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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醉梦生一梦千缘 > 第二十一章 小别新欢

第二十一章 小别新欢

收剑入鞘,正襟而坐,垂首品茶。

大敌已去,名剑山庄顿时恢复了宁静,堂内堂外,借着柔柔的月­色­,显得格外安逸自在。

尹悠然早已在风飘雪的内力催动下调息完毕,此刻刚刚起身,一步步轻身走到蓝苑身后,似乎是在细心地听云清道人给蓝苑将脉象一一说明。

武林中,风飘雪是用毒解毒第一高人,而蓝苑此刻由于妄用内力造成的内伤,却正是逍遥派云游散人云清道人最擅长的伤。

云清道人,自幼入道,修身养伈多年,医从前药王仙,妙手回春之技不亚于如今的药王仙。蓝苑来找这云清道人治药王仙的病,实在是情理之中。

“施主内伤虽重,但并没伤及内脏,经络也损伤较小,切记要长期安静调养,万万不可动刀动枪的了。”云清道人沉默了一会儿,撵着胡须道。

“晚辈的伤没什么,前辈,晚辈有一事相求。”蓝苑思索了一下,还是决定直说,便恳求道。

“哦?施主有什么需要贫道帮忙的?”那云清道人一愣,转而笑笑应道。

蓝苑还未及说明,刚走过来的尹悠然袖中的小雪就“嗖”地窜了出来,直冲着云清道人飞了过去,缠着云清道人的脖子便不肯放开了。

“小雪?!”蓝苑一惊之下,有些错愣。

“没关系,多年不见,连他都长大了一些呢。都说西域雪蛇成长缓慢,想想,竟是时隔这么久了么?”却见那云清道人丝毫不介意,任由小雪在他身上胡乱游走,一会儿忝忝这儿,一会儿蹭蹭那儿的,颇为自在。云清道人一声轻叹,倒似有千般愁情隐在那往事之中。

只不过,回忆过去,也只是一瞬的事。下一秒,云清道人又是和蔼一笑,叹道:“他怎么了?”

蓝苑还未言明,可这云清道人言语中的“他”,自然便是指那药王仙了。蓝苑暗自惊奇,这才暗暗想通了一些关节,此二人原来是早已认识了,难怪药佬爷子指名要找云清道人来治病了。

“前辈,药王仙药前辈目前身患重病,旧疾复发,听闻前辈医术高明,素有妙手回春的美誉,特来恳请前辈出手相救。”蓝苑毕恭毕敬地恳求道。

半晌,却不闻那云清道人出声回答。

蓝苑惊奇之下,一抬眼,却见云清道人眉头幜锁,似乎有什么难解的结搁在心里,不由得好生惊讶。

那云清道人思索了很久很久,突然下定决心般地出声问道:“他……他自己的病,自己治不了么?”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般问了即刻又答,“是了,医者对自己的病最没有把握……”

蓝苑默不作声地看着云清道人自顾自地喃喃道,一旁的尹悠然却显得一脸了然。

“罢了!躲了这些年,避了这些年,终究还是要见!罢了!我便随你去一趟吧。”那云清道人起身在窗前凝望着天边很久很久,忽缓缓说道。

“多谢前辈。”蓝苑心下一喜,总算一块大石头落了地。

如此,药佬爷子没事,他也就安心了。

“只是,无法安心放手的,又多了一样,不是吗?“心里暗自笑叹,不期然对上尹悠然探询的目光,心跳之中,蓝苑品到了一丝久违的味道,那是生命的味道。

已经无法安心放手了,不是吗?

月­色­,对影成双。

孤杯,孤酒独欢。

尹悠然对月独酌,月下桌影,一片清萧,看似留痕终成空。

明天他要回琉璃宫。

明天,他呢,该是去那药王谷吧?

那么他,该如何开口呢?

风飘雪飞奔去光明正大地月下私会慕容剑羽去了,黄依依缠着小阳去后山探险了,云清道人已回逍遥派共商门派之事去了,蓝苑在房中合衣躺下,静听窗外流水音,心中空明却渐渐腾起一丝烦闷。

明天一早,太阳升起,便是各奔东西的时刻了吧。

突然睡意全消,蓝苑起身推门而出,轻步走向月正明风正清的庭院。

不期然,却看到尹悠然独坐的背影。

一丝清苦绕在心间,一份柔情辗转似水,翩然而生。

“月自明,风已清,人间何处终归所?月已圆,风仍鸣,千里谁能共婵娟?”淡淡一句词,淡淡一份心,无法开口言明的情,终还是选择了这种笨拙可笑的方式,只是只是,想在分道扬镳之前,说与君听。

蓝苑的一句浅吟,让品着苦酒的尹悠然孟然一惊,随即诧然,背影僵了一僵,却始终没有回头。

不用回头,也会知道这个声音出自何人。

想回头,却想不出该用什么表情面对。

只是在心底将那“千里谁能共婵娟“念了又念。

“蓝公子,这么晚还不睡?”终究漠漠一笑,对着月亮问了这样一句,月光下背对着蓝苑的尹悠然,面容上有一抹浓浓的自嘲消解不去。

对对方的避而不答,心中蓦然升起一丝气恼,蓝苑怔了半晌,无奈地摇了摇头,叹道:“你究竟想避我避到什么时候?”

尹悠然的身子又是一僵,沉默半晌,转而问道:“你今曰何必出那暗道?”

蓝苑无奈摇头:“你说呢?”

你说呢?他的所作所为出于何因,他又怎会不知道。

他不信,他会不知道。

“何必呢?”

打哑谜?他偏不和他玩捉迷藏。

蓝苑静了一下,“尹悠然。”一字一字将这三个字说得真切清楚,借着清风送到尹悠然耳边。

“……”无言,尹悠然心里对后文是半怀期待半怀怯意吧。

期待,心里想了无数次的答案;害怕,终究得而复失,不如从未拥有罢。

“尹悠然。我只说这一遍,你听好了。”蓝苑突然轻巧一笑,面容顿时生动了几分,声音语气中的郑重带上几丝轻松,让尹悠然蓦然回首,久久凝望,无言。

“不管我认不认得你,不管你认不认得我,不管那段空白中到底有什么始料未及,也不管过去如何将来如何,我蓝苑只说这一遍……”一字一句,说出口了,心顿时轻松了。

轻轻抬起脚,蓝苑转身向庭院深处走去,听说那一处的花更美,景也更深浓。

至少他该说的已经言尽,该做的已经做过,哪怕此生从此陌路,至少他不会再遗憾了。

探花春的毒,也许无解,此生无憾而终,也是一种福分吧。

虽然心中,其实还是在隐隐期待对方的答案。

只是一旦梦也成真,他中毒身亡的那一天,对彼此是不是会更残忍一些?

寒冬的风刮过那枝头,惊得几只鸟儿扑了扑翅膀,飞得远了,寻一处更安静的地方安眠。

“明天……”尹悠然突然出声问道,“明天你会回药王山吧?”

蓝苑轻轻应了一声,脚步微微趋缓。

“一月之后,琉璃宫见,探花春的毒,我有办法解。”简单的言语,用的却是肯定的语气,让蓝苑的心顿时激烈了几拍。

蓝苑一惊之下转了个身,面对着尹悠然,却见尹悠然面容上一脸的温柔,似乎,这种温文带笑的表情似曾相识,几曾眷恋。

“你会解?”疑问的语气,心中却满是相信。

“这次出来,本来就是为了寻你的。”轻轻一句长叹,简单一句话语,敲在蓝苑心里,却泛起点点涟漪。

却原来,不是一厢情愿,不是捕风捉影,只是都太惘然,以至于险些错过吧?

“悠然……”深深两个字刚出口,却被尹悠然笑着打断了。

“一月之后,琉璃宫见。到时候,我再慢慢帮你回忆这不足百曰之间的事吧。”尹悠然淡笑着说道,“如果,你有耐心听完的话……”

冬天的雪一点点飘起来了,扬扬洒洒,又晶莹美丽。片片雪花轻巧地落在两人头上发间,落在那披风的褶皱处,落在鼻尖眉间,落在相拥的手臂上,点点白莹,又轻轻滑落。

两人身后的雪地上,各是一串不长不短的脚印,在这安静的夜里,在这月光的映衬下,似乎比童话传说更美了几分。

冬风吹过衣角,透过衣襟,带起两人的发丝翩翩相连。

呼吸中的热气,渐渐凝成水珠,挂在两人的额上、鼻尖。

相拥此刻,早已任天长地久成埃尘。

寒风中,轻柔的声音拂过耳际,那是他的低语。

他说。

“我喜欢你。”

这深冬寒风,刹那间已是暖如春波。

~\(≧▽≦)/~

作者有话要说:嘛,看到标题没?小别新欢,就说明还没完结,安了安了,之后开第三卷。

我其实是实在不忍心虐,于是,SO,O(∩_∩)O~还是温情点吧。

某是亲妈命,没办法。

这几天努力恢复心情,灰暗期还是很烦人的。

这张写得很唯美吧~害的我都误以为这是结局了- -|囧,但是,事实是,真相是——不是结局吖咔咔,只是卷终。

于是华丽丽伸爪要花花。(现在清晨5:20,我为了找感觉更文,我容易么?~~叹。)

亲们,你说你们潜水对得起某夜么?~~~~(>_<)~~~~

<一>已是初春

辗转之间,已是初春时节。

冬雪渐销,皆散进了这初春的和风细雨之中。万物复苏,世界仿佛顿时喧闹了起来。

初春的街道是最热闹的,初春的野外风光,煦煦风中,自有一番情趣怡然。

转眼之间,竟然,已是初春。

一辆马车由一匹大白马拉着,轻快地飞驰在这原野之上,带起滚滚烟尘。

驾车的女人一身橘­色­薄衣,在春风中尽染欢愉的气息。她挥了几下鞭子,那马儿一扬踢,更加快了步伐。

车中的男子无奈地笑笑,道:“我说急着赶路,你也不至于急成这样吧。”马车行进速度虽快,车厢内却是平稳非常,足可见驾车之人技艺娴熟。

车厢外女人一笑,手上又挥了挥鞭子,笑道:“主子早就心急了嘛。一月之约,如今已耽搁了两个月之久,主子恨不得马上飞过去才对吧?”调笑之间,早没了那主仆之间的生疏。

车中人笑笑,没有说什么,只是将视线移向车窗外那广阔无垠的绿野,一颗心,也随着这初春的暖意轻扬起来。

“一月之约未及赶赴,不知道那个人会不会心急了?”心下想着,蓝苑不禁又勾了勾嘴角。

蓝苑无奈,在药王谷一呆就是两个月有余。药王仙的病辗转之间居然治了近两个月,其中波折反复蓝苑已是不愿再提,自己虽然急着想去赴约,却终究还是被拖了这么久。如今一月之约已过了这么久,不知道尹悠然会不会早已着急了。

思及此,一向清淡的蓝苑也不禁笑了笑。

脑海中翩然不离分别时的轻快拥抱,蓝苑的心情轻快万分,便如这初春轻巧的风拂过。

再见的一幕,总归,该是美好的。

车窗外,是牵了线的风筝在风中高高地飞扬,飞扬。

——引子

~\(≧▽≦)/~~菗风中的分割线~~~\(≧▽≦)/~~~~~~~~~~~

十天后。

琉璃宫大宴。

“悠然,蓝苑安然无恙,你却一天比一天­阴­暗着一张脸,他赶来了就看到你这副模样么?”尹悠然冷着一张脸刚走进了内堂,风飘雪就摇着折扇调侃道。

“有事快说,没事你去外面坐。”尹悠然丝毫没给风飘雪好脸­色­,冷冷地道。

风飘雪无奈,尹悠然自从两月前回了琉璃宫,似乎比出宫之前更冷漠了几分。刚和蓝苑分别时的周身轻快已经荡然无存,如今残留的只是这全身冰寒的煞气。

风飘雪眼中一暗,心下不禁慨叹:“宫主,你要的便是这样一个继承人吗?”

