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岭千重谷,蛮溪十里斜。
竹迷憔子径,萍匝钓人家。
林暗交枫叶,围香覆桔花。
谁怜在荒外,孤赏足云霞!
“燕雀湖”南侧一座“南唐”古墓,传说是南唐后主李煜为末太宗赐以牵机药而卒,葬身此地。
古墓就在湖畔南侧接近“钟山”占地数十亩,是供百姓踏青游玩的地方,然而皆为儒生慕名前来凭吊者居多,一般百姓光游遍“钟山”名胜就得花费一整天工夫,鲜有来此者。
展风驰操橹驾著扁舟在燕雀湖中前进,虽然夕阳西下天色渐暗,但凭其目力远远地就望见岸畔古墓,立即快速驱舟过去。
展风驰将扁舟靠在湖畔,极目眺望四周环境,只见几艘渔船于暮色中收工上岸,渔夫们分工合作收拾网具,古墓前巳无游客滞留。
展风驰于扁舟内小憩片刻,侍渔夫们担起色货一一离去之后,才弃舟上岸慢步定向古墓碑,匆尔眼睛一亮露出微笑,环顾四周确认无人后,他突然掠圣古墓上丘后方,脚尖探进杂草中一个小坑洞,轻轻一触,一大块草皮瞬间翻落,露出一条地道。
展风驰立即钻身而人,那块翻转的草皮倏地恢复正常。
约盏茶时间过后。
三十丈外密林中出现一名渔夫,施展极速的轻功身法掠至古墓上丘前东张西望,来者即是跟踪而至的秦从龙。
秦从龙一脸惊讶地喃喃自语道:“姓展的怎恁地凭空消失了?
片刻,双眼突然暴射厉芒,若有所语地冷哼道:“好个刘伯温!瞒得我好苦呀!你竟然居于帝侧而放出空消息,说是人在北方。
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让我找到了你,如今你在古墓中,就让我来个瓮中捉鳖!“
秦从龙话毕,开始蛇行虎伏地在古墓四周寻找入口,从其小心翼翼的行动中,就知他不愿打草惊蛇。
古墓地下宫殿中,四壁虽然只有镶嵌十来颗鹅卵大的夜明珠,却照得异常明亮,使墓中并无阴森森的气氛。
刘伯温玉髯垂胸,一睑慈祥,端坐太师椅接受展风驰一拜之后,微笑道:“风儿,你为了何事到此见我?”
展风驰孺慕依依,恭声道:“徒儿有事欲远离京畿,前往‘雁荡山’办事,因此顺道来访;看见墓碑上的丰体重新漆红,就知您回来了,所以徒儿特来拜见恩师。”
刘伯温抚髯微笑道:“听说风儿娶得胡丞相的女儿胡玲为妻,而且将为人父厂,真是可喜可贺。当年老夫下能露面亲往喝你的喜酒,当真引以为憾!”
展风驰抚腮羞涩道:“徒儿十岁以前都是您带在身边读书识字,您芒人家最关心、最疼爱徒儿了。您既然隐姓埋名,化明为暗从事收罗情报的工作,必须日理万机,这等小事就不劳烦您老人家了。”
刘伯温正色问道:“风儿,你这次奉谁之命远离京师公干?欲暗杀的对象是谁?需要为师提供正确的情报吗?”
展风驰立即将前往暗杀‘剑魔’展猖夺取“滴血剑”一事,详细地述说了一遍,听得刘们温的睑色愈来愈沉,闻毕叹然道:“秦从龙野心勃勃,此人不能下防!他的目的就是要你白白前去送死,你能找个借口不去吗?”
展风驰一默,忙问道:“恩师!我与秦师父无冤无仇,他为何会陷害徒儿,欲置徒儿于死地?又说凭我能施展‘御剑飞行’的绝学,一招就能杀死‘剑魔’展倡,只要提防那柄神器‘滴血剑’就行了。”
刘伯温嗤之以鼻,怒道:“他在骗你!‘剑魔’展猖十五年前曾在鞑虏朝廷担任首席国师,已经被视为北武林第二高手了。展猖曾与一位旷世奇侠决斗,一招败北饮恨,因此退出江湖,隐身苦练绝学,事隔十几年了,可想而知其人的武功必然更为精进,你岂是他的对手?”
展风驰听罢后脸色骤变,脱口道:“展猖真有这么厉害?他当年既然号称北武林第二高手,又是前朝首席国师,论其武功及背景堪称天下无敌,究竟是败在哪位旷世奇侠之手?”
刘伯温脸色肃然道:“此人乃是当年南武林第二高手,也是群侠之首,老百姓心目中的精神领袖,号称‘不死圣剑’张爵爷而不呼其名。张爵爷所持的宝剑即是‘滴血剑’,以此神器横扫北武林,才能奠定如今的大明江山,假如张爵爷觊觎帝位的话……恐怕就轮下到朱元璋称帝厂。”
展风驰闻言叹息道:“恩师,这段武林秘辛,只有短短十五年的历史,理应是脍炙人口的故事,徒儿怎恁地从没有听江湖中人说过?”
