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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六章:教主大人驾到

慕容云舒一扬眉,点头,“有这个可能。”

东南西北见状立马叫道:“既然找到了冤大头,那我们现在就去华天晟那里要人。”

云四娘不赞同地说道:“无凭无证。你们找他要什么人?更何况,他身边高手如云,以你们现在的状态,未必能够近得了他的身。”

被戳到痛处,东南西北当即便气短了。不由哀怨万分地看向凤城。

接收到四人的注目,凤城无比淡定地问:“我这里还有暂时恢复功力的丹药,要吗?”

“不要!”东南西北异口同声,一脸敬谢不敏。

凤城大受打击。不就是时灵时不灵么?至于嫌弃成这样吗?

至于!东南西北给他一个肯定的眼神。

凤城无语,不再理他们,转而问慕容云舒,“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如何应对明日的武林大会?”

慕容云舒疲惫地揉一揉眉心,淡淡道:“明日的事,明日再议。”说罢,抬腿朝里走。

“你要去­干­嘛?”李无奈问。

慕容云舒:“睡觉。”

众人绝倒。这都火烧眉毛了,她怎么还睡得着?

“要睡也等处理完楼上那些宫女之后再睡。”李无奈道。

提到离恨宫宫女,慕容云舒抬眼看去,果然瞧见她们老神在在地坐在二楼。“怎么回事?”她问。

“她们似乎不打算与我们为敌了。”说罢,李无奈将离恨宫宫女没有拆他台的事情经过娓娓道来。

慕容云舒闻言所有所悟地点点头,然后对掌柜的说道:“将楼上那些姑娘好吃好住供着,费用由我来负担。”

掌柜点头如捣蒜,立即吩咐店小二为离恨宫宫女们安排上房。

“你为什么替我们付账?”为首的宫女问。

慕容云舒高深莫测一笑,道:“礼尚往来。”

夜风习习,圆月高挂。

慕容云舒独自坐在窗前,心乱如麻。尽管一开始就很清楚这段路注定无法一马平川,可如今看着眼前的荆棘坎坷,仍忍不住想问一问月老,为何她的情路这般多舛。既然将她的红线绑在了楚长歌身上,为何又要三番五次的将他从她身边带走?

大概,是这根红线太长了吧。下一次与他再见,一定把红线在彼此的手腕上缠绕几圈,今生再也不分开,除非红线断。慕容云舒握住挂在脖间的锁魂玉,在心中暗暗发誓。

“小姐,该睡了。”绿儿铺好床提起油灯走到慕容云舒身边。

慕容云舒:“你先去睡,我一会儿就睡。”

绿儿:“小姐不睡我就不睡。”

慕容云舒叹一口气,道:“你这又是何苦呢?”

“小姐心里有事睡不着,我心里有小姐,所以也睡不着。”绿儿一脸固执。

“你这丫头。”慕容云舒又叹一口气,道:“罢了。我睡觉。”

绿儿高兴地咧嘴一笑,将油灯放到桌上,替她更衣。

“绿儿,你也不小了吧。”慕容云舒忽然发问。

绿儿闻言脸一红,道,“明年十八。”

慕容云舒微微颔首,心中思量着该给绿儿找个婆家了。安顿好绿儿,她才能放心随楚长歌退隐。江湖太险恶,纵使她聪明绝顶,楚长歌武功高强,依旧抵不过敌人的处心积虑。笑傲江湖也好,如履薄冰也罢,这个江湖,她已经混够了。只是,楚长歌,你到底在哪儿?

与此同时,另一个人也在寻找楚长歌,那就是——神机老人。

“小晴啊,你说这楚长歌到底上哪儿去了?”神机老人舞着破烂的芭蕉树问。

小孙女漂亮的大眼一瞪,笑嘻嘻道:“您不是能掐会算吗?掐指算一算呗。”

“小晴,你别跟爷爷玩躲猫猫了。爷爷老了,算不灵了,你就直接告诉我他在哪里吧。”神机老人哀求道。

“你承认自己不会算,以前都是瞎蒙的,我就告诉你他在哪儿。”小孙女贼兮兮地说。

神机老人闻言立马吹胡子瞪眼,道:“不行不行。为一个大魔头毁我一世清誉,不划算。”

“你可以去慕容云舒那儿领赏啊!领很多很多银子,一辈子都花不完。”

“我的一辈子都快到头了,要很多很多银子­干­嘛?”

