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屋子的气氛更加紧张了。过了好一会儿,正中间沉默不语的老者终于睁开了双眼。刚刚我还以为他是盲人呢。可他非但不是盲人,而且两只眼球竟然还是淡蓝色的。他豁地站了起来,说道:“既然是这样,我们还是打开看看吧!”
此话一出,大家的目光都汇聚到了这个老者身上。老者在人群中扫视了一圈,淡淡地说道:“事情就这么定了,今晚你们就去看看他是否还在。”
二大伯和父亲连连点头以示赞同,而我却对这个老者的身份产生了更多的疑问:二大伯和父亲对他如此毕恭毕敬,他究竟是谁?
待老者说完,大家纷纷站起来正要离开,谁知他忽然开口道:“志洋,你留一下。”他是在叫我吗?我迟疑了一下,以为是幻听,扭过头惊讶地望着他。
屋子中的人陆续离开了,只剩下我和那三个陌生的老头。二大伯是最后一个离开的,离开前他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却觉得这两下分量很重很重。出去的时候,二大伯将房门紧紧闭上了。
“孩子你先坐下吧。”中间的老者微笑着向我挥了挥手。我很不自在地坐在了他们的对面。
坐定之后,中间的老者微微笑道:“你现在是不是一肚子的疑问?把你的疑问告诉我,我会一一给你解答的!”
“咳咳……”我轻轻地咳嗽了两声,说道,“我想知道你们是什么人?还有和我们家族是什么关系?嗯……刚刚您口中的那个‘他’究竟是谁?”
“哈哈……”中间的老者笑道,“我们三个也是闫氏族人,只不过深居简出,所以你不知道罢了。至于那个‘他’,却也是有些来历的。”
“哦?”我禁不住问道,“是不是和散易生有关?”
老人摇了摇头,说道:“你应该知道南栗村被叫做寡妇村的缘由吧?”
我点了点头。数十年前,南栗村的男人们为了寻找家族中遗留的宝藏,几乎倾巢出动。在历经了半年的杳无音讯之后,男人们在一个午夜回到了村子,只是人数少了大半。女人们惊奇地发现:这些男人性情大变,昼伏夜出,不再吃肉,甚至一点荤腥也不沾。不久之后,这些男人接二连三地死于非命。于是,很多女人无奈地带着孩子离开了南栗,曾经兴旺的南栗就此败落了下来。
“我想,你一定不知道这些男人回来的时候还带回来一件东西!”老者说这话的时候两只眼睛放光,似乎是在回忆一段往事。我屏住呼吸,想象着那些蓬头垢面、目光呆滞的男人出现在村口的画面。他们究竟带回来了什么东西呢?
“是一具尸体!”老者说这几个字的时候声调明显升高。
“什么?一具尸体?”我简直不敢想象。这些男人为什么会将一具尸体抬回南栗呢?难道那具尸体有什么特别之处?
“当时,那些男人将尸体停放在祖祠之中,不准任何人接近。一天晚上,月朗星稀,他们秘密找到了我,我随其来到了祖祠。那具尸体被平放在一张黑漆漆的木床之上,身上盖着一块白布。站在尸体旁,一股阴森感顿时将我包围。我试探着掀开白布,你猜我看到了什么?一张极其狰狞的脸,眼窝深陷,身体赤祼,脐下到膝盖的部位竟然还布满了一层厚厚的鳞片。我不禁一愣,慌忙把白布重新盖好。后来,男人们告诉我,这具尸体是他们在挖掘宝藏时发现的。当时大家都很好奇,就给抬了回来。只是这种好奇很快就变成了恐惧,因为所有见到这具尸体的人,都做了同样的一个梦:他竟然活了!”老者说到这里看了看我。
我连忙点了点头,示意老者继续讲下去。
“可是我也不知道这具尸体的来历,只是隐隐感到一种不安,他应该是一个不祥的征兆。我劝告他们将尸体焚烧掉。可是,就在大家争论是否将其焚烧掉的时候,悲剧发生了!一夜之间,那几十个回来的男人几乎死掉了一半。他们的死相极其恐怖,脸上的皮被硬生生地撕掉,浑身鲜血淋淋,伤口散发着阵阵恶臭。奇怪的是,与他们睡在一起的女人和孩子竟然安然无恙。大家循着血迹,竟然发现这血迹一直通往祖祠之中。剩下的男人们手执利刃,冲进祖祠,却大为吃惊:那具尸体没了踪影!正在大家惶恐不安之时,有人在守陵塔的前面发现了血迹。”老者顿了顿,“人们赶到守陵塔,几个胆子稍大点的男人冲进了守陵塔,却在发出几声低沉的呻吟声之后便没了声响。无奈之下,大家决定将守陵塔烧掉,并封闭地宫的门,这才避免了一劫。守陵塔也因此改名藏尸塔了。”
“难道这次的事情与那具尸体有关?藏尸塔又在哪里?”说到这里,我忽然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嗯。那具尸体所杀的人,身上都散发着刺鼻的尸臭。”老者答道。其实,我早已经想到:二大伯那天晚上用陈醋擦拭身体,就是想消除身上尸骨的味道。
“所以今晚我想让你们几个人去看看。”老人说完拍了拍我的肩膀,“孩子,作为守陵人,南栗还有很多秘密是你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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