鄱宏烈、欧阳离、郭子寿、于社当四人闻言皆一头雾水,不明他们的话意,一旁的“武昌侯”钟必略却也陪笑不语。
高见贤望著钟必略道:“钟侯爷一向沉默寡言,可知本座和巩掌门在说谁吗?”
钟必略高深莫测道:“同千岁,本侯认为这整件事情的始末……是有一只黑手在暗中操作,你们就是在谈论此人了!”
巩无机眼睛二兄,连忙问道:“侯爷认为这件事情……应该怎么解决?”
高见贤顺水推舟道:“这里全是自己人,就不妨提个意见吧!”
钟必略淡然道:“此人若潜龙藏于九幽之间,暗里策划整件事情,把朝廷锦衣卫玩弄于股掌之间,假如由巩掌门亲自出马,必能揪出这个主谋,我方才能扭转乾坤。”
高见贤拍桌纵声大笑道:“妙计……果真是绝佳的建议!不知巩掌门意下如何?”
巩无机双眼精芒燃炽,深具信心道:“好!贫道也想会一会这位绝世高人!”
高见贤连忙作揖称谢道:“一切有劳巩掌门了!等事成之后,本座必然恭请圣上敕封‘武当派’为天下第一道观,由巩掌门担任盟主,统领武林!”
巩无机神色亢奋,踌躇满志,立即离座作揖道:“贫道定然不负使命!一切就仰仗高千岁成全了。”
钟必略打铁趁热道:“本朝驱逐鞑虏以来,建国不过十多年而已,不但北方尚未全然肃靖,而江湖上也纷乱无比,巩掌门确实是一统江湖最适当的人选!”
高见贤亲昵地紧握住巩无机的双手,正色道:“这一切就拜托巩掌门了!”
巩无机神色激动道:“高干岁,包在贫道的身上!但别忘了您的诺言。”
高见贤望著鄱宏烈再三叮咛道:“你记住本座的交待!可别拿你的身家性命开玩笑,从现在开始就留在这里,听候长老们的差遣。”
突然间楼梯上脚步声轻响,一名将军前来禀报京畿飞鸽传书,高见贤看过后,睑色骤变,声称必须立刻赶回去。
言罢,高见贤和钟必略双双朝著巩无机作揖告辞,快速地步下楼梯而去。
欧阳离、郭于寿、于社当三人比巩无机更为激动,围住巩无机请示他们刚才的对话机锋。
巩无机故作神秘笑而不答,转了话锋道:“师弟们,这次为了本门自祖师爷张三丰开山立派以来,最大的殊荣,咱们该不惜任何代价,擒拿‘刺客子鬼剑’归案。这件事就由你们策划行动,而师兄我要消失一阵子。”
欧阳离恭声道:“掌门师兄肯定是要揪出那只幕后的黑手……但他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要您亲自出马?”
郭子寿微笑道:“这个人当然要比那名携子的刺客更重要喽!咱们就别再追问了,我相信掌门师兄一定马到成功!”
巩无机正色道:“三位师弟可要好好地策划一番,我先走一步了。”
于社当自信满满道:“掌门师兄请放心!一名携子的刺客,单枪匹马闯荡我湖北地界,能有多大的本领?由咱们三个人联手就可以了,您好走,不用担心。”
巩无机作揖告别,随即离去,留下三位长老密议,直到深夜才各自分别行动,而副座鄱宏烈则与于社当同行。
“大洪山”又名滇山,俗称绿林山,座落在鄂北“随州”西南四十八公里外,山势雄伟层峦叠翠,素有楚北第一峰之称。
展风驰离开“汉阳”,带著小恨及那辆暗藏新型火器“连发铣”的童车,经由长江支流北上,直抵“随州”地界,已是秋收农忙时节了。
小恨望著由土墙筑成、已呈斑驳状的随州城门,天真地问道:“阿爹呀,咱们为何要离开繁荣的城市,走那么远的路来到这种小城?难道这里有咱们的雇主?”
展风驰笑吟吟地摸著小恨的髻辫道:“没有,愈繁荣的地方买凶的雇主愈多,愈穷的地方愈没有买主。咱们是听从你师公的指示,打算离开湖北地界,往北方而去。”
小恨聪明地举一反三,笑呵呵道:“阿爹,咱们过这种没有杀伐的平静日子,实在舒服极了!师公一定十分聪明,要不然怎么每次都会派不同的人和您接洽事情?小恨什么时候可以拜见师公呢?”