“留给我啊。”小孙女笑眯眯道:“爷爷,你好歹也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高手,就算是劫富济贫,你现在也该富可敌国了。可你偏偏要与老叫花子比穷,一个子儿也留。你一个快作古的人倒没什么,只是可怜了我一个如花似玉的好姑娘,没有半分嫁妆,日后只能去给别人当小妾了。哎——”说着,她长叹一声,提袖作垂泪装。

“呸呸呸。什么给人当小妾!我老头子的孙女能给人当小妾吗?小晴你放心,爷爷我虽然身上没有半个铜板,但是我认识的青年才俊不计其数。赶明儿借武林大会这个机会,给你挑个好夫婿。”

“爷爷,你认识的人之中有青年才俊吗?我怎么没见过?”小孙女一脸不可思议。

神机老人花白的胡须一抖,道:“当然有!别的不说,就武当派那个姓莫的,可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美男子。”

“姓莫的?你该不会指莫掌门吧?那可是跟你差不多,半只脚踏进棺材里的老道士啊!”小孙女翻白眼。

“别瞎说。人家是修道之人,是要长生不老的,与他的寿命比起来,现在应该是青年。”

“青年什么呀。按你的说法,他现在应该才刚出生才对。爷爷你怎么能让我嫁给刚出生的青年才俊呢?太­阴­险了!”

“呃。这倒是。”神机老人­干­笑着抓抓后脑,道:“那不然把你嫁给楚长歌?你那么喜欢听他的故事,一定也很喜欢他。”

小孙女闻言忽然脸一红,跺脚嗔怒道:“他自己都是要嫁人的人,我怎么嫁给他?”

神机老人赞同地点点头,道:“你说的有道理。你若真与慕容云舒共侍一夫,指不定出嫁途中就横死街头了。”

“爷爷!”小孙女娇怒,转过头扭捏不已。

看着孙女的反应,神机老人不禁在心中叹一口气。这丫头的心思,其实他早就看透了。不然,也不会三番五次的助楚长歌脱困。只,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若是别人,日子长了或许还能生出感情来。可这楚长歌的心里,是断然容不下第二个女人的。

又叹一口气,神机老人问道:“小晴,如果爷爷有办法让你留在楚长歌身边,你愿意吗?”

小孙女红着脸道:“爷爷你别开玩笑了。他和慕容云舒的爱情天可怜见,我就算……就算喜欢他,也绝不能破坏他们的感情。失去慕容云舒,他就不是楚长歌了。”至少,不是她喜欢的那个至情至­性­顶天立地的楚长歌。她最崇拜的,就是他身上那种为了心爱之人不惜毁天灭地的魔­性­。

“我不是让你Сhā足他们的感情。是让他照顾你一辈子。”

“我若不是他的妻,他怎么会愿意照顾我一辈子?”

“让男人心甘情愿照顾一个女人一辈子,除了爱之外,还有责任。这些你现在还不懂。你只需回答爷爷,你愿意被他照顾吗?”

小孙女似懂非懂,犹豫片刻缓缓点头。

神机老人见状哈哈一笑,道:“好。走,现在就带爷爷去见他。”

“爷爷,你笑得好奇怪。”小孙女皱眉道。

神机老人又笑了几声,道:“再不带我去,楚长歌可能就要当一辈子的活死人咯。”

小孙女闻言大惊,连忙带路,边走还边问,“爷爷,你真的能救他吗?”

“当然。若不能救,我何必让你把他从客栈偷出来?”

“什么偷啊。明明是光明正大走出来的。爷爷你说话好难听。”

“哈哈。真话一般都很难听。”

翌日。

武林大会。

与上一次参加武林大会不同,这一次,慕容云舒的身份不再是楚长歌的家属,而是武林大会特别邀请的公证人——尽管邀请函昨晚才收到。擂台之上同样有四个上座,莫掌门居最右,李无奈其次,慕容云舒居中,而最左的那一个空位,是神机老人的。台下各大门派分居三面,将擂台紧紧围住。

烈日当空,好在各门派都有单独的小草棚,不至于被暴晒。但少见的高温依旧让在场的江湖人士挥汗如雨。待至正午,许多人已忍不住开始用衣袖扇风,现场的氛围显得非常浮躁。而武林大会迟迟未开幕,因为,神机老人未到。

武林有规矩,公证人一时不到齐,大会便推迟一时;一日不到齐,便推迟一日。若超过三日未到,便重新推选公证人。然后再举行武林大会。

俯瞰台下焦躁不安的人群,再看看身旁的空位,慕容云舒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莫非神机老人出事了?

