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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剑圣车天

更新时间2009-11-2118:29:00字数:18852

莫其兴骑上马远去了,盛方方依依不舍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竟然落下两滴泪来。韩飞这时才发现东南不知去了什么地方,左右一找终是不见。莫非遭了不测?却又不见尸首,东南的武功不逊于自己,不可能有太大闪失的。笑忘书道:“我看东南不会有事的,他肯定是和天山剑圣宫的人打到别的地方去了。”韩飞自语道:“最好是吧。”

盛华星拄着龙头拐杖来到二人身前,冲着笑忘书道:“这位相公怎样称呼呀?”说着一只大手向他抓来,韩飞忙拦在笑忘书身前道:“盛大侠,这是什么意思?”盛华星道:“我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位相公,只是想同他亲近亲近。”笑忘书满脸惧­色­,俯在韩飞背上道:“我不认识你,少跟我来这套。”韩飞看出他有不鬼的企图,刚进土地庙时见到我们和莫其兴、杨露蝉在一起,那时已经认出了我们,只是知道不是我们的对手才没有声张,此时见东南也不在才敢说话。韩飞心道:这种人表面上满面堆笑,暗地里却专­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吃人不吐骨头,­阴­险毒辣。

盛华星笑嘻嘻地道:“你不认识我,但我的徒儿你一定认识,你把他们整得好苦呀。”笑忘书心里明知却装傻道:“你徒弟?你徒弟是谁?我可不认识,韩兄你说,他的徒弟要问我,我也没有教过他们,我只不过教了一个寿星老,但他一点也不听我的话。”韩飞差点笑了出来,硬绷住道:“笑兄弟,不认识就算了,说那么多­干­吗。盛大侠,我们还有事,告辞了。”盛华星怒道:“还敢取笑我,我徒弟的面子和胳膊不能白丢。”铁杖一举扎向笑忘书,韩飞一领笑忘书让过一招道:“盛大侠,依我看你的徒弟是自找的,他们欺男霸女,无恶不作。这样的­鸡­鸣狗盗之徒人人得而诛之,今日看来,你这做师父的也不怎么样。”

盛华星脸­色­铁青,瓮声瓮气地喝道:“你。”又要举杖,手臂被人拉住了,回头一看是侄女盛方方,叫道:“方方,你这是什么意思?等叔叔解决了他们,我们再走不迟。”盛方方道:“二叔叔,我看他们说的没有错,你的两个徒弟是自作自受。在这里他们做过些什么我不清楚,可在南海时我的几个伙伴,几位阿爹、阿婆都被他们欺负过,你也应该管管他们了,五叔你说是不是?”盛华星被侄女说得脸青一块紫一块的,韩飞轻轻地向盛方方点了点头,表示谢意。笑忘书则是一脸的不屑。

盛华轩本就看不惯二哥的所作所为,今日有了说话的机会,鼓了鼓勇气道:“二哥,有些话我早就想说了,魔儿和鬼儿鱼­肉­乡里多半是仗着你的势力。说句反上的话,二哥你老是想着把大哥踩在脚下,这些我们兄弟都能看出来的。”盛华轩瞪大了眼睛,额头更加显得大了,骂道:“老五,你说什么?我这些年容易吗?我这么做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我们南海派,你们……好,好,今日把话说开了,以后有事可不要找我。”说完,狠狠看了四人几眼,悻悻地走了。

盛方方和盛华轩也跟韩飞、笑忘书道别,韩飞一看盛方方天真烂漫的样子的确有可爱之处。韩飞见他们走了,又四处找了一遍东南,还是一点影子没有,心中着急,远远地看见笑忘书坐在一棵树下,想起了什么,快步走了过去。

韩飞来到笑忘书身旁用冷冷的眼光上下打量他,笑忘书被他看得毛了,傻笑了几下道:“你这是怎么了,我有什么地方不对吗?”韩飞冷冷道:“你到底是什么人,谁派你来的?”笑忘书怔怔道:“我,我。”韩飞道:“枉我一直待你这样真诚,你却一直在骗我,你要是识趣就现出真面,然后快快离开,我们的交情就此作罢。”

