴,不情愿的退到一边,但是,心中的幸灾乐祸,更是高涨了起来,打她又如何?余芳菲眼前的事情可都还没解决呢,她金巧玉就在这个房间看着,看着她余芳菲的女儿会有怎样的下场
州府大人眼底也是浮出一丝浓烈的讽刺,见这两个女人闹罢,朗声开口道,“安老爷,你的家事可处理完了?”
安越锋老脸一红,便是黝黑的皮肤也遮不住他的尴尬与窘迫,全都让这些人看了好戏艾他安越锋以后,怕是随时随地,都要顶着这么一张被丢了的脸艾可面对州府大人,他却不敢有丝毫的怠慢,“让州府大人见笑了,安某管教无妨”
“哼,确实是管教无妨,你无法管教,我这个做州府的,当然要替你代劳”州府大人冷哼了一声,目光转向那安心荷和与她苟且的那个男人,神色变得更是严肃至极,“说说你们的奸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付老六被吓得双脚一颤,猛的跪在地上,“州府大人,此事……此事……与小民无关!”
付老六神色仓惶之间,抬眼看了一眼在门口站着的那个如笑面阎罗的男人,此时的渤乎,脸上没了笑容,眸光深沉,面无表情,那涅,更是让人从脚底心泛出一丝寒意
州府大人留意到付老六这细微的举动,只当是这付老六害怕渤乎的威仪,正要说什么,那厢渤乎的声音骤然响起
“瞧我做什么?难不成本王还能保你?”柏弈眸底闪过一抹精光,目光幽幽的落在付老六的身上,意味不明
但是,付老六却是身体一怔,瞬间便明了了渤乎的意思,想到渤乎的吩咐,咬了咬牙,坚定的开口,“州府大人,这事情确实与小民无关,是她……”
付老六猛然指向安心莲,众人都是一怔,安心莲眼睛更是惊恐的张大,心里的不安越发的强烈,感受到众人投注在她身上的视线,神色亦是慌乱了起来,瞪了付老六一眼,“你休要血口喷人!”
付老六哪里理会她眼中的威胁,径自朗声道,“州府大人,是她,是她让小民来的安府,她让小民……”
付老六说到此,神色闪了闪,欲言又止,在场的许多人,都是被挑起了兴致,州府大人亦不是例外,“她让你做什么?所有的一切都从实招来,再是这般吞吞吐吐,本府定不轻饶”
安心莲的脸色明显更是难看了几分,就连余芳菲,此刻亦是神色慌乱得有些不知所措
“就是她让小民来安府,她说,小民可以尽情享用二小姐,还吩咐小民,对二小姐不要手下留情”付老六看了安心莲一眼,那声音几乎让整个房间的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付老六几乎是在房间内投下了一记惊雷,所有人愣了片刻,都没有反应过来,二小姐?这个男人方才说的是二小姐,而非五小姐?
一阵诡异的沉默之后,州府大人回神,眸子眯了眯,“你说的是二小姐?”
所有人都想再次确定他们方才所听到的,齐齐看向付老六,在他们的目光之中,付老六毫不犹豫的点头,“是,她让我污了二小姐的身子”
轰,房中的气氛变得更是诡异,州府大人神色闪了闪,其他的家丁也已经是交头接耳了起来
原来大小姐这么容不下二小姐吗?竟让一个男人来……众人看向安心莲,眼神之间多了些鄙夷,大小姐平日里优雅端庄,对二小姐虽然不怎么好,可再怎么不好,他们却也没有想到,她竟然这般恶毒,二小姐好歹也是她的妹妹啊
安谧瞥了安心莲一眼,眼底闪过一抹讽刺
“你……你胡说!”安心莲大叫出声,听着房中的那些细细的声音,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这付老六竟真的敢将她给抖出来吗?这些人知道了她的作为,又会怎么看她?若是传了出去,她安心莲的名声,怕也只能和“毒妇”二字联系在一起了,更加让她害怕的是……
安心莲目光下意识的看向门口,白色的光晕中,一袭青衫的男子那儒雅俊朗的脸上,明显带着鄙夷与厌恶,安心莲心中咯噔一下,青岚会怎么看她?
不,她不能让自己的名声就这般毁了,更加不能让青岚因为这件事情,而对她厌恶
慌乱的她,目光闪烁着,片刻,她终于是让自己平静了下来,坚定的为自己辩护,“大家不要相信这付老六,他一定是受了奸人唆使,故意冤枉于我,对,一定是这样的,唆使他的人,说不定就是安谧,定是她安排的这一切,是她要往我身上泼脏水”
众人的眉峰皱了皱,所有的视线皆是投向了安谧,看着那个站在不起眼的地方,一直沉默着的女子,眼底充满了怀疑与探寻
安谧却是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她不是没有感受到这些人怀疑的目光,而她,也根本就不需要去解释,安心莲啊安心莲,终究是慌了手脚,连说话都闪了舌头吗?
她能够一下就听出来的端倪,在场的还有两个皇子王爷,他们那般精明的人,又怎么会察觉不出这句话里,到底有什么问题?
目光微微瞟向柏弈,果然看到他眸中的光亮,异常的耀眼,随即,大厅中便响起了他那浑厚悦耳的嗓音
“好一个胡说?安心莲是吗?呵!你将大家当傻子玩弄不成?这个男人不是你安排的,你又怎会这么清楚肯定的知道他叫付老六?”柏弈锐利的目光扫过安心莲,安心莲身体一晃,差点儿稳不住一个踉跄
“你叫什么?”柏弈的视线落在付老六的身上,嘴角的笑意又大了些许,故意问道
“罪……罪民付老六”
顿时,众人哗然,这付老六他们可是听说过,但就算是府上的下人,都有些只是听了而已,没有真的见过,可堂堂安府的大小姐,语气这般肯定的叫出了这个男人的名字,这不是欲盖弥彰是什么?
她甚至还想嫁祸于二小姐!
“不,他是胡说的,他一定是安谧指使的,州府老爷,你想想,我怎么能陷害我自己的亲妹妹?现在被这个男人玷污了的,是心荷不是吗?”安心莲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她告诉自己不能慌,一定不能失了方寸
州府大人利眼眯了眯,也是意识到什么,看向付老六,“你说安心莲指使你去陷害二小姐,可你怎么会在五小姐的房里?”
“小民……小民走错了”付老六坚定的开口,说出的话无从考证
“走错了?也不怪你会走错,谁能想到一个安府的小姐,哪怕是庶出,竟住在下人院子里?”柏弈好看的眉峰扬了扬 ... [,]
(,似笑非笑的道
话落,安越锋的脸色僵了僵,随即更深的尴尬跃然于脸上,眼前的一切,他还能不明白吗?
他原本以为,是安谧失德在先,余芳菲和心莲只是揭发而已,却没有想到,这一切怕都是这母女二人设计安排好了的,让那付老六占了安谧的身子,紧接着又揭发她,将她的不堪公之于众,好狠啊
州府大人眸光沉了沉,正要开口,那边金巧玉倒是又闲不住了,尖锐的笑道,“好你个安心莲,这般心思歹毒,呵!看来老天还真是长眼,竟误打误撞的让五小姐做了那替死鬼,哼,安心莲这般设计陷害二小姐,怕不是你一个人的主意吧?说,到底是谁给你出的主意?谁是你的同谋”
余芳菲神色一慌,她如何不明白这个金巧玉怀着什么样的心思?她要落井下石,要趁着这个机会,将她彻底扳倒是吗?
余芳菲看向安心莲,安心莲也是失了方寸,接收到余芳菲看过来的视线,心中更是一怔,娘在告诉她,无论如何都不能将她也给牵扯进来,也对,心荷昨日当众被休,今日竟又发生这样的事情,她方才为自己辩解的话,也已经被戳穿,一系列的事情,都这么让她们措手不及,若是娘亲也被牵扯进来,那么她们母女三人……
“我没有同谋,没有!”安心莲坚定的道
“终于承认了吗?真的是笑死人了,安心莲,你这般歹毒,亲自将你的妹妹害成这般涅,你的良心可安翱”金巧玉大笑着,这真是解气得很,她此刻是后悔没有将湘兰也一并带来看着一出好戏,不过,无妨,等会儿她定要将这事情告诉湘兰,她听了定也会好受些
安心莲和余芳菲脸色胀成猪肝色,难看之极,却是不知道该怎么反驳金巧玉的幸灾乐祸
是艾这原本是她们安排来设计安谧的,可是,她们又怎会料到,最后竟然发展成了这个样子?
目光看向安心荷,她此时眼神依旧迷蒙着,随处透着不正常,如是早知道,这付老六会害了心荷,现在,等待心荷的,等待她们的,又将会是什么?
想到此,浓烈的不安在安心莲的心里迅速的疯涨,正此时,一直在一旁神志呆愣的安心荷却是整个身体突然冲到了付老六的面前,轻声唤道,“夫君……”
安心莲和余芳菲神色一凛,余芳菲猛地将安心荷一把拉了过去,“心荷,你给我闭嘴”
安心荷皱着眉,好似被吓到了一边,满脸的委屈
州府大人看了看众人,沉吟了片刻,目光却是落在了安谧的身上,沉声开口,“二小姐,这付老六……可有玷污于你?”
安谧敛了敛眉,对上州府大人的眸子,“方才安谧说过,安谧是清白的,还请大人明察”
“本王方才就说过,她的身子……闻着……干净清爽!”柏弈眸光闪了闪,视线就这般不避讳的落在安谧的身上,意有所指的道
安谧微怔,记起方才在下人院子里柏弈的举动,眉心皱了皱
青岚的眼底也是划过一抹异色,但却快速的敛去,好似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州府大人以及在场的其他下人看到渤乎的眼神,心中却是若有所思,暗想,这外界传的渤乎对安府而小姐尤为特别的传闻非假啊
这渤乎莫不是真的对二小姐有意?那……被堂堂渤乎看上,虽然安谧是庶出,但捞个妾室当当还是不成问题的,堂堂渤海的妾室,若是又得渤乎宠爱,又或者是将来生了子嗣……那可不比平常人家的妻强啊
老练如安越锋,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看安谧的眼神多了些探寻,随即激动的开口,“还好,还好谧儿没有受到伤害,谧儿是清白的”
这举动,让安谧怔了怔,下一瞬,心中便浮出一股浓烈的讽刺,她又如何不清楚这个爹的心思?
还好她没有受到伤害吗?可方才在下人院子里,她请他相信她说的话的时候,他是怎样的回应?
那冷漠的回避已然刻进了她的心底,安越锋的此番举动,只会让她觉得更是虚伪罢了
倒是那柏弈,有意无意让人误以为他们的关系暧昧很好玩么?
安谧皱了皱眉,但片刻,眉心便渐渐舒展开来,也罢,这对她也不无好处,想到自己的盘算,安谧的嘴角不着痕迹的微微上扬了几分
安越锋的举动落在余芳菲和安心莲的眼里,却是激起了她们的不甘与嫉恨,可是眼前这情况……想到那“沉河”二字,二人心中紧紧的揪着
她们怎能眼睁睁的看着心荷被沉河?不能!绝对不能!
猛然,余芳菲好似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州府大人,事已至此,我们愿将心荷许配给付老六”
这样,也好过被拉去沉河啊
众人一听,神色各异,似乎是没有想到余芳菲竟然会想到这么一出
州府大人睨了付老六一眼,沉声开口,“你可愿娶安心荷?”
“不愿!”付老六坚定的开口,掷地有声
话落,房间里的人顿时哗然,余芳菲的脸色也是大变,这是什么情况?她心荷好歹也是安府的小姐,嫁给他付老六,还算是便宜了他了,可是,这个男人却毫不犹豫的推却,好似安心荷是让人厌恶的毒虫一般
“既然人家不愿娶,那这可如何是好翱这荣锦城的名声风气……哎……”柏弈皱了皱眉,叹息了一声
话还没说完,州府大人便立即开口道,“来人,将这安心荷给本府拖出去,带到锦河,按照规矩,沉河!”
州府大人一锤定音,已然确定了安心荷的下场
“不,州府老爷,不能沉河,不能沉河啊”余芳菲后悔了,她不该设计安谧,也就不会让心荷受这般的罪,落得这般的下场啊
余芳菲松开了安心荷,跪在州府大人面前,不停地磕头,头撞击地板的声音,在房间内异常的响亮,片刻,房间里便弥漫着一股血腥的味道
安谧一瞬不转的将余芳菲的激烈反应看在眼里,又淡淡的瞥了一眼脸色苍白,沉默不语的安心莲,以及那个依旧神志不清的安心荷,这母女三人,曾经对她任意欺凌,此刻,沦为别人刀俎下的鱼肉,怕是已经深刻的体验到了那番有苦不能言,只能承受的悲哀了吧
余芳菲和安心莲后悔吗?可这世上哪有后悔药吃?
余芳菲磕破了头又如何?她便是要用她的命来换安心荷的命,也休想将安心荷给救下来了
“还愣着干什么?”说罢转眼看向安越锋,冷冷开口,“安老爷,这些虽然是安府的下人,但本府办案,征用一下,该是可以的吧?”
“可以,自然可以”安越锋哪还敢说什么不可以翱此刻,便也只有牺牲掉安心荷了
“那多些安老爷了,你们,动手!”州府大人对那些下人吩咐道,下人们立即上前,将安心荷给驾了起来
余芳菲意识到什么,立即便要冲过去 ... [,]
(抢,可是,手还没有碰到安心荷的衣裳,便被人挡赚扑了个空,人也被家丁制服住
“心荷……老爷,你求求情,放了心荷……放了心荷啊……”被钳制住的余芳菲努力的挣扎着,苦苦哀求,可是却没有任何作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安心荷被家丁们驾着拖了出去
州府大人出了房间,可刚走出不远,却是退下来,看向屋子里的人,“安老爷,安夫人,你们若是要看热闹,也可以去锦河走走”
荣锦城许久没有这般的盛况了,将人生生的沉如河底,以往每一次都是人山人海,甚是浩大,而今日……渤乎在此,还有那身份同样尊贵的青岚大夫……况且,东临王也是来到了荣锦城中,安心荷无疑是撞到了刀口上,今日之事,定要严厉处置,才能表明他整肃民风的决心
想了想,州府大人朗声开口,“将消息放出去,安府五小姐与人私通,德行败坏,今日,游街示众,受众人唾弃,在锦河举行沉河祭典,本府要灭了这些歪风邪气”
州府大人的话一落,众人的神色变了变,余芳菲的眼里更是盛满了恐惧
饶是安谧也是小小的诧异了一下,但随即嘴角却是扬起了一抹幸灾乐祸的笑意,沉河祭典?沉河祭典可不仅仅是单纯的沉河而已了啊
想到荣锦城流传下来的祭典风俗……安谧眸光敛了敛,这安心荷,怕是有得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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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一章 众人唾弃自私母女相残!
( 整个荣锦城的大街上,不可谓不热闹,今日一早,关于安府二小姐安谧的传闻,几乎不过是一炷香的时间,便在整个荣锦城传得沸沸扬扬
眼看快到午时,许多人甚至放下了手中的事情,尽数前往锦河去凑热闹
锦河流经荣锦城,早年荣锦城便是因着这条河而建,所以,在荣锦城百姓的眼中,这锦河不仅仅是一条河而已,更是承载着他们的信仰
锦河上游,建着一座凉亭,名唤锦亭,这个角度,可以将很多景物都尽收眼底
此时的锦亭内,锦衣男子负手而立,面容沉静,和凉亭外那滔滔的河水相比,男子的眸中好似那一片冰,倒像是严冬结了冰的湖水
玉玲儿坐在凉亭中,端庄优雅的喝着茶,偶尔看看凉亭外河边聚集的百姓,嘴角浅浅的扬起一抹笑意,今日的阵仗还真是大,那安谧临了临了,还有这么多人见证着,怕即便做了鬼,也该骄傲一番吧
哼,她就说,一个安谧,怎么可能成为她玉玲儿的威胁?
收回视线,玉玲儿心情更是得意了些,转眼看向凉亭口迎风而立目光落在汹涌河水上的男人,眸光微闪,放下茶杯,缓步走到男人的身旁,“姐夫,今日的风还真大,瞧那河水,便是石头丢进去,也要被浪打碎了吧”
呵!这么大的浪,拍得河岸阵阵响,甚至盖过了人说话的声音
远远望去,河岸上的人皆是高声谈论着什么,可是,这边却丝毫听不得谈论的内容
谈论的内容吗?玉玲儿自然是知道,那些人谈论着什么,他们怕都是在鄙夷着那安府二小姐安谧的不知廉耻与凄惨下场吧
她此刻不禁想,若是真的从河堤上将人给丢下去,那人会是什么样子?怕是会被巨浪打得很惨吧!亦或者是血肉模糊?
不过,她肯定一点,在今天这样的滚滚的浪中,那安谧怕是连尸体都寻不到了
单是想想,她就禁不住开始同情起那个安谧来
“回了吧”东临王淡淡的开口,声音透着一贯的清冷,外面聚集的众人并没有引起他的兴趣,倒是方才……想到什么,东临王好看的眉峰皱了皱,随即从怀中取出一块锦帕,那是男子用的款式,上等的绸缎,精细的做工,尤其是上面的刺绣……据说是出自盛世烈焰的女老板之手,目光落在右下角的那一朵盛放的火焰上,眸中的冰冷依旧,但是,情绪却是有了细微的变化
一百两银子?呵!那安谧,要价还真是狠!
可狠归狠,想到方才盛世烈焰中的情形,昨日在首富柳家参加寿宴的那些有头有脸的宾客,皆是为了那女老板的刺绣而去,谁不想要看看,那让柳夫人和柳家少爷那般痴狂的刺绣到底是什么样子?
可等到那个女管事说出价格的时候,众人也都是吃了一惊
女子绣帕和男子的锦帕最低五十两银子一块,看绣样的复杂程度,以及绸缎的等次,逐渐往上加价,而此刻他手中的这一块,一百两银子,却也不是最贵的
都足够那些百姓好长时间的家计开支了吧!
这还单单是绣帕和锦帕的价格,成衣,以及其他的东西,价格更是贵得离谱
今日去的人,都是不缺银子的客人,可听了价格也还是闹了一闹,可那女管事却只是微微一笑,便立即吩咐铺子中的伙计将众人手中拿着观赏的东西收拾好,不紧不慢的道,“各位,价格是我家焰姑娘定的,我家焰姑娘说了,一两银子也不能少,另外,只是焰姑娘亲自绣的东西,才是这般价格,大家若是嫌贵,或者买不起,便看看其他的,其他的绣品,同样的价格在我们盛世烈焰只能买到更好的东西,哦,对了,焰姑娘的刺绣,这一次只推出十件,最近焰姑娘怕也没有时间,不知道下一次亲自动手刺绣,会是什么时候,各位,放下手了,可不要后悔啊”
说罢,那女管事竟是径自上了楼,一副你们爱买不买的涅,只留下店中的伙计来招呼着这些有头有脸的客人
此番一说,原本挑剔着嫌价格贵的,都立即付了银子,那涅,好似生怕东西会被别人抢走了一般
东临王想到那场景,原本眸中的冷意,竟是泛出了一丝笑意,经过昨天在柳府的那么一出,那些人本就抱着得到佳品的心思而来,一听数量还有限,又怎会不忍着心疼掏银子?
那安谧,怕是吃准了这些人的心思吧!
而他……摩挲着手中的锦帕,他好似也成了那些人当中的一员了呢
玉玲儿瞧见东临王手中的锦帕,心底却是浮出一丝不悦,她怎么忘记了,除了那个安谧,还有一个焰姑娘呢!
方才和姐夫坐了马车出来,姐夫却是先去了那盛世烈焰,还花了一百两银子,买了这么一块绣帕,哼,那什么盛世烈焰,是在抢银子吗?
这趟荣锦城到底是怎么了?姐夫平日里对女子看都懒得看一眼,怎的一到了荣锦城,一个安谧,还有一个劳子的焰姑娘!
心中的嫉妒,瞬间冒了出来,不过,也很快的就平息了下来,脸上依旧带着温柔的笑容,“姐夫,我们刚来不久呢,这荣锦城是姐夫的属地,这锦河也是艾姐夫好好看看自己属地的锦绣风光,岂不是美哉?姐夫,就陪玲儿多坐一会儿可好?”
午时吗?现在这时辰,午时已经快到了呢!
她所等待的好戏还没有上演,又怎会容许姐夫就此离开,她今日的目的,就是要让姐夫亲眼看到那安谧的不堪,亲眼绝了姐夫哪怕是那一丝丝的兴趣和念想
东临王皱了皱眉,正此时,凉亭外的人群似有了异动,好似都朝着某个方向涌了过去,东临王倒是没有心思去留意,这锦河以及这锦亭都让他兴趣缺缺,与其在这里,还不如再去盛世烈焰转转,说不定,也可以对那安谧有更多的认识
他倒真是想看看,那个让老大和老三都有些感兴趣的女人,到底有怎样的本事?!
不过,玉玲儿却是密切的关注着凉亭外的动静,虽然听不见声音,但看到那边的异动,玉玲儿心中一喜,直觉告诉她,定是今日的主角来了
想到此,兴奋之色跃然于脸上,玉玲儿也不愿多等了,忙开口道,“姐夫,咱们那边在干什么吧?”
东临王没有说什么,任凭玉玲儿轻挽着他的手臂,走出了锦亭,朝着那人群聚集的地方走去……
离人群越近,耳边少了些风声和水声,人们谈论的声音也开始慢慢的在耳朵里清晰了起来
“听说被当场撞破了,当真是不堪至极啊”
“听闻州府大人可是发话了,那女人这般不知廉耻,今日要举行沉河祭典呢”
提到沉河祭奠,众人的神色变得复杂了些,敬畏,惊恐,甚至还有些兴奋,荣锦城好多年没有举行沉河祭典了,有些甚至忘记了那沉河祭典的存在,可是,今日提起,他们心里有些跃跃欲试了起来
玉玲儿听 ... [,]
(着众人的交谈,却是微微皱眉,方才不是听说是沉河吗?怎么又成了沉河祭典了?
而沉河祭典又是什么?
玉玲儿皱了皱眉,抬眼看了一眼身旁的高大男人,眸光微闪,试探的道,“姐夫,什么是沉河祭典?”
东临王眸中冷然一片,沉河祭典吗?看着阵仗,他就说为何这锦河周围聚集了这么多人,却原来是荣锦城要举行沉河祭典吗?
是谁家的女子犯了这样的大罪,值得将祭典摆出来?
东临王眉心紧了紧,看向街头的方向,只见一个囚车上,女子的头发任意披散着,凌乱不堪的遮住了脸,看不清那女子的容颜,凌乱的不仅仅是她的头发,就连身上薄薄的衣裳,也是沾满的脏污,上面全是街道两旁百姓丢的鸡蛋烂菜,那涅,看着好不狼狈!
“贱人……就该将她沉河,不能让这样的人败了我们荣锦城的名声”
“对,让她的灵魂禁锢在河底,永世不得超生”
“沉河……沉河……”
百姓们的情绪似被调动了起来,甚至有人捡起地上的石子儿,朝着囚车上的那个看不清面容的女人狠狠的砸过去
那女人只是承受着,身上好些地方,都已经沾染了些鲜血
玉玲儿自然是将这一幕都看在眼里,心中的幸灾乐祸异常的高涨,瞥了一眼身旁的男人,眸光闪了闪,“姐夫,那安家的小姐,竟与人私相授受,姐夫,这样的人定不能轻饶,你说是不是?”
“那上面的是安府的小姐?”东临王眉心皱了皱,视线依旧停在那囚车之上,安家?不就是安谧所在的家族吗?那马车上的人……
“姐夫,听闻是安家的小姐,好像是什么二小姐的……”玉玲儿仔细留意着东临王的神色,一瞬不转,好似要将他的反应都看得清清楚楚,对,她要清楚的看着姐夫绝了对那安谧的心思和兴趣,不管那兴趣到底有多少,她都要连根拔起,一丁点儿都不会让它剩下来
玉玲儿的话一落,那双原本微微皱着的眉峰更是紧皱,转眼看向玉玲儿,“你说是谁?”
二小姐?
玉玲儿愣了愣,东临王的反应明显让她不悦,哼,姐夫便这般不可置信吗?不,他怕是不愿相信吧!
幸亏,幸亏今日老天都要帮她除了安谧!这安谧给她的威胁,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大得许多
玉玲儿扯了扯嘴角,再次开口,“是二小姐,好像叫什么安谧的”
安谧……从今天起,安谧这个名字,怕是要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东临王确定了方才听到的几个字,安谧?几乎是下意识的,东临王目光转向越来越靠近的囚车,安谧?那囚车上的女子,真的是安谧?
东临王利眼眯了眯,专注的看着囚车上的那人,似是要努力看清那人的容颜,可是,那人依旧耷拉着脑袋,仍然看不见她的脸
安谧……东临王似猛然想到什么,目光迅速的在人群中搜寻,寻找着什么,玉玲儿察觉到他的举动,微微皱眉,开口问道,“姐夫,你在找什么?”
东临王在找什么?这当然只有他自己知道!
那两个男人,他是有几分了解,若安谧在那囚车之上,不管那些传闻是真是假,这二人定是会出现,尤其是老三,那日的试探让他感觉老三对安谧的兴趣匪浅,安谧若真做出如此不堪之事,他那个三弟更是会站在一旁看好戏,甚至是亲手让背叛了他的喜欢的人生不如死
终于,人群中,东临王看到了那一抹身影,英挺倜傥,俊美无俦,饶是在这么多的人群中,依旧是那般亮眼,不仅如此,他身旁的人是……
东临王利眼更是微微收紧,青岚也是来了吗?
视线回到囚车之上,饶是精明如东临王,此刻亦是判断不出,那囚车上的人到底是否是安谧
安谧……心中咀嚼着这个名字,脑中亦是浮现出一个身影,东临王没有发现,那颗冰冷的心竟是的了起来
东临王不答,玉玲儿心中禁不住再次狠狠的将安谧给诅咒了个遍,手紧紧的攥着,看囚车上那女子的眼神,亦是多了几分让人不易察觉的阴狠,此时,囚车已然靠近了他们,从他们面前经过,东临王一瞬不转的看着那女子,便是隔着人群,凭着他的耳里,隐约听到那女子呢喃,“夫君……夫君……”
声音哀戚中带着嘶哑,和昨日在柳家寿宴上的那个温婉悦耳的声音大相径庭
远处的人群中,两个女人艰难的往前挤,那两个女人,正是安夫人余芳菲和安家的大小姐安心莲无疑,猛然,人群的推搡下,安夫人一个踉跄,整个身体朝前,狠狠的扑倒在地上,眼看着身后的人便要往她的身上踩上去,安心莲眼疾手快的将那人推开,将余芳菲护在中央
余芳菲挣扎着爬起来,此时的她,磕破了的额头依旧流着鲜血,加上先前被金巧玉抓扯乱了的头发衣裳,平日里端庄优雅的安府夫人,此刻看上去倒是像极了脏乱不堪的乞丐
“娘,你没事吧?快,快起来,他们得不小心踩着你了”安心莲满脸关切,紧皱着的眉心从发现安心荷房中的男人开始,就一刻也没有舒展开来
“当真是作孽,你听说了吗?听闻是那五小姐的亲姐姐,安府大小姐亲自找人污了五小姐的身子,那五小姐……现在好似疯疯癫癫的呢”
“那安府大小姐怎么这么狠毒?我还听说,那安小姐原本是要陷害二小姐的,可知,怎料到会这般阴差阳错,最后是五小姐……那二小姐,可是清清白白的呢!”
“据说,渤乎对安府二小姐怕是真的有意,也对,今早传闻二小姐行为不检,和人私通,大行苟且之事,我还想,原本就听说渤乎和安府二小姐关系匪浅,二小姐有渤乎这样的男人,又怎会屈就于其他男人?再说了,若那男人是渤乎……呵,堂堂渤乎,若要了一个女子的身子,大可将那女子留在身边,为侧妃为妾都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又怎会有沉河一说?”
“对,对,对,咱们普通百姓,比不得王公贵族”
“估计,今早那消息,说不定也是那大小姐散播出来的”
“那五小姐也真是,昨日成亲便当众被休,今日……哎!这安家还真是家门不幸……呵呵,沉河祭典呢……”
周围的人竞相讨论着,兴致颇浓,余芳菲听着这一切,心中的担忧瞬间被那股不甘和愤恨所取代,看着眼前的安心莲,眼神变得异匙狠,一扬手,一巴掌狠狠的打了下去……
啪的一声,那一巴掌准确无误的打在了安心莲的脸上,饶是在这喧闹的街道上,安心莲都可以听得见那响懵了她脑袋的声音,那一刹,她的脑袋一片空白,片刻,脸上火辣辣的疼痛,让安心莲终于是回过神来,目光茫然的看着打了她的余芳菲,“娘……你……”
她为什么打她?从鞋娘对她和心荷就极尽疼宠,怎么会动手打她!
... [,]
安心莲一度以为方才只是自己的幻觉,可是,脸上依旧蔓延的疼痛和此刻余芳菲那愤恨,咬牙切齿的涅,却是在清楚的告诉她,方才的一巴掌,确实是娘亲打在她的脸上
可是……
“为什么?”
“你好意思问为什么?要不是你想的什么主意,能够将你妹妹害成这个涅吗?心荷她本就已经被休了,这对她来说,已经是一个沉重的打击,可今天……你非要了她的命不可吗?你怎么能这么狠心?”余芳菲狠狠道,那眼神中的凌厉,满是指责
安心莲愣了愣,消化着娘亲的话,她说什么?是她害了心荷吗?
此时,是她……安心莲的眸子冷了冷,却是冷冷的开口,“娘,你莫要忘了,这到底是谁的主意?分明是你也容不得安谧,才找了付老六,分明是心荷想要劳什子的新婚礼物,你去让我安排,分明是你说心荷被休,不能让安谧也有比她好过,是你想出的注意,现在,你却来怪我?”
安心莲胸口闷得生疼,余芳菲的责备,对她来说,无疑是当头一棒
甚至方才,她还否认此事与娘有关,自己一个人承邓下来,那意味着什么?
“娘,你听听,这些人是怎么说我安心莲的?以后,整个荣锦城都知道我安心莲蛇蝎心肠,害了自己的妹妹,而你呢……”安心莲的怒气与不甘被彻底的激发了,她方才在安府的时候,她强忍着,可是,这一巴掌,无疑打断了她最后的一根弦
余芳菲脸色更是苍白了下去,安心莲的话,句句都打在她的心上,是啊……是她想的主意,是她害了她的女儿……
“啊……”一声绝望从余芳菲的口中传出来,怎么会这样!
余芳菲的悲恸,让安心莲皱了皱眉,再次开口,声音却更是冰冷,“快些起来吧,我们耽搁不得了,心荷她……”
一想到那沉河祭典,安心莲心中禁不住叹了口气,赫然起身,没有理会地上的余芳菲……
也许,她不该这般赔上自己的名声,也许,她还能为挽回自己的名声做些什么,对!她还年轻,她这般的大家闺秀,若是名声毁了,她的一辈子也就毁了,那么,她想要得到的一切就都没有消了
要一辈子平淡甚至是在众人唾弃的声音中生活吗?
不,她确定那不是她想要的,淡淡的瞥了一眼地上的余芳菲,眸中一片冰冷,娘,你能为心荷那般伤心?那么我呢?你又能为我做些什么?
眸光的阴暗流转,一个计划在她的脑海中成型……
河岸
囚车已经退下来,在距离锦河不远处,一个大石台立于河堤上,足足有一人多高
此时的石台上,周围有不少从衙门赶来的捕快,带着好些工具上来,那些工具看在周围这些百姓的眼里,心中禁不住生出一丝寒意
石台之下的一处,东临王仍旧看着那个身影,依然没有看清她的脸,只是……
“老四?没想道素来冷情的老四,也来凑这凡人的热闹,本王没有看花眼吗?”一个声音传进东临王的耳里,极具辨别性,谁能含笑说话,却能让人听着感到寒冷的?
