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观察区的走廊上,一道拉帘慢慢拉开,远介和和子走出来,后面跟着孔谦。快到午夜了,三个人身上还是礼服,脸上都带着疲倦。
“你们回去吧,我留这儿就行了。”
远介点点头,和和子没有停留太久,孔谦看着他们走远,又掀了拉帘回到隔开的小区域里。
亦诗正躺在床上睡着,他遵医嘱把她从推车挪到床上的时候她醒过一下,靠在他臂上睁开眼睛开了一眼。时间很短,神志也不算清醒,很快又闭上眼睛睡着了。他跟她说话,她没有反应,手在被子上滑了一下。
点滴已经吊了两瓶,孔谦发现她的手背有些肿,赶紧找来护士换了另一只手继续打。
亦诗睡下之后,孔谦在床位守了很久,然后忍不住把椅子挪到床边,在离她很近的地方靠过去。
她瘦了很多,褪去残妆,她整个人缩在病服里,瘦得可怜。那只打完点滴的手从被子里露出来,微肿的手背上只有堪堪几丝细细的指骨。他没见她这十几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但是她没有好好照顾自己,甚至,实在折磨自己。
化验报告上血色素只有正常值的一半,医生还担心会出现轻微的厌食,坚持要多打些营养药,一再嘱咐他以后要妥帖照顾她。医生说其实她不是身上病的厉害,她可能是心里有事情,所以被累坏了。
孔谦轻轻揉着亦诗的手背,把那只小手合在掌心里握着,还是觉得不放心。他忍了很久,最后唯一想到的方法就是把嘴唇压在上面,想让那只手快点暖起来。
从抱着亦诗离开音乐厅开始,他心里就开始疼,比任何时候都疼,她被推进急诊室的时候,他站在走廊里抽了一整包烟。不管后面会怎样,今晚他选择了和宛如彻彻底底分手。再伪装下去,他自己也忍受不了了。
登记病理的时候护士问他们的关系,他犹豫了一下,说是她的叔叔。
话出口,心里又是说不出的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