笑忘书泪如雨下哽咽道:“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现在就对我这么凶,你到底在说些什么?”韩飞道:“别在演戏了,你到底是什么人?”笑忘书道:“什么我是什么人?”韩飞道:“你别装了,你是个女的。”笑忘书想起刚才的事,脸上登时通红,一直红到脖颈,深深地低下了头。韩飞自嘲道:“我也是的,这么长时间没有看出来,你说你到底是什么人?接近我有什么企图?”笑忘书道:“你等我一会儿。”匆匆跑进了树林之中。

韩飞心里乱糟糟的,看着西坠的日头,心中升起一种难以名状的感觉。微风吹过,从树林深处款款走来一位少女,粉­色­纱衣随风飘摆,小跑着向他飞来,漫天飞舞着令人炫目的黑发,真是一个好看的美眉。韩飞惊讶地看着,叫道:“小妹,怎么会是你?”跑来的是聂小妹,她笑道:“挺惊讶吧!”韩飞道:“怎么会这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聂小妹道:“其实在姑父家见过你几次,我就有点喜欢你了。”这话能从一个女孩子口中说出来,多少令韩飞惊奇。她接道:“那天我从南海二魔那里逃出来后,怕他们回来遇上就偷了件书生的衣服,化了妆。没想到在无忧岗遇到了你,你当时说要找一位姑娘,那时我还以为你是在找我呢,心里热乎乎的,所以装作我见过带你去找。后来到了慈涧我才知道,你是在找表姐,表姐也失踪了,我那时心情坏极了,当时就想告诉你我是谁。”韩飞道:“那为什么没有呢”聂小妹道:“因为我发现做男人的感觉很好,而且你跟笑忘书挺投脾气的,你知道吗?当我是笑忘书的时候我是多么的快乐,没想到我们误打误撞救了表姐。”

韩飞像看电影一样重新回忆起往事来,他道:“那你为什么又变成了聂小妹呢?”聂小妹道:“你见到表姐时的那种表情我从来没有见过,当时我心里酸溜溜的。不管怎样我还是要回高家庄的,我就在回高家庄的路上,装作刚从南海二魔那里逃出来的样子,这样可以名正言顺地回去,而且还有了以后接近你的理由。”韩飞道:“理由?”聂小妹道:“你救过表姐一次也救过我一次,我从此以后也可以叫你恩公了。”韩飞无奈地笑了一下,这是多么可笑的一个借口。

聂小妹道:“你还记得那个风雨之夜吗?那是我十六年来最美好的一天,那情那景我一闭眼就能想起来。”韩飞道:“记得,那天是你的生日吗。你还说你的每个生日都是下雨的,也许我能够改变你的命运,可后来还是下了,看来我不是改变你命运的人。”聂小妹听出他话里有话,故装不懂道:“我知道你是改变我命运的人,只是时机还没有到。我看别的男人跟看到你时的感觉真的不一样的,我一见到你就心跳得不行,而且见不到你时总是心神不宁的,想你在­干­什么?会不会想我呢?可我的心里明白,你一定是在想表姐,我只有偷偷想你的份儿。”韩飞道:“傻丫头,你还小呢。”聂小妹道:“不小了,我都十六岁了。其实你大吗,喜欢一个人都不敢说。”

韩飞脸红道:“好好,你不小了,但你现在该回去了,要不然高叔叔和聂女侠会着急的。”聂小妹道:“不会的,我给他们留了条子,说我去我姨家了。”韩飞道:“现在我不管你去哪,反正不能再跟我一起了,你也看到了,我这一路多么危险,我没有能力保护你。”聂小妹道:“谁用你保护呀,在慈涧时都是我教你怎么做吗?”韩飞无言以对,只好道:“那你就这么一路跟着我?到哪是头呀?看来是让聂女侠给你找个婆家的时候了。”聂小妹拧着脖子道:“好,只是一般人我可瞧不上,至少要比你好才行。”

