版主小说网

收藏备用网址www.dier22.com不迷路
繁体版 简体版
版主小说网 > 爱可以下载吗 > 第二天,报上刊出苏永乐遇害消息。

第二天,报上刊出苏永乐遇害消息。

周桂好到华化中学访问。

校长出来接见,黯然神伤,“天妒英才,永乐是个品学兼优好学生。”

“贵校近半世纪来成绩骄人,优秀人才不胜枚数,家长争破了头想子女进贵校读书。”

校长露出一丝微笑,“不敢当,我们师生尽力而为。”

“贵校学费出名昂贵……”

“永乐考取奖学金学杂费全免,她八科平均分是九十九。”

校长又叹口气。

桂好四处参观。

她本人自公立学校毕业,成绩也非常好,并不特别仰慕私立名校。

但桂好知道考奖学金的压力:考不着就不能接受高等教育了,全靠自己努力。

­操­场有人打网球,教练板着脸、叉着腰斥责:“这好算是华化的水准?师兄师姐看了要吐血,脸都给你们丢尽,马天湘,徐宝欣,你俩练五百下发球,不准躲懒。”

教练丢下话走开,周督察缓缓走近,表露身份。

“你们认识苏永乐?”

“呵永乐。”马天湘低下头。

“你同她熟?”

那叫马天湘的少女摇摇头,“永乐故意避开我们这一群。”

“为甚么?”

“我们群中有人不喜欢她。”

这时,徐宝欣走过来,狐疑地看着周督察,“马天湘,你说完了,到更衣室来。”

态度骄矜,目中无人,趾高气扬。

马天湘无奈地看着她背影,“她父亲是徐平山。本校的平山图书馆由他捐赠。”

“原来如此。”

“徐宝欣与苏永乐有甚么理由不和?”

马天湘答:“她们两人­性­格南辕北辙,是个极端,宝欣说永乐应当回到屋村去等嫁蓝领,永乐没有资格与她争奖学金。”

周督察意外,“徐家不需要奖学金。”

“不,剑桥每年发出的奖学金代表一种殊荣,去年、前年,均由宝欣兄姐获取,宝欣志在必得。”

周督察抬起头,“中学时期不是人生最天真快乐的阶段么?”

马天湘苦笑。

“你好象代永乐不平,但,为甚么仍跟着徐宝欣?”

“宝欣每个暑假都欢迎我们到她家吃喝游泳看戏唱歌坐游艇。”

有酒­肉­有朋友,社会缩影。

这个酒­肉­朋友一走开,就有人在周督察身后冷笑一声,“徐宝欣在更衣室故意淋湿永乐裙子,又用跑车挤逼永乐,像要轧死她,很多人听见她扬言:‘苏永乐,我姓徐,徐家随时取你首级,送你的头去剑桥读书。’”

周督察震惊。

那男同学站出来,“我若是警方,会到徐家查问。”

“慢着,你为甚么讲那么多?”

男同学答:“因为永乐在生时我做得不够,我内疚。”

周督察点点头。

她回到派出所。

助手过来说:“凶器没有找到,法医官说应类似这种钝器,”他出示一只铁锤,“这我在垃圾堆里捡获,也许不止一支,可能由建筑工人弃置。”

“苏太太情况如何?”

“悲惨。”

桂好在互联网上搜集资料。

“徐平山……证券行业翘楚,享乐主义者,公开一妻一妾……咦。”

桂好再进一步追查。

她猛然抬起头来。

那骄矜的徐宝欣是庶出,她的那两个成绩优秀的兄姐不与她同一个母亲。

桂好与助手出发到徐二太太的住宅去。

那是富丽堂皇的一幢海边独立屋,鸟语花香,环境优美,但是屋宽心不宽,对任何人又有甚么用。

佣人知是警方,立即迎入屋内。

书房里另外有人。

周督察听到一个男人压低了声音向另一个人恫吓:“你若再对外宣称你拥有珍德企业股份,莫怪我无情!”

桂好愕然,原来这家人说话口气一贯如此霸道讨厌,徐宝欣就是从此学来。

一个女子说:“我好歹也是徐家一分子,你是小辈,怎可无礼。”

“你自取其辱!”

那人推开书房门,年纪不大,盛气凌人,仰着头走了,正眼不看人客。

半晌,女主人才走出书房,女佣已向她通报,她生硬地问:“警方有甚么事?”

“徐太太,今日中午时分,徐宝欣在甚么地方?”

“她不舒服,在家休息。”

“可有人证?”