想到有这个可能,慕容云舒的心头顿如压了一块大石头一般,喘不过气来。放眼望去,视线掠过人群,忽然,两抹火红映入眼帘,火红之间,是一个白衣金冠的男子。四目相接的一瞬,慕容云舒仿佛看见他对着她不怀好意地笑。顷刻,心中那种不好的预感越来越浓。

发现慕容云舒的异样,李无奈低声问,“怎么了?”

“我看见了一个熟人。”慕容云舒道。

李无奈循着她的目光看去,看清那人的脸之后,当即眉头一皱,道:“又是他。”

慕容云舒:“你也还记得他?”

“霍展堂。昨天我们在客栈被围攻,就是他使得坏。”李无奈道。

“此人武功如何?”

“深不可测。”

闻言,慕容云舒的心又是一沉。这武林大会,越来越有鸿门宴的感觉了。

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神机老人终于姗姗来迟,带着一脸的疲惫。走上擂台时,显得有些吃力。最奇怪的是,一向与他相依为命的小孙女,竟没有跟在他身后。不过由于武林大会因神机老人的迟到推迟了许久,各大派早已等得不耐烦了,是以他一出现,擂鼓声便铺天盖地响彻天际,似在欢迎他的到来,几乎没有人注意他的变化。

但,慕容云舒注意到了。“有点儿不对劲。”她对李无奈低声说。

李无奈缓缓颔首,他也看出了神机老人的古怪,却又不知怪在哪里。

待神机老人坐定后,莫掌门便宣布武林大会正式开始。各门各派一一上场,主场上的擂主换了一个又一个。最后,昆仑派掌门人技压群雄,隔了许久都没有人再上台挑战。

“看来这武林盟主之位是昆仑派掌门人的了。”莫掌门甚是满意地说。

其余三位公证人,李无奈没有接话,慕容云舒也缄默不言,唯有神机老人捋着胡子呵呵一笑,道:“莫老头,亏你还是将来要得道成仙的人,太没眼光了。”

莫掌门也哈哈一笑,道:“那依你之见,武林盟主之位应该花落谁家?”

“当然应该归……”话说到一半,神机老人陡然改变语调,“当然归最后的赢家。”

莫掌门:“现在擂台上只剩他一人,迟迟未出现挑战之人。三巡锣鼓过后,他便是武林盟主了。”

神机老人:“你也说了,还要三巡锣鼓过后。这段敲锣打鼓的时间,指不定就有人上台挑战。”

“神机兄言之有理。”莫掌门呵呵一笑,奇异地看他一眼。

这一眼正好被坐在中间眼观四路耳听八方的慕容云舒和李无奈注意到了。两人交换一个眼神,这个神机老人果然有问题。

锣鼓敲过两遍之后,正要敲第三遍时,忽然,一抹白影飞身擂台,落在昆仑掌门对面,折扇一展,道:“在下霍展堂,想见识一下昆仑派的刀法。”

“霍展堂?闻所未闻。阁下来自何门何派?”昆仑掌门问。

霍展堂儒雅一笑,道:“无门无派。”

昆仑掌门闻言自负地哈哈大笑起来,“无门无派,原来是初出茅庐的小年轻。年轻人,这里是武林大会的比武擂台,看热闹呆在下面就好。随便跳上来,会出人命的。”

霍展堂啪地一下收起折扇,面容陡然一变,道:“我就是来闹出人命的。”

昆仑掌门一惊,方才此人看似不经意地挥扇,其实带着深厚的内力,而依他的判断,此人的内力绝对不在他之下。“敢问阁下师出何人?”他问。

霍展堂反问道:“几时出台了参加武林大会必须报上祖宗十八代的规定吗?”