韩飞无奈地看着她,看着她无所谓的神情,自己是多么缺少这种勇气呀。见韩飞静了下来,聂小妹有些手足无措,低下头偷偷地看着韩飞,完全没了刚才的兴头。韩飞道:“你不回去也罢,反正明天我们就会见到高叔叔了。”聂小妹道:“见到他我也不会去,既然出来了就不回去了,免得像表姐一样一辈子不高兴。”韩飞道:“那你?”聂小妹道:“不知道,反正你要是烦我了,我就浪迹天涯。”韩飞扑哧笑了出来,抬眼看着聂小妹道:“那你不是成了江湖老太婆了。”聂小妹道:“是就是吧,怎么过都是一辈子。”韩飞知道没有再劝的必要,差开话题道:“你装的不错吗?不但骗了我还骗了许多人。”聂小妹道:“那是当然,我姨就是江湖上有名的‘九尾神狐’。”“九尾神狐”是江湖上的一位神秘人物,没有人见过她的真面目,此人擅长异容术。韩飞心想,怪不得相处了这么久,一点也没有看出来。想着想着不由自主地去摸聂小妹的脸,聂小妹笑盈盈地不避不躲道:“你这是做什么?”韩飞突然感到自己有些失礼,忙收了手,脸涨得红红的。聂小妹的脸平滑细腻,他的手上还保留着她的香气,他结结巴巴地道:“我看你现在是不是真面目。”

聂小妹道:“我哪里还敢骗你,就这一次都生这么大的气,以后不会骗你了。”韩飞道:“以前怎么没有听你说起过你会这手?”聂小妹道:“别说你,就是我姑姑和姑父都不知道。他们只知道我有一个姨妈住在宜兴,其余的什么也不知道。每隔两年我姨妈派人来洛阳接我,过两年派人把我送回来。我姨妈当初教我的时候就告诉我,就是你最亲近的人也不能说出你的身份,还有不能让别人看到你的真面目。”韩飞道:“这样做人岂不是好累。”聂小妹道:“是呀。”

东南不知从什么地方回来了,在不远处叫着“少爷。”聂小妹忙道:“不能够让他知道我是谁?”韩飞道:“他是我的贴身随从……”聂小妹已经跑进了庙中。东南来到韩飞身边道:“少爷,你刚才跟谁说话?”韩飞道:“没有人呀,你去哪里了?”东南道:“我跟三个白衣女子打了起来,不知不觉离你们越来越远,后来那三个女的跑了我就回来了。那些人呢?这些人来得快去得更快,笑公子呢?”“我在这呢。”笑忘书从破庙里走出来,韩飞堪堪称奇,刚才还是楚楚动人的弱女子,如今却变成了风liu倜傥的书生。东南道:“我们上路吧,天眼看就要黑了。”

三人刚一上马,从后面上来两匹青马,风驰电掣,马上两人全副武装背背大刀。一人见到他们三人便大声道:“王兄弟,这次车天和字秋生云台一战,我看我们二人必当第一、二个到达云台之巅,让天下人也知道‘村北二仙’的大名。”另一人道:“当然了,李兄,到时我可要指点他们一番。”韩飞心中好笑,不知这二人是何方神圣,就算是武功高超也不用四处张扬呀,看二人神情多半是自知有己不知有人的狂徒。

红日西挂时来到华山北麓。

西岳华山屹立在今陕西省东部的华­阴­县南,它的西面还有少华山,因此又称太华山。华山是五岳中海拔最高的一座,有文章各用一个字来形容五岳,华山突出一个“险”字,不仅山险峰险岩险崖险,而且观险宫险洞险路险。华山是五岳中唯一为道教独占的地方,道观建筑都充分发挥和利用了华山的“险”,创造出自然与人为的险境。这符合道士寻求僻静处修道养身,追求仙境的修道标准。三人刚来到谷口,一个爽朗的声音道:“恭贺三位来到华山群仙观。”三人一愣停身站住,只见一棵枯槐之下站着一名老道,满面红光,体壮如牛。

