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做真的好吗?
借口有事告退的梅森,一人独自漫步在种满大红蔷薇的小庭园内,望着满园的娇色低头思索着。
本以为是为了小主人好,但事后看着小主人那双眉紧蹙、郁郁寡欢的小脸,他反倒觉得自己做错了。因为他们都知道,像这样消极的行为是绝留不下一个决心想走的人的。
即使知道自己被深深的爱着,但没有一项加以印证的东西仍会感到不安,纵然了解将爱情物化是件很庸俗的事,但仍希望它能时时刻刻出现在眼前。曾经爱过的人都应该经历过这种恐惧,苏叶梅如此,他本身…又何尝不是。
身份的差异、年龄的隔阂、甚至是性别的相异都会使一颗渴爱的心感到怯步,所以,他非常的了解苏小姐心中的感受。…但,他无能为力,恋人之间的事要靠恋人自己去解决,他相信,以小主人聪敏的头脑不会不了解这一点。而等这件事完全处理完之后,苏小姐也应该会得到她所想要的东西。
但他呢…?
信手拈下一朵半开的蔷薇在鼻中嗅闻着,梅森略感悲哀的扯开一边的唇角。
身为奴仆的他,是一辈子也无法得到他所想望的东西的。
“…你在想些什么呢?我的爱人。”一股略为低沉的男中音从不远处传来,让梅森神精质的捏紧掌中娇嫩的花瓣四处张望着。
他…没听错吧…?
“…谁…是孛勒斯先生吗?请现身吧,别再玩这种无聊的游戏了。”
“这可一点也不无聊,”穿着一身蓝色飘逸长衫长裤的罗伯.孛勒斯.利兹贝尔克,翻身从一旁连至两楼阳台的高大树干上一跃而下,俐落的站在梅森的眼前,
“趁着美好的夜色,翻进爱人的房内欣赏爱人沉睡的美妙容姿可是一件再浪漫不过的事了。”
“说明白点,还不是想干那种美其名为夜袭,实际上跟采花贼没两样的下流勾当。”梅森抿起形状秀丽的薄唇,不屑的哼嗤了声,“只可惜,我尚未入寝,没能顺着你的意。”
啧啧啧…,罗伯轻佻的晃晃食指,“那可不一定,看着美人迎着清冷的月光、伫足在似火的花海中也是挺赏心悦目的。”尤其是那向后梳整绑齐的金发,更是在月色的烘托下展露出对方秀丽的端整面容。
罗伯边说边不忘执起梅森纤细白皙的皓腕放置嘴边,伸出他温热的舌尖轻舔着从紧握到发白的冰冷掌心中所渗出的血红花液。
“…赏花是好,可摧花就不是件风雅的事了。”
“用不着你管!”不悦地抽回被温暖大掌包裹住的掌指,梅森迅速向后退了两步之遥,背转过身,投身在冰冷的夜风中。
心思纷乱的他原本不觉夜晚的寒意,直到眼前出现了诱人的温热身躯后他才惊觉自己早已被湿冷的霜露给浸的发冻,且无法自制的微微颤抖着。
眯着在幽暗夜色中几近成黑色的锐利双眸,罗伯不悦的扬眉瞪视着在寒冷的夜风中瑟缩颤抖的纤细身躯,制服似的黑西装看来并无法在冰凉的夜色中为主人达到避寒的功效。于是他伸长了健壮的臂膀,将冻到脸色发白的梅森拉进自己温暖的怀中,圈住那单薄却又柔软的僵直腰身。
冻的发紫的薄唇直到身后包围住自己的暖意传至全身后才讷讷的开了口:
“…谢谢,你可以放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