碰了软钉子,昆仑掌门的脸­色­略微一沉,道:“既然你不肯说,那就让我试上一试。师出何人,一试便知。”语毕,举刀而上。

霍展堂轻轻一笑,单手以折扇应对,轻松自如。不出十招,昆仑掌门便败下阵来,整个过程只听到啪啪啪折扇打人的声音。昆仑掌门被霍展堂扇指咽喉时,未能伤他毫发。实力悬殊可见一斑。

这场对决并不长,也不激烈,却看得众人惊心动魄,纷纷在心中猜测这个深藏不露的霍展堂到底是何许人也。

霍展堂无视台下探究的目光,优雅地收回折扇,拱手道:“承让。”

昆仑掌门似乎还未接受自己被一个无名小卒打败了,怔怔地看了他半晌,忽然如梦初醒般眼珠一红,提刀刺向霍展堂。

众人倒抽一口凉气,皆在心中为霍展堂捏一把冷汗,却见他身形一动,毫不费力地躲开昆仑掌门的攻击,手中折扇轻动,接着,昆仑掌门手中的大刀刺入自己胸膛。顷刻间血流不止,眼白倒翻,灰白的脸上挂着震惊,轰然倒下。

全场顿时陷入死寂。所有人都震惊地看着这一幕,久久不能言语。这其中也包括慕容云舒和李无奈。慕容云舒震惊的是霍展堂竟敢公然杀死昆仑掌门,而李无奈震惊的则是霍展堂的武功竟高到如此地步。

不知过了多久,只见霍展堂啪地一下展开折扇,道:“武林大会的比武擂台,果然不能随便跳上来。无名小卒,还是在下面看热闹的好。会出人命的。”

霍展堂的话彻底激怒了昆仑派。“我要替掌门人报仇!”有昆仑弟子冲向擂台,却被另外几个昆仑弟子拉住,口里说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霍展堂轻蔑一笑,摇了摇手中的折扇,道,“还有谁要上来与在下比试一二吗?”

一句话几乎震慑全场。迟迟无人上台迎战。公证台上,莫掌门一脸担忧地低声对慕容云舒说道,“此人心狠手辣,若让他当上武林盟主,后果不堪设想。”

慕容云舒道:“莫掌门言之有理。不如您派个武当弟子上台,去杀杀他的威风。”

莫掌门微囧,“老道无能。门下没有弟子武功在他之上。”

慕容云舒微微一笑,道:“我慕容府门下倒有不少能人,只可惜他们一旦涉足江湖纷争,莫掌门便要挟天下英豪替天行道铲除他们,我实在不敢让他们出来拯救武林。”

话音一落,只见莫掌门嘴上那两撇八须胡颤了两颤,面红耳赤。

“夫人,我不怕被铲除。让我上去砍了那厮的狗头!”站在慕容云舒身后的北护法说道。

慕容云舒:“你的武功恢复了?”

北护法答道:“昨晚便恢复了七八分,今早已完全恢复。”

看来石二先生所言非虚,解药的确起了作用。挑眉看一眼抬上的霍展堂,慕容云舒道:“改日找个良辰吉日再杀他,今日大凶,不宜杀人。我们观战便好。”

北护法无语,杀人与凶吉有啥关系?他杀人无数,从不问凶吉,不也活到了现在?

西护法白他一眼,道:“这是人家名门正派的事,我们这些个前魔教中人现慕容府护卫,就不要Сhā手了。免得夫人被牵连。”

“可是那个霍展堂太嚣张了。昨天要不是他从中作梗,我们又怎会被围攻?教主也就不会失踪。”北护法越说越气,恨不能立刻取霍展堂项上人头。

“又没让你不杀他?夫人不是说了吗,改日找个良辰吉日再杀。”西护法开始对北护法的迟钝感到不耐烦了。

北护法见状识相地闭嘴,虽说他不懂为何夫人非要找个良辰吉日再杀霍展堂,不过既然夫人这样说了,他也只能听从。毕竟,从以往的经验来说,夫人的话必然是有道理的。

东护法拍拍他的肩,安慰道:“你不要气馁。以咱们夫人睚眦必报的­性­格,诛杀霍展堂是早晚的事。他若不死,夫人是断然吃不下饭的。”

“是啊。夫人一向低调,不喜欢引人注目。杀人这种事,怎么能够搬到比武台上大张旗鼓弄得人尽皆知呢?要杀也等日落天黑后,静悄悄地杀。”南护法道。

一旁,莫掌门额角乱跳,满脸黑线,“慕容小姐,管管贵府护卫。”

慕容云舒挑眉,“你对他们有意见?”