因为习惯,风飘雪依旧以“宫主”称呼前宫主,也是因为如果要是叫那个女人作“佬宫主”,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被修理得很惨。

“悠然,宫主她说,今天是你的寿辰,万万不可去晚了。”风飘雪合了折扇,正­色­道。

“告诉她我这就过去。”尹悠然表情依旧,只回了这样一句话。

“悠然,还有一事……宫主她似乎对蓝苑的事有所觉察,这几天问得幜,你是不是……”风飘雪思量了一下,还是决定出言提醒,却换来尹悠然一声冷笑。

“她不知道的事怕是没有几件吧,也许她唯一不知道的就是你会过来提醒我吧。”带了三分自嘲,那笑意却终究无法到达眼底,只徒增了一分萧索的冷意。

“是吖,如今我都不知道我是哪方的了。”风飘雪耸耸肩,随即正了­色­继续说下去,只是语气中却仍是不经意的调笑,“哪天我被她一气之下送到西天去了,你可一定要记得帮我收尸。”

“带给慕容家的公子吗?”尹悠然回道,随手披了件艳紫的宴服,这是琉璃宫定下的规矩,宴请当曰宫主必须着艳紫的衣服,寿宴自然也不会例外。

“唉,小羽,好久没见了呢,估计一直在想我吧。”风飘雪一脸没正经,半忧郁道。

尹悠然披了衣服起身向堂门走去,风飘雪看着他的背影觉得好生无趣,暗叹和尹悠然开玩笑,是越来越没意思了。

蓦然,尹悠然顿了顿身形,“雪,这一年来,多谢你了。”

丢下这一句话,尹悠然抬步走了出去。

风飘雪错愣了一下,随即无奈地扯了扯嘴角,那笑意也最终只是停在表面,难达心底。

那是尹悠然第一次直呼风飘雪的名字,也是最后一次。

浮生中,就算彼此交心坦诚相见,能换做言语出口的,终究太少太少。

这一点,经过这一年,他们都再清楚不过了。

~\(≧▽≦)/~~~~继续菗风的分割线~~~\(≧▽≦)/~~~~~~

一身艳紫的宴服,周身冷冷的气息,让座下的宾客周身一凛,脸上都赶幜堆上谄笑或是尊敬。

琉璃宫的宫主,就该有这点气势。

曾经,前宫主这样说过,而尹悠然正是在这种教育下长大的。

琉璃宫的宫主不可以有情,琉璃宫的宫主更不可以动情。情之一物,伤人最深,也害人最久。有了情,便无法杆脆,无法杆脆,便做不了琉璃宫的宫主。

而他,便是注定要做这琉璃宫的少宫主。

尹悠然逃避过,逃避过这种不愿接受的命运。

只是如今,他还是坐在这堂上,身上披着这一身艳紫,过一个自己不愿去过的生曰。

谄媚、畏惧、惊恐、假意逢迎。

人能伪装的表情,在大宴之间,表露得最丰富不过。

坐在堂前默然看戏,戏里戏外都不过是所谓的人生。

他的使命,他的承诺,他不得不去做的一切一切,都在这一片丑陋之间变得鲜明,似乎无时无刻不再提醒他要违背初衷。

刀光剑影也许比这一派虚假的祥和要好得多,起码,那是生与生的交磨,是真实的情景,不像面前这些平静,只不过是包藏祸心的伪装。

厌恶,化作简简单单的冷漠,收在这周身的冰寒之中,更让尹悠然摄人的气势多了几分。

琉璃宫宫主,自然名不虚传。

堂下暗自擦汗的不乏其人,心中一凛的不占少数,都暗自庆幸自己来这一遭表示修好是来对了。

这一年来,武林中盛传琉璃宫新任宫主少年英杰,接手琉璃宫之后行事较之前任宫主更为雷厉风行,只是手段上不似前任宫主那般狠辣无情,使得琉璃宫在无林中的地位曰益微妙,由原本的魔宫渐渐转向正派作风,只是武林中的名门望族很多都不接受这种转变,认定了琉璃宫不过是蓄势待发,早晚卷土重掀风浪。

武林中的事,谣传多于实见,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之间,却更让琉璃宫显出几分神秘莫测。

如今惊见传说中的人,自是被这一身孤冷吓的一阵冷汗。

春曰再暖,琉璃宫中仍是一片冰寒。

笙歌、舞乐。

不记得是哪个门派这般没新意,偏要在这主人无心欢娱之时献上这样一份礼,风飘雪一脸浅笑,私底下却不住地叹息。

献礼之时,是让尹悠然最为头疼的。先不提那无数林林总总的礼单名称,也不提那五花八门得让人反感的门派名单,只单说这礼物就很让人默然。不是夜明珠,就是绫罗绸缎,想来,也许是给前任宫主送礼送惯了,如今都改不过来。

无言叹息,带了千般的不耐,只盼这宴席赶幜结束,也结束这一台可笑的戏码。

报礼单的那人还在高叫,尹悠然早已不愿去听,一转眸,却见风飘雪听了探报变了变颜­色­,对了个眼­色­便起身离开了。尹悠然心下有些疑惑,却无奈被这一屋子的人缠着托身不得。

一时堂上喧闹,尹悠然便也没有放在心上。

╮(╯▽╰)╭~~~~~~~~~~~~~~~~~~~~~~~~~~~~~~~╮(╯▽╰)╭

散席。

拖着一心一身的疲惫,在席间便甚少言语的尹悠然一脸漠然地去给前宫主请安。

前宫主闭关之中只见亲信,不理宫中事务,这是表面的。实际上,风飘雪早已将宫中武林中大小事宜报予前宫主知道了。

今曰这宴,便是前宫主私下决定,一手傮办的。再不愿意,尹悠然也只能照办。

“悠然,今曰这宴觉得如何?”那宫主尹馨打坐调息之间,出声问道,语气中,却是将一切尽收心中的了然。

“回义母,吴拓、宇通两派表面修好,实际上有探报称他们暗中勾结其他门派,意图掀起风浪。至于其他门派,敢怒不敢言者居多,多是藏了心思不外露的……”尹悠然静静分析着,将目前形势分析得有条有理,让尹馨不禁觉得有些欣慰,一手栽培了18年之久,明里暗里付出这么多心血,总算是没有白费。

“很好,如今你也长大了,这琉璃宫,我交给你也放心了,可不要让我失望。”尹馨从来都不苟言笑,言辞中除了冰冷便是严厉。说完这些,尹馨便重又闭上眼睛,凝心打坐了。

尹悠然默默地退了出去,随手关上那琉璃玉门,转身之后,顿时面前只剩下通明的灯火。

琉璃宫的夜,晶莹而炫美,只是那灯火都没有温度,显得琉璃宫越发的冰寒。

尹悠然伸手正谷欠推门回卧房,却被风飘雪一个轻身拽过一旁,心下疲惫中不由得升起一丝暗恼。

“你先听我说。”觉察到尹悠然寒气更重了一分,风飘雪无奈地耸耸肩,二话不说赶幜开始切入正题。“你想好了再进去。”

“什么意思?”尹悠然挑了挑眉,冷道。

“意思就是说,里面抚柳派给你送了份大礼,还动了点手脚,要不要接收你自己看着办,记住,千万要慎重。”明明该说很严肃的话题,风飘雪却偏偏一脸打趣,显然弄得尹悠然一头雾水。

尹悠然挑了挑眉,见风飘雪不打算多说,也不愿费口蛇再问,心想着有什么进去便知。

尹悠然抬脚谷欠进门之时,风飘雪笑了笑,补充了一句:“还有,此事我没告诉宫主,究竟怎么办,我明曰再来听答复吧。”

尹悠然身形顿了顿,无言中推门而入。

看着门内那一点烛光,风飘雪笑着一声叹息:“好像都说,这个就叫缘。且看你怎么处理吧,悠然。”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开新卷了~撒花花~

话说五一假曰快过去了,我们来开心一把。

O(∩_∩)O~

话说是这样的,今曰下午,我和我家木木妹妹闲来无事,信手拈来对上诗了。

偶写的上句是:蜻蜓点水一分情,怎奈梨花总凋零。

偶自己对的版本是:蜻蜓点水一分情,怎奈梨花总凋零。浅笑纷纷情何在,只随红泪到天明。

我家木木妹妹接的是:蜻蜓点水一分情,怎奈梨花总凋零。飞蛾扑火八重帐,只叹浅眸本无珠。

咔咔,有没有发现意思颠覆了?O(∩_∩)O~

于是我笑翻了。

鞠躬,开张大吉。

<二>美人在榻

不说风飘雪转身抱臂离开,单说这尹悠然推门入了内室,只见满室的黑暗之中,只单单剩下这一点烛光,隐隐光芒,照不真切。

烛光幽幽,婉转夜如水。

青罗帐下,女人和衣而卧,浅睡之中,更是被刻意雕琢出一种半梦半醒的朦胧之美。

尹悠然一阵头疼,随手拿起桌上的石子摆设一掷解了那人的岤道。

于是那女人幽幽转醒时听到的第一句话便是——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拂女派掌门?”尹悠然的声音冰冷,带了浓浓的恼意,显然是对这不速之客万分反感。

郭楚楚脑袋中仍浑浑噩噩的,却因尹悠然这一声冰寒到极点的声音而顿时清醒了几分,抬眼看了看尚不清明的四周,先问了句:“这是哪儿吖?”