展风驰微笑道:“孩子,你身边那几本书是谁送的?”
小恨分明的大眼睛碌碌灵动,脱口道:“一个是老学究、一个卖糕饼的,以及一个中年儒生送的,莫非……这三个人全是师公化装的吗?”
展风驰睑上浮出嘉许的意味,开心道:“好孩子!行万里路胜读万卷书,再加上处处留心皆学问,能一点一滴地铭记五内,往后行走江湖或者从事各行各业,对手就很难超越你,但你千万要记住,‘竞争’这两个字,就是永远想赢过自己!”
小恨闻言虽然似懂非懂,却也将“竞争”这两个字的真谛牢记心中,好奇又问道:“阿爹,咱们为何要到北方去?‘
展风驰耸肩无奈地苦笑道:“孩子,这些日子以来那些朝廷跟踪咱们的密探,好像全部凭空消失了,全换了一些江湖帮会接手……表示你师公放出的谣传已然奏效了。”
小恨惊讶问道:“咦,师公又使出什么奇招?”
展风驰竖起大拇指夸赞道:“你师公为咱们打造一个比皇上御赐的‘丹心铁券’更为保命的免死金牌,也就是说我们父子俩的生命在短时间内不会受到威胁,但是更艰苦的杀伐还在后头。”
小恨惊喜道:“阿爹!你说咱们不会再被坏人追杀了……但为何还要再杀伐下去?师公一定是用了聪明的办法喽?”
展风驰笑呵呵道:“师公是本朝开国第一军师,他老人家讲的话当然会造成意想不到的效应,他说为父是当今皇上的儿子,你顺理成章地成了皇孙,所以一夕之间咱们可是身价百倍了。”
小恨讶愕问道:“阿爹,皇帝姓朱,咱们姓展,那些人怎会笨得相信这种话?”
展风驰笑ⅿⅿ地轻拍背后的宝剑道:“这就是你师公的奇谋绝招,因为他老人家能一曰兴邦,二曰丧国,所以每句话都有雷霆万钧的力道。你师公还要咱们往北走,就是要为父去取得”滴血剑“暗载的北方宝藏。”
小恨噘起小嘴,不满道:“阿爹的金条已经这么多了,咱们还不是省吃俭用?取得那个北方的什么宝藏又有什么用?”
展风驰傲然道:“孩子,你师公曾说过,一个人若要施展抱负,在朝可以,在野也可以;当朝若无圣主明君,在野反而可以发挥得淋漓尽致。”
小恨虽听不懂展风驰的话意,却满睑都是对其师公刘伯温的孺慕景仰神色。
展风驰轻抚其髻辫要他小憩一会儿,随即盖上顶篷遮阳,推著童车进城而去。
小城只有一条大街比较热闹,却也只是二十来问店铺而已。店铺中只有一家饭馆,展风驰推著童车直行而人,只见室内摆设有十几张破旧的桌面,此刻有十二个人坐于右侧壁边据著三张桌面。
展风驰将童车停在桌面左沿,店小二忙来招呼点菜,不到一会儿功夫酒菜上桌,展风驰才掀篷盖唤醒小恨,附其耳畔轻声道:“小恨,快起来吃饭,顺便观察一下四周的环境,看看有哪些不一样之处,再告知为父。”
小恨翻身跳下童车坐上长条凳子,从髻辫中抽出一根银针,试了桌上的饭菜,见并无异样,立即吃得津津有味,但其双眼却不时地瞟瞄四周的人物,待饱食之后,附在展风驰耳边轻声道:“阿爹……店小二的脚步沉稳,柜台内那个掌柜拨动算盘珠子的声音……没有力道而且乱拨,表示不专心,墙边那些人的桌面虽然摆著很多菜肴……却吃得很少,看得出全在装模作样……阿爹!这家店很有问题……”
展风驰笑呵呵地抚摸其头道:“好孩子!你又长进了下少。”
小恨高兴得拍胸自豪,嘻笑道:“就是喽!虎父无大子嘛!”
展风驰双眼绽出杀意,冷笑道:“孩子,吃饱了就回到童车内,等一会儿这里就要血溅五步了。”
展风驰把碎银往桌面一放,随即推著童车就要离去,却有四个人掠到门前阻挡其去路。
小恨看见父亲的双手紧握住推车把柄,即知其即将采取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立斩那四个劲装大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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