“我与全体佣人都是人证。”

“但是下午,我却看见她在学校练网球。”

徐太太不耐烦兼嚣张,“她吃了药,又回学校去,不犯法吧。”

“你可认识苏永乐?”

“是甚么人?”徐二太太嗤之以鼻。

“是一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是徐小姐同学。”

“我时时同宝欣说:不要同来历不明的人来往,我也劝华化校长老师,学校不该批准那些闲杂人等入学,毁坏高贵校誉。”

周督察看着徐二太太,忽然忍无可忍,轻轻说:“徐太太,这么说来,你大概同蓝天夜总会的旧姐妹淘是没有来往的了。”——说得好,痛快!

徐太太一听蓝天两个字,面孔变得煞白,即时口吃。

这时,徐宝欣回来了,一见周督察,也十分警惕,“又是你。”

“是,又是我,徐小姐,有同学说你常常威胁欺侮苏永乐,我们要向你问话。”

“关我甚么事?”

“你与她同争一个奖学金,水火不容,你说过要把她的头切下来,这可是真的?”

徐宝欣的面­色­大变。

徐二太太尖声叫管家:“马上请区律师来一趟。”

徐宝欣这时挺胸向前,“我没有杀害苏永乐,可是我可以告诉你:我讨厌她,我更讨厌这个剑桥奖学金,我根本不想到外国升学,我也恨恶功课,天天在学校里忙六个钟头不够,回到家还需补习四个小时,我有七个补习老师,天天为我捉考试题目,我若拿A,他们有奖金,多么荒谬的游戏,只因为母亲要我同人相比,争一口气!”

周督察怔祝

徐宝欣说:“我有考虑过自杀,但是不,我没有考虑过杀人。”

她回楼上去了。

徐二太太大概第一次听到女儿心声,震惊得双手簌簌发抖。

周督察与助手告辞。

这时,天­色­已暗,两人又饿又渴。

助手说:“收队吧,明天再来。”

“你累?”

“还可以。”助手有点汗颜。

“徐氏母女不是凶手。”

助手大着胆子说:“我看法相同。”

“明天,我们着手调查苏永乐的男朋友。”

“但是苏永乐没有男朋友。”

“她可有仰慕者?”

“不如到她家去探访。”

第二天一早,刚想出发,周桂好接到医院电话。

“周督察,你主查苏永乐一案?案中寡母情况恶劣入院,神智模糊,请你来一趟。”

周桂好正在喝水,忽然食不下咽,需走到窗前,慢慢把咖啡咽下,才不致呛咳。

她与助手立刻赶到医院。

看护迎出来,“医生已经替苏太太注­射­,她刚刚睡着。”

医生过来说:“周督察你来得真好,苏太太是这里熟人——

甚么?桂好暗责自己疏忽。

“苏氏是一名­精­神分裂病人,时以死亡威胁家人,亲人纷纷疏远,她十分孤独,恶­性­循环,病情加深,长期服药……”

桂好竟没有去调查苏太太背景,她把注意力全放在徐家母女身上。

桂好有些气馁。

“苏氏与乖巧女儿相依为命,如今苏永乐惨遭不测,我们十分担心她的情况。”

桂好点点头。

这时,心理辅导员也来探访,“周督察你好。”

“这几天苏太太情况怎样?”

辅导员答:“情绪非常不稳:哭泣、呆坐、不发一言,由我决定送苏氏入院治疗。”

他们到病房看视苏太太,只见她面容一如骷髅,双目深陷,肤­色­灰白,躺在床上。

桂好吃惊,一夜之间,苏太太像是老了三十年。

助手轻轻说:“丧女之痛。”

心肠软弱的他不禁红了双眼。

“苏太太苏醒后我想问话。”

“周督察,我建议你等到明天,她此刻根本不能集中­精­神。”

桂好同助手说:“去请律政署心理医生吴君。”

助手答应一声出去。

这时,苏太太在病床上转动一下,她喃喃说:“永乐,回来,永乐。”

众人恻然。

周桂好却拉了助手到苏宅去。

助手说:“吴医生答应明日上午陪同你问话。”

“好极了。”

助手奇问:“你怎么会有苏家门匙?”

“在她手袋里找到。”

毕竟是新人,他问:“没有搜查令,可以擅自进入民居?”

“如果警方怀疑与案件主犯有关,可以在紧急情况下作出决定。”

“此刻情况属于危急?”他不置信。

周桂好答:“这要看个别警务人员的判断。”

她用锁匙开启大门,推开进去。

苏宅同昨日他们见过一模一样整齐,这次,周桂好一迳走进苏永乐卧室。

少女寝室十分朴素,助手发现一件奇事,“她连私人电脑也没有,怎样做功课?”

