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气骄满路,鞍马光照尘。
借问何为者,人称是内臣。
朱绂皆大夫,紫绶悉将军。
夸赴军中宴,走马去如云。
樽罂溢九酝,水陆众八珍。
果擘洞庭橘,脍切天池鳞。
食饮心自若,酒酣气益振。
是岁江南旱,街州人食人。
“樊城”沿汉江而筑,导河水护河为屏障,固若金汤。
离城西侧三十里外,山势婉蜒,河水汇聚成湖,沿湖小道是通往樊城必经之路。
夕阳西下已然少有人迹,因为旅客若不在日落之前到达樊城,就得夜宿野外了。
小道上一头快骑狂奔:马背上大汉年约三十岁,一身华丽劲装骑术高明,一看就知是个练家子。
“救命啊——”是孩童的求救声音。
魁梧大汉策马疾行之间,匆闻孩童凄声呼救,循声看去,见湖泊中确实有位稚童溺水了。
大汉策马转向岸畔,离岸三丈的湖中,孩童拍水挣扎,旁边一堆柴枝混著杂草仅能借力,所幸孩童大约只有五岁,身体尚轻,暂时支撑著,一时不会灭顶。
大汉下马后,慌然褪掉全身衣物,其左右腋下处各配著一个皮袋子,袋中装著短型火铣,是最新型的犀利火器。
大汉连忙再卸下两支短铣以防下水浸湿,然后毫下迟疑“噗通!”一声,跃进湖中欲抢救稚童。
大汉游近稚童身边,先行拨开那堆柴木杂车好救人上岸,怎料刚触摸到杂木之际,整个人突然一沉!
水面上水花翻滚不断地冒出气泡。
稚童扶著杂木,一脸惊慌,不敢动乱。
盏茶时间过后。
水面上冒出的气泡竟然变成血红,而且不断扩大。
稚童脸色更为惊慌,更死紧地抱著杂木下敢放手以免灭顶。
稚童的赤祼身体突然自行浮于水面,笑得十分开心,四肢在水面划游嬉玩,乐不可支。
此时若从空中鸟瞰,就可发现清澈的水里有一道黑影潜于水中托著稚童的身体,缓缓靠向岸畔。
水面上那堆杂木所染的鲜血,瞬间即被冲刷干净,徐徐往东漂去:刚才救人的大汉,从此再也没有浮上来了。
“樊城”侯爷府东楼,建筑得极尽豪华。
寝宫内四壁彩绘著男女交媾的春宫图,每一种姿态栩栩如生,眉目传情的神韵令人遐思,乃至于细微的毛发根根可见,淫秽的程度简直不堪入目!
寝宫外传来一位老者的急促声音,道:“启禀二夫人!余胜被杀了……”
二夫人侧躺于大牙床上沉思一会儿,显出有点舍不得的神色瞬间即隐,慵懒地打个哈欠问道:“怎么死的?”
门外的老者回应道:“奇怪?余胜即使睡觉时,两支短铣亦不离身,但却赤身祼体被杀,浮尸于湖面。”
二夫人双眸一闪,轻哼道:“余胜好美色,可能中了人家的美人计吧?”
“属下不得而知,但他是被利器割破喉咙毙命。”
“对方是……”
“不晓得,但依伤口看来,应是经验老到的杀手所为。”
“嗯……莫非是大夫人已然察觉咱们的意图,所以雇用杀手先下手为强,宰了余胜?他的两支火铣呢?”
“新型的两支短铣下见了!对咱们来说是一种威胁。”
“啐!短铣非得近距离射击方能奏效,咱们备轿出游有大批随扈保护,短铣就起下了作用了,况且真正的厉害杀手,才不用火器呢!”
老者笑得暧昧,奉承道:“还是主母睿智,老奴会加派随扈护卫以防不测。”
二夫人嫣然道:“嘿嘿……这下子太有趣了,敌我双方下知谁要先死,就各凭本事了……护卫长丁茂来了吗?”
“启禀二夫人,他在宫外候传!”
“思,很好!叫他进来,刺杀大夫人的下一个刺客就是他喽!”
“老奴尊旨!”
二夫人不过二十来岁,起身打个哈欠伸个懒腰,一袭丝绸透明睡袍里的胴体一览无遗,显现出玲珑浮突的魔鬼身材,令男人望之垂涎欲滴。
二夫人走到妆台前刻意打扮一番,已闻得丁茂恭谨的请安声,转身娇声回应道:“进来吧!有要事交办。”
丁茂掩门而进,四壁绘满了春宫图,一望之下不想那事也难,且二夫人右腿跨于牙床上,故意露出毛萋萋的下体,当下丁茂整个人有如一条哈巴狗般爬行地面,匍匐前进,但眼睛却死盯著那地方,一眨下眨。
二夫人忽然身子一转,便什么都看不见了·
“妾身美吗?自从主公去逝后便独守空闺,希望你能安慰我……你愿意吗……‘
话尚未讲完,丁茂便已冲了过去,将二夫人扑倒于牙床上,激动地道:“属下愿意效劳……求之下得的美事……”
丁茂伸出禄山色爪抚遍二夫人胴体,二夫人淫呓轻吟地欲迎还拒,更撩拨起男人的原始兽欲。
“哎呀……轻一点……你能将命交给妾身吗?愿意发誓效忠我吗?愿为我面首吗
……“
“愿意!什么都愿意……”
满室春光,虽是温柔乡,却也是英雄冢。
侯爷府西楼。
稚童小恨在书房里将一堆金条当成了积木玩耍,叠得半身高即垮,嘟著小嘴偏不
信邪,一再重新来过。
屏风后面,传来一名老妪的哭泣声,道:“各方诸侯之间口耳相传,能力挽狂澜拯救藩政的‘刺客子鬼剑’,老妪陈菊有
礼了!事因主公下到二十年龄,与大夫人结婚不到一年,就被二夫人的美色所迷,日
夜沉溺,导致气血干枯,英年早逝;所幸苍天有眼,留有遗腹子可继承爵位……“
屏风后面传出了展风驰特有的冷峻沙哑、简捷有力的声调道:“请长话短说!”
老妪强提精神忍住泣声,又道:“二夫人是个蛇蝎魔鬼,色诱那些护卫为其卖命,目的是为了要刺杀大夫人及腹中的爵位继承人,同时收买地方政要门阀谋取政权,好全面控制本藩。如果被朝庭密探侦察得知本藩内部不和,必会藉此理由派遣钦差介入,这将是废藩的开始!请您杀了主谋二夫人,让大夫人远离被刺杀的恐惧,才能安心顺利地产下小侯爷,朝廷就无理由派人介入藩政了。”
展风驰冷冷道:“这是另一桩买卖!杀死余胜代价五百两黄金你已经给付了,若想杀二夫人,代价则是千两黄金;时间、地点由我来决定。”
老妪欣然接受道:“没有问题!但老身有个条件。”
“请说,只要不是无理的要求都可以接受。”
“大夫人再一个月就要临盆了,希望在临盆前先行杀死二夫人,好让主母宽心产子。老身这要求并下过分吧?”
“我答应你!”
“老身代大夫人在此向您磕头谢恩——但您必须提防二夫人在地方上的恶势力向您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