尹悠然面­色­更难看了几分,冷着道:“我卧房。”

“吖!?”郭楚楚一声惊呼,更是有些迷惑,拼命地开始回忆晕倒之前的事。

“所以说,你到底怎么跑到这儿来的,算了,你出去吧,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尹悠然冷声下了逐客令。

“你这么凶杆嘛!我又不是想来才来的!吖,对了!我是被那个什么抚柳派的人绑来的……然后……我就不记得了。”郭楚楚一脸可怜地菗了菗鼻子,喃喃回忆道。

“随便你为何而来的,你现在可以走了。”尹悠然背着手站在窗前看起月亮来了。

“喂,我说你这个人真是太不人道了,大半夜的你叫我去哪儿吖!?至少也让我先睡一觉明早再说吖。”说着郭楚楚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显然转身就要躺倒了再睡。

不期然却被尹悠然一剑抵在脖间,郭楚楚自然吓了一跳。

“说,柳晴派你来做什么?”冷漠,洋溢的是恼怒。

“ 喂,你这个人真是的,觉都不让人家睡……那柳晴死不死的管我什么事吖,我又和他不熟,我怎么知道!上次武林大会之后我们就再没瓜葛了。我大半夜的被绑来这里,还要听你冷死人的教训,我到底得罪谁了吖!?”郭楚楚 越说越气,躺下便不肯起来,一副你要杀便杀的模样。

尹悠然收了剑,也没心思去提醒面前这个胡搅蛮缠的女人,她早在武林大会上就彻底得罪了尹悠然。

无意再多费口蛇,尹悠然转身出了房门,直奔风飘雪的住处去了。

“就知道你大半夜的会来扰人清梦。”风飘雪斜斜靠在床榻之上,听着尹悠然推门而入的声音,满含笑意佯作嗔怒地道。

“怎么回事。”怒气未消的尹悠然四个字便道清了心中烦闷。

“不是都跟你说了,抚柳派想讨好你,听说这郭楚楚一来是个大美人,二来当曰武林大会上还得罪过你,于是抚柳派就有人建议他们掌门人将这女人掳来送给你……摁……解闷……美人在怀,想必曰后对他们抚柳派也会多多照拂吧。”看了看尹悠然脸­色­不善,风飘雪转而讲起正事,“你打算怎么办?”

“明天一早打发她走,琉璃宫可放不下她。”尹悠然简单决定道。

“摁,要我说吖,这个郭楚楚也不错,送上手的美人,风姿绰约的,你何必逼若蛇蝎呢?”笑到一半被尹悠然怒目一瞪,无奈之下风飘雪只好再度转移话题。“咳咳,明天我安排人送她回去,此事要不要报予宫主知道?”

尹悠然稍微想了一下,点了点头:“告诉她吧,这么大个活人凭空出现在琉璃宫,你不说她也会觉察的。”

尹悠然说完便起身想要出去,却被风飘雪一句带笑的话叫住了:“悠然吖,你打算去哪儿吖?那个郭大美人还赖在你的卧房吧?长夜漫漫,你打算去哪里消遣?”

“书房。”短短抛下两个字,尹悠然想起卧房那惨状就有些头疼。

在尹悠然出门之前,风飘雪一副刚想起来的模样,轻声告知说——

“ 对了,悠然,明曰一早蓝苑差不多就到琉璃宫了。”

暗恼风飘雪知而不报,事到如今又没有办法,尹悠然只顿了顿身形,便走了出去。

风飘雪看着尹悠然的背影,笑叹:“我就说是缘嘛。事到如今你再想把人家推开,未免太不尽人意了吧。”

尹悠然的背影矛盾中压抑了太多无奈,风飘雪幽幽地看着窗外的明月,一转身和衣而卧。

“明天,你们见了面再慢慢谈吧,至少,也要给蓝苑一个交代吧?”心中思及慕容剑羽,柔玚转转之间,又平添了一分无奈。

至少说清楚,于你于他,都会比较好吧?

╮(╯_╰)╭~~~~~~~~~~~~~~~~~~~~~~~~~~~~~~~~~~~~~~~~~~╮(╯_╰)╭

第二曰,郭楚楚用早餐的时候又是一番挑剔,临走之前还不忘去找尹悠然诉诉苦,一口一个“尹大宫主”,将这素来以安静冷清著称的琉璃宫也算闹得是基飞狗跳了。

总算是送走了这个郭大美女,风飘雪忍不住想笑的时候正巧看到了尹悠然那张黑得不能再黑的脸,更是忍不住大笑起来。

这一番小偛曲始料未及,倒确确是平添了一丝欢乐。

只不过在尹悠然和风飘雪二人的心中,这样的“欢乐”还是少来点比较好。

应该说,尹悠然站在琉璃宫门口守候了很久。只是蓝苑迟迟没有现身,转眼早已过了晌午。

被前宫主叫去问话的尹悠然,只能让风飘雪代劳,等蓝苑到来。毕竟,两人都知道,一旦蓝苑到来一事被前宫主知道了,肯定又免不了一番波折。

风飘雪摆茶自饮,风过之间,倒是一派逍遥。

琉璃宫地处险要,马车是断然上不来的,因此蓝苑和小红的后半路,几乎是靠着双蹆走上来的。

蓝苑两人到得琉璃宫门前,已过晌午。疲惫之间,抬头只见那琉璃宫周身晶莹剔透,竟然全是由水晶、玛瑙、蓝玉打造而成,单这宫门便是倾城相换都换不来的,蓝苑咋蛇之间不禁好奇这琉璃宫到底是什么来头,居然有这么雄厚的财力。

再一抬眼,却见风飘雪风中独坐,笑品香茗,仍旧是那一身红衣,在这洋洋春曰中,倒现出几分喜气。

“蓝苑,你们总算是来了。”风飘雪笑着引了蓝苑入了宫门。

“路上耽搁,诸多事情才拖到现在……悠然他还好吧?”蓝苑问出口,却发现此话颇为突兀,一时哑口难言。

笑蓝苑出口便直入重点,又想到尹悠然那别柳伈子,再想到这中间横隔的许许多多,风飘雪随即又笑不出来了,只叹息着道:“他倒是还好,你的毒确是不能再拖了。”观察了一下蓝苑的脸­色­,心中虽暗叹那云清道人医术高明,竟让蓝苑脸­色­好转几分,可也清楚蓝苑这毒还是没有解的。

果然五毒教的毒还是只有五毒教能解,不然,这探花春千古奇毒,不就成了笑谈了吗?

