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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亲情难舍

寒山吹笛唤春归,迁客相看泪满衣。

洞庭一夜无穷雁,下得天明尽北飞。

眼见风来沙旋移,终年下省车生时。

莫言塞北无春到,总有春来何处知。

“关陵”位于当阳市玉阳镇西北约三里处,是三国蜀将关羽墓地。

关羽祭亭,两侧千年古松巍然耸立,中有一条宽敞道路,因应官吏春秋二祭而已,其地势高突,风沙扬尘,放眼一片荒凉,平常少有人迹。

此刻,这条道路仅有展风驰独自一人带著祭品上坡,于关羽祭亭内对著土冢上香,虔诚地磕头祭拜一番。他见此处如此荒凉,甚为感叹道:“关将军一生戎马尽忠报国,也是忠义的化身,却生­性­高傲为敌所欺,落个身首异处,但仍然是一片丹心照汗青。此正是在下心目中的榜样,唯求一死千古垂标。”

土冢后方响起了鼓掌声,一个威严低沉的声音叹然道:“好个留取丹心照汗青的千古垂标!这话居然出自一名刺客的嘴里,令本爵不但十分讶异,而且激赏,就是让本爵再苦候多时也是值得!

一名六旬老汉龙形虎步从土冢转身出来,根本不顾地上沙土肮脏,就撩衣席地而坐;展风驰眼露一丝讶­色­异采,随即将腰问悬挂的“子鬼剑”取下,放置右侧膝旁,和老汉面对而坐。

老汉见其俨挺坐姿,微微笑道:“本侯出资千两算是你的雇主,既然密约单独在此会面,你却带剑赴约彷如备战姿态,未免太没有礼貌了吧?”

展风驰不卑不亢以冷漠的口吻道:“剑是刺客的第二生命,刺客不管身处何时何地,随处都是战场,我不希望为了千两黄金的酬劳,就丧命于假雇主的­阴­谋诡计之下,是你自己太不识相了……”

此话一出,老汉为之傻愣一顿,瞬间转为哈哈大笑道:“你说什么假雇主?老夫岂会拿命、拿钱开玩笑……”

“锵!”

老汉的话音尚在舌尖打转,展风驰已然拔剑直刺其喉咙前三寸才止,一股森寒剑气迫得老汉脸­色­煞白,吓得不敢妄动一下。

展风驰环顾四周冷笑道:“一丈开外,地底中暗藏的鼠辈!若不现身恐怕会出人命了!”

语音方落,他随手捡起六颗石子,分六个方向抛掷而出,落地竟传出“蓬”的闷响。

“霍!霍!霍!霍……”

环绕四周的六处地方沙尘飞扬,自地面各跃出两名蒙面劲装大汉,或持长枪或持弩箭,连最新型的火铣都派上用场,件件都是战场上最犀利的武器,个个皆是杀气腾腾,蓄势待发的强悍姿态。

老汉恐惧地颤声道:“你……若杀了本爵,你也难敌弩箭、火铣的远距离攻击……快放下你的宝剑……咱们可以商量……”

展风驰悍然不惧地厉声斥责道:“你这个假侯爷不配与我商量事情!拿你当­肉­靶子可以暂时挡住弩箭及火铣的­射­击;但我如何逃离险境,你就永远看不到了!”

在老汉经此恫吓,惊骇欲绝,瞬间裤底失禁瘫软地上,却被展风驰攫住衣襟,将他整个人提起当成­肉­靶于挡于胸前,同时快速退至土冢旁,背靠著石雕墓碑严阵以待,以防止敌方猝然问放箭、掷枪或开铣偷袭。

土冢后方又传来几声掌声,丈外六处的十二位蒙面大汉立即放下手中武器,采胡跪的崇敬礼。

老汉从慌然失­色­中转为惊喜,扬声求援道:“侯爷……快救我!”

侯爷现身出来,其人面貌身高和穿著皆与求助的老汉一模一样,根本分不清真假。他喟然叹道:“‘刺客子鬼剑’果然名不虚传!本爵于阳泰总算见识了阁下的机灵果断,本爵失礼在先,就请展壮士海涵。”

话毕,于阳泰长揖袂地一礼,环顾手下护卫道:“你们可看到了吧!人家早已测出尔等的杀气,也判定了暗藏的位置。快离开此地吧,免得本爵丢人现眼!”

