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名捕快持著配刀驱离好事的群众,才让街道上车马得以保持顺畅,阿花打听到这些消息,暗叹好朋友阿菟果然不出所料自杀了,然而展大哥杀人后的去向何处呢?
卧房内,一张豪华大床上。
一名男尸压在一名妓汝的身上,双双赤祼死相极为难看。
仵作是一位年约半百的瘦小汉子,拿著一根竹筷从男尸背后心脏处,小心翼翼地探测伤口,为伤口之深感到惊讶万分。凶案现场并没有任何东西被移动过,也没有任何蛛丝马迹可寻,可见凶手是名顶尖的高手。
杀手唯一留下的证据,就是男尸背上放置的一朵带梗的石菟花,在这里显得异常刺眼。
助手丘猛搔著额头道:“铁捕大人,所有门窗都检查过了,并无被撬开破坏的痕迹,这名狡滑的凶手到底是从哪里刺杀侯爷府副统领林池的?”
郑勇单手抚著脸颊低头沉思,痴瞪著男尸背上那朵雪白的石菟花,好像感触良多,忽然被助手邱某给叫醒了。
“喔!副统领林池号称‘灵虎智多星’,居然会被杀手刺杀于下知不觉中,可见杀手并非等闲之辈。”
验尸完毕的仵作陈活笑骂道:“这有什么稀奇?男欢女爱正处于Gao潮……就是天塌下来也会继续做下去。奇怪的是伤口极深贯穿了二个人……不像是长枪所造成的裂伤,倒好像是一种薄刀的剑……然而……如以抛射而言,剑是下可能抛掷得如此有劲道,连床垫都贯穿了尺许深度。”
郑勇闻言一愣,从仵作陈活这番推敲中悟出了一些端倪道:“你肯定凶手是用抛掷的兵器杀死这两个人?”
“绝对没有错!”
仵作陈活是府城首屈一指的验尸高手,所做的结论当然不容怀疑,郑勇指著放置男尸一旁的配剑道:“副统领临死前伸出了右臂有欲抓配剑想抵抗的动作,看来确实是死于猝然之间没错,然而身体为何被钉死在床上动弹不得?”
话毕,郑勇眼神往天花板一看,再低著头望著男尸背部,眼神二兄,弯腰用食指轻摸一下,指头上便沾了一点灰尘;于是他自信满满地冷笑道:“阿猛,凶手是从天花板上觑准时机,突然下手行凶的,你爬上去看看有什么蛛丝马迹可寻。”
邱猛迅速去办,仵作陈活讶异道:“一个人躲在天花板上等候时机猝然行凶?却没被武功高强的死者发觉?这位凶手肯定功夫了得!”
郑勇眼神露出一抹惨意叹息道:“陈老,我的拳脚功夫比不上副统领,依此判断更不可能胜过凶手了,这是一桩
烫手的凶杀案件,只好赶快通知统领‘快枪’田广森,请其出面缉凶吧!“
仵作陈活从男尸背上取得石菟花好奇问道:“奇怪?凶手杀人为何留下石菟花为记?”
郑勇接过石菟花痴然轻声道:“石菟花是本地特产,又叫‘棘菟’,叶尖锐形似麻,是长于石头缝隙中求生存的小花朵,本地人称它为可怜的‘妓汝之花’。”
仵作惊讶道:“咦?‘百花楼’所有艺妓都是以花为艺名,这个妓汝阿菟自杀身亡……可能和这朵小白花有所牵连吧?但绝不可能是杀了这对男女后才自杀的……”
郑勇拍拍其肩膀,笑说道:“你也太会联想了!干脆加入捕快行列吧?”
仵作故作神秘地微笑道:“走吧,到楼下妓汝阿菟的房间验尸,说下定会找到些眉目……也说不定……郑老弟,你与阿菟曾经有一段露水之情……要破这个案可能比较容易吧?”
郑勇抚著后脑勺尴尬笑道:“这是十年前的荒唐旧事了……居然拿来消遣我?”