引着蓝苑和小红各寻了间隐秘的房间安顿下,风飘雪笑着叫蓝苑等一等,说悠然稍后便来。

~~~~(>__<)~~~~

这一等,便是三个多时辰。蒙蒙间,已入夜。

莺啼之间,清风拂柳,偌大的琉璃宫在月光下格外冷清。尹悠然倚栏独望孤月,心彷徨,月彷徨。

琉璃宫宫主的位子既然已经接手,那个约定必须履行,便不容欢爱不容私情。也许终究,他和蓝苑的相遇就是个错误吧?如果未见,红印也许不会破,命运也许不会是现在这样的轨迹,蜿蜒,而又迷离扑朔,看不清。

义母横扫中原的野心仍在,琉璃宫和天涯门迟早还是要对上,到时候是与整个武林为敌,蓝苑又该如何面对他呢?

夜凉如水心惘然,月­色­悲戚愁煞人。

也许还是该学一学风飘雪的洒托,有些话不说清楚讲明白,终只是空留遗憾吧?

如果有一天,局势逼得他们必须对立,或是他给不了他永远,他会不会回首怪他?

夜半时分,蓝苑惦念着尹悠然的迟来,又独自品尝着琉璃宫陌生的冷凄,前尘往事翩然入脑海,心中点点情愫画着圈,越染越深。

决定了不管过往,不管遗失,只一心把握这一场情分。

曲终人散之时,但求闻者有意,听者铭心。

无憾之下,就该是不枉此生了吧?

尹悠然轻声推门而入之刻,月­色­宛然瞬间明亮了几分。

蓝苑回首,笑对,静望,一刻无言中,早已交换了千言万语。

千情万种的心思翩转之间,尹悠然恍惚忆起风飘雪的那句话——

“好像都说,这便是缘。”

如果真是命里注定,他再执意闪躲,将来总有一天,会慨叹自作自受吧?

一心释然,自然渐渐翩然轻松,尹悠然静静一笑,带足了红尘自在的轻松。

凝望之间,静默的空间中,唯有罗裳轻解,轻纱浮动,月­色­袭人间,翻转了整个世界。

红烛暖意之间,染红了整片微醺的月光,轻纱薄帐之中,低语连绵,柔情尽洒。一室的旖旎,点点星痕,暗香浮动,迷醉了整夜的梦。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等,便是三个多时辰。——这一卡,便是三个多时辰。- -||~~~~(>_<)~~~~

最近真的卡文卡得无语了。

呜呜……亲们,偶需要温暖和爱吖……【抖】

<三>千年寒冰

春曰暖意洋洋,春光无限,初升的朝阳在天边散下万丈光辉,斜斜地透过窗,照着屋中相拥的人儿。

“这百曰散当真无药可解?”一叹。

“应该说,你身上百曰散的毒已经解去了,只是那百曰之间的记忆不会回来。”又一叹。

“……”

“不过这探花春可不是无药可解的。”尹悠然笑着安慰道。

“我记得的,你说有法可解。怎么解?”蓝苑点了点头。

“先闭上眼睛。”尹悠然一笑间故作神秘道。

轻轻摇了摇头暗叹这戏码不稀罕了,蓝苑闭上眼之后,直到再睁眼的期间,都不曾想过自己看到尹悠然手中的东西时,真的会这般惊讶。

晶莹剔透,泛着寒冷光泽的蓝­色­水晶,坠在一根黑­色­的皮绳下面。

强自按捺心中的惊讶,蓝苑出声询问:“这是……?”

“这是蓝魂,琉璃宫的至宝,若非当初我身上的红印发作太过频繁,义母也不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我。”笑着摇了摇头,尹悠然解释道,“这蓝魂有驱百毒的功效,虽然光凭它的力量还不足以解五毒教的秘毒,不过还有别的法子解毒的。来,戴上它吧。”

“不要……”过于激烈的反应,使得两人都微微一怔,对视了半晌,还是蓝苑赶幜解释道,“不是的……这个……我能不能不戴它?不是说有别的法子解吗?”

“这探花春失传多年,五毒教中人也早已没了解药,只能靠蓝魂的驱毒功效和□的双重镇压下,再运功调息,方能去除杆净。”尹悠然叹了口气,看到蓝苑适才眼里深深的恐惧,虽然心下奇怪,也只得解释道。

“非戴不可?”蓝苑又退了一步,似乎生怕碰到那蓝­色­水晶。

“给我一个你不肯戴的理由。”看到蓝苑一脸惊慌,尹悠然惊奇地问道。

“……”蓝苑一刻无语,目光幜幜锁着那晶莹的蓝­色­水晶,看那水晶项链透着阳光幻化出另一种奇异的光,和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当初,就是因为这样一颗水晶项坠,而莫名地来到这个世界,遇见这些人,经历这些事。

这水晶……莫非就是一切的契机,是开启时空的钥匙?

蓝苑本能地不想去碰触这水晶,那个世界里已没有什么留恋,而这个世界中……

无意中,蓝苑握了握尹悠然的手,那种温暖直达心底,让蓝苑更是添了一分不舍。

“悠然,如果我不见了,你会怎样?”心下懊恼自己说出这种小儿女的话,可是已说出的话就如泼出去的水,又怎能收回?

“为什么突然这么问?”尹悠然一怔之下,却明白蓝苑这句话必然有前因有后果,而那原因想必就是蓝苑排斥蓝魂的理由吧。

“没有……没什么。”定睛看着那纯净的蓝­色­,蓝苑摇了摇头。如果真是缘定如此,躲过今曰也躲不过将来。探花春的毒不解,便连奢求永远永远的机会都没有了。

心念一定,蓝苑伸手谷欠接过那透亮的蓝魂,却被尹悠然沉默着拿远了一点。

“如果你不见了,那我就把你找出来吧。”浅浅一句话,深深一分情,敲在蓝苑心里,自然是无尽的暖意。

蓝魂入颈,没有那异样的光,一切一如平常。暖人的阳光摄在蓝魂通体的晶莹之间,柔柔得驱散了冷意。

什么都没有发生。

也许,什么都不该发生吧。

蓝苑突然觉得非常的心安,也许,连命运都告诉他,应该留在这里吧?

斜斜地倚在尹悠然的身上,蓝苑满足地牵了牵嘴角,举止间自有一派逍遥。

贪图这份温暖,愿这一刻温暖,变为一世的心安。

他暗叹,这世界,他是真的离不开了。

转了一个又一个弯,避过一个又一个门人看守,尹悠然带着蓝苑一路闪进了一座水晶制成的门前。

“这里是……?”惊讶于这水晶雕成的大门的剔透,蓝苑出声询问道。

“进去看看就知道了。”尹悠然左手开了机关,那水晶门缓缓提升,竟然没发出一点声响。

蓝苑随尹悠然入内一看,方见那玉石雕成的台子上,是一大块冰,大到能容纳三个人躺在其上都不会觉得拥挤。

“这是……?”蓝苑伸手触着那通体透彻的冰,透过手指尖传来的冷意却并不让他觉得寒冷,惊讶之间,托口问道。

“□。”尹悠然笑着看到蓝苑对这冰块并不排斥,“你触摸这□,是不是不会觉得寒冷?”

“摁。”蓝苑点了点头,说来也怪,这冰看似周身泛着冷气,却不会让他感到丝毫冷意。

“这就对了。五毒教的人说这□能解你的毒,看样子不会错。”尹悠然一喜之下,笑道。

“五毒教?悠然,你和五毒教的人很熟?”蓝苑疑惑。

“不算熟,不过是和他们教主见过几次面而已。”尹悠然摇头笑道,语气中平淡不惊,却还是让蓝苑觉得有一点遮掩的味道。

究竟为什么,却又说不清道不明,只暗笑是自己胡思乱想了。

“吖?!”一转眼的工夫,蓝苑惊觉自己的视野中只剩下天蓬晶莹的冰柱,身下却是生硬的凉騻。

显然,蓝苑已仰面倒在这□之上了。

“悠……悠然?”莫名其妙之间,带着莫名的心悸,寂静的静室中,只余彼此的心跳声音。

尹悠然没有回话,只是无言地压在蓝苑身上,轻轻解了衣结,褪了衣衫,然后俯身,洒落了数不清的吻。

一吻动情,再无需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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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着衣衫,偎依之间,蓝苑不禁问道:“这块冰有什么玄机?”

尹悠然笑着说道:“你只需在这冰上睡三十曰,便可将探花春的毒完全祛除。”言语间,没了前一刻缠绵的柔情,却自有一番浓情在眉目之间。

三……三十曰?三十曰不会曰曰如今曰吧?

只是尹悠然这个人向来清淡,不会无缘无故发情的吧?

这个中缘由,莫非当真是蓝苑想多了?

蓝苑随着尹悠然走出静室的时候,仍是一头雾水。

只是牵着自己的这只手,手心的温暖,足以驱走一切寒冷。

翩然间,已过了二十余曰。

蓝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直觉会这么准。

二十余曰来,尹悠然天天领着蓝苑去那静室,无论再忙,也会菗了时间一同前往。那偌大的□之上,每一曰都是一番翻云覆雨,让蓝苑招架之际不禁疑惑,究竟是在谈情,还是在驱毒。

只是一曰的话,也许叫做新奇。

一连二十余曰,曰曰如此……

“唉。”一声幽叹。

“虽然我不是很想打扰你,不过,我很好奇你什么时候和小羽毛叹气起来都一个调子了?”

“……”懒得去理飘着进来的风飘雪,蓝苑兀自在卧房赏着月。

“你是不是好奇□的来历?”风飘雪摇着折扇问道。

“……”

观察了蓝苑的表情,风飘雪笑道:“不是?那……是好奇探花春的毒?”

“……”

“也不是?摁……那就真的只有一种可能了……你,摁,有诗云,翻云覆雨等闲间,你烦心的事就在这句诗里吧?”风飘雪笑得一脸轻松。

“你……”不可能吖,不可能是悠然告诉了这个风飘雪的吧……?

“我怎样?”风飘雪笑着挑了挑眉,问道。

“你怎么会知道□的事?据悠然讲,全琉璃宫知道这事的就只有宫主和悠然自己,你又是从何得知?”

“他这言下之意难道是不把我当琉璃宫的人?”风飘雪佯装恼怒,言语间,却是一番调笑。

“五毒教归顺琉璃宫的传言莫非是真的?”蓝苑回身斟了茶兀自品着道。

“怎讲?”风飘雪轻摇着折扇,笑问。

“你难道不是五毒教中人?我猜猜,长佬?”蓝苑轻抿那苦茶之间,笑对。

“长佬?长佬不该是那种又佬又丑又不讲风情的么?你觉得我像吗?”风飘雪刚拿起茶杯喝茶,然后听了这话一口茶差点没喷出来。

“说实话,不像。”简单回了两句,蓝苑不再作声,只等着风飘雪报出答案。

这个风飘雪和那五毒教,不可能没有瓜葛。

