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着我看她赶紧行礼道:“奴才……奴才……奴才李氏给……德妃娘娘请安。”
她一句话被哽咽不时地打断,我不知她为何如此伤心,一时间也愣在那里没反应过来。她却突然抬起脸,红着一双眼睛颤抖着唇道:“筝儿,筝儿,我苦命的女儿,额娘终于见到你了。”
她是,她是祁筝的额娘!
我惊讶地看着她,这才明白为何自己对她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因为那张脸,那份神韵同镜中的自己有七八分相像,因为她是“祁筝”的母亲。
我赶紧将芩淑交给保姆抱着,跨步走过去将她扶起:“额……娘,您……您怎么会来的,您等了有多久了,快,快进去说。”
扶着李氏进了内屋,她擦了擦眼泪拉着我的手坐到炕上,带着满脸的心疼细细地打量着我。她是祁筝的母亲,也可以算是我的母亲。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相逢,我有些紧张,有些不知所措,但更多的是期待,因为我一直都是没有父母的孤儿。
“是皇上特地派人来接额娘的。”又是他。我压下心中的不平静,听着李氏继续说道,“康熙二十一年时,你的那场病已经让你阿玛和我急坏了,额娘知道你是放不下孩子的。五月里从宫中传出消息说六阿哥殁了,我和你阿玛急得在家中直犯愁,我们四处打探却只得到你病重这个噩耗。没想到今日一早宫内就来了人,说是皇上的恩典,让我进宫来陪你小住一段日子。”
“额娘,我们不谈这个了。”我低下头,回避这些让我心烦的话题,故意转到别的话茬上,“额娘,家里一切都好吗?阿玛也好吗?”
李氏叹了口气,抬起手摸着我的面颊道:“孩子,你终究还是忘不了他吗?”
她在说什么?我疑惑地看着她,岂料她竟闭口不谈此事转而笑着道:“家里一切都很好,你弟弟博启也很好。你入宫时他才两岁,但他对你这个姐姐倒还有印象,时不时地也会问起‘娘娘姐姐好吗?’”
原来祁筝还有个小弟弟。我听她说得有趣,嘴角也是微微勾起。她看我高兴继续道:“现如今我们一家子脱了包衣籍过得很平静。其余族人也蒙郑亲王庇佑,旗主王爷宽大仁厚,你阿玛和叔父在他手下干得顺心。如今你的族妹们不用选秀,到了年龄禀了主子也都顺顺当当地嫁人了。只是苦了你一个人活在这里深墙高院中。”
她本想安慰我,可是说到这里她也是忍不住落泪。我慌慌张张地用帕子替她擦着眼泪,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李氏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低头擦去眼泪转而看向芩淑问道:“这就是小格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