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之人似乎一动,继尔听得他轻声道:“我是男子。”
望天无语,金戈不知道又该说些什么。只得闭嘴不说,由着他自己去想。
过了约摸半刻钟,金戈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才听得仲音轻轻吐了一个字。
“好。”
金戈哑然,当真有一种气闷的感觉。
她真想暴揍他一顿,又舍得不下手。只好将气闷在心里,一阵阵憋苦。
仲音说完之后,两人又是一阵沉默。
金戈哀叹,只好自己动手解开衣带。只是每动一下,便痛得满头大汗。
好不容易脱去外套,凭自己之力,实在是脱不下厚重的棉衣,金戈哭笑不得。
她轻唤:“仲音。”
约摸几个呼吸间 ...
(,他才答:“嗯。”
“你帮我一下,好么?”
“……好。”
“我痛得无力,脱不下棉衣。”
“嗯。”
“你把火拨旺一些,免得我冷。”
“好。”
“我靴子里有一把小刀,你把它拿出来,先在火上烧一下。”
身后之人没再说话,不一会儿一只手摸到她的小刀,小心翼翼的抽出去。
一阵悉悉索索之后,仲音又坐到她的身后。
“弄好了吗?”
“嗯。”
“现在,你可以帮我脱下棉衣。轻一点,别碰着伤口,那样,我会痛的。”
修长的手指略有颤抖,从背后环到她的身前,极尽小心的脱下棉衣。
“仲音这是第一次帮助别人处理伤口吗?”
“嗯。”
“很好,刚才没有弄痛我,还有两件呢。”
“……嗯。”
身后的人,似是屏住了呼吸。
金戈稍稍等了一下,就见他缓慢的替自己解开衣结,之后又脱下另一件,最后只余下亵`衣。
“仲音?!”金戈好奇,为何身后之人再也没有动静。
“嗯。”
“你为什么停了?”
“这样,不行吗?”
她当然希望这样就行了,问题是,他好像不行啊。
“你如果看得清楚,这样就可以了。”
仲音没说话,想必也在估计自己的能力。
金戈觉得,这样子好折磨心智。如若再磨叽下去,她肯定又要昏死了。不是流血过多,而是被气的。
“可是,你的清白……”
金戈……
终于等到仲音开口,却语出惊人。金戈差点一口气接不上,气昏过去。
她承认这里的人虽然不及现代人开放,可女子也可以休夫,也可以一嫁二嫁三嫁啊。
何况她记得,自己还穿得有红肚兜好不好。
为何,为何这个大男孩子会用这样的说辞来糊弄她。
“仲音,你若再不帮我,我就在痛昏过去了,我……”
仲音慌忙伸手扶住她的手臂,后又觉得不妥,仿是触电般缩回。
金戈实在没有力气同他周旋,当即有些怒意。
“仲音,把刀子给我,我自己来。”
“我……”
仲音被逼无奈,只得窘迫的替她脱去亵`衣。
利箭射入右肩背下,好在被骨头挡了一下,没入不深。
但是,伤口四周已经红肿,箭有倒刺,需得小心翼翼,否则伤及筋骨。
仲音俊颜通红,连耳根都泛起红晕。
目及之处,除了触目惊心的伤口,还有一些隐约可见的刀痕。
他对她泔州之行约有耳闻,想必这些伤还未曾痊愈。
旧伤未好,又添新伤。他当真想知道,她到底经历过多少战争,到底经历了怎样的生死挣扎。
像现在,他恨不得把她拥进怀里,好好的珍惜。一辈子不离不弃,不让她受任何的伤害。
久不闻身后之人动手,金戈忍不住轻唤:“仲音,我准备好了,你呢?”
“嗯。”
仲音怔怔点头,瞄了一眼她微微侧过的容颜。
“我尽量轻点,你若痛就叫一声,我便停下。”
金戈蹙眉,点头道:“好,你不要害怕。我若真忍不住了,便叫一声。”
“嗯。”
仲音咬牙,又担忧的望向她的侧颜,终是下定决心,将刀子探向伤口。
“等等”,金戈唤住他,想了想道,“仲音,长痛不如短痛,你可明白?!”
“……明白。”
“你若稍有犹豫,我便会多受些痛,你可明白?!”
“明白。”
这次仲音回答得异常坚定,金戈终是满意的点头,道:“来吧,我准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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