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芷和雪依依两个真是能聊,而且,看起来还是越聊越上瘾,聊完她们自己的事,又聊起了有关肖可嫣的事、于君宜的事、娄紫娥的事以及整个登月会里有意思一点的人和事。
由于她们的说话声压抑得很小,虽然佯睡的肖可嫣暗暗心急如焚,却也实在是找不到好的借口去制止她们。
相反的,她们的聊天声听在她的耳朵里,因为太细太小,简直就像催眠曲一样,听着听着,渐渐令她支持不住,还真的是沉沉地睡着了。
夜深人静。
上官若离再次回到肖可嫣所住屋子的窗口边,因为发现房里仍然亮着灯,而且还有极细小的说话声,他并没有贸然进屋,而是隐身在窗角,悄然窥视房里的情况。
肖可嫣躺在靠窗的床头,面向窗口侧卧着,唇角溢出了点点湿湿的口水印在下巴边上,像是晶莹的露珠。
唉,这傻丫头,都这么大的人了还流口水?好糗!
目光中贮满喜爱和宠溺的神情细看她几眼,上官若离会心一笑,再看向正在畅谈之中的兰芷与雪依依---这俩姑娘大概是吃过什么亢奋的药了,一个个精神抖擞地窃窃私语着,估计照这阵势这一整晚都要就这样聊了出去。
这可不行。
手上捏了两片橘子叶,暗暗在心里算准她们眩晕|茓的眩晕点,上官若离暗暗出手了。
须臾,屋里理所当然地恢复了沉静——雪依依和兰芷两人沉浸于酣畅的谈论中,根本没有料到会有人偷袭她们,在毫无戒备的情况下同时中招,昏倒桌旁。
“娘子、娘子、娘子。”
看兰芷、可嫣已然晕倒,上官若离马上放心地翻身从窗口跃入房内,用手轻轻推了推尚在熟睡之中的肖可嫣,嘴巴贴到她的耳朵边低声对她说话,以免惊动到住在隔壁的某个警惕的人。
当然,他并不知道,在兰芷和雪依依同时突然中断说话的那一刻,心里紧系肖可嫣安危、正在她们房子不远处佯装睡不着出来散步、实则在暗暗凝神倾听肖可嫣屋子里动静的于君宜已然于一瞬之间警惕地向肖可嫣所住的房子靠近。
而她们房子隔壁的娄紫娥亦是一直未睡,也在暗暗凝神倾听兰芷和雪依依的谈话,也因为听到她们的谈话突然中断而觉察到有点不对头。
她本来是想等兰芷与雪依依睡着了时神不知、鬼不觉地溜进她们的房里给肖可嫣下一种没有明显症状的药——这种药的作用是可以使肖可嫣手上点的守宫砂自动消失。这么做的目的既是为了让于君宜认为肖可嫣已经失贞、不值得他过多留恋,也是为了让登月会所有的人都不再相信肖可嫣,觉得她所说的与元武帝海山没关系的话纯粹是在扯谎。
现在,她觉得自己得马上过去看个究竟。
把身子迅速从贴墙倾听的地方挪开,悄然打开自己的房门,她头一抬,看到了已然飞快掠到肖可嫣房门外边的于君宜。
“你——师妹,原来你还没睡?”
于君宜并没有料到娄紫娥会从隔壁突然现身,他本来以为可能是她出手点了兰芷和雪依依的|茓道才使她们的谈话突然终止的呢,因此,倒是吃了一惊,忙压低了声音轻问。
“是呀,我是没睡。我得对师父的吩咐负责任、随时关注嫣妃的动静,以免她突然玩什么花样。她在我们登月会的这三天夜里,我都不会睡着的。对了,倒是师兄你,这么晚了,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一看到于君宜站在肖可嫣的房门口,娄紫娥心里就来气,也压低了声音明知故问。
其实,依她的冰雪聪明和女人的直觉,早已猜出他是因为关心肖可嫣的安危才会无法入睡、在这里出现的。
他,这些年来,何曾这么紧张过她?
他对她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经她要求而得来的,他似乎从来就不曾主动地、默默地为她做过任何事情!
肖可嫣呀肖可嫣,你如此能得君宜的喜爱,我真的没法不恨你。
“我么?师妹,近来发生这么多事,我哪里还能够睡得着?再说,你和嫣儿的芥蒂,也是我的一块心病。刚刚,我正在院子里散心,仿佛听到这边有些奇怪的动静,所以,便过来看看。”
心里明白娄紫娥必然已经猜到他出现的原因,亦明白娄紫娥现身的原因绝不会像她自己所解释的那么单纯,但是,他只是很温和地看着她,也不拆穿她:一方面是因为他此时心系的是房中肖可嫣等人的安危,另一方面是因为他自从听徐皓星说她喜欢自己以后,渐渐也明了了她针对肖可嫣的真正原因,对自己以往的粗心很为懊恼、面对她时心中很是带愧。
“好,既然你来了,正好。事不宜迟,我们一起进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本来以为他因为她当众要求杀肖可嫣从此会暗恨她,没有想到此刻他居然还会像过去那样以温和的态度对待她,甚至并不质疑她的行为。
娄紫娥心里一阵颤动,边说边赶紧垂下眼睑,不让他看到自己眼神里情不自禁流露出来的感动与惊喜之情。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从头上拔下一颗钗子准备去拨门栓:肖可嫣所住的房子不像其它屋子一样,前面并未开窗,只有一扇从里面关上后从外面很难开启的厚重木门。
“师妹,小心点,你钗子握得太向上了,别让钗花伤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