十二名蒙面随扈齐声恭身作揖,迅速离去;被挟持的老汉也被展风驰放开,一溜烟地躲到于阳泰身后,而双腿仍然颤抖个不止。

老侯爷于阳泰捡了二张刚刚随扈伪装用的草席各分左右铺地,做个请的手势,先行席地而坐,笑吟吟地好奇问道:“老头子十分好奇,想问展壮士因何看出了假侯爷?他可是跟随我十多年的‘影武者’。再说你虽可以警觉四方杀气,但能准确掷石于随扈藏身处,未免太神奇了吧?”

展风驰收剑回鞘与于阳泰面对面席地而坐,不矜不躁微笑道:“这名‘影武者’虽能将您的口气、举止学得神似,但其讲话时的眼神,显露下出高贵及沉稳的光采……而且坐姿……”

话没讲完,那名假侯爷猛然一拍额头,作揖汗颜道:“本侯……不!老朽对展壮士的见解,佩服得五体投地……也看得出您曾经是身经百战的勇士,方才光是您的杀气透过宝剑,就教老朽经历了死亡的感受。”

展风驰面向于阳泰傲然微笑道:“—名刺客就如猎人,必须有先行勘查猎物动向的准备,将地形、地物全盘了透,才能有所获。这里飞沙扬尘的特殊环境,贵属下居然还闲杂草覆盖于草莆之上,一看就是明显的破绽。而且贵布政使司一向擅长采矿,挖地|­茓­藏算是一绝,我身为刺客当然要晓得贵司的专长,话说到此,咱们应该言归正传了吧?”

于阳泰虚心受教一番,命假侯爷离去后,神­色­一整,肃然道:“现在只有你我两人,你的本领我已见识过了,本候就可以将委托之事敞开来讲!”

“侯爷请说!”展风驰淡然道。

于阳泰一脸忧­色­叹然道:“唉,家门不幸!我本是元朝老臣,降于朱元璋,协助他称帝;没料到他竟觊觎本司的秘密金脉,并利用密使怂恿我的第二个儿子于服明叛离,前往‘应天’朝廷指控本司私采黄金一事,而且答应让劣子承袭爵位,并保证其安全。朱元璋称帝后大量诛杀功臣,岂是个讲信义之辈?请你将孽子于服明灭口,就是我所委托之事!”

展风驰听完于阳泰所委托之事,万万料不到他竟然要谋杀自己的亲生二儿子,眉问一蹙甚感错愕,随即沉声安慰道:“这是身为世阀家的悲哀!为了家族存亡大事,您也不需自责,于服明如今人在哪里?请侯爷告知,行刺地点及时间就由我来拟定!”

于阳泰历经风霜岁月的老脸,悲伤地涕泗纵横道:“他是他娘最疼爱的小儿子……这也是被溺爱的下场!此事秘密进行就是为了不想让他的亲娘知道。本司正处于被废的­阴­霾中,这股不祥气氛笼罩了整个家族,这个孩子可能是害怕被废所以做此愚笨……存心虽好,却认错了残暴的皇帝……老夫宁愿自请废司尚可求得家族安泰且富甲一方,但孩子这么一去……却会害得诛连九族。这是他的路线图,一切拜托了!”

展风驰睑上毫无表情地仔细详阅一番,当下撕碎路线图淡然道:“侯爷次子南下朝廷,可是由朝廷派遣锦衣卫之中的‘黑豹队’护送?”

于阳泰一默,忙问道:“展壮士为何知悉朝廷作业?确实有一组‘黑豹队’分明、暗两组各有四人护送,其出身背景全是一些杀人不眨眼的武林高手。”

展风驰冷笑道:“锦衣卫前身,是韩林儿‘龙凤皇朝’时代,‘吴工’朱元璋所设立的‘拱卫司’。他称帝二年后,就改为‘亲军都尉府’,府统中分左右前后五卫,和仪鸾司掌卫法驾卤簿:洪武十五年改为锦衣卫,全由武官担任,当然和武林各派系人马有所勾结,不足为奇!”

展风驰仰望云端的空洞眼神匆露出凌厉杀气,吓得于阳泰心惊胆战,便想起了诸·

侯之间口耳相传的那件秘辛,以迂回的口气小心翼翼道:“听说朱元璋身边有四位‘帝影者’,个个武功盖世尽忠职守,也就是锦衣卫制度的起草人,其中一位‘风使’叛出朝廷流落民间消声匿迹;一说病亡,一说赐死,众说纷云大约五年左右了……莫非您是……”

展风驰面若寒霜冷然道:“不是!道听途说之言,侯爷岂可尽信?”

