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侧小院远远看起来是一个小院,等到上官若离真正带肖可嫣飞近时,她才发现,这个小院其实还是蛮大的。
院门口的扁上题了四个字:明月常驻。
光看名字便可以猜得到这小院里必然会蕴含着许多诗情画意性的东西。
自院门口往里走,一溜儿整齐地铺着厚厚的红色毛毡,直到院内的房屋深处。
整个院子里面种满了各种各样的草木和花朵,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那一丛丛的掬花。红的、白的、黄的、紫的、还有双色的都有;花瓣有单瓣、复瓣、扁球、球形、外翻、龙爪、毛刺、松针等各种形状;不但开得很鲜艳,而且枝茎挺秀始终不垂;若仔细看那些花朵的话,可以发现它们每一朵都是色泽风采矫然出众。在小院宫灯的照耀之下,丛丛掬花仿佛笼上一种亦幻亦真的浅浅烟雾之气,更有一种天然的娇媚、坚贞、高洁、独立的神韵。
“结庐在人镜,而无车马喧。
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
此中有真意,欲辩已忘言。”
肖可嫣手拈一枝掬花,想起了陶渊明的这首诗。
“是谁在喧哗?”
肖可嫣话音刚落,突然自院内的客厅里传来一个妇女的喝斥声。
“奶娘,是山儿带了一个小妹来看你来了。”
上官若离听到客厅里那妇女的喝斥,低声叮嘱肖可嫣道:“小妹,这院里住的是我的奶娘,另外还有两个侍候她的宫女。我奶娘是一个很好的人,喜欢清静,由于过早双目失明,脾气有一点古怪,但是对人没有坏心。至于另外的那两个宫女,则都是很懂事的丫头,你自己先进去,我马上找人送些饭菜过来。”
“上官哥哥,可是、、、、、、”
肖可嫣本想说自己不认识他的奶娘,他应该当面引荐她们见一面再走的,但是,在她的“可是”说出口时,他早已经不见了人影了:他的脾气总的来说,一点没变,还是这么霸道,说怎么着、便怎么着!
“小主子,你快进屋里来吧,现在都八月中旬了,院子里风也大了些,你的衣服穿得那么少,小心着凉!”
一个穿绿色衣裳的宫女模样的姑娘从客厅门口探出头,一眼便看到正站在一丛掬花边上的肖可嫣,好意地提醒她。
“嗯,谢谢姐姐提醒!你叫什么名字啊?这朵花,就送给你吧!”
肖可嫣听了那宫女的提醒,觉得她是个善良的人,冲她甜甜地笑了笑,走到她跟前,把手里的一朵花递给了她。
“小主子,我叫绛红。谢谢你的花。不过,你这花,我可不敢要。你以后也别再摘了:这些花,都是掬花夫人亲手种出来的,她很爱惜这些掬花,觉得它们都是有生命的,从不许人采摘。要是让她知道你采了她的花,会很生气的!”
那宫女有点受宠若惊的样子。她压低声音,以手往客厅里指了指,小心地忠告肖可嫣。
原来,上官若离的奶娘是叫掬花夫人。
掬花夫人?倒是一个很诗意的名字。看来,一定是个很痴迷于掬花的人,怪不得要在院子里养这么多的掬花。
只是,她为什么不许人摘掬花?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哦!
“掬花夫人,你好。小女子给你行礼了。”
肖可嫣紧跟在绛红的身后步入客厅。
她粗略环顾了一下周围,发现客厅的摆设不多,但都比较朴素、庄重:所有桌椅茶几甚至包括客厅一侧的屏风,一律都是红木家具;在正面墙上、挂了一幅比较意境深远的山水画,那画纸色看起来有点泛黄,想来一定是有些年头的旧画了。
而客厅正中,端坐着一位容颜清丽的中年妇女:掬花夫人。
掬花夫人的身边,侍立着一位也像绛红一样着绿色衣裳的宫女,她正在微笑着上下打量肖可嫣。
“你,多大了,叫什么名字?”
掬花夫人眼神怔怔地望着肖可嫣,沉声发问。
“小女子姓肖名可嫣,今年已经十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