韩飞道:“您是?”老道道:“我是群仙观二观主翻云覆雨刘通座下大弟子甄士隐,江湖人称七星子就是了。你就是仙逝的江南一剑韩霄凌韩大侠的公子,江湖人称银笛俏书生韩飞韩公子了。这位是飞手天臂东南,那位是韩公子的朋友,是位书生叫笑忘书,没错吧!我奉观主之命领各位进去。”韩飞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七星子甄士隐,群仙观是武林四大门派之一倒不可小看,见他一一将三人身份说了一遍,分明是有意表一表群仙观的消息是如何灵通,可他们怎么也想不到笑忘书是个女的。迈步跟着往前行。

行了不远,看得清不远处青松绿山之中有一角屋脊,耳中风铃叮当响个不停。韩飞道:“那就是群仙观了?”甄士隐道:“韩公子是第一次来华山吧,那不是群仙观,离这还很远呢?这是上华山的必经之路名叫玉泉院,当年陈抟老祖在这里修炼过。十五年前江南一剑韩大侠也是从这里上云台的,那时我还小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觉得很热闹来了很多的人。”韩飞听此人罗罗嗦嗦心中好烦,耳听笑忘书道:“出家人应当找个清静之所,怎么这里有这么多的蛤蟆呢?叫得人好心烦。”甄士隐侧耳倾听,笑道:“书生听错了,哪里有什么蛤蟆在叫,只有风铃和鸟鸣。华山险凶非别处可比,一般野兽是很难进来的,人更是难了,今天若不是我领三位进来,只怕你们要进来比登天还难。云台更加是难上……”

韩飞忽然惊道:“好美的玉泉院。”远处一座大山被山神从中间劈开,将天上的宫殿搬到了凡尘落到两壁之间,犹如从山中间长出来的一般,上千级台阶缓缓而上,时而急转时而笔直,不敢让人举足。楼台亭榭,古树衬映,泉石如画,鸟兽绝迹,实为山麓风景天下难寻的庙宇。

上得玉泉院来,韩飞当真体会到什么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甄士隐来到院前道:“我还有其他事就不送几位了,就此别过。”韩飞客气地点了点头,院门一开出来一名小老道,甄士隐又道:“你们跟他去群仙观。”三人不再理他跟着小老道走进院中。走了没多远笑忘书就道:“真没有见过这么嘴碎的老道,他应该去做媒婆,满脸的蛤蟆像。”韩飞道:“不要多言。”笑忘书白了一眼不再说话了。

玉泉院分东中西三部分,三人跟着小老道从中间通过,庭堂之上为陈抟老祖的塑像,韩飞领头为陈抟老祖上了香。过回廊,走石舫,游无忧亭,逛含青殿,出了玉泉院,再往前二十多里来到青柯坪九天宫,从玉泉院到九天宫一路峡谷狭塞,至此谷道终尽,豁然开朗。九天宫坐东朝西,内祀九天玄女。青柯平往上经过千尺幢和百尺峡,此番游历再见天下群山已无险可观了,渡过下临深谷的二仙桥,来到了半山腰处的“仙山楼阁图”群仙观。韩飞、东南和笑忘书来到群仙观时已是华灯初上,老道们正在做晚课。小老道进去回禀,不多时出来一个四十多岁的老道将他们让了进去,韩飞心想,明日比武来的高手定然不少,只怕自己是最没有辈分和名望的了。

这时从里面左首的门中走出一个大和尚,慈眉善目,方脸阔口,正是不久前路过洛阳高家,用佛珠架开字秋生和莫其兴的桃珠罗汉了吉大师。韩飞上前躬身便拜,口中道:“师叔,师侄给您见礼了。”东南一领笑忘书一同拜了下去。了吉上前扶起笑呵呵地道:“韩少侠快快请起,出家人哪有那么多礼数,这二位也起来吧。”三人站起。韩飞问道:“师叔,我师父他老人家来了没有?”了吉道:“师兄他一月前去了浙江普陀山,现在还没有回来。他得知车天要与字秋生云台一战,六百里飞书传我,让我好好照顾你。”韩飞心中十分感激。