莫掌门:“有一点。”

“继续。”

“……”这真是赤­祼­­祼­地护短。莫掌门提袖拭去额头地汗,望着擂台上一一败下阵来的各大派高手,忧心忡忡。“神机兄。你有什么主意?”他转而问神机老人。

彼时,神机老人正看比武看得起劲,眉目乱跳,好不欢乐,听到莫掌门的话,连忙收起勃勃的兴致,一脸严峻地说道:“事态很严重,我没有主意。”

“……”等于没说。莫掌门无奈至极,又问李无奈,“方丈有何妙方?”

“妙方没有,土方倒有一个。”李无奈道:“如果莫掌门不介意的话,我想率少林弟子去围攻他。”

“……”莫掌门忽然觉得公证台上这四个人,就他自己最靠谱。

霍展堂心狠手辣,毫不留情,招招毙命,不出半柱香时间,擂台上已血迹斑斑,再无人敢上太迎战。确切地说,是送死。

眼见象征着夺冠的锣鼓再一次敲响,李无奈也坐不住了。身为少林方丈,他不能眼睁睁看着恶人为祸武林。奈何在场的各大门派已被霍展堂的气势吓住,而慕容云舒执意让魔教作壁上观,一时之间实难找出人来迎战。为今之计,只能他自己上台了。

在第三声锣鼓响起之前,李无奈拍椅而起,一个凌空翻飞,落在霍展堂身前。“李无奈。”他报上自己的大名。

霍展堂道:“你身为少林寺的方丈,不能参与比武。”

李无奈闻言袈裟一扯抛向空中,道:“那我便还俗!”

话音甫落,全场一片哗然。

“少林方丈怎么能说还俗就还俗?”

“是啊。还俗是大事,不能扔掉袈裟便当还俗。”

“话虽如此,可眼下除了他,也没有人能够与霍展堂相抗衡了。”

“不能抗衡便不抗衡。今日本就为选武林盟主而来,有人胜出不是正好?”

“可那霍展堂未免太残忍了。”

“成王败寇。出来混,就要做好死的准备。”

……

……

台下议论纷纷,有人支持李无奈还俗与霍展堂争夺武林盟主,也有人反对。双方争论不休,大有谈不拢便斗殴之势。武林大会进入了前所未有的僵局。

公证台上,莫掌门痛斥道:“胡闹。真是胡闹。身为少林方丈,做出如此轻率之举,成何体统!”

神机老人闻言无所谓地摆摆手笑呵呵道:“莫老头,你管得未免也太宽了。人家小青年想还俗娶媳­妇­儿,关你什么事儿?再不合礼法,那也是人家少林寺的事儿,与你武当无关,无关。我们还是安心看戏好了。一把年纪,别管太多,小心折寿。”

莫掌门无语,原想与慕容云舒商量,但见慕容云舒一脸兴味盎然的样子,顿时觉得没这个必要了。罢了罢了。只要不让用心险恶之人当武林盟主就好,其余的,随便他们怎么折腾。

公证台上无人反对,台下的反对再多也无效。于是李无奈顺利还俗了。

霍展堂以折扇拍手自负一笑,道:“好,既然公证台上没有意见,那我便不客气了。”

李无奈冷笑道:“你最好不与我客气,不然,我还要礼尚往来与你客气,那打起来就不痛快了。”

“正好我也想打得痛快一点!”霍展堂怒笑一声,以扇为器攻向李无奈。

李无奈也深眸一沉,徒手接招。

不一会儿,两人便打得不可开交,刀光剑影,胜负难分。而公证台上,众人看得不亦乐乎。当然,心忧天下的莫掌门除外。

“以我之见,这场比试恐怕一时半会儿分不出胜负来。”神机老人道。

慕容云舒挑眉,“何以见得?”

神机老人:“李无奈主守,胜在招式千变万化,但内力稍逊。霍展堂主攻,内力略胜一筹,但招式简单,容易被破解。两人势均力敌,各有千秋。”

“若李无奈反守为攻呢?”慕容云舒反问。

神机老人闻言一愣,随即笑道:“那就要他的体力如何了。他若能够保持长久进攻的体力,便能取得最后胜利。”

慕容云舒了然地点头,心道:早上应该让他将剩下俩馒头吃了再出发。

一旁,凤城无线后悔地说道:“早知如此,应该事先让他服下两颗增强体力的丹药。”

“幸好没有。”东护法一脸庆幸地说,“他若服了你那时灵时不灵的丹药,搞不好打到一半就打不动了。”

“……”枉他一世英名,尽毁在几颗药丸上!