除了老三,东临王不会想到其他人
一转身,果然看见柏弈站在那里,俊美的面容带着笑意,眼底的光华,耀眼逼人,眉宇之间的精明,好似随时能够让人不小心踏进他的陷阱之中
除了柏弈,还有他的大皇兄,二人并肩而立,这画面怎么看怎么觉得诡异
他们这些兄弟,自封了王之后,便各自去了各自的属地,平日里也只有父皇大寿,或者是其他盛大的节日才会在京城相聚,大皇兄生为长子,按照规矩,未曾封王,遂居住在京城,而渤乎深得父皇宠爱,也享有在京城居住的特权,但从他在京城的探子那里得到的汇报,他知道,老大和老三虽然住得近,可平日里也鲜少有交集
他们这些兄弟,感情素来淡爆他知道,这是父皇的计谋,他不允许自己的儿子间走得太近,他要杜绝任何他们结党营私的可能
二人朝着这边走近,东临王瞥了一眼青岚,终究是开口,“大哥”
青岚微微蹙眉,只是点头应承
兄弟三个一阵沉默,但有些事情,也是心照不宣,这大金朝的大皇子,在失踪了好些年之后,就要回归自己的正位了,而那代表着……
想到京城冯皇后和二皇子一党,他们都知道,大皇子这一回去,京城只怕会是风波不断
“各位百姓,今日,咱们荣锦城出了个丧风败俗的淫娃荡妇,按照规矩,现在,便在这锦河旁,将之沉河,这样肮脏污秽的女人,我们荣锦城容不得,来人,将那不知廉耻之人给本府带上来,让大家来看看这贱妇的嘴脸!”州府大人站在石台上,朗声道
命令一出,捕快立即将安心荷从囚车上给拖了下来,粗暴的将丢在地上
安心荷整个身体撞在地上,忍不住痛呼一声,下一瞬,便感觉一只大手将她披散的头发抓着,往后一拉,这一下,她的整张脸才暴露在所有人的面前
“她……安府五小姐,昨日被首富少爷所休……”州府大人看着众人,神色极为严肃
石台下,东临王看到那张脸,原本紧抿着的嘴角,此刻竟是扬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安府五小姐,不是安谧!
呵!不知为何,心里顿时轻松了起来
而身旁的玉玲儿整个人却好似被雷劈中了一般,五小姐?怎么会是五小姐?分明就该是二小姐安谧,不是吗?
仔细看那石台上的人……玉玲儿眸子一凛,该死的!她没有真正的见过安谧的涅,就连那日在城门口的街道上,在距离最近的时候,她也没有去留意这个人
可……州府大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又怎么会说错话?
她便是再不愿相信,她也不得不承认,石台上的那人不是安谧!
那么安谧呢?不该是她吗?她又在哪里?
此时的她又怎知道,是她太过自信安谧会被沉河,又全心留意着身旁男子的一举一动,却是压根儿都没有去留意那些百姓的谈论
看了一眼身旁的男人,那微微扬起的嘴角,让玉玲儿心中猛然一颤,一股嫉妒在心里流窜,知道那不是安谧,姐夫很高兴吗?
想到此,玉玲儿紧咬着牙,心中对安谧的嫉恨越发的浓烈
石台下,百姓们指着台上的安心荷,满脸嫌恶与鄙夷,而台上,安心荷的神色却是有了些微的变化,她听到了什么?谁说她被柳湛休了?没有!
许是身后抓着她的人没有料到她还会有任何的反抗举动,安心荷猛然起身,竟是朝着州府大人冲了过去,差点儿冲撞到州府大人之时,被身后的捕快更牢的抓住
州府大人明显惊了一跳,看安心荷张牙舞爪的涅,面色一沉,怒道,“这女人……将她给我抓稳了!”
安心荷却 ... [,]
(是狠狠的瞪了一眼州府大人,转眼对着众人道,“柳湛他没有休了我,你们休要听他胡说!”
顿时,台下指指点点的声音更是激烈,安心荷看着这一幕,头竟然有些晕眩的不适,渐渐的,她的眼里多了些惊恐,那惊恐甚至在不断的放大
这是怎么回事?她怎么在这里?
眼前的一幕似乎是刺激到了她,让她开始看清了眼前的一切
这些人的眼里那么多的鄙夷与嫌恶,还有不齿,那眼神就如梦魇一般,将她淹没
不是这样的,她要的不是这样!
她那般期待着当上首富家的少夫人,从此便是受着众人的羡慕与奉承,可……脑海中浮现出柳湛将休书丢在她身上的那一幕,柳湛冷漠的面容,在脑中越发的清晰,清晰得让她感到恐惧
柳湛休了她,她记起来了!便是再不愿相信,也已经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她被柳湛休了,众人便这般唾弃她了吗?这……这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啊
突然,她的身体一怔,有些事情也在她的脑海中清晰起来,那个“柳湛”,那个洞房花烛夜,身体激狂的交缠与索取……还有……安心荷的心猛然一痛,眼里被震惊填满
她……她都做了什么?
“疯了,这女人疯了,来人,将她给本府绑起来”州府大人愤怒道
随即,制服住她的人,粗暴的就她拖到了一旁的木桩旁,将她的整个身体绑在木桩上
“不,我没疯,没疯!”安心荷任凭他们绑着,口中却开始大叫
是的,此时的她没疯!她的意识非常的清晰,这似乎更加讽刺,在这个时候,她竟然恢复了神智,恢复神智的她,面对眼前的这一切,以及方才所发生的事情,这无疑是更重的打击
可是,现在谁又会相信她没疯?
众人的眼中对她的鄙夷,更是浓烈,台下甚至有人大吼了起来
“沉河……将这辱我荣锦城民风的疯子沉河!”
“对,沉河……将这不要脸的女人沉河!”
一时之间,台下的气氛越发的高涨,沉河……安心荷心中一怔,大石底下汹涌的浪涛,让她脸色更是惨白
“祭典开始”州府大人掷地有声,更是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沸腾了起来
每一个人都看着石台上,捕快们听了命令,立即将方才准备好的刑具拿了上来,安心荷看着那东西,木板上钉着的铁针,锋利无比,让人禁不住从脚底窜出一股凉意
“不!”安心荷摇着头,眼里的惊恐越来越浓,此刻的她脑袋分外清晰,自然知道他们是要干什么,想到关于沉河祭典的传闻……安心荷心里禁不住打了个冷颤
不洁之人沉河前,必须要洗净她的身体和灵魂,而这“洗”的方法,却是让看了便无法忘记,好些年前,她亲眼看着一个女人,接受那样的“洗礼”,此刻想起,安心荷对她接下来的命运更是害怕
“动手!”州府大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话落,捕快手中钉满锋利铁针的板子,便立即朝着安心荷的身上扎了过去……
“啊……”伴随着利刃刺破皮肉的声音,安心荷痛苦的叫出声来,那钻心的痛彻底的将她淹没
那钢针做的极为精巧,只是会伤了皮肉,却是不会让人很快至死,但正是这样,反而会让人生不如死
站在台下岸堤旁的安谧,从这个角度,可以将安心荷的每一个反应都纳入眼底,看着安心荷那般痛苦的涅,安谧的心中却是异常的畅快
若不是柏弈今日的将计就计,按照那母女二人的算计,此刻站在那台上的人,怕就是她安谧了吧!
那就真的如了这母女三人的意了
眸中一道冷光凝聚,安心荷啊安心荷,你这算是栽在了你亲生母亲和你亲姐姐的算计中呢!
思索间,台上的捕快猛然一用力,安心荷身上的铁钉尽数拔起,鲜血赫然流出,按照规矩,沉河祭典的人,要让她的血流光,才能代表着洗净了她的灵魂
而那流出的代表着罪恶与不洁的鲜血,亦是不能被人们所容
安谧瞧着台上捕快手中端着的一盆水,她知道,那便是用来洗净安心荷身体的“水”,风朝这边吹来,安谧闻见那风中带来的辛辣味儿,嘴角不由得扬了扬
下一瞬,便见得那一盆子的水从安心荷的身上淋下,可想而知,那“水”在接触到受了伤的皮肉之时,会带给人怎样的痛苦
“啊……”安心荷浑身因为疼痛颤抖着,痛呼声响彻云霄,但在众人的眼里,却是分毫不会同情她此刻的痛苦
台下的人反而因为她的痛苦更加激发了兴致,不过,有两人却是紧紧的咬着牙,面容惨白的站在那里,双手紧紧的攥着,极力的隐忍着
余芳菲早已经泪流满面,她的心荷,现在到底受着怎样的苦啊
安心莲看着身旁娘亲的神色,眸光却是敛了敛,眼底一抹坚定凝聚,抬眼看向石台上,坚定的朝前迈出了步子
原本没有闲人的石台上,突然多出了一个人,众人看着那个女子,皆是皱了皱眉,安谧瞥见那身影,眸光也是闪了闪,安心莲?她要干什么?
“各位,我有事情说”
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中,安心莲赫然开口,看了一眼台下余芳菲悲戚中浮出了些微消的眼神,眸光敛了敛,她该是以为,自己想到救心荷的法子了吧!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眼底一抹冷意闪过,继续朗声道,“我是安心莲,安心荷的姐姐!”
轰……
在场更是一阵哗然,那个要被沉河的女人的姐姐吗?
“原来,她就是那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啊”
“生得倒是不错,可是,这心也太狠了!”
安心莲听着这些人的话,脸色变了变,但很快的,她便更加坚定了自己要做的事情,正了正色,再次开口,“不是你们所听闻的那样,我是被冤枉的,我一个女子,便也不过是十八岁,许多事情都不懂,只知道听从娘亲的吩咐,娘亲让心莲干什么,心莲就干什么,这才傻傻的害了心荷……我……我该死!心荷……”
安心莲说到此,嘤嘤啜泣了起来,安谧却是顿时明白了安心莲的心思,她是在用柔弱的姿态,将这一切的责任都推掉吗?
而谁又是那个承担责任的人呢?
安谧眸光微敛,不用想,她也是清楚,安心莲字字句句透露出她不懂,她听她娘亲的吩咐,这不是在告诉众人,这件事情,是余芳菲主导着一切吗?而她,也不过是一个被利用了人罢了
安谧目光看向那余芳菲,果然在她的脸上看到了震惊的表情
震惊吗?余芳菲怕是没想到,这个时候,安心莲为了她自己,将她给推出来了吧!
呵,安心莲的这个举动,还真是让人惊喜
... [,]
( “心荷,我对不起你,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听了娘亲的话,反倒是阴差阳错的害了你……”安心莲继续说着,泪水亦是流了下来,似要让所有人都看到她的忏悔,亦是要让大家都清楚一点,她不是蛇蝎心肠,只是太过天真,被人利用了罢了
真正的蛇蝎心肠,另有其人!
余芳菲的脸色早已经是一阵青一阵白,心莲她竟然……
“心莲……你……”余芳菲身体颤抖着,狠狠的瞪着安心莲,此时的安心莲在她的眼里,竟是那般陌生
可是,她还没有说完,安心莲却是神色一凛,激动的打断了她的话,“娘,都是你,你一直都将安谧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你恨安谧的娘亲当年受宠,所以,她死了之后,你也不会让她的女儿好过,你让我找那个付老六,要让安谧痛不欲生,受世人唾弃,可是,最终却是害了心荷……娘,我错了,我不该听你的话,如今我愧对心荷……也愧对安谧……”
安心莲说着,转身看向绑在木桩上的安心荷,似乎已经被疼痛折磨得奄奄一息,安心莲咬了咬唇,走了上去,“心荷,我对不起你……”
说罢,安心莲转身快速的下了石台,所有人都看着她的举动,不知道她要干什么
但安谧的眼里,却是跟明镜一般,安心莲要做什么,她还不明白吗?她这是要演一出苦肉计啊
而那厢余芳菲看着安心莲,也是很快的便明白了过来,随即竟是哈哈大笑了起来,突如其来的笑声,让气氛顿时变得诡异,皆是看向那个浑身狼狈不堪的中年妇人,她在笑什么?
“心莲……好!我的好女儿!”余芳菲呢喃着,看安心莲的眼神,一丝透着一丝讽刺,这就是她的女儿啊
安心莲如何听不出她的责备,可是,那又怎样?想到方才娘亲打她的那一巴掌,此刻还热辣辣的疼,那一巴掌带给她的不仅仅是疼痛而已,她还看到了她娘亲的自私
责备吗?便是责备,她也受了!
她不能忍受未来命运一片灰暗的下超她要挽回这一切,站在石台前,安心莲看了一眼余芳菲,随即转身看向安心荷,咬了咬牙,“我便也只能……只能以死谢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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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二章 生不如死肆意羞辱渣男!
( 话落,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中,安心莲朝着前方的石台狠狠的撞过去,砰地一声,几乎听得见头撞在石头上的声音,下一瞬,那撞在石台上的身子一软,当场滑了下去
众人看着那染了血的石台,再看了看那个撞破了额头,不辨生死的女人,面色皆是十分凝重,没有人上前查看那女子是否还有气在,似乎都在消化着方才这突然发生的事情
唯独余芳菲依旧笑着,笑得近乎疯狂,突然,她猛地冲到安心莲倒下的身体旁,看着那流着血的额头,眼里的神色复杂至极,“心莲……你……你的心思,终究是比娘亲想象的要……”
余芳菲说到此,却是没有继续说完,她的女儿,已经比她还狠了呢!
她平日里就教导她,要想嫁人之后,能够争得了宠,保得住自己的地位,就必须得狠,必须要有手段,看来,她的心莲已经做到了,不,甚至比她想象的,做得还要好
以退为进的这般寻死觅活,为的就是让世人对她的看法改观吗?
心莲啊心莲,你可知道,娘从来未曾想过有这么一天,你的手段,竟然用在了娘亲的身上
罢了,你想要的,娘亲成全你!
只是……余芳菲皱了皱眉,她知道,自己承邓所有的责难之后,会是怎样的后果,从此之后,整个荣锦城的百姓,怕都是知道她这个安夫人心狠手辣,教女无方,对庶女虐待,甚至是阴差阳错的害了自己的亲生女儿
而那安夫人的位置……余芳菲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她这辈子,为了坐稳安夫人的位置,花了多少心思,她自己的心里是再清楚不过的了,现在看来,她这么多年迸的那份尊贵,怕是要彻底的离她远去了
她几乎想得到世人对她的鄙夷唾弃,想得到老爷会对她怎样的嫌恶痛恨,更是想得到金巧玉……以及别院中的那些妾室们,对她是怎样的幸灾乐祸,乃至是落井下石
可如今,她还有什么选择?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余芳菲心里坚定了什么,心莲,这便是娘亲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了!
站起身来,狼狈不堪的余芳菲扫视了众人一眼,随即目光落在石台上的安心荷的身上,“对,是我的错,是我蛇蝎心肠,是我阴险毒辣,是我容不下人,是我让心莲安排了这一切,本是要加害安谧,可……心荷,娘也没有想到,会变成这样的,如果娘知道……”
话说到此,余芳菲竟是哽咽得说不出话来,如果她早知道的话,便也不会这般恶毒了
“我有罪……我……”余芳菲无力的跪在地上,整个身子埋在那里,半分没有了往日贵妇人端庄优雅
安谧看着这一幕,嘴角泛起一丝冷意,余芳菲终究还是承担下来了吗?
哼,她是在展现她的母爱和伟大吗?
她可不认为安心莲真的只是被“指使利用”了而已,这三个女人的心思,以及她们一贯的作风,两世为人的她,又怎会不清楚呢?
她安谧素来都是恩怨分明,安心莲想就此逃脱吗?
逃?她怎能让她逃了去?不过……
这一笔账,她权且记在这里,今日是安心荷,他日的余芳菲和安心莲,一个也休想逃得掉
眸光微敛,安谧听着周围众人的哄闹,全是对余芳菲的指责,鄙夷与唾弃
“娘……我……我好不甘心!”石台上传来一个虚弱的声音,在喧闹声中,让人听得不甚真切,但众人还是察觉到了台上的异样,皆是安静下来,看着台上依旧被绑在木桩上,早就被疼痛折磨得奄奄一息的安心荷,只见她那虚弱苍白的脸上,浮出一抹讽刺,眼神渐渐变得狂乱,似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朝着所有人大吼道,“我不甘心……我好不甘心……啊……”
这句话如一块大石,狠狠的砸在余芳菲的心上,那匍匐在地上的身子,僵住了,在那里一动不动,她害怕再看安心荷一眼,她怕看见她眼里的责怪
可是,安心荷的不甘那么清晰的在她的耳边回荡,饶是她想避也避不开,心荷不甘心,她怎能甘心翱
安心荷将母亲和姐姐的所有举动都看在眼里,自始至终,心里的讽刺都没有消弭过
这是老天在作弄她吗?她落得如此下超竟是因自己最亲近的两个人而起,此时的她,心里亦是有愤恨,可是,她却是不知道,她落得此刻的下超和她自己也脱不了干系
“啊……”安心荷呜咽着,又一波的“洗礼”开始,她紧咬着牙,她不想死,可是,在这样的折磨之下,她却生不如死,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命运便是要这般流血致死,其间还不知道有多少轮的反复“洗礼”
“水”哗啦啦的从头上倒下,在那种战栗中,安心荷心中一横,狠狠的往舌头上一咬
“快,别让她咬下去……”
州府大人察觉到她的举动,立即开口,身旁的捕快眼疾手快的捏住安心荷的嘴,那一咬,却是生生咬了三分之一的舌头,更是鲜血如注
“你这罪人,还敢自粳你的命,由不得你自己做主!”州府大人厉声喝道,按照沉河祭典的规矩,沉河之人必须接受“洗礼”直至“干净”,安心荷若真咬舌死了,那祭典便也就毁了,这女人,临死了还要给他找麻烦,哼,当真是不知所谓,眸子凛了凛,“继续,给我继续”
话落,那满是铁针的板子,再一次狠狠的钉在了安心荷的身上,口中的痛和身体的痛齐齐袭来,赫然昏死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安心荷始终没有醒过来,那个被绑在木桩上的身体,许是流了太多的血,渐渐苍白,最后毫无血色,越是到最后,每一次的“洗礼”所流的血越来越少,直至最后一次,一滴血也流不出来了
捕快彻底将她身上流出来的血洗刷干净,看见她的涅,这才上前探了探鼻息,对着众人中州府大人道,“大人,罪女的灵魂已然清干净了”
话落,石台下听见的百姓轰然兴奋起来,“沉河……沉河……”
百姓们的声音,响彻云霄,而唯独一人,在听闻这个消息之后,原本就僵在那里的身体,微微一颤,猛然抬起头,看向石台上被绑在木桩上的那个女子,如今已经没哟了生命的迹象
“死了……”余芳菲口中呢喃着,神色不断的闪烁,眼底不只是悲怆还是自责
“沉河……沉河……”百姓们高呼着,表达着他们对这般不堪的女子的嫌恶与唾弃,他们决计不允许有人侮了他们荣锦城的民风
州府大人抬了抬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等到众人静了下来,州府大人这才开口,“安府五小姐,以不洁之身受洗礼,本府以河神之名,将她沉于锦河底,以消她的罪孽”
说罢,在场的人更是激烈的欢呼了起来,州府大人给手下使了个眼色,随即几个捕快便就将早已经没了气息的安心荷,从木桩上解了下来,拖着她狼狈惨白的身子,朝着石 ... [,]
(台靠近河岸的那一边走去
安谧看着这一幕,眸光敛了敛,转眼看向余芳菲,此时的她,眼里复杂的情绪激狂了起来,迅速的起身,朝着石台上奔去,安谧明了她的意图,眼底一抹讽刺一闪而过
想阻止沉河吗?凭着她余芳菲,又怎么可以?
安心荷沉河,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情了
“丢下去!”州府大人沉声道,捕快得令,拖着安心荷的尸体,便往河中一抛……
“不……”余芳菲仓惶的扑了上去,似是想要抓住安心荷,不让他们将她丢下去,心荷已经死了,死得这般不甘心,死得这么狼狈,她不要看着她就这样被沉入河底,据说,被沉入河底的灵魂,会永世不得超生,她的心荷……连来世都没有了吗?
她伸出手,想要抓住她的女儿,可是,仅仅是抓住她的衣裳,耳边撕拉一声,余芳菲心中一颤,“不……心荷……”
扑通一声,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中,安心荷落入汹涌的河中,正此时,一个巨浪打来,那尸体被巨浪卷着,狠狠的拍在了河堤上,那一幕,让所有人都看得愣了片刻,等到反应过来,安心荷的尸体便随着巨浪退去,卷走……
那一幕,在余芳菲的眼里定格了片刻,回神看着手中残余的衣服碎片,余芳菲痛彻心扉,趴在石台上,不断的捶着自己的胸口,口中疯狂的喃喃,“心荷……我的心荷……”
安心荷被执行了沉河,州府大人看了一眼石台边缘的余芳菲,眸光敛了敛,随即看向渤乎和青岚公子,以及东临王的方向,似乎是在询问,这个女人该如何处置
柏弈瞥了一眼那余芳菲,脑中却是浮出安谧嘴角微扬的诡谲,眸光闪了闪,心中已经有了决断
这余芳菲亲眼看着自己的女儿以为她的恶毒而死,这以后,怕每日都要噩梦缠身了,这又何尝不是她得到的惩罚,安谧……安谧该是和他想的一样吧
那个女人,要对付一个人,从来都不会亲手杀了对方,在她看来,亲手杀了对方,只会让对方得了便宜,那太简单了!
柏弈嘴角扬起一抹笑意,看向安谧的方向,随即转身,朝着人群之外走去……
台下的那三人,青岚和东临王皆是没有什么动作,州府大人唯独接收到了渤乎的意思,便也明白,不用去管那余芳菲了,但州府大人也是清楚,便是他不去管余芳菲,这余芳菲日后的日子,怕是在艰难得很了
且不说世人的唾弃,就是安家老爷安越锋那里,她余芳菲怕也休想好过的
敛了敛眉,州府大人吩咐所有人都散了,自己下了石台,迎向了东临王和青岚……
等到所有人都散去,安谧却是依旧站在那里,看了看石台上痛彻心扉的余芳菲,再看了看石台下的安心莲,眸中一片诡谲与冰冷
她倒是想看看,这余芳菲日后,会是怎样的自责,而安越锋……怕是第一个不会放过余芳菲的人吧!
如是想着,安谧嘴角扬了扬,便不再多留,转身想要离开,一抬眼,便是对上一双冰冷的眸子,那朝她看过来的人,不是东临王又是谁?
安谧被他看着,心中却是一颤,脑中浮现出那日在柳府二人的交集,眸光微微闪了闪,不知为何,她竟觉得东临王看她的眼神,竟和那日看“焰姑娘”的眼神如出一辙
他知道自己就是焰姑娘了吗?
这个猜测让安谧皱眉,但她也没有多做纠结,低下头,收回和他交织的视线,这才默默的离去,心想着,今日还没有去盛世烈焰,不知道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东临王目送那一抹身影离去,身旁的二人,一人眉心紧锁,另外一人,心里却是在咬牙切齿
敏锐细致如青岚,又怎么会没有察觉到他这个四弟的目光是在看着谁?想起那日柳家贺寿看到,眉心越是紧皱
而玉玲儿则是咬碎了一口牙往肚子里吞,她以为今日沉河的会是安谧,可怎想到……
现在可好,那安谧还好好的,而姐夫……似乎对那安谧更是上心了些,这怎能让她甘心?
这厢安谧离开,却是没有直接回安府,而是去了盛世烈焰,此时盛世烈焰二楼“焰姑娘”专属的雅间内,安谧坐在软榻上,手中端着茶杯,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听着面前站着的程瑛,汇报着今日一上午盛世烈焰的情况
听说她所抛出去的那些,已经被抢售一空,连带着也旺了其他绣品的成交量,安谧的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程瑛真是佩服姑娘,昨日姑娘说出那些绣品的价格之时,程瑛还是愣了好一会儿,最低的绣帕都是五十两,可是比平常的要多出了百来倍了,这哪会有人舍得当这冤大头?可今日,姑娘,你没看见,那些人在得知姑娘的绣品只有十件的时候,那争抢的涅,呵呵……姑娘,你可真神”程瑛眼里对安谧的佩服越发的浓烈,安谧给了她新生,现在也更是给了她消
安谧扬了扬唇,神吗?经过昨日柳府的事情,又有先前的那十多张绣帕预热,这样的结果显然是在她预料之中
不仅如此,她故意将价格定得如此高,还有其他的打算,越是有钱的人,越是在意自己的身份象征,而她便是要利用这一点,让她安谧的刺绣成为那些王公贵族竞相追捧的对象
昨日柳府的那些宾客,好些来自其他的地方,这也正好替她扩大了宣传的范围
不过,得让更多的人知道她绣品的好,还得做些事情才行,想到什么,安谧的眸光敛了敛,一抹光华渐渐凝聚
“姑娘,你何时有空会再绣?”程瑛试探的道,“今日,好些没有买到的人,都失望而归,程瑛想,若小姐再推出一批,必定效果极好”
安谧但笑不语,沉默片刻,却是放下了茶杯,柔声开口,“不急,有些东西,就是要以稀为贵,太多了,就达不到效果了”
程瑛愣了愣,这才明白过来,“姑娘说的是,那程瑛便再让村里的姐妹们加快些速度赶制,今天上午,还有好些人下了订单”
安谧点了点头,默了片刻,似想到什么,“对了,你让人去一趟永州,去找一户姓商的人家,无论如何都要将他家的那块桑园给买下来”
“姑娘,你是要……”程瑛疑惑的问道,桑园?姑娘莫不是需要蚕丝?可在荣锦城,或者是荣锦城的附近,也有上等的桑园,他们养蚕所制出来的蚕丝,也是不错的,姑娘为何要单单去永州……那永州,可是在南方去了,尤其是……
那永州还是曾经南疆的境内,虽然南疆已经归降于大金朝,如今已是大金朝的疆域,可是,听闻那南疆太多的毒虫,甚至人也是奇奇怪怪……
虽然南疆和大金朝已经是一家人,可是,原大金朝的子民却是不愿意和南疆的人打交道
安谧似是看出了程瑛在想些什么,微微一笑,睨了程瑛一眼,呵呵的道,“按照我所说的去办就是,往往越是龙潭 ... [,]
(虎茓的地方,越是能够带给我们惊喜”
南疆?她虽然早就知道,南疆虽然如今是一片平静,但是,南疆那人却不会永远那般蛰伏下去,想到自己上次得到的那只蛊,眉心微微皱了皱,那人还在荣锦城吗?
自己去找他寻蛊,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冒险了!
但这一次,南疆必须得让人去走一趟,商家的桑园……那么大的一块香饽饽,她可不能等到别人发现了,才追悔莫及
她要和柳家斗,自然得不断的扩大自己的筹码
正如是想着,却是听得门外的敲门声响起,安谧皱了皱眉,示意程瑛,程瑛开了门,一看是店中的伙计,立即开口问道,“什么事?”
“回瑛姐的话,楼下柳家大少爷到访,说是要拜访姑娘”那伙计如是禀报道
程瑛看向安谧,安谧也自然是听见了伙计的话,敛了敛眉,眼底一抹冷意浮现,柳家大少爷……柳湛么?想到昨日认祖归宗的柳靖,原来的柳家少爷,如今却是要多了一个“大”字,大少爷?呵!以柳湛那般的性子,怕是恨极了这个字了吧!
起身走到内侧的窗户旁,微微打开窗户,露出一条缝,足够让她看清楚一楼的所有东西,那站在铺子中间的,不是柳湛又是谁?
昂首挺胸,属于他一贯的高姿态,好似他柳湛多么了得一般,哼,安谧嘴角勾起一抹冷意,却是开口道,“告诉柳家大少爷,我现在忙着,没空见闲杂人等”
这声音足够大,大得楼下所有人都可以听得一清二楚,话落,果然看到柳湛那高高在上的姿态镀上了一层窘迫,周围的所有客人包括店里的伙计,都不约而同的看着这个柳家大少爷,神色之间,尽是看好戏的味道
这盛世烈焰的焰姑娘,哪里是真的有事?分明就是不想见柳家大少爷这个“闲杂人等”啊
他柳家大少爷,只有他给别人脸色的份儿,何时被人如此不给颜面过?
当下,柳湛的脸色便是一阵青一阵白,眼底的不悦甚浓,那焰姑娘……竟这么不将她放在眼里吗?不过是一个女人罢了!
胸中的火焰异常的高涨,烧得他满脸通红,此刻,他真是想狠狠的教训那女人,可……想到自己今日来的目的,柳湛却是不得不压下心中的怒火
方才,他到了柳记绣铺,得到掌柜的汇报,心情就一直低沉着,他没有料到,今日盛世烈焰竟是这般火爆,几乎是门庭若市,而他的柳记绣铺,却是门可罗雀,这让他更是不得不警惕起来
如此下去,便是没有柳靖那个私生子来抢,他的柳记绣铺,自己都怕要关门大吉了
这盛世烈焰来势汹汹,如此针对着柳记绣铺,到底是为了什么?
柳湛想不透,但是有一点,他却是更加的清楚,越发坚定自己昨晚做下的决定,对于那个焰姑娘,他势必要拿下,而且是要尽快的拿下,无论用什么方法!
所以,此刻他才站在这让他愤恨万分的盛世烈焰中
因此,他更加不能因为一时的怒气而坏了大事,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柳湛努力压下心中的窜出来的火焰,脸上强撑出一抹笑容,道,“既然焰姑娘有事,那柳湛就不打扰了,明日,柳湛再来拜访!”
说罢,柳湛朝着着方才焰姑娘声音传来的方向拱了拱手,这才转身,走出了盛世烈焰
而安谧看着那背影,嘴角的讽刺益发的浓郁,明日再来吗?这柳湛,还是没有打消对那绣法的野心的,可是,这一世,她安谧决计不会让他柳湛如意
明日再来吗?来又如何?只是自寻更多的羞辱罢了,她安谧,又怎会对柳湛这个无情冷漠的男人手下留情?
“明日若这柳家大少爷再来,你不必客气,该赶就赶,别让他耽搁了咱们的生意”安谧的声音冷冷的响起,让程瑛却是一怔
她看得出,姑娘将盛世烈焰开在柳记绣铺的对面,其中的挑衅十分明显,而方才姑娘对那柳家大少爷的态度……实在是让她禁不住生出好奇之意,“姑娘,你……为何……”
程瑛试探的问道,姑娘是她的恩人,现在亦是她的主子,她想多了解姑娘,才能更好的为她分忧,报答她的恩德
安谧对上程瑛关切的眸子,她们两人,从一定程度上是同病相怜,只是,她却要比程瑛凄惨罢了,想到前世她的死,安谧眼底的冰冷更加深了几分,“你恨李家的那个人吗?”
程瑛微怔,身体明显一晃,恨,她自然是恨!
她为他甘愿放弃一切,可得到的却是这样的下超她怎能不恨?就连现在她每夜都会做着那个男人负了她的的噩梦,醒来便是一腔的不甘
可是……姑娘如是说……莫非……程瑛想到什么,可是脑袋中却更是复杂,姑娘未曾婚嫁,又没曾听闻姑娘和柳家大少爷有什么牵扯,那其中姑娘对柳湛的恨以及对柳家的针对,又是因何而起?
程瑛想不透,便也不再多问,正此时,安谧透过窗户缝隙落在店铺大堂中的目光,却是触及到一抹身影,微微蹙眉,东临王?他来这里干什么?
程瑛察觉到安谧的反应,上前一步,微微打开旁边的窗户,看到大厅中那个身形挺拔,面容刚毅,浑身散发着冰冷气息的男人,眸光也是敛了敛,低声对安谧道,“姑娘,楼下那公子……今日在店里买了张锦帕”
安谧神色一怔,东临王买了她的锦帕?这个男人和他的几个兄弟一样,也是让人难以捉摸
这皇家的男人,都是这般难看清么?