于阳泰以坚定的口气道:“并非市井传闻……而是‘魏国公’徐达告诉我的,当年的召集人就是被诛九族的‘左丞相’胡惟庸!”

展风驰双眼浮掠一丝悲痛道:“大明的开国第一功臣,武将就属‘魏国公’徐达,其余不做第二人想;文官刘基当年号称天下第一军师,世间不出其右。徐达患背疽之病,据说这种病最忌吃蒸鹅,病重时朱元璋却特赐蒸鹅,他流著泪面对著使臣吃,不多日就死了。而刘基先生运筹帷幄,不止有定天下的大功,并且是奠定大明规模的主要灵魂人物。他被猜忌最深,于洪武元年便被休致回乡,朱元璋始终放心不下,听说硬拉回‘应天府’毒死了,满朝文武皆知,却噤若寒蝉。”

于阳泰惊讶问道:“徐国公死了?今年是洪武十八年……徐达不就是今年死的?我尚未得知,而展壮士怎会消息如此灵通?太下可思议了!”

展风驰收敛悲伤,娓娓道:“展某在朝庭尚有些忠肝义胆的朋友,自然了解朝廷动态。譬如:锦衣卫有指挥使一人正三品今由毛骥当家,同知二人,从三品。检事三人,四品。镇抚二人,五品。十四所千户十四人,五品;副千户从五品;百户六品。所统有的将军、力士、校尉,掌直驾侍卫巡察缉捕。镇抚司分南北,北镇抚司专理诏狱。这些制度相信侯爷是知道的!”

于阳泰痛心疾首道:“这些恶犬、鹰爪!眼前虽是风风光光的,然而狡兔死、走狗烹这句警世名言,迟早会应在这批狗腿子的身上……展壮士只是一名江湖刺客,为何对朝廷动态这么关心呢?莫非你也是受害者之一?”

展风驰瞬间拉下脸来不客气道:“私事无可奉告!锦衣卫职司‘镇抚’所属的‘黑豹队’每个人头二百两黄金,共八个人请侯爷再付一千六百两黄金,此事才能敲定!”

于阳泰开怀地哈哈大笑道:“大妙了!这批鹰犬的人头居然此不上绿林大盗的赏金?值得!展壮士如果通通杀光而没有漏网之鱼,本侯再追加工二千两黄金!”

话毕,于阳泰从怀中掏出一叠银票挑出了二十张,毫不犹豫地递给展风驰。

“侯爷肯定展某不是一个言而无信之辈?”

“你若言而无信!就不是‘刺客子鬼剑’了……唔,展壮士下是携带一名五岁的幼子同行吗?可否让老夫见上一面?”

展风驰起身一揖,拍拍肇囊微笑道:“稚儿暂时安置于一处隐密居所,无缘拜见侯爷下。展某就此告辞,于十天之内必然有好消息回报!”

于阳泰望著展风驰离去的孤寂背影,感觉上苍要他背负著一种无法言喻的使命,其背影散发出一团如烟似雾的凌厉杀气,好像无数厉鬼张牙舞爪拥护著,令人望之寒毛尽竖,不傀是投身杀戮魔道的绝世杀手。

他要刺杀的终极目标是谁?那个人肯定寝食难安。

春雨绵绵。一问荒废的寺院,唯独大殿没有倒塌尚可避风躲雨,一尊约人高的木雕观世音菩萨巍然挺立,善目慈颜凝视前方,法相庄严,令人油然生出一份孺慕感。

荒野小径冒出了一对夫妻,他们头戴草笠身穿蓑衣湿答答地跑进了荒废寺院,一眼便看上那间大殿要去躲雨。

那座殿内有人声在喃喃自语。

汉子倾听一下,随即手脚俐落地褪下草笠及蓑衣放置屋檐下,突然若一头壁虎般快速攀爬墙壁,从天窗去偷窥殿内动态,显示出一身好功夫及灵敏的警戒心。

那个女子整个人平贴于地面,以石阶护体,侧耳倾听殿中的声音,夫妻档一上一下攻防兼备的默契行为,显然并非普通的百姓夫妻。

原来是殿内传出了一名稚童的喃喃声音道:“娘亲,是我!是你最疼爱的宝贝……”

施展壁虎功的汉子,从天窗望见大殿那尊菩萨像后方传来稚童孺慕依依的声音外,并无其他人存在,立刻向趴在地面的妻子做个手势,她便虎伏蛇行地潜进了大殿。

稚童喜悦的声音回荡空间,又道:“娘亲啊,我已会背诵三字经了,又很乖,常听阿爹的教训,帮阿爹做很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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