刘伯温喟然兴叹道:“风儿,朱元璋是个能与人共患难而不能共享福之一代枭雄,当年朱元璋是‘龙凤皇朝’韩林儿的部下,他称帝十几年来尽除皇朝事迹,毁尽功碑,杀绝皇朝的贵族,当然严禁天下人再谈起‘不死剑圣’张爵爷的故事,曾下旨昭告张爵爷是个妖人,所以谈论这些可是诛灭九族的大罪啊!”
展风驰知道恩师对皇上有偏见,所以直呼名讳,已经司空见惯了,刻下却兴致勃勃问道:“这位张爵爷,恩师可曾见过?而那柄神器‘滴血剑’既然足他的兵器,为何会落在‘剑魔’展倡的手中?”
刘伯温闻言,并不言语,只是静静地缅怀往事;展风驰不敢打扰,将眼神栘向四周墙壁,发现全是千姿百态的彩绘仕女图,然而却另有一幅画卷悬挂于墙壁上,知是恩师的手泽画作,为其深深吸引看得目不转睛。
画中少女长得豆蔻年华,身穿蒙古贵族丽服显得青春洋溢像瞪著自己一般,更为传神,令展风驰顿感十分窝心;而且有不禁油然而生一股孺慕思绪,恍惚问已激动得无法自己了。
尤其是眉目之间,好种似曾相识的样子,性相吸的仰慕。
刘伯温见状有感而发,苦涩笑道:“风儿,你是想了解‘剑魔’展倡因何得到那柄‘滴血剑’……或者是这画中蒙古少女的来笼去脉?”
展风驰双眼露出迷惘,指著画中少女微笑道:“恩师……让您见笑了!徒儿看见了这位画中少女的眼神,令我骤生一股孺慕母亲的莫名思绪……‘滴血创’一事却成了次要问题。”
展风驰话毕随即离座,走向画前仔细观赏,忍不住仲于抚了一下画中蒙古少女的脸庞;当他看见了画中落款时,诧愕问道:“恩师,这竟然是您三十年前的作品……画中少女名叫展翎……您又为何独钟这幅画而挂于壁上?上回徒儿来过,为何没有看见呢?”
刘伯温双眼一抹凄意,叹然道:“风儿回座吧!画中少女展翎已经死了,她也是那柄‘滴血剑’的原工人……这莫非是天意?要你去争夺‘滴血剑’……”
展风驰更为讶异不解,忙问道:“恩师,您不是提起这柄宝剑原为旷世奇侠‘不死圣剑’张爵爷所拥有,为何现今却落在其败军之将‘剑魔’展倡的手中?宝剑几十年之间辗转换厂三个主人,令徒儿听得一头雾水?”
刘伯温抚髯呵呵笑道:“风儿,道理很简单,蒙古少女展翎爱慕‘不死圣剑’张爵爷,而宝剑赠英雄,也是二人的定情之物!当年张爵爷击败了作恶多端的展猖,也正因为他是展翎的父亲,才不予杀之,反把宝剑留给了他,要他见物思亲自形渐愧。”
展风驰击掌叫好道:“您这么一说,事情就十分明朗了,所谓仁者无敌!张爵爷不愧是一代奇侠,结高肯定是与红粉知己展翎成婚,成为一对神仙侠侣,笑傲江湖!”
刘伯温摇头苦笑道:“世事不如意十之八九!当张爵爷击败展猖之后,没想到和他订亲赠剑的展翎,居然留书而去不见芳踪了。”
展风驰一默,忙问道:“这是为什么?张爵爷不杀展父的美满收场,她怎会离弃张爵爷,留书而去呢?”
刘伯温忿忿道:“风儿,这是造化弄人!因为张爵爷的一位好友,竟然下药迷Jian展翎,她岂有颜面留在张爵爷的身边?”
展风驰咬牙切齿道:“古有明训:朋友之妻不可戏!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是谁?居然用如此下三滥的手段淫人未婚妻,真应千刀万剐死下足惜!”
刘伯温淡然回答道:“张爵爷与我的交情匪浅,当时他拿著展翎留书和我找到了那个淫贼,风儿,你猜猜结高如何?”
展风驰恨声道:“假如是我的爱妻受辱,当然会将淫贼碎尸万段,这种耻辱,天下间没有一个男人受得了!”
刘伯温叹息道:“张爵爷不愧一代奇侠,他看见了淫贼的妻子和我双双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才放了淫贼一马,从此不见侠踪已有数十年了!”
展风驰闻言脸色大变,震惊莫名道:“恩师!淫贼既然是张爵爷的好友,肯定不是普通人物,淫贼之妻替其求情是理所当然,但您为何会替那个淫贼跪地求情呢?这不像是秉性高风亮节的您呀!那个淫贼是何方神圣?值得您如此作贱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