前世的安谧,便是嫁给了柳湛,便是柳湛步步高升之后,她也没有机会和这些皇室子弟有太多的交集,最多也不过是听听他们的传闻,在某些场合远远的看上一眼罢了,甚至连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可是这一世,竟是让她一下子便遇到了三个……安谧扯了扯嘴角,微微摇头
“姑娘,此人出手大方,看着尊贵,气势逼人,程瑛去招呼他”程瑛开口道,对待这样的客人,他们盛世烈焰,自然是不能怠慢了
安谧敛了敛眉,看着大堂中的那英伟的身影,正对上他看上来的视线,心中一惊,随即却是叹了口气,“罢了,请那位公子上来,我亲自招呼,吩咐下去,以后这位公子到盛世烈焰来,都是贵客,所有东西,只要他看上眼,免费相送”
“这……”程瑛吃惊的看着安谧,免费相送?若那公子看上的是姑娘所绣的精品,又当如何?
安谧看出她的心中所想,嘴角扬起一抹笑意,竟是俏皮的睨了程瑛一眼,“东临王的银子,你敢收吗?况且,我们倒也不是免费送,若咱们盛世烈焰的东西,在东临王身上出现,或者是频频出现,你说,别人要是知道了,会怎么看?”
程瑛身体一怔,又看了看大堂中的那个男子,东临王?那个男人竟然是东临王?那可是荣锦城的王啊
程瑛看向安谧,猛然明白过来,“姑娘英明”
若是别 ... [,]
(人知道堂堂东临王都是对盛世烈焰的绣品情有独钟,那还不争相追捧?算算,还是他们盛世烈焰占了便宜
“好了,快去吧,向对其他的贵客一样对待东临王便可”安谧吩咐道
程瑛愣了愣,却是没有多说什么,退出了房间
安谧坐在软榻上,不过是片刻的时间,东临王便进了门来,此时的安谧,已然戴上了面纱,是焰姑娘的装扮,抬眼看到来人,安谧面纱下的嘴角,扬起一抹笑意,起身杆疙,“小女子见过东临王”
东临王却是沉默不语,径自走到安谧的对面坐下,目光扫过安谧,落在桌子上的两杯茶上,伸手便端了其中的一杯,细细的品着
安谧见他不说话,倒也不多言,也自顾自的坐下喝茶,房间里的气氛,顿时变得格外诡异,二人都不开口,东临王只是一个劲儿的喝着茶
安谧不由暗自多看了这个东临王两眼,传闻,这个东临王极其冷漠,对谁都是不苟言笑,心思深沉不亚于那渤乎
今日这是吹的什么风?堂堂东临王来她的盛世烈焰,只是为了喝茶?她这里的茶,也不见得是堂堂东临王能够看得上眼的啊
提了提茶壶,却见茶壶似乎空了,安谧遂起身,到了门口对外面吩咐了声,重新上了一壶茶,东临王却也没有说什么,等到茶上了之后,继续品着
安谧不动声色的相陪,心中不禁想着在荣锦城的这三个皇子的区别,青岚温润儒雅,但她知道,这只是在荣锦城的青岚罢了,柏弈狡猾腹黑,更是危险,心思深沉得探不见底,而这东临王,外表冷漠刚毅……可骨子里呢?
她总觉得,无论是青岚的温雅,还是柏弈的笑容,亦或者是这东临王的冷漠,都不过是在隐藏他们真实内心的伪装罢了
这些个皇子……
皇家的权力争斗,历朝历代都不会少,而这三人,今后又会走向怎样的结局?
想到此,她脑中竟是浮现出柏弈那张似笑非笑的脸,竟是有些不消,他卷入那些皇室斗争之中,可是……想到前世,安谧眉心皱了皱,过些年……哎……
“姑娘何以叹气?”
突然,一个声音响起,打断了安谧的沉思,安谧抬眼,正是对上东临王冰冷的眼
安谧回神,想到他的问题,叹气?自己方才竟然叹气了吗?
扯了扯嘴角,安谧柔声道,“让王爷见笑了,小女子是俗人,自然要为些俗事烦心”
东临王看安谧的眸子眯了眯,眼中的冰冷之下,却是多了许多其他的情绪,浅浅的抿了一口茶,“哦?说来听听”
命令的语气,好似不容置喙,说来听听?她能告诉东临王,自己是在为他们这些皇子的悲哀而叹气吗?
敛了敛眉,安谧缓缓开口,“王爷,俗事罢了,莫要污了王爷的耳”
东临王心中一怔,竟是浮出一丝不悦,眉心紧紧皱着,猛然察觉到自己似乎是越距了,他对旁人的事情,从来都不甚关心,今日,又怎会这般想听她的心事?
她婉转推拒,自己心里却是没有来由的落寞,这是怎么了?
眉峰越皱越紧,东临王沉吟片刻,却是开口道,“如果此刻坐在你面前的人,是柏弈,你是不是就不会的污了王爷的耳了?”
安谧微怔,心中大叫不好,东临王怒了!
安谧不着痕迹的看了东临王一眼,却是看不清他的情绪,沉默片刻之后,却见得东临王放下了手中的茶杯,高大的身躯亦是站了起来,沉声开口,声音比以往还要冷得许多,“告辞”
说罢,便转身走出了雅间,留下房中的安谧愣在那里,回过神来,心中却是庆幸,亏得东临王没有发怒
伴君如伴虎,这应付王爷也是得小心翼翼,更何况,这个王爷是荣锦城的王,她要在他的属地上生活,得罪了东临王,实在不是明智之举啊
他方才明显是生气了,可却没有发在她的身上,气消了吗?
安谧敛眉,起身走到窗户前,看向大堂之中,正看得东临王在绣品区拿了一根腰带,却不是白拿,放了些银子在柜台上,便大步走出了盛世烈焰
安谧看着他的这一番举动,更是想不透这东临王的心思
而此时的东临王上了马车,心中依旧有一股莫名的怒气,不浓,但是却憋得他心里难受
他是在不高兴什么?不高兴安谧的心事不愿对自己讲吗?还是在不高兴,她或许可能对柏弈倾吐心事?
可……摩挲着手中的这一根腰带,东临王的一双眸子,更是深沉了几分,在那个女管事告诉他,他看上的东西可以随便拿,不用付任何银子之时,他就知道对方打的是什么主意
这定是那安谧的主意吧!利用他来为她盛世烈焰做宣传,哼,还真是一个精明的女人
可是,明明知道安谧是利用他而已,方才更是明明心中不舒畅,他还是拿了一根腰带,这举动意味着什么?东临王眉心皱得更紧,饶是他自己也想不明白
这厢安谧刚送走了一个王爷级的贵客,刚想收拾收拾回安府,现在,那安心莲和余芳菲母女,不知道怎么样了啊
此次,她们回到安府,怕已经是不同的光景了吧!
她倒是想要看看,那安心莲在那般自私的将所有事情推到余芳菲的身上之后,又会怎么面对她的娘亲,而余芳菲……又会怎么对待她的这个女儿呢?
还有她的那个爹,又会如何处置余芳菲?
她几乎料想得到,这两人的悲惨日子了,那余芳菲最在意的不就是她在安府的权威么?而这一次,她倒是要看看,她最在意的东西,如何从她的面前被夺走
正如是想着,一抬眼,却是听得细微的脚步声传来,甚是熟悉,安谧蹙眉,下一瞬,便看到柏弈带着他那一贯的笑容走了进来
“怎么?方才我那四弟,可是来找你麻烦了?”柏弈径自坐下,完全是将这里当成他自己的地方,没有半分见外
安谧看了柏弈一眼,什么都逃不过这渤乎的眼,不过……安谧敛了敛眉,“东临王只是来喝茶而已,并没有找安谧的麻烦”
柏弈好看的眉峰挑了挑,“哦?没找麻烦吗?本王还的,你在他手上吃了亏呢”
安谧微怔,看他那涅,哪有半分的的样子?冷冷开口,“王爷若是的安谧,也不会姗姗来迟了不是?”
柏弈正端着一杯茶,要往嘴里送去,听到她这般说,倒是顿了顿,看安谧的眼神也多了几分变化,最后竟是哈哈大笑的道,“还是被你看穿了,不,本王该说,还是谧儿你了解本王!”
吃亏?老四遇到安谧,倒还不知道是谁吃亏呢!
谧儿?安谧嘴角微微抽了抽,却是没有理会柏弈的捉弄,淡淡的道,“王爷何事?”
“来看看不行吗?别忘了,本王可是你的盟友,按约定,这盛世烈焰,还有本 ... [,]
(王的股份”某人开口,连看也没看安谧一眼
提起股份,安谧心中就有些堵,冷冷的瞪了那神情泰然自若的男人一眼,“王爷放心,安谧一定会尽早将王爷手中的股份买下来,到时候,王爷来这里,安谧依然会好好招待王爷这个贵客”
安谧是在告诉他,柏弈终究会只是客人的身份
柏弈这才抬眼看了安谧一眼,沉默片刻,竟是开口道,“到时候再说,不过,本王现在可是半个主人”
自然要到时候再说,谁能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呢?
客人……呵,他着实不喜欢这两个字眼儿!
安谧再次狠狠的瞪了一眼那神色之间带着些微得意的渤乎,正要说些什么,却听得门外程瑛的传话,“姑娘,圣医堂的青岚大夫拜访”
安谧微怔,青岚?敛了敛眉,安谧开口道,“请他进来”
不多久,青岚被程瑛带到了房间外,进门,青岚看到房中除了安谧的另外一人,神色却是闪了闪,想到他此番来找安谧的目的,青岚的眼里,却是划过一抹坚定,大步上前,迎向安谧,“二小姐……青岚有话对二小姐说,不知二小姐能否借一步说话”
二小姐?安谧心中叹了口气,青岚怕是在昨日柳家寿宴上猜到她的身份的吧!
安谧看了柏弈一眼,想当然,他应该是不会离开的,那便也只有她和青岚找别的地方说话了,可是,她还没有有所动作,那正闲然喝着茶的男人便开口了,“什么借一步说话?有话就在这里说!就当本王不存在便可”
安谧嘴角微抽,当他不存在,他堂堂渤乎,无论在哪儿都是有强烈的存在感,谁能当他不存在?
可青岚却没有顾忌,瞥了柏弈一眼,不回避么?不回避,他也没有什么要掩饰的,转眼看向安谧,坚定的开口道,“二小姐,可愿意跟青岚一起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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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三章 当众表白出乎众人意料!
( 青岚的话,无疑是在房间里,投下了一记惊雷,安谧看着青岚认真的神色,似乎是无法相信自己耳朵所听到的,青岚说了什么?
可愿跟他一起离开?离开去哪儿?
饶是安谧这般聪慧的人,此刻也是有些摸不着头脑,好似有些事情,在她的脑子里缠绕,让她觉得诡异至极,似乎有些想明白了,但却禁不住在心里告诉自己,不可能吧!
是艾怎么可能呢?
这青岚对自己……安谧皱了皱眉,避开了青岚紧锁着她的明亮双眸
而柏弈,在听闻青岚的话之后,原本端着茶杯的手一怔,杯中的茶水愣是洒出了些许
他旁观者清,又怎会不知道青岚的意思?他知道他的大皇兄,必定不会在这荣锦城多待,可是,他却没有料到,他会在离开之前,问了安谧这样一个问题
他想得到怎样的答案?又会得到怎样的答案?
柏弈脸上的笑容依旧,可是,在那笑容覆盖之下的眸中,却是深邃了许多,紧盯着安谧,神色复杂
一时之间,房间里的气氛分外的紧张,好似一个充满了危险气体的密闭空间,稍微一点点的星星之火,便可以彻底将之引爆
“安谧……”青岚换了称呼,安谧的反应让他心里有些不安,想到方才顾明得到的消息,好看的眉峰皱了皱,眼底的期待与紧张之中,多了些微的急切,“安谧,跟我去京城,我会给你想要的一切”
皇后一党已经派了人赶往荣锦城,他必须要在那些人赶到之前,尽快离开荣锦城回到京城,这才是对他最安全的,不然……他不能让自己有分毫的闪失,亦是不能让皇后一党有任何的机会
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却是安谧,他知道,自己若是离开荣锦城,对安谧……还真是如了柏弈所想,鞭长莫及,他知道,自己这般开口,是有些唐突,可是,他却没有别的选择,这一次,即便明知把握甚鞋他也只能放手一搏
此刻,他的心亦是异常紧张,安谧会给他一个什么答案?
安谧眉心皱得更紧,方才心中想到,却不愿去承认的,此刻也容不得她去排斥了
对她存了另外的心思吗?她从未想过,青岚会看上她,毕竟,从第一次见面,自己就是那般的狼狈,她将青岚对她的关切,只当成朋友间的友好,再加上,在荣锦城的青岚,无疑是善良的
却是没有想到……青岚他是什么时候对自己……
他堂堂一个皇子,怎么会看上她的?而她也从来不曾给过他什么容易让人误会的错觉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安谧对上青岚的期待的双眸,“青岚公子……你也看到了,安谧无法脱身”
青岚微怔,上前一步,竟是激动的抓住安谧的双肩,“你喜欢经商,你喜欢开绣坊,我会在京城给你开一个更大的盛世烈焰,我甚至可以将大皇子府的产业交予你打理,只要你愿意跟我走,我会豁出一切,将所有最美好的东西送到你面前”
青岚说得激动,猛然意识到什么,眸光沉了沉,“对不起,我瞒了你,瞒了所有人,我不只是一个大夫,在京城,我是大皇子,当今皇上的长子!”
说道“长子”二字,青岚的眸中,明显多了些微的讽刺以及无奈,随即继续专注的看着安谧,“我不是故意瞒你的,我……”
“大皇子殿下,你无需对安谧道歉,安谧……不值得大皇子如此的对待”安谧心中禁不住叹了口气,她前世便是知道,青岚远不像他看着的这般温润儒雅,可是,这却是她第一次看到这般激动失措的他,无论是前世还是这一世,此时的他,好似一个打坏了东西,急切寻求大人原谅的孩子,让她的心中生出一丝怜惜,但是,青岚显然是误解了她的意思,她无法脱身,不仅仅是以为如今的盛世烈焰,她还没有一步步的看到柳家走向灭亡,她怎能舍得离开荣锦城
不,即便是她没有这一切的仇恨与责任,她亦是不会跟着青岚走
正如他所说,他是大金朝当今皇上的长子,而这个长子,却非嫡出,按照大金朝历来的规矩,长子和嫡子对皇位具有优先继承权,所以,几乎所有的皇子都已经封了王,各自有了自己的属地,但大皇子青岚,和嫡出的二皇子却仍旧是皇子
大金朝未来的皇帝,该是在这两个人之间甄熏大皇子的母妃很早便离世,明显在争夺皇位上处于劣势,加上二皇子又是皇后嫡出,身后又有一个庞大的冯家,那冯皇后又怎会容许大皇子有机会和她的儿子争夺皇位
她不用想也知道,青岚这次回了京城,便代表着在荣锦城的那个儒雅大夫在这个世界上消失,而他所要面对的,便是那残酷的夺位之争
安谧是聪明人,她又怎会让自己卷进皇室的是是非非之中?
对皇室,安谧本能的产生着排斥,可是,此时的她,却是不知道,有些东西,不是她极力避开就能够避开的,有些事情,便是她这般精明,这般镇定,这般淡然,这般独善其身,也是无法逃开那个魔咒
而她此刻也没有料想到,她和皇室,终究是有着剪不断理还乱的种种纠葛
便是抛开青岚身份的这一层关系,安谧也决计不会接受,不仅仅是不接受青岚,而是不会接受任何人,前世,她所经历的还不够成为她的教训吗?
妻妾间的勾心斗角?她是不屑再让自己陷入那样的境地中
这一世,她只想亲手复仇,亲手让那些害了她的人,付出惨痛的代价,至于男女间的情爱……
安谧眸光中,一抹讽刺隐隐浮现……
安谧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见青岚那张俊脸上露出的明显的失望,终究是不忍,但为了彼此都好,她却只能强忍住安慰他的心思,嘴角微微上扬,再是避开了青岚的双眸
她说得这般明显,已然是拒绝了青岚的心意
青岚看着安谧,安谧给她的回答,让他的心里瞬间咯噔一下,虽然早前便有那么几分心里准备,此时听着那婉拒的话从她的口中说出来,心里还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儿,没有来由的生疼
可是,他却有些不愿接受这个答案,安谧……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目光就喜欢下意识的追随着她,他喜欢她的坚韧,喜欢她的聪慧,他从不曾对一个女子,生出如此的情愫,他不清楚自己对安谧的那份悸动与感情,到底有多深,但是,那种想将她留在身边的感觉,却是异常的强烈
不值得他如此的对待吗?安谧啊安谧,你的心里究竟是无法让人进驻,还是心中,早已经有了那么一个人?
青岚想到柏弈,眸中多了些微的阴沉,专注的看着安谧,一瞬不转,这一眼,似要天荒地老一般,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的口中才慢慢的溢出了一丝声音,“为什么?”
他还是想要一个答案,若安谧的心中已经有了人,那么,他会成 ... [,]
(全……
安谧微微蹙眉,这一次,她对上青岚的双眸,眼底的光芒更是坚定,坚定之中,却是夹杂着些微的无奈与苦楚,“安谧要的,大皇子殿下给不了”
青岚微怔,就连坐在一旁,自始至终都沉默的看着这一切的柏弈,眉峰也是挑了挑,看安谧的神色多了几分异样
“你告诉我你要什么?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会送到你的手上,哪怕是……”青岚神色有些激动,似乎是看到了消,她说她要的他给不起,那么,就意味着,她不是因为心上有了另外一个男人而拒绝他了!
这个认知让青岚方才压在心上的大石,松动了些许
他突然发现,方才自己想着,若是安谧心中已经有了人,那么,他会成全,可是……这成全二字,说来简单,可他能做到吗?
对安谧,他不愿成全!他要的是追随!
他突然发现,自己对安谧的悸动与情愫,似乎超出了他的想象,他甚至想将整个江山捧到她的面前,只为博她一笑!
心中明确了这一点,青岚心里对安谧越发的坚定,专注的看着安谧,似要让安谧感觉到他的真诚
可这给安谧带来的却是更大的压力,她真的不忍伤害这个男人,自自己重生一来,青岚对她的帮助,她都看在眼里,已然在心里将她当成了朋友
“青岚,我当你是朋友,很好的朋友,若是有一天,你再来了荣锦城,或者是我们有机会在其他的地方再见,安谧很消,我们能和谐的坐在一起聊天喝茶,把酒言欢,可再多……就是安谧承受不起的了,也给不了,青岚,我消以后相见,安谧亦能如此唤你青岚,而不是疏离的跪在您面前,唤你大皇子殿下”安谧柔声道,意思再明显不过
而聪明如青岚,也是心中了然,安谧是在告诉她,此事不宜强求,如是强求,或许他们连朋友都没的做,眸中浮出一丝失望,安谧这般小心翼翼的拒绝,已然是将他当成了真的朋友,不忍失去,不忍破裂
想着安谧说的话,她描述的也是他不忍推开的美好,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心中一股落寞浮出,终究是扯了扯嘴角,“好,安谧,记得你说的话,他日再相见,喝茶聊天,把酒言欢,你……不许唤我大皇子,亦是不许……不许让任何人住进你的心里,可好?”
青岚的语气,透着安谧从来未曾从他身上看到过的霸道,也透着不该属于堂堂大皇子的祈求,一时之间,让安谧脑中愣了片刻,不许让人住进她的心里吗?
青岚的意思,她又怎会不明白?他对她的心意,终究是不愿意打消吗?
而她的心里,是否还能装进一个人?
安谧知道,但此刻,她却看不到那个人的存在
“青岚,下次相见,喝茶聊天,把酒言欢”安谧嘴角扬了扬,坚定的道,她相信,青岚会明白她的意思,对于她无法确定的,她不会做承诺
青岚眉心动了一动,是的,他如何能不明白?安谧只答应了以后不唤他大皇子,承诺了下次相见,把酒言欢,却是避开了最后的那个,亦是让他最在意的承诺
沉吟片刻,青岚却不再继续纠缠,抬手,轻轻拉下她覆盖在脸上的面纱,让那张脸暴露在他的视线之中,他想临走之前,再看看这张脸
安谧不动,任凭他的动作,并不觉得青岚有所唐突
终于,青岚不知道看了多久,终于开口道,“下次相见,喝茶聊天,把酒言欢”
至于其他……青岚眸中暗了暗,依旧那般坚定,在心中说道:安谧,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视线太久,喝茶聊天,把酒言欢的那一天,我便是拼尽全力,也会让他早日到来
深深的看了安谧一眼,高大的身躯赫然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只是,刚走了几步,便听得安谧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青岚……”安谧看着他的背影,终究是唤出了口,有些事情在她的脑中盘旋,挥之不去
青岚没有转身,他怕转身会是更深的不舍,便只是在那里站着,等待着安谧柔柔的声音再次传来……
“青岚,此次归去,万事小心,别太相信身边的人”安谧想着前世两年之后发生的事情,安谧心里多了些担忧,她想,自己如是提醒,聪明如青岚,定是会多做防备,或许能够避开那次大劫
青岚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却是没有说话,继续迈着步子,大步走了出去,脑中却是不断的回响着安谧最后的叮嘱,心里便也因为被安谧拒绝,少了些怅然与失落,取而代之的是更多的坚定与决心
房间里,青岚走后,独独剩下安谧和柏弈两人,一室的沉默,让气氛显得有些诡异
安谧依旧看着门扉的方向,时而蹙眉,时而叹气,心中却依旧想着前世关于青岚的事情,而一旁的柏弈,却是因为安谧的举动,皱了皱眉
“若是不舍,现在追上去或许还来得及”
不知为何,此刻这句话从柏弈的口中说出来,竟是透着那么一股子的酸意,当然,安谧转眼睨了一眼柏弈,微微怔了怔,只当是这男人对她的促狭
安谧并没有要和柏弈斗嘴的意思,收回神思,坐在榻上,刚一坐下,便听得柏弈的声音再次传来
“他可是大皇子,你跟他走,说不定还能捞个大皇子妃当当,更说不定将来大皇子坐上了皇位,你就是我大金朝的皇后,母仪天下,人人欣羡”柏弈摩挲着茶杯,深邃的眸光紧锁着安谧,想着方才发生的事情,面容之上没有以往那般的似笑非笑,反而是有些专注的面对着安谧
安谧扯了扯嘴角,“安谧不过是一个平凡女子罢了”
母仪天下?这对她来说没有丝毫诱惑,对她来说,反而是更大的枷锁,坐在那皇后的位置上,得被多少女人每天都算计着艾那等不消停的日子,她可不感兴趣
柏弈眸光闪了闪,浅浅的抿了一口茶,想到什么,开口道,“你要的是什么?连堂堂大皇子都给不了?”
柏弈看着安谧,越发看不懂这个女人,方才,她对青岚说这句话的时候,明明有些无奈,可她那无奈又是为了什么?
安谧静静的喝着茶,依旧沉默不语,丝毫没有因为面前坐着的是渤乎,而让自己必须回答他的问题
她要的是什么吗?她要的是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她要的是一辈子的专一与真心,这一世,她不愿再和别的女人分享一个丈夫,更是不会让那些妻妾的勾心斗角,扰乱了她的人生
她要的是尊重,要不是依附与跟随,而是并肩而立
房间里沉默许久,柏弈许久等不到答案,心中有些失望,不过,很快的,他的脸上便绽放出一抹灿烂的笑容,端起茶壶,为安谧的杯中添了些茶水,语气又是那一贯的轻描淡写,“那你看看,他青岚给不了,本王是否给得了?”
安谧微怔,眉心下意识的皱了皱,一 ... [,]
(抬眼,便看见柏弈脸上那耀眼的笑容,几乎晃得她刺眼,嘴角不由得抽了抽,却是淡淡的道,“王爷,你不觉得,身为合作伙伴,你的好奇心是不是太浓烈了些?安谧不知道,堂堂渤乎还这么八卦!”
柏弈原本正紧张的等待着自己试探的结果,一边替自己着添茶,听了安谧的话,手竟是猛然一抖,茶水洒到了桌子上,湿了一片
安谧见此,却是笑了起来,挑眉看着柏弈,眼底的戏谑与得意,丝毫没有掩饰
对于柏弈,她是多了几分认知,以前只是听闻,这渤乎性格多变,行为乖张,甚至是暴戾残忍,但她倒是觉得,这渤乎有容人之量,至少,许多次都没有因为她的无礼而怪罪于她,而这一次,她相信,渤乎依旧不会和她计较
果然,柏弈也哈哈大笑了起来,不过,笑容之下的黑眸之中,却是多了些其他的情绪
想着方才发生的事情,记起那日自己和青岚开诚布公的宣誓所有,目光落在安谧的身上,益发的深沉
他可不认为青岚离开,就是彻底放下了对安谧的念想,相反的,今日安谧的拒绝,怕更是让青岚坚定了他的决心,看来,他得加把劲儿了啊
善于利用机会,从来都是他的强项,脑中回荡着方才青岚和安谧的一句句对话……
青岚不许任何人住进她的心里吗?呵呵……浅浅的抿了一口茶,柏弈的嘴角扬起的笑意越发的浓郁
大皇兄啊大皇兄,下次相见,喝茶聊天,把酒言欢,但怕也仅此而已了!
是夜,安府大厅内,一家之主安越锋坐在大厅中,面容阴沉,脸色铁青,整个大厅中,都萦绕着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凌厉之气,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大厅中,除了安越锋,余芳菲,金巧玉,以及安谧等人都在
就连自从受了伤之后,就从来未曾在众人面前露过脸,整日将自己关在房中的冯湘兰,此刻也是坐在金巧玉的身旁,面上罩着面纱,手上亦是被轻纱遮着,但露在面纱外的眼中,却是红红的,略微有些肿,神色之间尽是痛楚
余芳菲坐在普通的位置上,神色哀伤,面无血色,眸光呆滞,好似依旧沉浸在安心荷的死带给她的打击中,无法自拔
她的眼前不断的浮现出今日沉河的一幕幕,泪水不自觉的便往外流
倒是已经醒了的安心莲,坐在那里,面容沉静,一动不动,亦是让人看不出她此刻的心情
安心莲不知道今日她这一赌,到底将她的名声挽回了多少,但是,事已至此,或许对她来说,已经是最好的状况了,至于其他……她会让自己重新得到世人的赞美,她安心莲,从来都没有认输一说
不过……安心莲看了看身旁的娘亲,她知道,经过了今日的事情,自己和娘亲之间,已经隔上了厚厚的一层墙
安谧坐在最不起眼的位置,静静的留意着各自的神色,眸中亦是等着看好戏的意味儿
“锋哥,巧玉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金巧玉首先开口,打破了这一室的沉默,试探的看着安越锋,心中暗自盘算着什么
话一落,倒是余芳菲猛然回神,心中竟是咯噔一下,看了金巧玉一眼,眸中更是阴沉,她不用想也知道,这金巧玉是要干什么
果然,金巧玉顿了顿,便继续道,“锋哥,巧玉觉得,姐姐今日的作为,实在是丢了咱们安府的脸,你不知道外面是怎么说咱们安家,怎么说锋哥你的,都说安家竟出了这么一对蛇蝎心肠的母女,是不是锋哥管教无妨……”
“住口!”金巧玉还没有说完,余芳菲便打断了她的话,即便是知道这金巧玉心怀不轨,自己在老爷面前不宜有不得体的举动,但她却依旧容不得金巧玉这般嚣张得意说着她的事情,在老爷面前挑拨离间
金巧玉微微皱眉,“锋哥……巧玉不过说的是事实罢了,姐姐仗着是咱们安家的当家主母,便是可以管着妾身的口,不让妾身说什么,可有本事管着荣锦城的百姓的悠悠之口吗?”
金巧玉知道,这个时候,自己越是刺激余芳菲,便越是对自己有利,哼,这个余芳菲,看着端庄内敛,但失了方寸之后,却最是不理智的,如今这个境况了,都还是改不了那张狂的本性,今日,她就要让她在这上面吃更多的亏
“你……金巧玉,你这贱人,你怀着什么样的心思,我还不知道吗?”余芳菲赫然起身,一旁的安心莲却是皱了皱眉,娘这是怎么了?她看不出金巧玉这女人的故意吗?刚想要提醒,却想到什么,眸光沉了沉,她如今已经是自身难保
“余芳菲!”安越锋厉声吼道,目光狠狠的瞪着余芳菲,方才在心里积淀的愤怒,此刻终于是爆发了出来,“你给我跪下!”
余芳菲一愣,“老爷……”
“你聋了吗?叫你跪下,你没听见吗?”安越锋打断她的话,看余芳菲的眼神,满是嫌恶与责备
这女人素来心思歹毒,但是,只要不影响到他安府的名声,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这一次的事情无疑是闹得太大了
方才,他便是没有去锦河看,也在事后从下人那里听闻了那边的情况,还有街上……如今都安家已经成了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哪一个人提起安府,提起他安越锋,不是指指点点,不是满眼鄙夷?
就在方才,他收到好些先前的合作伙伴捎来的消息,要取消和他安家的合作,这……这打击更是让他的气不打一处来,就因为这两个女人,他安府如今是处在前所未有的困境之中啊
余芳菲一愣,咬了咬唇,终究是跪在了地上,不过,想到老爷的怒气,余芳菲却不能坐以待毙,“老爷,妾身也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
“那你以为事情会是怎样的?将安谧沉河吗?然后你们的所作所为,便没有人知道了?”安越锋冷哼一声,提起安谧之时,下意识的朝着安谧看了一眼,那涅,好似对安谧充满了关心,全然忘记了,就在今天一早,他明知道安谧之事,是余芳菲和安心莲故意揭发,可还是不闻不问,选择默视的态度
可是,安谧又如何不知道这个爹的冷漠?眼底凝聚起一丝讽刺,反倒是看了看那神色慌乱的余芳菲,不着痕迹的扬起了嘴角
“老爷,我错了,妾身错了,以后妾身再也不会这样了”余芳菲感受到安越锋身上更深的怒气,忙不迭的开口道
她这个时候服软,认错,也许会得到老爷的宽爽可是,她却不知道,安越锋此刻已然是铁了心,做出来某个决定
安越锋看着地上跪着的余芳菲,眸光凛了凛,沉吟片刻,厉声道,“余芳菲,你生性这般歹毒,怎么配做这个安家的正室夫人!”
此话一出,就如一记惊雷在大厅中炸了开来,在场的人愣了片刻,神色各异
金巧玉心中浮出一丝得逞,余芳菲做不成正室夫人了吗?那是不是代表着,她离安家正室夫人的位置更近了?
... [,]
对,只要余芳菲倒下了,那么,老爷必定会将自己扶正,以后,这安府的正室夫人,就是她金巧玉了呵!
单是想想,金巧玉就觉得激动不已,看着余芳菲那满脸惨白的神色,心中觉得甚是畅快,哼,这余芳菲曾经那般得意,如今,却是落得这般下超她若成了正室夫人,定要将余芳菲狠狠的踩在脚下,以后,这余芳菲就休想再有翻身之日
而此时的余芳菲愣在那里,似乎是在消化着她所听到的,不配做这个安家的正室夫人?老爷的意思是要将她贬为妾室吗?
虽然稍早,她就有此心理准备,但是,此刻真的降临在她的头上的时候,却依旧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正妻贬为妾,这是多大的耻辱与污点!
手下意识的紧握成拳,余芳菲似乎想做最后的挣扎,“老爷,求你看在妾身这么多年伺候老爷的份儿,收回成命,芳菲嫁给老爷这么多年,便是夫妻情谊……”
“哼,你现在跟我说夫妻情谊?你给安家带来的损失,便是早已磨掉了所有的夫妻情谊,没给你一纸休书,就算是对得起你了”安越锋冷冷的开口,事实上,他不是没想过休了这个可恶的女人,可是,他若是真的休了她,怕是又要落人话柄了,安家再也经不起任何的事情了
所有,思量再三,他才将余芳菲贬为妾室,也算是向外界表明了他对余芳菲的态度,这个女人,以后最好是消桐!
余芳菲一怔,好似被雷劈中了一般,休书?
这两个字,让她潜意识里生出浓烈的畏惧,想到心荷被休,又是一阵怅然
余芳菲咬了咬牙,沉声开口,转变了态度,“老爷,妾身听老爷的处置”
妾室吗?妾室总好过被休不是吗?
