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在牢内,开口便盛气凌人。
“想必你也听说了,我洛域兵囤一万至边关。即日起,限你吴朝五日之内将仲音完好无损的交给本王,否则别怪本王不客气。”
摄政王一派威仪,缓缓坐于属下特意搬来的檀木椅上,一边说话一边摩挲指间的碧玉。
他似乎早已认定仲音失踪是吴国一手炮制的绑架,意图嘛,当然是掣肘于他。
他甚至不给伏洛,乃至吴国任何解释的机会。
伏洛起身,面无惧色,眸光平静清溶,迎着摄政王森冷的目光,不卑不亢开口。
“王爷误会,仲音公子在我吴国被劫的确是我们的错,完好无损的找回仲音公子也是我们应当做的。
只是请王爷多多宽限我们点时间,不要发兵,引得两国百姓疾苦。”
“哼!”
摄政王一甩袖袍,停下手里的动作,目光傲慢的盯着伏洛。
“是不是误会,现在并不知晓。本王只给了吴皇五日期限,你自行惦量。”
伏洛沉吟,暗忖,若摄政王真如他表现的那样,急于找回仲音,为何在他到达的当日不说这话。
若摄政王故意以此为借口想吞并吴国,为何只将一万雄兵囤在边关,却迟迟不动手。
一定另有它因。
思及此,伏洛试探道:“王爷息怒,我吴朝的确愿与洛域交百年之好,并无冒犯之意。
若王爷有所听闻,相信以王爷的能力定能辩出其中的是非曲直,还望王爷三思。”
摄政王肃严的目光扫过伏洛,沉默不语。
吴国示好,他怎会不接受。这么多年吴国风云变幻,到底谁能主沉浮,他岂会看不出端倪。
吴国的崛起令他担忧 ...
(,只有他知道现如今的洛域不再如表面那样强大。
年轻皇上荒银无度整日不理朝政,如若他不趁机做点什么,假以时日,洛域也许会依附别国而活下去,最终湮灭在历史的洪流中。
那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唇亡齿寒,那时的他,乃至整个仲姓族氏,怕是无后可言了。
“五日”,摄政王冷冷开口,不再多言,起身道,“如果嫌时间太长,再减少几日也不无不可。”
伏洛再不语,摄政王是个说一不二的人,虽是武将出生,却并非莽夫。
洛域的整个朝政被他握在手中稳持多年,不得不说他是一个难得的人物,与他树敌没有任何好处。
皇上说,同洛域交涉,以退为进才是上策。
眼看摄政王要离去,伏洛赶紧出言道:“王爷请留步,在下有个不请之情,还望王爷恩准。”
摄政王背对伏洛,顿住脚步双手反剪,抵触的态度非常明显。
伏洛上前一步见礼,不卑不亢道:“请王爷恩准,在下书信一封回京呈给皇上。”
“不用了。”
摄政王挥手,语气中显得有些不耐烦。
“本王早已派人将信送到吴皇的手上,你就呆在牢里等着结果吧。如果五日内还没有找回仲音,本王便将你一并杀了泄恨。”
立于牢中的伏洛尽管被困了几日,仍然是一身溶溶清清如风拂玉树,又似壁立千仞坚不可吹。
他不怕死,更不怕被困,他担心的是京都情势。
摄政王是个君子亦是个小人,阴险狡诈又勇猛威武的双面性格更让人无法捉摸。
又过了四日,当被关押在牢中的伏洛越发沉寂淡然的时候,摄政王再次驾临。
这一次,摄政王肃穆的目光中偶尔泄露出几丝玩味,将青山揽月般的伏洛打量了好几遍,最后冷笑着坐在檀木椅上。
待他坐下,伏洛见礼后修长遒劲的身形立于一旁。
摄政王不开口,伏洛绝不会主动说话。
牢室中隐隐有一股威慑的气势,如箭矢直击那道卓然而立的身影。触及衣裾的那一刻仿佛遇到一壁无形的墙,再也前进不了分毫。
伏洛长发微扬,抬起眼睫清清融融一笑,仿若寒冬腊月里一道温暖的阳光从浓沉的云缝中摒射而出,凿开了冰封的湖面。
摄政王收回目光,十指交握,赞道:“伏公子好内力,比起当年威震天下的伏公有过之而无不及。”
前日今时有所不同,摄政王语气稍有变化,伏洛顺坡下驴,当然不会居于对立面。
“谢王爷谬赞,晚辈实不敢当。而家父也已老矣,当年已是过往之事,不提也罢。”
“后生可畏”,摄政王莫测的目光梭巡在他脸上,“你可以回京都了。”
回京都?仲音回府了?!要是他送回去的,情况怕是更糟。
惊闻此语,伏洛坚如磬石的眸色中有几丝疑惑,只听摄政王又道:“本王会派人护送你出康城。”
迅速敛住瞳中的情绪,伏洛如玉的面容露出谦和的笑意:“晚辈可否问一下,王爷这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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