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若真是她,前后不过瞬间之事,她又如何在巷中脱身?
她仔细看过小巷,顾嫣身下的血迹已经开始凝固,定然不是在他们进巷那一刻被害。ww
甚至,她怀疑地上的血并非顾嫣的血,可能是某头猪或者某只鸡的血。
但是,顾嫣的伤却是不争的事实。
这是一个局,一个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局。让她跌入这场局中,对手意在何为?
她让壁月说话时,便仔细打量过围观的百姓。当中,没有任何人有异色或是反常。
之所以不愿向宋大人透露姓氏,是怕宋大人顾忌金哥哥的权势,此事便很难查清。
只不过,知道她的身份是迟早之事,难道对方就没有想到这一点么。
既是想到了,为何还要大费周章的陷害于她?
宋大人听顾夫人如此一说,默然半晌,心中不是没有计较。
顾家在京都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敢动顾家的人,定不是一般之人。
何况,这顾十小姐在京都追着伏将军满城跑,那么久相安无事,偏偏此时出事了。
思及此,宋大人多瞧了堂下金戈几眼,略一沉吟便唤过师爷。
“你去将仵作唤来。”
师爷领命而去,宋大人本欲拍惊木堂,后又放下大声问:“堂下何人,快快报上名来。”
金戈立时三刻有了怨念,想那宋大人也不是好忽悠的,如何才能再拖一拖。等到仵作来了,或者他的注意力又转到案情上了。
但是,一众人没有等来仵作,却等来了惊魂未定的师爷。
“老爷,不好了,不好了,仵作……仵作……”
师爷年纪不大,估摸着也是新上任的。此刻的他面无血色,惊恐莫名的从后堂滚出来,整个身子都在颤栗,连指向后堂的手都
……好吧,师爷两眼一翻白,已经吓得昏了过去。
堂上大乱,宋大人面色一沉,惊木堂“啪”的一声砸下。
“把犯人押入大牢严加看管,张捕快随本官过来。”
顾夫人惊愕,呆呆的看到奔走的官差老爷欲哭无泪。
宋大人在进后堂之际,回首对顾夫人道:“夫人请回,十小姐之事,本官定当查实,严惩凶手。”
语毕,消失在众人视线里。
顾夫人一拍大腿,当真是哭天无路,郁闷不已。
金戈被困无数次,每一次的经历都是跌宕起伏,惊心动魄的。
这坐牢也不是头一遭,细细想来,京都的大牢,到是比其它的条件要好得多。
“小姐,真的不知会大人一声吗?”
壁月躺在隔壁牢里的草堆上,翘着二郎腿,双手枕在脑后,望着牢顶闷闷问。
金戈靠在墙边,想了想,唤过壁月问:“你可见到异样?”
壁月回想了一下,想是组织语言?语言,最后却听他磨牙:“墙上没有机关。”
金戈瞬间回到郁闷的原点:昨晚,她可是让壁月探过,小巷根本没有任何异常。
就连旁边的户主都是平常百姓,她想不明白那抹紫影到底是怎么消失的。
莫不是顾嫣自己伤了自己,躺在那里陷害她的?
这也太不符合常理了,就算顾嫣视她为敌人,想害她的方法多种多样,为何要用苦肉计。
“壁月,你说这地牢,咱们可出得去?”
壁月一怔,语气里有几分调侃:“小姐想逃狱?”
讪讪一笑,金戈补充了一句:“还要回来。”
蓦然听到那边牢里有呛咳的声音,金戈不由得无语凝噎。
好久才听得壁月说:“要去多久?”话里竟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金戈撑着脑瓜子,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墙:“也许,不久,看情况。”
后来,壁月躲过牢吏,两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到了金戈要去的地方。
夜幕下,两条黑影匍匐在房顶上。
金戈屏住呼吸,生怕被江湖高手之类的大人物查觉。
壁月轻轻揭开青瓦,一张大床豁然印入眼帘,床上静静的躺着一个人。
此人双眼紧闭,面色苍白,眉宇间似有抹不去的焦虑痛苦。
床边有人用温热的湿巾给他擦手,擦过之处,青筋再次高高凸起,仿佛阡陌纵横的山脉般。
擦完手再擦身`子,然后替他翻身,替他换衣……
一通折腾下来,那人仍然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仿佛一具行尸走肉,没有任何的知觉或是感知。
金戈默默看了半晌,拍拍壁月的肩,示意离开。
两人趁着月色返回大牢,途经府衙后堂,只见那里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金戈心思一转,便让壁月绕了过去,两人潜在暗处细细观察。
后堂堂中放着一张木板,木板上豁然便是午时在小巷里有过一面之缘的仵作。
且见他面呈青紫,双目眦裂,眼睛、鼻子、嘴角、耳际都有黑紫色的血流出。五指弯曲成爪,指盖呈暗青。
尸体两边分别站着宋大人、捕快和师爷,看到仵作的死相,皆是一脸惊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