这时里面又出来两人,先前一个边走边道:“韩贤侄在哪?”韩飞听出是高文昌的声音,定睛一看正是高文昌和黄典二人,快走几步,刚要见礼却被高文昌拦了回去。高文昌道:“没想到别了几日又见面了,还是我们消息闭塞,要不然我们结伴一起来那该有多好,这几日怎么样?跑了很多路吧?”韩飞道:“还好,我听说车天与字秋生云台一战,就知道我们又要见面了,怎么江大侠还没有回来。”一席话说得高文昌直打哎声,黄典道:“一点消息也没有,不知道他去哪里了。”韩飞道:“凭江大侠的本领不会有事的。”了吉道:“好啦,我们到里面再说,外面夜深露重。”几人谦让着进了外宅的客房,高文昌等人已吃过,了吉出去为韩飞三人找吃的去了。

高文昌瞧见了笑忘书道:“这位小兄弟我们见过了,帮了我们不少的忙,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韩飞刚要搭言,告诉高文昌他就是聂小妹,笑忘书抢先道:“呕,我叫笑忘书,是一个穷书生,本人才书学浅还请几位赐教。”说话的同时紧向韩飞挤眼。他的几句话将在座的几人都逗笑了。黄典道:“好俊的书生,只是这名字怪了点,既然是书生却为何要忘书呢,而且还要笑着忘。”

笑忘书道:“其实也并不怪吗,读书者有成千上万,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读法,有的人死记硬背,有的人自学成才,其实有很多人是被书害了。为了功名利禄,从十几岁的孩子到七十多岁的老人,手不释卷,一日其他不顾只顾读书,手无缚­鸡­之力,然而却屡试不第,依我之见尽信书不如无书。”一通话下来,高文昌、黄典、韩飞都觉得有理但又觉有不妥之处,就是不知错在什么地方。

笑忘书见众人听得认真,又­精­神百倍道:“大家都读四书五经,学孔孟,从小统一思想。依我看孔子并不是什么大圣人,他给我们汉人定了太多的框框,什么三纲五常,什么入世平天下,什么入士之道,不知道害了多少读书人。”黄典道:“那你为什么又叫自己为书生呢?”笑忘书晃了晃手指道:“非也,非也。书生,书生,读书为生,我是很爱书的,只是挑着看也不完全信书。人们常说‘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可谁看书看出了美女和黄金来!所以我是书生但不是呆书子,我有四看四不看。”韩飞见他白话儿起来口若悬河,心中好笑,知他信口开河故意为难道:“何谓四看四不看呢?”笑忘书呆立了一会儿,瞪了韩飞一眼笑嘻嘻地道:“先说这四不看。第一,造化之言我不看,这种书告诉你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弄个框框把书生们筐进去,不要这个不要那个,烦都烦死了别说读了;第二,愚蒙之言我不看,一些皇亲国戚养了些书生、食客为他们著书立说,无非是告诉老百姓不要反对他们,竟是编些骗人的鬼话歪理,看了就窝火;第三,烈女孝子之类我不看,丈夫死了偏偏要人受活寡,老来丧夫也倒使得,可有些还没过门的小媳­妇­也要守,立什么贞洁牌坊,那有什么用,大好的光­阴­独守空房。”

韩飞气他道:“看来你挺为女人们打抱不平的吗?”笑忘书一怔道:“韩飞兄,并不是我为女人打抱不平,因为没有女人哪来的男人呢?”韩飞道:“没有男人哪来的女人呢?”众人听了哄堂大笑,笑忘书满脸通红道:“不说女人了,咱们说男人。儒家有二十四孝说的都是孝顺的男人,有这样一个故事。孔子有个徒弟叫曾参的,他很孝顺。传说有一回曾参在瓜田里锄草,不小心把一棵壮苗铲断了。他的父亲曾皙看见了,怒不可恶顺手­操­起大木­棒­朝曾参的后背打去,曾参却全不躲闪被打得昏在地上。当他醒来后仍笑着对曾皙说:‘刚才参儿得罪了您老人家,您老教训儿子,可不成用力过猛闪了手吧!’你们说说这哪里是孝呀!如果这一­棒­子将他打死了,我看他父亲也活不成了。”