妾室?总有一天,她会重新拿回正室夫人的位置!
安谧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眼中依旧是冷意弥漫,余芳菲此刻坦然接受?可她的心里又怎会真的坦然?
呵!还亏得没有被休,若这是被休了,倒是太便宜她了,对余芳菲来说,有什么是比眼睁睁的看着别人坐在原本属于她的位置上,享受着原本该属于她的待遇?这怕是比杀了她还让她难受!
况且……安谧淡淡的瞥了一眼一脸兴奋的金巧玉,呵,这可也不是一个善茬,她又怎会放弃这个可以将余芳菲踩在脚下,一报先前之仇的机会?
这安府,怕是越发不会安生了
“锋哥英明,锋哥,那新的正室夫人……这府上的上上下下,终归是需要有人打理才好”金巧玉意有所指的道
安越锋却只是淡淡的瞥了金巧玉一眼,“对,安府的上下,确实需要人操持着,此事容我再考虑考虑!”
金巧玉本以为,老爷今日便会借此机会将她扶正,可是,听闻他说要考虑,脸色却是猛然僵了僵,心中浮出一丝不甘,可终究还是强忍了下来,撑出一抹笑容,“锋哥说的是,这正室夫人非同小可,自然要好好考虑周全了才行”
金巧玉如是说着,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余芳菲,正瞧见她眼中的讽刺,好似在嘲笑她失了算,金巧玉心中一怔,一股郁结之气更是窜了出来,嘲笑?余芳菲那贱人有什么资格嘲笑她?
锋哥不过是此时不做决定而已,并不代表她就失了算,哼,她有的是方法让锋哥将她扶正!
敛下眉眼,金巧玉心中盘算着,眼底的坚定越发的浓烈
“谧儿……”突然,安越锋的声音响起,让所有人都留意了起来,就连安谧也是一怔,一抬眼,便是对上了安越锋的那双眸子,那双眸子比起平日里的冷漠,此时丝毫不掩饰他的热情,热情得让人头皮发麻
安谧不仅暗自皱眉,她的这个爹又在打什么主意了吗?
其他的人心中也是觉得奇怪,都知道,这一家之主平日里对安谧,也不甚关心,今日的态度,着实是让她们不得不多留一个心眼儿
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中,安越锋缓缓走向安谧,在距安谧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下,而此时,安谧也是起身,轻声唤道,“爹”
安越锋看着安谧,不住的点头,终于朗声开口,语气中还带着笑意,“谧儿,爹不知你这些年竟住在下人房,是爹的疏忽,你不会怪爹的吧?”
安谧扯了扯嘴角,却是淡淡的道,“爹说的哪里话?”
安谧没有说怪,也没有说不怪,不过,安越锋却是径自理解成了安谧并不怪他,遂满意的道,“好,当真是一个有大肚量的女子,不愧是我安越锋的女儿,可是,爹的心里,却是深感愧疚啊”
安谧敛眉,愧疚么?她又怎会相信此刻从这个人口中听到的愧疚?
安谧不语,那厢安越锋复又继续道,“谧儿艾日后,爹出门会带着你,以弥补这些年爹对你的疏忽,我们父女,也该多些时间相处,爹想,你以的聪慧,对生意上的事情也会很快上手,爹需要你的帮助艾你可不能拒绝!”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是愣了一愣,安越锋虽然说得婉转,但意思是再明显不过的了,他是要将带安谧打理安家的生意吗?这意味着什么?
便是以后安家的产业没有落在安谧的手里,只要她如今Сhā手进去了,日后想要将她的影响给清除,那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了啊
安越锋的决定无疑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爹,二妹是女子,女子怎能如此抛头露面?这是否不妥?”开口的是安心莲,让爹带着安谧打理生意,她第一个便不同意,即便是女子Сhā足经商,不甚被世人接受,可是,安谧的手中若是掌握了安家生意上的权力,那么,在安家,安谧的地位也不可同日而语了,若更有甚者,安谧继承了安家的家业,那么……安心莲越是想,心里就越是堵得慌,好似被一只手紧紧的捏着,透不过气来
安越锋眉心皱了皱,却是瞪了安心莲一眼,“妥与不妥,是你说了算吗?”
安心莲无疑是让他失望的,这个女儿,跟余芳菲一路货色
安心莲被安越锋这一声当众斥责,神色僵了僵,脸色更是苍白了下去,紧咬着牙,虽是满心不甘,可却不得不强忍着,心中对安谧更是嫉恨
不过,来日方长,她安谧,不过是一个庶女,休想踩在她的头上!
那厢金巧玉也是意识到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不由得多看了安谧两眼,安府的这个二小姐,从来都没有被她放在眼里,如今,锋哥却有意要带她在身边,让她熟悉安家的生意吗?
看来,她真的是小看了这个安谧了啊
眸光敛了敛,金巧玉呵呵的笑道,“锋哥,不如让湘兰跟着二小姐一起,两个女子也好有个照应,你说可好?”
“湘兰?”安越锋皱了皱眉,看了一眼那边坐着的冯湘兰,脸上覆盖着的面纱,让他下意识的想起那日柳家提亲发生的事情,这么一个女子,那张脸毁了,手也毁了,以后只怕是……
金巧玉捕捉到他 ... [,]
(眼底的愧疚,无奈的叹了口气,“老爷,巧玉已经不指望着湘兰嫁人了,湘兰这般涅,却是那五小姐害的……巧玉只消湘兰以后能够凭着一己之力,生活无虞,这样,巧玉也就心满意足了”
安越锋眉心更是紧了紧,依旧沉默不语
而此时安谧却是开口,朗声道,“谧儿听爹的安排,爹,便让湘兰小姐跟谧儿一起吧,巧玉姨娘说得不错,也当是有个照应”
“对,对,二小姐说的是”金巧玉忙附和道
安越锋凝眉,看了安谧一眼,遂开口道,“好,就听谧儿的”
安越锋听闻安谧同意跟着她熟悉生意,心里大喜,安谧没有拒绝,这真是太好了,只要安谧跟在自己的身边,那么,他便有办法让安家度过眼前的这个难关,此刻,安越锋迫不及待的暗自盘算着,该如何利用这么一颗好棋子
而此时的他却没有留意到,他正想着要如何利用的棋子,此时的眸中,却是深沉了些,似猜测着什么,安谧看了安越锋几眼,也没有多留,告退回了她的下人房
一路上,想着她的那个爹眸中异于寻常的兴奋,安谧意识到什么,眼底多了些冷意,也许,她已经猜出了她的这个爹在打着什么主意了,利用她,利用她和渤乎那层外界所传的关系么?
呵!她会好好让她这个爹“利用个够”!
“姑娘……好久不见”正此时,一个声音骤然响起
安谧微怔,下意识的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黑暗中,一抹身影立在那里,那张脸正好在月光下被她看得真切,“是你!”
------题外话------
谢谢姐妹们的支持,谢谢姐妹们送的月票~
那啥,情节需要,青岚暂时离开会儿,这是为了后续的精彩昂,我遁走~
ps:凉凉的群,你进了没?854,欢迎进去勾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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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四章 惨遭灭门诡异暧昧的吻!
( “是我!”男人的声音不似青岚温和,不似柏弈浑厚,也不似东临王阴冷,但却也好听极了,是那种刚中透着柔的音色,饶是单听这声音,都会想象得出,这声音主人的精致
男人一袭黑色锦衣,整个人好似完全和这黑夜融为一体,但却让人无法忽视他的存在感,男人一步步的走向安谧,嘴角含笑,那双狭长的鹰眸看着安谧,不辨情绪
安谧站在原地,看着对方走近,眉心却是微微蹙了蹙,“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
聪明如安谧,一眼便知道,这男人是为她而来,只是,他竟然在这里等着她,想到先前二人的交集,安谧眸光闪了闪,安谧看了看前方自己的在下人院子中的那个简陋的房间,她只是告诉了他自己是荣锦城安府二小姐的身份,他便是知道自己在安府,也不该这般准确的在这里等她
安谧打量了男人一眼,气息不甚平缓,必是刚到不久,而方才,所有下人都在大厅周围伺候着,他自是无法找人问询,况且,若他真的是通过问询得知该是在这里能够等到她,他也不必如此低调的隐藏在这黑夜之中
安谧眸中深邃了些,不待男人回答,安谧再次开口,“你是来索取回报的吧”
不错,那一只蛊虫的回报!
而眼前这男人……正是将蛊虫卖给她的人,不过,他所要的却是不是金钱,而是一个条件,在她能力范围之内,不伤天害理,不杀人放火的情况下,任他所求的一个条件!
男人长眸中浮出一丝笑意,目光依旧一瞬不转的看着安谧,那精致的声音再次响起,“第一个问题,当日给你的那只蛊虫,是用我的血培养,它的气息,我自然闻得出来”
安谧凝眉,蛊虫的气息?可那蛊虫早在月余前就被她烧成了灰烬,这男人……想到这男人的身份,安谧心中的吃惊与不可置信,却是慢慢的消失,堂堂蛊王,该是有这等本事,不足为奇
正如是想着,听得男人的声音幽幽传来,“第二个问题,我确实是来让你兑现当日的约定的”
话落,男人已然走到了安谧的面前,安谧抬眼,正对上男人的双眸,“公子要安谧做什么?”
男人沉吟片刻,微微一笑,“简单,只要你……跟我走一趟便可!”
安谧蹙眉,走一趟?
这个要求确实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去哪儿?安谧想问,但下一瞬,她便打消了这个念头,扯了扯嘴角,安谧开口,“好!”
便是她问了,这个男人也不见得会告诉她吧!
不过,她却是知道,这一趟足够抵消掉那一只蛊虫的价值
男人看她这般坦然镇定,嘴角又是扬了扬,心中对她的赞许又多了几分,若是平钞子,怕没有这份胆量,这般爽快的答应和一个仅仅只有一面之缘的男人走一趟吧!
也不问问去哪儿么?男人眸光闪了闪,却是听得安谧开口,“以后,我们两不相欠”
男人鹰眸眯了眯,却是没有开口回答,两不相欠吗?这是自然,不过……想到什么,男人微微敛眉,眼底一抹诡谲的光芒一闪而过,安谧察觉到他神色的变化,心中的警惕更是冒了出来,可是,便是她有心防备,下一瞬,那男人一抬手,一股异香便窜入她的鼻尖,紧接着是不断袭来想眩晕与迷蒙,“你……”
“放心,我不会伤害你,只是……只是带你去见一个人……”男人好听的声音在安谧的耳边响起,安谧身体一软,竟是往下倒去,但男人的承诺却是让她感到安心,不知为何,她竟然想心他不会伤害她
这个男人,身为蛊王,若是真相加害于她,便也不会如此大费周章
黑暗中,男人伸手揽住安谧倒下的身体,一把打横抱起,又隐匿在黑暗之中
房间里,整洁清雅,摆放的物件并不多,但每一件都极为讲究
房外,一袭黑衣的男子双手抱胸,交叠在胸前,身体靠在门外的柱子上,透着一股子慵懒与邪魅,目光时不时的看向某个方向,似乎是在等待谁的到来
猛然,他的视线中出现了一个身影,一袭青衫,面容俊朗,眉宇之间隐隐流露出些微的阴沉与不悦
男人想到什么,嘴角的笑意扩大,但依旧是那般慵懒的动作,玩世不恭
来人看到自己房门外的此人,身子猛然一顿,但片刻,又重新迈着脚步朝这边走来,在距离那黑衣男人几步之遥的地方退下来
“你来干什么?”语气不若往日的温雅,而是透着几分不容忽视的凌厉
黑衣男人蹙眉,似乎对对方的态度感到不喜,静默片刻,狭长的眸中多了些笑意,“舅舅来看外甥,如此而已”
青衫男子——青岚眉心皱得更紧,瞪了那黑衣男人一眼,“纳兰钰,别忘这是什么地方!”
“青岚,你也别忘了,你是什么身份!”纳兰珏眉毛一挑,不紧不慢的道
青岚脸色沉了沉,看着这个“舅舅”,说是舅舅,可纳兰珏和他的年纪却是相差无几,纳兰珏仅仅比青岚长个几岁而已,二人见面的次数不多,但是,他身上的气息……不,应该说是纳兰家族的气息,他却是一下子便能辨别
他的身份么?青岚突然厌恶起这个词来,这身份,对他来说,便只是束缚与责任,脑中浮现出安谧的身影,若是没有这劳什子的身份,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夫,又会是什么样子?
想了想,青岚眼里的失望与苦楚慢慢弥漫开来
“果然不愧是我姐的儿子,跟我那姐一个样,这般重情,只会害了你,你娘亲当年的教训,你还没看见吗?”纳兰珏的声音不复方才慵懒,隐隐夹杂着些微的嘲讽与愤怒,当年,要不是那一场爱情,或许,他们此刻也不会如此面对着对方
青岚眸子一眯,目光和纳兰钰的视线在空气中交汇,似有看不见的硝烟弥漫着,气氛显得分外诡异,不知道过了多久,青岚的声音才响起,一片平静,却是平静得让人觉得危险,“纳兰珏,以后不许对我的娘亲无礼!”
纳兰珏如何会感受不到那弥漫的杀意,心中怔了怔,看青岚的眼神,多了几分变化,静默了许久,纳兰珏这才敛眉,淡淡的道,“进去吧,舅舅送了你一份见面礼”
青岚微怔,见面礼?一种奇怪的感觉在他的心中弥漫,对于这个纳兰珏,他也有几分了解,当年南疆战败,归降大金朝后,此人作为质子在京城住过几年,虽然二人因为平日里只是点头之交,但这个男人的隐忍,却是让他看得真切
表面上的玩世不恭,只不过是他的伪装而已,而真实的他……青岚多看了纳兰珏几眼,别开眼,大步走进房间……
门轰然被推开,青岚一眼看去,只见床上似躺着一个人,青岚蹙眉,下意识的上前,看着床上那女子,手下意识的紧握成拳头,安谧,安谧……床上那双眼紧闭的女子,不是安谧又是谁?
她怎么在这里… ... [,]
(…眸光闪了闪,青岚似想到什么,眼底的怒意迅速的凝聚,转头瞪向房门外的那个依旧靠在柱子上的男子,额上青筋暴跳
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安谧一眼,一双眉峰更是紧紧的拧成一条线,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青岚咬牙切齿,但却是刻意压低着声音,似乎是害怕惊醒了房间内的安谧
纳兰珏微微一笑,淡淡的道,“你不是喜欢这个女人吗?我就将她带来了,看你是要怎么办,要了她带她去京城,还是要了她将她留在荣锦城,都由你高……”
纳兰钰话还没说完,青岚紧握着拳头,一拳打了过去,硬生生的打在了那张邪魅的脸上,下一瞬,纳兰珏的嘴角便溢出一丝鲜血
纳兰珏却只是皱了皱眉,微微擦拭了一下嘴角的血迹,不紧不慢的道,“男人嘛,终归是要喜欢女人的,你现在对她那般迷恋,不如就要了她,何必留有遗憾?”
纳兰珏知道,自己将安谧带来是做了一个对的决定,青岚似乎比他想象中还要迷恋这个女人,这对他来说,可不是一件什么好事
若是青岚就此回了京城,势必会对这个女人存有牵挂,倒还不如带她回来京城,也许,等到青岚得到这个女人的身子,得到这个女人的臣服之后,她对他的吸引便也不会有这般大了
青岚对这安谧的感情,决计不能让它再继续发酵下去,必须让它渐渐的消弭,他不能让这个女人成为青岚的弱点,这对他,对他们都无疑是最大的危险
青岚冷冷的瞥了纳兰珏一眼,早在那次在安谧门前察觉到蛊虫的气息之时,他就知道,纳兰珏在荣锦城,甚至还和安谧有接触,他一直的着纳兰钰会对安谧不利,此刻……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青岚的声音异常的坚定,坚定之中还隐隐含着威胁之意,“纳兰珏,这是你最后一次对她打歪主意,若是你再敢对她存任何的歪心思,我……大金朝的大皇子,决计会和你势不两立”
纳兰珏微怔,似是没有想到青岚会有如此大的反应,他错估了什么吗?目光绕过青岚,看向房中床上依旧躺着的那个女子,原本的邪魅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凝重
这个安谧……到底有什么本事让青岚如此!
他知道,青岚的威胁不是开玩笑的,而他……也是决计不能和青岚决裂,心中盘算着什么,纳兰珏沉吟片刻,沉声道,“你是大金朝的大皇子,可也是……”
“住口!”青岚厉声打断他的话,神色之间,依旧似在隐忍着什么,狠狠的瞪着纳兰珏,“滚!不许再打她的主意!”
纳兰珏没想到会是这般结果,眸光敛了敛,“我不会和你为敌”
意思是在告诉他,他不会再对安谧不利!
说罢,转身走入了黑夜之中,留下青岚一人独自站在门外,神情却是极其复杂
不知道过了多久,青岚这才缓缓转过身来,此时的他,敛去了方才那股凌厉的怒气,但也不若平日里的那般儒雅温和,走进房间,站在床前,就这样盯着安谧,一瞬不转……
而安谧,却早已经在方才门被推开之时就已经醒了过来,虽然那股异香依旧让她有些晕眩,但却本能的让自己防备起来,依旧紧闭着双眼,佯装自己还在昏迷当中,静观其变
只是,当那个人走近的时候,她的心却是放下了不少
那是青岚,他身上的药香就是这个味道,跟他一样,让人觉得如沐春风
想到今日在盛世烈焰青岚对她的那番表白,安谧更是相信,自己面对青岚,更是不用防备
只是,她正要睁开眼,却听得青岚对人的怒吼,紧接着便是青岚和那人的对话,对话内容透露给她的信息,无疑是让她震惊的
青岚和蛊王认识?可又是什么关系?
饶是前世,她临死之前,都没有听闻外面有什么关于大皇子和南疆王有牵扯的传闻
感受到青岚的气息就在床边,亦是感受到他的视线正灼灼的看着她,这视线让她感觉到诡异,若是自己这个时候“醒来”,会是什么情况?
安谧单是想想,都觉得必定是尴尬不已,索性也就这么继续“昏迷”着
突然,男人的气息近了些,安谧怔了怔,浑身紧绷了起来
青岚原本只是这样静静的看着安谧,可精明如他,又怎会看不出眼前这女子的异样?她醒了吗?又醒了多久?是否听到了方才自己和纳兰珏的交谈?
他和纳兰珏的关系,无论是在京城,还是在整个大金朝,都是秘密,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少之又少,他们的那层关系,是不能暴露在世人的目光之中的,可是,想到安谧或许知道了他的秘密,他心中所浮现的,却不是的
青岚的心中依旧平静,明日,他便要离开荣锦城了!
想到方才纳兰珏所说的话,眉心禁不住皱了皱?将安谧占为己有,将她带到京城吗?
他不得不承认,某个时候,他确实有过这个念头,可是,那念头也仅仅只在他的脑中汪了片刻,便就消失了
若他真的这样做了,以安谧那般的性子,怕是会恨他一辈子吧!
一想到她会很他,他的心里就分外不是滋味儿
暗自在心中深深的叹了口气,青岚啊青岚,二十多年来无情无爱,遇到安谧,那对情爱的淡漠便彻底瓦解了吗?
看着这张脸,青岚慢慢的俯下了身子,他要离开荣锦城了,若是自己仅仅是一亲芳泽,她该不会怪他吧!
他想要一个朋友间的亲吻,目光落在安谧光洁的额间,眸光闪了闪
可是,随着他的靠近,却是也感受到了安谧分外紧绷的身子,就在他的唇要触碰到那一片白皙之时,却是突然顿住……
而此时,门外某个面容阴沉的人,原本要冲进屋子脚步也是一顿,深邃的眸光紧锁着床边的两人,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而安谧,此刻心中也是一片混乱,她知道,自己若是醒来,便可以避开,但是,若真醒来,那面对的状况,一时之间,她却不知道该如何去处理
青岚的停止靠近,让她心中一松,可下一瞬,耳边却是响起一个温柔的声音,正是青岚无疑,“头发都乱了,一定要在荣锦城等着我”
说话间,指尖轻轻挑起她微乱的那一缕发丝,温柔细心的将它别在耳后,下一瞬,那温热的气息便离开了安谧,安谧心中如获大赦
可是……在荣锦城等着他?
青岚啊青岚,你这般的深情,安谧哪有那福气消受?
细微的脚步声传来,安谧怔了怔,这房中……柏弈来了!
绕是没有睁开眼,安谧也知道那是柏弈,他的脚步声,她再熟悉不过了,突然,安谧的心中浮出一丝怪异,她什么时候对柏弈的脚步声这般熟悉了?
“我带她回 ... [,]
(去”柏弈沉声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但却和平日里有些不同
说罢,安谧便感觉到一双手将她打横抱起,整个人瞬间便落入一个宽阔的胸膛,独属于柏弈的气息在她鼻尖萦绕,异常的好闻
青岚倒也没有阻止,只是看着柏弈将安谧抱起的那一刻,眸光沉了沉,一双手也是握紧了几分,只是在心里不断重复着一句话:安谧,等着我!他日我必给你最尊贵的一切!
柏弈抱着安谧走出了房间,消失在黑夜之中,方才,他派去暗中保护安谧的属下禀报的消息,原本正哄着柳儿睡觉的他,立即赶了过来,谁知刚到就看到青岚俯身想要亲吻安谧额头的一幕
所幸青岚并没有真的亲下去,如果亲下去了……
柏弈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抱着安谧,加快了脚步……
安府,安谧的房间内
柏弈进门,将安谧放在了床上,却是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坐在床沿,就这般看着安谧
安谧感受到那视线,嘴角禁不住抽了抽,今晚这是怎么回事儿?要这般让她装睡一直到真的睡着吗?
正如是想着,突然,感觉到一丝呼吸打在自己的脸上,安谧微怔,浑身再次紧绷,这柏弈,要干什么?
先是青岚,再是这柏弈,还真不愧是亲兄弟!
柏弈瞥见她微微动了动的眉峰,心中禁不住好笑,这女人,到底还要装多久?
事实上,在抱起她之时,他就知道安谧是清醒着的,想到青岚……青岚怕是也看出来了吧!
所以他是故意想亲吻安谧……在走之前,让安谧更加深切的感受到他的情意吗?
可他最后却打住了,柏弈的眸光闪了闪,他自然是知道青岚为何退下来,他怕是知道,他真亲了下去,自己必定会有所动作,那么……二人的动静若是让安谧“清醒”,那必定也会让安谧间接察觉到自己对她的心思么?
精明如青岚,自然知道,他不能为了他柏弈做了嫁衣裳,况且他现在正要离开……
呵!他的这个大皇兄还真是心思缜密,半点儿也不让人啊他对安谧还真是用了心了!
不过……看着安谧的容颜,柏弈自然有一亲芳泽的冲动,不过……他可不认为现在是想安谧挑明他对她的感情的时机,若自己若真的挑明了,那么怕就要成为另外一个被拒绝的青岚,他可不会这么傻
这安谧,是真的对情爱迟钝,还是故意在排斥?
柏弈想不透,他想不透的还有自己对安谧的感情,到底有多深,不过,他不急,他有很多的时间去将这些他想要弄清楚的东西,彻底的发掘出来
嘴角扬了扬,俊美的脸上又恢复了一贯的似笑非笑,抬手轻轻挑起一缕发丝,正好是被青岚方才别在了她耳后的那一缕,幽幽的开口,“还是这样看着舒服!”
说罢,高大的身躯便又坐直了,依旧是坐在床沿,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安谧的嘴角禁不住抽了抽,一时之间,竟是弄不清楚柏弈这般举动的意图了,这柏弈,总是这般,让人捉摸不透,直到多年后的某一天,二人记起今晚的事情,安谧禁不住问出了她的疑惑:为何做这般幼稚的举动?这不符合他渤乎的身份不是吗?
可渤乎笑了笑答:属于本王的,可容不得他青岚指手画脚,他自然要纠正过来
安谧蹙眉,默了片刻,再是问道:如果那晚,青岚真的亲下来了呢?
渤乎脸色一沉,但随即却是嘿嘿一笑:如果青岚亲下来了,那么我便在原处,加倍的亲吻,直到我的吻抹掉了青岚的吻,抹掉了你关于青岚这个吻的记忆,我只允许你的记忆中有我一人的亲吻!
当然,这些就都是后话了
此刻,柏弈依旧看着安谧,挑了挑眉,“还不起来?难道真要本王在这里坐一夜?”
坐一夜?安谧微怔,那还得了?那她岂不是一夜都要这般被他看着?那她如何睡得着?这气氛太诡异,太诡异了,单是想想都会让人觉得头皮发麻!
安谧猛然睁开眼,坐了起来,正对上柏弈那双似笑非笑的眸子,“你一开始就知道我是醒着的?”
柏弈但笑不语,但那笑容已然给了安谧答案,他确实一开始就知道她是醒着的,那么方才……他就是故意的了?!
敛了敛眉,安谧倒也没有将他王爷的身份看在眼里,“王爷,安谧已醒,王爷可以离开了”
“呵!你还真敢赶本王走吗?你忘了方才是本王……”柏弈皱了皱眉,心里却是没有怒意
可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安谧生生打断,“青岚公子是正人君子,不会对安谧做什么过分的事情,王爷多虑了,不过,安谧也谢谢王爷对安谧的关心,天色晚了,瓜田李下惹人闲话,累了渤乎的名声也是不好,王爷,安谧不送”
柏弈嘴角抽了抽,赫然起身,狠狠的瞪了安谧一眼,却也没有多说什么,过了片刻,才恢复了方才的笑容,呵呵的道,“也好,本王离开便是,不过……你太轻了些,抱在怀里,还真有点儿磕得慌,若是再有点儿肉……该会更是舒服些”
话落安谧神色一僵,眸中眼色骤变,不过,柏弈察觉到此,还没等她彻底的反应过来,便立即出了门,留下安谧独独坐在床上,见柏弈离开,眉心越皱越紧……
青岚第二天一早便离开了荣锦城,他没有邀安谧相送,只是悄悄的离开
而安府内,一大早安越锋便吩咐下人替安谧整理院子,那曾是安谧娘亲住的地方,多年前安谧娘亲死后,余芳菲便借口将那院子挪做了他用,此时,安越锋有意讨好安谧,对她的事情尤其上心
一早,安谧刚出门,便看到金巧玉在下人院子中,瞧见安谧出来,便立即迎了上来,满脸的热络,“二小姐,你可算是醒了,我特意让人准备了些早餐,一直放在火上炜着,就等着你出门呢,我这就吩咐下人将东西送到厅里去”
安谧微微蹙眉,将金巧玉的热情看在眼里,扯了扯嘴角,却是淡淡的疏离,“五姨娘费心了”
“呵呵,举手之劳而已,咱们是一家人,自然要互相照顾,你说是不是?”金巧玉请你的挽着安谧的手臂,意有所指的道
安谧又如何会不知道她的意思与心思?不过,却是不做声,只是嘴角挂着微微的笑意,让人摸不透她的心思
金巧玉面容僵了僵,心道这安谧,架子还高了起来了,可想到如今安谧被锋哥的看重,以及今日自己来的目的,却是只能强忍着心中的不悦,“二小姐,你唤我一声五姨娘,我也只当你是自己人了,五姨娘有一件事情拜托于你,你可要答应五姨娘啊”
安谧眸光微闪,淡淡的道,“五姨娘但说无妨”
“呵呵,是这样的,你也看到了,湘兰如今的涅,都是那安心荷蛇蝎心肠,我们湘兰这一辈子都怕是毁了,你说,我就这么一个女儿,若是到时候,我一离世,她 ... [,]
(若是没有个营生,该如何过活翱”金巧玉一边说着,一边留意着安谧的神色,却只见安谧依旧没有丝毫变化,扯了扯嘴角,继续道,“二小姐,昨夜也多亏你说情,老爷才答应让湘兰跟着你一起去熟悉生意,日后,你可要替我好好照顾着湘兰些,她……”
她的心思,安谧一早便看了出来,此时听她这般说,也只是淡淡的道,“这是自然”
照顾冯湘兰?她可没有忘记,前世这个女人对她也没存多少好心!
冯湘兰……呵!她倒是期待冯湘兰跟在她身边的日子了
金巧玉见安谧这么容易便答应了,面上一喜,忙不迭的点头,“那就好,那就好!”
安谧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没有多言,这一日,安越锋出门巡视店铺,带上了安谧和冯湘兰,不过,倒也没有让安谧和冯湘兰Сhā手任何店里的事情,倒是逢人就向人介绍安谧
安越锋心中盘算着他的计划,心情甚好
安谧任凭他对人介绍,听着他有意无意间提起渤乎,安谧的心里便禁不住生出浓浓的讽刺
一日便就这么过去,第二天,安谧却是跟安越锋告了假,说是身体不舒服,不便前往,安越锋皱了皱眉,便也就没有强求,吩咐府上的下人给安谧炖了些补身子的东西来讨好安谧,便就带着冯湘兰出了门
金巧玉见此情形,自然是乐得合不蚂,而安谧在他们走之后,便吩咐霜月在府上为她做掩护,自己一个人悄悄的出了门
安谧是要去盛世烈焰,途中经过圣医堂之时,朝着那个方向看了看,却是让她十分惊讶,今日的圣医堂竟是门扉紧闭,透着一股让人心底生寒的萧索
她一直知道青岚其实便是这圣医堂的真正主人,如今青岚一走,圣医堂便也关门了吗?
安谧眉心紧皱着,不知为何,她心中竟是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浑身觉得冷
一路上安谧都没有弄清这股奇怪的感觉来自何处,直到到了盛世烈焰
安谧一进自己的房间便看到柏弈坐在榻上,面色凝重,在看到她进来之时,神色更是闪了闪,对上她的眸子,欲言又止,这更是激起了安谧心中的好奇,什么事情能够让堂堂渤乎欲言又止了?
“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安谧开口问道
柏弈默了片刻,终究是开口道,“昨夜,圣医堂所有人惨遭杀害,州府封锁了消息,没有一个活口”
安谧身体一怔,心中那股异样骤然明显了起来,一股寒意从脚底升出来,安谧竟觉得浑身冰冷,圣医堂……全部被杀害杀害,没有一个活口?这……
饶是镇定如安谧,此刻身子也是晃了一晃,她所想到的是,若青岚昨日没走,是不是也在那些人之中?亦或者……安谧想到什么,抬眸对上柏弈的深沉的眸子,“那些人……”
这只是普通的灭门吗?不,直觉告诉安谧,不会是这么简单
柏弈眸子凛了凛,“那些人怕不是普通的人啊他们,该是冲着大皇兄来的”
那些人……柏弈不难猜出那些人是谁派来的,除了皇后和二皇子一党,谁会如此急着在京城之外要青岚的命?
“是谁……谁透露了青岚在荣锦城的消息?”安谧眸子一紧,看向柏弈,前世,便也没有发生如此的事情,那些人必定是皇后他们的人啊
柏弈怔了怔,眉心微皱,沉声道,“不是我!”
确实不是他,可若是放在以往,他不屑对谁解释说明,可是,就在方才,他的解释确实对安谧脱口而出
猛然,柏弈意识到什么,看安谧的神色多了些探寻,安谧……安谧的问话……为什么让他觉得怪怪的,好似她知道是谁派的人来,也知道青岚的处境一般
安谧处在后怕中,却是没有察觉到柏弈不寻常的注视,幸亏青岚已经离开,可是,那些人没有找到青岚,又是否会罢休?不,决计不会!
他们定会继续追踪青岚的踪迹,而青岚这一路回京城,怕是不会安生……
想到自己自重生开始就承受着青岚的帮助,安谧的眸光敛了敛,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心中已然做了某个决定,抬眼看向柏弈
仅仅是那一眼,精明的柏弈便明了安谧的意思,“你想让本王助大皇兄回京城?”