仵作陈活笑得开心迈步前去,郑勇一脸缅怀往日旧情的神色,转而显出欲报此仇的杀机,没有人看见,
卧房中整理得十分整洁。
妓汝阿菟穿著一身洁白的丧服,尸体翘起臀部采跪姿,整个人仆倒地面。
从尸体的颈部向下一见就知,死者用双掌紧握住匕首自杀刺穿之态,采跪姿的两只小腿捆绑得紧合扎实,死相看起来高雅,令人啧啧称奇。
仵作陈活见状兴叹道:“可怜的女人!这是自杀,一般人临死前因为痛苦,双脚必然乱踢,为了防止这种现象,居然自捆自绑得如此仔细,可见这个妓汝阿菟未卖身以前,是出身在有教养的武家门第女儿,令人肃然起敬!”
郑勇拉扯其衣袖瞪眼道:“陈老,您确定她是自杀身亡的?而不是被人杀死后故布疑阵?请您再详细勘验尸体吧!”
仵作陈活拍胸保证是自杀身亡,让郑勇十分失望,也忆起那段如胶似漆的甜蜜日子,原本想替她报仇的意愿加被人泼厂一头冷水?
郑勇翻过尸体令其躺平,发现阿菟的花容带著满意的微笑,死得十分安详,便喟然道:“确实是自杀无误……可以结案了!”
仵作陈活建议道:“死者入土为安,可以叫死者家属前来领尸了。”
郑勇猛然拍额叫道:“对了!她是远从北方来的,好像说过有一个盲眼的亲人……寄养在城东郊外的‘妙莲寺’……她十几年来辛苦挣来的皮肉钱,可以找老板要回来送给其亲人,算足我对她的一点心意。”
仵作陈活微笑道:“应该这么做,要不然给妓院老板吞占了,阿菟岂能死得瞑目?我现在就去叫老板来算这笔帐!”
仵作陈活快步离去,却见邱猛莽撞进来,瞅了一下女尸讶异道:“咦?死得如此安详……再笨也知道是自杀身亡的……郑老大!您猜得不错,杀手确实是躲在天花板行刺,尸体刚才被统领田广森命人抬回去了,并交代咱们别Сhā手,这可乐得轻松……咦,陈老去了哪里?不会是顺便去快活一下吧?”
郑勇笑骂道:“臭小子!整天想女人?”便将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
“是呀!阿菟十多年来的皮肉钱当然非得要回来才行,依情依理也不怕妓院老板给吞了!咱们就把钱送到‘妙莲寺’给她的亲人,算是一件功德。”
仵作陈活带著一身赘肉晃荡的妓院老板进来道:“唉!真是寡妇死了儿子,什么都没有指望了,叫林老板亲自向你们解释吧!我懒得理这种吸血虫,先走了!”
林老板拿了一张字条递了出去,为邱勇抢在手中详阅,林老板抖动一身肥肉,哈腰阿谀道:“阿菟寄存我这里的银两全部提光了,这是字据,免得官府说我谋财害命……我还得赔上棺材本呢!”
邱猛看了宇据突然惊叫道:“我的妈呀!阿菀的私房钱竟然有千两之多?我她妈的省吃俭用赚个一辈子也挣不到这么多!干妓汝的居然这么好赚?个个都这么有钱吗?”
郑勇脸色一沉道:“阿猛!别乱说话!对死者不敬……”
“是啊!两位大哥!她可是日夜下休地拚命赚钱,可是我的摇钱树……不!她自己努力挣钱,所以我对她三七分帐算是特别宽宏大量的,别的妓汝都是四六分帐。”
林老板急说道、
邱猛一脸慌然道:“她为何会一下子全部提领出来……这下是一笔小数目,拿来干什么用?林老板可知道吗?”
林老板摇头不知,郑勇却精明地问道:“阿菟自杀前可曾和什么人见过面吗?”
林老板猛然拍著额头脱口道:“有!有一对夫妇带著约五岁大的稚童曾与阿菟辟室密谈了老半天,隔不了几天就提款了,我还真伯她被人骗了,问她什么原因,她却凄然一笑,什么话都不说。”
邱猛闻言义愤填膺道:“老大!一定是她被人给骗光了一生积蓄所以才萌短见,这对夫妇档骗徒定然要揪出来绳之以法!”
郑勇搔著脸颊思虑半晌,突然击车叫道:“阿菟死时一脸笑容无牵无挂,虽然未必是被人骗了钱而寻短,却必然与这对夫妻有所关连,就从这条线索追查下去,问个明白以慰死者在天之灵。”
郑勇从身上掏出一锭白银丢在地上,向林老板冷然道:“不用你的脏钱!安葬阿菟的钱这些应该足够了!”
郑勇和邱猛得了这条线索,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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