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传说中的狗皮膏药……

*****************************

将虐杀天使的力量结晶扔进物品空间，等待初始神的审核，水水挥动着黑­色­的羽翼，将剩下的空间留给那对主仆。

虐杀天使已死，夏尔的愿望实现，随之的是他与塞巴斯蒂安的契约终结。根据约定，塞巴斯蒂安会取走夏尔的灵魂。这样，他那短暂的一生也结束了啊。

陌水水坐在高塔上，感受着夜风袭来，巨大的黑­色­翅膀因为风的关系有些微微的抖动。水水俯瞰着伦敦，底下羸弱的灯光，让水水微微闪神。她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记得以前，她是害怕黑夜的，现在却喜欢夜晚降临的感觉和气息。自己，终究是变了吧。

之前她就觉得，夏尔和她很像。但是即使如此，她也不会去救夏尔，又或者说，没有救的理由。她没有资格自以为是的介入别人的选择。不能回头的路，夏尔已经走到了尽头。那里等着他的，在旁人眼里是彻底的死亡，可是对他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呵呵，只是这样的事情，又有几个人可以理解？

他的尽头由塞巴斯蒂安带领，那么她的尽头在哪里？

水水咧嘴笑了。

血红­色­的恶魔之瞳眯起来，好像在享受着痛苦似的。

也许，没有尽头。她也不允许了。因为她已经背负了太多的记忆。多到让她觉得绝对不可以遗忘。她可以不惧怕死亡，但是她拒绝忘记。

“我绝不会……”她轻轻的说，拽紧了光明的十字架。

这是最后一次，不会再让谁有机可趁了，人也好，神也好，魔也好。

忽然，耳边有风声传来，水水眼神一凛，黑­色­的翅膀一扇，就离开了那座高塔，几乎立刻，她原本坐着的地方炸裂开来，烟雾散去，黑衣的燕尾服执事站立在塔上含笑仰视着漂浮在高空中的黑翼恶魔。

撒旦吗……不。

那一瞬间，塞巴斯蒂安确实将这个少女认作了撒旦，可是之后也很快反应过来，她绝不可能是。即使传说中确实，她拥有撒旦才该有的黑翼，可是不对。撒旦的话，不说他被耶和华封印于地狱，不可能来到人间。若是他要杀虐杀天使，绝对不会顾及人类或者任何东西，他会去大肆破坏。所以，她不会是撒旦。她很强，也散发着可怕的黑暗。但是她那力量即使是黑暗，也过于纯粹。

那么，会是谁呢？

陌水水眼睛一眯，口气带着某种危险呼之欲出，“塞巴斯蒂安?米凯尔利斯。你是在向我挑衅？”

塞巴斯蒂安微微垂下眼眸，左手放在右胸微鞠一躬，表示自己觉无此意。恶魔崇尚的是力量，就算水水不是撒旦，塞巴斯蒂安也很明白，自己绝对不会是她的对手。

“我只是好奇罢了，能够拥有羽翼的恶魔。”塞巴斯蒂安从容不失恭敬。行礼后，棕红的眸子对上陌水水恶魔化的眸子，水水在高处看的很清楚，他的眼睛没有笑，眸子深处有着一种相当之深的­阴­冷。

水水恍然，不愧是塞巴斯蒂安，那个小小的误会果然不会持续很久。看他的样子，那位少爷的事情已经解决了吧。所以来找自己的麻烦吗？

不，绝不可以。我绝不会让你对我产生威胁。现在，将来，谁都不可以！胸前的银­色­十字架暗芒一闪，水水没有注意到。

塞巴斯蒂安敏感的发现了对方略显焦躁，连带着那可怕的多到要溢出的力量也不稳定起来。他略收起那种令人觉得危险的笑容，谨慎的措辞，“我的意思是，是否能让我跟随在您的左右呢？”恶魔崇尚力量和美学。对于塞巴斯蒂安这样的高位恶魔，这两者尤为重要。一方面，他有着强劲的力量，又一方面，他渴望着有力量的主人。

跟随？水水的气息稍稍平稳了些，但是她的笑容却是嘲讽的。“让我留头不知道何时会反咬自己的狼于身边？塞巴斯蒂安？”

“这可真是太冤枉了。”塞巴斯蒂安的声音依旧平稳，甚至有种道不明的笑意，完全看不出他在为自己叫屈，“我可是相当合格的执事。绝不会背叛自己的主人。”

“最后让你有机会吞噬灵魂。”水水的魔力瞬间爆发出来，在黑­色­羽翼和恶魔血统的影响下，被增幅了数十倍。饶是塞巴斯蒂安，也觉得承受不住，呼吸一窒，被迫的单膝跪下，脸­色­微微苍白起来。可是即使如此，他还是忍着，没有做出本能的抓胸口的动作，他明白，太过弱小的举动同样不会讨喜。

“塞巴斯蒂安，我可不是那个善良的小少爷，没那么好骗。我记得你说过，在身临绝境的时候，人类就算是一根蜘蛛丝也会想要抓住。可惜……”水水一顿。眼神更冷。

我不是人类。

这句话千回百转，却说不出口。

她一直抗拒承认的这点……

“可惜您不是人类。”强抵着不适，塞巴斯蒂安依旧弯着嘴角勉强的笑。

然后他立刻就承受了一次好像海底深处能将人挤成碎片的压迫。

说到痛处了吗……

塞巴斯蒂安有些艰难的吸入微薄的氧气，即便如此，他依旧笑着。

果然。那个时候的擦肩而过，他就觉得，这个少女明明是人类的气息，为什么会有诡异的违和。

可是作为他塞巴斯蒂安的主人，除了强劲的力量，还要有坚定地灵魂才可以啊！

拥有着超越了恶魔与天使力量的人啊……是我米凯尔利斯最为理想的主人人选。

所以，我不会让您逃避的，我未来的主人。

恶魔有的时候有奇怪的执着，水水不理解也不想理解。现在她只想快些离开这个世界，离开这个危险的执事。可惜初始神的命令迟迟未下。

啧，验证个东西也要这么久，你果然老年痴呆了吧，初始神！

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会儿勉力笑着的执事。水水忽然撤去了力道。

不好，她感觉很不好。

力量控制不住……

她捂着嘴巴，慢慢将自己的心绪平静下来。以前的自己，可是可以很淡然的面对别人的评论的。

一扇羽翼，水水飞向更高， “随你怎么说吧。”

塞巴斯蒂安看见水水一副准备闪人的样子，脑筋飞速的旋转起来，忽然想起了一些事情，难道说……“我恳请您准许我的挑战。”

“……什么？”水水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恳请您准许我的挑战。”这次声音更加真诚，还行了个礼。

水水嗤笑了一声，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你以为，你能赢过我？”

“啊，我从来没有这么觉得过。”没有了压迫的执事已经恢复了自己的从容。他笑的意味深长，连红­色­的眸子都染上了笑。“可是，您真的能杀我吗？”

塞巴斯蒂安看到少女微微一顿，嘴角勾的更加厉害。

果然如此。

水水也注意到了塞巴斯蒂安的表情变化，本就不稳定的心态又变得危险起来，“你以为，我不敢？”

就算能杀，似乎也有什么顾虑吧。

塞巴斯蒂安不想拿推测和自己的命开玩笑。垂下眼帘，表示自己的顺从。可惜水水是个伪恶魔。恶魔之间的表达方式，她完全不明白。塞巴斯蒂安的沉默，被她当作了默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