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将慕容云舒与楚长歌引进王府设宴厅后,便悄悄退下,找到还未出席的楚王。
“王爷,楚长歌暗中带了人来,您看我们要不要加强防范,以免……”
“不必。”楚王道:“我是请他们来吃饭的,不是打架。更何况,对付他们,还轮不到我动手。”
总管不解,“难道王爷您另有高招……”
“此事无需你费心。”楚王打断管家,然后话锋一转,道:“子清呢?”
总管回道:“四爷已经在前厅了,倒是三爷,一整天都见不着人,不知去了哪里……”
闻言,楚王嘴角弯起淡淡地弧度,高深莫测地说道:“他自有他的去处。”
慕容云舒正忙着与在场的各个富商巨贾寒暄。而楚长歌则坐在席上默默转动着手里的酒杯,看似沉思,眼角的余光却始终未从慕容云舒身上离开过。
约莫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屋内忽然安静下来。
楚王来了。
楚长歌只停下手上的动作稍稍抬起眼皮瞟了他一眼,便又收回视线,继续转动酒杯。
屋内的一切寒暄已停止,慕容云舒回到席位,端起茶杯抿下几口解渴。“转几下酒就变好喝了吗?”她笑着对楚长歌说。
楚长歌道:“这酒,只怕转几百下也变不出别的味道来。”
彼时,正好楚王经过他们身侧,听到这句话,眉头不禁皱起,看了楚长歌一眼,然后一言不发走到上位拿起一杯酒仰头饮下去,随后往旁边啐一口水,厉声道:“这么差的酒,怎么招待客人?来人,全部倒掉,换十年陈酿来。”
“是、是。”管家立即吩咐仆人换酒。
慕容云舒浅浅笑,眼底淬着寒星,望着杯中自己的影子低喃道:“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楚长歌闻言眉目微动,笑道:“这酒若给路人喝,只怕就不是冻死这么简单了。”
慕容云舒听出了楚长歌的画外音,立即明白这酒有问题,便抬眼悠悠地看向楚王,只见他笑容满面,丝毫没有半点做贼心虚,不禁感叹道:“这楚王倒也是个人物。明知你已发现酒中有问题,却不动声色,借酒的味道不好之由销毁证据,当真是处变不惊。”
楚长歌道:“其实他大可以放心宴客,这酒毒不死我,我就只当是喝水,至于其他人,死了最好,免得我亲自动手。”
“你不是最讲究杀人理由吗?怎么,他们得罪你了?”慕容云舒挑眉道。
楚长歌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缓缓饮上一口‘毒酒’,才酷酷地丢出俩字,“碍眼。”
“……大业王朝有几个人是不碍你的眼的?”慕容云舒笑着调侃他。
楚长歌想了想,然后一本正经地说道:“大概就两三个吧。”
两三个……他这话教魔教众人情何以堪。不说别人,单是此时正在王府外面站岗的九人,就会为这宝贵的两三个名额争得唾沫横飞、头破血流了吧。“说实话,你是不是吃味了?”慕容云舒笑着问,很得意的样子。
楚长歌闻言大窘,僵硬地动了动脖子,道:“吃什么味儿?”
慕容云舒道:“酸味。”别以为她不知道方才她与那些富商寒暄时,他跟盯梢似的盯着她。
“没有。”楚长歌抵死不认。
“真没有?”
“真没有。”
“如果你承认,今晚就让你睡床上。”
“不承认我也……”声音戛然而止,楚长歌突然悟过来了,她这句话的意思是‘如果你不承认,今晚就不许睡床上’。“夫人,你不能老拿这件事来威胁我。”楚长歌很无力。
慕容云舒道:“那你告诉我一件别的可以拿来威胁你的事。”
“……”重点是‘威胁’,而不是拿哪件事威胁!不过楚长歌不打算与慕容云舒玩文字游戏,因为她是生意人,擅长的就是嘴上功夫,他自愧不如。当然,如果是指另一种嘴上功夫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这时,王府的仆人已将每个饭桌上都换上新的酒,楚王端着酒杯站起来,笑道:“感谢大家能够给本王这个面子,赏脸参加今天的晚宴,尤其是慕容小姐。本王先干为敬。”说完,一饮而尽。
“王爷严重了。”慕容云舒以茶代酒。
“哈哈,慕容小姐爽快。”楚王放下酒杯的同时,桌上的菜已上齐。“各位,慢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