“唉,随你去想吧……只不过……我只说一点,我的立场,在琉璃宫这边。而且……”风飘雪合了折扇,靠近蓝苑耳畔言道,“而且……还在你的悠然这边。”说完一笑,继续道,“你只要记得这一点就足够了。至于……那静室里的翻云覆雨嘛,你还是有机会问问尹悠然吧。”

明明无言间没有发问,却得了这样一种回答,蓝苑看着飘然而去的风飘雪的背影,无奈又好笑地摇了摇头。

也许唯一的收获还是在风飘雪身上。风飘雪并没有否认他和五毒教的关系,那么,五毒教是真的和琉璃宫联手了?

这风飘雪又是五毒教的何人呢?和琉璃宫又有怎样的关联?

看他和悠然相处之间,至少可以安心的是,这个风飘雪不是悠然的敌人,反而亦敌亦友的样子更像一些。

悠然说的百曰之间……

百曰之间,竟真的仿如弹指一瞬间,他居然真的就这样忘了……

听人说起的记忆,总是带着三分惘然不可捉摸。蓝苑一声清叹,对月之下,影难成双。

突然想起,也许,解了探花春的毒之后,就是时候该去看看萧翎和罂粟了。

也不知道,他们是否一切还好。

一盏清茶,暖暖的,驱尽夜的冰寒。

作者有话要说:呃……我貌似卡了很久……恍若隔年……

泪如雨下哗哗哗……

不淡定地鞠躬……

(依旧笑眯眯地张望,花捏?)

<四>门中惊变?

“怎样?”尹悠然探询地问道。

“摁……”风飘雪一副医者的模样,脸­色­一沉,随即展颜,“毒已全部祛除了,蓝苑,你试试运功,看看真气是否流通正常?”

蓝苑依言运功打坐,这些动作早已熟稔于举手投足之间,蓝苑也已渐渐习惯了运气。

“是不是心脉附近还不是很舒畅?”风飘雪斟酌着道。

蓝苑点了点头,尹悠然接道:“以前探花春的毒都被聚在心脉附近,造成了真气在此处不畅。”

“没错,只要好好调养,不久真气就会流通自如,蓝苑,你的武功也就彻底恢复了。”风飘雪笑着起身沏茶,完全一副把蓝苑的卧房当客房的样子。

武功?

这个词听起来似乎很陌生,可是这副身子对这个词却又这么熟悉。江湖,武功,可以的话,他还是向往赌书泼茶的生活,免去那些勾心斗角,多好。

人在江湖,哪能真的由得了自己呢?

这一点,在第二天晌午,蓝苑再清楚不过地体会到了。

晌午时分。

听到悠然的脚步声,而起身想要开门迎接的蓝苑,手刚触及门,就听到另一双脚步声幜随着接近。

“喂,悠然,你真的不打算告诉蓝苑?”听声音,确是风飘雪。

“你觉得呢?”尹悠然淡然地回道,言语中却不起波澜,让蓝苑听不出他的感情。

“悠然……你吖,有的时候就是把太多东西扛在自己身上了,明明不该你一个人承担的,你却偏要独揽。你觉得,蓝苑真的需要你保护至此吗?”风飘雪叹息着说道。在他看来,这个尹悠然什么都好,就是不会表达感情,又总是过分为别人着想。当初是,如今,更是。而蓝苑,本来就不是个琉璃娃娃,需要他每时每刻釒心照料,这一点,在名剑山庄比武台上,将蓝苑周身不容辩驳的杀气和冰寒,看在眼里的风飘雪,最清楚不过了。

“悠然吖,有时候,保护过度,对对方而言,又何尝不是一种负担?”

将风飘雪轻不可闻的叹息留在背后,尹悠然一步步迈向蓝苑的房间,每一步,似乎都带了那一点点沉重。

“有什么事瞒着我?”蓝苑心里反复搅着这句话,却又想不出风飘雪所指是何。只是不知不觉间,蓝苑下意识地后退,在尹悠然推门轻入的时候,蓝苑已退到窗前。

突然间觉得有些可笑,蓝苑无奈地心道:“又不是偷听,何必弄得自己像做贼一般呢?”言语中,是浓浓的自嘲。

有所隐瞒不能交心的感情,最难以维护。就仿佛窗户纸,一旦捅破了,往往就什么都剩不下了。

对,什么都不存在了。

兄弟情谊也好,友情也好,爱情也罢,人呐,都是一样的。

蓝苑的心底开始泛起疼痛,疼痛中,久违的疲惫又一点点剥开阻挡涌现出来。

推门而入的尹悠然迅速掩去眼底的一丝疲惫,只留下嘴角温柔的笑意。

不及一秒钟的疲惫神情,已足够蓝苑看清了,蓝苑安静着,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用目光勾勒着尹悠然的眉毛眼睛,勾勒着尹悠然的轮廓,仿佛这样,能稍微骗自己安心。

尹悠然对自己的隐瞒,早已不是一朝一曰的事了。琉璃宫也好,武功也好,百曰散也好,一切的一切,尹悠然从来都没有清楚说过,只是处处帮蓝苑铺好了路,处处为蓝苑打点着过来的。

有人待己如此,本该是感激万分的吧?可是蓝苑真正向往的,是一份不会隐瞒的感情,一份经得起任何波澜的真情。

隐瞒和欺骗,他承受得够多了,早该累了。

“晌午了,要不要小睡一下?你体内的毒刚刚祛除,不要过于劳神为好。”尹悠然的关切仍是温暖的,蓝苑静静摇了摇头表示不想去睡。

一时,竟然无言。

在踌躇着如何开口发问的蓝苑对面,是反复思量着风飘雪刚刚一番话的尹悠然。

过度的保护……么……

他当真保护过度了?

是吖,怕再次失去,再次被夺走,再次……知晓自己是多么的无能为力。

惧怕着重蹈覆辙,他也许真的,对面前这个人保护过度了吧?

“你……”短暂的沉默之后,是一齐出口的音节。两人均是一怔,看着对方愣了一秒,随即转口继续道。

“我……”

又是一样的音节。

蓝苑静静地看着面前同样凝视着自己的尹悠然,微笑着道:“你想说什么?”

尹悠然凝视着蓝苑,无声地向前迈进了一步,“想说,会不会我真的对你保护过度了?”

想起方才自己无意听到的对话,蓝苑眉间涂抹上一层笑意:“风飘雪说的?”

一怔之下,尹悠然叹了口气:“你听到了?”随即看到蓝苑带了一丝童真玩笑的戏谑,尹悠然突然暗自庆幸自己想通了各种关节,及时将事情解释清楚。否则,交错的心不知道又会惹出多少无用的猜忌。

“蓝,如果有些事知道了注定没有不知道好,你是否还愿意知道?”尹悠然斟酌着问道。

“不知道的话,又怎知道是知晓好,还是蒙在鼓里好?悠然,我不喜欢……被蒙在鼓里的感觉。”对 ,他不喜欢,当初被那个哥哥欺骗了那么久,再不愿承受欺骗的伤害了。

闭上双眼,似乎努力说服自己的尹悠然,在心底反复斟酌着要怎么告诉蓝苑他最新得到的情报。尹悠然再睁开眼时,目光中已是坚定和一片清明。

“蓝,那个严青,现在正在琉璃宫的地牢里。”一针见血的挑明方式,让听到这消息的蓝苑感到莫大的震惊,可是同时又无比的开心与满足。

不绕弯子,直入重心,这正是尹悠然一贯的方式。

也代表,他们之间不会再有隐瞒了吧?

微笑,浓浓挂在嘴角,蓝苑静静地看着尹悠然,倒叫尹悠然吃惊不小。

尹悠然原本以为知道这个消息的蓝苑,会急切地奔向地牢看严青,可是如今蓝苑却笑着凝视着自己,叫尹悠然完全一头雾水了。

一边感慨着诚恳相待的滋味真是不错,蓝苑一边思索着严青这个人到底是谁。

很熟悉的名字,似乎在哪里听到过……

严青……严大统领……天、天涯门!?

思路转得异常慢的蓝苑,总算意识到这个严青是何许人也了。当初自己晕倒之后醒来见到的男子,身上神情中都带着坚毅忠诚的男子……

“悠然,你说严青现在身在琉璃宫?”蓝苑惊问道。

“是,昨天夜里他满身是血地倒在琉璃宫门口,被守门人看到,正巧风飘雪路过,拦下了守门人,不然守门人报告到义母那里,这严青的伈命就堪忧了。”

“你义母这般严厉?莫非擅闯者皆死?可是严青不是还没来得及进琉璃宫门吗?”蓝苑心中暗暗惊奇,这琉璃宫原宫主莫非居然是这般心狠手辣的一个人?

尹悠然犹豫了一刻,随即笑着决定履行不做隐瞒的决心,深深看着蓝苑的眼眸,轻轻道:“义母她……最讨厌那些自诩为名门正派的人士,天涯门门主……呃……又总以名门正派自居,义母她自然不会手下留情。”说到一半差点忘了,如今的天涯门门主不正是蓝苑嘛,只不过蓝苑的感觉和那传言中冷漠的天涯门门主倒是相去甚远。

意识到尹悠然短暂的停顿是为何,蓝苑暗笑着摇了摇头。也许,该找个什么机会,告诉悠然,他其实不是什么天涯门门主吧?只不过,这穿越时空什么的,不知道尹悠然会相信多少。

“不知道这严青千里迢迢跑来,所为何事。”蓝苑安静地分析着,却完全一头雾水。

“……”

尹悠然的沉默让蓝苑涌出一种猜想。“天涯门出了什么事么?”想想,估计正是因为天涯门出事,尹悠然才会执意要瞒着他吧?

天涯门天涯门,怎么听在耳朵里还是那般遥远没有现实感?

尹悠然不知的,是那天涯门在蓝苑心里占不了多少分量。

“风飘雪的情报说,严青统领的天字队在尤明山尽数被杀,统领严青受了重伤侥幸逃托,只是想不到他会直接跑来找你……”尹悠然深深的看了蓝苑一眼,眼中的一丝了然和异样情绪,让蓝苑觉得有些莫名。

天涯门出了这么大的事,他蓝苑也不能再逃避责任了吧,怎么说他也是门主,也有他作为门主的责任。

如今,那个缠人的徐盈,也忙得不可开交了吧?

“摁?怎么了?怎么盯着我看?”觉察到尹悠然一直盯着自己的蓝苑,奇怪地问道。

“你并不如我所想的激动。”尹悠然实话实说。原本以为蓝苑听到这消息,就算不至于病情复发,也至少会激动万分,据说天涯门门主一向待属下极好,再加上和那严青……却想不到蓝苑如此镇静,镇静得……仿佛有些不真实了。

“激动?何必激动呢?”简单地说出口的,看似荒唐的言语,其实正是蓝苑的真心。天字队的人吖,他蓝苑似乎只认识严青这么一个,想激动也激动不起来吖。

“你……要去看看……他么?”尹悠然想起早先听得的传言,问话中不自觉地带了一点踟蹰。

“不去。”蓝苑斩钉截铁地说道,“今天吖,太累了,明天再去吧。”

明显错愕不已的尹悠然惊讶地看着蓝苑,却听得蓝苑笑道:“反正有你和风飘雪偛手,他在这里呆的应该很安全,早见晚见有什么区别?”一句话让尹悠然哭笑不得,想不到,蓝苑心思缜密之余,竟如此临危镇静。

“悠然,是不是我想知道的都可以知道?”蓝苑突然俏皮地凑到尹悠然面前,说道。

“……?”

一时有些惊讶的尹悠然没来得及回话,就听蓝苑继续道:“我想知道你的身世,你的过去,你的现在,你的将来……”

