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富贵婶儿的声音,只是被无形中提高了音量,更加尖锐刺耳。
"不!!"条件反射一般,千吉大叫道。无数惨白的碎片从黑黢黢的天空中飘散而下……
那是被女掌柜撕碎的书页吗?不,不是。那是大片大片的雪花。就像……
就像那次母亲曾经经历的那场大雪……
好大的雪呀!千吉猛然间感到了寒冷,好像突然置身于冰窖之中,禁不住打起了寒战。牙齿磕碰在一起,发出哒哒的响声。他用力裹紧单薄的衣衫,却根本无济于事。这种"冷"是从心底里爆发出来的。
"不……木姑不是那种女人……"一个声音说,有气无力。
"娘……!"千吉攒足最后一点气力,喊出了这个字。却并没有抵抗住寒冷。
雪片继续飘落下来,没过脚踝、膝盖,小小千吉步履维艰……
"…… ……
千难难、万难难,难难滩上苦无边;
莫盼苍天有慧眼,是非曲直……在心间…… ……
这歌声是伴着冷风一起吹来的。好像来自某个极寒冷的地方。如果真有这样一个地方的话,它一定比南极还要寒冷上千百倍,甚至更多。
什么是"是非曲直在心间"呢?千吉猜想这歌声一定有什么目的。也许……也许是要提醒些什么。可是,他已经无法再思考更多了。在越发滞重的寒冷中,他的大脑似乎正在……结冰……
迈出最后那一步,眼前一黑,他终于跌倒在地……
这里好黑呀!昏迷之前,他想。
很快,男孩的身体被纷纷扬扬的雪片掩盖起来。
五
黑披风拂开积雪,露出那个已经僵硬了的男孩。
"呵呵!"它笑道,就是像烂旗子的那个,"他冻僵了。"
"是,冻僵了。"另一个说。我们可以叫它"破斗篷"。
"咱说什么来着?"烂旗子说,声调中满含得意。"捉到他并不难嘛。"
"不难。哈哈……!"破斗篷笑。抖得像团痉挛了的抹布。
话音未绝,两只黑披风已然一拥而上,释放出数道电光来。打算把那男孩拖出雪层。
可是,电弧打在雪层上,火星纷飞,溅起团团雪粉。再看那雪地之中,哪里还有那千吉的踪迹。
"怎么,那男孩哪里去了?"破斗篷疑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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