东护法无视凤城的捶胸顿足,问慕容云舒,“夫人,万一李大师也不行,接下来该怎么办?”

慕容云舒想了想,道:“实在不行就车轮战,反正我们人多。”

“不要把我算进去。”凤城连忙表明态度,打死他也不要上台去被人虐。

慕容云舒撇他一眼,道:“你放心,我没把你当人。”

“……”凤城脆弱的小心肝碎裂了。

这时,云四娘忽然惊叫一声,“不好,那折扇中藏着暗器!”话音刚落,只听一声惨叫,李无奈左膝跪倒在地,一脸吃痛的样子。

凤城见状连忙跳下擂台为他把脉。东南西北也紧随其后围了过去。“大师没事吧?”东护法问。

“暗器上没有毒。不过伤到了膝盖骨,只怕没有十天半个月,下不了床。”凤城一面说一面快速为李无奈包扎。末了,将李无奈扶起来,道:“暂时先只能止血,回到客栈后我才能将穿透骨头的暗镖取出来。”

李无奈忍着剧痛点头,额上冷汗直冒、脸­色­惨白。

凤城将李无奈带下擂台,东南西北仍留在台上,冷冰冰地看着霍展堂。“暗箭伤人,卑鄙!”北护法怒道。

霍展堂不以为意,“我的武器就是这把折扇,伤他的也是折扇,怎么能算暗箭伤人?没有谁规定折扇中不能放飞镖。”

北护法闻言冷笑一声,挥出红缨枪,高声说道:“夫人,对不起,我等不及选择良辰吉日了。现在我就要取他狗头,以泄我心头只恨!”

公证台上,慕容云舒没有做声,算是默许了。

霍展堂见此情形当下颜­色­大变,举目望向公证台,“我记得贵府小姐昨日说过,慕容府的护卫,不参与江湖纷争。难道慕容府想食言而肥,来争夺武林盟主之位?”

慕容云舒微微一笑,道:“慕容府对武林盟主之位没有兴趣,杀你只是私人恩怨。”

霍展堂:“既然是私人恩怨,那我们改日再解决。”

慕容云舒:“我也想改日再解决。可是你刚才也听到了,我的护卫等不及了,现在就要杀你。”

霍展堂:“你这是纵容府中护卫扰乱武林大会。”一句话将私人恩怨上升到了扰乱武林大会的高度。

慕容云舒面不改­色­,淡淡道:“没有人规定武林大会的擂台上不能解决私人恩怨。”

“你……”霍展堂语塞。

慕容云舒又道:“如果你实在不愿意死在擂台之上,我也不介意让你换个地方死。东南西北金木水火土,方位地点随你挑。我只要求时间是现在。”

“好大的口气!”霍展堂怒不可遏,转眼对北护法喝道:“你要来送死,我就成全你!”

“也一并成全了我们吧。”东南西三人亮出各自的武器。

霍展堂愣了几秒才意识到他们要一起上,道:“江湖规矩,只能一对一。”

东护法哈哈一笑,道:“打雷台当然只能一对一,不过我们今天不是来打雷台的。”

霍展堂猛然记起慕容云舒的话,私人恩怨。也就是说,无论他们上几个,都是公平的。好个狡猾的女子!“好,就让你们一起上。哼!就算再来四个,你们也还是只有死路一条。”

东南西北不再与他废话,­操­起兵器直接上阵。

公证台上,神机老人叹道:“慕容小姐,你还是让他们住手吧。他们四个联手也不是霍展堂的对手。万一霍展堂再耍点儿­阴­招,就麻烦了。”

慕容云舒微微一笑,特淡定地说道:“不碍事。我还有很多护卫。四个不行就上四十个。总能将他拿下。”

神机老人额上黑线顿生,道:“你该不会把整个魔教都搬进慕容府后花园当护卫了吧?”