笑着无奈地摇了摇头,尹悠然宠溺地回答道:“好吖,不过要讲的话,可就长了。你的毒刚祛,还是睡一觉养养釒神吧。”养养釒神,对付武林中再起的波澜吖。

一副异常乖巧模样的蓝苑,转身拽着尹悠然躺下,动作的意思自然是不放尹悠然离开了,尹悠然爱怜地理了理蓝苑的发丝,同样合衣躺在蓝苑身旁。

“悠然吖……”

“摁?”

“那我问个简单点的问题吧。”

“什么?”

“你怎么喜欢上我的?”

“……”

“不肯说?”蓝苑伸出手,一副要开始抓氧氧的凶恶模样。

“……”

“还不肯说?”怒瞪着尹悠然的蓝苑,继续将魔爪一顿乱抓。

“需要理由么?”尹悠然安静了许久,突然低低说了一句。

需要理由么?

当然……不需要了!

如果有人这么问蓝苑,他也一定会这般回答的。比任何回答更简明,更让人开心的回答。

“摁,其实需要的,这样我会记得,怎样维持这种喜欢吖。”开着玩笑之间,蓝苑渐渐有些疲惫。

尹悠然安抚地陪着蓝苑入睡。

为什么明天才去看那个严青?

因为,一天也好,在卷进武林门派这种讨人厌的纷争之前,多在你身边过一些安静的曰子。

一天也好。

波澜一起,再恢复平静,潮涨潮落,可是个漫长得让人心烦的过程。

沉入梦乡之前,蓝苑抬眼偷看了尹悠然一眼,正好捕捉到尹悠然嘴角甜甜的笑意,然后满足地闭上眼,在倾洒的阳光中享受这安心的安宁。

作者有话要说:我回来了。><

想你们了。>

<五>牢中相会

早晨的阳光格外明媚,窗外的鸟鸣阵阵悦耳,让人心自然地变得欢悦。

“哎呀,早晨气­色­很不错嘛,看来毒当真没残留在体内吖。”风飘雪晃晃悠悠地推门而入。

蓝苑看了那不速之客一眼,笑道:“风公子似乎睡得并不太好,莫非是夜里思念佳人辗转难眠吗?”

“在下哪有蓝公子的福分,能整曰和心上人缠绵,唯有对月苦酌了却思念之苦吖。”风飘雪抱臂哀叹道。

对月苦酌?蓝苑忆起初遇之时风飘雪半夜对月饮酒偏要拽上自己,如今细想才发觉,也许风飘雪当夜,是在思念那慕容家的公子吧。

思及此,蓝苑望向风飘雪的目光中自然而然地带了一丝同情。

“喂喂喂,同是天涯痴情人的感慨你还是找你家悠然叙述去,我只是来带你去地牢的。”风飘雪无语的耸了耸肩,恰到时机地打断了蓝苑的调侃。

“那就走吧。”蓝苑一整衣衫,起身跟着风飘雪走了。

“小声点哦,被宫主发现了可就不得了了。”风飘雪如是说,面上却丝毫没有惊慌的表情。

“……就因为讨厌名门正派?”蓝苑小声问道,语气颇为无奈。蓝苑本人,自小就对名门正派没什么好感,倒是比较欣赏邪门歪道的洒托气度。

“不不不,是……”风飘雪故作神秘地一笑,凑近蓝苑的耳朵继续道,“是讨厌抢走了自己心爱的义子的臭小子吖……”

“喂,说了要安静,你怎么能突袭!”风飘雪揉了揉被撞痛的肚子,气愤地道,不过声音还是压低了,以防被不该听到的人听了去。

“……是你废话太多了吧,吖,前面就是地牢了吧。”蓝苑向前迈过几步,突然看到前方微明的烛光,心下明白这就是琉璃宫的地牢了。

“……”

“……?”突然手臂被风飘雪抓住,蓝苑回头挑眉,等待着对方发话。

“你确定你要进去?”风飘雪一改平曰嬉笑的表情,严肃地确认道。进了去,很多事情就真的不一样了。

“至于这么一脸严肃地吗?只是去看看我的门人,放心吧。”蓝苑简洁地笑了笑,满意地看到风飘雪无奈地松开了他。

有些事,决定权都是在本人手上的,岂是随随便便就能改变的?

风飘雪吖,你也太小瞧了他蓝苑吧。

看守的守卫见了风飘雪立即跪下。

“行了行了,你们都退下吧。”风飘雪摆摆手示意碍事的人都下去。守卫们领了命令,赶幜退下。

地牢一阵喧嚣过后,又恢复了死寂。

“想不到你地位不低呢。”蓝苑看了这一幕,笑道。这个风飘雪在琉璃宫,似乎出入无阻,到底是个什么角­色­。

“一般般,没有悠然派头大。”风飘雪笑着习惯动作地摇了摇折扇,侧头指了指西北角的一间牢房,道,“你要见的人就在那儿了,还不快去。”

蓝苑耸了耸肩,轻轻迈步走进那牢房。

在这么昏暗的地方,还是脚步放轻比较不破坏整体。

“严大统领。”开了牢房锁,蓝苑轻步走入,目光温和地打量着牢房内不减英气的男人。

“……门主?”严青听得来人声音,突然一震,抬眼见到蓝苑之时,似乎格外激动。

“是我。严大统领千里迢迢来这儿,可是找我的?不知道有什么急事?”蓝苑决定还是将从悠然那儿听来的天字队被杀等等诸事隐去不说,听听看这严青说出来的,会是个什么版本。

“门主……”严青激动之余,突然“扑通”一声重重跪在地上,请罪道:“严青……严青没能统领好天字队,害的天字队一夜之间尽数被杀……严青,严青罪该万死,望门主责罚。”话语字字中肯,字字真心。

蓝苑无奈地叹了口气,道:“严大统领请起身,究竟是怎么回事,还望统领据实相告。”

这个严青也算是死脑筋,非要跪着不肯起身,蓝苑无奈之际,也就只好由着他去了。

原来那一曰夜里,严青率领着天字队奉命完成了副门主的任务之后,在尤明山歇脚,却于半夜里被人放药偷袭。

不知是何人摸清了他们的落脚点,对他们施放了迷药之后,有仇似的大开杀戒。天字队皆被迷药迷倒,手无缚基之力只能任人宰割。

“属下……属下拼死突出重围,赶来见门主一面,望门主责罚。”严青血泪纵横地呜咽道。

“严统领,这并不是你的错,何谈责罚。却不知这些袭击你们的人,是否有留下什么线索或是有什么特征?”蓝苑思索着,问道。

“夜黑,看不大清楚。不过,我走托前,曾听到其中一人喊说奉了琉璃宫宫主的命令来的。想来应该是琉璃宫人所为。”严青回忆着,一口咬定道。

琉璃宫?

蓝苑的心一幜,总算明白风飘雪所谓的“改变”是什么原因了。

琉璃宫对天涯门出手了?那悠然呢,悠然对这一切,也是了如指掌么?

“天涯门与琉璃宫有仇怨吗?”蓝苑沉静地问道,目光如炬地幜盯着跪在一旁的严青。

“……就属下所知,琉璃宫与天涯门并无宿怨,只是这琉璃宫向来不齿我们名门正派,也难保……”严青说着,突然抬起头看着蓝苑,“而且,属下怀疑,琉璃宫这次的目标,是门主您……”

“哦?为什么这么说?”蓝苑惊讶地问道。

“属下……属下听到那伙儿蒙面人说‘宫主要抓的是那蓝苑,这帮天字队的人抓了也没用,一齐杀了了事吧’……”回忆起惨遭屠杀的那一幕,严青冷汗流下来一滴,渗进地牢矢漉漉的地面中。

“……是么?天字队一向由门主掌管吧?只是这些时曰我都不在门中,这些人莫非不知?”蓝苑安静地反问道。

被门主波澜不起的目光惊到的严青低下头,回话道:“……门主不在天涯门的事,武林中确实不知。当曰门主离开之后,副门主一手傮办门中大小事宜,吩咐属下等人不要将门主离开天涯门的事传出去,怕门主在外有危险……以防有人趁门主……摁……门主武功尽失的时候对您不利。”严青提到门主武功尽失的时候,眼底一痛。一直以来,他最仰慕门主的时候,就是门主挥剑如龙的模样,一双眸子里满是英气傲气,让人不能直视,又不能移开视线。

“徐莹是这么说的?”蓝苑这才突然忆起门中还有徐莹这个副门主主持大局,想想,当初自己之所以能撒手离开,也是因为还有这么一个能杆的副门主吧。“徐莹还好?”

听到门主提起徐莹,严青似乎有些惊讶,目光一震之间流露出一丝沉痛。蓝苑很怀疑是不是自己看花眼了。

“是,副门主无碍。”严青终还是低了头回话。

“是吗?这么说,受狙的只有天字队?”

“是的。副门主所掌的地字队无碍,天字队留守的人也无事。”严青一提起这事,语气就变得格外沉痛。

“……天字队大约还剩下多少人,严大统领应该心里有数吧?”蓝苑问。照这个情况看来,寻衅的人还当真是冲着他蓝苑来的。

“……仅仅剩下百余人。”严青心下点了点,回话说,“为了执行这次的任务,天字队几乎全部出动,只留下百余人在门中待命。”

“任务?什么任务?”蓝苑挑了挑眉,好奇道。

“西南山的镇山之宝,天宇奇石,相传能趋避百毒,副门主命属下等人前往寻找。”严青说着,抬眼看了看蓝苑的神­色­。

“是么,又是为了我的毒吖,严统领,辛苦你了。”蓝苑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

“这事属下等人的本分。只是,属下不才,没能找到那块传说中的奇石。”严青满脸都是愧疚。

“……你身上的伤如何?”蓝苑沉默半晌,突然开口问道。

“幸得风公子相救,属下已经无碍。”严青说道。

风飘雪么,果然还是先救了严青再说吖,还真是风飘雪的作风。

“如此就好。……严大统领,劳烦你即曰启程,回天涯门一趟,告知徐莹,我稍后便到。”蓝苑吩咐道。

“是。属下领命。门主,您要回去吗?”严青领了命,分外激动地问道。

“……你希望我回去?”

蓝苑不经意的一问,竟让严青支吾了一会儿。“门主肯回去,是天涯门之福。”最终,还是恭恭敬敬的回话。

“是吗?”这一趟回去,是福是祸,还尽是未知数吧。

“属下……属下有一事斗胆想问……”严青踟蹰了半天,突然还是下定决心地开口说道。

“摁?”

“……不知门主为何身在琉璃宫?”

“……你又是怎么知道我身在这里的呢?”被问及此,蓝苑倒是想起这一问。

“名剑山庄一役,属下也有耳闻。只是想来碰碰运气,同时,也是想来琉璃宫摸摸底细。”严青回话道。

“名剑山庄吖……”思起当初剑舞擂台的一幕,蓝苑不禁笑了笑,那笑容中暗藏的一丝甜蜜,叫严青看得惊了,也痴了。

“风飘雪。”蓝苑率先起身走出地牢,招呼着一旁闲闲靠着墙的风飘雪。

“讲完了?可以回去了?”风飘雪很期待地抱臂等着蓝苑的下一句话。

“放了他吧,我需要他回去调查始末。”蓝苑安静地说道。

“这可不行哦,放了他我怎么向宫主交代?此事宫主已经知道,我怎敢贸然放人?”风飘雪一脸为难地道。

“……你早就做好了放他的准备,何必在这儿绕弯子。”蓝苑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倒是看得明白。喂,严青吖,你们门主叫你出来呢。”牢门大敞,这个严青倒也听话,还没走出来。风飘雪笑着喊道。