他素来都不会Сhā手其他兄弟的事情,但……如果是安谧提出这个要求,他会去做,即便知道大皇兄是他潜在的情敌,他也回去
可是,安谧却是敛下了眉眼,摇了摇头
柏弈微怔,眉心紧蹙,“我以为你该是的青岚的安危”
他看得出安谧对青岚没有男女之情,但却有朋友之谊,安谧对青岚的关心出自朋友的关怀,这也正是他欣赏安谧的地方
“是,我是的”安谧沉声开口,她是想过请柏弈帮忙,可是,下一瞬,她的脑海中却是有了新的人熏一个更好的人选
脑中浮现出那一双狭长的鹰眸,安谧的嘴角扬了扬,转身便朝着门外走去……
“安谧!”柏弈却是猛然叫住她,她要干什么?敢情她要自己去?
安谧顿住脚步,明了他的心思,“渤乎放心,安谧只是去去就回”
说罢,便继续迈出步子,走出了房间,留下柏弈独自在房中,那双深邃的眸中看不清任何情绪
安谧离开了盛世烈焰,上了一辆马车,吩咐车夫直接开往某个方向,马车出了城,约莫过了半柱香的时间,才在一处庄园外停下,那庄园看着宏伟,但却是透着一股子的阴森,好似许久不曾有人居住
安谧下了马车,正要往庄园走,那车夫却是叫住了她,“姑娘,这庄园……听闻闹鬼,姑娘你还是……要不然,奴才陪姑娘一起进去……”
“赵伯,没事的,你在这里等着我,我片刻就会出来”安谧感激的吵那车夫说道,随即走进了庄园
庄园中,虫鸣声异常的热闹,一眼望去,地上全是枯枝树叶,和上一次她来的时候,竟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想到那人,又想到今日自己来的目的,安谧朝着一个方向看了看,朗声道,“纳兰公子,安谧有事求见”
安谧的话刚落,一抹黑影便从天而降,落在安谧的面前,看着安谧,纳兰珏的眸子沉了沉,“怎么?来找我讨回公道?别忘了,那是你欠我的回报!”
安谧却是冷冷一笑,“纳兰公子你想多了”
纳兰珏眸子深了些许,“那姑娘找在下,莫不是又要虫子?这一次,依旧是一个条件作为报酬!”
“纳兰公子,你该直接问安谧来找你作甚!”安谧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对于这个南疆王那晚的举动,却是没有太多的责怪,毕竟,那是交易,如今已是两清
纳兰珏的嘴角抽了抽,这女子语气冷淡的涅,还真是……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狭长的眸中多了丝笑意,“那姑娘来找在下 ... [,]
(作甚?”
言语中夹杂着些微调笑的意味儿,但听到安谧接下来的回答,却是让他身体一怔……
“青岚!”安谧开口道,“纳兰公子,你必是已经听闻了昨日城中发生的事情了吧?”
纳兰珏的眸中神色微闪,“是听闻了,圣医堂满门被灭,没有一个活口,好在,青岚和顾明已经走了”
说罢,纳兰珏沉吟片刻,看安谧的神色变了变,“那晚你还是醒了,听了多少?”
安谧敛眉,她只知道,这纳兰珏和青岚的关系不一般,但具体是怎样的关系,她的心里也是好奇,不过,此刻她却没有心思去试探,想到青岚,安谧开门见山的道,“昨晚那些人是冲着青岚而来,竟是灭了圣医堂满门,可想而知,手段是有多残忍,你觉得,他们没有找到青岚,会善罢甘休?”
纳兰珏挑了挑眉,皇后之党自是不会善罢甘休,“你要如何?”
这女人今日来找他,不只是说这些而已吧!
安谧倒也不拐弯抹角,对上那双鹰眸,“想必你也是消青岚能够顺利抵达京城,到了京城,见了皇上,那么,他便不会轻易出事了,而你……若是不消青岚这一路上有任何闪失,便应该助助青岚才对”
“哦?如何相助?”纳兰珏看安谧的神色闪了闪,多了几分认真
“据我所知,荣锦城回京城的道路不止一条,如果我是你,真若是的青岚安危,定会乔装成青岚,走另一条道,转移那些人的注意力”安谧嘴角扬了扬,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纳兰珏眸子一紧,“呵!你倒是关心青岚的安危,不过,却将我的命却不当命了么?”
安谧但笑不语,却是承认了纳兰珏的指责,淡淡开口,“话说到此,纳兰公子要怎么办,安谧左右不了”
说罢,便转身欲走,转身之际,安谧的眼底却是多了一丝笑意,她知道,这个男人必定不会让她失望,此刻他的心里已经被她说动了!
纳兰珏是南疆王,又会操控蛊,没有谁比他更合适去做这个诱饵了
对于青岚,她能做的也就只有如此了,只消能够帮到青岚
那些人被纳兰珏引了去,青岚安危无虞,荣锦城也就消退,只是,她却没有想到,这一晚,更大的事情竟是那般震撼的降临,让人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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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五章 疯狂屠杀手段嗜血残忍!
( “二小姐……”安谧刚走出几步,便听得身后传来纳兰珏的声音
安谧顿住脚步,微微敛眉,“纳兰公子还有何事?”
话刚落,有节奏的脚步声便在身后响起,纳兰珏一步步的走向安谧,那双鹰眸一直汪在安谧的身上,似审视,又似探寻,走到安谧面前退下来,这才开口,“我将此事告诉青岚,他一定会很高兴”
纳兰珏有些料错了安谧,他以为,不过是一个吸引了青岚的女子罢了,但现在看来,这女子既能让青岚喜欢,还真是有些不同的,她这般来找自己助青岚,怕是料定了他不会袖手旁观吧!
安谧听了他的话,却是扯了扯嘴角,“纳兰公子不会!”
纳兰珏身体一僵,对上安谧的视线,竟是有些被看穿的窘迫,眸光紧了紧,她说他不会告诉青岚么?
“哈哈……”纳兰珏突然笑出声来,不错,不会!他确实不会将安谧的关心告诉青岚,他虽然答应了青岚不会伤害这个女子,但是,却并不代表着他会促成青岚和安谧,他的心中,安谧的危险指数,他那天晚上从青岚的反应中,就已经看清楚了,他是决计不会让青岚对安谧有更多的沉迷
安谧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她自然不难猜到,这个南疆王不消青岚喜欢自己,方才的问话,不过是试探罢了!
“告辞”安谧点了点头,没有理会纳兰珏,径自走出了庄园
看着安谧的背影,纳兰珏收起了笑容,口中咀嚼着安谧的名字,意味不明,但片刻之后,纳兰珏想到方才安谧的话,眸光闪了闪,他不得不承认,在安谧提出那个计划之时,他就已经做了决定,这一趟,他必须去!
深深的叹了口气,纳兰珏转身便进了屋子……
安谧离开了庄园,没有直接回城,而是绕道去了寡妇村,寡妇村中的姐妹们看到安谧到来,立即放下手中的针线出来相迎,将家中的好吃的,都拿出来招待安谧
安谧看着村里女人们的热情,心情尤其平静,这里对她来说,与其说是事业开始的地方,还不如说是一方净土,亦是承载着她的消
在寡妇村中,安谧没有待多久,吩咐了些事情,便离开了村子
路上,马车中的安谧正想着昨日圣医堂灭门的事情,听得前方传来的一阵马蹄声,不由得皱了皱眉,听这阵仗,似有不少人吧!
安谧掀开帘子,果然过了片刻,便看到一队人,足足百人以上,皆似商旅打扮,但给她的感觉,却是过于凌厉冷然,安谧皱了皱眉,心中升出一种异样的感觉,一转眼,赫然对上为首男子的一双眼
男子的脸被遮盖着,仅仅是露出了一双眼,一双让人浑身生寒的眼
不知为何,安谧觉得这人危险极了,意识到那男人对自己的注视,安谧微怔,明显感觉到一股杀意弥漫,安谧扯了扯嘴角,礼貌性的一笑,随即对着车夫吩咐道,“速度快些,莫要让家里人久等了”
车夫愣了愣,但还是应了声,“是,姑娘”
说罢,马车加快了速度,安谧放下帘子之时,不着痕迹的瞥过那为首的男子一眼,心中大大的松了一口气,那男子终究是收敛了杀意
只是,那男子是谁?而这一行怪异的人……
安谧猛然一惊,下意识的想到了昨晚圣医堂的事情,那些人,会是冲着青岚而来的那拨人吗?
安谧一路想,没有答案,但心里的不安,却是越发的强烈
柳府,佛堂内
柳湛进了佛堂,看到正跪在佛像前礼佛的柳夫人,“娘”
“什么事?”柳夫人放下了手中的东西,起身走到一旁的榻上坐下,她先前礼佛从不许人打扰,但是,现如今却是对柳湛频频破例
柳夫人比起之前,形容憔悴了些,眉宇之间皆不似以往那般威仪,倒是眸中含着的冷冽阴沉格外的明显,柳夫人为何会如此,饶是柳府的下人也猜得出原因,自老爷将二夫人呣子接回府后,老爷每夜都夜宿二夫人的院子,便是柳夫人差人去邀请老爷一同进餐,老爷也分毫不给面子
这对独占欲极强的柳夫人来说,无疑是沉重的打击啊
“娘,你要湛儿查的事情,湛儿已经查出来了”柳湛低声道
“哦?在哪儿?”柳夫人眼里多了分急切
“在城外的一个村子,就是那个寡妇村,没想到那焰姑娘竟是将作坊安在那里”柳湛提起“焰姑娘”三个字,眼底便是浓烈的愤怒,这些时日,他每日去盛世烈焰一趟,可每次都出闭门羹,分毫都不给他面子,想他柳湛,好歹也是荣锦城的首富公子……
更加让他愤怒的是那盛世烈焰开了不过几日,竟是抢了柳记绣铺的许多生意,以前好些在柳记绣铺专门定制绣品的贵妇人以及千金小姐,也都转向了盛世烈焰
柳记绣铺的损失,单单是这几日的,就已经让他禁不住生出了恐惧,若是再这么继续下去,柳记绣铺怕也撑不了多久了
尤其是昨日爹还亲自问了柳记绣铺的情况,他却只能掩盖着,可以爹的性子,他便是掩盖,也掩盖不了多久,想着那虎视眈眈的私生子,柳湛心中的愤恨更是强烈,他决计不能让柳记绣铺在他的手上出事,更不能让那柳靖生生将柳记绣铺夺了去
“娘,我们要怎么做?”柳湛看着柳夫人,消她能给她一个主意
“湛儿,那盛世烈焰的存在,已然成了咱们的障碍,不能仁慈了”柳夫人敛眉,眼底一抹狠意凝聚起来
柳湛蹙眉,“娘,你的意思是……”
“湛儿艾做大事的,就要狠,不然就只能被别人宰割,这些日,对于那焰姑娘,你丝毫没有进展,既然礼不行,那么,便只能用些其他的手段了”柳夫人端起手边的茶杯,浅浅的抿着
柳湛眼睛一亮,“您是说,毁了焰姑娘的绣品?”
柳夫人看了柳湛一眼,呵呵的笑道,“毁了绣品?呵呵,毁了绣品,她们可以再绣,你还不够狠!”
柳湛一惊,对上柳夫人那弥漫着杀意的眼底,心里颤了颤,“娘,你的意思是要毁了绣品……来源?!”
“怎么?害怕杀人吗?为了成大事,杀些人算什么?难不成你还想看着那盛世烈焰生生的将咱们的柳记绣铺击垮不成?那焰姑娘,不过是一个丫头片子,你若是输给了她,连一个女子都斗不过,那你这辈子,就休想再有出头之日”柳夫人冷冷开口,睨了柳湛一眼,语气丝毫不留情
柳湛微怔,眸中也变得深沉了起来,不错,他柳湛不能连一个女子都斗不过,“那焰姑娘,该是给些教训了”
这些时日在盛世烈焰受到的气,瞬间噌的一下冒了出来,哼,看他毁了他的绣品来源,那盛世烈焰,还能怎样!单不说给焰姑娘带来的打击,那些被盛世烈焰抢了去的绣品定制的单子,盛世烈焰怕也是赶不及完成的
... [,]
柳湛越是想,越是觉得兴奋,心里更是下定了决心,对,就这么办,那寡妇村吗?哼,他会让那寡妇村化为灰烬
这定会让那焰姑娘焦头烂额吧!
“湛儿,该怎么做,你自己思忖,不过,有些事情,娘不得不提醒你,有些事,不用亲自去做,要知道‘利用’二字的好处,还有,那焰姑娘手上有我们需要的东西,虽是要给她教训,但却不能让她真的与我们为敌,你可明白了?”柳夫人吩咐道,那双老练的眸中,尽是算计
柳湛呵呵一笑,“娘,这些湛儿都明白,杀人的罪名,湛儿担当不起,湛儿会多加小心的,等到那焰姑娘受了打击,没了后路,我们柳记绣铺适时地伸出援助之后,还怕她不感激吗?哼,等咱们得了那绣法,再好好的,狠狠的收拾那焰姑娘!”
柳夫人笑了笑,是艾等他们得了焰姑娘的绣法,老爷那里高兴了,她便慢慢的夺回她原有的一切,那个女人……哼,她会让她生不如死!
“你且下去吧”柳夫人敛眉,朝柳湛摆了摆手,起身走到佛像前,继续礼着佛
柳湛看了柳夫人一眼,这才退了下去,脑中思索着计策,眸中狠光乍现
夜色降临,荣锦城的大牢中,几个狱卒喝着酒,都略微有了些醉意
突然,其中一人赫然起身,歪斜着身子离开了座位,其他两人皱了皱眉,“去哪儿?”
“嘿嘿……”那狱卒一笑,眼底的欲望丝毫不加掩饰
其他两人也是瞬间明白过来,“呵呵,看来那女人的味道真的是好,不然,你怎能每天都……嘿嘿……”
“快去,快去,什么时候,也让出来,让我们尝尝?”
那狱卒皱了皱眉,但片刻眉心便舒展了开来,“再过些时日,等我玩腻了再说”
“好,那就等着你玩腻”其他二人附和着,随即摆手催促着那狱卒快些进去
狱卒没有理会二人,歪斜着身子,朝着牢房跌跌撞撞的走去
不多久,里面牢房的铁锁被打开,似有人走了出来,不多久,另一边便传出来些暧昧的声音,男人的粗喘异常的激烈,似十分的卖力,女人偶尔呻吟出声,淫靡的气息弥漫了一室
躺在草席上的衣竹萱看着身上起伏着的男人,那呻吟声只是敷衍,心中对这个男人充满了厌恶,可是,她告诉自己,她已经付出了身子,就一定要等到结果,不错,她是在等,等待着时机离开这里
目光落在男人丢在一旁的钥匙串上,衣竹萱咬了咬牙,继续忍受着身上男人的掠夺
外面那两个狱卒聊天的声音渐渐退下去,衣竹萱眼睛一亮,知道自己的机会或许来了,这些时日,她已经摸清了这牢中的轮班制度,那两个狱卒酷爱喝酒,醉了便很难再醒,而身上这男人……
衣竹萱眸光敛了敛,瞥向某个方向,赫然一块尖锐的石头落入眼中,衣竹萱朝着那边伸了伸手,却是差了好大一段距离,衣竹萱扭动着身子,想要够着那石头,身上的男人却是猛地退下来,埋在她胸前的头颅抬了起来,看着衣竹萱,衣竹萱心中咯噔一下,以为他察觉到了什么,确实见到那男人嘿嘿一笑,复又继续掠夺了起来
方才衣竹萱的那一扭动,无疑更是刺激到了这男人
衣竹萱紧咬着牙,努力让自己不引起这男人的怀疑,但在那男人的目光之下,她却什么也做不得,想到什么,衣竹萱一咬牙,伸出双臂,猛的勾住狱卒的脖子,整个身体挂在了他的身上,再一用力,竟是将狱卒压下了身下,化被动为主动
那狱卒没见过这女子这般热情,心里自然是欢喜,丝毫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衣竹萱趴在男人身上,暗自瞥了那石头一眼,眸光一转,抱着男人几个翻滚,停下之时,那狱卒的头正好停在了那石头的旁边
衣竹萱心中一喜,依旧是强忍着对这男人的厌恶,她知道,她离自由不远了,而现在……
衣竹萱心一横,在男人身上挑逗得更是卖力,那狱卒兴奋不已,却没有察觉到衣竹萱的一手,缓缓伸向了那石头……
手触碰到石头,衣竹萱半分也没有汪,紧咬着牙,举着手中的石头,狠狠的朝着身下的男人砸去,一只手眼疾手快的捂住狱卒的口
鲜血赫然从狱卒的头上彪了出来,狱卒原本沉浸在巨大的刺激当中,还没有来得及叫一声,脑袋一偏,彻底没了气息……
衣竹萱看着身下死了的男人,胸口剧烈的欺负着,死了,狱卒死了,她杀了他!
那么她现在……
衣竹萱愣了片刻,好似想到什么,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快速的剥下了狱卒身上的衣服,套在了自己的身上,随手拿起狱卒放在一旁的钥匙,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看着平静,低着头,小心翼翼的走出了这间休息室
这个时辰,牢中的囚犯都已然睡了去,衣竹萱出了休息室,看到桌子上已经喝瘫了的两个狱卒,心中一喜,丝毫也没有汪,快速的小跑了出去……
荣锦城外,寡妇村
原本一片宁静的寡妇村内,此刻却是灯火通明,气氛异常的骇人
所有的村民皆是被聚集在了一起,各个蹲在地上,浑身不断的颤抖着,面容惊恐,而带给他们惊恐的那人,此时正坐在一张椅子上,长袍裹身,看不清面容,只露出一双眼在外面,但那气势,却是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害怕至极
“主子,这些人……”一属下人试探的开口,小心翼翼的留意着面前主子的反应
“杀了!”还没待那属下说完,男人便冷冷的开口,下了命令
那属下微微一怔,“主子,我们此次是为了大皇子而来,这些妇人……”
听属下提起“大皇子”三个字,那男人眼中明显浮出一丝怒意,厉声喝道,“杀!”
大皇子?那大皇子昨夜竟是逃过了一劫,他不在圣医堂,怕是已经得到消息,如今已经在往京城赶了吧!
不应该啊不应该!他想要的人命,还没有这般逃过了的!实在是不应该啊
那大皇子想回京城吗?哼,他怎么会让他如意?
“杀了这个村的所有人,一个不留!”男人再次开口,这一次,声音更是透着一股让人寒到心底的冰冷
所有的属下眸光一凛,他们跟随主子多年,亦是有些了解主子的性子,昨夜让那大皇子给逃脱了,主子甚是愤怒,圣医堂那些人命,便是受了主子的迁怒,而眼前的这些人……
怪只怪他们运气不好,撞到了盛怒的主子,自然也逃不过他的迁怒了
男人的命令,在黑夜中,如一把刀子,异宠厉骇人,女人们眼底里的惊恐更是浓烈,而那些属下们,却已经对着村民举起了刀
“不……不要,求你不要杀我们……”其中一人颤抖着开口,可是话刚落,那男人眼神一凛,下一瞬,其中一 ... [,]
(人手中的刀便朝着那妇人砍了下去……
“啊……”鲜血从妇人身上喷洒而出,溅了一地,妇人赫然倒地,其他的人看着眼前的一幕,也是被吓得呆了
“娘……”男孩扑到了那妇人的尸体上,哭得异常凄厉,“娘,你醒醒……你醒醒……”
那坐在椅子上的男人,只是淡淡的看着,被遮盖住的嘴角,扬起了一抹笑意,突然,他眸子一凛,好似察觉到了什么一般,凌厉的目光扫向某个方向,“谁?出来!”
躲藏在隐蔽处的柳湛,心中一颤,脸色煞白,双腿不住的颤抖,他此番前来,本来是要伺机而动,却没有想到,会看到这样的一幕,整个寡妇村的人都那个神秘男人的掌控之中
那男人要杀了这些人么?如果是的话,那对他来说还是一件好事,如此便用不着他再来动手!
可是,他没有想到,自己的踪迹却是被那男人察觉,若自己走了出去,那意味着什么?直觉告诉他,若他走了出去,便也只能任人宰割,落得和这寡妇村的人一样的下超可是……
那男人发觉了自己的存在,自己便是不出去又能怎样?终归是会被找出去!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柳湛想着脱身的办法,突然,另外一个方向有了丝丝动响,柳湛一怔,立即看了过去,赫然看到一个女子从那边的草丛中站了起来,那女子……似在哪里见过……
坐在椅子上的男人轻笑了声,“哼,没想到差点儿就多了一条漏网之鱼,来人……”
那从草丛中走站出来的女子,身体一颤,猛然跑上前,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饶命,求公子饶命,我不是这村里的人,我只是路过……路过这里罢了,我什么也没有看见,求你饶了小女子一命……小女子一定感恩戴德,不忘公子之恩”
男人眸光微闪,眼底多了些讽刺,“我又岂会在意你是否记着我的恩德?你不是这村里的人吗?可你此刻却是在这里,那该是你自己运气不好了”
女子脸色白了白,眼底的惊恐与慌乱更浓,不,她才刚从大牢中逃了出来,怎么能这般死去?
想到她从牢中逃出来的代价,衣竹萱紧紧的咬了咬唇,心中的求生欲望异常的强烈,“公子,求你饶命,我不能死,我不想死,我怕……”
“怕?呵!这些人谁不怕死?可我都要饶过他们吗?”男人低低的笑了一声,就好似地狱里走出来的修罗,嗜血残忍
衣竹萱神色微怔,心中的不安更是强烈,猛地,她好似想到什么,豁出去了一般,“公子,我对你有用,你别杀我,我对你有用……”
男人眉毛挑了挑,“有用?哼,我见过比你漂亮得多的女子,你?还入不了我的眼”
衣竹萱身体一僵,目光更是不安的闪烁起来,是艾这男子,怎么看得上她?可是……她真的要死在这里吗?不,她不甘心,她不能死,她决计不会让自己就此死去!
若是死了,那她先前为了逃出大牢所做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手紧握着拳头,衣竹萱咬了咬牙,脑中快速的思索着
“来人……先把她给我杀了!”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决定了她的命运
衣竹萱一惊,心中咯噔一下,看着那提着刀朝着自己走来的壮汉,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不停的摇着头,“不……不要杀我……不要……”
衣竹萱祈求的看着那轻易就决定了她乃至是整个村子的人的生死的男人,那眼里的残忍与嗜血异常的明显,衣竹萱似想到什么,猛地一惊,好似捕捉到什么,对,她要放手一搏,无论结果如何,她也要努力一次!
心中一横,衣竹萱朗声急切的道,“等等……”
男人冷哼了声,丝毫不掩饰他的不屑,他已然起了杀心,便是等又如何?终究是逃不了一死的命运!
衣竹萱紧咬着唇,眸中亦是充满了残忍与嗜血,那坐在椅子上的男人一怔,眸子紧了紧,这女人,还想和他拼么?哼,不自量力!
正要让属下动作快些,却只见得女人,好似疯了一般,冲向了伏在那尸体上痛哭的男孩,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抓住他的衣裳,狠狠一推,整个人坐在了那男孩的身上,这一切都来得太快,快得让人没有来得及察觉是怎么回事,等到众人回过神来,就是看到那女子将那男孩压在地上,头埋进了他的脖子
“啊……”男孩凄厉的叫声响彻整个夜空,不多久,便没了声音
衣竹萱抬头,已经是满嘴的鲜血,血腥味儿弥漫在空气中,气氛更是显得诡异
衣竹萱满眼通红的看着坐在椅子上发号施令的那个男人,好似在等待着他的反应
她的举动,饶是那男人也是惊了一惊,回过神来,看着那满嘴是血的女人,嘴角不由得扬了扬,呵!这女人竟是活生生的咬死了那个男孩吗?
哼,果真是够残忍!
许是察觉到那男子眸中的光亮,衣竹萱忙开口道,“别杀我,我以后甘愿但公子的利器,任凭公子差遣”
那男人眉毛一挑,却是没有回答,衣竹萱心中慌了起来,他不满意吗?可是方才明明……
“做给我看!”男人的声音骤然响起
衣竹萱微怔,片刻却是明白过来,他的意思是,要看看她这利器的用处吗?
心中生出了消,衣竹萱猛然起身,走到其中一个壮汉的面前,伸手拿了他手中的刀,接收到主子视线的属下,却也没有阻拦,任凭她将刀拿了过去
衣竹萱得了刀,眸中嗜血的因子更是浓烈,竟是没有半分停顿,拿着刀,便朝着人群砍去……
“啊……”每一刀落下,便是哀鸿遍野,鲜血满地,此时的衣竹萱,就好似一个杀人的机器,村民见看着这女人靠近,眸中的惊恐甚至比方才面对着那个想要她们命的男人还要浓烈,饶是逃窜,最终也是惨死在这女魔头的刀下
衣竹萱杀红了眼,到了后面,甚至是一刀一命,格外利落,就算是在场的那些看着的男人也是愣了好一会儿,暗道,这女人当真是疯了么?
众人看向他们的主子,却是见主子依旧是坐在那里,眼中似乎多了些兴趣,众人不敢多言,不知道过了多久,最后一声求饶惊呼的哀嚎声在刀下戛然而止,整个世界好似安静了下来
四处弥漫着的血腥味儿异常的浓烈,衣竹萱好似用尽了力气,整个人跪在地上,用擦在地上的刀支撑着身体,那涅,好似下一瞬,她也会倒下去,可是,她却知道,她不能倒下去,她做了这一切,便只有一个目的……
衣竹萱看想坐在椅子上的那个男人,眸中依旧火红,“主子,我……我只想活着……”
那男子眉心皱了皱,竟是赫然起身,缓缓的走向衣竹萱,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你只是想活着……呵!只是为了想活,却是杀了这么多人,当真是心狠手辣的女人,不过……”
男人顿了顿,眸子微微收紧,继 ... [,]
(续说道,“你可知道,你能活吗?”
衣竹萱紧咬着牙,“求公子饶了小女子不死,我……我……”
“哈哈……”男人猛然大笑出声,看了衣竹萱许久,许久没有遇到这么怕死的人了,怕死么?这正是他所需要的,猛然,男人的笑声退下来,冷冷开口,“来人,将她带回去!”
“是!”那些属下应承道
衣竹萱随即身子一软,扑倒在了地上,整张脸埋在满是鲜血的泥土中,刺鼻的血腥味儿将她围绕,将她带回去?她可以不死了吗?
衣竹萱心里却是不敢松一口气,她即便是此刻不死,未来的日子……衣竹萱不敢去想象,任凭别人将她的身体拖了下去……
男人的目光扫视了一眼这村子,眸中一片冰冷,有些嫌恶的道,“血的气味儿,真难闻,看来,不能在这里歇息一晚了,罢了,即刻出发,大皇子……可还等着我们!”
说罢,一甩衣袖,转身朝着村外走去……
整个村子,恢复了平静,可是,却已经不再如往日那样有生气,此刻的存在,被一阵浓烈的死寂笼罩着,在这夜色之中,更是让人心底发慌
不知道过了多久,隐蔽处的柳湛终于是有了动静,此时的柳湛,在看了方才的那一场残忍的屠杀之后,心底的震撼与恐惧,此刻依旧在弥漫着,甚至还有些后怕
幸亏,幸亏方才他慢了一步,幸亏方才还有一个女人也同他一样在这里,若方才出去的人是自己,现在,他怕也只是剩下了一具尸体
思及方才那个女人杀得满眼通红的画面,柳湛心中不由颤了一颤,那女人,还真是残忍!
深深的呼吸了几口气,柳湛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确定了外面安全,柳湛这才从隐蔽处走了出来,看着满地的尸体,柳湛的嘴角竟是扬起了一丝笑意
“哈哈……焰姑娘啊焰姑娘……看来,不用我亲自动手,你的这些绣娘就没了,你若知道了这消息,怕是会气得吐血吧!如今盛世烈焰该是元气大伤了,哼,想跟我柳湛斗,你还嫩了点儿!”柳湛指着村子,疯狂的开口,现在,也免去他去算计了
对,一定要尽快将这消息告诉娘亲,娘亲听了定也会很高兴,如是想着,柳湛转身欲走,可刚走出几步,却好似想到了什么一般,眸中的阴狠,更是浓烈
黑暗中,柳湛折返了回去,四处捣腾了会儿,不多久,整个村子便被一阵大火笼罩……
柳湛看着自己的杰作,疯狂的大笑着,“看你盛世烈焰最近要去哪儿变出绣品来”
一把火烧了村子,亦是烧了村子里面所有绣好了还没有来得及往城中送的绣品,这无疑又是对那盛世烈焰的沉重一击,他现在,饶是想着焰姑娘如何来求他,他的心里就异常的兴奋了起来
如今这一切,神不知鬼不觉,此时的他,却没有发现,在大火之外,另外一双眼,却是将所有的一幕,皆是看了去……
安谧接到消息的时候,已然是下半夜
安谧看着房中的柏弈,沉默了半响,冷冷开口,“王爷,这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寡妇村?今日她才去过寡妇村,一切都还好好的,怎么会才几个时辰不见,便被烧了呢?
柏弈蹙眉,知道此刻安谧的心情,但是,有些事实,却容不得他们不接受,“安谧,这是程瑛带给本王的消息,她无法进安府找你,只能找到本王,让本王来找你,安谧,现在,跟我出去!”
安谧皱了皱眉,身体微微一晃,努力让自己镇定了下来,“劳烦王爷了”
说罢,转身走出了自己的房间,悄悄出了安府的二人,上了马车,直接朝着城外赶去,马车上,气氛分外凝重,柏弈坐在安谧的对面,静静的看着安谧紧皱的眉峰,自己的一双眉也无法舒展开来
伸手握住安谧的紧紧攥着的手,似是在给着安慰,想到程瑛所描述的情况,柏弈的神色更是凝重,不知等会儿安谧亲眼看到……
“罢了,这事情,让本王去……”柏弈沉声开口,不愿安谧亲自去面对
可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安谧却是冷声打断,“不用了!”
寡妇村此刻到底是什么情况?她要亲眼看一看!紧紧攥着手,安谧似在努力的隐忍着什么,不多久,马车便听了下来,空气中传来低低的啜泣声,听在安谧的耳里,心中隐隐生疼
柏弈掀开马车帘子,率先下了马车,紧接着是安谧,一下马车,便看到前方烟雾弥漫,有几处房屋,依旧在被大火笼罩着
安谧眸子一凛,紧紧的咬着唇,沿着那条她走过许多遍的路,朝着村子的入口走去,越是往前,那刺鼻的血腥味儿便越发的浓烈,让安谧的心中,气血翻涌
村子里,先前赶到的程瑛看到安谧的到来,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朝着安谧迎了上去,“姑娘,姐妹们都……”
说到最后,程瑛便只剩下啜泣,她虽然来这村子不久,但是,村子里的人却是对她分外照顾,直到前些时候盛世烈焰开张,她才带着女儿直接住在了盛世烈焰,却没有想到……此时的村子,却是成了这般涅
安谧咬着牙,看着地上摆放着的尸体,双手紧握着,指甲几乎掐入了皮肉,方才隐忍的所有愤怒,此刻彻底的涌了上来,“是谁?到底是谁!”
到底是谁这般残忍?这些大多都是妇人和孩子!
目光落在那些尸体上的刀痕上,安谧的眼中盛满了愤恨
“姑娘……姑娘……”少年的声音响起,猛然跪倒在安谧的面前,面上充满了自责,“姑娘,我看着他们……看着她……杀了他们……我……我怕……我不敢出声,都是我不好……我救不了他们……我救不了他们……啊……”
少年不断的将头磕在地上,似是在用这个方法惩放自己,今日,娘让他去山上狩猎,回来之时,已然看到整个村子的人被那些男人控制着,他远远的看着,看着第一个妇人被那些男人杀死,看着那个男孩被那个女人咬死,紧接着……
少年脑海中浮现出那一幕幕,更是疯狂的用自己的额头撞着地,“是我……我救不了……娘亲……都死了,都死了……”
“是谁?”安谧眸子一紧,声音之中透着骇人的凌厉
少年怔了怔,抬起满是鲜血头,眼神中恐惧和恨意肆意的交织着,“一个男人,他用布巾蒙着面,看不清他的脸,但是,他的眼神很吓人……”便是相距甚远,他也能感受得到那眼神中的凌厉杀意
少年顿了顿,继续道,“还有一个女人,是她……是她杀了所有人,她被那男人带走了……”
安谧眸子一紧,脑中下意识的浮现出今日在路上遇到的那一队人,有些事情在她的脑中联系起来,直觉告诉她,那男人和今日自己所遇见的,很有可能是一人!
