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地震释放能量后,原先的那股闷热终于渐渐散去,北京的天气也渐渐开始转凉。我同慈宁宫之间也恢复了昔日的平静,好似那曾经的暗涌都不曾发生过一般。这期间发生了一件大事,向来反对靳辅主张的工部尚书汤斌突然间暴毙于家中,终年六十一岁。也因为此,靳辅的处境稍好了一些。
康熙二十六年的十二月,原本宫中应该如同往年一般忙忙碌碌地为了新年而做准备,却因为一件事而彻底失去了往年的欢快。就在十一月二十七日一早,自慈宁宫传出了消息,太皇太后病了。
她的病来的是那么的突然事前竟物一点征兆,却又来得那么得重,二十七日晚间竟然就陷入了昏迷之中。
康熙自太皇太后发病之日起就日日守在祖母的病榻旁,衣不解带,睡不安眠,所有的药品及食物都要他亲手加以调理,送水喂药事事都要亲力亲为。只要太皇太后不醒过来,他就不肯离去,隔着幔帐静候,席地而坐,一听到太皇太后发出一点动静,立即上前察看。皇太后等人不忍看他这么操劳纷纷上前劝阻,他都不听。皇太后甚至破天荒地跑到了我的宫里希望我也一起去劝康熙。我本不想去,可见皇太后如此焦虑也只能勉为其难一试。
我曾见过康熙千白种神情或是高兴,或是生气,或是自信,或是自豪,也有失望与心痛,但从来都未曾见过他如此的疲惫与绝望。往日神采熠熠的双眸中如今充满着黯然与忧心,而那自信的神采也竟被忧伤所取代。看着这样的他握突然明白太皇太后之于他不仅仅是祖母,更是老师,朋友,是无可取代对他而言最重要的人。
他没有抬头,只是有些无奈地道了一句:“连你也是来劝朕的吗?”我正要开口说不,他突然提高了嗓门道:“为什么你们都要劝朕,难道朕想为老祖宗尽一点孝心都不行吗?”
被他那么突如其来的一吼,我一惊之下不由得颤了一下身子。他惊慌地扶着我坐下,他找了块软垫塞在我的腰后连声道:“筝儿,都是朕不好,你有没有怎么样?”
“没事,臣妾只是吓了一跳罢了。”
我笑着摆了摆手安抚他有些不安的心。他神情复杂地看着我许久后才叹了口气道:“朕不是有意的,只是朕竟想不到连你也不理解朕。”
看着他如此的落寞我也忍不住叹了口气:“皇上,臣妾不是来劝您的。臣妾知道凭您和太皇太后之间的深情别说是送水喂药,若是能用您的阳寿来为太皇太后续命皇上也一定会做的。臣妾今日来只是想要告诉皇上,在照顾太皇太后的同时也要注意保重自个儿的身体。您若是也倒下了,那太皇太后又该仰赖谁呢?”
“筝儿。。。。。。”他喃喃地念着我的名字,眼神之中闪过一丝激动和欣喜,他俯下身,将我紧紧搂在了怀中,贴在我的耳边不住地低语着,“朕就知道,只有你。。。。。。只有你。。。。。。”
“皇上,时辰到了,该起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