韩飞道:“你说的还有些道理,只是天­色­已晚还是快回去休息吧,你不休息也别打搅了别人。”黄典看来很认同笑忘书,笑呵呵地道:“不忙,这位少年说得很有道理,世上的事就是这样,有些事做得过火,好事也变成了坏事。”笑忘书道:“对吗,有些时候不能太较真,自己要对得起自己吗。所以,这第四是史书我是不看的,都是一些歌功颂德的吹捧之词,没有一本当朝的史官写本朝事实的,一般都是后朝写前朝的,可那都过了一百多年能真实吗?哎,你去­干­什么呀?”原来韩飞离座出去了,笑忘书也赶紧跟了出去。

韩飞站在一棵槐树下,笑忘书来在韩飞身旁笑嘻嘻地对韩飞道:“怎么生气了?你不认为我的嘴皮子很流吗?”韩飞正­色­道:“我本就说不带你来的,你偏要来,我来这是有事要办的。”笑忘书道;“那也不能总绷着个脸吧!要开心,要快乐。”韩飞道:“你要是再胡闹,我就把你的事说出去。快回去休息吧,眼角都有些黑了。”笑忘书嘟着嘴道:“是么?那好我听你的,不过你要记住你甩不掉我的。”说完一蹦一跳地回老道为他安排的房间睡觉去了。韩飞回到屋里来,高文昌正跟黄典道:“这孩子怪有意思的,挺像我妻侄女聂小妹的。”韩飞心道:“本就是一个人吗。”黄典道:“他的话听起来像是笑话,细想起来却有几分真呀。”韩飞道:“一家之言。”高文昌道:“那位小兄弟呢?”韩飞道:“走了一天的路有些累了,我叫他回去休息了。”

桃珠罗汉了吉从外面进来,身后跟着个小老道手里提着一个食盒。了吉道:“师侄快吃些东西吧!”韩飞谢道:“多谢师叔。”将饭菜分成两份,一份留给自己和东南,一份亲自给笑忘书送去。吃饭的时候,韩飞一边吃一边将在路上如何遇到南海派的南海仙翁、判官铁笔和铁尺金钩盛华亭的女儿盛方方,还有清风仙影杨露蝉和剑气无踪莫其兴,如何跟剑圣车天的手下打了起来,救了太湖水寨白衣剑黄铜的后人的事说了。

高文昌道:“这次剑圣车天重现江湖,势必有一场腥风血雨呀。”韩飞道:“来的路上听群仙观的甄士隐说这云台十分难上?”高文昌道:“是呀,云台是华山五峰之一,险要难上,每当日出时分离远望去,峰腰间云雾缭绕好似云中有一座仙台,听人说每当雨后初晴时,会听到有仙人大笑的声音。”韩飞道:“看来这是真的了。”高文昌道:“贤侄有什么事吗?”韩飞道:“听高叔叔这么一说,这场比武我是瞧不见了,凭我现在的轻功只怕很难上得云台。”黄典道:“是呀,只怕我也难上得去。”高文昌道:“这有何难?你们跟我来。”

三人乘着夜­色­出了屋,东南留在房中,高文昌十五年前曾经来过一次,领着二人避过人眼出了群仙观,辨明方向向北而行。行了一段来到相传是老子一夜驱青牛犁出的险道——老君犁沟,只见怪石嶙峋,自然天成胜过画家之手。又行了半个时辰,前方有一座高山直耸入天,像一根柱子Сhā入地里,不见顶端。高文昌道:“那就是了,此峰高有千丈,上大下小像一个楔子钉在地里,顶峰平坦无比而且景­色­特美,放眼望去千里叠翠,白云从峰腰间飘过,直如仙境一般。”说话之间三人来到峰底,韩飞抬头一望不见峰顶,峭壁如镜。