“说说那女人”安谧的声音冷冷的响起
少年闪了闪,眼神中的恐惧更浓了些,“那女 ... [,]
(人很是狼狈……”
少年将他方才所看到的,全数描述给安谧听,安谧静静的听着,眸子里的恨意更浓,“若是再见到那些人,你能一眼认出吗?”
“能!”少年忙不迭的点头,方才的事情,已经刻在了他的脑海中,这一辈子,都怕是难以抹去
安谧敛了敛眉,目光再一次扫视了一遍地上的陈列的尸体,突然,身旁的柏弈好似察觉到什么,高大的身躯大步向前,走到一张椅子旁停下,蹲下身子,捡起了什么东西
安谧意识到什么,也立即上前,看到柏弈的手中多了一枚玉佩,通透的色泽,一看便是上品,尤其是上面刻着的那一个“冯”字,在二人的眼中分外的刺眼
二人皆是一惊,相视一眼,眼底有相同的了然
“冯家!”两个字几乎是从安谧的牙齿缝中蹦出来,冯家是大金朝的望族,冯家这一代的掌权人尤其喜玉,据说,冯家的每一个子嗣,身上都会有一块刻着姓氏的玉佩,这代表着他们冯家人的身份以及地位
柏弈的眸子也是紧了紧,不错,是冯家,而这玉佩,他自然是见过
联想起冯氏皇后对青岚的追踪,精明如柏弈不难猜测出一些事情,沉吟片刻,低声开口,“看来,冯家的人亲自出动了吗?”
只是,此次来的,到底是冯家的哪一个人?
想到冯家,柏弈脑中浮现出某些事情,眼底的恨意肆意交织
“冯家?我安谧……定和你势不两立!”安谧开口,语气格外的平静,只是,那平静之下藏着的狠意与决心,却是异常的浓烈!
敢杀了她的人么?还是用这般残忍的手法,无论他冯家是何等的势力庞大,今日之仇,她安谧决计会报!
正此时,那少年好似想到什么,骤然开口,“姑娘,那火……不是那些人放的……”
安谧微怔,眼神依旧冰冷,“那你可清楚是谁放的?”
不是他们放的?那这是否意味着,还有人算计着寡妇村?
少年思索了片刻,坚定的道,“清楚,我听到了他说的话,他自称……好像……好像是叫着柳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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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六章 震怒其人之道还治其身!
( 柳湛?安谧身体一怔,似是要更加确定自己方才所听到的,一眼狠狠的瞪向那少年,“你可确定,他自称柳湛?”
少年被安谧的反应吓了一跳,那一眼,承载了太多他读不懂的东西,猛然回过神来,少年下意识的吞了下口水,“确……确定,姑娘,我也忘不了……他点了火,还在火前大吼,我清楚的听见,他自称柳湛,还说姑娘……还说姑娘斗不过他!”
少年话落,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安谧的身上,而此时的安谧,浑身凝聚起来的愤怒与恨意,在这黑夜之中,几乎可以让每一个人都感受得到。『』
“柳湛……柳湛!”安谧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重复着这两个字,那柳湛为什么会放火,她一想便能够明白,以柳夫人的狠毒,柳湛的无情,他们所要的,怕不仅仅是烧了寡妇村吧!
想打击她吗?可她安谧,从来不是这般轻易便能被打垮的!
脑中浮现出前世的一幕幕,寡妇村那些妇人对她的热情亦是在她的眼前清晰起来,目光扫过地上的尸体,稍早还是那般鲜活的人,此刻却已然……安谧闭上眼,望着天空,不让自己眸中萦绕的那一滴泪水落下,但在她的心里,却是在对自己发誓,无论是杀了他们的那人,还是烧了寡妇村的柳湛,她安谧,决计会为他们讨回公道!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安谧再次睁眼之时,已经是满眼的平静,对着程瑛吩咐道,“将他们好好安葬,就葬在这村子后面,他日……”
安谧说到此,那冰冷的眸中,一道厉光一闪而过,顿了顿,继续道,“他日,我安谧便要用那些人的血,来祭奠村子里的姐妹!”
安谧的话无疑是激起了程瑛心底的愤慨,“对,定要让那些人付出代价!”
冯家吗?那个大金朝的望族!就算是那般势力强大,她也相信,姑娘今日的话,定不是说说而已,要用那些人的血,来祭奠村子里死去的姐妹!
“姑娘……”少年猛然起身,走到安谧的面前,双手紧紧的攥着,以往那纯净柔和的面容,此刻在鲜血模糊中,竟是显得有些狰狞,他坚定的看着安谧,“姑娘,我要亲手……报仇!”
脑中浮现出方才他所看到的一幕,他就看着娘亲,看着平日里对他甚好的婶婶在那个女人的刀下倒下,却只能隐忍着,只有害怕,他的自责,他甚至希望,方才自己冲了进去,哪怕是同样死在那个女人的刀下也好啊!
安谧看了看眼前的少年,她认得他,他是玉娘的儿子,不过是十四岁的年纪,敏锐如安谧,又如何看不出他的自责?可是,他们需要的不是自责……
“好,不过在那之前,你必须要让自己有足够的能力为他们报仇!”安谧知道,这个少年亲眼看着他的娘亲,亲眼看着他所生活的地方这般毁灭,那恨是难以磨灭的,一如前世临死之时,她亲眼看着柳夫人摔死她刚出生的女儿的痛。
敛了敛眉,安谧上前,沉声开口,“记着,一定要留着你的命,记着方才你所看到的一切,便是忘记了你自己姓甚名谁,也不能忘记那两张脸,那两张你仇人的脸,听见了吗?”
安谧最后几个字,几乎是用力吼出来的,专注的盯着少年,眼底的恨意,燃烧得更是旺盛。
少年愣了愣,他从来没看到过这个样子的姑娘,回过神来,少年忙不迭的点头,眸中已满是坚定,“我不会忘记,那些人我都记着,我永远也不会忘记!”
安谧满意的点头,仅仅是片刻,又恢复了方才的平静,好似方才的歇斯底里,不过是别人的幻觉罢了。
柏弈看着安谧,恨,又是这样的恨,这女子,明明出生这般单纯,为何总让他觉得,她已经看惯了世间百态,经历了世态炎凉?
恨吗?摩挲着手中的那块玉佩,柏弈眸中的阴沉亦是越聚越浓,一抬眼,对上安谧的双眸,柏弈微怔,下一瞬安谧便已经来到了他的身旁,从他的手中将那枚玉佩拿了过去。
“这东西的主人……我安谧,一定会找到你!到时……”安谧口中呢喃着,冯家吗?便是冯家将冯家翻个底朝天,她也要将那个人给找出来,还有……那个女人!
眸光微敛,安谧瞥了一眼那少年,沉吟片刻,低声开口,“你怕吃苦吗?”
少年摇了摇头,“不怕!”
“很好,如果我将你送到一个危险之地,你会害怕吗?”安谧的声音冷了几分,所有人都看着安谧,似乎是探寻她要做的决定。
“不怕!”少年大吼出声,方才他就是因为害怕,所以才眼睁睁的看着那些人死去,不敢出头,此刻满心的自责与愧疚,以后,无论是刀山火海,他也不会让自己再害怕!
“好,今天天一亮,我便让人送你离开。”安谧敛了敛眉,眸中的光亮分外坚定。
“姑娘……你是要送他去哪儿?”程瑛开口问道,同时也问出了其他人心中的疑惑。
“炼狱!”安谧平静的吐出这两个字,却是让众人都是一怔,就连柏弈也看安谧的眼神也禁不住变了变。
炼狱?世人只听说过炼狱的存在,却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据说,那炼狱在大金朝的西方,正是秦王的属地之中。
大金朝最重的刑罚,不是凌迟,不是被绞死,而是被发配到炼狱,那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甚至许多被发配到炼狱的人,宁愿在去炼狱之前,自我了结了生命,也不愿让自己身处那样的境地。
曾经一度,百姓们几乎是谈炼狱而色变,听闻,去了炼狱的人,很少有出来的,可能够从炼狱之中出来的人,少之又少!
“姑娘……”程瑛的身体晃了晃,“你开玩笑的吧?他还这么小,炼狱……”
安谧却是没有理会程瑛的话,径自对上那少年的目光,“你愿意去吗?如果不愿,我不会强求。”
“愿意,我愿意去,哪怕是刀山火海,我也要去,我要去炼狱,我要去炼狱!”少年坚定的开口,不断的重复着,似在表达着他的决心。
少年知道,自己想要报仇,便只能听姑娘的安排,而姑娘也是在为他好,他现在根本没有复仇之力,所以,他要的是锻炼,要的是隐忍,要的是等待,他看着姑娘的眼,也正是这双眼,在以后那几千个艰难的日子中,支撑着他一步步的走下去。
“记着,留着一条命!”安谧沉声交代,她从这个少年的眼中看到了坚定,炼狱吗?即便是炼狱,有时候,也难不住一个目标坚定的人。
“是,我会留着一条命,来见姑娘!”少年对上安谧的双眸,“我会让自己成为一把利刃!”
安谧满意的点头,鼻尖萦绕着的血腥味儿依旧浓烈,安谧缓缓闭上眼,对程瑛吩咐,“好好处理后事!”
说罢,深深的看了那些尸体一眼,安谧咋心中发誓,冯家,今日之仇,她安谧定不会忘!
而现在……想起方才那少年说的话,安谧的眸光一凛,柳湛,他这般激怒她,她自然要让他知道,激怒她 ...
(的代价!
马车上,一阵沉默,自始至终,柏弈的视线都停留在安谧的身上,默了片刻,柏弈终于是开口,“可要报官?”
安谧却是扯了扯嘴角,“柳湛只是纵火,况且,他若否认,一口咬定是冤枉的,我们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即便是他认了纵火罪,也不过是小罪罢了。”
柏弈敛眉,似早已猜到了安谧的意思,不错,那样对柳湛的惩罚,还远远不够!
饶是他也看出来了,那柳湛要毁的怕不仅仅是那些房屋吧!他没有想到,这柳家少爷竟是这般心狠歹毒。『』
“那柳湛是针对着盛世烈焰,如今盛世烈焰所剩下的绣品,连明天也支撑不过去,况且……那些贵妇人的订单……”柏弈眉心皱了皱,此刻恨不得一巴掌把那柳湛给狠狠拍死。
安谧却只是淡淡一笑,柳湛在打什么主意,她怎会不清楚?前世,她太了解这个人的行事作风了,他和柳夫人都没有放弃得到她的绣法,他是在盘算着将自己逼到绝路,他再伸出援手,这样就会让她感激涕零了吗?
哼,那柳湛,是太小瞧了她安谧了!
“王爷,这个我自有办法应对。”安谧的手依旧紧紧的攥成拳头,“不过,我有事需要你相助。”
柏弈眉毛一挑,“你说。”
安谧嘴角扬起一抹冷意,柳湛啊柳湛,这一次,是你逼我加速对你柳家的打击的!
而那后果……只希望,那柳湛和柳夫人能够承受得住便好!
承受得住么?安谧眸中的不屑益发的浓烈,对着柏弈道,“我需要……”
荣锦城内,一大早,大牢中的狱卒发现了死了的同伴,这才意识到有犯人逃掉了,才将这事情禀报给州府大人,紧接着传来的寡妇村被人全体诛杀的事情,便将此事压了下去。
州府大人亲自走了一趟城外的寡妇村,第一时间便和头天晚上的圣医堂灭门惨案联系在一起,他不笨,自然是知道,那该是京城皇族的夺权斗争,他一个州府,怎敢Сhā手这些事情。
便也只能推说案情还需继续调查。
而这厢柳府中,柳夫人起了床,便去了大厅,一到大厅,竟是看到柳铉和二夫人坐在一起,那模样好不甜蜜,那女人脸上含羞的笑容,更是刺痛了她的双眼。
“老爷……”柳夫人压下心中的不悦与嫉妒,迎上前去,依旧是那般端庄优雅。
柳铉却是皱了皱眉,二夫人却是起身,恭敬的福了福身,“姐姐。”
柳夫人心里堆积着一股子的怒气,此刻,那一声姐姐,更是将她心中的火焰催得更加狂炽,她恨不得一巴掌打过去,打掉她那弱不禁风的模样。
可是,想到如今她的境况,柳夫人却是扯了扯嘴角,“妹妹不用多礼,大家都是一家人,之前姐姐对妹妹确实颇有微词,可是,最近看妹妹将老爷照顾得这般好,姐姐也就释怀了,日后,咱们该是要好好相处才是。”
二夫人芸娘愣了愣,却是看了柳铉一眼,不知所措。
正此时,柳湛柳靖竟进了大厅,二人看到彼此,柳靖只是礼貌的点头,而柳湛,却是不屑的看了他一眼,这个私生子,他定要将他从柳家拔掉!
想到自己昨晚的收获,柳湛嘴角扬起一抹笑意,有些得意起来,他料想,此刻那焰姑娘必定正焦头烂额,而他要做的,呵呵……今日自己若是去见她,她怕不敢再避而不见了吧!
“湛儿,今日你便带你弟弟随你一起去柳记绣铺熟悉熟悉。”柳铉的声音骤然响起,话落,柳湛和柳夫人的神色立即变了变。
“老爷……这,柳记绣铺一直都是湛儿打理着,怎能让别人……”柳夫人眉心一皱,她没有想到,老爷会这么快就做了决定,让柳靖熟悉柳记绣铺,那下一步是什么?是不是要将柳记绣铺交给那私生子?
她怎能眼睁睁看着一个私生子对他们柳家的产业蚕食鲸吞!
“什么别人?靖儿是我的儿子,是湛儿的弟弟。”柳铉重重的放下手中的筷子,眼底的不悦甚浓。
柳夫人猛然意识到什么,扯了扯嘴角,“老爷,妾身的意思是说,靖儿刚回了府,这熟悉绣铺的事情,也不急于一时,老爷,要不过些时日再说?”
柳铉拧了拧眉,看了柳夫人一眼,却是没有多说什么,倒是柳靖却是开口了,“爹,夫人说得对,绣铺有大哥打理着,靖儿以后再熟悉也不迟,况且,爹,你前些时日让靖儿看账册,靖儿还没看完呢。”
“对对对,老爷,你这样,靖儿怕是要累垮了。”柳夫人呵呵的道,心里却是一片冰冷,看账册?那私生子才回来多久,老爷就让他看账册?
“既然爹爹让二弟去熟悉,那便去熟悉熟悉吧,正好,我们兄弟二人,也好多些时间相处。”柳湛骤然开口,眉宇之间的那份自信,让人无法忽视。
今天吗?好,正好!今日,盛世烈焰怕是交不出那些定制的绣品也没有多少存货了吧!交不出绣品,那些被盛世烈焰抢了的顾客,该也会回到柳记绣铺来了,他几乎可以想象得出那场面会是什么样的。
呵!正好让这私生子看一出好戏!
无论是那盛世烈焰,还是这私生子,只要是他柳湛的东西,谁也休想跟他抢!
心中如是盘算着,柳湛嘴角扬起的弧度更是大了几分。
柳铉和柳靖,倒也没说什么,四人用了饭,柳靖果然是跟着柳湛一起出了门,马车上,兄弟两人皆是沉默不语,但隐隐弥漫着的剑拔弩张的气势,却是昭示着他们二人的敌对。
此时的盛世烈焰外,平日里就门庭若市,今日更加的热闹,满满的一屋子人,比肩接踵。
而反观对门的柳记绣铺,更是显得萧索不堪,除了铺子里的几个伙计,便没有其他的人存在。
马车停了下来,兄弟二人下了马车,柳靖看了看街道两边的反差,扯了扯嘴角,“大哥,咱们家的绣铺还真是一个清幽的好地方啊。”
柳湛如何能听不出柳靖的讽刺,心中一股不悦骤然而生,但是想到什么,柳湛却只是冷冷一笑,“时辰未到,自然人少,别看这边人挤人,人挨人的,谁又说得准是不是来找麻烦的呢?”
说罢,自信的眉一扬,径自走进了柳记绣铺。
柳靖皱了皱眉,默了片刻,也是紧随着进了去。
柳记绣铺中,柳湛和柳靖坐着喝茶,却是小心翼翼的留意着对门的动静,偶尔听得有激烈的掌声和喧闹声传来,柳湛不由得皱了皱眉。
掌声?应该是骂声不是吗?
并且,过了这么久,都不见有人出来,这是什么情况?不该是这样的啊!
心中的疑惑就此而生,柳湛招来了掌柜的,皱眉道,“这对面是怎么回事?”
掌柜的神色微僵,却也不敢隐瞒,“回少东家的话,那盛世烈焰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在您和二少爷来之前,放出消息,说焰姑娘今日心情极好,要在 ...
(盛世烈焰中,当众刺绣,听了这个消息,好多人都往里面去了。”
心情极好?柳湛脸色一沉,怎么会?难道那焰姑娘还不知道那村子里的消息,可不该啊……他事先查过,每日一早都会有人去那村子里取绣品,再放在盛世烈焰中销售,那焰姑娘不可能还不知道!
可她若是知道了,又怎会‘心情极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让柳湛禁不住警惕起来,赫然起身,却听得身旁的柳靖开口道,“瞧大哥脸色铁青的,可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柳湛正了正色,却没空理会柳靖的冷嘲热讽,一甩衣袖,大步朝着对门的盛世烈焰走去。
而柳靖暗自扯了扯嘴角,想到柳湛方才的自信满满,脑中又浮现出他刚刚铁青的脸色,目光落在对面的那四个烫金的大字上,盛世烈焰?他也自然想弄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而此时的盛世烈焰中,气氛异常的火爆,柳湛一进门,便看到一女子坐在二楼的台阶口,一袭白纱遮住她的脸,那不是焰姑娘又是谁?
此时,那女子手中拿着针线,针线在白缎上穿梭,利落轻盈,看得人一瞬不转,好似害怕一个眨眼,便错过了什么。
柳湛看到这纯属的手法,也是不由得怔了怔,饶是他见过无数绣娘,也从来没有见到过哪个绣娘能如她这般,手法这般精湛,想到自己寻找的绣法,就在这个女人的身上,柳湛的眸子紧了紧,心中对这焰姑娘更是势在必得。
可是,想到自己方才的疑惑,柳湛的眉心紧了紧。
柳湛朝着焰姑娘望那一眼,焰姑娘似乎也看到了他,竟朝他微微点头,他看得见她眼中的笑,可那笑意却是透着一股寒彻心底的冷,让柳湛没有来由的一怔。
安谧自然是留意着柳湛的动静,终于将他给引来了吗?哼,想到什么,安谧的眸中更是冷意弥漫,目光微敛,最后一针完毕,安谧剪断绣线,一块完工了的绣帕便在她的手上,安谧起身,所有人都看着她,似是在等待着她的一举一动。
“各位,今日这绣帕,小女子要送给一个人。”安谧的声音骤然在大厅内响起,异常的洪亮。
所有人皆是一怔,面面相觑,窃窃私语了起来,送给一个人?焰姑娘会将这绣帕送给谁?
而在某个角落处,一束冰冷的目光也是多了些异样,送人?送给老三吗?这安谧,莫不是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
不知为何,心里的这个猜测,让他极度不悦,下意识的排斥着。
不过……东临王目光搜寻了一周,却是没有看到柏弈的身影,一双好看的眉峰更是紧紧拧着,这安谧,要干什么?
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中,安谧从二楼缓缓走下,举手投足之间,风华绝代,看得好些人都呆了呆,让人更是禁不住想要看看,那面纱之下的脸,到底是什么模样。
饶是柳湛也不由得闪了闪神,此刻柳湛还沉浸在方才的疑惑之中,却是见得,那白衣白纱的焰姑娘竟是朝着他这边走来,眉宇之间更是凝重,她在玩什么把戏?
安谧看着柳湛,瞧见他紧皱着的眉峰以及那略显不安的神色,面纱下的嘴角扬了扬,哼,柳湛,你的意图,休想成功!
终于,安谧在柳湛的面前停了下来,所有人皆是看着柳湛,窃窃私语了起来。
“焰姑娘要送给柳家大少爷吗?”
“不对呀,盛世烈焰和柳记绣铺是对头,焰姑娘怎么会……”
“若真是送给柳少爷,不知道他会不会接?听闻自盛世烈焰开张了之后,柳记绣铺就没有什么生意了呢。”
“快,快看,那柳少爷的脸色好像有些不对劲儿……”
此时柳湛的脸色确实有些难看,不,不只是难看,神色之间竟还有些慌乱,不知为何,在焰姑娘那目光之下,柳湛竟是觉得头皮发麻,下意识的想避开。
可是,这么多人在场,他若真的避开,那怕是所有人都要笑话他柳湛了。
“柳少爷,可否愿意接受小女子的这份礼物?”安谧嘴角扬了扬,声音温柔如水,缓缓从面纱下流泻而出,不知道的,怕是还会以为,这焰姑娘语气含羞是对这柳湛有意呢!
不过,角落处静静站着的东临王,眸光却是闪了闪,从他的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见安谧那透着说不出的诡异的视线,心中的好奇更是被挑了起来。
柳湛目光落在焰姑娘手中拿着的绣帕上,绣帕四四方方的叠着,非常的整齐,乍一看,只能看到上面好似有火焰跳跃着。
柳湛想到上一次焰姑娘送他的新婚贺礼,心中对这焰姑娘送出的东西,总是有那么几分抗拒,可是……他不接吗?
不,他不能不接!
“焰姑娘,可否告知在下,为何要送在下礼物?无功不受禄不是吗?”柳湛收回神思,笑笑的道。
安谧呵呵一笑,“这话说的是,无功不受禄,可柳大少爷对我们盛世烈焰,该是有好大的‘功’呢?你这不接受礼物,小女子有些话,怕不好说出口了。”
柳湛心中一惊,恍然明白过来,敢情这焰姑娘是在讨好他了吗?
公然向他示好,这意味着什么?
方才自己定是太过担心,而想岔了,这焰姑娘怎么可能还不知道那寡妇村的消息呢,但是,她的第一反应竟不是愤怒,而是……寻求解决的办法。
呵呵,这焰姑娘倒也是个精明的女人,知道这个时候,向柳记绣铺求助,哪怕是借他们几个绣娘,那也可以缓解眼前的难题不是?
心中如此想着,柳湛的神色才轻松了起来,再次瞥向那一方叠在一起的绣帕,倒也没有那么畏惧。
不过……想到盛世烈焰这些时日对他的不屑一顾,柳湛眉心皱了皱,意有所指的道,“焰姑娘,无论是你的礼物,还是你那不好说出口的话,柳湛都承受不起啊。”
安谧嘴角扬起一抹讽刺,却是淡淡的道,“承受得起,承受得起,若是柳家大少爷承受不起,那还有谁承受得起呢?”
这句话,在某些人听来,无疑是对柳湛的极大恭维,饶是柳湛,此刻也自得满满了起来,不着痕迹的扬了扬下巴,一副高人一等的姿态,“如此,那柳湛不收,就不好意思了。”
说罢,柳湛伸手,从对方的手上拿过那一张绣帕,有礼的道,“这样就多谢焰姑娘了。”
安谧满意的点了点头,眼底一抹冰冷一闪而过,“柳少爷,你不打开看看?”
柳湛微怔,思及前些时日,这焰姑娘所说的话,柳湛心中慎了慎,那日,他没有打开看,到最后却是后悔莫及,这一次……柳湛眉心紧皱着,似在挣扎着什么,沉默了片刻,好似做好了决定一般,朗声道,“既然是焰姑娘亲手绣的东西,柳湛自然该是打开看看。”
安谧嘴角一扬,打开吗?她就等着他打开!
“柳少爷请!”安谧淡淡开口。
柳湛没有了犹豫,将手中的绣帕一打开,上面栩栩如 ...
(生的画面,赫然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那是一副怎样的画?在白色的锦缎上,火焰熊熊的燃烧着,好似要将整张绣帕给烧了去,而在那大火的包围下的景物,却是看不真切,像房屋……又像是其他的东西。
但这副绣帕上的火焰,却是让人感到分外的真切,好似那火就在眼前,身临其境,所有人看到这样一幅绣品,皆是赞叹,果真不愧是盛世烈焰的老板,这绣技当真是一流。
但是,和其他人的赞美不一样,此时,拿着绣帕的柳湛,却是浑身彻底僵住,回过神来的他,竟是将绣帕一抛,好似那绣帕是烫手山芋一般。
怎么会?那画面……像极了昨晚的那一幕……焰姑娘,她将这么一副绣品送给他,到底是有什么用意?
她是在告诉他,她知道那火是她放的?亦或者,是知道那些人……不,那些人不是他杀的,是另有其人……可是……柳湛的脑袋中,此时此刻乱极了,脸色早已经变得铁青。
她知道了吗?可她又是如何知道的?
对,她没有理由知道火是他放的不是吗?
柳湛暗自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平静,可是,方才他的那一系列的反应,都已然落入了安谧的眸中。
哼,做贼心虚了吗?柳湛啊柳湛,以后还有你受的!
蹲下身子,安谧将被抛在地上的绣帕在捡起来,拍了拍上面的灰尘,眉心微皱,“柳少爷难道不喜欢吗?怎的将它丢了呢?哎,昨夜,小女子做梦,梦到这样一场火,烧也烧不尽,今早一起,伺候小女子的丫鬟说,梦见火,是吉兆,所以,小女子便想着,将昨晚梦到的场景绣下来,这不,送给柳少爷,也不过是讨个好彩头,愿柳家蒸蒸日上,红红火火!”
柳湛听了她的话,眉心越皱越紧,看着这个白纱白衣女子,眸中充满了审视与探寻,梦?仅仅是梦而已吗?
不,他自然不会相信是梦,可是……焰姑娘如此作为是为了什么?莫不是试探他?她只是怀疑他做的吗?
想到此,柳湛心中一惊,大叫不好,若真是试探的话,那么他方才的反应,无疑是不正常的啊!
从焰姑娘的手中再次拿过绣帕,呵呵的道,“怎么会不喜欢?在下喜欢得很,喜欢得很。”
“哦,喜欢吗?喜欢就好啊,这份礼物,小女子还真怕柳少爷不喜欢呢!现在听你如是说,小女子也就放心多了,在场的各位,都请给小女子做个见证,柳家少爷对这份礼物,甚是喜欢。”安谧挑了挑眉,清脆悦耳的声音在整个大厅中回荡。
“柳少爷,你真是幸运,竟得了焰姑娘亲自所绣的东西。”有人附和道,如今整个荣锦城的人,都知道荣锦城出了个盛世烈焰,里面的刺绣样样是精品,就连东临王和渤海王也是这里的常客。
柳湛皱了皱眉,眼底划过一抹不悦,焰姑娘所绣的东西?看来,这个焰姑娘,他势必要得到才行啊!
正如是想着,耳边女子的声音再次响起,“各位,今日,小女子心情好,前些时日在盛世烈焰下了订单,本该今日拿绣品的贵客,若是想换成小女子亲自所绣的绣品,可以重新下订单,至于先前的订单,你们若是不要,作废便是,若是也想要,那可否容小女子几日?五日之后再来取?”
安谧此话一出,原本那些来取绣品的客人皆是兴奋了起来,这对他们来说无疑是天大的喜讯啊。
要知道,先前这盛世烈焰的女管事便说过,焰姑娘的绣品早已被抢完,且焰姑娘近日没有心思亲自刺绣,来盛世烈焰,他们当然是希望能够得到焰姑娘亲自绣的东西了,可是,没有了,便也只能选其他的东西,如今,焰姑娘亲口说,可以换,他们何乐而不为?
“我要换……”
“我要重新下订单……”
一时之间,大厅中的客人,都是激动了起来,也顾不着许多,找着店里的伙计便开始诉说自己的需求。
柳湛看着这一幕,傻了傻眼,不,怎么会是这样的?
他们拿不到东西,就该闹起来啊,为何……柳湛转眼看向那白衣白纱的女子,只见她眸光含笑的看着自己,里面的嘲讽不言而喻,好似在对他说:怎么样?你的算计,终究是落空了!
该死的!柳湛心里低咒出声,这焰姑娘不仅仅是知道了寡妇村的事情,更是知道了那场大火是自己所为,只是,她是如何知道的?
手下意识的紧握成拳,柳湛倒也不掩饰什么,看着焰姑娘朝着自己走近,然后对上自己的目光,那眼里的挑衅,异常的浓烈。
“你没有证据!”柳湛低声道,她或许是猜出来了,但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她也休想奈他何!
安谧嘴角扬了扬,却是淡淡的道,“我不需要证据!”
因为,她没想过将这事情惊动官府,这仇,她会自己报!
柳湛眸子一紧,在她那样的目光下,又是那样的不安在心里升起,“你要干什么?”
“我要干什么?”安谧竟是呵呵的笑了起来,“柳少爷不如问问你自己干了什么,况且,我要干什么,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
柳湛一愣,却是怎么也不明白她的意思,告诉他了?她何时告诉他了?
安谧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嘴角似笑非笑,“多谢柳公子心中想着对盛世烈焰施以援助,不过……”
安谧看了看这大厅中的热闹气氛,每一个伙计都忙不过来,一片繁荣的景象,嘴角更是上扬了几分,继续开口道,“不过,看现在这样子,是用不着柳少爷操这份心了。”
安谧说完,极尽嘲讽的看了柳湛一眼,这才转身,朝着二楼的方向走去……转身之际,安谧那双眸子,一道狠戾的视线激射而出,柳湛,我们还没完!
楼上,安谧的房间内,安谧刚坐下,便听得敲门声,安谧以为是程瑛,便让对方进来,可看到进门来的人,安谧却是怔了怔,立即起身,朝着对方福了福,“见过王爷。”
东临王依旧是那般冷冽的气息,看了安谧一眼,径自坐在椅子上,沉默片刻,竟开口道,“接下来,你一个人绣那么多的绣品,怕是要操劳了。”
安谧微怔,抬眼对上他的视线,他的眸中竟是一片了然,不错,东临王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从方才来看,安谧是将那事情带来的后果解决了。
“多谢王爷关心,小女子倒没什么。”安谧扯了扯嘴角,想起那些死了的村民,眼中的恨意肆意交织着,但意识到东临王在场,她却是刻意隐忍了下来。
“若是有需要,尽管向本王开口,有些事情,本王或许能够帮得上忙。”东临王喝着茶,说出这句话,竟是觉得别扭极了。
东临王突如其来的关切,让安谧着实没有反应过来,嘴角禁不住抽了抽,向他开口?安谧知道,自己最初选择了渤海王合作,是因为渤海王更符合她对合作者的要求,但她也明白,自己选择了渤海王这个盟友,就不能再和其他的王爷有牵扯,不然到头 ...
(来,累的是她自己。
“谢谢东临王好意。”安谧敛眉,沉声道,心中想着,她不能承受这东临王太多的恩惠,亦是不能得罪了这个东临王,这份度,还真是难以拿捏。
安谧婉拒,东临王倒也没有说什么,又在房中坐了好一会儿才离开。
而在安谧回了房间后,柳湛站在盛世烈焰的大厅中,一阵沉默,谁也看不清他的情绪。
一旁的柳靖却是上前,“大哥,咱们该回去了。”
柳湛这才回神,可是,方才那焰姑娘眼底的嘲讽,不屑,以及挑衅,依旧那般清晰的在他的脑海浮现,让心里抓狂,大厅中的热闹忙碌气氛,更是让柳湛心里不是滋味儿。
他的算计竟然是败了吗?他烧了村子里的那些存货,以为那焰姑娘,今日定要焦头烂额,却没有想到……她竟然这般就扭转了局势。
该死的焰姑娘!
