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关太医终于望闻问切完毕,正式向祸害提交会诊结果,可话一出口就犹豫起来。
祸害眼风扫过,众人兀自打了一个寒颤,关太医三人齐齐下跪。
“皇上恕罪,大宫女脉像着实奇异,下官甚不了解……”。
咔咔——骨节在响。
皇后眼中:一百年啊一百年……
关太医等人被逼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最后一咬牙,转首问正在咬牙切齿的某只:“大宫女最近身体可有不适,是否喝过汤药,是否困盹?是否烦心呕吐?”
蹙了眉,金大小姐暗道她果真病入膏肓了吗?关太医说的这几点她最近常有呀。
见金戈如此神色,关太医点头如捣蒜,下定决心牙一咬心一横,反正伸头缩头都是那么一刀,于是,口一张便张出一个惊天事件。
该事件于金戈的确犹如惊雷炸顶,初闻那一刻简直不敢相信是真的,甚至从她内心来说基本可以肯定关太医是误诊。
说实话,她成天蹦跶不停,哪像一个怀孕的女人。可是她没有经验啊,呕吐困盹真的就能确认怀孕么,难道感冒、脑震荡什么的就不能呕吐么。
后来又想,她中了迷情香却莫名的好了,接着又想到青画说的话……
那一瞬间金戈突然陷入难言与痛苦之中,伴随着无情的伤痛仿佛磨石一般碾过每一寸肌肤。
皇后更是难以置信,已难保持常色,望着怔在堂下不知是喜是忧的金大宫女,眼中升起复杂和疑云。
陈夫人的目光已然没了之前的轻轻浅浅,竟有了几分深邃。
食物中毒的掌钰公主一直躺在榻上,断然想不到有如此的结果,任由她如何呻吟不止,也没有人搭理——
什么状况,不是说好的,我堂堂大公主需要牺牲一下么。
彻底歪楼,甚至不知道是因何、又何时歪的楼。
...
皇上只端坐在上首,低着头让人无法揣摸他的心思。唯见他摩挲着手上的上好碧玉,一言不发。
关太医从说了开始便没打算停下,一鼓作气方可有勇气在帝后面前将事情说得详细一点。
他说经他们三人把脉和反复推敲,以及刚才大宫女走路的姿态和最近的生活作息来看,大宫女的确是——怀,孕,了。
本来金戈思前想后很想潇洒的鄙视关太医一眼,轻蔑的说:你才怀孕了,你全家都怀孕了。
可是,她想来想去发现她自己没有这么洒脱,更不敢说出这样的话。尽管她没有任何的感觉或者不适,但,她还是不能。
金戈呆仵在原地,头脑一片空白。一直想忘掉的事,一直以来却总是忘不掉。午夜梦回,衣衬早已湿透,噩梦时时缠绕着她,让她不敢想更不敢求。
如今再次被揭起,金戈仿佛坠入寒渊深谷,任凭周遭几十道视线皆落在她身上。有猜疑的,有轻视的,有嘲笑的,有看好戏的,还有讥讽的……
“皇上,只因大宫女或多或少有些旧疾,最近又吃汤药,以至于下官等一时没有探到喜脉,还请皇上恕罪。”
喜脉?!关太医,你可知你犯下了多大的错误。我不信你没看到皇后掳过来的杀人目光,更不信你没看到掌钰眼中的冷意。
金戈苦笑,替关太医捏了好大一把汗,隐隐为她自己的性命担忧。
至于皇上,抬首间却与金戈的视线撞了个正着,稍安勿躁在那双深邃的眼中一闪而过,被她准确的捕捉到。
“如此”,皇上悠悠开了圣口,没有喜也没有怒,让人瞧不出个中究竟:“以关太医看,大宫女喜脉有多久了?”
此语间接承认并认可了“喜脉”的存在,立即抹杀众多非议,直接拍死怀有不轨之心的人。却惊得金戈倒抽了一口冷气,认为早已躺在了底谷的她再次向深渊坠落……
关太医三人却向皇上叠声的恭贺,并答:“大宫女身孕只两月不到,注意调养,汤药不必再喝。身上的烫伤需好好治疗,以防内毒。”
至此,人们早已忘了掌钰公主中毒一事,却激起了更多的恩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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