可见家境相当困难。

衣橱中只得几件衣服。

助手忍不住叹息,“我妹妹同她差不多年纪,衣物多得橱门关不上。”

书桌抽屉里有一本日记,桂好打开。

只见每一页上都有稚气字迹,往往只有一句话:我讨厌功课!

助手目瞪口呆,“甚么,苏永乐不是一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吗?她的口吻竟与她死对头徐宝欣一模一样。”

周桂好又翻过一页。

“我不想到英国升学,家里需要钱,母亲有病,我不想离开她,目前最重要的事是找工作赚钱养家,学业实属次要。”

周桂好再翻过几页,日记已经空白。

最后一页这样写:“已与母亲摊牌,她当初也放弃同一个奖学金,但终身后悔,所以自幼逼我进私校勤学,承继她失败的志愿,可是,我不是她,我讨厌学校,我——”

苏永乐没有写下去。

助手看了看日期,“是她死亡前三日。”

他一时忘形,坐到小小床上,忽然弹起。

床上有甚么硬物?

他顺手掀开被褥,看到一只铁锤,他立即惨叫一声,退后两步。

桂好马上说:“叫鉴证科。”

助手声音颤抖,“周督察,你确有第六灵感,这屋内情况的确危急。”

轮到英明神武的周督察发呆。

凶器一直在这里,昨日就可以发现,这全是她的疏忽。

她黯然神伤。

鉴证科人员赶到,检验凶器。

“是它了,染着血迹,我们会立刻化验。”

那一夜真长,桂好与助手到酒吧喝一杯消磨时间。

助手问:“究竟发生甚么事?”

桂好答:“两个母亲,出身遭遇背景­性­格完全不同,却不约而同逼求女儿考取功名。”

“徐宝欣与苏永乐都是牺牲者。”

“谁杀害苏永乐?”

“凶器已在苏永乐床上发现。”

这时手提电话响起。

助手接听,“是,是。”挂上电话。

桂好问:“血型吻合?”

助手点点头。

“要去逮捕苏太太了。”

助手低头不语。

桂好拍拍他肩膀。

苏太太已经苏醒,看到警方人员,呆视不语。

“苏太太,把事情经过说给警方听可好?”

苏太太看着周督察,忽然笑了,却比哭还难看,神情可怕,她轻轻说:“我怎么劝她都不听,她不愿去剑桥。”

“她是永乐?”

“同我当年一样,一子错,遗憾终身,我死劝死谏,永乐倔强地拒绝了我,我跟她出门,跟到图书馆附近,被她发现,我追上去,我们跑近垃圾堆,她同我说,再逼,她会离家出走,我恼怒,我觉得一丝希望都没有,我在垃圾堆中拣到铁锤挥过去,她倒下来,我收起铁锤回家,我不用再生她的气了,不过,永乐是永远不会回来了。”

周督察低下头。

苏太太有点怀疑,“我有罪吗?她因我而生,我给她生命,我也可以取回,我没有罪吧,她的­性­格命运与我一模一样……”

周督察低声向助手说:“通知律政署。”

第二天一早,报上头条斗大字样:“女神探四十八小时破案”。

助手敲门进来。

桂好看着他,“甚么事?”

他放下一封信,低声说:“我决定辞职,这份工作不适合我。”

桂好问:“你打算怎么样?”

“找一份文职。”

桂好点点头,“我不勉强你。”

“谢谢你,周督察。”

“警务生涯可怖,可是这样?”

助手不出声,轻轻离去。

周桂好无限感慨,可是上司褒奖的电话已经来了,她忙着接听。

她循例谦虚地说:“大家都有功劳。”

父亲请回家

他回到家中,已是深夜,屋内漆黑,他推门进客厅,亮了灯。

他叫她名字:“梅玫,梅玫?”

没有人回答,他以为她因他晚归生气,沉默抗议,一边脱下外套,一边进卧室找她。

她不在寝室,书房也不见人。

怀孕三个月的她老说气闷,也许,在露台乘凉,但是找遍整间公寓,也不见人,莫非是出去了?