“没有那么多,也就百来人。”

“……”霍展堂这回可算是撞到枪口上了。

两人交谈之际,人群中果然出现了­骚­动,渐渐地,所有身穿青­色­长衫的人都聚集到擂台之上,将打得如火如荼的东南西北和霍展堂团团包围。

见到这阵势,莫掌门额上的汗又冒了一层。“你们昨天还孤立无援,今天怎么突然就冒出了这么多人?”他问慕容云舒。

“连夜召唤来的。”慕容云舒道。

“……”一夜之间聚集百来名一等一的高手,也只有魔教才能做到。她居然还说是慕容府的护卫。莫掌门摇摇头,道:“罢了,为了武林的和平,就当他们是慕容府的护卫。”

慕容云舒:“很高兴前辈能有此觉悟。”

神机老人和莫掌门没有意见,台下的各大派更是没有意见,于是一场武林大会就变成了慕容府轰轰烈烈地杀人大会。

有了青衣人的加入,霍展堂必败无疑。奇怪的是,他的脸上尽然没有丝毫惊慌之­色­,至始至终自信满满,好似再来一百个人也不在话下。这让众人对霍展堂的实力产生了更大的猜测。莫非他能以一敌百?

正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霍展堂身上时,一道童声忽然响起,“不想看到她死,就立刻放下武器!”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公证台上,两个红衣童子一手一把刀,架在慕容云舒的颈项之上。众人大惊,他们是何时靠近慕容云舒的?

不仅台下的人惊,台上的神机老人和莫掌门也惊讶不已。唯有慕容云舒,淡定依旧,笑着打趣道:“这就是身材矮小的优势。”

一旁的绿儿急道:“小姐,你怎么还笑得出来?”

慕容云舒:“不笑难道要哭?两把刀架在脖子上就哭,岂不是让各路英雄好汉看笑话了?”

绿儿噤声,小姐的话都是对的。

慕容云舒勾了勾­唇­,对擂台上的魔教众人说道:“放下武器就不必了,都散去吧。”

“慢着。”霍展堂喊住众人,道,“统统自断筋脉,否则,就等着为慕容云舒收尸。”

众人大怒。“你卑鄙!”北护法骂道。

霍展堂:“是。我是卑鄙。你们也不比我高尚多少。断是不断,你们自己决定。”

“你……我要杀了你!”北护法怒目圆睁,红缨枪陡然一出,直指霍展堂的咽喉。

霍展堂神­色­不变,道:“黄泉路上有人作陪,也不会太寂寞。”言下之意,我死,慕容云舒也得死。

北护法气急,却又不敢轻举妄动,只好看向慕容云舒。希望她能有办法。

慕容云舒叹一口气,道:“今日果然不宜杀人。让他们自断筋脉不可能,你换一个要求。”

霍展堂微愕,她还没有搞清楚谁才是老大吧?“你没有与我谈条件的资格。”他道。

提议遭到拒绝,慕容云舒道:“那你就杀了我吧。我是不会让他们自断筋脉的。”

“夫人!”百人齐呼。

慕容云舒冷着脸道:“谁要敢自断筋脉,便不再是我慕容府的人。”

现场再一次陷入死寂。

良久,东南西北猛地跪下,朝公证台连磕三个响头,然后铁骨铮铮地说道:“夫人的恩情,我们来世再报。”语毕,双拳紧握,内力迸发。

慕容云舒大惊失­色­,正欲大呼‘不要’,却听一道慵懒而气势磅礴地声音从天际传来——

“自断筋脉之前,先退出魔教,不然,有你们这样的护法,本教主日后还有何颜面在江湖上混?”紧随这道声音而至的,是一个白衣飘飘的男子,剑眉斜飞,眸若星辰,嘴角似笑非笑,带着谪仙与妖孽共存的奇特气质,翩然落地。接着,一声声‘参见教主’响彻云霄。

慕容云舒眼圈一热喜极而泣,忘了颈项上还有两把刀架着,起身狂奔而去。两名红衣童子也因楚长歌的突然出现而失了神,竟眼睁睁地看着她从刀下跑掉了。再回神,她已落在楚长歌的怀里。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出现。”慕容云舒边说眼泪边掉。不知是积累了多年的委屈一并化作泪水涌了出来,还是心头的狂喜让她激动得流泪。她边哭边笑,像个不经世事的小女孩一样。

这样的慕容云舒,楚长歌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心疼地将她紧紧搂住,让她可以听到他急促的心跳声。千言万语在心头,楚长歌终究只说出了一句话,“从此刻起,天涯海角,刀山火海,我与你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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