柳湛气得牙痒痒,没有心思再回柳记绣铺,便和柳靖一起坐着马车回了柳府,而正此时,柳府的气氛也是处在一种十分诡异的状态之中。
“爹,怎么回事?”柳湛察觉到不对劲儿,立即大步上前,开口问道。
柳铉脸色一片凝重,平日的稳重早已不在,“哎……这……哎!这该如何是好?!”
柳铉满脸愁容,一副焦头烂额的模样,柳湛心里的不安,更是异常的浓烈,“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烧了,都烧了……整个仓库,一点儿不留,都……全都烧了!”柳铉哀戚的开口,语无伦次了起来。
柳湛脸色一白,看了看一旁坐着的柳夫人,似乎是在消化着柳铉的话,猛然,他好似意识到什么,立即掏出怀中的绣帕,将那一番绣帕展开,看到上面的画面,双目大睁,口中不断的喃喃,“不会的,不会的……怎么会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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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七章 自尝苦果宠她无法无天!
( “什么不会?城北,城东,城南,城西,几个仓库,皆是被烧得一干二净”柳铉气血翻涌,他起初也是不相信,可方才,他已然去看了一趟,满目疮痍
柳湛拿着那绣帕的手在颤抖,想到方才那焰姑娘对他说的话,心底更是冒出一股寒意,她是什么意思?
这绣帕上绣的东西,还代表着其他的意义吗?他原以为,那焰姑娘绣出这个画面,是在试探他,亦或者是在告诉他,她已经知道谁放的火,可没有想到……
仔细看那被火焰包裹着的,似房屋,但却比寡妇村的房屋要高大得多
饶是柳湛再不愿相信,他也不得不面对眼前的这个事实,他生生的被那焰姑娘怂!
那焰姑娘将这个绣帕送给他,是在对他下战帖啊不,这不仅仅是下战帖而已,那焰姑娘在下战帖之时怕就已经行动了!
“盛世烈焰,盛世烈焰!”柳湛咬牙切齿,狠狠的将手中的绣帕摔在地上,重重的踩了几脚,眸光闪了闪,似想到什么,柳湛心里生出了消,“爹,报官,赶紧报官,一定要查出来,到底是谁放的火”
定是那焰姑娘让人干的,该死的,他竟然栽在了一个女人的手里,想想那些仓库被烧毁所带来的损失,柳湛心中的嫉恨更加的浓烈,“找到她,我定要将她千刀万剐!”
“湛儿,你冷静些,你爹已经让人去报了官,州府大人还亲自带人去了北边的那个仓库,经排查,竟是找不到丁点儿蛛丝马迹”柳夫人的眉心也是紧紧的皱着,看柳湛方才的反应,心中的不安,骤然升了起来,他方才唤着盛世烈焰,莫不是和他们有关系?
柳湛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他只知道,昨晚自己对寡妇村做的事情,决计不能让爹知道,若是知道了……柳湛眸光不由敛了敛,那结果,怕是他不能承受的
可是,以柳铉的那双利眼,即便是此刻正处在沉重的打击中,柳铉也意识到了柳湛的不寻常,“那是什么东西?”
柳湛微怔,瞥了脚底下的绣帕一眼,心中大叫不好,“爹,不是什么东西,只是一块绣帕罢了”
“爹,那是盛世烈焰的焰姑娘亲手送给大哥的礼物”柳靖赫然开口,一副看好戏的涅,他虽然不知道,那绣帕上的火焰意味着什么,但是,他也闻到了些微不寻常的味道,想到稍早听到的消息,嘴角不由得扬了扬,许多事情,在他的心里满满的清晰了起来
柳铉皱了皱眉,“盛世烈焰?方才你也叫着盛世烈焰,拿过来,让我看看!”
柳湛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爹……”
“拿来!”柳铉厉声催促道
柳湛暗自叹了口气,知道怕是逃不掉了,也只能将地上的绣帕捡起来,交到柳铉的手中
柳铉摩挲着手中的绣帕,一双利眼异常有神,看着上面那被火吞噬着的画面,脸色更是沉了下去,那地方……明明,明明就是柳家在城西的仓库,饶是化成灰他也认得
“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柳铉一巴掌狠狠的将绣帕拍在桌子上,厉声喝道
这绣得栩栩如生的涅,好似身临其境,亲眼看到的一般,想到什么,柳铉眸子一紧,“这是盛世烈焰的焰姑娘送给你的?她怎么会送这个东西……”
那柳家仓库着火的事情,是不是又和盛世烈焰有关?
到了这个时候,柳湛倒也不能多瞒了,况且还有一个柳靖在,现在,他是后悔今天将柳靖带到柳记绣铺去,本以为能够让他见识见识他的本事,知难而退,却没有想到,竟是让他看了一出自己的好戏,现在还成了他的障碍
“爹,你听我说,定是那盛世烈焰做的手脚,那盛世烈焰就是冲着咱们柳家来的,那些仓库被烧,定是那焰姑娘派人做的”柳湛急切的开口,将所有的一切都都推到焰姑娘的头上
可他避闪的目光却是让柳铉不得不起疑,他的儿子他怎会不知道他的性子?
正此时,柳靖皱了皱眉,开口道,“真是奇了怪了,怎么一连串的大火?方才靖儿听闻,一个叫寡妇村的村子,昨夜里被火烧了,还有那些村民们,也都被残忍杀害,还听闻,那盛世烈焰的货源,就是出自寡妇村,爹,咱们柳家和那盛世烈焰,是不是被什么人盯上了?”
柳铉面容更是凌厉起来,他是何等的精明,联系起一切,他也是猜出了什么,哪里是柳家和盛世烈焰被盯上了?分明就是盛世烈焰对上了他们柳家!
无风不起浪,何以让人烧了他们四个仓库?
柳夫人不着痕迹的瞪了那柳靖一眼,目光在柳铉和柳湛的身上游移,她又如何不知道昨晚柳湛干了什么?只是,她也是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的情况
若这次仓库大火是盛世烈焰针对柳家,那必然是昨晚的事情被他们知晓了,可是,按照湛儿的说法,该是没有人看到,神不知鬼不觉啊这……那焰姑娘又是怎么知道的?
“那焰姑娘既然这般明目张胆的将这个送给你,必然是你做了什么!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寡妇村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柳铉再次厉声喝道,额上已是青筋暴跳
柳湛脸色一白,猛地跪在地上,“爹,不是,不是湛儿做的!”
“不是?那这个又作何解释?”柳铉指了指桌子上的绣帕,上面火烧仓库的画面,让他心中的怒气燃烧得更是旺盛
“这……”柳湛皱了皱眉,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如何来解释
“老爷,这其中必定是有什么误会,你一定要相信湛儿艾要说寡妇村的事情是湛儿做的,那盛世烈焰早就拿着证据去官府状告湛儿了,可是,如今却没有,妾身想,这其中必定是有什么误会,一定是误会”柳夫人也是上前,目光闪烁着,但表面上却是显得镇定
“误会?什么误会?”柳铉可不接受这个说法,在他看来,很明显是柳湛得罪了焰姑娘,不然,焰姑娘又怎会亲自将这绣帕送到他的手上,这分明就是在宣战,光明正大的告诉他们:我要烧了你们柳府的仓库!
柳湛紧攥着拳头,却是答不出话来,想到什么,立即转移话题,“爹,现在我们该是找到在仓库放火的人,若是证明是盛世烈焰指使的,那这一次,定要让那盛世烈焰吃不了兜着走!”
柳铉眉心更是紧了紧,“若真是盛世烈焰他们做的的话,你以为真寻得出什么蛛丝马迹吗?”
方才他亲自去看了,那大火,烧得毫无缘由,仓库中的东西,尽数烧毁,别说那焰姑娘看着那般精明,不会留下痕迹,就算是不小心留下了痕迹,怕也是在那大火之中一同被毁了啊
柳湛脸色一沉,神色更是慌乱了起来,找不到证据,他们也是拿盛世烈焰无可奈何啊
想到自己之前的算计,自己不也仗着焰姑娘拿不出证据而自得满满吗?可现在……想到焰姑娘方才在盛世烈焰中,神色之间的那份不屑与轻蔑,柳湛手中的拳头握得更是紧了些 ... [,]
猛然,一个念头跳进他的脑海,柳湛眼中生出了消,“爹,对,我们还有这个,今日盛世烈焰的所有人都看着,是那焰姑娘亲自将这绣帕送给我,这上面已然反应了她的动机,她要烧了咱们柳家的仓库!”
柳铉的眸子紧了紧,下一瞬,却听得柳靖的声音低低的响起,“爹,这恐怕不行吧,大哥,焰姑娘虽是当着所有人的面儿将这绣帕给你,可是……你莫要忘了,焰姑娘也是当着众人说了这绣帕的来由”
柳湛身体一僵,对艾焰姑娘……那焰姑娘还真是精明得很,早就挖好了一切的陷阱,就等着他一个一个的跳!
现在,他饶是请那些人作证,那些人的证词定也是偏向焰姑娘的
脑中浮现出那双眼眸,柳湛除了头皮发麻,眼中的恨意更是浓烈,看来,他柳湛是大大的小看了那焰姑娘了!
可如今他该怎么办?难道就这般吃了这个哑巴亏不成?
一想到此,柳湛的心里就好似压了一块石头,上不去也下不来,堵得他心头发慌,他烧了焰姑娘的货,而柳家的损失却是更大,四个仓库全数烧了,那之后这段时间,柳家面临的会是什么?
柳湛不敢往下想,脸色也是越发的苍白
“现在还不告诉我,那寡妇村的事情,究竟是不是你所为?”柳铉的声音再次响起,他的心中已然有了肯定的答案
柳湛抬眼对上柳铉那双凌厉的双眸,心中禁不住咯噔一下,他知道自己是瞒不住了,狠狠一咬牙,“是!是我烧了寡妇村……”
“混账!你……”柳铉气得说不出话来,狠狠的瞪着跪在地上的柳湛,那涅,好似恨不得将他一巴掌打死,那可还有那么多人命呢!
“爹,我只是烧了寡妇村,没有杀人,那些人是别人杀的,不是我杀的,我真的只是烧了那些房屋,我想烧了盛世烈焰的货源,让他们无法按时交货,无货售卖,这样……这样就对我们柳记绣铺有利了”柳湛忙不迭的道
“那寡妇村的那些人是谁杀的?”柳铉皱眉问道,神色中,皆是凝重
“我不知道,那个男人看不清他的脸,还有一个女人……好像在哪里见过,但是,她浑身脏乱,狼狈不堪,我认不出来……爹,我看着他们杀了所有人,所以才……我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可是……”柳湛神色慌乱的将事情和盘托出,自然是隐去了他也想要置寡妇村的村民于死地的心思
“糊涂啊你真是糊涂!”柳铉狠狠的瞪着柳湛,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儿,“你又怎知道,隐藏在暗处的只有你一个人呢?说不定,你放火早就被人看了去,不然,你以为那盛世烈焰会这般明显的针对我们柳家?”
柳湛脸上好似被抽干了血色,许多事情在脑中也是清晰起来,可是,到底是谁将一切都看了去?
柳湛现在恨艾恨他但是怎的不谨慎小心些?!
“现在,盛世烈焰只怕是要彻底的与我柳家为敌了,可惜了……”柳铉沉声开口,眸中浮出一抹失望,原本他计划着和盛世烈焰交好,以后再有机会将盛世烈焰收购了去,再想些法子将那焰姑娘收为己用,这样,他柳家就得到了那早已失传的绣法,他也好对先祖有个交代,可是……
眼前这情况,要和盛世烈焰和平共处,那是天荒夜谈了啊
狠狠的瞪了柳湛一眼,柳铉沉声开口,“都是你这不肖子,如今竟是惹出如此大的麻烦!”
“爹……”
“老爷,现在不是责怪湛儿的时候,我们该想想,要怎么度过这个难关才行”柳夫人看着柳铉的脸色越来越黑,立即开口道
“爹,夫人说的不错,如今当务之急,是要解决那些货物的问题,四个仓库,一个粮仓,一个存放布匹,还有一个是柳记当铺存放的一些东西,最后……”
“糟了!”柳靖话还没有说完,柳铉就赫然起身,眼中的惊恐,甚至比方才还要浓烈
“老爷……怎么了老爷?”柳夫人满脸担忧的道
柳铉想到什么,瞬间更加的慌乱了起来,“靖儿,快,快去替我问问,前些时日,暨城临安酒楼托咱们从南边儿运了一批干货,看看那批货到荣锦城没有?那批货放在哪儿!”
柳靖一怔,立即领命下去,剩下的几人,独自僵持在这诡异的气氛中,每一个人的脸上,神色都是凝重至极
暨城临安酒楼,那可是东临王名下的产业,若是这货出了问题的话,那么……饶是柳夫人这个妇道人家,她也明白这其中的轻重,心中的不安亦是越发的浓烈
时间分分秒秒的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柳靖终于回来了,刚走到大厅门口,柳铉就立即扑了上去,抓住柳靖的手臂,“怎么样?是不是还没有到荣锦城?”
柳靖却是紧皱着眉峰,叹了口气,“爹,那批货正好是昨晚放进仓库的,本说今天便往暨城送,可是……”
柳靖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但是,所要表达的意思却是再清楚不过了
柳铉脸色一沉,身体一晃,瞬间倒了下去
“爹……”
“爹……”
“老爷!”
几人的声音同时响起,立即冲到柳铉的面前,柳铉气得脸色惨白,手捧着胸口,睁着双目,却是狠狠的瞪着柳湛,“你……你这个逆子,这都是你惹出来的好事!”
那批货被毁,就算是再去南边采买,那也要花上好些时日,时间已经赶不及了艾东临王……若是东临王知道此事的话……柳铉不敢往下想,立即吩咐道,“这个消息谁也不许往外透露!”
交货的日子已经临近,即便是明知道交不出货来,也不能让东临王这么早的就知道,这柳家还剩下这么大一个烂摊子,该要如何处理才好啊
“柳湛……不许你Сhā手柳家……”柳铉瞪着柳湛,一字一句,似乎在用最后一点儿力气,在昏过去之前,将心中的决定说出来,他不能让柳湛再碰柳家产业的任何东西了,他以为他是可塑之才,可这般看来,柳湛终归是邪心太重,太过狠毒无情,幸亏他还有另外一个儿子,可以继承他柳家的家业
可是,他还没有说完,柳夫人好似知道他要说什么一般,忙开口打断他的话,“老爷,你别说了,你都这个样子了,这些事情以后再说”
柳铉看了柳夫人一眼,她的心思他怎么会不明白?心中的怒气更是窜了出来,这女人……突然,柳铉身体一窒,脑袋一偏,彻底的气晕了过去
“老爷……”
“爹……”
几人同时喊道,柳湛面露担忧,但心里却是松了一口气,方才……好险!
他自然猜得出爹要说什么,他不让他再Сhā手柳家的产业了吗?不,怎么行?柳家是他柳湛的,难不成要眼睁睁的看着柳家这么大的家业落在这个私生子的头上?
看向那柳靖,却是正对上他看过来的视线, ... [,]
(二人的视线在空气中交汇,各自不发一语
柳夫人的心也是暂时安了下来,这才吩咐着大厅之外的下人,“快去寻大夫,你们,将老爷抬回屋子里去”
说罢,下人立即动了起来,柳夫人亦是恢复了原本的镇定,见到柳湛也跟着被抬着的柳铉走出大厅,柳夫人立即唤道,“湛儿,你留下!柳靖,你也留下!”
柳湛和柳靖顿住脚步,折返回了柳夫人的面前,柳湛看了柳靖一眼,再是不解的看向自己的娘亲,“娘……”
“湛儿,如今柳记四个主要的仓库毁了,那些东西,损失的可不仅仅是钱财,你们必然是知道,且不说铺子里需要的东西,我们没法供应,就算是和人家约定了的货物,也无法按时交付,我想那些人知道咱们柳家仓库被烧的事情,定会前来……”柳夫人眉心紧皱着,刚说到此,却听得门外传来管家急匆匆的声音
“夫人……夫人……不好了”
柳夫人一怔,似是猜到了什么,但还是开口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外面……外面老了好多人,手中都拿着单据,说是要找老爷”管家急促的说道
柳夫人脸色一沉,果然如她猜想的那般,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湛儿,这事儿你要给我处理好了,听明白了没有?哪怕是到其他地方借货,调货,也要将此事给平息了”柳夫人厉声吩咐道,她知道,若是此事,柳湛办得好,那么,她还有机会向老爷说情,原谅湛儿的这次过错,可是,若是办不好,那么……想到老爷方才还没有说完的话,柳夫人下意识的咬了咬牙,老爷怕真的是要将湛儿排除在柳家产业之外了
那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平白便宜了那对呣子吗?哼,不可能!罢了,看来有些地方,怕是要她去疏通疏通关系了
柳湛点了点头,心中却是没底,听着府外的喧闹声,已经传到了大厅中,眉心更是皱了皱,但他却是明白,此事,他必须想办法解决好
而柳靖,则是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神色不明
盛世烈焰内,安谧坐在榻上,摩挲着手中的茶杯,眸中一片冰冷,方才她才从寡妇村回来,那些村民皆已经安葬好,而这过去的七天内,她几乎是连夜赶制绣品,好在已经化解了盛世烈焰的危机,不过,却消弭不掉她心中的恨
柳家!
这几天内,柳家也是不好过的,听闻每日都有人上柳家索取货物,柳家产业下的绣铺,布坊,粮店等早已大门紧闭
而柳家大少爷柳湛,每日拜访各个商家,寻求援助,可他们都是知道,这个时候,或许是将柳家踩下去的最好时机,又怎会帮忙?便是柳家拿出大价钱购得一些东西,那也是杯水车薪
甚至连柳夫人,也屈尊降贵的活络于各家夫人的饭局中,对各家夫人肆意讨好
可是,结果呢……
安谧听着身后的脚步声传来,眸光敛了敛,等到脚步声走近,安谧以为他会坐在他平日里喜欢坐的位置,可却不料,他却是在她的身旁坐下,伸手递出一张请帖,“给,这是程瑛方才要送来给你的,本王顺道带给你”
安谧侧眼,看到请帖,睨了柏弈一眼,“是谁的邀请帖,需要渤乎亲自顺道带来?”
她可不相信柏弈没看过里面的内容,自从盛世烈焰在荣锦城开张以后,很短的时间内,绣品便大受各家小姐夫人的好评,而她这个盛世烈焰的女老板,名气也是水涨船高,不少夫人小姐送来请帖,邀她一叙,她却是从来没有赴过约,这一点柏弈也是知道的,柏弈拿邀请帖给她,自然是消她去赴约,呵!她倒是想知道,到底是谁家夫人发的邀请帖,竟让柏弈这般在意
柏弈好看的眉峰一扬,呵呵一笑,“不过是一个简单的邀请帖罢了,州府夫人让人送的,我想你应该会感兴趣”
“哦?”安谧蹙眉,州府夫人?她和州府夫人似乎没有什么交集,不过,她却是知道,州府夫人和柳夫人,曾经倒是有那么些渊源
州府夫人邀请她去?莫不是……安谧猛然想到了什么
“州府夫人该不会还邀请了柳家夫人吧?”安谧浅浅的抿了一口茶,试探的道
“这本王就不知道了,不过,听闻,今日里许多夫人小姐都会去,听说还有许多青年才俊”柏弈笑笑的开口,眸中却是有一道精光一闪而过,“那敢问焰姑娘,州府夫人的邀请,你可愿赏脸?”
安谧嘴角一扬,单是冲着这份柳夫人可能回去的“可能”,她也得走着一趟不是?她是太想看到柳夫人现在的涅了
从柏弈的手中接过邀请帖,展开一看,眸光闪了闪,“不错,听闻州府大人的别院,景色秀丽迷人,况且,州府大人的别院,可不是我们这些平民女子能够随时见到着的,既然有幸,我当然得”
明日吗?
明日,她会准时赴约!
柏弈笑了笑,便没有多说什么,默了片刻,才开口道,“新的绣娘你可选好了?”
提起绣娘,安谧的身体一怔,脸色倏然沉了下去,寡妇村的那些姐妹……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安谧紧握着拳头,让自己看似平静,“这个程瑛已经选好了,我相信她的眼光不会错,那些绣娘已经在开始工作了”
柏弈察觉到她刻意压制着的情绪,心中浮出一丝怜惜,伸出长臂,似要将安谧揽入怀中,让她靠一靠,也让她知道,在他的面前,她不需要压制情绪,他可以将她宠得无法无天,可……
大掌还没有触碰到她的肩膀,安谧却是赫然起身,“时辰不早了,这些是日,我那爹对我这个女儿甚是‘器重’,他若是久了寻不着我,难免会生疑”
说罢,安谧转眼看向柏弈,却是对上他满脸的尴尬与通红,安谧不由皱了皱眉,“王爷,你……怎么了?”
柏弈嘴角抽了抽,忙放下僵在空气中的手,大掌处甚至是火辣辣的感觉,安谧探寻的注视,更是让他尴尬不已,“没,没什么,既然要走就快些走,省得在这里碍眼”
安谧蹙眉,自己惹怒他了吗?
快速的想了一下,方才似乎没有啊一双眉峰皱得更紧,瞧见柏弈的脸色似乎更难看了些,安谧心中一怔,立即转开视线,大步走出房间,一边走,心中一边想着,这渤乎果然是性格多变!
而留在房中的柏弈,却是一巴掌拍在了额头上,那张俊美的面容交织着太多的情绪,尴尬,失落,甚至是震惊
他方才想了些什么?疼惜安谧……想要当安谧依靠……可以把她宠得无法无天……
柏弈的心中再次惊了惊,他对安谧心意是不是超过了他的想象?
他不得不承认,安谧越来越吸引自己,但那也仅仅是吸引而已,却没有想到……
宠?他甚至想,让安谧这么一个聪明的女子,跟在自己身边,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可从来没有想过宠!
在他的 ... [,]
(字典里,他只会将柳儿宠得无法无天,却没想到……对安谧,他也冒出了这样的心思,他也明确的知道,对柳儿的宠,和想要对安谧的宠,是不一样的!
自己这些时日,是不是和安谧走得近了些?柳儿还朝言童语的说,他这个舅舅陪她的时间少了许多,还有那日季叔的话……
柏弈的脑中不断的回想着一些画面,一双黑眸更加深邃
安谧啊安谧……
柏弈的口中细细的咀嚼着这个名字,突然呵呵的笑了起来,眸中也一片清明,似坚定了什么
安谧,既然入了本王的眼,撩拨了本王的心,就休想再逃出本王的手掌!
而此时,坐在回安府的马车上,换回了本来的装束的安谧,竟是觉得浑身一颤,掀开帘子,看着当空的烈日,明明天气甚好,为何她竟觉得有冷风从她身体拂过?
安谧回了安府,路过大厅之时,却听得里面传来的吵闹声,安谧下意识的汀了脚步,侧耳倾听里面的声音
大厅中,金巧玉手中拿着一张请帖,在安越锋面前,欲言又止,“锋哥,州府夫人派人送的请帖,说是邀请咱们府上的夫人和小姐去别院小聚一番,锋哥,你看,让谁去翱”
金巧玉刚拿到这张请帖之时,心里便激动不已,这些时日,她想着办法,让锋哥松口,将自己扶正,可终究是没有结果,今日来了这请帖,刚好可以逼他一逼
安越锋皱眉,看了看那请帖,“让安谧代替便是”
安越锋脑中也是盘算着,州府夫人的邀请,这种场合,去的也都是些有头有脸的夫人小姐,正好,让安谧去露露脸,他得让所有人都知道,安家还有这么一个女儿,可是和渤乎关系匪浅的女儿!
大厅外的安谧怔了怔,让她去?这还得了?
“爹……”安谧立即出声,朝着大厅内走了过去
安越锋看到安谧,立即起身,热络的道,“这里有一张邀请帖,州府夫人亲自相邀,你明日不用跟我去铺子里了,好好的去赴约,记赚凡是都要谨言慎行,要为安家争脸,明白了吗?”
“爹,女儿去……不合适吧,女儿从未在那么大的场合出现过,去了恐怕……”安谧皱眉,一副害怕的涅
“就是因为没有出现过,才要在那么大的场合好好的露露脸,和那些小姐们聊聊天也是好的,对了,你和渤乎是怎么认识的,也可以和大家说说”安越锋交代道
安谧瞬间明了了这个爹的心思,却是扯了扯嘴角,“这……不妥吧”
“不妥,确实不妥,锋哥,二小姐万一怯场怎么办?”金巧玉立即附和道,笑话,让安谧去?那她金巧玉今日用邀请帖来逼老爷将她扶正的盘算,不是又落空了吗?
安谧自然懂这金巧玉的心思,“对,对,对,五姨娘说的是,万一女儿怯超丢了安家的脸,可就不好了”
如今的安越锋,在经历了安心荷被休,被沉河,以及余芳菲的那一系列丑闻之后,最在意的便是安家的面子了,一提到这个,他准会谨慎斟酌
安越锋眉心皱了起来,沉吟片刻,才终于做了决定,“这样,谧儿你要去,另外,巧玉你也跟着去,若谧儿怯超你在一旁照拂着……”
“是,是,是”金巧玉忙不迭的开口应承,可想到什么,却是扯了扯嘴角,看着安越锋,“锋哥,你看……巧玉昨晚提的事情……”
她可是好几个晚上都状似无意的提起扶正的事情……
“那事以后再说”安越锋冷冷的丢下这一句话,便大步走出了大厅
金巧玉的脸色立即沉了下来,满脸不悦,今日,又让她功亏一篑了!
安谧将金巧玉的神色看在眼里,目光扫过她手中拿着的那一张邀请帖,眼底一抹讽刺浮现,正欲走,却听得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
“怎么?一心想着当这安府的正室夫人,老爷终归是不同意吗?狐狸精就是狐狸精,别以为你在床上的那些本事,真迷惑得了老爷,正室夫人,又岂是你这个被冯家驱逐的狗能够当的?”
余芳菲从内堂的帘子里出来,一脸的讽刺,方才,老爷在,她自然不敢再惹老爷不快,但是,现在老爷出去了,她还怕什么金巧玉不成?
安谧微怔,嘴角扬了扬,没有急着走,默默的退了几步,静静的看着这一切
金巧玉看着来人,心中原本正是不甘,哪受得了这余芳菲这般奚落?当即便冷哼道,“哼,我当是谁?原来是那蛇蝎心肠,亲自害死了自己的女儿的姐姐啊哦,对了,我现在还该叫你姐姐吗?你现在,已经不是安家的正室夫人,论其他,你也不如我金巧玉得老爷宠爱,知道吗?现在老爷看到你的涅,都是嫌恶至极,姐姐啊姐姐,以后,你也少出来晃悠,免得招人厌”
“你!”余芳菲气得脸一整青一阵白,金巧玉的那些话,无疑是句句戳到了她的痛处,想到这些时日子以来,她所受到的折磨,心中的气愤更是压不下去
“我怎样?我说的不对吗?哪一句不对?你说出来,咱们随便出门拉一个街上的人问问,看看到底是对与不对!”金巧玉冷哼了一声,丝毫也不相让,看着余芳菲那气得惨白的脸,心里更是觉得爽快
这余芳菲的那些个事情,这荣锦城中哪个不知,哪个不晓啊
安谧瞧着这二人的争锋相对,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目光却是瞥着余芳菲,看着那张憔悴了的脸,想着这些时日,每天晚上都可以听到的从余芳菲院子里传来的呼喊声,她就知道,这余芳菲必然会沉浸在自责当中
余芳菲啊余芳菲,这便是你自作自受的结果!
而你和你的那个女儿……
安谧敛了敛眉,刚想到此,便听得砰地一声响,安谧回神一看,却已经见到金巧玉捂着额头,哇哇大叫着,“余芳菲,你这贱人,来人,来人,余芳菲她要杀了我!锋哥……锋哥……救命,救命……”
余芳菲见此情形,目光闪了闪,忙往内堂跑了去,再是通过内堂逃到后院儿……
而大厅中的金巧玉,自然是不依不饶,安谧眼底划过一抹讽刺,这才差人去找大夫,一看那金巧玉额上高高肿了起来的包,嘴角不由得抽了抽,“五姨娘,明日州府夫人的邀请……”
金巧玉一听,自然是明白什么意思,当下脸色更是一沉,大骂道,“余芳菲,我和你势不两立!”
这一出闹剧到了晚上安越锋回府之后才消退下来,余芳菲被关进了院子,不许随意出门,而金巧玉额头上顶着个包,自然是没有办法赴明日州府夫人之约了,不过安谧想,那金巧玉那般费尽心思想要去赴州府夫人的约,断然不会就此罢休
果然不出安谧所料,第二日一早,安谧便听霜月说起,五姨娘今日去不了了,便由湘兰小姐陪着她一块儿去赴约
冯湘兰吗?安谧扯了扯嘴角,看着镜中已经梳妆好了的自己,眸光闪了闪, ... [,]
(“霜月,你出去告诉老爷,就说我今日身体不适,不能出门了”
“小姐……”霜月皱眉,疑惑的道,“小姐身体好好的,为什么不去?我听那五姨娘的丫鬟说,州府夫人还邀了许多青年才俊去呢,小姐自然要了”
安谧看了霜月一眼,呵呵的笑道,满眼戏谑,“青年才靠敢情你就想着青年才俊去了?我们霜月,也是大姑娘了啊”
说罢,便立即闪开,霜月脸一红,窘迫的一跺脚,快速的追了上去,口中还喃喃的道,“小姐你明知道霜月是为小姐的未来考虑,指不定渤乎也要去呢,今日那么多千金小姐,万一……”
安谧一怔,渤乎?这丫头怎的想到渤乎去了?
“你该不会是也信了外界的传闻吧?”安谧挑眉道
“小姐和渤乎走得极近,渤乎看小姐的眼神,霜月也都看得清清楚楚,心里也都明明白白的”霜月皱眉道,传闻么?她可不相信那是传闻呢,渤乎对小姐,真是不错的!
安谧曲指敲了霜月的额头一记,“你这小丫头片子,什么清清楚楚,什么明明白白?你这般单纯的性子,懂个什么?”
霜月吃痛,委屈的看着安谧,“可是……”
“别可是了,今日我还要去一趟盛世烈焰,待会儿还要去赴州府夫人之约呢!”安谧催促道
霜月愣了愣,反应过来之后,心里大喜,“原来小姐是要去的呀!”
只不过是以另外一个身份去罢了!
想到小姐的吩咐,霜月不多留,立即出了门
安谧看着霜月离开,思及霜月方才的话,渤乎?
渤乎去不去,关她何事?她只要知道,今日,那柳夫人极有可能会去就是了!
一想到柳夫人,安谧的心中便跃跃欲试了起来,柳夫人啊柳夫人,我倒是要看看,现在的你,还有没有先前那般气势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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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八章 针锋相对大放光彩!
( 这厢霜月去了前厅完成安谧吩咐的事情,安越锋一听,果然面露愠色,但金巧玉却是巴不得安谧不去,几番安抚之下,安越锋便也打消掉了必须让安谧去的念头,心中只是叹息,平白失了这么一次好机会
州府别院,位于城西近郊,一处宅郜依上傍水,还没到约定的时间,便已经有很多贵妇千金陆续前来,给足了州府夫人的面子
此时的州府夫人还未出现,而是坐在房间内,身后的丫鬟伺候着她梳妆,年纪和州府夫人相差无几
“夫人今日定是要艳压群芳”丫鬟看了看镜中的妇人,禁不住赞美道
州府夫人呵呵的笑道,“就你嘴甜,今日的夫人千金不知道有多少,怎么轮得到本夫人艳压群芳了?”
“自然是要艳压群芳,谁不知道,当年在我们那里,夫人可是最美的女子呢!”丫鬟附和道,可是,却是看到州府夫人脸色猛地沉了沉,眼底有一抹不悦隐隐浮现,却并不明显,丫鬟微怔,意识到自己好似说错了什么,眸光微闪,扯了扯嘴角,继续道,“过去的事,夫人就莫要多想了”
州府夫人皱了皱眉,却是轻笑出声,“你说我到底是善良呢,还是愚蠢?明明知道自己被卖了还替人数钱,明明当年她那般陷害我,今日,她一句话,不,是吩咐,我还不得替她这般费神费力的邀这么多夫人小姐来?”