他纳罕,走进厨房想甚斗杯水喝。

他的脚踢到重物。

他亮了厨房灯。

看到了现场情况,他的血液像自脚底漏清,遍体生凉,动弹不得,他看到她躺在地板上,脸朝下,背脊Сhā着一把牛­肉­刀。

她已经没有气息,大眼睛睁着,凝视前方,永远不会闭上。

不知过了多久,他四肢由僵硬变的簌簌颤动,他拨紧急电话求救,几次拨错。

警方抵达现场时,发觉他坐在她身边,双手握着她已经冰凉的手,不言不语。

最先抵达的是杨影酥督察。

杨督察轻轻对他说:“阮先生,请你到书房坐,警方要套取现场证据。”

他抬起头,一声不响,缓缓撑起身体,蹒跚走进书房去。

杨督察向助手说:“你去和他谈谈。”

助手应一声跟着进书房。

杨督察问法医:“有什么资料?”

“死亡时间是下午一时到三时,阮永整晚上十二时三十分回来,已经太迟了。”

“有无撬门或闯入痕迹?”

“没有,必定是熟人。”

“百分之八十五牵涉到女­性­的凶杀案由熟人而为。”

“女子太易信人。”

“凶器本来就在厨房?”

“是。一套六把刀,都放在厨柜上。”

“那意思是,凶手并非蓄意谋杀,而是一时冲动,错手误杀。”

鉴证科的同事答:“在人背后Сhā上致命一刀,还不是谋杀?”

杨督察看着遇害人年轻俏丽的面孔:“她的年纪比丈夫小一大截。”

助手出来报告:“方梅玫是阮氏的同居女友,他与前妻生的子女分别是十八与十五岁。”

怪不得。

法医突然问杨督察:“你背上有无中过刀?”

杨影酥转过身来:“我背脊像箭猪一般,你没发觉?”

法医笑了。

杨督察收队。

第二天,她问手下:“谁跟我去访问阮氏的前妻?”

助手答:“我去,阮某前妻叫苏小云,开一家时装店,在行内有点名气。”

“我们去店内找她。”

杨督察在时装店外徘徊了一会,浏览橱窗。

奇怪,都是些什么人穿这种衬裙及睡袍般的衣服呢?

她推门进去。

一个中年女子抬起头来。

二十年前一定是个俪人;脸型身段同她前夫的新欢有七分相象。

本来四十上下的现代女­性­好算正当盛年,不知如何,苏小云特别憔悴。

她知是警方,并无意外,只是说:“我看到报上新闻了。”

“苏女士,我们调查过,你与丈夫尚未办妥离婚手续。”

苏女士抬起头:“再过四年,他可自动单方面离婚,急什么?”

“你故意阻拦?”

“杨督察,你没有结过婚吧,你甚至没有要好的异­性­朋友?你不知道被欺骗和被抛弃的感觉如何。照你说。我应该怎样做?静静退出,不要求任何补偿,一言不发,消失在这世界上?”

杨督察一怔。

苏女士语气中的忿恨,苦涩,足以构成动机。

她说下去:“她比他小二十五岁,今年刚满二十一岁,她是他的秘书,他看中她,带她去欧洲开会,回来要和我离婚,我与他结婚二十年,一子一女,落的如此下常”

杨督察不知说什么好。

“为什么法律不制裁这种人?”

苏女士毫不掩饰她的愤恨。

“我要供养两个孩子私立学校,又得付房租,他把我们自大单位赶出来......”苏女士用手掩住面孔:“但是我不会杀人。”

杨督察问:“苏女士,昨午一至三时,你在什么地方?”

“我与女儿逛街买下学期用的文具。”

“我们想与你子女谈话。”

苏女士说:“请尽量不要­骚­扰他们。”

“我明白。”

他们住在小单位,虽有家务助理,房间还是凌乱一片。

助手轻轻说:“他们父亲明显偏爱新欢。”

十八岁的阮希文走出来,一脸倔强,带着耳筒听音乐,跌坐在杨督察对面的沙发上,搁起双腿。

杨督察轻轻摘下他的耳筒。

“昨天中午一时至三时,你在什么地方?”

“在学校打篮球。”

杨督察点点头。

“你妹妹呢?”

这时,十五岁的阮绮文推门进来,她有点怯意。

杨督察看着少女小小秀丽面孔:“你昨天下午又在什么地方?”

“妈妈陪我挑选手提电脑。”

杨督察随口问:“在哪一家买?超级店仰或电子专家?”

“我们没买成,价钱太贵。”

“有没有人看见你们逛街?”

这是,阮希文跳起来:“你们怀疑什么?那女人罪有应得,但是,不关我们一家的事!”

三呣子毫不掩饰对方梅玫的厌恶。

“你们兄妹看上去很不快乐。”

他们不出声。

“父母离婚,是很平常的事,不要牵涉到大人的不如意中。”

阮绮文落下泪来。

杨督察告辞。

助手问:“你看如何?”

“去查一查方梅玫背景。”

“明白。”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