高文昌道:“云台东西北三面都如刀劈斧剁攀爬费力,而尤以西面为最难,南坡较缓,上次韩大侠跟车天一战我们都是从南坡上去的。”黄典道:“这次我们还得从南坡上去了?”高文昌道:“那是当然,今夜没有月亮,大家千万要注意,等会登峰的时候,每人身上系上绳子相互相连,一旦有人出事其他人助一臂之力也就无大碍了。”二人说好。

突然前面有人说话的声音,三人默声前行,来到西面正有两个人要爬峰。只听一人道:“王兄,没想到这云台会这样的陡,比我们村的土坡还高还陡,我们如何能够上去?”另一人道:“李兄弟,这就要你的能耐了,我来的时候拜了齐天大圣,他会助我一臂之力的,瞧我的。”韩飞听出二人正是白日见到的那两个说大话的人,没想到他们果然来爬峰。只听“轰”地一声,姓王的那人从三四丈高的地方掉了下来,摔得只剩下了半条命。姓李的叫道:“王兄,怎么样?”姓王的道:“这可比爬我家门前的那棵大槐树费劲多了。”三人一听都知是两个狂人,也不说话从两人身边急过转向南面。姓李的道:“王兄,你刚才看见人影没有?”姓王的道:“这时哪里会有人?再说凭我的眼力,眼前飞过一只蚊子都能分出公母,除非是鬼……”姓李的哇地怪叫一声跑远了,姓王的不停地叫“李兄弟,等等我,我的腿折了,我好怕呀!”

三人来到南坡,借着星光,韩飞看上去是比北面缓了一些但也是陡峭如镜,一些低矮的小树顽强地生长着。高文昌从身上取下绳索,三人相互连接在一起,韩飞轻功不如二人居中间,高文昌在左,黄典在右。高文昌身子一躬犹如狸猫向上飞窜,不愧江湖人称“箕上飞仙”。黄典轻功不如高文昌,使出千金坠将全身的力道运到双腿双手,使身体重心外移,速度不快但很是稳健。韩飞见二人如此­精­神一振,从来没有爬过这样陡峭这样高的山,心中着实没有底,二人为了自己能够看上这次“云台比剑”想出这种办法,心里十分感激,如果此事传出去必会有损二人的英名,看二人都上了一丈多高,飞身爬了上去。

高文昌身体轻健速度奇快,爬了一阵儿,身上系的绳子一紧,知道韩飞没有跟上,手束一根草停了下来高声道:“韩贤侄,不要向下看,重心上移,曲臂弯腿,想一想壁虎爬墙的动作。”韩飞此时满身大汗淋漓,依高文昌之言果然轻快了许多,再借着二人之力速度也快了上来。过了一盏茶的时间,高文昌又道:“韩贤侄,四哥,前面是最难的明镜台了,可要多加注意了。”韩飞感觉到高文昌慢了下来,过了一会儿,他觉得峰壁光滑,没有可以抓的草树,没有坑洼。一个没注意脚下一滑,亏得高黄二人的绳索,险些坠下。

高文昌道:“大家注意了,韩贤侄记住要领,气输丹田,运于掌心。”韩飞紧记在心,三人速度慢了下来,韩飞突然摸到一个裂纹,好像是人刻上去的,是一个字的一横。手有了借力之处登时情况大解,向上不远又有凹处,这次一摸却是一个平滑的凹线,与上次的一样,料定是字,心想古人真是了不起,能在这里凿字。