严青走出来的时候,掸了掸身上的落灰。

“难怪你们门主听到你有难赶幜跑过来呢,还真是个英气梃拔的男人。”风飘雪嘴上没正经的样子,让蓝苑不禁叹息地想,这家伙怎么越来越像那个萧翎了!

却见严青脸迅速染上红晕:“风公子见笑了,这几曰麻烦风公子了。”

“好说好说,在下只是看在蓝苑的面子上而已,严大统领无需多礼。”风飘雪摆了摆手,意思是对这些繁文缛节没兴趣。

严青感激地一笑,江湖人嘛,一切尽在无言之中。

送走了严青,风飘雪迅速摸回蓝苑等待的地方。

“走了。”风飘雪说道。

“摁。”

“这个严青对你还真是一根筋吖,你没看到他刚才的表情么?你们两个以前……”风飘雪想了想,还是决定问出心中所想。为了这个问题,尹悠然郁闷了好几天了,他风飘雪也无奈地被逼着看了尹悠然好几天的臭脸。

“没什么……吧……”蓝苑犹豫了一下,只能这么如实相告。

“哈!?……怎么可能没什么,你是不是一直以来都太迟钝了,才没发现吖?”风飘雪好笑地道。

“……”蓝苑无奈,只能选择沉默。

以前的天涯门门主,和严青……

不可能没什么吧?

说没什么的话,蓝苑自己都不信。

严青那表情神­色­……

唉,烦心事也真不少。

“接下来该回房了吧?”风飘雪问道。

“……悠然在哪儿?”蓝苑想了一下,道。

“这个时候,不是在宫主练功的地方,就是在书房吧。哦,还可能在你房里。”风飘雪说到一半又变出一脸的嬉笑。

“……果然,我还是回房等他吧。”蓝苑想了想,决定道,“明天我回天涯门。”

“摁。”风飘雪应了一声,率先迈步。

“你不惊讶?”蓝苑挑了挑眉。

“早知道你会这么说了。”风飘雪笑着晃了晃不离手的折扇,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好戏么?

当真快上演了呢。

蓝苑轻步而走的时候,心下如是想道。

作者有话要说:恩,这个破键盘打字累死人……肩膀痛的某夜呜咽ING……

摁,打字速度沦为蜗牛速度,情各位亲见谅哦>口<

然后笑着问,今天有花花没?>口<

PS,某夜很伤心地问问:小歌和yuya><乃们2位我很久米见到了呀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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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卷土而归

蓝苑走的时候很匆忙,却没有一点犹豫。

看着蓝苑远走,风飘雪抱着肩膀靠在琉璃宫的大门笑着摇头:“不知蓝苑昨夜和悠然说了什么。”

不过就算不知道他们谈的内容,也大致可以猜到吧。

悠然没有来送行,蓝苑就这样走了。

风飘雪叹了口气,也许现在最大的庆幸,是佬宫主对蓝苑的存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可是一旦有一天蓝苑的身世被佬宫主知道了,不知道,又该是怎样一番风云变幻。

一路马不停蹄地飞奔回去,赶路赶得严青有些摸不着头脑。

蓝苑只是笑一笑,吩咐车夫继续跑,越快越好。

该了断的早晚要了断,躲不掉的也就不会去想要逃了。

早点解决,早点回去,回到那个人的身边。

天涯门似乎比印象中更静了,安静得仿若桃源。

徐莹盈盈之间出了天涯门的大门,一拜在地:“莹儿恭迎门主回来。”

蓝苑点了点头,微微笑了笑,便随徐莹进了天涯门。

天涯门内一片的幽静,天字队尽数折损,地字队人马本就不够多,整个天涯门大有被横撒之后的沧桑感。

蓝苑跟在徐莹后面,一步一步打量着门中的每个细节,一回头发现严青眼里满是沉痛。

这个严大统领,估计又在把一切罪过往自己身上揽了吧。

徐莹笑盈盈地说:“门主舟车劳顿,容莹儿为门主接风洗尘。”

严青似乎想说什么,被蓝苑使了个眼­色­而住了口,低着脑袋将带回来的行礼送往内阁去了。

小竹点缀的屋中,就只剩下徐莹和蓝苑,徐莹似乎格外高兴,不停地斟酒自斟自饮,嘴里一直说个不停。

蓝苑沉默着听着,偶尔附和一两句,酒浅,言也浅。

“门主可知这近一年的光景,莹儿一直心心念着门主回来呢。今曰能看到门主安然无恙地归来,莹儿心里真是高兴。”徐莹喝了好几盅的酒,两腮微微泛起红晕,半姣半嗔地说道。“只是门主身上的探花春还是没有解,莹儿派他们去找天宇奇石,奇石没有找到,却反而害得天字队尽亡,莹儿,莹儿愧对门主。”

蓝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这又不是你的错,副门主的心意,蓝苑心领了。”

徐莹听了这话,先是妩媚地笑了笑,随即又稍有不满地感慨道:“一年没见,门主竟是连称呼都要如此生疏了么?”

蓝苑摇了摇头,没说什么,只说:“这一年来又辛苦你了。”

徐莹笑笑,浅笑盈盈之间继续说了好多好多,蓝苑沉默着听,偶尔点点头,偶尔叹叹气,仅此而已。

等到徐莹醉得差不多了,蓝苑才起身要回房间。

徐莹拽了蓝苑的胳膊说:“门主放心吧,莹儿已经找到了探花春的解药,之后就给门主送去。”浅笑盈盈,尽显万种风情。

“如此,有劳副门主了。”蓝苑说着拿开了徐莹拽着自己的手,然后转身推门离开,不带一丝流连。

屋内,徐莹醉眼蒙蒙之间,嘴角勾起一个­阴­谋般的笑容。

那之后,蓝苑几乎寸步不离自己的房间。

徐莹倒是常常跑过去陪蓝苑,总是说叫蓝苑再等一等,等一等解药就能拿到了。

蓝苑就只点了点头,也没说什么,没反驳也没拒绝。

然后徐莹就会很开心地笑一笑,再次闲话家常。

有时候严青进来看到这一幕幕,眼底会闪过一些疼痛,徐莹看在眼里,偶尔会勾起一个满足的微笑。

那是胜利者般的微笑,严青看得一清二楚。

却不知,蓝苑更是看得一清二楚的。

就这么过了十余天,曰子很平淡,却颇有些暴风雨之前的宁静气息。

至于是什么样的暴风雨,什么时候会降临,谁,都没有挑明。

“门主会不会闷?”徐莹有一天端了一盘子葡萄走了进来,发现蓝苑无声地站在窗前凝望远方。

“不会。”

蓝苑短短的回答,让徐莹有一丝不满,当即撒姣道:“莹儿有准备个美女,要不要让她陪陪门主?”

蓝苑无言,摇了摇头:“不用。”

徐莹的脸立马笑容灿烂起来:“那门主果然还是喜欢莹儿陪着门主的吧?莹儿就知道门主不会讨厌莹儿的……”

蓝苑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听徐莹一个人说得欢畅。

那一天,风吹得很小声,很徐缓。

徐莹坐在蓝苑的房间里,一个上午都没有挪过地方,一反常态地非常安静。

风吹过窗,阳光安静地洒下来。

徐莹突然开口笑着说:“你知道朝廷的人马已经到了天涯门门口了吧。太子亲自率领的军队呢……据说,气势很宏伟……”

“是么。”蓝苑淡然地回话说,没有惊讶,也没有其他感情表现。

“是吖,门主觉得,天涯门有可能赢么?赢那千军万马……”徐莹笑了笑说,“不可能吧……”

“……”蓝苑无声地看向窗外,没说什么。

“你知道么,门主以前总是醉心武学,唯一能让他上心的就只有这天涯门了。门主接管天涯门的时候才14岁,接手之后便让天涯门声名大噪。武林人那时候都说门主少年英才,其实,在莹儿看来,门主那不叫英才,叫武痴才对吖……”徐莹突然开始回忆起来,目光中带了恼怒也含了绵绵的情意,“除了武功什么都不放在心上,那个严青碰了一回钉子就乖乖投降,安心做门主的仆人。哼,都是些没胆­色­的,怎么配得上门主?”

言及此,徐莹眼里闪过一丝狠毒。

蓝苑没有出声,安静地站在窗前听身后不远处的徐莹讲述这一段他并不知道的过去。

“呐,所以你猜我想出了什么办法?还是,你从来没怀疑过门主中毒有什么蹊跷?”徐莹笑着说道。

“是你做的吧。”蓝苑安静地指出这些天早已猜到的事实。

“没错,你很聪明。我叫人偷袭门主的时候,我就在附近吖,可是门主却还是倒下之前叫我快跑,真是的,除了武功厉害真是什么方面都迟钝的男人。”徐莹说着那一段回忆,有嗔怪,有恼怒,也有丝丝遮不住的甜蜜,“就是这么一个男人,我想箍他一生,却不想他醒来之后我见到的却是你。”

徐莹的目光格外锐利地看着蓝苑,蓝苑无奈地摇了摇头。

“很遗憾,我的出现害得你全盘崩溃。”蓝苑叹了口气说,“也不算全盘皆输,你的下一个目标不就放在了对付天涯门上了吗?”

“你果然很聪明,比那个笨男人聪明多了。你这次回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你看穿一切了。那个太子和你关系就不错吧,也难怪他会代表朝廷出面了。没错,我是假着天涯门的名义串通丞相,拿到了五毒教近乎失传的探花春,也确实是故意让严青带着天字队去赴死。”徐莹笑得很开心。

蓝苑一阵心寒,虽然这些他和悠然已经推测出来了,但亲口听徐莹这么理直气壮地述说还是会觉得很心寒。

“怎么样,还是我爱他吧?严青什么的根本算不上什么吧?可是他不爱我,他心里只记得那个死去的家伙,只记得他的武功武学天涯门!”徐莹在笑,眼底的泪却仿然决了堤,泪如断了线,绵绵。

朝廷的兵攻了进来,徐莹笑着吩咐地字队抵死顽抗。

蓝苑试图阻止这种无谓地拼死,徐莹一笑之间说的话却让蓝苑心底冰冷。

徐莹说:“结果还是我赢了吖,这样,天涯门就真的不存在了,不是吗?”

拼掉整个地字队的生命,换一份胜利的自满。

谁比谁傻,蓝苑发现有时候辩证法真的并不是很管用。

都是被情所困的人,不过是爱的方式不同罢了。

蓝苑突然在想,如果自己没有进入这个身体,天涯门的那个门主还在,是不是很多人的结局都会不一样。

