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苏诧异地问老爸要这么多钱干什么,老爸却什么也没说,只说急着用钱,不让刘苏再问东问西。
刘苏现在的收入颇丰,基本能做到月入过万,所以并不在乎这两万块钱。他没有再多问老爸要这钱去做什么,他心想老爸拿这钱自然有他的用途,所以当天中午就去银行汇了这笔钱。
当他从银行回到家的时候,先是从远处听到叮叮当当敲钉子的声音,走近后就看到了圆形的穹顶,还有飘扬的彩带——楼前的空地平白无故多了一顶巨大的帐篷。那个叫“金色年华”的马戏团驻扎在了这里。
刘苏大学毕业后,就在市郊租下了这幢破败的旧楼中的一间屋,作为写作的地方。虽然现在他有足够的钱了,却也没有搬到其他地方去。他相信这幢破败的旧楼能为他带来写作的灵感,也许正是因为处于这样的城乡结合部,既可以呼吸到新鲜的空气,又可以体验到城市的气息,再加上周围幽静的环境,才能让他充满创作的灵感与写作的激|情。
可是,现在楼下的空地却突然多出了一顶巨大的马戏团帐篷,这无疑让刘苏感到很不适应。他无法想象,如果在一片耍猴弄狮的嘈杂声中,他怎么才可以保持冷静的写作状态。
随着夜幕的降临,高音喇叭播出了蛊惑的广告词,周遭的民工慢慢聚拢,谈笑着走进了马戏团的圆顶帐篷。帐篷里不时传出淫亵的笑声与起哄声,这样的声音实在是令刘苏无法平静下来。
刘苏打了个电话给旧楼的物管,物管却说他们只管这几幢楼,楼外的空地在小区红线以外,他们无权去管理。刘苏又打了个电话给街道办事处,街道却说马戏团交了占道费,只要午夜12点以前停止表演,就算不上违规。
这事难道就没人可以管一下吗?刘苏突然想起自己读高中时一个叫大力王的同学,就在这一片的派出所里当警察。大力王是刘苏读到高三时才转到他班上来的,他本名叫王达黎,手劲大得出奇,两三个健壮的同学与他扳手劲都会输掉,所以大家给他取了大力王这么一个绰号。
说来也巧,刘苏前几天在街上偶然遇到了王达黎,还收了一张他递来的警民联系卡,上面留有王达黎的电话号码。刘苏赶紧找出警民联系卡,给王达黎打了个电话。
王达黎听完刘苏的抱怨后,说只要马戏团的节目不涉及淫秽的内容,警察就没有办法去干涉。他建议刘苏亲自去看看这个马戏团的节目,如果他们演出了淫秽的节目,刘苏就赶快告诉他,他们会马上赶来取缔。
无奈之下,刘苏只好换了衣服,下楼来到了空地上。他想做一次业余“卧底神探”,看一下这家金色年华马戏团究竟在演什么节目。说不定,这也可以成为他下一篇文章的素材,正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当他一走到空地上,立刻有个相貌猥琐的中年男人凑了过来,神秘兮兮地低声问:“胖哥,来看演出?”这个男人胡子拉碴,穿着一件深蓝色的衬衫,袖口满是污渍。
虽然胖哥这样的称呼令刘苏很是不爽,但他还是点了点头。
这男人递过一张脏兮兮的票,说:“胖哥,你来对了,演出刚开始,十块钱。”他眨了眨眼睛。此时,帐篷里又传出了一阵起哄的嘈杂声。
刘苏交了钱后,慢悠悠地踱进了帐篷。帐篷里面,正中间是一个圆形的舞台,周围则是挤满了观众的看台。穹顶上挂满了像星星一样闪烁着的彩色小灯泡,灯泡的光很暗,就像小巷里老式公共厕所天花板上,同时照耀两边男女厕所的那种灯泡一样,正好可以将舞台上的布景照射清楚。
舞台的灯光如此之暗,刘苏知道,这是上一个节目刚刚演出完毕的原因。的确,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正光着膀子使劲将舞台中央的一个铁笼子拉到一边,笼子里睡着一只病恹恹的花斑老虎。一股浓郁的动物体味从舞台中心向四周散发开,不由得令刘苏感到一阵阵恶心。
直到帐篷里的野兽气息消散退尽之后,刘苏身后几个言语粗鄙的观众还在高声讨论着上一个节目——头入虎口。
舞台正上方的一盏射灯突然打亮,一道圆形的橘色光柱落在了舞台上。一个漂亮的女孩走到了台上,款款念道:“请看下一个节目:铁钉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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