天边微微发白,一颗流星从天边划过,天地被罩在一层灰­色­之中。三人慢慢爬过了明镜台,韩飞全身湿透了,如果自己要爬这座高山真是万万不能的,低头一望登时有耳晕目眩之感,山下的大树宛如小草,山路像一根根的细线,手一松险些坠下忙收目上爬。三人来到山顶时天­色­放亮,对面可以看见人了。景­色­太美了,一团团白雪一样的云从峰腰飘过,云台上面平坦无比,在云团之中像一艘汪洋中的小船,看着远处的云自己就象水中的鱼跟着水流走。远处山峰叠翠,万里如帐,阳光普照,升起片片雾气,景­色­时隐时现有如仙境。三人找了个石头坐了下来,看着如真如幻的奇景,高文昌道:“这云台美景当真别致,只是上来一次着实麻烦,我等这样轻功上来由是这样,凡夫俗子只怕一辈子也难得一见啦。”韩飞道:“是呀,当初孔夫子蹬泰山而晓五岳,我看这云台美景是天下一绝了。高叔叔,刚才爬明镜台时,我发现石壁上好象有字呀?”高文昌道:“是呀,这字在这石壁上只怕有几百年了,古人真是了不起,在这样陡峭的崖壁上刻字,你们猜一猜是什么字?”黄典道:“高山美景多受文人­骚­客喜欢,多半是哪位大家的留笔。”韩飞道:“我借力的那个字笔画挺少的,感觉摸到的是两个横。”黄典道:“我摸到的也没有几笔,我想多半是跟着‘云台’二字有联系。”高文昌道:“四哥果然聪明,一共是四个字‘云中神台’。”

哈哈一笑,一人道:“好一个‘云中神台’,这等美景可不能少了老叫花子。”“铛”地一声一人飞了上来,高文昌心想:此人武功竟高到如此之境,到了崖边自己都没有察觉。见那人上来心中更生敬意,那人却是三条腿,拄着拐杖。

高文昌道:“原来是丐帮帮主三足神丐纪老英雄。”这人正是丐帮现任帮主三足神丐纪少通。纪少通道:“呕,老叫花子还以为是第一个,没想到已经有三人了。”高文昌跪地便拜道:“后辈给您见礼了。”黄典跟韩飞也拜了下去。

纪少通也不阻拦,只是道:“罢了,罢了,不必多礼,你叫什么来着?”用手一指高文昌。高文昌道:“我姓高名文昌,我师父就是神剑聂峰。”纪少通道:“我想起来了,江湖上有个‘红白三剑’就是你吧!聂峰现在可好呀?”高文昌道:“尊师十二年前就病故了。”纪少通道:“物逝人非,没想到走在老叫花子前头了,这两位是?”高文昌道:“这位是湖北黄石,铁刀圣手敬大川的大徒弟铁刀手黄典,我结拜义兄。那位少年他的父亲您老一定认识,他就是江南一剑韩霄凌韩大侠的公子,韩飞韩公子。”

纪少通一听道:“原来是韩霄凌的后人,霄凌跟我有过一段缘分,没想到他的后人都这样大了。老啦,老啦。”“老东西,又在这卖老了。”身形一晃云台之上又多了两个人,纪少通既不答言也不回头满脸通红。高文昌、黄典、韩飞寻声看去,前面上来的是一位老倪,满脸皱纹堆垒,一身灰­色­僧袍­干­净利落,后面是一个黑脸的和尚。韩飞一见叫道:“师父。”快跑几步拜在那黑脸和尚脚下,黑脸和尚不是别人,正是少林七罗汉之一的铜臂铁罗汉了安大师。了安笑呵呵地将韩飞扶起,指着老倪对韩飞道:“鹤鸣,我给你介绍一下,她是你的师叔,普驼山静山寺主持真如师太。”韩飞又给那老倪拜了三拜,那老倪也不答言,大刺刺地坐在一块凸石上。韩飞心中不乐转身对了安道:“了吉师叔说你去普陀山来不及回来,怎么又回来了?”了安道:“我一听说车天要跟字秋生五月初一云台比剑,就飞鸽传书告诉了吉要他照顾你,后来又觉不妥,我知道你听到信儿一定会来,对你又不放心所以就赶了回来。”

说话之间云台之上又多了五人,两位武当的大师,一位崆峒的高僧,山西神枪王王九京和一位世外隐士,都是为了这难得一见的比剑而来。纪少通和了安与几位打了招呼,相互寒暄了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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