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太皇太后或多或少会阻挠一下我和佟贵妃的计划,但想不到事情进展的远比我想象的要顺利的多,过了几日康熙告诉我太皇太后什么都没有说终究还是同意了这门婚事。我虽然感到惊喜却也隐隐有一些不安,但又说不上来那无端的恐惧来自哪里,只能自我安慰着让自己别想得太多。
三日后,就在蒙古各部的特使返回蒙古之前康熙奉太皇太后懿旨将宜妃的妹妹郭络罗氏所生的皇六女指给多罗郡王噶勒丹多尔济的长子,待到公主成年之后就为他们俩举行大婚。消息传开宜妃姐妹俩所住的翊坤宫中尽是一片哀伤,但我却只能默默地对她们说一声抱歉,请不要说我自私,我的能力也仅仅只够救回自己的女儿罢了。蒙古特使走后,康熙降旨给内大臣佟国维,将皇九女指给他的孙子舜安颜。两个还是娃娃的孩子就此订了亲。
“娘娘,外头挺冷的,把围肩批上吧!“
临近年关宫里也是忙碌了起来,慈宁宫嫌人手不够,皇贵妃就叫我去帮忙。我今日依旧是起了个早,梳洗妥当用过早膳,批上前几日康熙差人送来的围肩,我领着秋云出了门。
“娘娘,咱们今日去慈宁宫干什么呀?”
走在往慈宁宫的路上,秋云随口问了我一句。其实她的问题也正是我想知道的。虽说明面上是太皇太后那里人手不够让我去帮忙,可是这几日观察下来,我发现自己在完全是件摆设。康熙向来孝顺,对太皇太后宫中的所需向来是吩咐我们超额供给的,那里的宫女和太监虽然人数不多但是个个勤快能干,再加上太皇太后身边还有苏麻喇姑这位心灵手巧亦友亦仆的人跟着我实在是不认为有我Сhā得上手的地方。事实也正是如此,每日里到了慈宁宫后,我就被太皇太后和皇太后拉着聊天,根本就没有动过手。但我到情愿干些重体力的活也好过每日里这么着小心斟酌每一句话地和她们闲聊。这根本就失去了谈天说地的快乐,对我来说反而成为了一种变相的精神摧残。
更何况自打上次为了芩淑指婚那件事之后,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感觉太皇太后看着我的眼神之中多了几分打量和揣测,这种猜测却让我时时不安。这几年来我和慈宁宫之间没有过太多的交集,彼此一直都相安无事。正因为这样,她近来对我的格外关注才更让我觉得不安。
想着想着不觉间已经走到了慈宁宫门口,我正要进去只见里头迎面走出来了一个人,待走近我才发现那人竟是福全的嫡福晋西鲁克氏。也许是没睡好吧,她的眼睛红红的,脸色透着些惨白。她初见到我只是一愣,随即高傲地仰起头,连招呼都不打一声,越过我就往外走。我虽然总觉得她对我有些个敌意但又猜不出是什么缘故,也就没有在意她的失礼。身边的秋云低下头侧过身子让她走过去。她在经过我身边时却停了一下,略带疑惑地看了我们一眼,随即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露出恍然大悟外加震惊的表情,原本美丽的眼睛中浮现出一抹深深的恨意。她僵着转过身去,有些跌跌撞撞地飞快地离开了我们的视线。我虽觉得她的反映很奇怪却也无从问起,只得耸了耸肩走进了慈宁宫。
“臣妾给太皇太后、皇太后请安。”
“起来吧。”
我谢过恩后走至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来准备又一天的折磨,但我却明显地感受到今日的气氛非比寻常。太皇太后靠在炕上假寐,而皇太后在见到我脖子上的围肩之后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一脸若有所思地盯着我看。我的心中是一阵阵地发憷,隐约意识到这件火红的披肩不是等闲之物,却也只能装作什么都没注意到,自然地取下围肩交给一旁的秋云拿着,并努力地维持着满脸的笑容。一时之间我们三人竟然谁都没有说话,偌大的房中霎时就陷入到了一种怪异的沉默之中。我暗自用手绞着个在桌子下的手帕,心里头是七上八下的。瞧今日这阵仗,定是要出什么事了。我的额上因为焦急和害怕不由得冒出些汗珠,我也不敢用手擦,只得略略低下头掩饰内心的惶恐。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