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疏看着她讨好撒娇的模样,笑容里不禁便带了自己都不曾察觉到的宠溺,而那习惯蹙起的眉心也已然打开:“你为何如此笃定,我心有所属呢?”
“……因为你对‘试情草’没有反应啊……”
“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白夏被他这种明摆着有答案的问题弄得呆了呆。
萧疏则凝了眸色,放下茶杯,又不动声色收回握在她手里的袖管,像是被水呛到,别过脸去掩口压抑着咳了两下。再转过来时,唇角竟分明沁出了一丝触目的殷红。
白夏见状,吓得顿时跳起,本能便探手想要为他诊治,却被他轻轻按住:“我不防事,只是在逼出体内的‘试情草’而已。”
“此草并无毒性,入体无迹可寻,你如何逼得出?”
面对质问,萧疏微微一笑:“大内秘术。”
“不可能,世间不可能有这样的法子!”
“皇宫乃是集阴诡之术的大成之地。”萧疏笑了笑,满不在乎的随手拭去血渍:“相应的,便也有了各种防范应对之策。而为了皇族们的安全起见,这些自然全都被列为了最高机密。你们白家虽是神医,却也毕竟无法掌握天下所有害人救人的招数,不是么?”
白夏定定地看着他惨白的面色,额济的冷汗,雪色的双唇,只觉胸口似有一个火团在左冲右突,却偏偏无途可去。半晌方道:“就为了不让我知道你的心里所想?”
萧疏略作调息,压下不适,未语。
“早知道,就不该告诉你实情!不是为了探知你究竟有没有喜欢的人这么点破事儿,只为了不让你自残体肤!你不是号称家人对你来说是最重要的吗?可身体发肤受诸父母,又岂容你这般肆意作践?!”
白夏的这通怒气倒是有些出乎萧疏的所料,待到她发作完负气离开之后,方略有所悟,不禁歉然苦笑。
这丫头是医者,定是觉得此番因为自己的缘故,而致使他受了些损伤,才会这般恼怒,如此说来,倒的确是他所虑不周了。
只不过这样做,却并非是为了不让她知晓些什么。而是他自己,不想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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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夏气冲冲的刚出院子,便险些跟端着汤药的四妹撞成一团。
“白姑娘你小心点儿,这可是老爷夫人刚送来的灵丹妙药,很金贵的!”
“反正再金贵的东西你们萧家也买得起!”白夏没好气的回了一句,拔腿想走,却终是停下。
四妹看她恶狠狠地瞪着自己手里的药碗,不禁有些毛骨悚然,忙护着后退两步,小心翼翼地问了句:“白姑娘,是不是谁惹你不高兴了?”
怒火于胸的白夏憋了一会儿,方恨恨骂道:“你们家那个公子,真不是什么好鸟!”
四妹一听,顿时又惊又喜乃至于热泪盈眶:“你也看出来啦?”
“……”
白夏再度窜回院内时,萧疏依然留在原地没有动过。静静地坐在轮椅上,微微扬起脸,望着沉沉夜幕中的那轮弯月,凝成了一个仿若没有生命的剪影。
听到脚步声,一阵恍惚后,方敛了心神看过来,于是一怔:“你……”
白夏的语气和动作都硬邦邦的:“我来给你送药!”
“这……怎敢有劳。”
“别废话,趁热喝!”
萧疏只得接过显然怒气未消的白夏递来的汤药,依了惯例一饮而尽。
“味道如何?”
“还好。”
淡淡的应了声,用清茶漱了漱口,还未来得及吐出,萧疏便被白夏接下来的一句话给惊得差点儿一口水全部呛进了鼻子里——
“我之前说过,只要帮你挡了这朵桃花,你便要对我以身相许。如今,按照你的计划,我给你挡去了何止几大车的烂桃花?所以,自此时此刻起,你的身子就是我的了,从头到脚从里到外每根头发丝每寸肌肤全部都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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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送尹洛离开时,面对她所言的感谢款待之词,萧疏的回话是:“我和夏夏来年若回京城,定当去府上叨扰一二,到时,还望尹小姐莫嫌唐突才好。”
夏夏……
白夏的眉毛跳了几跳。
四妹的胡子抖了几抖。
战风的耳朵动了几动。
唯有萧疏,仍是一派气定神闲温润尔雅童叟无欺人畜无害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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