州府夫人想到什么,眼里竟是讽刺
“夫人,要不,今日的事情咱们就作罢了,我就说,不要替别人做嫁衣裳,可你总是那般善良,不知道拒绝别人”丫鬟叹息了口气,夫人和柳家夫人颇有渊源,现在荣锦城的人只知道,州府夫人和柳家夫人是同一个地方的人,却不知道他们曾经竟是主仆关系
外人都知道袁家小姐不仅生得漂亮,还有一个长得如花似玉的丫鬟伺候着,袁家小姐生性善良温婉,将那丫鬟当亲姐妹对待,可是,大家却是不知道这袁家小姐真正是哪般对待那漂亮丫鬟的
“罢了,既然已经都邀请好了,今日之事,自然不能作罢,到时候她又要编排我的不是了”州府夫人叹了口气,眼底却是异常的平静
“夫人,你这是何苦?如今你已经是堂堂的州府夫人,还怕她作甚?”丫鬟有些愤愤的道
州府夫人嘴角微扬,一抹讽刺浮现,“是艾我怕她作甚?如今的柳家,已非当初的柳家了”
她虽是州府夫人,在荣锦城的身份地位不一般,但她已嫁为人妇,凡是都要替她的老爷考虑,柳家是荣锦城的首富,虽不是官儿,但有些在金钱方面的事情,她家老爷也还得依仗着柳家,她便也只有忍了,任凭柳夫人对她无礼,不过……
正想着,却听得门外传来丫鬟的通报,“夫人,柳夫人到了”
话刚落,门便被推开,州府夫人闻声看去,赫然看见柳夫人就站在门口,方才推开门的不是她又是谁?
州府夫人看到柳夫人,脸色明显僵了僵,但瞬间,却是起身,扯了扯嘴角道,“柳夫人,你是来了”
柳夫人瞥了州府夫人一眼,冷冷的应了声,“你邀请的人已经到了,你这个主人不出去,怎么说得过去?”
“是,我这不正准备着出去呢吗?”州府夫人敛眉,瞥了身旁的丫鬟一眼,“走吧,莫要让贵客们久等了”
说罢,便在丫鬟的搀扶下,走向门口,一边走,一边打量着柳夫人,才几天不见而已,人已经憔悴了不少,两颊甚至微微的凹了下去,身上那身华贵的衣裳,穿在她的身上,也不若往日那般贵气,许是皱着眉,沉着脸,那涅,让她看了,也禁不住皱眉,柳家这些时日鸡犬不宁,柳夫人怕也是操碎了心吧
“我先前给你说过的话,你可都还记得?”柳夫人蹙眉,再次确认道
州府夫人点了点头,“自然记得,你说的话,我怎敢忘记?”
不就是让她替那些夫人说说情,拉拉线,让她们多少在自家老爷面前吹吹枕边风,好帮帮柳家,这一点,她没有忘记
“好,很好,等会儿,你可要看我的脸色行事”柳夫人满意的点头,再次吩咐道
州府夫人低着头,看不清情绪,而州府夫人身旁的丫鬟却是满心的不平,看她的脸色行事?这柳夫人以为她是谁?她家夫人好歹也是州府的夫人,她竟敢用这样的语气,跟夫人说话!
似是感受到身旁丫鬟的情绪,州府夫人暗地里捏了捏丫鬟的手,丫鬟看过去,正对上州府夫人的眼,那眼神似在告诉她,莫要顶撞这柳夫人
丫鬟不得不压下一肚子的气,跟着柳夫人和州府夫人出了房间
别院内,四处都是美景,州府大人虽然也有妾室,但是对州府夫人,却是极其尊重,而这别院据说是州府大人专门建造送给州府夫人的礼物,四处都是按照州府夫人的喜好布置的,可见州府大人对州府夫人的疼爱
安谧带着程瑛一进了院子,便禁不住欣赏这院子的美景,虽然前世,因着她是柳家少夫人的身份,她也受邀来过这个别院,不过,却是亦步亦趋的跟在柳夫人身旁伺候着,半分也不敢怠慢,哪有时间来欣赏美景?
而这一世……
安谧嘴角扬了扬,一抬眼,却是看见一袭粉色衣裳,脸上覆着粉色面纱的,不是冯湘兰又是谁?
此时的冯湘兰,身旁跟着一个安府的丫鬟,这些时日,她随她和爹爹去店铺转悠,也慢慢的开始适应起如今的生活,此时,虽然严厉仍然有畏惧与害怕,但是,她却是强装着镇定与优雅
眸光闪了闪,强装吗?这冯湘兰,平日里面对的是那些伙计,今日,面对的可是真正的千金大小姐呢!
“程瑛……”安谧收回视线,叫着身旁的程瑛,却是发现没有任何动静,安谧蹙眉,看过去,却只见得,程瑛紧咬着唇,双手紧握,看着某个方向,似在隐忍着什么
安谧顺着程瑛的视线看过去,目光所及之处,却是一女子,身着华贵的衣裳,面容和她见过的某人有些相似,安谧微微蹙眉,稍微一想,便猜出了那女子的身份,那女子眉宇之间,和梅映雪有几分相似,是暨城梅家的女儿吗?而暨城梅家,除了梅映雪,便只有另外一个小姐了
梅凝香!
安谧微怔,收回视线,停在程瑛的身上,想起自己和程瑛的结识,眉心不由得皱了皱,记起前世,她曾听梅映雪提起,她和柳湛真正的相识是在荣锦城中,柳湛救了她,莫非……安谧联想起什么,眼底划过一抹讽刺,前世,梅映雪怕也是因为梅凝香才来了荣锦城,才有了那所谓的和柳湛真正的相识吧!
前世她倒也没有见过梅凝香,
而那梅凝香……安谧正思索着,却听得一个讥讽的声音传来……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那人家不要了的下堂妻,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这里又岂是你这么个下堂妇能够来的?”那梅凝香也是 ... [,]
(看到了程瑛,对于李郎的前妻,她自然是能踩则踩,她以为,李郎休了那女人,她必定会过得极惨,是艾在如今这世道,一个被休了的女人,还带着一个孩子,能够活下去,就是不错的了
可是,这程瑛今日竟然站在她的面前,还是在这州府大人的别院中,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凭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梅凝香一边说着,一边走了过来,身旁跟着其他的千金小姐,虽然这是荣锦城,但听闻她是暨城梅家的二小姐,自然是竞相攀附,极尽讨好
程瑛依旧是紧咬着唇,却没有说话,安谧的眉心却是皱得更紧,不用想,她也是能够揣摩得出此刻程瑛的心情,对于这个将她逼至被休的罪魁祸首之一,程瑛嘴上不说,但心里该是极恨的!
“呵!还哑巴了?叫你交代你是怎么偷偷进来的,不说吗?”梅凝香走到了程瑛的面前,竟是猛然扬起手,狠狠的朝着程瑛的脸上打了下来
安谧一怔,下意识的伸手,电光火石之间,竟是抓住了她的手腕儿,截住了她要打下来的巴掌
梅凝香没有得逞,狠狠的瞪向那个抓着她手腕儿的女人,看到带着面纱的女子,眉心皱了皱,“你是谁?你若管闲事,本小姐连你一块儿打”
安谧面纱下的嘴角扬了扬,清冷的声音从面纱下缓缓流泻而出,“一块儿打吗?那你倒是试试,这闲事,我可是管定了”
管闲事吗?程瑛如今是她的得力助手,她的人,自然她来护,别说梅凝香的那个叫做梅映雪的姐姐,本就是她所恨之人,就算不是梅映雪的妹妹,想打她的人,就得过了她这一关
别说这事儿是梅凝香的错,就算是程瑛的错,她也得护着程瑛,她安谧,就是护短!
梅凝香心中的气焰被激了起来,“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哦?你是谁?这我还真不知道你是谁”安谧挑眉一笑,眼底一抹不屑一闪而过
梅凝香吃瘪,手腕儿还在安谧的手中,心中惊讶,这女人的手劲儿怎的这般大?饶是她想要挣脱也挣脱不开,狠狠的瞪着这个女人,“你可知道暨城梅家,本小姐就是暨城梅家的二小姐,梅凝香”
安谧轻笑了声,声音依旧是淡淡的,“暨城梅家二小姐吗?那又如何?”
“你……”梅凝香脸色一白
“我怎么样?不知道你是暨城梅家二小姐就有错吗?还是罪大恶极?哼,今日,就让我来认识认识,你这暨城梅家二小姐梅凝香!”安谧眸光一转,一道诡谲闪过,下一瞬,安谧便朝着周围的人大声喊道,“大家都来看看,这便是梅家二小姐梅凝香,她这是仗着梅家在暨城是大户,便在咱们荣锦城耀武扬威,她这是要打人呢!”
安谧的话一落,周围所有人的目光皆是看了过来,梅凝香丝毫没有想到,这面纱女子会使这么一招,见所有人都看了过来,指指点点,脸色更是一阵青一阵白,“我……不是的,不是她说的那样,你们别信她,是她抓着我的手,不是我要打人!”
“呵!不是吗?”安谧轻轻一笑,“你这女人怎的这般恶毒?你逼着男人将她的正妻休了,好娶你为正妻,好了,人家正妻被赶下堂了,你倒是如意了,可你现在,又欺负人家干什么?”
经安谧这一说,在场听了的人都哗然,看梅凝香的眼神也是变了变
“她怎么这样?”
“她这是要赶尽杀绝啊”
周围的人议论着,在场的可都是些荣锦城有头有脸的正室夫人,这些个正室夫人可是深有体会,也都遇到过一两个恃宠而骄的妾,受过那些妾室的气,有哪个正室夫人愿意这般被逼下堂的?没有!所以,对那梅凝香更是不齿
梅凝香神色更是不自然了起来,“胡说,她胡说!”
这个女人怎么知道的?莫不是程瑛那贱人告诉她的?
一直沉默着的程瑛,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却也不再继续沉默下去,朗声开口,“不错,她没有胡说,我就是那个被休了的正妻,这女人,仗着她家大业大,便夺我夫君!”
众人再是哗然,梅凝香狠狠地瞪着程瑛,“你这下堂妇,你自己没本事,还怪着我,大家看艾这就是那下堂妇,被休了的女人!”
安谧看向程瑛,却只见她神色泰然,心中终于安了下来,她本是的程瑛会放不下那段过去,可是,她却也知道,程瑛不得不面对这一切,彻底放开了,才会有信心面对更好的未来,而此刻程瑛,显然是做到了
下一瞬,便听得程瑛缓缓开口,“是,我是被休了的女人,我自知识人不清,带着女儿离开,所幸的是,我遇到了我的恩人,她让我对未来看到了消,谁说被休了的女人,就只能隐藏在暗处,默默的度过余生?我们有孩子,自然也要为孩子的未来打拼!”
这番说辞,让在场的所有人都静了静,皆是看着程瑛,真的是和其他被休了的女人不同,可是,这一直以来的传统……被休了的女人,乃是不详……
“她……她好像是盛世烈焰的女管事……”
“对艾我也认出来了,听闻这女管事和那女老板一样,都很少露面,不过,那日,我去盛世烈焰,正好碰到那女管事出来,也就瞥了那么一眼,好像真的是她”
“是,就是她,我也见过一次,咱们大金朝很少有女人在这些行业抛头露面,我也就好奇,多看了几眼”
周围的人都交头接耳了起来,安谧看着这场景,依旧是镇定自若
目光看向某处,却是对上一双含笑的双眸,不是柏弈又是谁?想到霜月的话,这柏弈还真是来了
正收回视线,却不巧和另一束视线相遇,安谧微微怔了怔,那不是东临王又是谁?
呵!今日,可还真是热闹了!
站在东临王身旁的玉玲儿,自然也在看着这一幕,那个焰姑娘吗?嘴角扬起一抹不屑,玉玲儿轻声在东临王的耳旁说道,“姐夫,那个被休的女人还真是愚蠢,这里的可都是荣锦城的一些大户的夫人小姐,现在可好,她如此不是在告诉众人,盛世烈焰的的管事,其实是一个被休了的女人吗?这下子,看还有谁会去盛世烈焰买绣品,怕是避也避不及吧!”
玉玲儿心里兴奋极了,方才,她看到焰姑娘也在这里,心中还不悦了好一阵儿,可如今看来,方才的不悦完全没有必要,那焰姑娘自己的人,便把她推到绝路上去了,她且看她那盛世烈焰还怎样在荣锦城风靡
东临王眸光沉了沉,但却是沉默不语,依旧看着安谧的方向,他倒是觉得,安谧不会让玉玲儿所说的状况发生,这个女子,从自己认识她开始,她就是不同的,不同于他所见到的任何一个女人,而跟在她身旁,为她所重用的人,怕也不是简单的茬
东临王看了一眼程瑛,他自然也是认出了,这女子就是那日在城门口街道上遇到的那个被婆婆和丈夫殴打的女人
虽然时间相 ... [,]
(距并不长,但此时的程瑛,却是和当时的那个女人,有了极大的变化
而除了他们之外,刚走出来的州府夫人和柳夫人也是见到了这一幕,柳夫人见到那白纱遮面的女子,眉心不由得皱了皱,“你怎么把她也邀请来了?”
“她是谁?”州府夫人蹙眉开口
“能是谁?盛世烈焰那个抛头露面的女人,焰姑娘!”柳夫人不悦的道,一提到焰姑娘,她的心里就是一肚子的火,几乎能将她给烧着了,他们柳家可都是在这焰姑娘的手里吃的哑巴亏
一想到柳家如今的状况,柳夫人的眉心就怎么也舒展不开来,心里还隐隐泛着一丝不安
“哦?是那个戴面纱的女子吗?她就是焰姑娘吗?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当真不愧是能绣出那样的精品的姑娘”州府夫人赞美道,眼里尽是喜欢,上次柳湛成亲,她有事没去,却也听老爷说起过这焰姑娘,这焰姑娘,可是让柳家成了不少的瘪呢
这反应可是刺激到了柳夫人,柳夫人狠狠的瞪了州府夫人一眼,“你给她要发了邀请函?你糊涂翱怎么能把她也邀请来呢?”
“这……不能邀请她吗?你事先没说,我也……我只是手上有一张她绣的绣帕,觉着喜欢,所以,就一并邀请她来了,你……你不喜欢她吗?可都已经邀请了,我也不好……”州府夫人皱眉,面露愁容
“算了算了!这点儿事,你还给我出乱子,你曾经的那点儿麻利劲儿哪儿去了?”柳夫人不耐烦的打断州府夫人的话,一副训斥下人的涅
扶着州府夫人的丫鬟心中的不忿被激发了起来,正要开口说什么,州府夫人却是看了她一眼,示意她不要多言
丫鬟不甘的噤了声,但却看到夫人的嘴角扬了扬,似和她平常的温婉笑容,有些不太相似,心中总是有一种怪异的感觉
柳夫人自然是没有留意到这主仆二人的互动,此刻,她只看着那焰姑娘,眉心紧皱着,无法舒展开来
而这边,所有人都看着那三人,而梅凝香听闻那些人的交谈,心中却是怔了怔,这女人……这女人竟成了盛世烈焰的女管事?心中一股不甘骤然升了出来,呵呵的笑道,“你们听见了吗?她还如此大言不惭!”
“是谁在大言不惭?!”安谧骤然打断了梅凝香的话,目光一扫众人,一字一句的道,“各位都是女子,也或许都有女儿,为什么女子被休之后,就只能见不得人?你们想想,若是有一天,也有如梅家二小姐这样的一个女子出现在你和你丈夫的生命中,逼迫促使着你的丈夫将你休弃,你会是什么下晨又是什么感觉?”
好些妇人都是愣了愣,面容之间,多了一丝深思
“若是你的儿女,在未来的婚姻中,也不幸遇到了这样的事情,你又忍心看着你的女儿被世人唾弃吗?”安谧看着众人的反应,紧接着开口道
这话,无疑是如一记重锤,狠狠的敲打在了在场的大多数,无论是中年妇人,还是千金小姐的心上,如当头棒喝
“她是我的女管事,我并不需要避讳,她被休了又怎样?她带着她的女儿,依然可以靠自己活下去!”安谧的声音异常的响亮,看着众人的反应,她无疑是揣摩得出她们的心思
都是女人,该是最了解女人的心思的,这些女人,在那所谓的传统与风俗之下,被压制着,便只能如此,默默的接受着命运的安排!
想到前世,自己就因为生下了两个女儿,连带着自己和女儿都不为柳家所容,心中的愤恨彻底的激发了出来,她恨柳家,更是恨这个传统的枷锁
“我盛世烈焰,接受所有女子,即便你是被休弃的妇人,只要你想,盛世烈焰,便是你的家,我焰姑娘,决计分毫不嫌弃,即便是女人,哪怕是被休弃了的女人,也能够拥有的新的生活,靠自己!”安谧目光扫过众人,面纱下的嘴角扬了扬
在众人的目光之中,她看到了热血沸腾!
安谧说到此,倏然顿赚却是没有继续再说下去,她知道,她话已至此,剩下的,便只能让这些夫人和千金小姐们消化了
只是,她却没有看到,某几个看着她的男子的眸光中,神色变了变
当场一阵沉默,似仍旧沉浸在方才那白纱女子说的话所带给她们的震惊中,是啊震惊,这是她们从来没有听到过的,在世人看来,是那么的大逆不道,她们所受的教育,都是男人是天,女人就得依附于男人,曾经,她们也曾想过,为什么会是这样?为什么女人就该这般卑微?
可是这些念头在她的脑中浮现了,却很快的被扼杀了,她们都知道,被休弃了的女子,生活会很悲惨,会被世人唾弃,可是,却不敢想,自己会不会有那么一天,她们一味的逃避着,可此时这个焰姑娘的话,却是让她们不得不面对
若是自己被休弃了,也会被世人唾弃吗?不,至少她们是不愿看到这一天的,可是,所有的主动权都不在他们的身上,而是在男人的身上,她们也是不能保证自己的未来会是怎样!
心中浮出浓浓的害怕……
突然,有人开口道,“这是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你这是反了吗?”
众人看向那开口的人,安谧也闻声看过去,不过,第一眼却不是看到的她,而是她身旁的那个英伟男子,东临王!
安谧皱了皱眉,玉玲儿?这个将她的姐夫当成宝的小姨子?
“这是大逆不道吗?敢问小姐,她日你若是被休,也甘愿那般被人唾弃?汲汲营营的过一生?你甘心吗?”安谧却也丝毫不退缩,朗声开口,争锋相对
那玉玲儿脸色一沉,却已然反应了她的答案,她的心里是不甘心的,可是,她却不愿意在这个焰姑娘面前服软,“哼,我怎么会被休?”
“是吗?你便如此肯定的保证你不会被休,你就那般肯定你能得你未来夫婿的宠爱?你又能保证,你未来的夫婿,不会见异思迁?”安谧嘴角微扬,一字一句,步步紧逼,察觉到玉玲儿眸光看向了身旁的东临王,安谧心中了然,已然抓到了她的要害,她怎能不狠狠的回击?
顿了顿,安谧继续道,“或者,你喜欢的人,根本对你不屑一顾呢!”
这句话无疑是踩到了玉玲儿的痛处,想到这些时日姐夫对她的冷淡,心里更不是滋味儿,“你……”
玉玲儿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所有人都看在眼里,更是明白是怎么回事,不过,她们想得更多却是她们自己……连这个东临王身边的尊贵小姐,都无法保证,那么,她们拿什么来保证呢?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有一个人开口道,“我觉得焰姑娘说得不错,被休的妇人,我们单是看她们多么惨,多麽唾弃她们,可有些事情,却不是她们的错”
“不错,我们女人,确实处于被动,我们安安分分,万一有一天,真被休了,怕也只有死路一条了”可谁又甘愿死呢?
“焰姑娘的话听着大逆不道,却也是在理”
... [,]
“焰姑娘,你方才说的话,可都是真的?”
众人交头接耳之中,有一人却是开口问道
安谧看向那人,一个妇人,年纪和程瑛差不多大,一脸愁容,身形有些憔悴,安谧扯了扯嘴角,朗声道,“自然是真的”
那位夫人一听,脸上一喜,却快速的努力压制着,心中却是掩不住欣喜,她也许有救了!
她看着程瑛,若是能够向她那般活着,该多好!
世人虽不容女子抛头露面,但只要能活下去,能不遭人唾弃,能够生活无虞,还怕什么异样的眼光?
“哈哈……本王倒是觉着焰姑娘说得不错,谁说女子不如男,咱们焰姑娘一个女子,还不是把盛世烈焰经营得风风火火的?”一直沉默着的柏弈朗声开口,看安谧的眼神,也是深邃了些许
他没有想到艾安谧还有这样的思想,着实让他分外吃惊,这个安谧,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不过,他却没有去深究,她一直是特别的,或许就第一次见面,安谧对他提出合作之时,他就已经看到了不凡
以柏弈的精明,他又怎会看不出众人的反应代表着什么?
安谧的话,已然打动了这些人,即便是那根深蒂固的观念,在她们的心里也已经有了动椰他几乎能够想象得到,在这些人彻底接受这个观点之后,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场面
这些人的心里,都害怕被休,害怕走上那条路,是艾自己的命运攥在别人的手里,谁不害怕呢?
“这……这怎么行?这分明就是妖言惑众!”一旁的柳湛开口道,对于这焰姑娘,他可是恨得牙痒痒,他如何不知道安谧的这些话,若是真的对这些妇人们造成影响,那会是怎样的结果?
这些人,怕都要把安谧当神一样供着了!
安谧看向那声音传来的方向,柳湛?呵!
“对,这女人一派胡言!”梅凝香亦是开口道,看到那些妇人因为安谧的话,所产生的反响,心里不是滋味儿
只是,她的话刚落,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正是东临王开口道,“这一次,本王的观点,和三哥一样!”
“姐夫!”玉玲儿吃惊的道,那焰姑娘当真是给姐夫下了迷药了,让姐夫这般将她看在眼里?
众人听两个王爷都如此发话了,心中原本就偏向于那焰姑娘的天平更是朝着焰姑娘那边偏了许多,看那焰姑娘的神色,也是多了些许敬仰与喜欢
焰姑娘能绣出那般精妙绝伦的绣品,自然不是常人!
再看那女管事,跟在那焰姑娘身边,哪里像一个被休了的女人,反而比她们这夫人千金,眉宇之间的自信还要强得多呢!心中对那焰姑娘更是崇敬,此女怕真的不是常人!
“这是梅家二小姐吗?当真是不知廉耻,这般勾结别人的夫婿,休了人家正妻也就罢了,还如此咄咄逼人,出手打人,真是不要脸至极!”
有位夫人开口道,却已经挑明了她的立场
“你……”梅凝香脸色一沉,顿时一阵青一阵白
“是啊想打人可没门儿,我们荣锦城的人又怎是你能欺负的?”另外一女子开口道,听那语气,倒也是个泼辣性子,也是知道,如今东临王和渤乎都是对焰姑娘面露赞许,梅家便是暨城的大户又怎样?那暨城还是东临王的属地呢,还不得归着东临王管?!
她是一个爽快性子,也已经想好了,若是真有一天被休,倒还不如未雨绸缪,她的命运,可不愿彻底的交到男人的手中,看了一眼自己身旁的娘亲,“娘,我明日就去盛世烈焰,向焰姑娘学刺绣,你可不许阻拦!”
那身旁的妇人皱了皱眉,眼中开始是惊诧,她的女儿她自然是了解,平日里让她做女工,她是半点儿也不会碰的,可如今……
心中好好想了一下,那位夫人沉吟了半响,看了看焰姑娘,又看了看那两位王爷,说实话,她的心里也是害怕她的女儿遇人不淑,而自己又没有生下个儿子,不能帮衬着女儿,若真是有那么一天,她便是死了也不安心啊
终于,那位夫人扯了扯嘴角,看向安谧,“这……你得看焰姑娘肯不肯教了!”
此话已经表明了她的态度,那女儿一听,也是期待的看着安谧,“焰姑娘,不是被休的女子,盛世烈焰也会收吗?”
安谧眸光闪了闪,她倒是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个结果,但眼前的结果,当真是太好了!
“小姐愿意,盛世烈焰自然是愿意教的,不过……这其中,倒是有些协议,哦,那协议只是毕两方的利益而已”安谧柔声开口道,如何不收?自然是要收,不过,得要斟酌着收,她原本就有扩张盛世烈焰的计划,如今倒是为她提供了许多便利
“好,好,我梦璃明日就来盛世烈焰找焰姑娘!”那女子欢喜的开口道
其他女子也都跃跃欲试了起来,皆是看着那白纱覆面的女子,一眼的向往,似乎都期待着能够挣脱身上的枷锁,挣脱心中的担忧害怕,让自己有能力来主导自己的人生
安谧看着眼前各个女子的反应,原本,她是想着,经过方才这一出,许多夫人和小姐,都应该会更是喜欢甚是烈焰,对盛世烈焰的东西更是追捧,而明日,盛世烈焰的生意怕是会更加空前火爆,却是没有想到,经过了方才的这一幕,明日盛世烈焰好的怕不仅仅是生意了,许多女子已经心动了不是吗?
柏弈心中也正如安谧所想,明日盛世烈焰怕是有的忙了,而安谧……这女人,怕要更加操劳了!
此时,他觉得怜惜之余,更是觉得,那一袭白纱,更加的光彩夺目,让人惊艳!
而东临王的眸中,也是多了一丝暖意,看来,他的属地中,怕是要翻天了,不过……他却有些期待看到那一幕,更是不愿去将这份“大逆不道”扼杀掉!
“姐夫!你看这女子,她如此妖言惑众,以后……”玉玲儿自然见不焰姑娘好,单是看姐夫看她的眼神,她就知道,姐夫怕是被这女人给迷住了
不,不行,姐夫是她的,怎能被别的女人吸引卓
玉玲儿正要说什么,却是听得身旁的男人低沉的声音,似乎又冰冷了许多,“玲儿,你若是累了,我便派人送你回去!”
玉玲儿心中咯噔一下,再也不敢多言,她自然知道姐夫的话是什么意思,送她回去,不是回在荣锦城的别院,也不是回暨城的东临王府,而是回京城她的家——玉府!
这……这怎么行?她怎能离开姐夫?她在身边都这样了,若是离开了,那还怎么能放得下心?
玉玲儿忙噤了声,不敢再所说一语,但是,她看向那一袭白纱的女子的眼神,却更是阴狠,恶毒!
心中的决定更是坚决,焰姑娘,我玉玲儿决计不会让你抢走姐夫的!
一旁的柳夫人,早已经握紧了拳头,焰姑娘的那些言论在她的眼里,根本就是屁话,此刻,那些人看焰姑娘的眼神又 ... [,]
(热切了许多,这更是刺激到了柳夫人
盛世烈焰,可是他们柳府的敌人,即便她想得到焰姑娘的绣法,也必须将盛世烈焰给整垮,可眼看着盛世烈焰这般受欢迎,而柳家却落得如此的危险的境地,她怎能看焰姑娘顺眼?
“你还不说话?”柳夫人开口道,声音虽低,但是,却分外的凌厉,这话,她自然是对身旁的州府夫人说的
州府夫人愣了愣,扯了扯嘴角,这才缓步走上前,温柔的声音,让人听了异虫服,“那就是焰姑娘吗?”
所有人闻声看去,安谧也是看了过去,看到的正是州府夫人,依旧和前世那般温柔端庄,和她的声音一样舒服,而她的身后,跟着的,不是柳夫人又是谁?
看那柳夫人的脸色,难看极了,似乎不愿看到她一般
不愿看到她?那为何又让州府夫人将她邀请来呢?
安谧看向州府夫人,脸上浮出一抹笑容,迎了上去,“小女子见过州府夫人!”
“免礼,免礼,早就听闻了焰姑娘,可却没有机会见面,今日,总算是见到了”州府夫人伸手拉住安谧的手腕儿,态度甚是亲昵热络
“小女子该早日来拜访州府夫人才是”安谧亦是附和的道,对这州府夫人,她还真是没有什么恶感,竟是在想,这么温婉的一个妇人,怎的就和柳夫人那般恶毒的人私交甚好了?
正如是想着,无意间瞥见州府夫人微敛着的眸中,竟是闪过一抹诡谲,但直觉告诉她,那恶意却并非对她,惊诧之余,便见得州府夫人另一手拉着柳夫人,且朗声开口道,“来,焰姑娘,今日我要为你介绍一个人,柳夫人,她可是咱们荣锦城首富的夫人呢,你可得好好的认识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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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姐妹们的支持,谢谢~
ps:这个新出来的梦璃,是应凉凉的读者“雁梦璃”的要求,出来客串滴,哈哈~安谧手中的第二员大将哦~嘎嘎
凉凉的群:欢迎进群勾搭,简介末尾处也有群号,方便复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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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九章 撕破脸皮打的就是你!
( 不光是柳夫人,就算是安谧也是愣了愣,州府夫人介绍她和柳夫人认识?
安谧看向柳夫人的脸,那一张老脸早已经铁青,柳夫人意识到所有人都看着她,这才扯出一抹笑容,心中却是暗自责怪着州府夫人,她这是在干什么?
可这么多人看着,柳夫人却不得不上前,端起以往那端庄的架子,“焰姑娘,我们稍早便是见过面的”
安谧察觉到柳夫人奇怪的反应,想起州府夫人方才眼底一闪而过的诡谲,顿时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她之所以被邀请来这里,并不是柳夫人的意思,而是州府夫人的意思啊
这柳夫人分明就是不愿见到她呢!
那么,州府夫人是明知柳夫人不愿见到她,却故意邀她来别院小聚的么?
传闻,荣锦城的首富夫人和州府夫人私交甚好,却不知道到底是那般好,如今看来,这其中的传闻,怕是有误啊
安谧面纱下的嘴角扬了扬,有意思,这下可有意思了!
安谧知道了这点,心中有了底,敛了敛眉,却是淡淡的道,“是见过,那日柳家可真是热闹得很,让人难以忘怀艾小女子还送了一块绣帕,不知那块绣帕,柳夫人现在还喜欢吗?”
安谧直直的开着柳夫人,眸中含笑,句句看似无意,但却是直直的戳向柳夫人的心口
柳夫人又怎会不明白这焰姑娘的意思,她指的不是成亲当日的绣帕,而是前些时候,送给他们的那一份大礼啊
喜欢?她恨还来不及!想到那一场让他们柳家陷入了如今这般困境的大火,柳夫人心中的怒火就肆意的交织着,怎么也消弭不掉,脸色更是铁青!
安谧看柳夫人恨她恨得牙痒痒的涅,便知道她已经明了她的所指,嘴角的笑意更浓了些
而州府夫人自然也察觉到了,眸光敛了敛,她可从来没有看到过柳夫人在谁面前吃过亏,今日,没想到还真在这焰姑娘的面前,一句话也对不上来,当真是让人痛快
州府夫人禁不住多看了这焰姑娘一眼,心中更是喜欢,拉着她的手,亲昵的道,“喜欢,柳夫人肯定是喜欢的,前些时候,我差人去买了一块,你看,就这个,多么精致的绣帕,便也只有焰姑娘这双巧手,才能绣出如此的东西吧!我可是喜欢得不得了”
州府夫人对安谧的这一番夸赞,更是让在场方才其他本就对安谧生出了些敬仰的女子,又对她多了几分好感,皆是站到了距离她更近的位置
柳夫人的脸色,果然是更青了一些,竟是瞪了州府夫人一眼,州府夫人接收到她的视线,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却是不以为意,“柳夫人,你怎么了?若是不舒服,便让丫鬟先送柳夫人回去”
柳夫人怔了怔,承受着所有人的目光,不得不扯了扯嘴角,“没,没有不舒服,州府夫人,不是说好了小聚,我怎么能先行回去呢?”
回去?她今日来的目的还没有达到,怎么能回去?
说罢,柳夫人便满脸笑意上前,轻挽着州府夫人的臂弯,低声用她们二人听得见的声音,在她的耳边说道,“你可记了好我的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