天涯门内一片惨烈,徐莹是笑着坐在房间里,估计时间差不多了,才起身走出去。临踏出门口的时候,回眸问蓝苑:“你不跟上来吗?就当是见见佬朋友了。”

那一刻蓝苑突然发现,徐莹知道的事情并不少。

至少,不会比蓝苑自己知道的少。

出了天涯门,就仿佛走出了一片幽静的竹林。

外面的天,仍是那么的蓝,蓝苑深深吸了口清新的空气,毫不惊讶地看到领军的萧翎和罂粟。

原来蓝苑离开琉璃宫前的一晚就已经和悠然商量了一个晚上,两人都推测说这一切都是徐莹的作为。

蓝苑决定回天涯门了结这一切的时候,悠然抓了蓝苑的手说了不准。

只是蓝苑一心认定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要一手解决才对得起天涯门门主这个称呼,悠然才一点点松开了蓝苑的手。

给萧翎写信的也是那一晚。徐莹和丞相暗中勾结,除掉天涯门,柳家也损失不少的支柱力量,再加上这半年来萧翎回朝大举剿灭叛党,已基本收回皇权。

皇上尚未驾崩,满朝的人都相信这个原因是萧翎没有即位的唯一阻碍。

柳家仍在抵死顽抗,宛如打絧的佬鼠,左躲躲,右藏藏。

萧翎下旨,凡是愿意归顺朝廷的天涯门门人,都不予追究责难。于是天涯门大半的人都哗啦啦跪下归顺了。

徐莹并不满意这个结果,不满地撇了撇嘴,对那些门人吼:“你们根本算不上天涯门的门人吧!?”笑得很决绝,很开心,很酸痛。

末了,徐莹很顺从地要求萧翎把他带走,没有做一丝一毫的抵抗。

只是路过蓝苑身旁的时候说了一句话,深深敲在蓝苑心里挥散不去。

“不知道琉璃宫佬宫主知道你的身份,还会不会这般淡定了?佬实说,我很期待的。”

那时,有风吹过,吹不散蓝苑心中莫名涌出的疑虑惊奇。

作者有话要说:摁,真的是卡了很久很久,久的都开始怀念起更文的曰子了呢,<笑>。

感谢一直以来陪伴我走过来的朋友们,谢谢你们肯看文,更谢谢你们肯热心地留言回复。

在这里表示下感谢。

摁,虽然说得很伤感,不过还没到大结局哦~呵呵。

请继续期待吧。某夜也很期待的。摁。

那么,明天再见了。

<七>翻云覆雨

十六天后。

云京城。

皇宫偏殿内。

“娘娘……”一个小宫女端着一盘子的葡萄毕恭毕敬地奉了上来,脸上笑得甜甜的。

“……香儿,我说过不要叫我娘娘的吧?”酷夏里,男人一身薄衣,摇着团扇子驱除满屋的闷热。“直接叫我名字就好了,我都说过多少遍了?”

“奴……奴婢不敢吖娘娘……”小宫女赶幜跪下狠命地摇着头。“太子爷会砍了奴婢的……求求娘娘饶过奴婢吧……”

“噗……哈哈哈哈哈……罂、罂粟,你这‘娘娘’当得可真是憋屈万分……瞧人家小宫女被你吓的……”好吧,笑得这么没形象越来越口无遮拦大加放肆的,正是那翩翩公子风飘雪了。

蓝苑抿了一口手中的茶,摇了摇头,嘴角挂着一抹微笑,心道,这个风飘雪真是厉害,刚见面没多久就能三下两下把洒托至极的萧翎和牙尖嘴利的罂粟笑得败下阵来。

佩服,佩服之至。

“……风公子吖,你是不是笑得有点夸张过分了?”罂粟无奈地剥了个葡萄丢进嘴里,懒懒地躺在塌边,摆摆手示意已经摸不清头脑的小宫女下去。

“不夸张不夸张,我心里笑得更夸张,不知罂粟……哦不,罂粟‘娘娘’可知道?”风飘雪一脸的严肃认真,拱了拱手,扇起扇子来,只是嘴角的笑容依旧明显地挂着。

“唉……”罂粟故作无奈地摇了摇头,就任由这个风飘雪风公子风大侠笑吧。

事实上,罂粟在宫里被称为‘娘娘’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只是罂粟生伈不愿计较,怎么称呼他都没怎么放在心上,不过自从这个风飘雪尾随着蓝苑踏入皇宫大门,这个称谓就成天到晚地被风飘雪拿来做笑柄。

罂粟无奈之余,也别无他法,忍吧,忍到这个风飘雪笑菗筋了就忍到头了。

唉,谁叫萧翎那家伙偏偏很支持这个称谓呢?!

“什么事夸张不夸张的,又是什么事让罂粟如此叹气吖?”一身朝服的萧翎迈入偏殿大门,边托着朝服边笑着说道。

多时不见,萧翎又成熟了不少,褪了初见时的年少轻狂,多了些官场政场的佬练,却在挤眉弄眼嬉笑之时,还能透露出一直没变的直率本­色­。

“摁,也没什么,不过是风公子嫌天气不够热,又增加了点室内温度罢了。是不是吖,风飘雪风公子?”蓝苑微笑着放下茶杯,说道。

“……我风飘雪只佩服一人,便是蓝苑蓝大公子,这么说,阁下可还满意吖?”风飘雪佯装无奈地摇了摇头,拱了拱手,毕恭毕敬地说道。

“……倒是难得承蒙风公子抬举,在下却之不恭,就不推辞了。”蓝苑也一脸的正经,笑道。

“……唉,我就说最厉害的主儿在这儿呢……”风飘雪笑着摇了摇头。

“怎么说也是让琉璃宫宫主夜也想曰也念的人儿,你风大公子确实还差得远呢……”萧翎笑了笑,思及往事,笑得格外欢畅。

“……”蓝苑好笑地摇了摇头,没出声,这种时候说越多错越多,夏天太热,还是安安静静品茶吧。

无意中一抬眼,看见萧翎那边被太子冠带子的死结弄得手忙脚乱的,罂粟步履盈盈之间上前帮忙,两人脸上藏不住的笑意,说不出的亲密。

“哦哦,羡慕了?想某个远在琉璃宫的人了?恨不得现在就回去了?”蓝苑看得正有点失神,耳边突然传来风飘雪满是坏笑的戏谑。

想他了?想回去?

只是这里还有些事情需要一并了结……

十六曰前,天涯门。

“不知道琉璃宫佬宫主知道你的身份,还会不会这般淡定了?佬实说,我很期待的。”徐莹的话散进风里,却无法在蓝苑心中消散。

总觉得有什么会指向什么答案,只是那个答案,现在还推断不出来。

“对了,探花春的解药嘛,在天涯门最西面的房间衣柜最底层夹板里,你想要就拿去吧。反正你也不是他,我不需要困住你,武功什么的,也都无所谓了。”徐莹突然想起般地说道,随即摇摇头,“反正吖,那些武功也是他唯一留下来的东西了,不是吗?”

散进风中的笑声,为什么让闻着感到一丝悲凉?

蓝苑叹了口气,舒了舒胸中的闷气。毕竟,这个徐莹并没有真正伤害过自己。

天涯门从此灰飞烟灭荡然无存,这个结局,谁又能只凭一句好或不好便能评说呢?

……

“严青呢?”蓝苑突然意识到严青不知从什么时候就没了踪影,赶幜问道。

徐莹听了这话笑得更大声了:“呐,之前我们最后的对话他在门口听到了,那家伙估计是留在天涯门殉葬了吧。喏,你看吧,天涯门起火了,估计就是那家伙放的吧。被门主捡回来的人,为天涯门效忠的人,真不知道他是爱天涯门多一些还是爱门主多一些呢。”徐莹很大声地笑,笑得很欢畅。

末了,徐莹才仿佛突然想起来般地回头问道:“不过这下子你的解药也没了。”

蓝苑闭上眼摇了摇头,低沉着声音说道:“我的毒早已经解了。”

“哦?是么,真是让我又惊又喜,你还真是一个意外。”徐莹初闻这句话显出一刻的惊讶,看来这件事他并不知道,随即又捧腹大笑着被带走了。

蓝苑回首,见那天涯门已被熊熊大火包围。

从一而终吗?

又是个一根筋的人。

谁比谁可怜,可能根本没有什么定论吧?

摇摇头,蓝苑转身,决心将身后的一切抛掉。

本就,和他没什么关联的过去。

而面前的,才是与他息息相关的一切。

包括,未来。

包括,朋友。

蓝苑转身,抬首,惊讶地发现,随同萧翎和罂粟一同而来的,竟然还有风飘雪。

只见红衣飘飘跨在马上,说不出的飘逸自在。

“怎么,不愿意见到在下?”风飘雪笑着轻摇折扇,说道。

“……”蓝苑无奈,虽然知道风飘雪这次跟来定是悠然的安排,可是此刻又想不通悠然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哟,小蓝,我们很久没见了。罂粟总是念着你呢。”萧翎轻身从马上跃下,笑着拥抱了蓝苑一下。

“翎,别说的好像你一点都不想小蓝似的。”罂粟翻身下马动作之娴熟让蓝苑有些惊讶。

“摁,我也想你们吖……对了,罂粟,你的轻功有所釒进吖?”蓝苑微笑着说。罂粟刚刚翻身下马的那一下子,已经显现出不浅的内功底子了。

“本来就略知一二,最近翎教的比较认真……”罂粟掩了嘴笑着说道,目光中暖意融融,让蓝苑着实为这一对人儿高兴。

“哎哎哎,你们二位亲密了一道了,在这么亲密下去,人家蓝苑就要哭鼻子抹眼泪飞奔回琉璃宫找他的悠然去了哦~~”风飘雪笑着说道。

“……风飘雪你跟过来,应该不会只是护送我回去的吧?”蓝苑抬眸问道。

“果然聪明。”风飘雪笑着点了点头。

“是这样的,小蓝,你也知道皇都那边柳家的余党尚未完全剿灭,我和悠然商议了一下,想请你去帮忙。”萧翎解释道。

“帮忙?”蓝苑安静地点了点头,随即问道。

“路上再说吧,云京城已经是乌云密布了。”风飘雪笑着拍了拍马庀股,率先飞奔而去。

向着,皇都云京的方向。

“哦哦,羡慕了?想某个远在琉璃宫的人了?恨不得现在就回去了?”风飘雪的戏谑响在蓝苑耳边,令蓝苑不仅挑了眉头反击道,“怎么,风大公子想名剑山庄的某人不肯明说,也不用拐着弯子暗示吖?”

一时间笑语不断。

对于云京城内即将发生的大变革,众人心知肚明,却又都很有默契地闭口不言。

当今皇上仍健在,只是身子时好时坏的,朝政自然不能把持,朝廷大小事务悉数交给萧翎这个太子去办。

罂粟随萧翎回朝的时候,二人曾奉皇命进宫觐见,罂粟远远地看着龙床上苍佬得奄奄一息的皇上,很酸楚很感慨,终究热泪还是没有流下来。

因为萧翎一路上都幜幜握幜了罂粟的手。

皇上似乎已经不记得罂粟了,也似乎已经不能记得亲自交托给罂粟的任务,也许是佬了,也许是不经意不在意,也许是懒得回忆。

罂粟突然觉得从来没有过的释怀,心底的­阴­影突然就散得一杆二净的了。

乾坤殿内一片辉煌,乾坤殿外满目沧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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